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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生存宝典-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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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六妹也在啊”,她的愕然只是一瞬间,便重新换上一幅春风和煦的笑容,轻叹一声:“我们姐妹三个很少一处坐着说说话,今儿倒是凑巧了。”

说着,又将目光投在那香味扑鼻热气蒸腾的炭锅上,神色中便多出两分遮掩不住的艳羡和妒忌,讪讪笑道:“哎哟,姐你们儿两个在这里吃火锅呢?我是不是来得不巧哇?”

阿离尚欠了欠身,叫了声“四姐”;娴娘却压根儿端坐在那里没动,眼皮都没抬,继续用一把小笊篱舀了山鸡片亲自放在阿离的碟子里,闲闲说道:“是啊,我特意邀了六姐过来吃个便饭,正聊得开心……你有事么?”

既没让丫头添双碗筷,又没请她宽衣入席,甚至连把椅子都没让人搬来。清娘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咳嗽一声,正见丫头端了一壶刚烫好的玫瑰清酿进来,忙赶上去抢着接了,走过来亲自替娴娘和阿离各斟了一盅,又自向那架上捡了一个成化窑小盅替自己也满上了,举起来笑道:

“八妹被赵王妃收为义女,这等天大的喜事,姐姐怎么能不来祝贺一声?就连那日六妹的乔迁之喜,因为太过匆忙,姐姐也没帮着暖暖房去。今儿就借花献佛,借郡主的美酒,愚姐敬两位妹妹一杯。来来,姐姐先干为敬”

说着,十指纤纤地擎着酒盅,仰脖一饮而尽。

阿离便也端了酒盅,略沾了一沾唇就放下了,浅笑道:“多谢四姐。”

娴娘却不动手,只皱了眉淡淡道:“对不住四姐了。今天请了六姐过来,六姐是上宾,我也只是个陪客而已。四姐的心意,我心领了。我原不擅饮,这酒就免了吧。”

清娘手上还端着空杯满面含笑地站在那里,却这样直截了当地被娴娘拒绝,再也难掩那一脸的狼狈之色了,迸了半晌方干笑两声,道:“你瞧,我倒忘了郡主从来不饮酒了,该打,该打”

悄没声地放下酒盅,又待笑不笑地说:“既这样,愚姐就不打扰两位妹妹的雅兴了,我就先回去了,回头再来找你们玩。”

娴娘颔了颔首,道:“既这样,四姐好走,恕妹妹就不起身了。”一边朝两旁丫头沉声道:“好生送四姑娘出去吧。”

清娘连忙冲娴娘笑着说了几声“留步”,只得咬着牙扭着杨柳腰转身走了出去。

待她才一走,娴娘便端起酒盅冲阿离一举,皱眉笑道:“她对姐姐小奸小坏的使过好几次了吧?这样的人,姐姐还对她彬彬有礼的,何必?现在咱们可用不着怕她了”

阿离深深望了娴娘一眼,淡淡一笑,呷了口茶,温声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有时候吃亏是福,这是在讲的。只要不是太过分,我就只当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笑一笑也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锱铢必较?我嫌累得慌。”

她将手凑近炭火烤了烤,微微敛了笑容,沉声道:“当然了,如果有人单是想偷我一两颗鸡蛋吃,我闭一闭眼也就不跟她计较了;若是以为我性子好,越性要把我那生蛋的老母鸡也一锅端了,那我可就不答应了”

娴娘给阿离倒酒的那只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垂眸恭声道:“是,六姐是君子,妹妹惭愧……”

一顿饭直吃到月上柳梢头,方才罢了。娴娘将阿离送出大门,看着她上了轿,一直目送着阿离主仆行出好远,方才转身回去,命人掩了门,又沉思着在灯下端坐良久,不提。

……

阿离出了芝兰馆的院门,不禁又抬头向西北方的东篱望去。

好奇就象在心底衍生的水草,荡漾着,摇曳着。固然每一个世家大族都会有一些不为外人知晓的秘辛,但曾家似乎格外有一些隐晦的过往。

一个老仆……疯了……会杀人……被锁在后花园荒疏的一处独院里……曾家老太爷晚年就在这院子里住过……这本身就不大合常理了;更奇异的是,在她进府这么久以来,上下人等竟然没一个人提起过。

如果是积年的老仆,伺候过老主子的,纵然是疯了,以曾雪槐那样的性情,想来也会好好地将他安置起来,而不会狠心地将他囚困于地下室中令其不见天日吧?再说,难道那老仆就没有一个亲眷儿女可以奉养他吗?

除非是……他犯下了什么严重的大错?严重到要与世人隔绝来作惩罚?甚至超过了四姨娘和罗永?

不过是一个下人,如果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悄无声息地处置了也就是了,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地单独囚禁起来,还要派人天天送饭送水的呢?

好奇怪……阿离坐在轿上思索了一路,也没参透其中的玄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四姨娘也是犯了大错才被发配到穷乡僻壤去,一来是因为那里消息闭塞,她的“丑事”不易传扬;二来也还是基于曾雪槐对她还是有感情,狠不下心来置她于死地。那这个被囚禁的老仆呢?应该是同样的原因吧?

同样是被囚禁,却囚禁得比四姨娘更为彻底。四姨娘虽然也被禁足于乡下一个破败的小院子里,有庄头娘子负责看管着,但她至少还是可以在屋里屋外走动着,可以在院子里种些菜蔬,可以教阿离读书识字。而这个老仆人干脆被锁在地下室中,彻底与世隔绝了……

阿离想得头痛。

或许,那老仆和四姨娘之间有某种微妙的联系?此念一起,阿离不由自主猛然坐直了身体。


第八十四章 出府

收费章节(12点)

第八十四章 出府

此念一起,阿离恨不得立刻让轿子折返回去,到东篱去一探究竟。但又想起娴娘说的那句“父亲严命,不准家里人往那边去,否则家法处置”的话;再想到天色已晚,恐有不便,只得先将那好奇的心思压了下去,命先回望月轩。

谁知念北却来了半日,此时正坐在望月轩上房里等得无聊,吐了很多的果核在那里。金环和玉凤,一个端茶,一个剥杏仁,你来我往正伺候得热闹。

一见阿离进门,念北从椅子上蹭地站了起来,把一把杏子干随手塞到金环手里,皱着眉头就跑了过来,鼓着嘴道:

“六姐八姐凑在一起吃好东西,怎么不叫上我?可惜我已吃过了饭,懒得再到八姐那里去了……可是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让我干坐在这里无聊死了。说,你们吃什么好东西去了?”

阿离一边伸着两臂,让玉凤替她解下斗篷,一边笑道:“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个锅子——我记得你不是很讨厌吃火锅的吗?”说到这里,阿离脑海中忽然一闪,想起娴娘说过念北曾偷了钥匙溜进东篱,差点被那老疯仆掐死的事……

她暂时按下好奇的心思,转头问金环:“月钱送过来了没有?”

“送来了,阎妈妈亲自送过来的,姑娘请过过目。”金环眉目含笑,忙去开了螺钿小柜,端出一只荷叶大盘,揭开上面盖着的红绸,里头是一盘白亮亮的银子,耀眼争辉。

阿离清点了一遍,便递到金环手里,微笑道:“你把月银给大家伙儿发下去,搬了新居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放月银,大家心里高兴,就乐呵一晚上吧。八小姐那里还送了好些蜜饯果子,还有烧腊卤味过来,我这里不用伺候,你们到耳房里生个火盆,叫上周妈妈和赵妈妈,一起吃东西去吧,白收着也是放坏了。让我跟念北姐儿两个也在这里清清静静地说会话。”

“哎”金环和玉凤痛快地答应着,给阿离和念北泡好香茶,又检点了一遍熏炉里的香,火盆里的炭,这才喜孜孜地捧着银子往倒座房里去了。

阿离等她们走了,便捧了一碟子榛子笑呵呵地坐在了念北对面。小圆桌上铺着红毡条,阿离拿了一把小锤子在毡条上亲自将那榛子一颗颗敲破,取出瓤子来,攒成一握递到念北手里,笑道:

“二弟不爱吃火锅,可最爱吃松子榛子这些北边的干货,六姐没记错吧?”

“嗯”念北将一把榛子瓤一口气全倒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大嚼特嚼了一通,道:“六姐记性真好”

阿离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头,继续敲着榛子壳,闲闲说道:“今儿到你八姐那里吃饭去,顺便逛了逛后园子。我记得我们念书的那知秋阁对面岸上,是祖父当年住过的东篱,如今却都拦了篱笆上了锁。你八姐说里头关着一个失心疯的老奴,是吗?”

念北咕咚咽了一口茶,满不在乎地说:“是啊,是个老疯子。六姐以后不要往那边去了,万一哪天代妈妈忘了锁门,让他溜出来碰见六姐,可就糟了。我上回淘气,偷了代妈**钥匙溜进东篱去,谁知那疯子隔着地下室的木栅栏,一把就勒住了我的脖子,好悬没让他掐死,吓死我了”

阿离便停住手,做出惊诧而好奇的神色看着念北,挑眉道:“啊?是怎么样一个人,这么凶?”

“就是一疯疯颠颠的糟老头子,总得有六七八十岁了,手上的劲儿还真大”

阿离想了想,又问:“他是真疯了么?那么大岁数,应该是侍候过祖父的老人吧?他难道就没说点什么,上来就掐你的脖子?”

念北点头,对当初这段经历还心有余悸,呸了一声,道:“是真疯了,神智不清了都。那老家伙满嘴里喷粪,翻来覆去就骂那么几句话。他伺候过谁我是没印象了,应该就是祖父吧?”

阿离“哦”了一声,又问:“都骂些什么?”

“骂祖父,骂父亲,骂咱们全家”念北恨恨得往嘴里又丢了一把榛子瓤,火气十足地说:“这么一个老东西,父亲也不把他处置了却让他依旧活蹦乱跳地在那里……

阿离立刻道:“可是,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锁起来呢?”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就看他那个疯样子,那张破嘴整天不干不净地骂人,就可知他以前是怎么当差的犯了错被主子惩罚想来也是最正常不过的。”

“那么,他都骂祖父和父亲什么呢?”阿离不得其解,困惑地凝视着念北。

“他骂……他骂……”念北突然涨得脸红脖子粗,咬着牙不肯说:“太难听了,我说不出口,那狗奴才该死”

阿离已经又攒出一把榛子瓤,款款地递到念北手里,温言软语地笑道:“好念北,跟姐姐说说?说说嘛。”

念北是个直性子,年纪又小,被阿离如此一催,便忍不住低声道:“哎呀,那老混蛋骂祖父和父亲是祸国殃民的禽兽,应该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话才一出口,姐弟两个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瞅着,全都不吭声了。

过了片刻,念北才急急道:“这……这是那老不死的糟老头子骂的,可不是我……”

阿离勉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当然,念北是乖孩子……”

念北却有点怏怏不乐起来,坐了没多大一会工夫,就走了。

阿离在灯下怔怔地回想着刚才念北的话,祸国殃民的禽兽?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异样呢?口气好大,简直不象是一般下人能说得出来的……

……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这天。

整个腊月和正月,曾家的姑娘和丫环们无一不在热切盼望着上元节,唯有这时候,她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出门,赏灯,逛庙会。

吃罢晌饭,姑娘们皆换了出门的衣裳,兴奋而焦灼地齐聚于葛氏这里,等着葛氏安排出门的车马和人手。延嘉堂内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正忙乱着,娴娘那里却派了一个丫头过来,给葛氏行礼毕,笑着说:“禀夫人,郡主殿下差奴婢过来讨夫人一个示下:郡主想邀六小姐跟她一处游乐,路上也好有个玩伴。”

葛氏“哦”了一声,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只得安排了两个婆子好生护送着阿离先过芝兰馆去。

娴娘早已穿戴整齐,正笑盈盈地坐在那里等着,一见了阿离,便起身笑道:“六姐点名要的那车夫李兴,我也要过来了;我们俩的车都候在东门外,不跟她们同路,姐姐放心好了。”

阿离抿嘴笑着说了声“多谢”,也不耽搁,两个人便携手出了门,分别坐进了各自车内。

车夫扬鞭吆喝一声,两辆马车便一前一后相跟着一路往西而去。因是灯节,又赶上城隍庙会,路上游人如织,马车走走停停,行进得极是缓慢。好容易出了城,上了土道,行人渐少,这才开始加快了脚力。

刚行到一个三岔路口,娴娘从后面车上探出头来,向前面叫道:“六姐,咱们往哪条路上走?可要先在这里歇一歇?”

阿离从前面车窗里也伸出头,笑着说了声:“好,那就先歇一歇吧”。谁知娴娘刚扶着丫头的手下了车,正要松一松筋骨,猛然见给阿离拉车的那匹黄骠马突然扬起前蹄“咴咴”长嘶几声,拖着马车竟象疯了一般向前狂奔了出去。

娴娘大吃一惊,连忙便喊:“李兴快把马吆喝住,可别吓着六姐”

那李兴正坐在阿离的车上,手里挥舞着马鞭子,惊慌地喊着:“不好了,马惊了快闪开都闪开”

话音未落,那马车已如风驰电掣般向东边那条岔道上疾驰出去,眨眼间便去得远了,只剩下后面扬起的团团黄尘漫天飞舞。

娴娘吓得花容失色,好容易才缓过神来,急得胡乱跺着脚,结结巴巴地叫自己的车夫:“你……你还不快去追?六姐出了事可怎么办?别管我,快去追呀”

娴娘的车夫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连声应着“是”,只得将娴娘和她的两个丫环暂时放在大道边,自己赶着车向前追去,却哪里还追得上?又记挂着娴娘主仆几个还孤零零地在那荒僻的路边等着,要是出了事更加不得了了,哪里敢放心?因此只追了半盏茶的工夫便拨转马头跑了回来,只垂头丧气地冲娴娘道:“不行追不上了,连个影子都没了前面又有岔路,也不知往哪边去了……”

娴娘只觉得心惊肉跳,一时没了主意,只得继续在那大道边眼巴巴地干等着,心里七上八下不住地念佛,指望着阿离过不多久能平安回来。

……

阿离的马车风驰电掣般疾驰出两炷香的工夫,方才慢慢平稳下来。李兴坐在车头,马鞭轻扬,轻快地“吁吁”喊了两声,回头向车厢内笑道:“六姑娘,您还好吧?再有半个时辰咱们就到永平庄啦”

阿离从车窗内探出半个身子,手搭凉棚极目向远处眺望了一会,方笑着向李兴道:“李大哥驾车技术好,我没事儿”

但见阿离已在车内卸去钗环,脱下华服,换上了她进府时穿的那身家织土布旧衣裳,头上用一条蓝布手巾包了头,俨然已是一幅乡下穷丫头的模样了。


第八十五章 所谓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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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所谓奸夫

车轮辘辘一路往前,大道两旁大片农田相连,一直绵延到天边。只是时值残冬,田野尚未解冻,离春耕还有一段时日,是以田间地头一个人影也没有,显得极是空旷寂寥。

李兴赶着马车又往前走了一顿饭的工夫,便吆喝住了马,向车厢内道:“六姑娘,咱们府里在永平的两个庄子离的不远,现在您看见的这西边的地全是咱们府里的。”

阿离撩起车帘向外看了两眼,道:“那罗永可是押在这个庄上?”

“正是。”

阿离长呼了口气,点头道:“李兴把马车停在村口,我们自己进去。庄头家是在村北吧?”

李兴“嗯”了一声,指着村北那处炊烟袅袅的所在,道:“从这边田垅子上穿过去,一直往前走,看见一个挺高的门楼,门外有口井,里头一溜青砖大瓦房,很气派的院子,就是庄头的家。那院子后身,还有一溜土坯小房,住着七八个咱们家的佃户,那罗永就在里头。

阿离扬了扬眉,略有些诧异:“他又不是我们家里的家生奴,又不比女人,五大三粗的,没有专门看管起来,不怕他跑了吗?”

李兴撇了撇嘴,“嗳”了一声,道:“脚上上着镣铐呢,能跑到哪儿去?何况听庄头说,他一向沉默寡言老实本分的,这都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动过什么花花心思。”

阿离低头默然了片刻,道:“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着。金环玉凤,跟我来。”

金环和玉凤也都换上了进府时的粗衣布服,和阿离站在一起倒象穷人家的三姐妹,闻言便和阿离相跟着往村北走去。

远远地便看见那一排低矮的土坯房前蹲着几个男人,围在一处嘻嘻哈哈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金环几个虽然心里发怵,但毕竟也是来自于乡间,面对粗鄙的乡下耕夫,倒还不至于怕到裹足不前。玉凤清了清喉咙,乍着胆子往前捱了几步,强自镇定着问:

“几位大哥,我们是往江宁城里投奔亲戚去的,路过这里实在是口渴得很,不知道能讨碗水喝不?”

那几个人吃了一惊,俱回过头来,见是几个面生的穷丫头。其中一个瘦高个儿便笑道:“哥哥这手里正巧端着一碗茶还没喝呢,小妹子们过来喝吧。”

其余几个都跟着哄笑。

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魁梧男人一声不吭地独自坐在不远处,冷漠地往这边瞅了一眼,便继续低下头去编他的柳条筐,仿佛置身世外,一切都不与他相干。

他少了一条胳膊,但仅剩的那只手编起柳条筐来竟也十分娴熟灵巧;他的两只脚踝上赫然铐着一根沉重的铁锁链,让人一眼便能识破其身份。

阿离尽管脸上涨得通红,脸上却还是保持着镇定,径直便向那人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两步开外福了一福,和缓地说道:“这位大叔,要是不麻烦的话,我们想跟您讨碗水喝。”

那人抬头扫了阿离一眼,随意向前面的大瓦房一指,冷淡地说:“到前头大院子里找庄头要去,这里没有。”说毕,复又低下头去编着他的柳条筐,一声也不言语了。”

此时虽已过完了年,天气还是非常寒冷,阿离见他上身只单穿了一件土蓝粗布夹衣,肩头和前襟已经破得不成样子,有的地方随便用线撩了两针,勉强缝在了一起;多数的破洞就那样敞着,稀薄地露着肉。

再看他那只编着柳条筐的大手,骨节突出,手背上密布着冻裂的血口子;下面光脚穿着一双草鞋,脚后根上生着鲜红的冻疮。

无处不表明了他在此地日子过得极是艰苦。而他原本应该是很高大健壮的一个人,从他厚实的胸膛和肩膀便可以看出来。只是常年艰苦的劳作和营养不良令他的脸上蒙了一层青黄的菜色,腰背也略有些佝偻了,否则一定是一个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汉子。

阿离记起来,罗永原是行武出身,曾是曾雪槐的贴身亲兵,在战场上还救过曾雪槐的性命。

阿离轻咳了一声,说了声“多谢”,顿了顿又搭讪着问道:“大叔,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此处往江宁城里去还有多远?我们想到……”

话音未落,前面那个瘦高个儿便夸张地“咦?”一声,笑道:“到城里可不近啊,是投亲吗?你们几个小妹子不会是要一路走过去吧?只怕走到那里,连城门都已经关了。”

阿离便道:“我们从东沟庄来,家里穷,又是农闲,有人推荐我们到江宁的曾府去,看看能不能找个活儿干。”

她没有忽略掉,罗永听到“东沟庄”和“曾府”这几个字,脸上的肌肉猛地一僵,手上的动作便停滞了一下子。

瘦高个儿瞪大了眼睛,重新将阿离几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曾府?那是咱们东家老爷的府上啊你们怎么会有这个门路,是谁推荐你们去的?”

阿离轻声道:“是曾家一位姨奶奶。偶然到咱们庄上闲住散闷的时候,我们有幸跟她住了邻居,是她指点我们的……可惜,这位姨奶奶现在不在了。”

那几个人不过是最低等的佃户,或者世代务家的家生奴才,自然不知晓这些事,还只顾乱七八糟问些别的问题。

而罗永却已是如遭电击,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阿离,脸色煞白,喃喃道:“你刚说什么……那姨奶奶已经不在了?”

“是的,已经没了半年多了。”阿离的脸上也带出了一丝惨然。

“没了……”罗永茫然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呆愣愣地望着手里的柳条筐,一时间仿佛魂游天外。

过了良久,方抬头望着阿离,机械地问:“你跟那姨奶奶住过邻居?她指点你们去投靠曾府里的谁?”

阿离也同样抬眸看她:“让我们去投奔曾府针线房的罗管事。”

“罗纤云?”他冲口而出,声音里也禁不住有一丝颤抖。

“是,大叔也认识那位罗管事么?”阿离平静地问道。

那瘦高个儿忙抢着笑道:“小妹子,你找他问曾府里的事,可是找对了人啦这一位,原先就是曾府的大管家呢,可惜手脚不干净,在帐目上动手脚,坑了东家太多的银子,所以被打发到咱们这种地来啦”

罗永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只一味地在那里呆呆地坐着。

阿离向前又挪动了一步,低低地说道:“原来您就是罗大管家?听那位姨奶奶提起过您。”

罗永脸上并没有意外,只是神情变得有几分黯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阿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的眼神中有深深的惆怅,或者说是一种伤感和同情,但绝对不是那种有爱恋之情的男女间听到对方已去世时的那种悲痛

阿离没有经历过男女情爱,但是惆怅和悲痛,她当然也能分得清楚。

心里立刻有了初步判断,阿离使眼色给金环和玉凤,示意她们去和另外那几个佃户攀谈,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自己则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和罗永便只有咫尺之隔了。

阿离眼观鼻,鼻观口,轻声说:“其实那四姨奶奶是被大太太打发到庄子上禁足了,我们大家伙儿都知道。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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