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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变成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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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科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人家以前做过豆腐,对成本价格肯定是比较清楚的,自己在报价上确实没什么优势,沉吟片刻刚要答应,忽听里间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道:“周掌柜,别难为人家小姑娘了,这价钱不公道。”
这人是谁?马科诧异地想,既然在账房里,应该不是外人,但为什么又要替自己说话?何况还当着周掌柜的面?
门帘一挑,一个俊朗的青年走了出来,西门放一身宝蓝色长衫,面上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做生意总要让旁人也赚一点,我看就这个数吧。”说着伸手比了个数目。
原来是招娣他爹,马科心想还真巧,东家老爷正好今天查账,让自己捡了个便宜。
对于西门放这样年纪轻轻就妻妾成群、千金满堂的成功男士,马科如今是望尘莫及,连羡慕嫉妒恨都省了,只一脸低调地问了安。
周掌柜见东家发话,便依着他的意思拟了契约,西门放怕马科看不懂,细细跟他又讲了一番,道:“明白了么?”
契约上的价钱很公道,只是回款要两个月才结一次,马科有些犹豫,不过想想做生意都要垫资,两个月自己还垫得起,便道:“都明白了。”
马科在契约后签了自己的名字,西门放看了看道:“‘马珂’,原来姑娘签的是闺名。”
古代女子闺名本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但马科当女人是暂时的,何况现今又是当家,也没什么忌讳,签了就签了。
马科点头,西门放又微笑道:“令尊有消息么?”
没想到他还认识马老爷,马科低声道:“还没有。”
“前些年我从冲州给家里人买过些上好的皮货,都是令尊帮着置办的,算是旧识。”西门放遗憾地道:“谁知这才没过几年,就已是物是人非……”
马科面现悲戚之色,虽然他对马老爷没什么感情,但想起自己父亲恐怕这辈子也见不着面了,这神情倒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西门放又道:“上个月我去邓庄办事,方才知道你家的事,很是唏嘘,不过姑娘小小年纪就能担起家计,奉养亲娘,倒也让人敬佩。”
马科不明白他东拉西扯套近乎想干啥,只得唯唯诺诺地应了,谦虚一番,又说家里老娘等着吃饭,便要告别。
西门放亲自送马科出门,看她上了驴车,方摆手道别。
驴车拐出城门,花见笑嘻嘻道:“哥,这西门大官人为啥对咱这么厚待?”
马科道:“钱多烧的。”
花见噗嗤一笑,道:“哥,他肯定是看上你了。”
马科挥着小鞭子笑道:“那好,等我长大了就娶他过门给你当嫂子。”
花见捂着嘴笑,马科也跟着笑了,他知道现在自己是极品萝莉,但美也是一种资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见得都有坏心,像邓有才那样的猥琐男毕竟是少数。
小驴车施施然走了一大半路程,眼看邓庄在望,路边小径上忽然斜刺里冲出来四五个人,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去路,灰豆儿惊地“咴儿”一声,马科也吓了一跳,忙“吁”地拉着缰绳停了车。
当先一个小姑娘与马科差不多年纪,一身水红袄裙,雪地里很是扎眼,指着马科道:“喂,你是不是叫马珂?”
14
14、变身! 。。。
这姑娘看着有点眼熟,马科上下打量一番,心中暗自思忖在哪里见过她,难不成是西门放的女儿?不会这么囧吧?
“喂,我们三姐儿问你话呢!”旁边一个胖嘟嘟的小丫头指着马科道,“你到底是不是马珂?”
一群小丫头片子想干嘛?马科跳下驴车,皱眉道:“是我,你们是谁?找我做甚?”
“果然是你!”那红衣女孩柳眉一挑,杏眼圆睁,马科蓦地猜到了她是谁——这眉眼,依稀与邓六娘有几分相似,那胖丫头叫她做“三姐儿”,难不成她就是“豆腐西施”本尊?
“你是邓六娘家的三闺女吧?”马科虽然长着张萝莉脸,里面却包着个大叔心,看这些小姑娘跟看侄女似的,微笑着问,“找我干嘛?”
“找你干嘛?”邓三姐冷笑一声,“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今天要给你点教训!”
马科莫名其妙道:“丫头,我怎么你了你就看我不顺眼?”
“你管谁叫丫头?”胖女孩大怒,指着马科道,“大表哥把你夸的跟天仙儿似的,依我看,根本就是个狐狸精,抢人家生意不算,还要抢人家情郎,当真不要脸!”
天仙狐狸精个你妹,马科被她骂的恼了,心道我知道你大表哥谁?真是躺着都中枪!忍着气对邓三姐正色道:“你卖豆腐,我也卖豆腐,大家公平竞争,再说你娘前天到我家来,我连怎么发豆芽都教给她了,算是仁至义尽,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至于你的男朋友,我确实不认识!”
“大表哥明明喜欢三姐儿,就因为你……”
“你给我闭嘴!”邓三姐吼了胖丫头一句,怒道,“邓有才娶谁关我什么事!”
马科翻白眼,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邓有才这样的猥琐男居然也有人喜欢,她不是瞎了眼吧……
“我们家豆腐卖的好好的,你做什么不好,偏要抢我们生意?”邓三姐柳眉倒竖,走上两步指着马科的鼻子道,“我娘太傻,被你胡乱糊弄了几句就当做佛音也似,天天对着盆泡坏的黄豆发傻,我可没她那么笨!”
“泡坏了?”马科一愣,“不会吧,我跟她说的好好的……”
“你少装蒜了!”邓三姐“呸!”一声啐在马科脚下,道,“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话音刚落便一把抓向马科面门。
她说来就来,马科吓了一跳,眼见她五指张开如金刚狼一般,搞不好自己就要破相,忙闪身躲开。
邓三姐一把没挠到马科,却抓住了他的斗篷,使劲一扯,便将他颌下的系绳扯断了,将斗篷抓在手里。
马科被她拽了个趔趄,花见忙冲过来将他扶稳了,对邓三姐喝道:“你干嘛?还我家小姐的斗篷来!”
“小姐?”邓三姐冷笑一声,将马科的斗篷往雪地里一掷,“省省罢!你爹早就被土匪杀了,你家的财产也被低了债,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还当什么小姐!”
“你胡说!我家老爷出门做生意……”花见气不过,冲上去和她理论,谁知刚说了半句,邓三姐便抬脚在她膝上狠狠一踢,扬手还要再打。
“你住手!”马科大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小丫头,你不要欺人太甚,说归说,你要敢动手我可不客气!”
十四五岁的孩子,男女之间的体力差异已经相当明显,马科虽然比邓三姐还要略瘦小些,毕竟是个少年,邓三姐被他抓住了竟挣不开,恼怒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
见大姐头发话,一旁四个村妞发一声喊围了上来,花见见状忙冲上来相帮,胖丫头一挽袖子一跺脚,相扑似的一个挺身扑将过去,将花见牢牢压倒在了雪地上动弹不得,其他三个则向马科展开攻击。
马科从小斯文和气,上辈子这辈子都不擅长打架,更加不擅长跟女人打架,一下面对四个泼妇不由发怵,邓三姐对他那可是真正的羡慕嫉妒恨,下手狠辣之极,一点不留情面。
四个村姑从小身经百战,一上来就分工明确,抓头发的抓头发,挠脸蛋的挠脸蛋,还有一个转攻下盘,马科双拳难敌八手,只得且战且退,直到一只脚踩上了冰面,才悚然发现自己竟被逼到了河里。
涣州地处中原,冬季虽冷,但不像北方一般严寒,河面并没有全部上冻,只在沿岸结了层薄冰,马科心惊胆战地站在冰面上,暗暗祈祷自己体重轻,冰面千万不要破裂。
“有本事你别上岸!”邓三姐四人也知道冰面薄,因此不再逼近,站在岸上恐吓马科。
马科还没来得及回应,忽觉脚下一震,接着便是“咔嚓”一声脆响,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啊!小姐!”远远看见马科落水,花见大惊失色,一头将胖丫头顶倒了,连滚带爬往河边跑来。
数九寒天,掉到河里就算冲不走也能冻掉小命,邓三姐对马科再恨也没有到要他死的地步,见事情演变成这样也后怕起来,一时慌了手脚,也不敢喊人来救,几人面面相觑一番,继而非常默契地分头悄悄溜了。
马科整个人栽倒在冰窟窿里,马上呛了好几口带着冰碴的河水,好在他水性极好,虽然换了个身体,但应急能力都还在,慌乱中硬撑着闭住了呼吸,双手双脚在水中猛的划了几下,往没结冰的深水处游去。
花见早就吓得三魂出窍,也不怕河面上冰薄,冲过来跪在冰沿上大声喊马科:“小姐,小姐,哥……”
马科在水里冻的直哆嗦,手脚都僵硬了,但不敢停手,硬挺着游到了河中央,终于冒出头呼了口气。
见马科浮上水面,花见喜极而泣,哭着又喊又叫,马科无力回应,趟着冰水一步步挪到岸边,已经冻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花见捡起斗篷将马科裹了起来,又给他喂了几口随身带着的热水,马科感觉略回过来点气儿,扶着花见上了驴车,低声道:“你来赶车,咱们回家。”
花见扬鞭催驴一路狂奔,很快到了家门口,马科扶着驴车跳下地,一时头晕目眩,定了定神方对花见道:“你在门口等着,我先进去,一会儿你再赶车进来。”
花见不明所以,只懵懂点头,马科又道:“今天我掉河里的事,不可跟我娘提起,知道么?”
花见点头答应,马科将大门轻轻推开一条小缝,拖着僵硬的身体悄悄溜了进去。
马夫人年纪大身体弱,要是知道儿子被人欺负,也只能难过垂泪,徒增烦恼,马科不愿给她增加不必要的困扰,今天的事,他想自己解决。
马科轻手轻脚回房,将湿透的衣服脱了,里外都换上干的,刚收拾完,便听见花见推门进来,道:“太太,我们回来了。”
午饭时马科感觉有些鼻塞,知道自己肯定是感冒了,因此草草吃了两口便下了桌子,推说自己这两天太累,头疼,回房间去睡了,临走悄悄吩咐花见给自己熬碗姜汤,
喝完姜汤马科只觉浑身乏力,头重脚轻,也来不及脱衣服便裹着被子睡下了。马夫人放心不下,下午进来看了几次,见儿子脸色虽不好,摸摸额头却没有发烧,一时不明所以,还当是这几天累的狠了,便叫花见给他熬了些稀烂的白米粥备着,让他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想马珂的身体不过十四岁年纪,且因当初是逆天求子,先天极弱,哪经得住大折腾?前一段马科天天忙着想办法赚钱养家,早就透支了精力,全靠一股子精神头撑着,今天这场冬泳可以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山一般压垮了他的小身板。
马科睡的昏天黑地,夜幕降临后终于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疼,骨头缝里如针扎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光冷的要命,将身体整个蜷起来也不顶事,睡了一下午的被窝还是像冰窖似的,没有一点温度。
门动了一下,一个黑影跳上了床,拱进被窝卧到了怀里,马科知道是刘晓东来了,想要摸摸它也是没有力气,手都抬不起,只“咪……”地叫了一声,嗓音沙哑。
刘晓东跟他一挨上便被烫了,虎地站起身来,小脑袋在他脸上蹭了蹭,“喵呜喵呜”地叫了几声,像是问他怎么了,马科实在挣不得,没回话,刘晓东急了,小舌头在他额头舔了两下。
马科越烧越高,渐渐地神智有些迷糊,昏沉沉又睡了过去,睡梦中还冷的发抖,刘晓东心急如焚,钻在他怀里想给他取暖,怎奈体积太小收效甚微。
眼见马科呼吸炽热,双颊贯赤,烧了足有三十八九度,刘晓东钻出被子,“喵喵”叫着绕着他打转,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眼泪都掉了出来。
不一时马科陷入了半昏迷,小脸涨的通红,却一滴汗也发不出,光是颤抖,刘晓东急得都要疯了,刚要出门去叫人,忽听他沙哑着嗓子嘟哝:“水……水……”
刘晓东忙跳到桌上,叼了半杯水爬上床,在他唇上倒了一点,却不见他喝,只沿着脸蛋流进了枕头。
刘晓东叼着杯子发愁,忽见马科的身体轻轻抽搐两下,两行眼泪从长长的睫毛下滚落出来,继而抽抽搭搭地咕哝道:“爸爸,妈妈……疼啊……我好冷……”
丢下茶杯,刘晓东焦躁地摆了摆左耳,抬起小爪子擦了擦马科腮边的泪珠,又拨拉着想要抱他,怎奈猫小力微,有如蚍蜉撼大树,根本动弹不得,绝望地“喵喵”直叫。
听到他的叫声,马科忽地睁开了眼,绵密的睫毛半掩着漆黑的瞳仁,眼神却没有一丝焦距,只怅然看着不知名的虚空,半晌低声叫了声:“东哥……”便缓缓又闭上了。
听到这一声呼唤,小猫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溜圆的双眼不置信地看着马科,渐渐流露出惊诧、欣慰,以及疼惜的神色,紧接着又黯淡下去,变作无奈的绝望。
正在此时,小猫黑夜里原本狭长的竖瞳忽然起了神奇的变化,一点点由梭形变成椭圆,最后竟成了圆形。小猫浑然不觉,依旧哀伤地看着马科,缓慢地伸出前爪,一点点摸过他饱满的额头、挺秀的眉峰、挺俏的鼻梁,最后停在他菱形的嘴唇。
忽然,指甲不受控制地弹了出来,小猫大惊,想要缩回去却力不从心,眼见自己尖利的指甲逐渐变成圆润的指肚,片刻后绒毛尽数隐去,竟蜕变成了人手的形状。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变身鸟。
另,推荐我另一篇耽美文——《禁入区》
现耽正剧,现代架空,盗墓探险(也许算是吧……),讲述考古学家和恐怖独裁者的传奇之恋,已经有快10W字了吧,喜欢的可以收下看看,但是更的比较慢。
鞠躬退下,吃饭去了……
15
15、田螺先生 。。。
这一夜马科仿佛坠入了无间地狱,翻来覆去饱受煎熬,一时好似身处冰窟之中,寒气透过皮肤狠狠扎着骨头,一时又好似周身都是熊熊烈焰,要将他焚做灰烬。
迷蒙中不堪重负的灵魂竟飘出了身体,低头看时只见马珂那熟悉又陌生的小小身子蜷缩在单薄的衾被里,许是失去了灵魂的缘故,整个人仿佛尸体一般没有一点生气。
一只黄底黑纹的虎皮小猫蹲在枕畔,不住用鼻头蹭着他,片刻后大概是察觉到了主人的虚弱,焦急地站了起来,绕着他的身体打了个转,“喵喵”地叫了两声,忽然掉下了两滴眼泪。
见刘晓东落泪,飘在半空的马科心头猛的一悸,如同飞在天上的风筝猛的被人收了线一般,不由自主落了下去。
身体重坠冰窟,马科苦不堪言,意识仿佛回到了时空隧道,一会儿梦到自己还只有孩童大小,被母亲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一会儿又梦见母亲死了,父亲搂着自己轻声安慰。
马科含糊地喊着“爸爸妈妈”,后来又梦到自己成年了,发了阑尾炎,大半夜一个人疼的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摸着手机,翻开通讯记录拨出去,便听到刘晓东的声音,心中不由一轻,叫了声“东哥”就失去了意识。
此后的梦境变得混乱起来,迷蒙中只感觉一双强健的手臂托起了自己的身体,有人在耳边温柔地说着什么,然后下颌被捏开,一勺极苦的药汁灌了进来。
马科被呛的咳了起来,将灌下去的药都吐了,那人轻柔地擦去他颌下的汁液,继而以口相就,舌尖压着他的,一点点将药汁给他送进喉中。
几番辗转,汤药终于灌完了,喂进来的又换成了清水,而后身体被放平,额头覆上了清凉的布巾。
马科昏沉沉睡了片刻,又气喘起来,窒息的难过,哭也哭不出,身体都抽到了一处,痛到极致只能死死抓住掌心那只手,仿佛抓住救命的稻草。
一个低沉的声音一直在耳边柔声安慰,马科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偏偏感动的要死,眼泪没出息地一直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过了片刻,一双手将他的衣带轻轻解开,将外衣内衣轻柔地褪下,连肚兜都脱了,接着,一个火热的身体便钻进了他的被窝。
那人伸臂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四肢交缠着抱紧了,温热的大手不停搓着他的后背腰肋,搓的他皮肤都疼了,身体却渐渐暖了过来。
像是贪恋热源,又像是潜意识里放不下他,马科哆嗦着将怀里的人抱紧了,贴着他的胸膛不住流泪,那人紧紧挨着他的脸,双唇不时吻着他的额头,虽然再什么都没说,但马科心里却慢慢踏实了下来。
不一会,汗水疯狂地从马科浑身的毛孔里渗了出来,被子潮了,连头发都汗津津的,只有额头的布巾不时还传来一丝凉意。
折磨许久的恶痛终于减轻,一丝暖流游荡在四肢百骸之中,马科轻轻叹了口气,放松了身体。
“小马,小马,就算哥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啊……”
那人低声呢喃,马科心中似明似暗,挣扎着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却又有些茫然,迟疑了片刻,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慢慢沉入了黑暗之中,睡了过去。
马科一向早起,这天早上却睡过了头,马夫人心中担忧,早早便来到了他房中,一见之下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儿子侧躺在枕上,身上盖着两床被子,乌黑的头发披了一枕头,好几绺都贴在脸上,整个人好似水洗过的一般,连下颌都凝着汗滴。
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枕在他头边,刘晓东跟他脸贴脸睡着,平时甚是警觉的,今天却连有人到了床前都没有醒过来。
马夫人轻轻掀开被子一角,不禁哑然失笑,只见小猫侧着身,睡姿好像人一般,小爪子搂着马科的脖颈,尾巴还盘着他胳膊。
马科平时都是穿着亵衣睡的,今天居然脱的浑身精赤,整个身体汗涔涔的,连被褥都泛着一股潮气。
马夫人摸摸他额头,感觉似乎有点发烧,但又不是很烫,叫了他两声,马科睁了睁眼,却没什么意识,又睡了过去。
马夫人着急起来,叫吴嬷嬷赶紧去拿钱,又吩咐花见套驴车,赶快去涣州城里请郎中来。
吩咐完毕,马夫人将小猫从马科被窝里抱了出来,小猫一碰就醒,“喵”地一声从她手里跳下了地,看着她愣了两秒,这才回过头去看马科,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马夫人用棉被将马科裹严实了,与吴嬷嬷一起抬到自己床上,又将炉火架的旺旺的,道:“我记得咱们还有些驱寒的草药,你去找找,熬一碗来给阿珂去去寒气。”
吴嬷嬷忙去找药,马夫人找了干净亵衣来给马科穿上了,忽听吴嬷嬷在窗外道:“太太,草药没了。”
马夫人道:“就在碗柜最上层,我记得还有一包。”
吴嬷嬷道:“我知道,大概是少爷昨晚自己熬的,药渣还在砂锅里呢。”
马夫人依稀记得马科床头好像是放着个汤碗,便道:“那等郎中来了再说罢,你先去把昨晚的稀饭热一热,我给阿珂喂点儿,他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吴嬷嬷领命去了,马夫人给马科掖了掖被子,手伸进去摸了摸脉,虽然不大懂脉象,但感觉他脉搏跳动冲和有力,也稍微放心了些。
刘晓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乖乖卧在炉子边上,也不叫,下颌搭在前爪上,眼巴巴看着马科,眼神虽然疲惫,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马夫人见它如此忠心,心下也自感动,叹息道:“傻猫儿,放心吧,我养了他十四年,从小儿什么大病没得过,大师说了只要不换男装,总能熬过去的,等过了十八就好了。”
刘晓东愣愣看着马科,良久左耳轻轻一摆,仿佛同意马夫人的话似的,叫:“喵。”
马科这一病甚是沉重,吃了郎中开的药,第二天黄昏才清醒了过来。
马夫人连连念佛,拉着他的手一边落泪一边道:“我的儿,你可吓死娘了,怎么连掉到河里也不说,生生把病都耽误了。”
马科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感冒就能昏过去两天,知道花见肯定跟马夫人说了实情,只得劝慰道:“娘,我没事,只是这两天太累了,睡的久了些。”
马夫人知道他当初瞒着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想想自己儿子这么懂事能干,就因为年纪小没依靠,被几个小丫头欺负的大病一场,不禁心里难过,垂泪道:“都是娘没本事,若是你爹在……”
“娘。”马科怕她提起马老爷又伤心别的,忙打断了她的话,忽的想起一件事来,便问,“我刚病那天晚上,是你陪着我睡的么?”虽然他病中不是很清醒,但能感觉那天半夜有个人一直抱着自己睡觉,那触觉很真实,不像是幻觉。
“没有啊。”马夫人道,“前儿晚上你是自己睡的,半夜还自己熬了草药来喝呢,难道竟不记得了?”
“哦……”马科也记得陪着自己那人身材十分高大,不大可能是马夫人,问她也不过是去去心头疑问罢了。
“若说有谁一直陪着你,那只有猫儿了。”马夫人摸着他的头笑道。
“它?”马科抬眼望去,只见刘晓东正趴在屋角喝水,小舌头一卷一卷,眼睛低垂着,认认真真看着眼前的水碗。
也许是我的幻觉吧,马科想,草药啊什么的也是我自己梦游熬的吧……虽然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但他也实在是找不到更靠谱的理由了。
翌日马科略好了些,便搬回自己房中休养,快到晌午时邓六娘竟来了一趟,言道她原也不知自家女儿欺负马科,现下已将邓三姐打了一顿关在家里,另买了些点心补品来赔罪。
马夫人为人情面软,见人家上门请罪,又带着礼物,便没有再多苛责什么,反倒劝邓六娘不要过分责骂女儿。
马科病中虚弱,隔着窗户听她们在院中说话,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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