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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情浓照晴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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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好象少说了一个字。”
“女儿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
“应该说你自己做错的事,自己应该要负责,还敢嘴硬说没有说错。”
“原来爹爹这么不想见到女儿。”
“我有这么说吗?”
乍见一线希望,晴光立刻把握住机会,改弦易张。“我或许有错,爹爹或许真的不想见到女儿。但是,”她的声调随同心情激动、昂扬起来。“我想念爹爹,我是真的、真的很想见到您呀!”
司徒漠显然受到了莫大的感动,尤其见她泪光隐隐,心下不禁更加不舍。
但任清辉却仍是一脸的严峻,甚至在与女儿对峙半晌后。叹声道:“怪我,都怪我宠坏了你,你根本不晓得此刻——”
原本几近心灰意冷的晴光,在听见“此刻”两字,并捕捉到其中的无奈时,蓦然燃起满腔的希望。“现今果然不平——”
“觉非。”清辉打断她的话头唤道。
“总管。”
“送她到房间去。”
“爹!”这算什么!变相的监禁?“您不可以软禁我,您不可以—”
“你不是有一身的好功夫吗?哪里是我想关就关得住的,你要有这么好关的话,你师父会管不住你,让徒儿一路飞到这里来?”
一顿抢白,是连她的师父都一并骂上了,晴光气苦,终于扭头便走。
“总管,这……您……她……”司徒漠实在是拿这一对几乎同样倔强的父女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还不赶快跟去,她知道房间在哪里?”
一语点醒梦中人,司徒漠赶紧快步离开,追晴光而去。
“唉!”任清辉则重笪叹了口气,陷入太师椅中,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值此多事之秋,晴光跑来,教他这个老爹爹如何放心,又该怎么安置——对,有个人可以托负。
对,就找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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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黄昏,司徒漠来到晴光居处外头,刚跨过拱门,便听见悠扬的琴音。
晴光向来多采多艺,只是平常不多表现,就说琴声吧,自己好象已有一、两年未曾聆赏了,难得她今日有此雅兴,司徒漠当下便决定在外头站一会儿,仔细倾听。
想不到她不只弹,接下去还唱了起来。
爱妾不爱子,为问此何理?
弃官更弃妻,人情宁可已。
永诀泗水滨,遗言空在耳。
二载无朝昏,孤帏泪如冼。
妇人义从夫,一节誓生死。
江乡感春残,肠断晚烟起。
西窗太华峰,不知几千里。
她将末句的“西窗太华峰,不知几千里。”唱了又唱,歌声伴着琴音,悠悠渺渺,余韵无穷,令司徒漠沉醉不已。
“司徒,你打算在外头站多久?”
“啊!”
“啊什么呀,”她推开门,像逮着恶作剧小孩的母亲,既宽容又权威的问道:“是要喊我用晚膳了,对不?”
“女诸葛。”司徒漠竖起表达拇指赞道。
她笑了起来,“谬赏,要不要先进来喝杯茶,晚膳应该没有这么早开吧?”
“但是——”本想说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但晴光已率先入内,司徒漠也只得摇头苦笑的跟进。
她一边为他倒茶,一边说:“司徒,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都好,就只有一点不对。”
“哪一点不对?”他端起茶来,光闻了一下,再准备啜饮。
“脑袋呀!”
“说我脑袋不对?那我这人还有什么好处可说?”
瞧他苦着一张脸,晴光笑得厉害。“吁!那一点不好而已嘛!何必如此紧张?”
“吁?”
“是呀!书读多了,就重扎数,而且是过重的重。”
这下司徒漠也笑了起来,“我虽自幼时便认识了你,但拿捏分寸,份属尊重。”
“果然像极了我爹,都是酸儒。”
“晴光!”他难掩震惊。
“玩笑、玩笑,别句句当真嘛!不然你的年纪轻轻,便处处像是我老爹,岂不可怕。”
“晴光。”这回可是无可奈何了。
“如此严肃的生活,你居然有办法一过数年,真是服了你。”
“我该跟总管学习的地方还多得很,怎会无趣?”但他知道晴光不会喜欢听这个,就改变话题说:“琴音与歌声皆美,就是……”
“就是什么?”
“说了你保证不生气?”
“我像是那么小器的人?”
“就是词意庆萧瑟了。”
晴光闻言,脸色果然为之一变。
“晴光……”司徒漠甚至站了起来。
“没事,我没生气。”
“但是——”
“我真的没有,”但脸部肌肉分明紧绷,最后她只好改口道:“好吧!就算我的心里真的不舒服,惹我不快的人也不是你。”
“那是谁?”
“你真的不知?”晴光反问。
他隐约猜得到,但一位是他心仪的佳人,一位是他敬重的恩师,偏颇哪一边都是他所不愿意做的,干脆沉从不语。
但晴光仍然明白了。“你果然晓得我那位备受冷浇的母亲,在生前吃过多少苦。”
“但是晴光——”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为任清辉辩解两句。
“司徒,小心!”晴光突然出手扯住他的袖肘,再用力一拉。
一枚飞刀削过他的脸旁,直中窗格。
“是谁?”晴光又惊又怒。
反倒是司徒漠显得镇静,只有苍白的脸色和狼狈的双眸反映
出他复杂的心思。
“果然是个大美人,难怪咱们的司徒大侠会分心。”
这人是谁?竟粗鲁至此?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
你什么?
那双眼睛,是几天前在河面上出现过的杀手眼睛,也是令她此刻无法再往下责骂的主因。
“大小姐,我是来请你去用晚膳的,请。”
晴光只觉得他的声音让她发冷,但他的眼光却又令她生热,怎么会这样?
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用这般嘲弄的口气跟她说话?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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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爹,我受不了了,请您收回成命,不要再让那个……那个阴魂不散的鬼跟着我,行不行。”
司徒漠见她来势汹汹,又看到任清辉浑身一震,握紧拳头,立即起身。
“觉非,我们事情尚未谈完,不是吗?”
“但总管,我想晴光有话想跟您说。”
“她可以等到晚上再讲。”
“不!我不能等,一时半刻都等不得。”
“哦!这世上好像只有你的事情才配称为要事。”任清辉语带讥刺的说。
“是您不好在先。”
“给我回房去!”清辉突然大声喝道。
“爹!”
司徒漠眼见情势不对,马上催促晴光。“走,我帮你找来一把琴,正想等会我拿给你瞧呢,不如现在就先去看……”
“你留下。”是清辉的命令。然后扬声:“翔风!”
“属下一直在门外。”
“进来。”
一身灰衣的月翔风踏进门来,不看司徒漠,更不看在一旁跺脚的晴光,直接对清辉躬身。“总管。”
“你人是怎么看的?”
“大小姐的武功出处我意料之外的好。”
晴光的心中原本一喜,但想到他的身分,又拉不下那个脸,遂轻哼了一声,把脸别得更开。
但月翔风显然不以为意,仍维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清辉则大着嗓门说:“做什么事都只有半炷香的热度,能专精到哪里去,枉费我让她拜在名师门下。”
“爹,学艺不精是我的事,何必扯到师父头上去。”
“你不想丢师尊的脸的话,就趁早回师门去,好好的精进武艺。”
“我不会一个人回去的。”
“你说什么?”
“您叫这条狗,”她的手挥向月风,眼睛牢牢盯住父亲。“离我远一点,反正我不会离开华山,没有您和司徒,我绝对不会下华山。
这一说,她扭头便走。
月翔风依然不动,只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司徒漠的眼光在他们父女俩人间梭巡,明显的拿不定主意;清辉则叫道:“翔风。”
“属下明白。”撩起衣摆,他洒然而去。
“恩师。”
知道司徒漠这样叫他时,通常是有体己话要说的表示,清辉甚至猜得到他可能要讲什么,索性先发制人。
“觉非,眼前情势诡谲,稍一不慎,华山便将陷往一片腥风血雨,这一点,你绝不会比我不清楚。”
“所以聪明的晴光才会先想要要来求您跟她一起回家乡去,至少在这个非常时期陪着您。”司徒漠忍不住了。
清辉的一脸愕然,充分显示出他先前的浑然不觉。“她……”
“恩师,晴光不但已经长大了,而且还是个懂事、孝顺的女儿,您实在应该以她为荣。”
“你这是在指责我?”清辉的目光如炬。
“觉非不敢。”
清辉叹了口气道:“至少有那丫头埋怨之意吧?”
“我确实觉得恩师对她太苛刻了些。”
“我也不想如此,觉非,看到亭亭玉立的女儿,你以为我会不想抛开一切烦扰的心事和所有繁琐的公务,与她好好的的叙叙旧,听她半年多来的趣事,与她共享难得的天伦之乐吗?”
“那为什么您却……”
“与她想求我一起下山的理由一样。”清辉温和却坚定的打断司徒漠的话。
司徒漠并不笨,又是清辉的心腹之一,马上猜到缘由。“您想要她远离是非圈?”
“是浩劫,觉非,”他盯住司徒漠,眼中闪现司徒漠感到陌生的惊惶。“若无力阻止,武林必陷入浩劫,而华山首当其中,这种时候,你让我一个做父亲的人,如何放心女儿身在左边。”
虽然正值凉秋,又身在华山中,但司徒漠闻言仍惊出一身冷汗。
“觉非该死,都怪我,怪我没看清情势,贸然携晴光上山。”
“罢了,”清辉竟又反过来安慰道:“自己的女儿脾气怎样,我还会不清楚吗?就算你不带她,我看她还是会想办法自己闯上来,万一路上碰到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岂不更加糟糕。”
“她那一手铁扇功夫,应付起一般江湖人士,绰绰有余。”
“就怕碰到的是我们的对头,那时便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那当今之计……”
“我还是想在事发之前,送她下山。”
“那恩师您呢?”
“我自有法子。”
是吗?司徒漠心中升起疑云,是吗?
所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武林更是如此。各帮各派若势均力敌,便能无事;一旦有强之分,动乱必起。任清辉口中的“浩劫”,指的就是若无法制止动乱发生,将必然导致的结果。
司徒漠知道二十几年前,武林曾起风云,连少林、武当、峨嵋等号称中立,蕴含佛道风格的门派,都曾多多少少的沾染风波。
争到后来,剩下松、石、云、泉四大剑派,这四派其实并不特属于哪一座山岳,而是以剑法显出差异,弟子一概众多,剑术也不分轩轾,眼看再争下去,必将造成无谓的牺牲,这四派的宗师天山子终于出面要各派推一好手比剑,得胜者便可保有象征武林至尊的“滴翠一令”,一统门派,号令天门群众。
不料在比剑期间,深受天山子倚重的文判官寒潇府中突生变故,不但全家惨追杀害,房舍也被烧个精光,可怜生前文质杉杉、风度翩翩的寒潇被烧成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教人不忍卒睹。
天山子更是既惊且怒,当下就收回成命,声言天门派盟主的争夺大赛不举行了,直到找回当时交由寒潇保管的“滴翠玉令”为止。
说到那段滴翠玉令可绝了,二十余年来,多少高士异人想要找到它,却总是找不着,于是有人便开始传说它是被寒潇吞进肚里,带下地府去了。
因之这场意外,天下四大剑派总算暂时按捺住争强夺胜的意念,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刚开始人人都说这种和平维持不了多久,谁晓得互相制衡的结果,竟一延续便长达二十几年。
“你知道为什么能够如此吗?”有次任清辉问司徒漠。
他想了想,实在不解,照说天门松、石、云、泉四派应该都想尽快分出个高下才对,怎么有那个耐性一憋二十几年?
于是可徒漠据实以答,“觉非愚昧,还请恩师提点。”
“牵制啊!觉非,就凭一股牵制的力量。”
他再想一想,这回懂了。“谁急躁的话,就表示心虚,就有可能是害死寒潇的凶手。”
“对了。”
司徒漠马上想到另一个问题。“那滴翠玉令难道就不可能已入凶手手中?”
“不,他没有得手!”任清辉突然激动起来,仿佛在辩解什么似的。
“恩师?”司徒漠诧异莫名。
任清辉也察觉到了,赶快力复平静道:“如果……如果已在某人手中,这人应该会赶在天爷下禁赛令前现身,以便取得天门派盟主之位。”
“他可以说是寒潇在临死前交给他的,编个谎,何难之有?”
“天门派……为什么会一分为四呢?恩师,不都是天爷一人创设出来的?”
“所谓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再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都没听说过?”
“您是说?”
“天爷常说,如果有人天赋够、身子健又熬得住辛苦,他也不必分成四派来教了。”
“老爷子的意思是这四派剑术,其实是相通的?”
“根本就是出于同宗,只是那四人互不相让,才会搞成今日的局面。”
“我没想到光是剑术之争,就能撼动武林。”
“剑是所有兵器之首嘛!这也没什么稀奇。”
“那恩师您的剑术较偏向哪一派呢?”
“我?”任清辉突然摇头笑开,“不值一哂,不值一哂。”
“恩师客气了。”司徒漠跟在任清辉身边多年,私下还称他为恩师,但学的却非武艺,所以几乎不知他武功的造诣如何,倒是任清辉常在他练剑时指点一、二,每每有助于他剑术的精进,因此司徒漠才会有此一问。
“你这孩子,我说的可全是真话。”
根据司徒漠的了解,任清辉是在上次比剑未果的事件后。才受天山子之聘,入门当处理俗务的总管,兼任看管四大剑派的动静。身居如此要位,若说完全谙武功,实难令人相信。
但自己投效在他门下十年来,未曾见过他练剑或与人比试。却也是事实,任清辉的过往,似有着重重不欲人的迷雾。
不过眼前需要解决的,可非任清辉的过去,而是四大剑派的蠢蠢欲动。肇因则为天山子年事渐高,四位门徒恐他一旦驾鹤西归,另外三派就会欺压到自己头上来,故纷纷思索未雨绸缪之道,以免届时被杀个措手不及,就像当年的寒潇一样。
“总管。”想到这里,司徒漠突有一问:“文武成对,既然有文判,那应该也有武判官才是。”
“当然有。”
“真的?听说寒潇当年使的是一对判官笔,那武判官呢?他姓什名啥?现在何处?还存活着吗?如果在的话,又为什么从来不曾听闻他的任何消息?”
“斧头。”任清辉低声说了句。
“什么?”
“斧头,武判官用的是一斧头。”
“那多威风,”司徒漠露出神秘的表情,随即又问:“怎么他们全不使剑呢?”
“因为两人都不算天爷的徒弟。”
“原来如此,那只算是……算是什么?”司徒漠觉得既有趣又怪异。
“算是聘雇的随从吧!”
“岂不就与总管您目前的职位雷同?”
“不,不能相比,无法相比。”说完这话以后,任清辉宛如陷入长考,甚至连眼光都赤得飘忽起来。
“总管。”司徒漠轻唤一声,但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只好再唤:“总管?”
竟然还是没有回应,好像根本没有听见的样子。
“恩师?”
这下他终于有反应了。“嗯,什么?”
“那位武判官他——”
任清辉突然打断他道:“瞧咱们扯到哪里去了,不是要研讨眼前的态势吗?”
“那位武判官他——”司徒漠实在好奇。
“失踪了,”仿佛要赶快结束这个话题似的,任清辉再度打断他。“没有人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怎么会?难道他是怕对寒潇下手的人,也会找上他,所以才躲起来的?”
“他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您见过他?”
任清辉不禁一愣。“不,我……我怎么可能认识他,我……我连他的名字都不晓得,怎么可能会认……那些全是有回听天爷聊起时说的。”
“老爷子?”
“是啊!有回我陪他多喝了两杯,大概因而勾起他的谈兴吧!他就聊了起来,说他这一生无儿无女,原本是想把徒儿当成孩子来教,谁晓得四名弟子武艺虽不差,却喜欢争强斗狠,谁也不肯相让,惹得他心灰意冷,从此也不想再收门徒了;不过一对文武判官,却深得他心,武功或许不顶强,但人品却都顶高尚,尤其是寒潇,堪称高风亮节,经常劝天爷对待徒儿不必太过严苛,也不要太过挑剔,若肯耐心一点,想必在四个徒弟之中,还是找得到可结生绝学之人。”
“老爷子绝不肯答应。”
“你怎么知道?”任清辉诧异问道。
“我虽只见过老爷子几回,但他连下酒的菜和配菜的酒都挑,这样的人,在传授艺上,哪里肯做半步的妥协。
“你倒是看得清楚。”清辉手抚长须说。
“哎呀!”司徒漠赶紧应道:“觉非造次了。”
“不,或许我们都比不上你,也或许我们都跟天爷太接近了。反而看不清楚真貌。”
“你们……是谁呀?”
“噢,不就是现在的我,和当年的文武判官吗?天爷说文判官爱唠叨,武判官嗜烧酒,一个可以陪他聊天,另一个可以伴他饮酒,偏偏都不算了解他,也接不了他的衣钵,倒是有个孩子。或许有那份资质。”
“哪个孩子?”
“寒潇的。”
“他有孩子?”
“还不止一个。”
“后来呢?”
“全葬身火窟。”
“那个凶手,实在太残忍了。”
“天爷为此始终自责。”
“老爷子?”虽然不晓得今日任清辉为什么会跟他提到这许多,但司徒漠肯定自己并非不爱听,相反的,他还想多知道一些呢!便紧追不舍的往下问。
“若非身藏珍宝,寒潇不必白自送命,武判官必……噢,应该说不会消失无踪,从此天爷的决心更加坚定,甚至不愿再多见四派盟主。”
“什么决心?”
“不再收徒的决心。”
“可惜呀!恩师,那天门一派的绝学,岂不就快要……”惊觉语意不祥,好像是在诅咒天山子一样,司徒漠赶紧打住,不敢再往下讲。
不过这倒提醒了任清辉一件事。“你看看我,大概真是年纪大了,竟一扯便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好听得很,这些事,若非恩师提及,觉非恐怕无众得知一、二。”
“知道了又如何?不过是更进一步感受到人心险恶,江湖诡计而已;天门派……怕是终将走上灭亡的道路,无法像武当或峨嵋那样,传世千古。”
“门派如人,自有天数,恩师又何必太过介怀,我看现今的老爷子说不定都比您看得开。”
“我……”清辉原本仿佛想要辩解两句,随即打消念头,笑道:“你说的对,或许我真是想得太多了,只是每次一想到天爷他过人的武艺及抱负,就不免为他的后继无人感到遗憾。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非但不同心协力,以光耀师门。反倒争强斗胜,同室操戈,一定也都会跟他一样的心灰意冷吧!”
“其实他大可以把武判官找回来呀!”司徒漠有感而发。“听您刚才一席话,我觉得老爷子找手下的眼光,似乎要胜过收徒弟许多,对了,恩师。”
“什么?”
“您说您不知道那武判官的姓名,但其他人呢?还有老爷子,他们总听过、看过这个人,想要找回他,应该不是件太困难的事。”
“觉非,你为何会进天门派来当差,我心下明白,也清楚你家的势力。但,”他举起手来,示意司徒漠不必辩解,让他往下说:“武林有武林的规矩,比方说这一次的行动,天爷就希望依武林的方式来解决,至于武判……听说他不像寒潇,见过他的人不多,知道他姓名的,只有一、二人。”
“怎么可能!”
“你觉得荒谬?”
“难道你认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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