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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生存宝典-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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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趁势道:“虽然咱们家尚未去提亲,但想来弄玉姐姐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哥哥如果不给一个答复,让姐姐情何以堪呢?她对哥哥的好,哥哥不会不明白吧?再说句不合适的重话,若没有弄玉姐,恐怕哥哥未必能得救呢……”
品南扭头望着外面无边的夜色,淡淡道:“她的确不错,我也知道她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才说将来我一定会报答她。但我不可能因为她是我的恩人就娶了她,这和我们两家的恩怨无关。不,这是两回事。”
“那……”阿离有些结舌,“这又是为了什么?哥哥不也觉得弄玉姐姐不错吗?”
品南叹了口气,背着两手闲闲踱了两步,抬头瞅着阿离,似笑非笑道:“只许你和慕容家那傻小子两情相悦,哥哥我就不能娶一个心心相印的么?”
阿离蓦地红了脸,作势啐了一口,低声嘟哝道:“哥哥说话也没个正形,讨厌看你往京城里娶个心心相印的去,哼”
一边说,便低头走了回去继续收拾行李,不再说话了。
品南微微一笑,也不再打趣她,继续闲看外面的月色,兄妹俩就此收住话题。
……
两日后,阿离派到自家几个田庄上打探情况的家丁护院们都纷纷返了回来。
庄上的情形比想象中还要糟。
曾家的四个田庄里有三个损毁严重,房屋倒塌殆尽,连人带牲口死伤过半;只有一个离江宁城较远的庄子情况稍好些,至少还有些幸存的房子可以勉强容身。
“小的按照大爷的吩咐,往李府上去探问了一回……”长青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小心翼翼地抬眼望着品南,嗫嚅道:“李家的情况跟咱们府里一样的惨,李家大少爷,二少爷,还有李夫人已经……都不在了,只剩下李老爷,还有三爷四爷并几位少奶奶还在……”
长青说到这里,便讳莫如深地住了口,回过头去紧张地向远处贞娘清娘几个住的那个棚子望了一眼,方轻声道:“您猜怎么着?李家几位主子昨天已经动身到庄上去了,府里只留了两个管家看着家呢。”
“他们自己走了?倒把我五姐扔下了?”阿离有些难以置信。
“也不是,李家三少爷说乡下日子苦,怕咱们五姑娘受不了,想让五姑娘在娘家多住些时日。等他们在庄上安顿清楚了,就来接五姑娘。”
阿离听了,半晌没言语,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把明媒正娶的媳妇丢给了娘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虽然贞娘当初用的手段不能见人,可李延这么做,是否也同样阴暗了些?
“李家三爷就没问五姑娘一声么?没问问我五姐是活着还是死了?有东西吃有地方睡没有?”阿离不甘心地又追问了一句。
“好象没问……”长青摇了摇头,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忍和尴尬,想了想,又道:“三爷只是说,五姑娘在娘家住着,比跟着他强……别的就没说什么了。”
“住娘家比跟着他强?这叫什么话?”阿离实在有些气愤了:“那我五姐现在算什么?是被休了,还是算弃妇?这……这也太糟蹋人了当五姐的娘家没人了么?”
想起李家跟曾家的田庄毗邻而居,紧挨在一起,不禁冲口而出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连我五姐的生死都不问一声,好冷酷的一个人不行,等我们到了庄上,大哥一定要去问问李家,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话说到这里,脑中电光火石地一闪,忽然想到贞娘的这门亲事,其实也算是品南暗中设计的;而品南当初那么做,也是为了自己。
阿离不由得呆怔住了,抬眼望着品南,喃喃道:“大哥……我们……”
“不要去问了,你们不知道,三哥心里根本没有我,他……”不知何时,贞娘已如游魂一般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呆呆地望着阿离,满面泪痕,木然道:“他都不想要我了,你们还去问他,这不是自讨没趣么?要是那样,我还不如一头碰死了干净,也不想讨臊去”
“可五姐你是李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怎么可能就被他这样不明不白地丢到一边?这万万不行的”
第二十九章 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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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庄上
贞娘面色灰暗,神情委顿,只管把两只手下意识地狠狠攥着,喃喃道:“我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没道理赖在娘家不走;如今家里的日子这么难过,我还在这里赖着,我知道你们一定早烦死我了……”
她一边说着,脸上就滚滚地淌下泪来。想到母亲已经没了,父亲的境况更是凄凉,夫君那样冷漠,夫家的人对自己也不闻不问,茫茫乾坤,竟似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想到这里,眼泪便成串地滚落下来,她也不去擦,只觉得两腿虚软,顺着木头柱子就慢慢坐在了地上。
“你们都走吧,我不会赖着你们的……我……我自己留在这棚子里住好了……”
这一次,贞娘没有象从前一样掩面痛哭,只是把头深深地低着,微不可闻地喃喃自语,倒越发显得凄惨了。
阿离默默地望着她,蹲身下去,在她肩上轻轻地拍了拍,温声道:“五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便是他们当真这样冷漠了,你就尽管安心在家里住着就是了,千万不要有什么负担。”
贞娘听她这样说,心中感动之余,却有几句话说不出口——就算阿离待人宽厚,不会对她冷语相向,可她将来也总会嫁人的,等她出了阁,品南娶了新妇进门,自己在娘家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么?到那时,自己空有一个“嫡女”的名头,其实半点用处也没有,父亲也指望不上了,这个家里还不是品南说了算?想到品南,贞娘由不得心里发冷,顿时发觉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已经完全看不到一点希望了。
她瞪着一双干涩的眼睛,茫然坐在那里,耳边依稀听见阿离在说:“如果在他们家实在过得委屈,五姐不如和离吧,想法子把嫁妆要回来,有自己的庄子和产业,下半生至少可以衣食不愁,比这样堵心强……”
嫁妆……
贞娘深深地垂下头去。
她能说她的嫁妆已经没有了么?她不能说。
她能说所有的嫁妆已经让公爹拿去变卖一空,去填差使上的窟窿了么?说不出口。
她能说根本没人逼她,是她主动去找公爹,热血沸腾慷慨激昂地说“希望为家里分忧”么?更加无法启齿。
她以为有了爱就有了一切,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傻。她那可笑而又可怜的爱,除了自己,没人拿它当回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阿离见她只是流泪而不言语,便问:“难道五姐还舍不得李家?要是你愿意,等大哥从京里回来,就让他出面去跟李家交涉和离的事……”
品南转过身,瞥一眼贞娘,淡淡道:“当初可是你哭着喊着要嫁给人家的,还弄了一出霸王硬上弓,让人家非娶你不可。现在过得不好,也是自找,怨不得别人。哦,对了,这桩婚事还是你从阿离手里抢过来的,我不跟你计较就算了,还让我帮着出头?想都不要想。”
“没错,都是我自找的,我真下溅……”贞娘曲膝坐在地上,将脸埋在掌心里,努力将那嚎啕痛哭压抑下去,那哭声在喉咙里就被挤成支离破碎的一声声饮泣,让人听着连心脏都忍不住跟着一抽一抽的。
阿离有些不忍,悄悄拉了拉品南的袖子,冲他使了个眼色。
品南不为所动,继续好整以暇地说:“刚说到要回嫁妆?那只怕是难了。我听说李老爷差使上偌大一大笔亏空已经料理清楚了,圣上也没再追究,我猜这里头有五妹妹的功劳吧?五妹妹素来性子豪迈,断没有眼瞅着公爹要获罪而袖手旁观的道理,估计是一掷千金,舍小利而谋大义,宁肯自己落个两手空空,也会帮李老爷度过这场难关,我猜的对不对?”
贞娘面容憔悴,惨笑道:“没错,我就是一个蠢人,现在你们可以尽情地笑话我了。”
品南不屑地扫了她一眼,负着手冷哼道:“笑话你?我没那闲工夫。不过有一句话得提前跟你说下——住娘家也可以,但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摆不起过去那总督嫡女的架子了,明白不?如今家计艰难,阿离要一个人撑着,实在不易,不指望你能为她分忧,至少别再时不时地恶心她就成了。”
他这番话说得很是心平气和,连阿离都微感诧异。贞娘抖抖索索地站起身,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也没说什么,只是垂了眼帘轻声道:“我去看看父亲”,便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阿离看着她孤零零的背影,心里颇有些不忍,转头沉声向品南道:“没想到李家三公子跟他父亲一样无耻,利用五姐对他的感情,这样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拿光了她的钱,又把她赶回了娘家便是五姐先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在三公子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品南顿了顿,方慢吞吞道:“和李延有什么关系?他又不知情。他为了躲她,避到京城里去,一去几个月,再回来时,你那傻五姐早把自己的嫁妆折成了现银都交给她公爹了。你也别说李老爷贪得无厌,谁不见钱眼开?既然有人心甘情愿地大笔银子送上来替他还债,傻子才不要呢
他停了一下,又道:“至于说把贞娘扔回娘家不理,我反倒觉得李延完全是出于一片恻隐之心之罢了。他希望贞娘能提出和离,因为他觉得这样过下去对她不公平,他给不了她什么,却又把她捆在身边,觉得很残忍。”
阿离越发无语了,良久,只是徐徐地呼了口气。
……
几日后,曾家上下二十余口人坐上了董自忠为他们准备的几辆马车,离开江宁城,前往了八十里以外的田庄。
从瓦砾堆里翻找出来的箱笼细软不足十一,不过装了两辆车;所剩下的家仆下人更是折损了大半,这一支老弱病残的队伍分乘了五辆四壁透风的破车,咣咣当当地延着龟裂的黄土路,一路向乡下行去。
一路上,但见数不清的断壁残垣,房倒屋塌,一片凄凉的景象。出了城,越发觉得荒芜了,已是春耕时节,两旁大片的农田里却鲜少有农人在忙碌劳作,偶尔在田间看到几个拿着锄头的人,也个个都是一幅麻木呆滞的模样,耪两下地便坐在田埂上发一会呆。阴霾的天空下笼罩着一种颓唐而衰败的气息,经久不散。
品南在两天前已经拜别了父亲,前往京城去了。
他原本想亲自护送着家小先往田庄上安顿好了再走的,但皇帝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百姓为大”,便绝了他这念头,只得在一队绿营兵的护送下,即刻便启程进京了。
长青和长白头一天便被派往庄上打前站,曾家的车马第二日傍黑时总算才到了。
据长青说,这是曾家四个庄子里受灾最轻的一个,但眼前的景象还是令阿离等人心中一紧。
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地里,如同在江宁城外看到的一样,没有几个人在耕种,显得广袤而荒凉。马车走在寂静的乡间小路上,那得得的马蹄声听起来分外真切。阿离掀起车帘,向两旁田野里望去,越看心里越沉,眉头渐渐地拧在了一起。
玉凤在旁边忧心忡忡地轻声道:“都这时候了,还没开始犁地撒种呢,错过了时节,来年吃什么呀?不会是……人都死绝了吧……”
阿离咬着唇不语,远远地忽然望见地头上有几个人影,来来回回地穿梭忙碌着,不知在做什么呢。
等到马车渐近,那些人早已经瞧见了,便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慌忙跑了过来,跪倒在路旁,高声道:“小的曾三福,给老爷,太太,并少爷小姐们请安”
其余的人也连忙跟着他跪倒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向上磕了头,齐声请安。
阿离知道之前那老者必是此庄的庄头,便隔着车窗向他点了点头,微笑道:“辛苦了,都起来吧。老爷一路车马劳顿,要马上歇一歇,不知道屋子可都收拾好了没有?”
曾三福垂着手站在车下,脸上露出几分踌躇之色,但仍是毕恭毕敬地回道:“姑娘,咱们庄上的房屋足足震塌了十之六七,就算勉强没倒的,那地基也松了,墙也裂了,实在不敢让主子们住进去。听见主子们要来,小的急得什么似的……那大瓦房一时半会盖不起来,小的们只能先日赶夜赶,先盖出几间土坯房来给主子们将就着住,待过一阵子再重修院落,求老爷和姑娘们恕罪……”
阿离听他这一说,方注意到他们每个人都是满手满脚的泥,拖土坯的筛子就扔在一边,旁边还有一大堆刚刚和好的黄泥就堆在那里,还没开始整形;远处已有几十方土坯已整整齐齐地垒在当地,正在那里晒干呢。
阿离收回目光,温和地向曾三福道:“老庄头辛苦了。只是把种田的伙计们都拉过来打土坯,地里怎么办呢?错过了种地的节气,比住不上房子可厉害多啦。”
曾三福躬着腰,用肮脏的泥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连声道:“姑娘说得是可是,总不能让主子们跟我们一样,住个露天的棚子吧?这一早一晚还冷着呢……伙计们死伤了一半还多,实在抽不出人手,小的也是急得满嘴长火泡,只差撞墙了”
第三十章 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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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安顿
曾三福躬着腰,用肮脏的泥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连声道:“姑娘说得是可是,总不能让主子们跟我们一样,住个露天的棚子吧?这一早一晚还冷着呢……伙计们死伤了一半还多,实在抽不出人手,小的也是急得满嘴长火泡,只差撞墙了”
此时天色已晚,曾雪槐已在车上躺了一天,实在是又累又乏了;庸儿也哼哼唧唧地满口嚷累,要下车玩耍。阿离只能稍晚些再和庄头说这些事,先把一家大小安顿下来,因道:“那眼下可有地方住?”
“有,有。那天长青过来传话,说老爷要来,小的们日赶夜赶,先赶着垒出来了五间土坯房,不过地方不富余,姨奶奶们得暂时先合着住,姑娘们也是;而且因为太赶,泥坯还没晒透,屋子里头有些潮湿,不过我已吩咐小子们在屋子里生了火,烤了两天,好歹还算凑和着能遮风挡雨。不过妈妈和大姐儿们眼下只能先委屈着住两天草棚子了,她们的屋子还得等两天……”
曾三福说话的时候,那张满布皱纹的脸上全是谦卑和诚惶诚恐,不住将双手的泥在身上那身肮脏的青布短打上擦着。阿离瞧在眼里,便温和地笑了笑,扶着玉凤走下车,温声道:
“让她们住你们的棚子么?那你们住哪里?不用这样,不是已经有几间泥坯屋子了么?我们一共三十口人还不到,就一起挤着住几日又有什么要紧?都是经历过一场生死的人了,这点委屈还受不得吗?剩下的屋子先别盖了,泥坯也别打了,先紧着把地里的活计赶出来再说吧。眼下是寸金寸光阴,可是万万耽误不得。”
“哎哎”曾三福一边连声答应着,便躬着腰走到曾雪槐那辆车旁,隔着窗子道:“老爷,小的替您赶车,已经到家了……”
一边说着,眼圈已经红了。
曾雪槐命人将车帘撩了起来,隔窗望着曾三福,笑着叹了口气,道:“三福,你这老小子身子骨还这么硬朗,我可是完蛋了。”
曾三福从车窗里看见曾雪槐直挺挺躺在车内,容颜憔悴而消瘦,两边的颊腮都塌陷了,声音越发哽咽起来,抹了把泪,强笑道:
“不怕,等田里忙过了这阵子,小的给老爷打一辆独轮车,到时候天气也暖和了,春暖花开的,小的天天推着老爷到咱们的地头上,鱼塘边看看转转。咱们这里,虽没有城里那些大街大铺子繁华热闹,可是悠闲自在啊,庄稼长出来的时候,满眼的绿,连泥土都是香的。老爷操劳了一辈子,现在……可以松快松快了……”
他虽然脸上笑着,可是脸上却滚滚地淌下泪来。
曾雪槐微笑道:“还是你这老东西会说话,让我听着心里舒坦。不过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走吧走吧,快到屋子里把我卸下来吧,这一路上我浑身的骨头都快颠碎了。”
“好的老爷”,曾三福抹了一把脸,连忙冲身边一个黑黑壮壮的汉子道:“老三,快跑着去告诉你母亲和女人们,就说老爷姑娘们已经到了,叫她们快点杀鸡宰鹅备饭。”
曾雪槐道:“何必麻烦,大灾过后,生计艰难,凑和着吃一口得了。”
曾三福换上一幅笑嘻嘻的样子,忙道:“再难也不缺几只鸡,咱们庄上别的没有,牲口鸡鸭还富余,虽说也砸死了不少,给老爷和姑娘们打打牙祭还是足够的。”
一边说着,便侧身坐在了车上,鞭子一甩,吆喝着马车往宅院那边行去。
其实,原先的大宅院已经损毁得没法看了,曾三福在那旁边百步外又整出一块平地,用篱笆围了,在里头起了几座泥坯房。看上去虽然不怎么体面,却也比草棚子强多了。
“您瞧,得让老爷姑娘们住这种鬼地方,小的心里实在是……”曾三福满脸的惶恐,不停地喃喃说着,一边指挥着自己几个膀大腰圆的儿子把曾雪槐从车上背了下来。
“这已经很好了”曾雪槐和阿离同时笑呵呵地说道。
最大的一间自然是给曾雪槐。床已经铺好了,厚厚的软软的,下面却不是铺的褥子。
阿离掀起最上面的一层看了看,下面是铺着厚厚的稻草。
“老爷和姑娘们来得急,乡下没有干净被褥,婆娘们连夜赶制也没做出那么多来,所以只好……”曾三福下意识地扯着自己的汗巾,局促地低声道。
“铺麦草稻草最好了,冬暖夏凉,又透气,这是好东西啊。”曾雪槐丝毫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说道:“快把我放上去躺躺。”
几个壮实汉子听了,连忙小心翼翼地将曾雪槐在床上平躺着放好,只听他身下垫的稻草一阵扑簌簌轻响,曾雪槐便满足地轻叹一声:“好,真舒服啊。”
阿离也抿嘴笑,安排了青云玉凤和一个老妈妈,在这屋里打地铺,又去别的屋里安排。
三个姨娘身上都有伤,安排在同一间屋子里睡大通铺,也方便照料,同样留了四个丫头在这屋里打地铺。
自己和弄玉,贞娘,清娘,带着雅娘和庸儿一间,便显得很挤了;五个护院的加上长白一间,长青伺候着念北单独一间;剩的一间给几个粗使的婆子和厨房里两个媳妇。
还有几个丫头安排不下,便跟着庄头娘子到草棚里去挤几天。
念北走到阿离面前,认真地说:“六姐,大家都住得这么挤,凭什么让我住得这么松快?我自己占个屋子,弄得姐姐们屋里都没地方给伺候的丫头们住了,我不要这么特殊。”
阿离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大哥现在去京里了,庸儿又小,离不开人,只剩你一个男孩子了,多宝贝呀,住得略好些也是应该的。”
念北把脖子一梗:“我能吃苦,别把我不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少爷秧子。”
阿离便敛了笑,道:“倒也不全是额外照顾你……你不自己住,难道要跟姐姐妹妹们一个屋里挤着吗?还是跟护院们一处挤着?那屋里小,想挤也挤不下。”
“我想跟庄头一起住草棚子去”念北挺胸抬头,朗声道:“我很想跟他请教请教田间稼穑的事;而且这样的话,长青就可以和护院们一起去住了,姐姐们也可以分两间屋子,有丫头可以伺候了。”
阿离目光轻柔地望着念北那张还略带稚气的面庞,心中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轻轻按揉了几下,有些疼,更多的是安慰。
回想起震后这些日子,念北一直不声不响,从来没对人提过一丁点要求,也从来没有抱怨过露天睡在地上有多么痛苦。他默默地不知疲倦地在瓦砾堆里一点点翻找着,将找出来的还能用的东西一样样交给阿离;喝了那么些天的稀米汤,从来没叫过一声苦。眼下又说出这些话来……
这个十二岁的男孩子,什么时候起,变得这样有担当了?
阿离心中欣慰,脸上却故意绷着,道:“想法是好的,不过你这是大秀才的作派啊要想知道田里的事,就得亲自去下田,靠跟庄头聊聊天哪里就能知道了?反而你跟人家一处挤着,这一晚上人家别想睡了,光得战战兢兢地伺候你了。可明天庄头还得领着人干一天活呢,没精神怎么行?”
念北倒没想到这个,此时听阿离一说,方才觉得自己想法欠妥,有些尴尬地搔了搔头皮,道:“那……那要怎么办才好?”
“就按我分派的那样不就行了?放心,姐妹们经过这么一场大难,都没那么娇气了。夜里要喝茶喝水,自己起来倒去不就得了?这个光景下哪里还能讲究那么多。”
念北听了,低头思忖了半日,也只得依了。
大家都安顿好了以后,有庄上的妇人们提了井水来给城里来的主子们擦洗,之后就摆上了晚饭。
晚饭摆在了曾雪槐屋里,几个女儿陪着坐了一桌;阿离独盛了一碗饭,拨了几样菜在上面,坐在曾雪槐床前喂给他吃。
桌上有一碟烧鹅,一大钵红焖鸡块,香味格外诱人,对已吃了数天稀粥的曾府中人来说,简直如同见了美味珍馐一般。
庸儿立刻高声叫着:“我要吃鸡腿我要吃鸡腿”
阿离捡了一只鸡腿递给他,四岁的庸儿立刻接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阿离看着他一幅贪婪的样子,笑着叹道:“以前三弟吃饭,丫头老妈子乳娘一堆人追着喂,都喂不进一口去。现在倒是好了,不用人说,自己就吃得好好的了。”
大家都跟着又是笑又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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