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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尘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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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正是章老爷子的掌上明珠章雨淇,她身后,玉树临风一般的是公子章伊凡。
章伊凡先见过爹爹,又忙抢身来到江一春面前,拱手长揖
“晚辈章伊凡见过江伯,刚才在酒楼上没能认出来,缺了礼数,还望江伯不要见怪!”
“噢,是吗?”江一春惊到:“裕昌楼?老夫一心想事也未曾留心呢。”
“江伯是想着怎么劝爹爹吧,我说您看起来有心事呢。”雨淇接过话头,笑嘻嘻道:“早知江伯要来,我们就不用费尽口舌白操心了。多难的事,到年伯手里就迎刃而解,真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脸上无光!”说着还向哥和爹爹做了一个鬼脸。
章远山在雨淇头上敲了一记,没好气地笑骂道:“死丫头,还在这里说嘴!跟着你大哥一出去就是这一整天,是说我还没罚你吗?”
“哎,爹!我可是帮你看着大哥去了,若不是我,大哥这会儿走了,你去哪儿找他呀。不给我记功,还要罚我!罚也该罚大哥才是,不讲道理!”雨淇知道爹此时心中高兴,索性调皮到底。
看到江一春因为不明就里一脸茫然,伊凡只得一面笑着一面把早上的事给江一春说了一遍。
江一春听罢,向雨淇乐道“如此说来,你爹确实是不讲道理,还有什么一起说来,年伯给你做主!”
章远山也笑道:“罢了,江兄,你也跟着这丫头一起胡闹哇,这丫头是被我惯坏了,一点规矩没有。”
江一春看看伊凡又看看雨淇,感慨万分:“都长这么大了,这不说啊,走在街上都认不出来了呢!章兄,我们可就老啰。”
“谁说不是呢,只是这么大了,还不能让我省省心,只是淘气!”
江一春瞅着章远山怪怪的笑起来:“老章,你这可就是有意说给我听的,别让我骂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哇。我说呢,你怎么可以在这角落里一躲就是十几年。我若也有这样一对佳儿聊天解闷,会这把年纪还在江湖上鬼混?”
章远山见这江一春说着说着真有些落寞了,忙哈哈一笑道:“那好那好,我正嫌烦呢,送你一个,如何?”
“那敢情好”江一春也笑道,“可是你说的,别临头又舍不得!”说着,一把拉过雨淇道“贤侄女儿,以后就跟俺老头子做个干女儿,可好?反正你爹只疼你大哥又不讲道理。”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章远山心中大乐,当下吩咐家人备下酒菜为江一春接风。席间众人谈论最多的当然就是天矶帮、何魔以及共同对付天矶帮的事了。
“江伯伯,江湖上传言这何魔如何如何的了得,能说来听听吗?”雨淇一边斟酒一边问道。
“知之甚少哇”江一春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是惭愧,白庄与这魔头算是打过一些交道了,却至今连面目也没见过,听她说话的声音大概三十开外吧。”
“听说她原名何辛荑,是天矶帮的左坛护法,浑身裹着白袍,是吗?”
“不错,据说平日深居简出,连他们帮中也没几人识其面目,武功很不错,但更工于心计,他们天矶帮四下夸耀她如何聪慧过人,干练精明,无所不知,对照这次她破青阳堡的情形,真不是过誉之辞!明年又到逸稹堂的堂主新选,恐怕又要被她蝉联了去。”
“逸稹堂堂主向来三年一选,还从来没有过蝉联的,上次侥幸被她夺了,难道这次她还可以?”
“章兄,你是尚未见到她的手段!不是我长他人志气,这何魔确是百年难遇的人才,只是偏偏落到了雷寄予的手里。哦,你们还不知道吧,如果传闻不假的话,她还有另一身份就是雷寄予的侍妾!”
“什么?”伊凡奇到“不会吧,她三十多岁了,又是雷寄予的侍妾,如果是一直跟着雷寄予的,那不会才出道两三年,如果是这些年才进入天矶帮,那以她的能力不会愿意同时屈尊为一个卑贱的小妾呀。”
“管她是什么呢,说不定就有人喜欢给人做妾,也或许她太丑了,除了雷寄予没人愿意要她,不做小妾又能做什么!难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雨淇嘻嘻笑道“听说那个雷寄予也奇丑无比呢。”
“雨淇,你瞎说什么呢,尽乱打岔!”伊凡皱皱眉不满到。
“伊凡所言有一定道理,总之这人让人捉摸不透”江一春想了想,笑道:“对了,章兄,还有一个好消息忘了说,青阳堡虽毁了,宏啸兄的一息骨血尚存。”
“当真!”
“当真啊!”
这果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章家父子三人都激动起来。
“这么说彩月还活着!”章远山眼睛一亮,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刘彩月是义兄的独女,在他归隐之前,章刘两家常聚在一起,那时伊凡、雨淇、彩月都只有三四岁,是很好的玩伴。假如不是他归隐玉山郡,只怕两家都已是儿女亲家了。世事难料,章远山在惊闻义兄全家死难的消息后,今得知彩月竟还活着,怎不叫他欣喜万分啊!
“江兄此话可真?难道青阳堡被毁时彩月不在堡中?”
“彩月现正在庄中调养,我来之前亲眼见到,不会有错。听她说堡破之日刘兄自知无法幸免,就叫她一人潜逃,不想仍被何魔发现,本来自度必死,却不料何魔竟有心放了她,我们到现在也不知其中是否会有什么阴谋。但无论如何,彩月能死里逃生总是好事。”
听了江一春的讲述,章家父女都为彩月捏了一把冷汗。何魔的冷酷无情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杀人必斩草除根,从不手软,灭黑木堡、朱家堡、银月堡时无一人能幸免,此次竟能放过彩月,不能不说是一件奇事,看来还是天怜善士,彩月命大呀!
伊凡望着手中的酒杯,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激动,爹终于同意复出江湖了,这样一来,不久他就有机会与这个传闻中可怕的魔头好好斗一斗,他渴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对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她的神秘面幔后究竟是怎样的面目?这些伊凡都想弄清楚,而且他相信,他章伊凡一定能够弄得清楚!
第四节
说实在的,何辛荑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不要说章伊凡他们猜不透,就是在天矶帮中也无几人真正知晓。
那张惨白面幔下的脸究竟是美是丑?
那令人嫉妒的骇人才智到底有无底线?
她那般高傲,因何竟甘心为雷寄予的侍妾?
她既是人们眼中的冷血魔头,不容于正道,可为何在天矶帮中也落寞寡合?
……
今夜月格外冷,夜格外黑,天矶帮左坛一间隐蔽的地下暗室外树影斑驳。三个五短三粗、面目可憎的家伙正围坐在这儿一张石桌边赌酒,他们就是新近加入天矶帮的甘氏五鬼,因大哥甘正玄四妹甘正丹恰巧外出公干未回,五鬼剩了三鬼。这五人一母同胞,武功虽平平,却最善下毒,据说他们有一种蛊毒,极是迷人心窍,凡中毒之人便要终身听他们的使唤,再无解药,而这里所谓的“终身”,长不过一年,短则几月,中毒之人必然全身生疮化脓而死,死状惨不忍睹,因而五鬼在江湖中可谓臭名远扬。原本他们无门无派,在江湖上为非作歹,逍遥快活,岂料一日触了霉头,惹怒了江南怪侠小飞仙,被这小飞仙杀的走投无路,这才投到天矶帮中。原打算避避难而已,谁知这天矶帮竟是个进来容易出去难的魔窟,再加上一头撞到了何魔手上,五鬼满肚子鬼主意无处施展,只得硬着头皮老老实实呆在天矶帮中受人管束,平日里在无人处发发牢骚,竟再不敢作其它想头。
“妈的,守在这鸟地方真把人活活憋死!”老三甘正同是火爆脾气,这会儿有了些酒意,恨恨地骂道:“听听听!都这么远了,还听得见那斯杀猪一样的干嚎!他铁鬼的嗓子也他妈的太亮了,这熊样也配叫个鬼字!”
“行了,老三,少说风凉话,铁鬼挨的可是转魂丹,换作你还不知嚷成什么样呢!”老二甘正良瞥了老三一眼
“我,我怎么了?怎么也比他强些”老三瞪着眼,扯着脖子喊:“诶,我说老二,我又没说你,干嘛老向着外人,跟兄弟过不去!”
“实话实说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更转魂丹的利害!再说你也小声点”甘正良向旁边的暗室门努了努嘴:“被她听见不是好玩的!”
“她?她听见个鸟!现在自己都顾不来”不过甘正同说归说,到底把声音压了下来。
“诶,你们都少说两句,拜托,喝酒,喝酒!”老五甘正奉一面猛灌了口酒,一面压低声音凑向两个哥哥“不过,说真的,里面这位就有种,到现在一声都没哼哼,人家得的可是二更转魂丹!”
“就是!”甘正同忙道。
“谁跟她比,人家是魔,是这个!”甘正良朝他两个兄弟晃了晃拇指,顿了顿又道:“不过,依我说咱帮主才叫厉害,这么个狠婆娘,也能管得服服帖帖!诶,你们说,帮主怎不怕她反出去呢?”
“二哥,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说……”甘正奉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这女人是从‘太欲天矶’里出来的,整个儿一冷血,对帮主是服从惯了的。也不知帮主是什么手段,比咱们的蛊毒还邪乎!”
“还有哇,”甘正奉见两个哥哥听的起劲,嘿嘿一笑来了劲,声音更加神秘了“听说她可是美得惊人……啧啧,咱帮主艳福不浅呢”
“你小子又瞎说,你看到了?你晓得个鸟!”甘正同一巴掌拍在弟弟头上。
“老五,算了、算了。”甘正良一把拉开怪叫着就要回手的甘正奉道:“我倒听说护法因生得极丑才不得以整天戴着面幔……帮主是爱她本事才……”
“咳,二哥,你想啊,如果只是爱她本事的话能天天让她侍寝吗?”甘正奉白了他三哥一眼,揉着被打疼了的脑袋分辩道。
“倒也是……”
“爱?爱个屁!本事有鸟用,破了青阳堡怎么样?赏她个‘二更转魂丹’!现在药性还没过呢,我要是有她那能耐,早反出去了,受这口鸟气……”
“老三,你疯了,什么话也乱说,你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有几颗脑袋!”
“三哥是要谨慎些才好,别酒一喝多就满口疯话!”老五拉住他三哥就要塞进嘴里的酒壶,接着说:“你知道什么呀,听说这次是因为放走了一个叫什么刘彩月的。对!刘宏啸的独生女!也是咎由自取……”
“可不是,前功尽弃!最冤枉的要算老张和老程,白忙活一场啥好处没捞着,还倒了场大霉,你说她左护法要放人,他们敢说半个不字!”
“那个程木天倒不冤枉,不是他想告发讨巧的话,谁能知道这事!”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看这次护法也真不知是哪根经搭错了,杀了刘家一百多口,单留这么个小娘们干嘛,等日后报仇不成,又不是什么英俊小伙……诶,老三,老三!”
“三哥醉了,别理他……报仇?谁报得了哇”
“帮主哇!别看她犟得不吭一声,二更转魂丹终究不是好玩的,这会儿怕不是正要命的时候……诶,嘘——听,听!里面好象有些动静了不是……”
甘正良说的不错,天矶帮的二更转魂丹的确不是好玩的!这会儿斜靠在暗室冰冷的石壁上的辛荑脸色苍白,顶着石壁的额头渗着鲜血,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滚落下来。她已强忍着二更转魂丹的毒性挨过了一个时辰,再过一个时辰毒性就弱了,然而,谁都知道与一更转魂丹比,二更转魂丹更厉害的地方不仅在于它毒性延续的时间长得多,更在于当一个时辰后,人已被折磨得虚弱不堪,而药的毒性却偏偏陡然上升!此刻,不要说一时辰,就是一刻也漫长如千年啊。辛荑感到自己疲软的四肢仿佛正被人抽筋断骨,小腹以下更是疼得钻心,可她能做的只有咬牙硬挺。咬碎银牙,和着血泪,把那从心的深处发出的呻吟硬生生地再吞回去!
这就是辛荑的一贯作风,她的坚忍在帮中早已是出了名的。自小在天矶峰后山谷的“太欲天矶”中习武学艺,挨尽了打骂,试遍了剧毒,从来未曾受过半分善待。老天对她太薄太薄,“太欲天矶”那冰冷冷的山谷里终年积雪,封冻了她对世间的最后一点点温情和期盼。身边阳光灿烂,却没有一缕能射进她的心里;身外风雨飘摇,也不过多添她几分漠然的心境!
而今,辛荑一向清晰、缜密的思维已被剧痛磨成了一片混沌,在这苍白混沌的思幕上,她隐隐又看见刘宏啸以刀撑地,艰难地傲立在她面前。刘宏啸身后,倒了一地的是他上百名亲眷、家人,他们都中了她的“杏雨红”,丧失了抵抗的能力,然而,那一双双眼睛里却盛满了倔强和仇恨,没有一丝丝畏惧。她看着刘宏啸的妻子舍了命地爬到丈夫身边,只为了挡住岐山老怪挥向丈夫的长剑,她看着刘家七岁的侄儿尖叫着不顾一切的扑向铁鬼,狠狠咬住铁鬼的手,只为了为他刚刚死去的母亲报仇。
“魔头!技不如人,刘某今日败于你手心服口服。但你也记住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枉有如此才智,却为虎作伥,总会有报应的!”刘宏啸令家人自尽之前这样对她说,说完便冷冷一笑,横刃而亡。
血!几百人的血在辛荑脚下汇聚成河。辛荑向来是无视生死的,唯有这天感到了生命的如许脆弱和无奈,对自己对他人,辛荑也从未曾有过情感,但就在与刘宏啸尖锐的目光对视时,她的心底竟也升起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悲凉!所有的人都死了,当两个小卒将逃亡未遂的彩月带到她面前时,当她从彩月眼中看到如她爹一般的刚毅、倔强时,她决定放了她!
放掉刘彩月的代价就是承受一颗二更转魂丹。在得知辛荑竟第一次不完全执行自己的“斩草除根”指令后,雷寄予暴跳如雷,顾不上辛荑的巨大功劳,赐给她这样一个令帮中上下暗自哗然的“恩赏”。雷寄予从不担心辛荑会反出天矶帮,他是天矶帮里唯一一个真正了解何辛荑的人,他拿得稳冷漠的辛荑。
随着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辛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最后的一个时辰终于挨过去了,暗室的石门应时而开,两名侍女匆匆闪入,她们将一根草根一样的暗红色东西塞进辛荑的嘴里,将昏迷的辛荑连搀带拖地送出了暗室,直奔素心楼而去。
贴在素心楼上的月色寒得刺目,三更天了,悠悠转醒的辛荑虚软地瘫卧在床,略动一动都疼得钻心,这似乎在不断提醒她刚刚遭受的并非一场恶梦。不过幸好都过去了,她抬着疲倦的眼望着窗边的寒月,任凭逼人的寒意占据她的心,漫透她的全部。
这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青、红二婢的声音。
“帮主。”
“帮主。”
“苏曳草给她吃了吗?”
“是!”
辛荑分明感到她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收缩。
“还是来了,他……”
尚未想毕,他的影子已掠到了床边,宽衣解带,尔后翻身贴了上来。
“不!帮……帮主!”辛荑来不及喘口气:“今日身子不适!……我……”
“你这也是自讨苦吃,可知道转魂丹的厉害了!”雷寄予嘿嘿一笑,将满是胡子渣的嘴硬压到辛荑的唇上“别怕,苏曳草的效果好得很,保管没事……好吧,好吧……今夜慢慢来……”
“帮……”辛荑转过脸,深深地合上了眼睛,她只求好好睡上一觉,可是……她无力反抗!
雷寄予也知道此时的辛荑根本无法承受,但他更不准备委屈自己,自从有了辛荑,其他女人对他而言都已如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了,这些天他雷寄予简直度日如年,岂能再放过今夜。
真是个冰雪人儿!
素心楼里烛光如豆,帘幕低垂,重重幕帷阻隔着一阵阵急促的呼吸,也压抑着游丝般若有若无的呻吟、哽咽……这漫长的秋夜呀,对那些幸福的人而言也许是无比的欢愉和短暂,而对于有些人则……人和人之间的际遇是多么的不同啊,同一轮寒月底下,有着说不尽的酸甜苦辣!
第五节
三天三夜的昏迷,不省人事的高烧,当辛荑终于缓缓睁开双眼时,真不知人间已过多少春秋。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筋骨都在燃烧着、散落着,这身子已不是自己的了,可为何一身的痛楚却必须自己来承受!还有屈辱!想起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辛荑颤抖着,紧紧咬住了下唇,将正弥漫上来的屈辱深深地压回心底。
辛荑的心究竟有多深啊!
自从十三岁被雷寄予带回,离开暗无天日的“太欲天矶”,辛荑就开始了她的杀手生涯,虽然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辛荑还是一度庆幸,何况她已有足够的能力轻松应付一切:每次暗杀任务她从不会失手,更不会拖泥带水,交到手中的帮内事务,无论多么复杂辣手,她也能很快找出头绪,打理得井井有条。渐渐的帮中无人再敢小看她这个才十三、四岁的丫头片子,她也由一名普通杀手逐渐升为了分坛护法。心仍然停留在冰封的日子里,辛荑的嘴角却渐渐有了几丝笑意,或许凭着超人一等的实力,她将能找回那个遗失了很久的自己。
十五岁,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华,十五岁的辛荑已出落得清丽脱俗,风姿俊秀,平日她将自己裹在苍白的宽袍布幔里,故意让自己的声音老气横秋——不知道的都以为她是个三十开外的妇人。但回到她的素心楼,坐在她的梳妆镜前,她也会为镜子里自己的美貌而心动不已,那颗少女的心便随之开始渐渐萌动。她已经通过了帮主考验她的两道难关,再过一关她就能名正言顺的登上左坛护法的宝座,她自信,那岂是能难得了她的!
然而辛荑并不知道这最后一关足以让她万劫不复。帮主要她,就这么简单!可真的是简单吗?
那天,她随帮主去了那间华丽无比的房间。
“辛荑,最后一关,过了今夜你就是我天矶帮的左坛护法!”
沉重的房门在辛荑的背后轰然关闭。
辛荑呆呆的立在房中央。明晃晃的长烛,金碧辉煌的纱幔、秀床,刺得她头晕目眩,一阵抵挡不住的寒意却从脚底直窜上来。她分明已意识到了些什么,只是拼命地不敢去承认它。
“不……不……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要出去!”她扑到门边,却怎么也推不开那扇门。
“回来!”雷寄予抢上前,一把拖她回来“跪下!给我跪下!”
“何辛荑!你敢抗命!”
“我……”辛荑泪流满面地扑倒在雷寄予脚下,一把抓住了帮主的拂地长袍“我不……不能啊……”
“帮主,放了我,放了我!……我……我求你了……”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雷寄予冷冷的甩开了长袍“服从是天矶帮杀手的本分,难道这么多年在太欲天矶你还没学会吗?……过了今夜,你就是左坛护法,我要你绝对的忠诚和服从!”
“……”
“快!自己动手!”
“……”
贴在那华丽房顶上的不正是她的魂魄吗?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又很快的飘远了,飘远了。紧张、羞愤、绝望……那一刻一切的一切都凝固了,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也没有现在,只有一条黑暗的甬道在她的眼前徐徐展开,直通到黑夜深处的阴寒地狱。
十五岁,花儿一般的年龄!然而坐在高高的左护法宝座上,她的心已死去了千年。帮里的人们对才华横溢、“少年得志”的她又敬、又羡、又畏惧,武林正道之人则恨不得生扒她的皮、喝她的血。他们只知她是魔头,是天矶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护法,是帮主雷寄予身边的“红人”,又有谁晓得她那破碎了的无望的心境!
辛荑苍白姣美的脸庞上浮出一丝惨然的笑,活着就是这样吗?怎么走到如此地步的呢?没有答案,没有答案!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一步错,步步错,然而这第一步……她原是一个弃婴,被雷寄予偶然拾回,随即扔进了天矶峰后山谷的“太欲天矶”,此后的一步步她都无从控制,人生路上不曾有她选择的余地,一点儿也没有,从来都没有!在这个没有光热可言的地方,她不懂感激,不懂怨愤,不懂人间哪怕是最平凡的感情。她只是一个麻木了的杀人工具,漠然地完成雷寄予给她的一项项任务,漠然地忍受雷寄予的百般欺辱,也漠然的等待着验证刘宏啸的预言——上天的报应,等待上天将她这残破的、污浊的肉身也最终毁去。
第六节
白燕山庄的白燕堂里此刻坐满了人,其中坐在正北面上首主座的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身穿枣红纹花布衫,外套一件月白色纱质长袍,既显出富贵又不很张扬,一张脸生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贵气十足,只不过那微微上挑的嘴角总要挂出一丝戏虐之态,又显得有几分庄重不足,他就是这儿的主人,白燕山庄的大少庄主白仕原。自从老庄主白林去世后,白燕山庄就由仕原接管,别看这白家大少平日玩世不恭,油腔滑调,活脱脱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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