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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情网又何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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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在平坦的柏油路上直驶疾行,路旁的水银灯照在君亚脸庞上,竟有一种阴森鬼魅的感觉,他不太像平常的模样……

“君亚……?”紫绫试探询问。

“什么事?”他平静回答。

“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紫绫拉起毛毯裹住了自己:“盥洗用具、换洗衣物……”

“别担心!路上再买。”君亚柔和的语调令她放心。

拿起了驾驶座旁的行动电话,她不太熟练的操作,按下花坊的电话号码。照着君亚所说的话告诉姑婆。

“……就这样了,好啦!电话费很贵的,回去再说嘛!晚安,姑婆。”

“睡一下吧!路还有一段距离。”君亚说。

***

“这里是那里?”紫绫睡眼惺忪醒来。

“龙潭。”君亚说个大概,弯腰将毛毯和她一把抱起。

“唔!”她微微挣扎抗议,“我可以自己走。”

“可是,你一向喜欢我抱,不是吗?”君亚柔声问道。

一定有些不对劲?!

紫绫越过他的头顶,看到了一轮满月,她屏声唤:“君亚,”

“嗯?”

“你有月圆症吗?”她问。

笑声在喉间振动,君亚笑道:“紫绫,我会爱上你的……‘幽默’!”

她借着月光打量,君亚抱着她走过的小径分明是荒芜的花圃,正在猜测时,他已经将她放下站在一栋两层楼高的欧式别墅。

“有水、有电。”他满意地打开总开关说道:“饿不死我们的。”

紫绫怔怔地望着他,“君亚。你今晚好奇怪……好像……”

“好像什么?”他含笑问,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好像着了魔。她吞吞吐吐说道:“好像一个陌生人。”

“啊!”君亚拥簇着她往屋里走,“你一向很敏锐。别担心,这不过是我的本来面目。”

他随手拉开了覆盖家具的布幔,桌、椅、矮柜、茶几、橱具、沙发,一一呈现的景象令紫绫发出惊叹,“哇!”一系列的紫、红、乳白,看得出是经由工匠巧手制作的手工艺术品,而且有些年代,像是时髦的复古流行,有著十里洋场的华丽颓唐风尚。 


“喜欢吗?”君亚悠然询问,“你所偏好的紫,是最能刺激女性官感欲望的颜色--还有肉欲的红。”

不!紫绫不喜欢,这种华丽匠气的摆设有一种令她不舒服的暧昧邪气,和今晚的君亚一样令她毛发耸然。

现在的君亚比初见面时的邪意更加诡谲百倍。

“这不是你的房子吧?!”她语带戒惧的问。

“现在是。”他以一种陌生混杂着憎恶、痛苦的眼神环视屋内。“以前它在我眼中有如宫殿辽阔,没想到实际上只有这么一点大……紫绫,记忆力真是一种骗人的东西--我本来以为这里会很适合……”

“君亚?”她既担心又疑惑。

“你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君亚的微笑颇为古怪。“我母亲和情人私通幽会的别墅。”

紫绫瞠目结舌,机伶伶地打个冷颤。

***

紫绫睡得很不安稳,床太软、羽毛被、枕太暖,还有一股霉味与尘味……

虽然君亚从床头柜拉出寝具时还有两层塑胶袋仔细打包着。不过话说回来,没有蟑螂、老鼠,她就该庆幸了……。

睡眠中的紫绫猛踢被,了无睡意的君亚烦躁地掀开棉被,拉过紫绫在怀中,以彼此的体温互相取暖已经够了。

还是小孩子。穿着长袖棉质睡衣,红色的条纹掺杂熊宝宝图样,或坐或卧、或滚皮球,由睡衣看女人的性情是绝不会错。她仍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君亚以手指抚过紫绫胸前,准确无误地隔着衣物轻捏住她的乳尖,感觉到她睡梦中迎合的反应和自己身体产生的亢奋。

等待的果实是甜美的,报复的心情亦是,这次他至少可享受三重的乐趣--加上他父亲挫败的表情。

紫绫在肉体的狂潮骚动中被唤醒,意识仍未清醒地发出嘤咛喘息,她的乳房被君亚所掌握,像是受到月圆引力的涨潮般,在他技巧娴熟的挑燃下变得丰盈饱满。

“君亚!”紫绫的嗓音因惺忪与欲望而低哑,她惊惶地蜷缩起,以双手绊住君亚探入她前襟的右臂试图阻止他的侵略。

拥抱着她侧身睡了一夜的君亚一语不发,左手圈住了她的腰际,手指抚过她的腹部,微施手劲令紫绫浑圆的臀部紧贴着他的腹部,清楚坚定的表达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不要……”侧身被困在君亚怀里的紫绫因他露骨的明示而羞赦挣扎,换来的是更加勒紧的楼抱。

他的顽强执意令她害怕。

不!她的初夜不应该是这样的,紫绫惊惶反抗,他一向很有耐心地诱导紫绫,从未这样强硬冷酷……

他的左手离开了紫绫胸前,伸入她的发丝中,强迫她往后仰……

“啊!”头皮传来的痛楚令她低呼,感觉到君亚略松手劲。

几乎是在她张嘴的同时,温热的吻落在她唇上,他的舌尖长驱直入,吞没了紫绫模糊的呼声。

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凉意拂过紫绫裸露的胸部。

她发出模糊的抗议声,徒劳无功的挣扎。

君亚的微笑不带丝毫温柔。

脱下宽松的棉质睡裤对他是轻而易举的事。

“君亚……”紫绫的声音几近哀求,“不要这样……”

他的答覆是无言的进行挑逗、爱抚、亲吻,唤醒这具年轻美丽的躯体内潜藏的热情。

他对紫绫的敏感了若指掌,耳垂、耳后、颈项、胸肩、腰侧……要挑起她的情欲很容易。

紫绫双颊奼红,身躯滚烫颤抖,她不由发出轻泣,感觉到自己不再是自己。

好像喝醉酒般四肢无力……她蜷缩起身体,消极抵抗,不愿让自己毫无遮掩地裸裎在他冷漠的眼神中。

像胎儿般缩成一团的防御姿势令君亚有数秒的迟疑。

他将手放在背对着他的紫绫肩上。

“不要……”她转身闪避,手脚并用地想爬离床铺--就连这张华丽的大床都令她厌恶想吐--君亚的母亲和情人……?!讨厌!

“还没结束呢!”她的举动触怒了君亚,使他露出了狼一般的笑容,“游戏才刚开始,你这个纯洁的小骗子!”他抓住了紫绫的脚踝,双手转而钳制住她的腰际,几近一丝不挂的紫绫在他的力气拉扯下以极为屈辱不雅的姿势趴跪在床上,她的额头撞到了床缘。 


毫无预警的亲密接触令她喘息,惊吓不已。

“不要这样……”她做最后的挣扎,“你在生气!为什么?”

结实修长的手指猛然施力制止了她的扭动,他毫不怜惜地占有紫绫。

猝不及防的疼痛由小腹传到神经末梢,紫绫不由自主地蜷起脚趾,手指抓住了床单,因疼痛而弓起身体。

君亚的双手阻止了她脱逃的希望,强烈的情感冲击像只无形的大手焰住紫绫的脖子,她发不出叫声来宣泄痛楚,紧绷的身躯无言颤抖承受他的怒气与欲望。

时间的长短失去了准确,也不晓得经过了多久--也许时间并不久,感觉却像半世纪那么漫长。

君亚冷静地看着紫绫,内心的火焰仍在炙烧。他从未这么憎恨过自己,强烈地想毁灭一切的冲动在他脑海中跳跃。

闭上双眼的紫绫脸上已褪去红潮,原本健康的蜂蜜色肌肤显得有些苍白,她的呼吸粗浅急促,双手环住腹部缩成一团,疼痛、羞辱、惊吓令她不敢动弹。

她知道:他是故意伤害她的……她所憧憬的初夜绝不该是如此。

床铺微微振动,君亚去而复来,温热的毛巾经轻落在她的身上,令她为之一颤,他抚过她身上的瘀伤,知道自己让她吃了苦头。有些经验丰富的女人会喜爱这种粗暴狂野的做爱方式,可是对紫绫的初夜却是一种折磨。 


全身无力的紫绫温驯地任他擦拭自己的身体,感觉到他恢复了往昔温柔细腻的举动。

“对不起。”他轻声的道歉贯入她朦胧恍惚的意识中。

直到这一刻,紫绫的泪水才不听使唤地流出。

不!她不是因为失身的疼痛、委屈而哭,而是为了君亚。

“是什么人、什么事这样伤害你的心让你变得如此残酷?”紫绫迷蒙地望着君亚无声询问。

心底的伤痕比身体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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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紫绫被君亚带走已经是第五天,两人的踪迹像石沉大海,杳无讯息。

最早发觉不对劲的是林敏姑婆,她在这之前找上了沈长峰相商,“事情不对呀!长峰。紫绫不可能会出远门不告诉我一声,让我担心。即使她和君亚再怎么情浓意蜜,也该打个电话报平安才是--三天了!我的心直慌。” 


“慧之姐。”沈长峰安慰她。心底也有丝异兆,“或许是年轻人贪玩,忘了打电话。”

以紫绫善体人意的性格?不大可能。

沈长峰颇为恼怒,已经将两个看丢君亚的保全人员猛刮一顿--那还是在他误以为君亚和紫绫想享受两人世界,心情愉悦时--现在,两个倒楣鬼肯定要遭殃了。

“真是饭桶!只是换了一部车子居然就认不出人来了。”沈长峰气得火冒三丈。

是呀!人是习惯的动物,沈君亚的车子品牌数十年来未变,突然出现了一辆未曾见过的吉普车,任谁也不会去注意,这是一种盲点--一向不加掩饰作为(甚至有些蓄意招摇)的君亚怎么会突然掩饰行踪?

一天、两天过去了。这是第六天了,小道消息沸沸扬扬地传开。

关心紫绫的人一个个找上史帝芬,想由他口中得知君亚可能的落脚处。

不堪其烦的史帝芬想召开盛大的记者会,一劳永逸。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以为我是他肚里的蛔虫吗?”

好脾气的史帝芬忍不住发火,咬牙切齿,“一大堆工作全扔下不管,他当我三头六臂?如果不是我有三分之一的股东,我早一骨脑儿扔下不干了!”

翊德歹念陡升,怂恿他说:“把他那一份也给吞了怎样?”

“原则上不行!”一手掌起“真相”财务支出的史帝芬悻然道。“不过……技术上可行。”

“对呀!”翊德附和:“他既不仁在先,你也可不义在后啊。广东话不是说‘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吗?”

忧心忡忡的佩仪掐他大腿。

“别操心。”翊德颇为乐观道:“或许表兄只是跌入爱河,去度婚前蜜月了。”

“我总觉得……怪怪的。”佩仪皱眉。

“你以为像表兄那种人会在众人目光注意下对心仪的女子求欢吗?太不上道了。”翊德笑道:“从小他就有种孤癖性格。昂贵的玩具、礼物像废铁给人,真正喜欢的宝贝不管多普通常见,也不让人碰。可见得他这次是玩真的了。” 


“就像狼一样了?”筱蝉比喻:“狼终其一生都只对固定配偶忠实。”

“满口荒唐!”佩仪没好气道。“不伦不类。”

“那是动物奇观说的。”筱蝉辩白,“你没常识!”

大伙的乐观在雁雪捎来林嫣如失言惹祸的经过后,有如汤泼残雪,一滴不剩。

翊德至此才知晓舅舅暗中搞鬼。难怪?去欺压紫绫双亲的手段在以前是前所未有的事。

“大势已去!”他在和佩仪独处时,神情凝重而遗憾地说:“任何事……只要一牵扯到舅舅,君亚他……总是会变本加厉,反其道而行……佩仪!紫绫她恐怕……”

佩仪消化丈夫给她的讯息,缓缓介入道:“君亚是为了报复才劫走紫绫?”

翊德点头,“十之八九!”

“那家伙!”佩仪气得无法可施,在卧室里来回踱步,“总有办法治他吧?譬如告他绑架、妨害自由什么的!他简直目无法纪!”

翊德苦笑,他知道老婆只是一时气话而已。

半夜醒来,翊德看见了佩仪在梳妆台前端坐,手指拂过某种纸张在桌上摩擦出沙沙声响。

“佩仪?”他开口唤道。

她并没有回头或开口,径自完成手上的工作。

“呼!”佩仪叹了口大气,松弛紧绷的意志力。

翊德掀被而起,走到她身后,“怎么啦?”不待佩仪回答,他已经看到答案,彩色的占卜纸牌五张朝上成十字型状显示结果。“在占卜?为紫绫吗?”

“嗯!”佩仪点头,旋即又微笑,“年纪大了精神感应不像十来岁时敏锐,占卜起来很吃力,跟纸牌找不到共鸣。”

“什么?”翊德佯装大惊失色,“这玩意儿不是你十年前混口饭吃的家伙吗?现在还在?我以为早进了垃圾桶了。”

佩仪白了他一眼。“胡说!”

“现在很流行呢!电视上介绍过。”翊德探头张望,“准吗?情况如何?”

“不告诉你!”佩仪皱眉,“你晓得君亚的生日吗?西历的。”

“怎么不晓得?舅妈去世前,每年帮他作生日,盛大庆祝哩!”他说出了

君亚的生日。

“天平座?”佩仪喃喃自语,“很贴切风象性格……只不过是个严重失衡、倾颓的天平座。”

“到底怎样?”翊德环住她的腰间:“老婆,你快说嘛!”

“我不敢肯定……‘星’的暗示是缓慢、良好的,或许要好几个月、好几年才会看到结果。”佩仪咬着下唇说,“我接收的讯号太微弱。”

“可见得老了!”翊德玩笑道。

她伸手收拾好些年未曾碰过的纸牌,心里明白原因在那里。幸福稳定的生活使她老成,精神状态不像少女时代的活跃气盛,感应能力自然差了些。

“等等!你的意思是:君亚、紫绫也会像我们一样分别五年后再叙前缘吗?”翊德心思回到正题。

“有可能。”她答。

“我不信!”他大呼小叫。

佩仪但笑不语:“让时间去决定。”

柔和的小夜灯下,发长披肩的佩仪像个神秘艳丽的女巫,蛊惑着翊德的情绪,他伸手拦腰抱起妻子,“理它做什么?咱们上床睡觉去!”

“你呀!”看出他居心不良的佩仪将头埋在丈夫的胸前猛笑,吵醒了他以后总是一阵歪缠,还能有觉好睡吗?

夜未央、月未眠。

***

第八日,杳无音信的两人回来了。

君亚的反应像是冰河寒潭,毫不掩饰他的嫌憎厌恶,冷眼瞅着任何胆敢靠近他三公尺范围内的勇士。

嘴角擒着冷笑的君亚看起来如狼似虎。

至于紫绫……

三缄其口,照常工作的态度真是令大家吃了一惊。

没有失恋、幻灭的伤心泪水与辩白解释。她默默的接受现况,沉着、安静得令人担心。

“我很好。”

“没事的。”

“真的都过去了。”她简短、平缓地回答众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关心询问,直到重复了多日后才筋疲力尽地直言,“我现在不想谈这个问题,可以吗?”

日子总是要过的。

林敏姑婆静静等待,等待紫绫厘清思绪后向她倾吐心事、寻求慰藉。

时序由仲夏进入初秋。

蛰伏了一段时间的君亚又开始约林嫣如,气得众人恨不得狠K他一顿,好让他清醒。

说归说,真要执行起来也不容易,君亚冰冷的怒意还是很吓人的。

“诚实是人类最难得的美德。”他挖苦众人道。

心虚的雁雪噤若寒蝉。

佩仪、筱蝉无畏无惧指控他始乱终弃、罪大恶极时,他不怒反笑。

“把我移送法办好了!我一概承认。”他说。

紫绫依然保持缄默,只有唯一一次泄漏了她的心情。

“他是个被母亲伤害的孩子……即使再怎么睿智成熟也抹不去心头的阴影,我不怪他。”紫绫说。

站在妍丽花卉中的紫绫俨然是一个安祥娴静的小女人,走在路上时常会吸引异性爱慕的欣赏眼光,沈君亚抹去了她身上最后一丝孩童的稚气,只是偶尔也有挡不住寒风的萧索,心情不由得落寞的时候。

她常常抚摸着君亚给她的唯一礼物,怔怔发呆。除此之外,紫绫仍是开朗、温柔、随遇而安的乖巧姑娘。

怎么可以让疼爱她的大家担心?紫绫鼓励自己。

姑婆的新书出版了。柔和的女性笔调令人动容,以对丈夫的爱升华为对这片土地的关怀,历练丰富的智慧诉说着时代的斲伤、被遗忘的余憾终于可以放下,不再承担……

眼泪自眼角滑落,看完“菩提的飨宴”后,紫绫也洗涤了自己的悲伤,而喜讯不断。

雁雪和家栋的婚期总算定了下来,请她作伴娘。

翊德、佩仪夫妇就要迎接第一个宝宝加入家庭成员,明年七月,紫绫可望升格当阿姨。

筱蝉仍然高唱:“好男人都不见了……”似乎有转为女强人的打算,跨行经营护肤中心、女子三温暖。

至少,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要走的道路。

紫绫的二十岁生日在霏霏细雨中悄悄过去。她重拾书本,在工作闲暇温习高中功课,准备考大学。她征询姑婆的意见。

姑婆心疼地望着她说:“当然好。不过……既然要读,为什么不到国外升学呢?先选定语言学校,再来晋级学院,或许辛苦,但是值得--也让那些势利眼跌破眼镜。”

紫绫为难羞窘一笑。姑婆虽然开明睿智,对她“受人欺侮”一事还是不太能释怀。

“不必了。”她婉拒,“在这里也有好学校呀!我想半工半读。”

一年、两年、五年……她总会找到目标的。紫绫下定决心。

沈君亚的名字只有偶尔出现在新闻杂志的花絮,对她来说已经成了个遥不可及的人物。

雁雪挫败地对未婚夫诉苦,“我甚至不知道阿哥会不会来参加我的婚礼!”

沈长峰对儿子的报复真的感到心冷。他撤回了一班监视君亚的保全人员,无言的表示让步。

他真的老了,跟自己的亲骨肉斗不起来了,随他去吧!

自觉对紫绫的伤害无法--也耻于--用金钱补偿,他对这个女孩说出了问题的症结。

“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君亚母亲的事吧?!”他问。

紫绫颔首,依然沉静寡言。

“她有情人就像花招蜂引蝶般地自然。”沈长峰陷入回忆沉吟。

忆起了年少初见玉曼的惊艳,他仍有一丝悸动。

“我那时将满三十岁,年少得意,人品家世都足以自夸自傲--我不顾一切的娶了玉曼,她那时二十二岁。”

同样出身高贵、受尽众人宠爱的玉曼,有着和她天使般脸孔成反比的娇蛮恶劣脾气,蜜月尚未过完,婚姻就成了战场。

“她无法忍受我没把她当女皇般的服侍,我也很不高兴她没有以夫为天,没有三从四德的观念。”沈长峰嘲讽道:“君亚来得真巧,破坏了她想游学奥地利当音乐家的心愿,有好几年的时间,她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直到她发现君亚已经大的可以当武器的时候。” 


为了惩罚玉曼的不贞,他曾打过妻子,并把她监禁到雁雪出生--女儿长相酷似他,沈长峰绝不怀疑雁雪非他的亲骨肉,这段时间内,以泪洗面的美丽母亲迅速掌握了君亚的心。

“即使在她带走君亚向我勒索得逞后,回到我身边的君亚也不相信他母亲是那种人。他恨我,玉曼哭泣着告诉他,她是受到了胁迫,不得不把他送还给我。”

沈长峰声音苍凉,“我不是好父亲,对十岁的儿子只有暴怒喝斥,所以他不可能相信我所说的话。我恨玉曼红杏出墙,她摧毁了我再爱别人的能力!”

紫绫为之晕眩,这对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会是怎样的伤害。

“然后,是玉曼和情人游欧车祸丧生的噩耗传来,我费了点心思压下了丑闻,自以为可以摆脱掉她的魔咒时,才发现她把君亚的感情全给扼杀了。”沈长峰握起了双拳忆起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性格同样顽强的父子注定这样争战不休。

“我明白了。”紫绫低语。

她又忆起那一夜。

当她落泪的时候,君亚对她的安慰。

“别哭。”他柔声告诉她,“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浑蛋,喜欢让你受苦,来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真实的性爱不是这样的。”他像拿糖果哄小孩的大人,以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温柔方式引导着紫绫,缓慢而渐进地带她领略鱼水之欢,平抚她的疼痛不适,真正的享受到性爱的欢愉。 


七个白昼黑夜,成为情色旖旎的殿堂,满满的记载男女之间所有可能的情爱欲望。

经历过巫山云、沧海水之后,她还能甘于平凡的风景吗?紫绫自问。

***

婚礼的钟声响起。

古色古香的小教堂中,“只”坐了百来位宾客--这是怒气冲冲的沈长峰最大的让步了。

老天!他沈某人嫁女儿,居然这么寒伧,简直快呕死他了--最好是席开五百桌才不致于输给贺家的亲戚哪!

偏偏他有个不知好歹的女婿,坚决照自己的能力,量力而为。

被这小子的斯文外表给骗了!沈长峰颇为不乐,当初他还以为吴家栋好性情可以让雁雪为所欲为呢!看来才不是这样。

紫绫婉言劝他,“您该庆幸吴大哥不是那种贪慕富贵的人。”

他怔然望着担任伴娘的紫绫,一袭米白绣金线的小礼服衬托出她姣好容貌和绰约丰姿,已经褪去孩童的容颜,是个如花盛开的小美人了。

他那个蠢笨如猪的儿子没福气!沈长峰感伤。

“紫绫,我收你做干女儿好不好?”他问。

她淡雅微笑:“辈份不好算呐!--您和姑婆是朋友。”

这是她的婉转拒绝。

婚礼进行曲回荡在教堂的共鸣音效中,庄严、肃穆又充满喜乐。在前座的紫绫挂着灿烂笑意,却突然感应到后排的骚动,回眸察看时却正好迎上那双令她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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