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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当户对(好事近系列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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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的了。也就是说,你,和我,原本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的。”
“那么,如果当他发现你我成了他不得不除掉的对象时,他便会顾不得曝光的危险再度出手,对不对?”
柳舒眉一拍叶琪枫的肩,赞许道:“聪明!”
“那么我们怎么才能成为他不得不除掉的对象呢?”
“这个……我们就要借助一个人的帮忙了。”
“谁?”
“钱三小姐,钱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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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透。
同样的感觉再度经历。空气中开始涌动起灼烫的气流,那种炎炙令肢体变得呆滞,一股压力自头上沉沉而下。
迦洛的手猛得一紧,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到一双璀璨如流星般的眼睛,在正上方静静的看着自己,当那眼睛的主人发现他醒了时,目光一变,整个人顿时自床顶上飞了下来。
迦洛连人带被急速一翻,滚落在地。
那人趁机左腿扫出,意图绊倒迦洛,却不想棉被整张飞来,如大网一般将他包住,一时间手脚俱都被缚,动弹不得。
迦洛双臂一长,已将被带人一把抱住,双眸灿灿,是喜还笑。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嗔怒,忽得张口,一口咬在迦洛的肩膀上。
眼睛再度睁开时,窗际透出一线薄光,屋内一切渐明。迦洛躺在床上凝视着床顶,蓝布碎花的帐幔上,白色的流苏无风自荡。
这轻轻摇荡间,似宿命与结局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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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八,一大早便有辆钱府的马车停在了平安客栈门口。
不到中午便有好事者传出消息说:
因为夫婿人选频频离奇死亡,钱三小姐担心剩下两人的安危,放下女儿家的矜持亲自前来平安镇探望。
钱三小姐由两个婢女陪着在季玲珑房间里坐了顿饭功夫。可惜的是这位三小姐从头到尾都笼在一袭绿袍之中,不肯露出半点肌肤,因此谁都没法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模样。
不过就在那顿饭时间里,钱三小姐好象对柳舒眉发生了浓厚的兴趣,问了他好些问题,声音轻柔甜美的令人想入非非。
钱三小姐离开前,手帕被风吹了,说来也巧,偏就落到了柳舒眉手里。而且钱三小姐也没再问他要回去,便上了马车。
一向漫不经心的柳舒眉这次却拿着钱三小姐的手帕在客栈门口愣愣的站了半天,看来也对她动了心。
以上种种现象表明,这次选婿一事的最后中屏者非碧澜绸庄的少主柳舒眉莫属。
一时间,这个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在众人的议论声里,白天过去了,夜幕降临,华灯四起,这个夜晚,既无月亮也无星星。
鼓至二更,一人影自屋檐上匆匆掠过,几个起伏隐没于桃林深处。
暖室内,红泥炉上新茶初沸,奇香溢满了整个房间。柳舒眉就端坐在桌旁,悠暇待整的边品茶边看书,日间钱宝儿遗落的丝帕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他的右手旁,帕上海棠艳艳生姿。
柳舒眉望着那方丝帕,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穿透纸窗直向他飞来。柳舒眉左脚轻点,手在桌沿上一推,椅子朝右滑出数尺,那道白光“叮”的一声射入对面墙上,却原是一支白羽小箭。箭势未衰,仍是颤动不已。
“柳舒眉,你出来!”低低的声音自窗外传来,对方竟敢公然叫板,倒是大出意料。
柳舒眉右脚轻点,椅子又转回到了桌旁,他伸出比女子还娟秀的手给自己倒满了茶,呷了几口才悠悠道:“不,你进来。”
窗外没了声息。
柳舒眉挑了挑眉道:“怎么?有胆杀人无胆见人?”
“杀人?”那个声音冷笑,“好啊,我今天就杀给你看看!”
嗖嗖几声,七支箭破窗而入,来势如电,迅疾异常。
桌上茶壶被其中一支箭击中,“砰”的碎裂开来,沸茶流了一地,室内茶香更浓。
而另一支正中柳舒眉的心脏,他闷哼一声,椅子直直向后栽倒。
茶水沿着桌边滴落,房内静静,一时间,只闻滴答滴答之声。
半响后,房门开了一线,一个人慢慢的,非常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盯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柳舒眉,忽然摇了摇头,冷笑道:“真奇怪,我明知你中箭是假,但还是忍不住进来看看你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说着飞起一脚,直向他面门踢去。
倒在地上的椅子突然跳起,架住了他的脚,柳舒眉整个人平平向右滑开站了起来,青袍如水一般波动。
“砰——”楠木椅四分五裂,来人不再攻击,只是静静的站着,一双眼睛凉凉如玉。
柳舒眉有一瞬间的恍然,目眩于那眼神的清冷灵邪。
“柳舒眉,下次装死装的像一点,不过——”来人冷冷而笑,“你也不需要装了,因为你不会再有这个机会。”手上寒光突现,多了一把匕首,招招刺向他要害。
柳舒眉左避右闪,但那人身法实在过于诡异,只听嘶的一声,青色长袍被刀锋划破,如蝴蝶一般碎开,露出里面银白色的中衣。
那人收手,眼睛眯了起来:“果然……果然……”
“果然什么?”
“果然是你!”大喝声中再度出手,比之先前更是多了几分狠辣,眼见那匕首就要割上柳舒眉的脖子时,忽然手上一痛,匕首顿时把握不住,哐啷坠地。
来人托住受伤的手腕,双眉高扬,怒道:“我就知道有帮手,全都出来吧,不必躲在暗中偷偷摸摸的!”
“错,真正偷头摸摸的人是你。”话声中,两人推门而入,说话的正是走在前面的叶琪枫,“事至如今,不必再藏头露尾了。我们都知道你是谁,何不干脆点把面巾摘下来?”
那人眼睛一瞥,笑得极其怪异:“你们真的知道我是谁么?”
柳舒眉紧盯着他,沉声道:“你是卞胥。”
“哈!”那人仰天大笑了几声,“柳大公子似乎从没见过卞胥,竟然一口指认我是他,会不会太奇怪?”
柳舒眉脸色顿变,一直默不出声的迦洛忽然道:“是与不是,揭下面巾不就知道了?”
“好啊,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左脚一勾,地上匕首自动跳起朝迦洛飞去,迦洛连忙闪身避过,谁知只这么顷刻间,那人一个急跃扑向叶琪枫,竟一把扣住了他的咽喉。
“不要过来,你们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他!”
迦洛和柳舒眉见叶琪枫落入他手中,都是面色一变。千算万算,却忘了这一点——叶琪枫不懂武功!
那人狂笑,挟持着叶琪枫步步后退,退到门外时猛的将其一推,黑衣晃了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琪枫脚下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迦洛及时伸手相扶,他站稳时不禁满脸通红:“对不起,迦兄,柳大哥,都是我不好……我拖累了你们,又让他跑了……”
“不要自责,这事不能怪你,我们都没想到他反应的那么快。”柳舒眉看了迦洛一眼,缓缓道,“不过你竟然没能拦下他,我很意外。刚才不是没有机会的。”
迦洛一脸默然,显得有点心事重重。
柳舒眉转开话题道:“好了,我们还有两天时间,一定可以抓到他的。现在很晚了,大家等了他一天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叶琪枫先打了个哈欠,精神一经松懈,睡意顿时袭来,当下先行告辞回房去了。
柳舒眉对迦洛一笑,道:“你不走,可是要与我抵足夜眠?”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迦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也转身去了。柳舒眉一直送到门口,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桃林深处,才慢慢的关上门。
碎壶片内的茶已经凉透,室内弥漫的茶香也淡了不少,柳舒眉忽尔一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确信已经全部关好锁紧后,他吹熄了油灯。
整个房间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于这漆黑之中,响起微不可闻的几道风声,然后是衣衫摩擦的声音,再然后,几声轻轻的瓦片磕碰声,最后一切又复静寂。
桃林里挂着几盏灯笼,本是给夜间行走的客人伙计照路用的,此时微弱的光线从那边传过来,照得一切朦朦胧胧。
一人如幽灵般自屋顶上滑了下来,落地无声。
“陌上叶,水中香,哪似伊家?相伴绕天涯。”那人勾着唇角笑了一笑,声音低的刚好能够让他自己听见,“卞胥啊卞胥,你以为你逃的了么?”
第八章
平安镇的西北角有条狭窄简陋的巷子,巷子两旁是简陋低矮的危房,此时家家户户都已熄灯睡了,因此便显得此地更加阴暗潮湿。
“吱呀”一声,一双手推开巷尾最后一幢屋子的房门,黑暗中响起了火石的碰撞声,喀喀几下后那人点亮了蜡烛。
烛光由弱而盛,室内由暗而明。小小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外,什么都没有,简陋到了极点。那人低叹一声,放下手里的火折子,坐倒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整个人显得说不出的疲乏。
歇了好一会儿,他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摘了蒙面黑巾去睡觉时,突然嗅到了一丝危险讯息。
“谁!”
小木门再度发出尖锐刺耳的吱呀声,一人立在门边悠悠而笑:“这么快又见面了。”
黑衣人吃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
“很吃惊?呵呵,其实吃惊的人应该是我,人说狡兔三窟,你的这个窟也实在太不象样子了些吧?”来人神态悠闲,满脸笑意,象只正在逗弄老鼠的猫。
黑衣人见来的只有他一人,便不再那么紧张了,沉声道:“柳舒眉,没想到你竟能找到这来。”
那人正是柳舒眉,只见他低低一笑,神情得意:“这要怪你自己疏忽大意,你刚才进我房间时难道不觉得那壶茶也未免太香了些么?”
黑衣人目光一震,脱口而出:“陌叶水香!”
“果然有点见识,不愧是这次钱门选婿的候选者之一呵。陌上叶,水中香,你带着这种香味,二十四小时内无论你到什么地方,我都能找的到。”
黑衣人默立半响,冷哼了一声道:“好,很好!既然如此还等什么?你的朋友们呢?又偷偷摸摸躲哪了?一块上吧!”
柳舒眉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诡异,他依旧在笑,却笑得极其古怪:“要他们做什么?收拾你,我一人就已足够了。”
黑衣人刚自一惊,就听一道风来,脸上一凉,饶他闪躲的极快却还是来不及,脸上黑巾被柳舒眉硬生生的扯了去。
烛光下,淡眉小口,肤净无暇,原是比女子更秀的容颜,却于此时写满了错愕与震惊,浑如梦中。
柳舒眉手指一松,那方黑巾就悠忽悠忽的飘落于地,一颗心就也跟着那样一点点、不着边际的沉了下去。
“果然是你,卞胥,你居然真的没有死。”柳舒眉的声音放的非常低非常慢,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卞胥不禁向后退了几步,颤声道:“你……你根本没有见过我,怎么可能认得我?”
“真的没有见过吗?”柳舒眉扬了扬眉,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那如水般的青缎长袍,里面衬着银白色的中衣,足下,是一双洁白如雪的靴子,靴子两旁各绣了朵银丝梅花……
是他!
右腕上曾为放血而割出的伤疤隐隐的痛了起来,密林内发生的一幕飞快的从眼前闪过:那个象铜锣相磨的声音,那个带着三分清贵三分从容三分优雅和一分冷漠的声音,那一双银梅白靴,那一只青缎长袖,那两根修长手指……
是他!
真的是他!!
果然是他!!!
柳舒眉轻轻的笑了,舒开了两道漂亮的剑眉,整个人显得说不出的迷人,连嗓音也跟着越发动听起来:“想起我是谁了?”
“为什么会是你?不可能……不可能……”卞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脸色煞白的又向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陷害我?”
柳舒眉温和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垂死之人:“理由我上次就已经说过了。”
“因为我是候选者之一,所以要除掉我?”
“我以为你很聪明,看来是高估了你。到现在你还没有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我……”卞胥忽然大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柳舒眉淡淡道:“很痛是吧?”
冷汗涔涔而下:“你……”
“我忘了告诉你了,因为上次连碧火流都杀不了你,所以这次我在陌叶水香里加了一点索心草。”
卞胥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
“这次,我会看着你死,看着你真正的死掉。你没有机会再死里逃生。”柳舒眉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卞胥滚倒在地,蜷缩一团。
“有件事我真的很奇怪,你上次中了碧火流分明已经停止呼吸了,怎么还能够活过来?”
卞胥一边强忍疼痛一边气喘吁吁的道:“我十二岁时中过一种奇毒,多年来一直没能拔尽,因此以毒攻毒,对碧火流有了些许抵抗能力。”
“原来如此。”柳舒眉点了点头,“难怪你这次也坚持了这么久,若是寻常人,早在半路上索心草毒就发作身亡了。”
卞胥抬起头,目光又是哀痛又是不敢相信:“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柳舒眉脸上的笑意没了,他盯着卞胥,悠悠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风七少是你杀的?”
“是。”
“随歌呢?”
“是。”
“为什么这么做?你难道真爱钱三小姐爱到不惜杀人的地步?”
柳舒眉啊哈的笑了起来:“爱钱三小姐?嗯嗯……我是爱她,爱她的钱。”
卞胥眼睛里有种东西灭掉了,他的眼睛本来一直璀璨如星,明亮的让人惊艳,而此刻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他低下头,声音涩涩:“你也爱她的钱……你是碧澜绸庄的少主,怎么可能缺钱?”
“你错了,我很缺钱,非常缺钱。”不知道为什么,柳舒眉对眼前的这个少年起了些许好感:他马上就要死了,死得很无辜,那么告诉他,又何妨?
而且,那么完美的计划,没人来分享,岂非太可惜了?还有什么比马上就要死而且一定会死的人更合适听他的这个计划?
一念至此,柳舒眉笑了起来,耐心十足的解释道:“不错,在外人眼里,我们柳家,是足以和钱家相抗衡的大富之家,但实际上,只有个华丽的架子,里面已经被掏空的差不多了。”
“不可能,柳家的事业一向经营的很好,每年都获利颇丰。”
“但是入不敷出。”望着卞胥惊讶不解的脸,柳舒眉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双眉,他做这个动作时的样子好看极了,让人觉得舒眉二字做他的名字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你可听说过黄金眼这个组织?”
“知道,它是江湖里最神秘的组织,暗中策划着一切暴动与叛乱,朝廷几次围剿都无劳而返。若非六年前你和迦洛、叶慕枫三人杀了冀、周城主,又说服了达殷城主,破坏了黄金眼的计划,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吞下了半壁江山。”这本是江湖里最动人的传奇,而传奇里的其中一位主角,此刻却坐在他的面前做着最恶毒卑鄙的事情。卞胥到了这时候,心中依旧是痛惜多过憎恶——
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要是他!
柳舒眉忽然叹了口气,往事于他亦是不堪回首:“那个计划的失败虽然对黄金眼来说损失惨重,但并非致命。然而,由那件事而引发出的另一件事,却真正导致了黄金眼的分崩离析,也使它从此一蹶不振。”
卞胥惊愕的等他把话说完,然而柳舒眉却沉默了。
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再度开口道:“我就是黄金眼的龙头老大。”
“不可能!”卞胥惊叫起来,“不可能,不是你!黄金眼的龙头老大是我二……是钱二小姐的丈夫,殷桑!”
“黄金眼的创办者是两个人,他们是好朋友,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一人主外,一人主内。你说的殷桑,长年居住总坛处理内部事宜,而我,游走江湖,负责联络探查。”
卞胥张了张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六年前三城叛动计划的失败,我与殷桑第一次产生了矛盾,他不能原谅我帮助迦洛破坏了那个计划,导致十年努力化为灰烬,于是一怒之下退出黄金眼,从此单枪匹马的实施他的复仇计划去了。没有他的黄金眼,成了一盘散沙,这六年来我独力支撑它,支撑的很累,它需要的金钱越来越多,柳家已渐不支。”柳舒眉在说这些话时脸上带着一种很奇怪的伤感,而那伤感,令他看起来不但没有半分邪恶,反而有种浓浓的、无能为力的悲哀。
卞胥心中一颤,眼中便有了泪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创建黄金眼?为什么要做那些坏事?你本是天下人羡慕崇拜的对象,你本可以生活的很好,你为什么要给自己挑选这么艰难的一条路走?”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柳舒眉低声道:“有的事情在你,和所有人看来是不对的,是大逆不道的,但在于一些特定的人看来,却完全值得去流血牺牲消耗一生。其实我很羡慕殷桑,因为他终于找到一个足够理解他和支持他的红颜知己,而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象钱萃玉那样的奇女子。我娶钱宝儿,只是为了钱家的财富,为了黄金眼,为了开创黄金眼时所立下的目标,我抛却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不在乎再多搭上自己的婚姻。”
“所以你不择手段,一定要娶到她?”
“是。”
卞胥冷笑,又从冷笑转为大笑:“你要实现你的目标牺牲你自己也就罢了,凭什么连她的幸福也一起牺牲?”
“我会对她很好,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世间多的是怨偶,而我能做到与她相敬如宾,你怎知对她来说那不是幸福?”
卞胥凄然一笑,喃喃道:“是么?粉饰的恩爱,虚伪的情义,钱宝儿,你会觉得那是幸福么?”
“怎么,难道你是真的因为爱上她才赶赴这场寿宴的?”柳舒眉的目光锐利了起来,表情也由原本的伤感转为冷漠,“那么看来我除掉你,实在是很明智。”
卞胥盯着他,眼神也清冷了起来:“你最早入京,暗中布置好一切杀死了风七少,然后回到平安镇看见我独自离开,便又跟上了我,在半路林中暗算于我,再回到平安镇在随歌的饭菜里下毒,做完这些后你飞速离开,坐上马车,以一幅悠闲从容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表示你是刚从江南赶来。你这样来回奔波,不觉得累么?”
“除了下毒那件是我吩咐手下干的,其他你都说对了。风七少本人虽没什么武功,但他身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非我亲自动手杀不了他。而你,我之前低估了你,所以才给你机会诈死。在回程上碰见迦洛时,知道你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就隐隐想到你可能还活着。到平安镇后发现季玲珑做了随歌的替死鬼,计划的环节频频出错,正觉得头疼时,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卞胥扬起了眉。
“我一听说镇上的田七和血竭被搜罗一空,就知道肯定是你干的。因为田七血竭是解碧火流所必须的配药,而且需要的数量极多。然而,它也是胭脂妒的解药成分之一,因此你很成功的把迦洛随歌引向了误区,使我的身份更加安全。”
“于是你就想到将错就错陷害我。当天晚上你偷偷跟着随歌对他下了毒手,然后又飞快赶回客栈,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知道迦洛从京城回来后竟然告诉你们说他救回了随歌,于是你连夜改装,故意穿上黑衣服去行刺随歌,这样即使事情败露了,也可以推到黑衣人身上。是不是?”
“如我所料,迦洛以为我是你,于是布局诱你前来。不过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毕竟你不是真正的凶手,没有必要因为钱三小姐垂青我的这个消息偷偷摸摸的来找我。”
“可即使这样,你还是在茶里放了陌叶水香和索心草。”
“没有办法,小变故太多,我不能再有任何错失。”
卞胥垂下头,过了好一会才道:“那你可知为什么我真的会去找你?”
“本来很想不明白,不过现在我想我知道了。”柳舒眉一笑,“你喜欢钱宝儿,是么?”
卞胥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柳舒眉略感惊讶,继而他就看见卞胥扶着桌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当他站直身子时,所有的痛苦、呻吟、苍白、颤悸通通消失,那眉目清灵,唇色艳丽,仿若不在人间。
“你!”柳舒眉眼中闪过一丝羞恼之色,“难道我又受了你的欺骗?”
“上次骗你,是为了自保;这次,是为了获知真相。”卞婿向后退了几步,冷冷道,“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
背上传来被凝视的目光,那感觉如此熟悉,柳舒眉的手一颤,整个人如被冻结,汗水就那样自额头迸出,心中凉凉。
他闭起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睁开来,沉声道:“我想知道我的破绽在哪里。”
房门无声无息的开了,迦洛静静的站在夜色里,带着比以往更浓郁的沧桑气息。
“因为你百密一疏,没有调查清楚卞胥的底细。”
柳舒眉望了卞胥一眼,道:“不是没有,是查不出来。正因为不知底细,所以选择先除掉再说。”
迦洛缓缓道:“第一,他是前七迷岛岛主欧飞的弟子。”
柳舒眉一惊:“欧飞是神医薛胜的师叔,难怪你能身中巨毒而不死。”
“我小时候中过奇毒,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时奶奶请到了欧岛主,他不但救回了我的性命,还成了我的师父。原来这次我出门,师父一直跟在我身后暗中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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