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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尘缘-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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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好说”见般若并没有反对,侯掌柜立刻应承。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听说只要这个,他便也放了心了。
青婵指挥着几个伙计将桌子安放在三张“棋坪”之间,又把几缸白棋子也搬到了桌上,她自己则只穿着薄薄的雪白绫袜站到了桌上。新加的桌子几乎与原来的汉白玉桌子等高,恰好连起了三张“棋坪”。
“这不就用不着满场跑了吗?”青婵走到第二张棋坪上轻轻落子,一边笑着解释。下完了便靠在缸边儿上坐着,还悠闲地晃动起自己那秀气的脚儿来,模样儿很是潇洒。
“有趣,有趣!”般若夫人乐道。她看了看青婵又继续谋划起自己的棋局。高手相争是分不得心的,般若再自负,如今也不敢小瞧了眼前的林青婵,这个小妮子的确聪明得紧呢!
两人你一来我一往各逞心机,周围静得很,只听见黑白棋子扣响棋坪的声音,不一会儿三盘棋已呈出了三幅不同的棋局。再说那两边的看客,除了一部分懂棋爱棋的看得目不转睛,暗暗心中赞叹外,倒有一大半只把个眼珠子盯在青婵身上瞧,瞧她的颦眉沉思,瞧她的会心浅笑,瞧她一身白裙如同白蝶儿般轻盈的来回于三张棋坪之间……几乎两个时辰了,竟没有半个觉着无聊的,更没见一人离席。
下到最后,算算黑白子,竟是三盘皆平。棋逢对手,般若不禁抚掌而起,笑着连喊了几声痛快。青婵却没有那种兴致,她大病初愈,略显得有几分神思厌倦。
“青婵,没什么不舒服吧?不然,休息休息再比。”将青婵扶下桌子时伊凡打量着青婵的脸色关切地问。
青婵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只略略有些累……”
“怎么等得了休息!”般若却满脸兴奋得叫道,精神似乎更好了:“一场已过,算是平局,小妮子果然不简单。看第二场比书法。”
伊凡、韵娘、翁老道、还有他的四大弟子——白庄到场的所有人一时不知在心里骂了她几千几万遍的“老妖婆”!
侯掌柜的在一旁听了般若的话,巴不得一声,立即着人抬出两块大金匾来——却是用薄金箔纸包住的两块上好木匾。
“挂上去!”
般若一声令下,一笑阁的伙计已将这两块匾挂上了他们所在的敞厅的厅门两侧。看来又是早有安排了。
这金箔包着好看是好看,可怎么着墨呢?章远山瞅着这两块大匾心中暗暗纳闷,不知这老太婆又在出什么馊主意?一边的宝银可管不了那么多,“金的,金的!姐姐你看,你看呀,都是金子!”她拉着青婵的裙摆,指着阳光下闪啊闪的金匾欢呼雀跃。
“看好了!”般若神采奕奕,也不拿笔也不要墨,却纵身向外跃出三丈,整个人一时又悬在了半空中,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红绫由般若的长袍衣袖里射出,一端箭一般射向右边那块金匾。随着般若手臂的快速运转,红绫的一头在匾上迅速游走移动,所到之处金箔化作细碎的金片纷纷撒落,阳光下闪着点点的金光,看得人们眼花缭乱,嘘声、赞赏声顿时蜂起,宝银更是在回廊上乐得手舞足蹈。再看那匾,销去金箔的地方却是一幅上联道:“一笑了之,浮生若寄谁非梦”。几个字龙飞凤舞已是深深刻在了金箔下的木头里,字边上的金箔恰如刀削一样平整圆滑,连一丝毛边也没有。如不是亲眼所见,谁肯相信这竟是由一条红绫悬空写成的呢!
在一片叫好声中般若已回到了原位,她看看自己的那几个字,不禁也露出几分得意。
“丫头该你了。如何写我不管,但必须要对得上我这副对子,不论是内容还是外观形式!只有半炷香功夫,做到了就算你赢。”
青婵看了看那上联,字字镶在金光闪闪的匾里,好不气派!
“林姑娘,这可是一幅镶字联!”金越在一边好心提醒。
青婵皱着眉略略点了点头,那“一笑”两字分明就是这酒楼之名,她怎会没看出来?只是“一笑阁”三字上联就用去了两字,剩一个“阁”字该如何镶进去呢?不过这还不是让青婵感到最为难的地方。实际上真正不好下手的是,不要说金箔纸本身着不上墨,就算能在上面写字,又如何才能与般若那字字入木类似镌刻的上联匹配呀,更何况那些字不仅写得遒劲有力而且是一气呵成赢得了满堂喝彩的。
半柱香已点起来了,左边那块金光闪闪的匾静静的挂在门边。青婵咬咬牙,心道,既然要比,就一定得处处比得下来!她将匾左右打量了一会儿,又看看右边那块,叫来伙计在匾前搭好架子,接着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一旁观看的般若不觉拧起了眉头,以为青婵要硬题金匾,便在心里摇起头来。不只是般若,白庄的一干人也暗暗心焦:金箔纸上怎么着得了墨!可是话说回来当此之时谁又能有好对策呢?
直到青婵用匕首轻轻挑起匾上的金箔,将金箔纸一股脑揭下来时,众人才由忧虑又转为了糊涂。酒楼里一时鸦雀无声,成千上万只眼睛只盯着青婵。谁知青婵并不急着写字,反倒提着金箔纸又从架子上下来了,剥去金箔的匾只剩了一块光秃秃的木板,不过好在还是崭新的,散发着木的香气。
再看青婵已凑到伊凡耳边轻轻的不知说了句什么,伊凡便微微一笑接过金箔纸转身下了楼。下楼、骑马、扬长而去,这边刚走,那边青婵却悠闲的坐到桌边品起茶来。半柱香一点一点的燃着,一笑阁里议论之声越来越响,可青婵只当没有听见,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她的对面,般若正仔细打量着她,竟也是不动声色。眼看着香已燃得差不多了,韵娘有些沉不住气,刚想上前询问,不想却被仕原拉住,回头看时丈夫正向自己轻轻摇头示意。
“麻烦小哥给准备一大盆浆糊。”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青婵向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小伙计道。
那小伙计微微愣了一下,等弄清楚了这青婵姑娘正是在跟自己讲话时,立刻显出兴奋的样子,一路小跑着下楼准备去了。
一会儿工夫,小伙计就满脸含笑的端来了一大盆浆糊,正这时人们又听见了马蹄声,是伊凡回来了。回到一笑阁的伊凡顾不得拴好马,轻轻一跃便到了二楼,接着他将一只纸盒塞给了青婵,两人也没言语只是相对一笑而已。
没等众人明白过来,青婵已再次登上了架子并指挥伙计将那一大盆浆糊也搬上了架。看看案上只剩下一小节的香,再看看面前的木匾,青婵深深吐了口气。
“笔呢?”她问。
“笔?还,还要笔?”侯掌柜的没回过神来,他已是看呆了,更不知这精灵古怪的林姑娘葫芦里卖的哪门子药。
“当然,写字怎能没有笔?”青婵轻轻一笑:“我可没有般若夫人那样好的功夫,只得用蠢办法啰。拿支大笔来,要能写得出与上联一样大的字。”
接下来大家便看到青婵一手持笔蘸足了浆糊踮起脚尖对着木匾一劲儿笔走龙蛇。再看,浆糊虽浓,涂在未上色的木匾上微微突起,却并显不出多少痕迹来,几个字终究淡淡的,远远看去也不知写了些什么。
“各位看好了!”随着青婵这清脆的一声,所有的人都不禁伸长了脖子,踮起了脚尖,生怕被人挡住视线。
青婵站在架子上,阳光下高高举起一双玉臂,手里托着的正是伊凡刚刚塞给她的那只纸盒子。
“看好了!”话音未落,青婵身一旋、手一倾,不想却是一大片金色粉末由匾上直洒下来,纷纷扬扬恰似下了一场金雨。在这星星点点闪着光芒的金雨中,长发披肩,一身雪白裙裳的青婵真有羽化登仙、凌风欲去之态,人们都张大了嘴,片刻沉寂之后,全场已是掌声如雷,喝彩叫好之声更如浪潮一波波涌来,直到所有金粉都飘落在地时,人们还是久久沉浸在那道美不胜收的风景中。
最后终于有人想起了那块被冷落多时的木匾,滑过木匾的金粉粘在浆糊上,原来那些看不清的字也全都闪闪亮的显现了出来。
“好字!”有人喝彩了一声,接着又见许多人摇头晃脑的同声念道:“斯阁永固,到此能安即是家”。
“一笑了之,浮生若寄谁非梦?斯阁永固,到此能安即是家!”白庄众人拥上前去,仕原将上下联连起来又念了一遍。一笑阁的候掌柜在一边听了已是乐得合不拢嘴。
“夫人,凹者为阴,凸者为阳,虽不及夫人的华丽,大致也能勉强匹配得过去吧。不知在夫人那里可算过关?请夫人指教。”青婵微微欠身道。
还未等般若答言,四面敞厅里早有人大叫起来:“过关过关,当然过关!”“字又好,对得又好,这不能过,谁还能过!”
“既然客人们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打量着青婵般若夫人微微一笑:“看来姑娘很会对对子。我这儿还有几联,不知姑娘有兴趣否?”
“愿听题。”
般若略一沉思,提笔照着回廊外的粉壁上写到:“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新”她一边写众人跟着一边念,其中却有人连念也念不清的。
韵娘暗暗拉了丈夫一把:“什么东西,调调调的,听来绕口令一般?”
仕原微微一笑,低声道:“傻瓜,原是同字不同音的。一个是‘调琴’的‘调’,一个是‘调子’的‘调’。”
“啊呀,这么麻烦!这老妖婆也真够刁的,拿这样的东西来为难青婵……呀,刚刚可没说要比对对子吧……”
一边的彩月却碰了碰她,原来青婵已提笔写了,念来却是“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好对,好对。对得好,对得妙!”韵娘拍手笑道,她虽没读过什么书,但到底聪明,经仕原一提醒上联,下联的读法便也领悟了。
般若夫人看着青婵的对子微微一笑,又提笔出了道上联:“花间焚香,不知花香香香”
“笔尖敷墨,谁识笔墨墨墨”青婵不假思索提笔就写。
“围棋赌酒,一着一酌”
“坐漏读书,五更五经”
“善画者画意不画样”
“能解者解义不解文”
两人你一来我一去,笔墨酣畅,字字珠玑,不一会儿就将那面粉壁题满。
“好,好,痛快,痛快!”般若投笔大笑,满座之人无不被其感染,眉眼之间都是一派喜气洋洋。“好一个解义不解文!林姑娘,该轮到画技了。”
般若已不再喊青婵做小妮子,语气间竟不觉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她从随身带来的包袱里取出两幅卷轴,却不急着打开。
“林姑娘,老身我今年七十有六,人生早过半百,闲暇时回想往事,常有光阴似箭年华易逝之慨,故而曾试作图以记光阴,只惜尚有机缘未到,至今没能完成。今日姑娘若能助我将其完成,定当双手奉上幽明珠以表感激之情,若还不能则你我平一局又各胜一局,你也难得我的珠子,我也不追要离谷的腰牌,姑娘意下如何?”
青婵淡淡一笑。刚过的两场,尤其是那三盘棋耗去了她颇多的精力,她已感到甚是疲倦,心里只想着如何赶快结束比试。如今按般若的意思自己就算不胜也不会败,这不是很好吗?自从那次与伊凡谈论幽明珠后,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到手的两颗幽明珠才好,原来一门心思以珠子换解药的想法也开始动摇了,因此得不得般若的幽明珠在她已没有了什么兴趣。
只要不输。她想,只要能向帮主交待得过去!这时她看到般若解开了那两幅画轴——却是两幅相关的墨笔素描,一幅上有六个人物,另一幅却只有三个,中间空出的一块地方,想必就是未完成的部分吧。
左边一幅上三对男女正值翩翩年少,俱是神貌洒脱。右边一幅上的三个则已鬓发苍白垂垂老矣,纵然衣饰华美终究难抵岁月的侵蚀。般若的画功果然不凡,不管是男女老少无不描画得栩栩如生呼之若出,就连一只手指一片衣角也透着十分的神气,画儿一经展开已获得一片赞誉。人们还惊异的发现那三个老人中的一个不就是般若自己吗?一头的银发,一身的纱袍,袍子上缀满了银环饰物。是的,无论从相貌还是服饰上看那都是般若无疑了。再看另一幅,在相同位置上的那个弄笛的红裙小姑娘可不就是年轻时的般若吗?虽然显得那么的活泼俏皮,但是眉眼间的韵致却是一模一样的。红颜已逝青春不再,老少的对比果然让人倍感光阴的无情和难以追逮,由不得你不从心底生出万般感慨。
人们比较着画里画外的般若,都看得出神,一时没有人注意到青婵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从看到画上人物的一刻起,青婵就死死盯住了画卷上年轻般若身边的那两男一女。
是他们,真的是他们!青婵手扶着桌子,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不知道自己那颗心是不是还在跳动,即使在,又能跳多久!彻骨的寒意直窜进她的心里,刺入了她周身的血脉。怎么会这样啊,离开“太欲天矶”也已多年了,眼前画儿上三张年青潇洒的面孔——那姑娘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美丽的了,却在顷刻间那么轻易的触动了她一直深埋在心底一辈子都不愿再翻出的残酷回忆,于是另外三张僵尸一样丑恶的脸又重新浮进了她的脑海里。那是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对的三人,为自己惨淡的童年添下一抹又一抹浓黑得不能再浓黑的恐惧。青婵咬住下唇,想缓解缓解紧张的神经,但是没有用,她的神经似乎已经失控了,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一阵又一阵猛烈的哆嗦。般若并没有画出天矶三绝如今的模样,另一张画上空出的恰是这三个人的位置,般若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她那三个师兄师姐,自然想不出他们已变成了什么模样——这就是她所说的机缘未到吧。青婵也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三个师父年轻时竟是这般样貌。
般若该不是让自己画出师父们如今的样貌吧。那连想一想也让人止不住颤栗的东西如何还能画得出来?更何况师父们早有严令,决不能将他们的样貌流传到外间。青婵闭上眼睛不敢再想,这幅画她是无论如何也完不成的,她不愿画更不敢画!
“姑娘只需为我添出画上所缺的三人就——”说到此处般若打住了,她已看到青婵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厉害的双唇。虽然知道青婵一定会惊讶万分,却也没想到竟会惊惧成这副模样。
“青婵!你,你怎么——”伊凡慌得上前一把扶住了青婵,便立刻感到了青婵浑身的颤动,她的手竟是那么的冷啊!白庄所有的人也同时发现了情况不对,都围了上去。
“伊凡……我……我……”倒在伊凡身上,青婵无力的喘息着:“我想回去……我,我不舒服……我好累呀,好累……”
“回去!不比了,我们这就回去!”伊凡紧紧搂住青婵气急败坏的说。
这是青婵在一笑阁里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第三十二节
一笑阁里万人瞩目的大比试竟然在绚烂到极致时如此草草的结束了,这怎么也算是一种遗憾。可是,纵然如此,青婵的突然病倒非但没有影响她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反而使她更具了一种神秘魅力。一连几天来,京城中的大小酒楼客栈里,人们的话题几乎只有一个,那就是白燕山庄的林青婵姑娘,谈论着她惊人的美貌,过人的聪慧,非凡的才华,猜测她突然病倒的原因以及与白燕庄的特殊关系。那一笑阁从此果然身价百倍,日日火爆,天井里的三局棋,厅门边、粉墙上的对子都成了好事之徒必去观赏的镇阁至宝。还有更痴一些的,自从在一笑阁见了青婵一面后便赖在白庄临时下榻的司空府外,任凭仕原等人怎么劝怎么赶就是不散,非得再见青婵一面才肯罢休。
“假如林姑娘画出了她师父的模样,您真的打算将幽明珠送与她?”面对外界乱纷纷的谈论,陪着师父沉默了一整天的洛东涯再也忍不住了。
“当然。”正在打坐养神的般若淡淡答道:“你师父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
停了一会儿般若慢慢睁开双眼,缓缓的接着道:“我早料到她定不肯画,所以那珠子注定到不了她的手里。只是没想到,看了那画像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那三人真就是天矶三绝吗?”
般若点点头。“你那三个师伯自己做错了事,身上被你师祖种下剧毒,不得不终年待在冰天雪地里,模样性情肯定变得厉害——本来也就是魔鬼一样的性子!他们三人从来好面子,哪里会让人向外传示他们的样貌。那妮子不肯画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可是我看她慌得厉害。”
“所以我说没有想到。”般若沉默了良久,突然叹了口气:“其实也该想到。大概那妮子怕他们怕得要命吧。三个老怪物也不知从前是怎么对待她的……即隐小子不是说了吗,连沁心丸也逼她试过,落到他们手上可怜啊……”
洛东涯盯着手中的剑鞘出了半天的神才道:“不知师父可答应替她解沁心丸毒?”
“你以为我一定能解吗?”般若冷笑了一下:“师祖当年一再下了禁令的毒,他们也敢制敢用!我却没那个胆子碰!”
“师祖想必也是不想此毒流布天下。可是事到如今,师父若能研制出它的解药来,只怕还正合当年师祖的本心。”
听了这话,般若意味深长地望了徒儿一眼,淡淡道:“只怕是你也想要解药救那妮子吧。你不必瞒我,是不是也对她动了那种心思?”
“什,什么心思?”洛东涯极力平静自己的心绪,可是还是忍不住有些结巴了。
“阿洛,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瞒得过我!”般若略略一笑:“那妮子是个人精儿,平心而论确实惹人怜爱,便是我也忍不住要喜欢她,何况是你!”
“师父不要乱说,您明知道她和章伊凡的关系……”洛东涯缓缓道,他随手拔出剑来胡乱擦拭着剑锋:“我怎么会……”
般若冷哼了一声:“不像我般若的徒弟!我只问你喜不喜欢她,干姓章的什么事?”
见洛东涯没作声,便又道:“你说那妮子和姓章的小子好,依我看好也是白搭,妮子的身份已注定了两人没有缘份。你若是喜欢她也还来得及。”
洛东涯似乎在一心擦剑,头也没抬淡淡的说:“缘分的事一半天注定,一半自己掌握,就算章伊凡知道了她就是何辛荑也不见得会放弃。再说不是还有一个即隐吗……”
般若愣了一下,不觉哈哈大笑起来:“阿洛,亏你还知道缘份有一半靠自己掌握!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谦让起来?姓章的处境和你和即隐都不同,他俩注定是有缘无份,姓章的如今蒙在鼓里也罢了,那妮子如果不知道抽身可就是自讨苦吃。怎么,你不信?至于即隐,他赶在这样的形势里若是能得到那妮子的芳心早得到了!——要不要争取你自己看着办,师父可是为你好。”她顿了顿又道:“你去看看即隐这会儿可醒了,想不到小四那死丫头对她师兄都下黑手。幸而她自己跑了,否则看我不要了她的命!”
说完这些,般若闭起眼继续打坐,懒得再理洛东涯。洛东涯的心却突然乱得慌,他慢慢放下手里的剑,发了好一阵子呆后才缓缓起身去了隔壁自己房里。在他身后,般若睁开眼微微摇了摇头。
其实洛东涯也还没能完全了解自己的心意。他原是个无羁无绊铁铮铮的粗旷汉子,自小跟着两个师父生活在域外荒漠与酒与剑为伴,虽然过得寂寞却也洒脱快乐,何曾在心里牵挂过什么!他也从未遇见过一个让他动心的姑娘。般穆师父死后双灵门里许多事都是他来打理,平日杂务缠身,更没有时间考虑个人的感情。一辈子这样过也挺好,洛东涯曾想,他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日子,二十好几的人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寂寞和遗憾。
然而,自从到了中原一切似乎都在悄悄的变化,悄悄到他自己完全无知无觉的程度。是因为见识了中原广袤的山川,含蓄的文化,柔美的女子,从而开了心智?还是单单因为遇见了那个美得令人咋舌的姑娘?
自从在熙春客栈与青婵打了第一次交道,他已觉出了这个姑娘不简单,此后的一些交往更让他对青婵刮目相看。可是如此而已呀,洛东涯想。他知道青婵对伊凡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曾多想过什么。直到,直到……对了,直到那天即隐竟突然闯进了他们下榻的小客栈里,将所有关于青婵的事向师父和他和盘托出,请求师父能救青婵一命时,他一直平静的心绪就彻底被搅成了一团乱麻。林青婵竟然就是何辛荑!天矶三绝的徒弟,他的师妹!虽然他们的师父都被赶出了灵珠派,但渊源还是在的,般若师父也从未把自己当作灵珠派的弃徒。
自从知道了青婵的身份,洛东涯就难以把握心中的感情了,他从心底里为青婵悲伤难过——如此出色的一个人不该有这样悲苦的经历呀。可是,那单单是同情吗?只因为同情便再看不得她憔悴的模样?只因为同情便满眼都是她的影子?只因为同情便恨不得立即去杀了雷寄予?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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