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幻世尘缘-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老太婆,我看你是昏了头!”翁老道忍不住骂道,气恼时他谁都敢骂:“她真?她装得楚楚可怜,把众人玩于股掌之中,她是天底下第一号大骗子,是做戏的班头领袖!还有你,姓章的,你也别尽替她说好话,你不曾被她害得家破人亡,自然说得轻巧!”
众人又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只有洛东涯静静坐在一个角落里,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仔细擦拭手中长剑。他可不打算说什么,也根本不屑于争辩什么。洛东涯一向是怎么想就怎么做的。像此刻,他已打定主意,不管白庄商量出了何种结果,合他心意便罢,若是真要为难青婵,他万万不能答应,必要时就算撕破脸皮亮出长剑也在所不惜。
见厅里乱纷纷的,仕原也很想说两句,平心而论他赞同伊凡,可是作为白庄的大庄主,这样的话他却不能轻易说出口。实在无法大家决定还是按白庄惯用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为了避免众人因为意见相左结下不必要的怨气,仕原让大家将意见写在纸上,或杀或留由人数的多寡来决定。
谁知最后一统计,两种意见竟是各占一半不相上下。
“洛兄,你可有什么意见吗?”仕原问,他知道不用说洛东涯一定是赞同伊凡的了。
谁料洛东涯竟头也未抬,只淡淡说了一句:“我不是白庄人。”
仕原暗暗跺脚,正无法可想时,是谁突然道:“还有金越兄弟呀,他怎么不在?”
众人一看,果然,金越今天并不在这里。于是连忙派人去找。
“我去!”翁老道闷闷的叫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半盏茶功夫,人便到了。再看金越崩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精神也不大好。
金越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更知道如今青婵的生死就攥在他的手心里。
刚才一路上翁老道聒噪得利害,他说:“金越,你可要记得司空雪是怎么死的,没有那魔头——”
“道长别说了,我心里有数!”金越淡淡打断了翁郁泰的话。雪儿的事是他心底永远的痛,他不愿再被谁轻易碰触。
大厅里,人们都眼巴巴的望着金越,这已是一锤定音的时刻了。
“果然只等我的意见了吗?”金越扫了众人一眼,自从由京城回来,他的眼里就总藏着掩饰不住的憔悴。“不管我做怎样的决定大家都依从?”他盯着翁老道又问了一句。
“依!”老道瓮声瓮气道。然而仍有些不放心:“金越,你可想好了,那是何魔,可不能存妇人之仁!”
金越没有理会他,又盯住站在一边的伊凡:“你呢,是不是我说什么,都不再有异议?”
伊凡盯着金越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金越长长吐了口气,静静看着沉着脸的彩月。
彩月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也点了点头:“只差你一句话了,既然这是白庄的规矩,由你决定,我无话可说。”
该问的都已问过,众人无不屏住呼吸静候结果,一时厅内空气紧张起来,就连洛东涯也不禁抬起头,眼也不眨的盯住了站在大厅中央的金越。
“既如此,我认为——该留!”
随着这一个“留”字出口,嘈杂之声顿起。伊凡终于松了口气,心里却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翁老道则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立马就要拂袖出门。然而金越喊住了他。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不是为了伊凡的缘故。大家都知道,已故的银月堡堡主夫人是我的亲姑姑,论理我与何魔的私仇也深得很”说到这里,金越抿了抿嘴,他不愿再提雪儿的事。“可是青婵,也就是何魔的身世我也听说了。从来就在那种环境里长大,即便再美好的东西也只能被摧残埋没,她没有选择,我们也没有理由苛责。然而,大家也看到了,只要出了天矶帮,她就在变,她心中那些良善的东西就在萌发,对她这样一个从太欲天矶里活出来的人这已是相当不容易了,何况以她的处境和身份来说为这个转变所要付出和承受的艰辛恐怕都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她之所以最终能做到,我以为除了她本性善良外,还有一点至关重要,那就是我们白庄有一个相当温和宽容的环境,这里充满了天矶帮里所没有的爱和温情。如今正是青婵最艰难的阶段,她已经开始弃暗投明了,我辈既然自诩侠义,有什么理由剥夺一个人向善的机会?有什么理由将人心重逼回邪恶与黑暗?”
“说得好!”仕原向金越投来赞赏的眼光,此时他早收起了嘴角往常惯有的戏虐之态,口气严肃而庄重:“其实就青婵一事我们大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表面上是我们受了蒙蔽,被人玩弄,而实际上呢?恰恰是天矶帮的雷寄予弄巧成拙,他一心以为青婵始终是他的杀手锏,做梦也没想到青婵能为我白庄感化。他低估了人间爱和温情的力量,因而这场较量一开始他就注定要输。大家想想最终人们是笑话我们呢还是他雷寄予!难怪姓雷的昨天气急败坏话里带刺,不过是想借白庄除去不为他所用的青婵罢了。我们偏不上这个当。白庄要对付的是邪恶势力天矶帮,青婵若还是天矶帮的何魔,我们自然第一个放不过她,可是假如她已经是并且永远是我们眼前的这个林姑娘,那实在就是武林的幸事,也可见终究天道大公,邪不敌正!”
争论了多日的事,而今终于有了一个结果,虽然仍有人不满意,但大多数人已是坦然接受了。说实话,自出事以来,白庄里有许多人对青婵的态度都极矛盾,那个姑娘实在是又聪明又能干又美丽,谁接受得了她是魔头!如今好了,大名鼎鼎的何魔反倒投进了白庄,人们不由又是感慨又是惊奇。
韵娘跑得比伊凡还快,第一个冲进了青婵的屋子,脸颊红扑扑的。
青婵还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帐顶。由于一直未得安宁,她肩上的伤口不仅没能愈合反而开始发炎了。早上江一春来给她瞧过一回,看了便直摇头,敷上几帖密制药后,一再嘱咐说不能胡乱动弹。江老爷子的药真够厉害的,刚敷上时疼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可现在却只是觉得伤口火辣辣的,竟一点也不疼了。她看到韵娘进来,一进来就冲自己笑,让她恍惚觉得又回到了刚进白庄的日子里。
“青婵,还疼吗?”韵娘问,身子已坐到了床边。见青婵只是用冷冷的眼睛看着自己,韵娘觉得有些无趣,便喃喃道:“那天是我唐突,不该那样问你的,后来又误会你。你还在怪我,是吗?”
青婵愕然,她没想到韵娘竟会与她说出这些话来,好半天才幽幽言道:“你们说得没错,我是雷寄予的侍妾,很早就是……”
韵娘半晌无话,她从不知道世间会有这样的声音,竟能包裹住如此深广的苍凉。在青婵平静的神色后面,她分明能感受到一种浓烈的压抑着的悲伤,这些把她吓坏了。
“我们……嗯,我们都知道……你的难处……大家都不再怪你,真的!青婵,你……你今后就,嗯,就和我们在,在一起了……嗯,你可高兴?”韵娘结结巴巴道,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青婵,好容易才想到要把这个她认为是很好的消息告诉青婵。
青婵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眼光始终沉寂,似乎这世界上已再没有什么能令她心动的了。韵娘的意思是白庄已接受她了吧,可她早已不在乎生死了,她只想……然而伊凡仍没有露面!
晚上,她从噩梦中惊醒,身边没有别人,回想起梦中雷寄予一次次逼向自己的嘴脸还有那令人羞愤难当的嘿笑,她再也忍不住了,咬着被角失声痛哭起来。夜安安静静,窗口几点寒星正眨着冷眼朝屋里窥视,而此刻,就在门外,韵娘双手托着茶盘默默的站立着,韵娘的眼圈早就红了。
第三十七节
伊凡真的很想去看看青婵,他听说青婵肩上的伤势沉重,然而他却哪儿也去不了,一出议事厅,他就被他爹硬押进房里。
“老实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爹!你讲讲道理好不好,青婵伤得很重!”
“就是死了也不管你的事!”章远山满脸怒容:“畜牲,你给我听好了,你的婚事就定在这个月底,这之前不准你去见她!”
“婚事?和谁的婚事?”伊凡差点忘了。“我这辈子只会娶青婵一个人。爹,青婵会是个好姑娘,你不是也接受她了吗,今天我见你写的分明是个“留”字——爹!”伊凡哀求道。
“但是她不可能做我章家的儿媳!”章老爷子当即打断了伊凡,不过语气已缓和多了:“凡儿,爹是同意你今天的话,也愿意给那丫头一个改过的机会,然而她到底是雷寄予的侍妾。”
“可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章家列祖列宗在乎!”章老爷子强压着火气:“我们章家虽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却也是世代清白。门第高低可以不管,但我章远山的儿媳怎么也得是清清白白的女儿!”
“可是爹,当初我们都以为青婵受了别人侮辱时,你不是反而一口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那不一样,原以为她是为了你才……”章远山顿了顿,道:“她一直就是雷寄予的侍妾!凡儿,你怎么那么糊涂,娶雷寄予的女人,我们章家丢不起这个人!”
显然伊凡还想争辩,可是章远山却失了耐心,他粗暴的阻止儿子,不让儿子再有狡辩的机会。“行了!”临出门前他说:“话到此为止,别再指望你和青婵的事。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把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给我打起精神过日子!”
伊凡被彻底困在了屋里。他打不起精神,他苦笑,世上有些事原是不容易放下的呀。伊凡知道他爹一直在院子里守着,他哪儿都去不了。不过,就算爹不在呢,他真有胆子出这院门吗?伊凡大口大口的灌着酒,他原是天不怕地不怕,然而他爹却比天还高地还大,就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也不敢太放肆的。过了一天酒也没了,老爷子扣住了家里其它的酒,也不许他再出去打,伊凡无精打采的歪在床上,干脆连饭也懒得再吃。
“爹,你就让哥去见见青婵吧,否则闷出病来——”
“不行!”不等雨淇说完,老爷子就铁青着脸冷冷的打断来:“你懂什么!”又朝着伊凡屋里恨恨骂道:“为了个女人弄得自己半死不活,不争气的东西!我章远山前生作孽,生出这样一个孬种!”
雨淇无话可说,悄悄白了他爹一眼,出了院门。雨淇知道她得赶紧想些法子,看来哥哥这回是转不过弯了,这爷俩真要是犟到了一块儿,说不好还真会闹出人命来。
“川哥,你快找些人去帮我劝劝,哥哥被困在屋里难过得要命,我那爹却连半句宽慰人的软话也不肯说,只是骂!”雨淇急冲冲的跨进仕川的屋子。
“老爷子真是厉害!也难得伊凡这么个人竟是说不让出来就真不敢出来了。”仕川见雨淇气急败坏的跑进来,不由笑了。
雨淇瞪着仕川:“人家急死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瞧着吧,这回要不就是我哥被我爹逼死,要不就是我爹被我哥气死!不管怎样,这事如果出在你白庄,你就别想躲在一边看热闹!都快四分五裂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淇妹”仕川仍然忍不住地笑,将气呼呼的雨淇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越发厉害了,我才说一句,你就噼里啪啦的说个没完。快告诉我,怎么回事?什么四分五裂了?”
“还怎么回事?我哥一定要娶青婵,可是爹抵死不答应,又将他扣在屋里,连见青婵一面都不许。哥哥忍气吞声两天没吃饭了。爹爹还丢下了话,如果哥哥敢自作主张娶青婵,定将哥哥赶出家门,他自己也没脸再留在白庄。我可对你说啊,如果爹爹要走我也是一定要走的。”
“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仕川笑着接嘴。
“去死吧你,你想得美!”雨淇也不由笑了起来。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敛起了她那两道漂亮的蛾眉:“我知道我哥心里难受,这本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爹爹对他太苛刻了,见不得他有一丝愁怨,见着了就骂个不停,又是没出息又是不长进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其实哥哥哪里真敢违抗他,不过是被逼急了。川哥,你不知道我这个哥哥,听说小时候倒是顽劣得很,爹爹怕他学坏,一直管教的特别严厉,所以自小在我爹面前就不敢有半点放肆。”
“难怪有时见他活泼的很,有时又老成的利害。”仕川沉吟了片刻,突然问:“那么你是希望你哥娶青婵做你嫂子呢?还是希望他遂了你爹的心愿?”
雨淇愕然,望着仕川半晌无言,想了想含糊道:“还是先想办法劝劝我爹让他们见一面吧,毕竟是一段感情,起码也得明明白白做个了断,其它的事只好以后再说。”
在雨淇、仕川,还有仕原夫妻、金越甚至江一春等人的反复劝说下,固执的章远山终于稍稍松了口,答应放伊凡见见青婵。
“可要跟那畜生说清楚,这不过是给个机会让他做个了断。要是以为还能有什么别的想头,哼,叫他趁早别做梦!”章老爷子被众人缠得没法,才这样气鼓鼓地说。
“放心、放心”江一春笑着拍着章老爷子的肩膀:“伊凡最懂事的,你的儿子你还会不知道!我担保他会回心转意。”
“他懂事?他是巴不得现在就气死我,他好自由自在胡作非为。那个畜生!江老弟,不怕你笑话,你看看他现在那幅要死不活的德行,就为了一个女人!”
江一春看着章远山那张涨得通红的老脸,哈哈大笑起来:“行了、行了,老兄,都胡子一大把了脾气还那样大!你也是说得太过了。年轻人嘛,哪有那么快就能转过弯来的,何况伊凡这回实在是用情太深。你以为都像我们这把老骨头啊,把这些事都看淡了。”
“伊凡真算不错的了,老爷子。”仕原也笑嘻嘻的劝解道:“被您老骂成这样,还憋在屋里一声不吭。要是真憋出什么病来,只怕老爷子又该心疼了。”
“别说病,就算这会儿死了,我都懒得管!他要是就这点出息,我章远山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让他少跟我丢人现眼!我还心痛他!”章老爷子提高声音仍然气呼呼道。
“死老头,就知道嘴上逞强!”江一春笑骂道:“说得轻巧,你以为你有几个儿子!”
笑话一阵子后,几人又进到伊凡的屋子里,见他已是懒懒的,神情萧瑟到极点,只得好说歹说的又劝了一回。伊凡见惊动了这么多人,也只得强打精神起身应酬。
“看看她去吧,她盼你得很,老爷子好容易才通融的。”韵娘推了伊凡一把轻声道。
伊凡听说叹了口气,他看了众人一眼,垂着头出了门。才走到院子里,见老爷子也正在离院门不远处背手站着,见他过来也没瞅他。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立定低声喊了句“爹”。章老爷子这才打量了他一眼,沉着嗓子唔了一声。说来这父子俩已有三天没打照面影儿了。
出了院子,伊凡直奔青婵的屋子,才到门口就见妹妹正从里面出来。“快进去吧。”雨淇看了她哥一眼。
房里,青婵还穿着上回见到她时的那身衣裳,左肩上沾着血迹。
“还疼吗?早该来看你……”说到这里,伊凡打住了,嗓子里似乎鲠了什么东西。
青婵只无力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雨淇已经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尤其强调了她爹的态度,青婵明白雨淇话里的意思。看着面前形容憔悴的伊凡,青婵心里有说不尽的酸楚。
“都是我害了你……”青婵把手从伊凡的掌心里抽出来,忍着泪撇过脸去:“他们没有说错,我已经是……伊凡,不值得的,不值得……”
“傻丫头,有什么值不值得。以前的事我不管,我只要现在的你。”伊凡重新把那只手握住,贴在自己脸上。他也想笑一笑的,却没能笑出来。“青婵,我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的,你忘记了?”
青婵紧紧的咬住嘴唇,她克制着,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可是她的身子分明仍在微微颤抖。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平静下来,轻轻道:“干什么又来招我,别,别说这个了。”她喘了口气,强挤出一个微笑来:“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他们,他们都来看了我……真的……我做梦也没想过,我已经知足……”
伊凡说不出话来,青婵那个强挤出的微笑生生撞疼了他的心。别再装了,都别再装了!他在心里喊道,俯身将青婵紧紧搂进怀里。
“哥!”雨淇突然神色慌张的冲进来。见到屋里的情形,她脸上一红,想退出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了?”伊凡看着她问。伊凡已经放开了青婵,脸上有些悻悻的。
“嗯……嗯,你出来一下。”雨淇看了青婵一眼,对她哥招招手,言语有些吞吐。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出了门,伊凡又追问了一遍。
“彩月走了,这会儿大家都正忙着四处找,爹说了一定要你去!哥,我看就算这会儿找到了,也只有你才可能劝得动她回来。彩月这一走,翁老道等好几人也吵着要走呢。”
伊凡恼得直跺脚。
“可是青婵她……”
“我跟她说去,我会照顾她。反正爹已答应你们见面,有的是机会。这会儿你进去了又该挪不动步子。”雨淇推着她哥道:“如今彩月那边的事体更大,万一出了事,怕不又会有人迁怒到青婵身上。无论如何要劝她回来。”
伊凡叹了口气,朝门里望了望,跺着脚走了。雨淇进得门来,见青婵正望着自己。
“我都知道了。”青婵道,她的脸色白得厉害。
雨淇张了张嘴,可是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我累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吗?”青婵轻声道。
雨淇也走了,青婵将脸埋在枕头里,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所有的泪都渗进了枕头,没有流下来,没有人看见,青婵可以再骗自己——她没有哭,没有!
两天后,彩月才有了下落,伊凡和翁老道找到她时,她正准备出城。
“彩月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跟我回去!”伊凡道。
彩月却冷冷的甩开了他:“回哪儿,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回去看你把她留在身边,把她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那是我的仇人,害得我一无所有的仇人!”说到这里,彩月哭了,她恨死了伊凡,恨死了他!
翁老道也推开了伊凡:“小子,我可告诉你,你与彩月已有婚约,怎么做你心里要明白。彩月暂不回去也罢,离月底说远也不远了,我陪她在白庄附近找个住处,到时候看你敢不抬着花轿来!”
“道长,你说什么呀!”彩月恼道:“谁稀罕这不情不愿的婚约。我走了他更称心。”
翁老道打断彩月:“丫头,死了是没法子,活着的就要争这口气。我跟你说,论认识也是你们从小青梅竹马,他们章家的这个位置你占定了,你打算去哪儿,打算把这个位置留给谁?”
又道:“放心,虽说你现在没爹没娘,这闲事老道管定了,老道给你做主。实在不成咱离了白庄,白庄上也并不都是见色忘义的,有的是青阳堡故交,我就不信那魔头还能得势!”——
直到傍晚,伊凡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庄,陪他回来的是翁老道的大弟子晨。晨来庄上,一是给仕原、章远山等报个信,他师父暂不回庄了,二是来接他的师弟师妹一同过去。
“这是何必呢,庄上有的是房子。”仕川道。
章远山却朝他摆了摆手:“老道的意思我明白。再说婚期将近,先分开也好。”接着又瞪了伊凡一眼:“畜牲,你也该准备准备了。其它事倒好说,趁这两天还方便见面多往彩月那边走走,向人家赔个礼,不得再冷淡了她。要是到时候人家姑娘心里还窝着气不肯嫁你的话,你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伊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小院,两只脚足足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像要使尽力气才行,可是仍然有一个个沙袋需要他来背,人人都把沙袋丢在他的肩上。
“哥,事已至此,该放手的时候还是要放手啊。”晚上雨淇见她哥还一个人坐在后院的石桌边发愣,心中很是不忍。爹爹不允许哥哥再喝酒,哥哥就连借酒消愁的机会也没有了,只能这么徒然伤神。
“哥,夜里石板上凉得很,进去吧。”
伊凡仍然没吭声,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哥!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清楚的很,按目前形势要是坚持与青婵在一起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雨淇,你不是也很同情青婵的吗?难道连你也要反对?”伊凡突然抬起头来,盯着面前的妹妹反问道。
“不只是我,事实上所有人都不赞同。哥,以青婵的身份,大家能不追究她,继续留她在庄上,这已经是个奇迹了,可是要让大家还像接受彩月一样接受她,你说可能吗?你以为长年积下的仇怨都是假的,真的能一笔勾销?”
“谁强迫你们接受,我愿意娶她,我带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