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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从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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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仲绮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她,“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含徵早就有一套自处之道了,不必为他难过。”
苏淮雪愁眉不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么……范公子不是从三年前就已经收心了吗?他不再留连女色,又是为了什么?”苏淮雪这么一说,任呈璧、湖妍咏和祖娉亭,都不禁惊讶的面面相觑。
范含徵收心了?这倒是天下奇闻,范色鬼也有收心之日吗?
“这是因为三年前,含徵遇上一个令他刻骨铭心的女子……”书仲绮悠然笑看着眼前三位贵客,缓缓扫视一遍,最后,才把目光定在迷惘不安的祖娉亭身上,“曾经沧海难为水j含徵从此再也看不上其他姑娘。可惜他心仪之人似乎不太领情,含徵只好一直半死下活的过日子。”
“范公子未免太可怜了……”
苏淮雪只是单纯的为范含徵感到难过,而书仲绮嘴里应和着妻子,眼睛却不怀好意的盯着祖娉亭,低语,“是啊!”
那些话是骗人的吧?书仲绮是淫魔的朋友,当然会为他说话啊!
那家伙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暗示她接受范舍徵,她才没那么傻呢!
祖娉亭站在小溪边,踢着水边的石子。谁希罕被那种淫魔喜欢啊!
“要不要出去走走?”
范含徵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不要!”她回过头来,防备的斜瞪着他,后退一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他瞅着她,秀逸的脸庞透着几分不解。才一回来,她又开始躲他了?他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吗?
“真的不要吗?”范含徵挑起一道俊眉,好脾气的提议,“京城里人来人往,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不要。”祖娉亭鼓着腮帮子别过头去,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倔些什么。
谁知道淫魔脑子里盘算什么?反正她只要离他远远的,那就一定错不了。
“是吗?”范含徵微感失望,于是拍着折扇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叹息,“过几天任呈璧伤势痊愈,就要带你们回乡下种田了,现在不去逛逛,以后还有机会吗?可惜啊可惜,难得来到京城,竟连京城的街道都没见过……”
“呃……”听他这么一说,她不禁迟疑起来。
任师兄不喜欢热闹,肯定不会陪她逛街的,而嫂嫂要照顾任师兄,当然不会离开他半步,至于书仲绮夫妇……她又不熟,怎么好意思麻烦他们。
可是等师兄伤势痊愈,他们就要回乡下了,她千里迢迢赶到京城来,结果什么忙也没帮上,什么东西也没看过,这趟路不就白来了吗?
范含徵越走越远,脚步一顿,忽又回头笑问:“还是不要?真的不要?”
“我……”祖娉亭恨恨的瞪着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登时着急了起来。
“好吧,那我走了。”
“范、含、徵!”她急得跺脚。
范含徵霎时大笑起来,朝她伸长了手。“还不快来?”
“等一下嘛……”
她飞快追上他的脚步,两人共骑一匹马,出了桂花林,一路进京城。
“任师兄的事,能解决吗?”她指着墙上一张通缉文告,上面还画着任呈璧的图像,可见通缉令还没撒下。
范含徵不以为意的瞥了文告一眼。“文告全部取不可能需要几天,不过官府已经撤销通缉了。”
“是吗?为什么?”祖娉亭好奇的睁着美眸。尽管书仲绮把范;徵描述得无所不能,她还是心怀疑虑,毕竟死的是朝廷命官呢!
“所谓江湖事江湖了,这你懂吧?”范含徵淡淡瞟她一眼,泰然f若的笑说:“江湖恩怨,朝廷不应干涉,冯凌岳是在公平决斗中死去怎能说是任呈璧刺杀武官?再说冯凌岳动用兵马处理私事,已经目了军法,认真追究起来也难逃一死,更何况三年前他还意图杀我,范含徵是什么人?能让他说杀就杀的吗?我不同他计较,他倒是越越嚣张了。”
“是吗?”祖娉亭迟疑的看着他。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冯老贼平时作风如何,官场上大家心知肚明。任呈璧贵为一代宗师风定海的弟子,还是我的师弟,人品能差到哪儿去?我只要亏动嘴巴,这事就搞定了,上头根本连查也懒得查,就决定让这事不了了之。”
本是棘手案情,能获得如此明快的处置,当然跟他亲自出面有关系,但背后的真相才是任呈璧获赦的主因。
范含徵一手拉着马儿,一手拉着祖娉亭,悠闲的定在街道上。
她果呆的听完原委,不禁抬头偷瞧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这淫魔说起正事倒是人模人样嘛!
范含徵不知为何突然笑了,唇角的线条温柔的漾开,俊美得可可思议。
她情不自禁看呆了,脸颊忽然微微发热,她心头一惊,赶紧摸耄热脸低下头去。淫魔的脸,还是不要多看才好……“祖师妹,你难得来京城,我便来做个东道主吧!随你喜欢看什么、吃什么,要上瓦子看人唱戏,还是要看啥玩意、饰品,不用客气,尽管跟我……”
话没说完,手心突然落空。
他微微一怔,只见祖娉亭甩开他,一下子便冲到围观的人群里去。他仰头看去,里面正上演着藏人吞剑的幻术,而她混在人群里跳上跳下的看热闹,笑得灿如春花。
范含徵淡淡笑了笑,便拉着马儿走开。
“范师兄,那是……”祖娉亭一回头,发现他突然不见了,他们共乘的马儿也不见了,左右人潮如水,几乎淹没她的视线。
那么大一个男人,还拉着一匹马,怎么会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她慌了,赶紧从围观的人群里挤出来,她身后爆出阵阵喝采,幻术表演已来到最高潮,往这里聚集的人潮越来越多,她却失了观赏的兴致,游目四顾不停张望。
真讨厌,怎么才进城就走丢了呢?
“在找什么?”
范含微突然在身后拍了她肩膀一下,吓得她急急转身,连问道:
“你到哪里去了?”
“我以为你看杂耍还要一阵子,所以去把马儿安置好。”他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这时幻术表演完了,人群逐渐散开,霎时万头钻动,你推我挤,祖娉亭被推了一下,便往他靠近一步,但脚步才站稳,又被推了一下。
周围的人太多了,她一直不断被推向范含徵,而他怕她被挤伤了,只好伸手把她圈在怀里,低声道:“还好吗?”
祖娉亭胡乱点着头,咬着唇,低头不语。
她才不好,怎么会好呢?范含徵搂着她,那独有的男子气息不断瓢进鼻腔里,害她闻得头都晕了……好晕,她发烧了吗?
不知不觉的,她把脸轻轻贴在眼前宽阔的胸膛上,感觉揽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几乎弄痛了她,可她并不觉得不舒服,她心跳得好快,范含徵也一样,她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得一清二楚。
“祖姑娘,公子三年前内伤痊愈后就……就不举了……”
“范公子不是从三年前就已经收心了吗?”
晓珂的话、苏淮雪的话,突然闯进她的脑海里。
他才没有不举呢!他分明就是……祖娉亨被自己的念头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挣开他的怀抱,转开头去。
“人很多,小心走散迷路了,荷包看好。”范含徵拉着她的手往前走,语气平常的叮咛着。一“嗯。”
她眨眨眼,迷迷糊糊的跟在他身后。他的声音好远好远,她听不真切,但两只交握的手触感是那么真实,她第一次发现他的手那么厚实、那么烫。
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让他握住手的,她为什么没有拒绝呢?
“你怎么了?”他奇异地看着她。
祖娉亭没回答,只是别开脸去。
范含徵忍不住拍拍自己的额头,低叹一声。
幻觉,又是幻觉。
越接近她,他脑海里的幻觉就特别严重。
最近他春梦连连,每晚都越睡越累,现在大白天里,居然幻想她情意绵绵,脸红心跳的对他微笑。
天……
第九章
人的本质,真的会变吗?
祖娉亭凝视着范含徵,不禁狐疑起来。
他正闲倚在栏杆上,专注的目光落在远处溪边的水台上。那儿,书仲绮一边钓鱼,一边伸手揽着妻子。苏淮雪手里拿着绣框,偎在丈夫身边,两人时有笑语,看起来好幸福的样子。
祖娉亭看他们,又看看范含微,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挨着栏杆问道:“干么盯着他们?”
他淡淡一笑,视线始终不离水台上那对令人欣羡的夫妻。“每次看他们这样,就觉得人世间还有许多美好、单纯的事物,难道你币觉得赏心悦目吗?”
“你也向往他们这样吗?”祖娉亭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淫魔也会有这种渴望啊!
他摇摇头,俊容突然涌上一丝落寞。“想找个相伴一生的伴侣,并不是这么容易……”
“怎么会不容易?”她好笑的提议,“你可以一天换一个伴侣,那就永远都不厌倦了。”
“说得也是。”范含徵没好气的睇她一眼,“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你要不要当我归隐后第一天第一号范夫人?往后可以留个纪念。”
“呸。”她满脸不屑的啐了一口。
范含徵勉强挤出笑容,有些苦恼的回道:“瞧!你连当我一天老婆也不肯。”
祖娉亭耸耸肩,不知该回他什么,就干脆什么也别说。
“说真的,如果我邀你一起,学他们俩这样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再也没有别的旁人介入,你愿不愿意?”
范含徵语出惊人,她闻言愣了愣,心脏瞬间狂跳起来。他只是说笑而已,别当真!
“你……你挥刀白宫,我就考虑。”她想了半天,终于乱七八糟的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一范含徵一听,忽然禁不住笑了,俊眸漾起一层邪气。“唉,小丫头就是这么不懂事,我白宫之后,咱们还有啥乐趣可言?就是外头那对神仙眷侣,你以为他们在床上脱光了衣服,还会规规矩矩的相公请了、娘子请了,客客气气、相敬如宾吗?书仲绮这小子也是一株污泥里长出来的莲花,以前他在香坡苑里闯荡闺房,花样只怕比我还多……”
“闭嘴啦你!”祖娉亭没好气的伸手推他一下。
范含徵嗤的一笑,便乖乖闭上嘴,什么话都不说r。
他不再说话,身上倒真有几分忧郁。
她默默的看着他,真不知他这一身愁苦到底为了哪桩?是为了他的身世?还是为了寂寞呢?
祖娉亭的思绪飞远了,忽然想起昨天和湖妍咏的谈话——“你要跟我们回去吗?”
“当然,不然还能上哪儿?”
“你舍得下含徵吗?”
“嫂嫂——”
“不必骗我了.咱们都是女人,嫂嫂还不了解你吗?”
“我才不要跟着他,这算什么?他家里养的女人还不够多吗?”
“为了这件事,我跟呈璧也超过争执,呈壁认为含徵大风流,不值得托付终身,可是我的想法和他不一样,我觉得·…“含徵对你走不同的。”
真的不同吗?真的吗?
祖娉亭静静的陪在范含徵身边,一块几看着书仲绮夫妇。只见书仲绮突然夺过苏淮雪的绣框,招来一顿捶打,绣框很快又回到苏淮雪手上,两人相视一笑,又亲昵的偎在一起。
范含徵也笑了,笑得很温柔。
祖娉亭偷偷看着他,心跳又漏跳了一拍。
“你没留意过吗?翠玲珑的女人都喊含徵什么?”
“喊他‘公子’啊,那有什么不对?”
“你不觉得奇怪吗?既是知心爱侣,直呼其名就好了,为什么嘲他公子?”
“她们喜欢,谁管得着!”
“不走的,她们心里都很明白,含徵根本不爱她们,他们也许是相互取暖的伙伴,也分享了情欲,但他们的关系并不对等,含敬只是同情她们罢了!”
即便如此,那也不表示范含徵和她之间就是爱情啊!
像他这种淫魔,什么女人都能碰,她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含徵没绑住她们,也没限制她们不能离去,但过去生活太苦,已经逼得她们麻木不仁。那群女人习惯了物质享受,明知得不到他的真心,仍是甘愿留下,过着富裕而空虚的日子。”大群女子,就仰做一个男人,他们那样的情况,怎么能说是真正的爱情呢?
“含徵是个可怜人,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很希望他得到幸福……我看得出来,含徵不走因为同情才喜欢你的,他对你,是毫无疑问的刻骨铭心唰!”
“就算如此,那群女人怎么办呢?我才不要和她们共享一个丈夫,她们都已经依靠范含徵那么久了,现在才要他们斩断关系,不是太残酷了吗?”
“不会的,她们能损失什么?只不过损失一个不爱她们的男人罢了!唯有离开含徵,她们才能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祖娉亭困惑的摇摇头,努力挥去那些令她心烦意乱的对话,然而湖妍咏的声音却像紧箍咒似的困住了她。
怎么办呢?她该相信吗?能相信吗?就算她相信,跟着这样生活复杂的男人,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在想什么?想得好入神。”范含徵见她神情异样,忍不住伸手拍她肩膀。
祖娉亭如梦初醒似的退开一步,抬头对上他疑问的眼神。
他长得真好看!.她仔细地看着他脸上每一寸轮廓,每一个最细微的小地方。
范、含、徵,她这辈子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她永远都不会嫁人永远都会把他放在心里的。
祖娉亭平静的漾开一抹笑容。“范师兄,后天……我就要跟师兄、嫂嫂,一起回家了。”
他过惯了奢华的生活,不可能常常来乡不看他们吧!
“哦……”范含徵没料到她会提起此事,喉咙登时像被掐住似的难受。
“还有……”她垂着脸庞,低声道:“以前你对我做过很多荒唐、过份的事,我现在已经不恨你了。”
“嗯?”他诧异地望着她,不知她心意究竟如何。祖娉亭努力撑着笑意,宽容的说:“希望你从此以后收敛那些下流的行径,然后找个好姑娘安定下来,学书公子和苏姑娘那样,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承你贵言,多谢。”范含徵僵硬的点点头。原来她还是不肯接受他……她猛然抬起俏脸,忽然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没有。”他两眼直视远方,摇了摇头。
祖娉亭认真盯着他,见他像是真的没话要说了,便耸耸肩,转头离开。
“那我走喽!”
范含徵见她越走越远,不像要往自己房间,便忍不住叫住她,“你去哪里?”
她回头答道:“到处去走走啊,买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以后回乡下,可就没机会了。”
“我陪你去。”
他大喜过望,立刻追上她的脚步。
她摇头道:“不用了,你赔过我一次,我知道怎么走了。”
“我们一起去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
“为什么要买给我?”祖娉亭狐疑地瞪他一眼。
范含徵耸耸肩,不作解释。
她随即想起他有钱得要命,花在姑娘身上尤其不手软,才会在家里养了那么多女人。
她没好气的瞥他一眼。“算了,你想跟就跟吧!”
说不定这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时光了,她没有理由拒绝,反正B后再也没机会一起逛街了。,.这一天,范含徵带她游遍了各式勾栏瓦舍,欣赏歌舞杂技,品差美食佳肴。
祖娉亭自是大呼过瘾,打从她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像今天翅样玩得这么开心、痛快。这都多亏了有个好的向导,说起吃喝玩乐纵情享受,谁比得过范含徵呢?
“京城里还有许多闹市,尤其是相国寺附近,汴河北岸一带,瓦以买到许多国内外的珍奇异宝。另外还有许多通宵达旦营业的拐所,像是州桥夜市,还有朱雀门外的……”
“好累喔……我走不动了。”
祖娉亭一喊累,他便带她上茶楼喝茶,歇歇腿儿。她一坐下来,就懒洋洋的不想动了。
“京师是个不夜城,难道你不知道吗?”范含徵的玩兴比她还高.指着楼下灯火通明的街道笑说:“待得越晚,越有许多有趣的事物你想不想见识?”
说不定这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时光了……看他眼神闪亮亮的瞧着自己,她不禁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啊!’
她实在没法拒绝。
范含徵带她逛完州桥夜市,又一起去看人放水灯,他领着她,谬人坐在桥墩上,一起看着水面上灯花闪烁,好像一条璀璨缤纷的井河。
“很美吧?”他侧头看她一脸着迷的模样。
“这样真好……”她忽然感伤了起来,淡淡的低语,“我们以前乒有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如果一开始就像今天这样:我一定会很蔷欢你的。”
范含徽深深瞅着她,脸上的笑意登时不见了。“……你现在开始喜欢我了吗?”
祖娉亭抵受不住那样期盼的目光,于是低头避开他的注视。“我好累了……”
“师妹?”
祖娉亭不欲多谈,便起身走下桥墩。
范含徵慢慢跟在她身后,过了一阵,才问道:“你还想去哪里?”
她没有回头,无情打采的声音传来,“我想回去休息了,之后还要赶路呢!”
“哦……”范含微也沉默了。
既然早晚都要分开,他何必这么恋恋不舍呢?
这么不洒脱,未免太不像他了!
“我房问到了。”
“嗯。”
范含徵送她到房门口,天都快亮了,祖娉亭转讨头来看他一眼,看他垂着眼脸,似乎没什么话要对她说。
她等了一会儿,只好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进去了。”
“嗯。”他点点头。
她退回房里,掩上房门。范含徵站在房门外深深吸了口气,身子好像被定住似的,久久移不开步伐。
任呈璧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见他站在祖娉亭房门前凝立不动,便拍着他的侑头,语重心长的说:“想留下她,就赶快开口吧!”
“什么?”范含徵诧异地回头看他。以自己风流成性的过去,他还以为任呈璧绝不会赞成师妹和他牵扯不清的。
“你以为我把师妹托付给你,是因为我真的照顾不了她吗?’任呈璧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范含徵,淡然道:“三年前,不是我不娶她,而是她根本忘不了你。她常常一个人躲着,以为没有人瞧见,偷偷摸着颈子上的伤疤发愣。这疤,是你给她的吧?”
范含微闻言,霎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她会想念他吗?一…他从前对她那样,难道她一点都不恨吗?
“过去你俩有何恩怨,我可以不去计较。任呈璧剑眉聚酊认寒冰似的目光盯着他,“但,你若留下她,又伤了她的心,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范含徵茫然的看者任呈璧转头离去。
留下她?他根本没动过那种念头,因为他连想也不敢想。
自己对她如此恶劣,还有资格留下她吗?
第十章
起程之目,书仲绮夫妇到桂花林前送行,任呈璧和湖妍咏共乘一匹马,祖娉亭独自骑乘,眼看就要出发,范含徵却不见踪影。
“任兄,焉等含徵回来再走吗?”书仲绮蹙眉问。
任呈璧默默看了师妹一眼,祖娉亭只是低头不语。
“不了!”他回头向书仲绮颔首谢道:‘‘这阵子多谢书兄款待,来日请到寒舍,好让任某尽地主之谊。”
“一定。”书仲绮微微一笑。
苏淮雪依依不舍的拉着湖妍咏,细心叮咛,“路上小心。”
湖妍咏拍拍她的手,柔声道:“你也保重身子,一定要顺利生产。
话别一阵,任呈璧等人终于策马离去,一路穿过桂花林,绕过山坳,缓缓来到进京的道路上。顺着这条绵绵不绝的道路回南一直走下去,京城就越来越远了。
“师妹,你真的不留下来吗?’’
任呈璧勒马停步,回头看着师妹,湖妍咏同样秀眉深锁。
祖娉亭黯然摇了摇头。又没有人拉着她不放,她有什么理由留下来?留下来做什么?
“好。”他也不再废话,这就策马上路。
祖娉亭默默跟在师兄、嫂嫂身后,听着马蹄声达达的起落交错,看着路上尘沙滚滚。
她和范含徵,天南地北,就此别过了……其实这样的结果也不错,想想以前自己是多么痛·肥他,现在,连那些恨意也变成了难忘的回忆,那不是挺好的吗?
一行眼泪突然无声无息的滴在于背上,祖娉亭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抹去。万一被人看到,脸可丢大了!
“祖师妹!”身后突然扬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急切的马蹄声,祖娉亭肩膀一震,转眼间,范含徵已来到她身边。
他看她一眼,见任呈璧回过头来,便对任呈璧说道:“你们先走,我有话跟师妹说。”
任呈璧点点头,马腹一夹,便飞驰而去。
“想说什么?”祖娉亭淡淡的瞥他一眼。
他神态困倦,脸色苍白,文秀的身形似有几分虚弱,只见他张口欲言,又转为叹息,眉宇间尽是愁苦。
“你不说话,我可要走了!”
她作势拉起马缰,不料范含徵突然一跃而起,拦腰抱着她双弼滚落到旁边的草地上。她来不及挣扎,惊呼一声,便吓得赶紧抱住他,两人翻转几圈,终于在花丛中停下。
“你做什么啊?”
祖娉亭被压在范含徵身下,晕眩的脑子还未清醒,他滚烫的嘴唇随即攫住了她。
这家伙果然还是个淫魔!她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软软的放松妄子。
范含徵捧着她的后颈,缠绵的吻着她的唇、她的脸、她颈子上雕疤痕,来来回回吻个不停,害她呼吸越来越不稳,身子不断发热发烫他又来占她便宜了!她脑中昏乱的想着,却又忍不住吐出舌尖雨他纠缠起来,而范含徵越吻越深,像要把她整个人生吞入腹似的。
这个可恶的男人……更可恨的是,她怎么会根本不想抵抗啊?
范含徵突然放开她,不可置信的捧超她的脸庞,低问:“你…“你真的爱上我了?”
看他的表情像是喝醉了酒,祖娉亭不禁咬着唇,别开脸去。
废话,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吗?
任师兄知道,嫂嫂知道,连书仲绮夫妇也看得出来,这有什么虫惊讶的?
不喜欢他,怎么会和他一块儿出游呢?
你……可不可以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他执起她的柔荑支支吾吾的问道。
“我才不要!”她瞟了他一眼,便绝情的推开他起身。
范含徵不禁呆愣地看着她,一脸不解。“为什么不要?”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要!”祖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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