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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生存宝典-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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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之间,似有一堵透明的墙横亘在那里。隔着那墙,她能望着他,却无法近身。
接下来的夜晚,李延依然故我,白天和她说说笑笑,一到了卧房里便没了话,脱衣上床,独自靠墙而眠。好几次,贞娘冲动得想去把他摇醒,却终究拉不下面子。再怎么说,她也是尊贵的曾氏嫡女,那种丢人掉价的事做过一次还不够吗?
她一度猜测过是否夫妻间也就是这样了?可是临上轿时母亲附耳嘱咐过的那些话,分明向她描述了一个温柔旖旎的场景,夫妻间还会行一件隐秘暧昧之事……可为什么她和李延这对夫妻间却什么事都没有?
贞娘心中的困惑和抑郁与日俱增,却只是说不出口。李家的大少爷有两名姬妾,最是年轻活泼风流俊俏的人物,侍奉得大少奶奶又好,在府中颇有些脸面,有时说话不防头,会露出一句半句的闺阁秘辛。避着李家几位未出阁的姑娘,她们这几位少奶奶倒也不会太过忸怩,有时啐一口脸一红也就罢了。
贞娘却听得纳闷,爱听却又不好意思听。细细思量之下,越发感觉到自己的这桩亲事和别人的有些不同;自己的夫君和别人的夫君相比更有些异样。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贞娘渐渐觉得有些恐慌起来。
李家的四少奶奶比贞娘晚进门三个月,嫁过来的第二个月就有了。贞娘看她每天吐得一塌糊涂,李夫人更是如临大敌般请了大夫一天三遍地去请诊安胎,心里酸溜溜地很不是滋味。
她暗暗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始焦虑起来——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大概不能怀上孩子吧?能么?
七月底,冰娘便随嘉国公家前来迎亲的船队北上进京完婚了,十里红妆,风光无两。
她临走前将桔香浮萍等葛氏的几个丫头嫁的嫁,送出的送出都打发了,而将自己的另两个大丫头青玉和青篱留给了葛氏,自己带着新选上来的四名丫头上了船。
姐妹们一直送到二门上,冰娘回过头来独拉住阿离的手,悄悄地含泪道:“六妹,我走之后,家里的事你要帮着母亲多出出主意你放心,以后母亲绝不会再有为难的地方……”
阿离没说话,垂了眼帘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清娘自从腿跛了以后,便似换了一个人一般,日日不是在房中读书,便是到园中随意走走,只是人已变得沉默寡言,再不似曾经那般明眸善睐,谈笑风生了。她已禀明了曾雪槐,这一生只想在家中清修,与经卷木鱼为伍,再不要为她张罗亲事了。
曾雪槐沉默不语,暂时依了她。
秋八月,秋闱开始。品南中出本省乡试第七名举人。同月,葛氏的侄女弄玉千里迢迢从辽东被接进了总督府。
接她来,明着的原因是葛氏说自己离开父母兄长多年,心中实在想念。但一府主母又没法子抛家舍业回家去省亲,故而将三哥的小女儿接来住一阵子,听她讲讲家中的琐事,也算慰藉了。
她在家书中已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她的父亲和哥哥欣然同意,只有弄玉一人还蒙在鼓里。
葛氏的另一个想法是,这桩亲事品南不一定会愿意。以他如今在曾雪槐心中的地位,只要说一个“不愿意”,曾雪槐必不会勉强他。
所以,她要让自己的侄女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这样一位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又容貌端庄秀美的姑娘,他相信他会一眼就喜欢上的
当然,五年没见过面的,侄女如今到底出落成了什么样,葛氏心里也没底,直到码头上的人去将“表姑娘”接了回来,她的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温柔娴静,知书识礼……这些词分明就是为自己的这个侄女准备的嘛
第一章 杀
收费章节(12点)
第一章 杀
正月才过,繁华富庶的苏州城。
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如织,温软甜糯的吴侬软语此起彼伏,一派富足悠闲的江南风光。
苏州城内最气派的得亨茶馆内,此时正是高朋满座的时候。
一楼大厅内座无虚席,小堂倌儿穿着干净利落的蓝布短打,肩上搭一方雪白的手巾,一手执壶,一手擎托盘,正在偌大的厅堂上来回穿梭着为客人添茶送点心。
大厅最前面的四方台上,一位唱评弹的老者将手中的小三弦拨了两拨,便将惊堂木向桌上“啪”的一拍,厅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位外号“铁嘴钢牙刘一刀”的老者,在苏州城内是相当有名气的说书人,能说评话,能唱弹词,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他驻在哪家茶楼里说书,哪家茶楼就会生意火爆。
眼下,他将手中惊堂木向桌上一拍,定睛向下扫了一扫,笑道:“前天讲了王莽篡汉,昨日说了血溅玄武门,今天咱们讲些轻松有趣的奇闻秩事。”
厅堂上的茶客们一个个脸上便露出聚精会神的神色。
那老者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将另一手的折扇轻轻摇了两摇,笑道:“话说这段秩闻就发生在某朝某年某月……”
台下立刻有人不满地叫了一句:“不带这么糊弄人的啊,总得有个朝代吧?”
老者皱了眉,“噫”了一声,打个哈哈道:“我哪里知道什么朝代,不过是说书编故事取乐,何必那么认真?这位小哥非要一个朝代……那就大宋朝好了。”
四周的茶客纷纷道:“管他什么朝代,你只说故事就好,休要理他”
老者喝一口茶,笑眯眯点头,略沉吟片刻,缓声道:“且说这一朝历经五百年,气数已尽,末代帝王昏庸无道,终到了亡国灭种的境地。这一日,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新朝铁骑兵临帝都城下,城内城外火光冲天,帝都宫墙内一片哀恸哭声令人惨不忍闻。
且说那末代帝王此时已状如疯癫,将各宫院一处处纵火焚烧,又持剑将妃子公主们一顿乱劈乱砍,那后宫中顷刻便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老者的声音苍老中又透着低沉浑厚,大堂上一片寂静,人人都支着耳朵聆听着。
老者又喝一口茶,继续道:“偏有两位公主不及逃脱,被新朝太子擒住。太子见她们美貌,便强纳为侍妾……”
客人中便有人唏嘘:“把人家金枝玉叶倒纳为妾侍?真真野蛮无礼,岂有此理”
老者叹了一声,又道:“亡国者哪里还能谈什么体面?弱质女流贪生怕死也是有的……且说这两个公主日夜承欢,不几时,其中一位竟然有了身孕……”
“亡朝公主竟然怀了新朝帝王家的血脉?嘿这事……”先前那客人一嘬牙花子,摇头摊手,仰天叹道:“气节何在?气节何在啊”
老者不置可否,继续道:“此时天下初定,新朝皇帝已过了春秋鼎盛之年,皇子们又个个军功卓绝,太子的功绩倒显得不那么突出了,有些胸怀大志的皇子们便处处留心,要拿太子的错处。就连皇帝,也有些后悔早早就立定了储君。”
大堂上此时已鸦雀无声,连坐在柜台里面的老板娘都听住了,不由惊道:“啊呀,照这么说,那公主我看危险了……虽说成王败寇,纳亡朝宫眷为妾,古往今来不算什么,但这当口上她身怀有孕就不妥当啦新朝皇族身上流了亡朝帝王家的血脉,又在这当口上……唉,这事可大可小,就看太子怎么想了。他要是个心窄的,说不定会快刀斩乱麻,给他皇帝老子表表心迹。”
茶客们听了,纷纷颔首,催着老者往下说。
老者笑道:“那太子向来阴沉,心又重,偏这次不知怎么的,兴许是心疼自己那没见面的骨血,兴许是对两位公主竟然动了些真情,反正吧,他只是把人远远送走了而已,倒没有痛下狠手。”
客人们旋即松了口气,又有人便问:“那公主和孩子后来去了哪里?”
老者呵呵笑道:“你们问我,我又问谁去?不知所终了呗。哎呀,不过是胡编乱造的故事罢了,何必认真?”
众人不依,老者便将惊堂木一拍,笑道:“不过开胃小菜一碟,今天要说的其实是《武二郎斗杀西门庆》,来来来,列位看官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道来——”
说着,便将手中小三弦叮叮咚咚弹奏了起来。
堂上这才慢慢又安静了下来。
二楼靠里手一间包厢门上悬着湘妃竹帘,帘后一个穿着青布袍子的中年儒生独自坐在圆桌旁,一边听着楼下的老者说书,一边将面前小碟中的盐水蚕豆拈了一颗放进口中慢慢咀嚼。
他身材瘦长,白净面庞,颔下留须,看上去颇为儒雅。身后站着的两个男仆却是魁伟精壮,目光炯炯,令人有些望而生畏。
楼下老者手里的弦子已经叮叮咚咚弹奏了起来,中年儒生端起茶盅浅浅呷了一口,淡淡开口道:“杀。”
这一年的灯节前后,阿离的香料铺子生意分外红火。
之前的大掌柜已被辞退,如今的掌柜是青云的哥哥李开山。这个人向来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将一家不大的铺子经营得风生水起,已经报请了阿离,准备招兵买马,在南城再开一家分号了。
正如冰娘所说的,葛氏没有再找过阿离的麻烦,听说了阿离的铺子换了掌柜以后反倒越开越好,她也不过是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不过一个铺子罢了,随她闹腾去吧。葛氏心中暗想,她还有比这铺子重要一千倍的事等她去料理呢。
弄玉来到家里以后,她的美丽大方,温柔可亲,聪慧友爱很快就赢得了从上至下所有人的喜爱,葛氏趁机把想把弄玉许配给品南的想法对曾雪槐说了。
从“鸡丝馄饨”事件以后,曾雪槐对葛氏冷淡了许久,但对弄玉这个姑娘他却十分满意,连带着对这门亲事也颇为热心起来。
在弄玉到了曾府这几个月中,她和品南自然也有机会见过几次。葛氏私下打探弄玉的心意,这个落落大方的姑娘红了脸,只低低说了声:“终身大事自然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我插嘴的道理”;曾雪槐有自己年轻时的例子比着,不愿意再强迫儿子娶亲,便也笑吟吟地悄悄去询问品南。
品南淡淡笑了笑,道:“再过半个月,儿子便要离家去京城赴试去了,在动身之前,自然要把这些事都解决掉的。”
曾雪槐以为这就是儿子对这门亲事应允了的表示,心中十分高兴。葛氏这里便忙着要先送弄玉回去,然后曾府里派人正式去辽东葛家提亲。
正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时候,延熹堂里两只象鼻三足珐琅大火盆里升腾着通红的火焰,东次间里一片暖意融融。
照例是请黄昏安的时候,这一天曾雪槐破例也在这里。
阿离和弄玉雅娘几个正在房中说说笑笑,忽听青篱在外间道:“大少爷进来了。”
因姐妹们如今已经大了,品南现在已很少和她们同时出现在延熹堂上;况且还有嫡母家里远道而来的一位妹妹,他这时候进来就显得有些突兀。
阿离几个还好,不过齐齐站起身来也就是了;弄玉却羞红了脸,忙向姑妈,姑丈行了礼,便匆忙地回避到里间去了。
品南缓步走了进来,双手背后,气定神闲。
阿离不由自主就睁大了眼睛,心中猛地吃了一惊。此时尚在正月里,品南却无端地穿了一身素服,就连头上戴的都是一顶素银冠。
葛氏皱了眉,欲言又止,只拿眼看着曾雪槐。
曾雪槐咳了一声,沉声道:“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可是你素日交好的子弟中,有哪府出了白事,要你去吊唁么?”
品南摇了摇头,淡淡道:“只因儿子就要动身前往京城去了,临行前想到我生母坟上去拜祭一番,特来请父亲的示下。”
葛氏正一手端了一盅茶,另一手拿着那茶盅盖去拂那茶碗里的热气,听了这话,手一抖,那茶盅盖一个没捏牢,掉在地上“咣”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她骇人望着品南,努力镇定着情绪,声音板板地说道:“你……才刚说什么?”
品南却没理她,只向曾雪槐淡淡道:“虽然姨娘们不能入祖坟,但咱们家祖坟边上的那块坟地里总有她们一块容身之地的,可我生母到如今还孤零零埋在乡下乱石坡下,坟前连块碑都没有。父亲忍心么?儿子的意思是,到时候该将我生母的坟迁回来了。父亲说呢?”
曾雪槐脸色大变,浑身僵僵地瞪视着品南,颤声道:“你……你今天……”
葛氏早已颜色如雪,双目圆睁,一拍桌子冷声道:“南哥儿今天是怎么了?四姨娘是失德之人,怎么配与咱们府里其他各位姨娘葬在一起?”
第二章 残废之人如何行苟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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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残废之人如何行苟且之事
葛氏早已颜色如雪,双目圆睁,一拍桌子冷声道:“南哥儿今天是怎么了?四姨娘是失德之人,怎么配与咱们府里其他各位姨娘葬在一起?”
“失德?”品南定定望住葛氏,冷笑道:“儿子却不知道她如何失德了?请母亲教导教导儿子。”
“她……”葛氏看着高高站在自己面前的品南,紧抿的嘴唇,凉薄的眼神,无端端就有些心虚,勉强皱眉道:“她做的那些恶心事,当着你妹妹们,我却说不出口,回头你自己问你父亲便知。”
顿了顿,便将身子坐得直直的,昂然沉声道:“曾品南,当着嫡母的面,你不但为一个失了妇德被贬出的姨娘穿孝,还态度倨傲,目无尊长,你难道不知罪吗?”
品南将衣袖一抖,好整以暇地重新将两手背到身后,淡笑道:“到底是谁失了妇德,今天我们是该论一论了”,说着,便转头望向阿离,缓声道:“六妹,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先出去。”
阿离点了点头,正待进里间去叫弄玉,却见弄玉已经自己缓步走了出来。
弄玉微低了头,脸色有些苍白,一直望着她的姑妈,神色间满是困惑不解。经过品南身旁时,她极快地抬眼瞟了品南一眼,目光里有几许惊惶不安,却又勉强镇静地向他点了点头。
品南唇边带着浅淡的笑容,也彬彬有礼地向她躬身施礼,继而优雅地侧身站到一旁,请她过去。
阿离一手拉着雅娘,一手扶着弄玉,缓步走到门口,又回头一望,见品南正冲她微微一笑。
……
小丫头过来将地上的碎瓷片扫了出去,青篱重新换上新茶,曾雪槐两手交叉放在肚子上,一言不发地望着品南,又扫了一眼葛氏,眼神阴郁,面沉似水。
青篱不敢在房中耽搁,倒了茶后就轻手轻脚退了出去,顺便掩上了房门。
品南看着葛氏,淡笑道:“太太,现在没人了,您可以教导儿子了。儿子的生母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要被赶到乡下去?您总要对儿子有个交待吧?”
葛氏脸色脸青,冷声道:“南哥儿如今可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考上个举人,就连长幼尊卑都不顾了么?竟然跟嫡母这么说话老爷也不管管?”
曾雪槐目光微闪,望着品南沉声道:“你可是知道了什么?只管说。”
品南的脸忽然就沉了下来,眼中精光闪烁,定定地瞅着葛氏,道:“我还是想先听母亲明明白白地告诉儿子,儿子的生母究竟所犯何错虽说她只是一个姨娘,却也是曾家长子的生身之母若是无缘无故被随便扣个什么不贞的帽子就轰到乡下去,儿子便也是被人打了脸……”
他从鼻子里冷笑一声,道:“当然,儿子从小就被人打脸打惯了,本不算什么,可现在毕竟中了举,万一来年再侥幸中个进士出来,到时候天下皆知,儿子若还顶个这样的名头,就连父亲,连曾家的脸一起打了所以,儿子不得不斗胆请母亲说说清楚,让儿子明白明白。”
曾雪槐脸上的肌肉不可抵制地抽搐了几下,把脸缓缓转向葛氏,粗声道:“品南的话很有道理,况且他如今也成人了,他想知道他生母的事,原也无可厚非……你不妨跟他详细讲一遍罢。”
葛氏板了脸,冷笑道:“说到底,品南就是担心他有个不名誉的生母,对他的仕途不利嘛?可四姨娘既然做出了不名誉的事,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我就算想替她遮掩,也遮掩不过去。”
她端起微凉的茶啜了一口,幽幽然叹了一口气,便放缓了脸色,道:“四姨娘当年受尽宠爱,结果那一阵子老爷公务太繁忙,她大概觉得受了冷落,一时没有耐住寂寞,做了错事……”
“做了什么错事?”品南不急不徐地直盯着她的眼睛。
“你这孩子真是……这还要怎么说?”葛氏十分为难地踌躇了片刻,方一鼓作气地说道:“她被当场抓住,正和外院管家罗永在床上行那苟且之事……”
“当场抓住?苟且之事?”品南眸光清冽,冷笑道:“如何苟且了,愿闻其详。”
“你”葛氏面皮红涨,求救般扭头望向曾雪槐,窘迫不堪地急声道:“老爷您瞧南哥儿这都问的什么话?还是中了举的人呢,简直是没有廉……”
曾雪槐铁青着脸,太阳穴上的青筋崩崩跳动着,迸了半晌方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讲”
葛氏吃了一吓,只得忍耻皱眉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是夫妻,却正在行那夫妻之事罢了。”
“是你亲眼所见?别说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就是通奸了,随便弄些曼陀罗粉下到茶中,喝下去便会令人昏迷不醒,到那时还不是随人摆布?”
品南目光森冷如刀,直直盯住葛氏。
葛氏额头上渗出几点细汗,却仍是镇定地说道:“难道我还会冤枉她们?原是四姨娘身边一个叫春红的丫头跑来向我禀报,说四姨娘正和罗永在**,我先没敢惊动人,急忙走到四姨娘院里,扒着窗缝一瞧,看得真真的果然,两个人精赤条条的在床上,正在……正在……”
葛氏红着脸气恼地说:“当时我气疯了,便让婆子们踹进门去将她二人捆了,接着去禀报了老太太。后来还是老太太一句话,将这两个人都贬到了乡下。”
曾雪槐紧咬着牙关,两手不由自主又攥成了拳,红着眼睛一言不发。
“精赤条条,正在行苟且之事,太太都看在了眼里……”品南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淡淡道:“只不知,一个已经残废了的男子如何行苟且之事?”
“残废……?”曾雪槐愕然抬头,有些迷茫地看着品南,喃喃道:“什么意思……”
品南叹了一声:“罗永当年在沙场上救过父亲的性命啊,当时父亲被大陈朝的红衣大炮轰下马来,若非罗永冒死扑在了父亲身上,只怕父亲已经……父亲当时只是受了外伤昏迷不醒,那罗永却手断腿折,甚至还伤到了根本,从此断了香火……父亲恐怕不知道吧?”
曾雪槐猛然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品南的领子,大声道:“你又怎么知道的?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品南咳嗽了两声,冷笑道:“罗永现在就在我的重华阁里候着,父亲不信,可将他叫来验明正身。”
曾雪槐脸上一阵抽搐,忽然松了手,倒退了两步,跌坐在椅上,喃喃道:“天啊,老天……”
他忽然惊骇而茫然地连声问品南:“那罗纤云呢?那些年她都没有怨言吗?罗永明知自己这样,当初竟然不拒绝,竟然就娶了人家?”
“纤云姑姑早就知道了,还是她求了四姨娘,希望将来能嫁给罗大管家。”品南垂了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叹道:“纤云姑姑不在乎这些,他们二人很早之前就已经互相爱慕了。”
“啊”曾雪槐跌坐在椅上,痛苦地将脸埋在掌心里,喃喃道:“传……快传罗永……”
门应声开了,却不是罗永一人,后面还跟着罗纤云。
罗永进了门便费力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老爷”
曾雪槐槐连忙起身,紧走两步上前,将罗永扶了起来,未及说话,眼圈已经红了。
“刚听品南说,你竟然……你竟然”曾雪槐猛地抓住罗永的双肩,声音止不住地哽咽了起来:“我居然不知道,真是糊涂到家了甚至还让你们白受了这多么年苦……”
“老爷千万别这么说,罗永原就是老爷的亲兵,就算把这条命都为老爷拼了也是应该的就只是四姨娘受的委屈太多了……”罗永黯然叹了一声,垂了眼帘低声道:“瞒了这么些年,今天终于瞒不住了,也不能再瞒了老爷这就请跟小的到内室去,亲自验一验小的身上的伤。看小的这个残缺的身子,可还能做出什么“苟且”之事么?“
曾雪槐不住地摇头,两行清泪滚滚而下,努力平静着情绪,却还是带出了重浊的鼻音:“不用看了……你这是在打我的脸么?你已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难道现在我还要去作践你?不不不……”
一直跟在罗永身后的罗纤云忽然跪在了地上,抬头望着曾雪槐,一字一顿道:“请老爷还是亲自为他查验一番,准确无误之后咱们再从头细说免得又被有心人诽谤”
葛氏如木雕泥塑一般呆呆坐着,脸上早已是青灰一片。她难以置信地瞪着罗纤去,只是一味地喃喃道:“不……这不可能……”
罗纤云只是冷笑着,正眼都不向她看。
这几天事情太繁杂了,连一更都更得很勉强,对不住大家了。从明天起恢复单日单更,双日双更。如有变动,会提前说明。
第三章 您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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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您真可怜
“当年,我生母腹中怀了我六妹,父亲不在家,母亲让纤云姑姑到庙里去送香油钱,顺便替我生母祷告一番,以保佑她母女平安。人人都道母亲宽厚大度,平和慈悲,却不知这是母亲故意将我生母身边亲近的人调开,好对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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