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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童养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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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出去,碰见勇捷兄弟,人家给的!”这也是赵明礼不爱听的话,回答起来就有气无力的。
听说是老村长家来的,赵李氏滞了一滞,不好说什么,他家是个好管闲事的。又追着问:“那馆子里的吃食呢?这总没人给你送吧?那一样一样的,不都得花银子买?你娘我这一把年纪,还没下过几次馆子呢!你们倒好,不就是掉了个孩子,还跟贵人娘娘似的金贵了啊?”
这个事儿赵明礼也问过,当即便照着刘管家当时的答复依葫芦画瓢地说了。赵李氏听着脸色就黑了下来,口里讥讽道:“这倒是奇了。我听戏文里说的也只有奴仆下人卷了主家银子的,这贴着钱给主家使的事儿,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敢情那个刘家的两口子是傻的?有钱不晓得自己掖着,巴巴地拿出来给你们使?”
心里更是觉得陈氏不知藏了多少私房银子,借着下人的名头用着,知道自己总不能把手伸到两个下人身上去,这可比谋算儿媳妇的嫁妆更加叫人笑话。
看着儿子那副模样,赵李氏就来气,挥挥手撵走了他,越是将这事翻来覆去地想,越是恨得后槽牙发痒,恨不得去把陈氏的肉咬一块下来都好。
西厢阁楼里,天赐和天佑陪在陈氏身边说笑解闷,刘妈妈和小小也跟着凑趣,陈氏又是心酸又是欣慰,虽说还是苦闷,到底也肯附和着笑上两声,一家人和乐融融的。
赵明礼回来,刘妈妈赶紧去端了水伺候他梳洗了,陈氏便叫小小将天赐兄弟俩写的字给他看,夸耀两个孩子体贴懂事。
看着两个孩子稚嫩的笔迹,赵明礼也挺自豪的。天赐懂事,天佑虽然顽皮但也肯上进,不过见最近天佑的字有些退步,赵明礼便不由板了脸,问道:“天佑,你这字可退步了不少,这也算安定下来了,明日起,大字每日多默二十个!”
天佑一听就苦了脸:“原来这四十个就得写上一天,这再多二十个,可怎么写得完啊!父亲,你就放过我吧!”
一家人瞧着他那苦恼的样子都觉着好笑,赵明礼也翘了翘嘴角,弹着手上的纸道:“这首诗倒是写得不错,就是不知是不是你写的。这样吧,若是你能背出来,就还是四十个字。”
这是早上哥哥念了叫自己写的,还新鲜着呢!天佑挺直了胸膛,摇头晃脑地就开始背:“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意恐……恐……”
奇了怪了,本来挺简单的,一见了父亲板着的脸,赵天佑就开始忘词,求救似的看向天赐,指望他拉自己一把。
谁知天赐站得直直的,就像没有看见自己似的,“恐”了好几个字都没“恐”出个下文来,觉着父亲盯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好,更加记不起来。
小小装作倒茶走过他身边,轻声说道:“意恐迟迟归!”
“意恐迟迟归!对,是意恐迟迟归!”天佑听得清楚,赶紧补道,父亲哼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天赐自然也听见了,不由看了小小的背影一眼。
这边天佑跟着又出了毛病:“谁言三春晖……”
小小倒茶折了回来,轻轻说道:“笨蛋,是谁言寸草心!”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早些天赐教他的时候倒是快,不过三遍就记得清楚了,第四遍就能默写了,往他爹面前一站,立马就失去了那股子灵性!
天佑赶紧改:“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完了赶紧又重头到尾完整地来了一遍。
赵明礼看着他,没说啥。孩子的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显然这首诗天佑是现学现卖的,能有这个水平就不错了。可小小这孩子平日里也没看出来一点儿学过的底子,能记得住就很不容易了。
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小儿子带着敬畏和期盼的眼光看着自己,赵二老爷轻轻咳了两声,还是说道:“不错不错,天佑背得好!来,告诉父亲,这是谁教你的?”
得了父亲夸奖,天佑顿时就笑开了花,指着哥哥卖弄:“哥哥教的,没教几遍我就会了,刚才是太紧张了才没背好呢!”
将两个孩子都拉了过来,一手牵了一个,赵明礼又夸奖了一番他们“兄友弟恭,友爱互助”,免了天佑增加的二十个大字,放他们俩高高兴兴地出去玩去了。
看着他俩拉着小小出了门,赵明礼回头对陈氏叹道:“有娇儿如此,此生足矣!”
陈氏表情便暗了一暗,低声道:“是妾身没用……”
赵明礼知道自己自己这话题没起对,起身对夫人做了一个长揖:“还要多谢夫人为我养育娇儿,操持家事!”
碍着刘妈妈在旁边,陈氏措不及防,让赵明礼闹了个大红脸,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刘妈妈掩口笑了一笑,说是去看看刘管家可回来了,自避出了门去。
四十三章 外人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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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赵秀才亲自上门,一一拜访了村中乡邻,说是感谢各人多年来的相帮。大家心知肚明他所谓何来,不过人家不说破,也就罢了。笑嘻嘻地送了赵秀才出门,自告奋勇地要带着家人去给赵家帮忙,赵秀才又一一谢过。
唯有谭家,赵明礼踌躇了好久,也不知该不该上门拜访。算起来,往年对赵家照顾最多的,就是谭家了。谭叔原是村长,莫说村中有甚好处,就是家中需要人手,也会叫上赵家。今年依着习惯,叫了大郎二郎帮忙,可间接的,也是害得二郎伤了眼。
更可况前几天赵老大刚跟人家拌过嘴,赵明礼实在是不知拿什么心情、什么面孔去面对谭家人。
谭家坝本就不大,户与户之间隔得也不甚远,赵明礼挨家拜访,谭家人也不是瞎的。见他就在附近转悠,老谭村长笑了一笑,便叫谭勇捷去叫他上来。
归来后早就听说了关于谭勇捷的事情,可见着真人,看着他那身跟野猪有得一拼的疙瘩肉,赵明礼忍不住就闪了神:这样精壮一个汉子,会不行?
随即脸上一红,怎么能跟那些村中妇人一样,就寻思人家这些私密事?同时暗暗提醒自己,莫要说错了话,接了人家疮疤。
进了门,接了茶,老谭村长笑嘻嘻地将他引了堂屋里说话,谭勇捷自进了门就不吭声了,自去院坝里收拾苞谷。
那一挂一挂金灿灿的苞谷挂在檐下,一群鸡母趾高气扬地在院子里溜达,间或传来下头猪子的哼哼声,赵明礼叹了一声,莫说人家就老少两个爷们儿,可这日子实在是过得红火。
寒暄了几句,老谭村长问了问他在外的情形,一老一少倒也能聊得拢去。场面话说得差不多了,老谭村长磕了磕烟锅子,向他开口说道:“赵老二啊,我跟你爹都是兄弟伙计,托个老叫你一声老二,你不计较吧?”
赵明礼当然说不计较,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老谭村长重新装了一锅烟,打着火,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满屋子青烟蒸腾。老人的样子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迟疑。
赵明礼也不去打搅,果然没过一会儿,老谭村长说:“老二啊,本来你们老赵家的事,轮不到我这个外姓人置嘴插言,可我也说了,跟你爹是多少年的兄弟伙计,所以有的话,我就忍不住,要是说得你心里不高兴,你也莫见怪,只当我这是耳旁风,让它过了就是。”
“自从往年你爹过世,你们家就乱糟糟的。你娘她是个妇人,头发长见识短的,我那么生拉死扯的,都愣是活生生断了你们老大的学业。要不是你自己硬挺着,估计那会儿也念不成了。”
“你倒好,有了出息,就为了个女子跟你娘闹翻,话也没得一句,抬脚就走。圣人教的就是这个道理?一走好些年,若不是老三,你们老赵家只怕是早就倒了。这回来也就罢了,你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可你自己想想,这才多少日子,你们老赵家就出了多少事儿?”
“现在村儿里那些好事的,成天就盯着你们家,你说这样有意思么?人家那些本分过日子的,谁乐意跟你家往来?这男人再是在外头顶天立地,回家也要有个窝躺下不是?你们老赵家成天吵吵,谁能躺得安稳?”
“这不能论谁对谁错,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哩。这过日子,不都是你让着我点儿,我让着你一点儿?你也跟你娘,你媳妇儿好好说说,都消停消停,这才是安稳过日子呢!”
一席话下来,赵明礼一句话也没说,可句句都敲在了他的心窝子上。老谭叔这是怪自己这个男人没个担当呢。也是,子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一个家都不安稳,到哪里修身?还治什么国?平什么天下?
临走时,谭勇捷拎了一篮子鸡蛋出来往他手上塞。赵明礼推辞不收,谭勇捷就瞪起了同铃似的眼珠子:“咋啦?你大哥不是个东西,你也分不清个是非?又不是给你的,诺,一半给二郎,一半给二嫂子。我们家鸡母多,两个光棍儿吃用不完。你那儿要是不够,就过来拿。”
老谭村长在堂屋里听见了,笑骂道:“勇捷你个龟儿子,老子让你给赵二哥装几个鸡蛋,你连话也不能好好说?”
谭勇捷扯着嗓子回身吼道:“闹腾什么!哪句话假啦?”
完了估计觉得自己的话是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可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瞪着眼往赵明礼怀里塞,跟他说:“告诉你大哥,下次别被我碰上,不然老子饶不了他!二郎这可怜见的,要是老子,早就抡起拳头揍他爹了……”
话没说完,老谭村长就在堂屋叫他进去,他这才住了口,回去了。
赵明礼捧着一篮子鸡蛋哭笑不得,这人,真是个浑人,莫要下次见了面还教二郎如何打自己爹罢?
终归是人家一片好心,赵明礼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抱回了家。想了下,并没往西厢阁楼里拿,而是站在堂屋里叫了大嫂出来,说是谭家给二郎补身子的,全给了她。
王氏笑眯眯地抱了鸡蛋回房,赵老大一听来由,立刻得意洋洋地说:“我就说了嘛,二郎的眼得找谭家负责哩,你看看,他自己都是有数的,不然送这么多鸡蛋来?”
不说这个事还罢,一说王氏就暴跳如雷:“你还有脸说?总是你打了儿子,不是谭勇捷打了二郎吧?找人家负责?赵明仁啊赵明仁,你是什么明仁?你就是个烂人!”
骂了一通,还不解气,王氏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那天二郎出事之后,你上哪儿去了?当时倒跑得快,银子也不留下一分。对了,银子呢?我记得你手头应该还有十几两银子呢!”
赵明仁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两口子压低了声音吵了一宿。
第二日一大早,东方才现了鱼肚子白,便有相约好的乡邻三三两两往赵家来了。也不用上坡,径自在院坝里头碰了个头,便一起上了后坡。
赵明礼带着天赐天佑也起了大早,给天赐天佑换上了便于劳作的粗布衣裳,让他们跟着上坡看看。刘管家得了陈氏吩咐,片刻不离地跟在两位少爷身边,惹得二郎偷偷地笑,大郎拽了他衣服好几下,他才忍住。
除了还在坐小月子的陈氏和三个年幼的娃娃,一家人都已是起了。赵李氏忙着安排早饭,小李氏和刘妈妈带着小小在后厨忙活,要先烧几大桶茶水出来。只有王氏坐在堂屋里无所事事,惹了赵李氏不悦:“往年干什么的今年还干什么,怎么家里多了人帮忙,好像你就不知道脚往哪儿放啦?”
王氏拉着赵李氏卖乖:“娘啊,我这不是怕你辛苦么?这样吧,铺陈饭食啥的让我去做,反正现在后厨有刘家的给老三媳妇儿帮忙哩,你就去休息一下吧。”
赵李氏却不接受她的好意:“老大家的,你要是有这功夫,不如上坡去瞅瞅,二郎是你儿哩,这大清早冷风直吹的,他眼伤都还没好就心急上坡,你这当娘的也不心疼拦着点?”
王氏讪讪地走开了,就知道跟老太婆没啥好说的,不就是怕自己铺陈饭食多拿了她的粮食么?这才刚打了粮,白米饭也没吃上一顿,成天不是陈苞谷糊糊就是蕨粑粑懒豆腐地对付,这个死吝啬!
小小在后厨里帮着烧火。
这许多天,别的没有学会,至少烧火她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加柴,什么时候该减火了。就比如现在,只求水快点烧开,把火添得旺旺的就行。但是水一开了,就要记得把柴减出来,免得多烧了柴禾。
本来她跟刘妈妈都是不想来帮忙的,可这是赵家的大事儿,不管现在面上撕掳成什么样了,对外来说,二房和赵家总是一家人,就算是分了家出去,这样的大事儿也得回来帮忙。所以一大早大家伙儿都还是赶紧地忙活起来。
锅里烧的茶水是山里人称的“梨儿茶”,喊的是茶,其实不是茶,就是一种野树叶子,据小李氏说,喝了能够败火提神。庄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一般都是喝的这个,还有那些更不讲究的,直接就是喝的生水哩。
不过今天日子不同,人家给赵家帮忙,赵家也得拿出相应的体面来才是。
烧好了两大锅茶水,用涮得干干净净的水桶装好了,又洗好了一摞土碗,这茶水的准备就算告一段落了。过会儿大郎和二郎来抬。
接着就是该准备今日的饭食了。
说起这个,小小就觉得奇怪。这宅子,除了赵李氏住的东厢房和大房住的西厢房她没进去过,其他的地方她也算都走遍了,愣是没发现粮仓在哪里。
刘妈妈也好奇,往年小姐还没出嫁的时候,陈家的粮仓是单独的一间,要通风干燥避地气。成都住的宅子虽然小,粮仓和杂物间共用着,可也是单独的。但这赵家老宅各个房里都住着人,实在看不出粮仓的所在。
二人便问小李氏。这个家里,三房对他们算是顶好的了,小李氏也不避讳,直言告之,就在老太婆住的东厢房上头,有个阁楼。不仅存放着粮食,还有家里的细软等等。后厨出去,还有个地窖,等到收了洋芋啥的,都得窖存起来。保管得当,是家里一年的口粮呢!
四十四章 热闹丰收
平日里的口粮,都是赵李氏一碗一碗算好了,提前拿下来放到后厨的,要用的时候从缸里舀就行了。可其实大头都在她那屋的阁楼上头。
正说着,脚步声响起,三人不约而同地住了嘴,赵李氏进来眼风也不扫刘妈妈和小小一下,只叫小李氏:“去把粮提进来。”
小李氏提了一个麻布袋子进来,打开一看,里头是老苞谷粒子和白米。小李氏笑着告诉刘妈妈:“娘虽然爱吵吵,可大事上还是明白得很哩。今儿要做‘金包银’,刘妈妈你大概没做过吧?饭就让我来捞好了。你做的菜好吃,还是劳烦你炒菜。”
菜?刘妈妈看了看,厨下连丝菜叶子都没有,做什么菜?
没过一会儿,赵李氏又进来,手里提了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往地上一扔便不管了。小李氏看刘妈妈傻了眼,告诉她那个是去年的腊肉,熏制好了可以保管三五年。今儿也不过二十来人,做四个菜尽够吃了。
见刘妈妈不解,又手把手地告诉她怎么洗、怎么弄、什么部位适合干什么。反正后厨没人,又小声告诉她骨头别丢了,好好熬锅汤最是补人,正合适给陈氏做小月子。
赵李氏提了腊腿杆子进了后厨,王氏自然看见了,挨着赵李氏前脚下了院坝,后脚她便进了后厨,吞着口水说:“二郎眼还没好呢!蹄爪子砍到一边儿,给咱二郎熬锅汤啊!”一边说,一边上前用脚在腊肉上划拉了一下,表示要从这里下刀。
小李氏不搭理她,刘妈妈跟小小更是不会答话,王氏便恼了:“都哑巴啦?还是聋啦?答句话都不晓得啊?”
小李氏为难地说:“大嫂,你又不是不知道,娘拿进厨里的物什都是有数的,到时菜做出来少了这么大一块,我们没法交代啊!”
王氏不屑道:“都切了炒了能看出来啥?老三家的,是你想多了吧?”
身后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来:“她想没想多我不晓得,你又犯馋病了我可听见了!”正是赵李氏。
不过下去揪两把菜的功夫,老大家的就馋上了,这眼皮子咋就这么浅呢?当着刘妈妈和小小的面,赵李氏没骂人就是好的了,只是指挥王氏:“去!把茶水送坡上去!”
“哎哟娘喂,这么重的茶水我哪儿弄得动呢!莫要撒了就白费了三弟妹这一早上的功夫了!”都这时候了,王氏还不忘给上眼药,暗指小李氏一早上就烧了点茶水没做事。
正说着,赵老大跟大郎、二郎一同回来取茶水,赵李氏这才没多说什么,撵王氏捧了碗跟他们一块儿上坡去了。
等大房一家人上了坡,赵李氏丢下手里的菜吩咐道:“蹄爪子也没几个人啃,掺点儿洋芋什么的给老二家的吃吧!”
刘妈妈一听就有气,什么叫没人吃给陈氏吃?旁边小李氏扯了她几下,等赵李氏走了,小李氏才笑:“你别气,娘说话就是这样,久了也就习惯了。她这是心疼二嫂呢!蹄爪子不是没人啃,这个给产妇补身子是最好的呢。我们这儿妇人生了娃儿,娘家都是送蹄子催奶、补养身子的。”
这个小小倒是听说过,也跟着附和点头,心里却在打鼓,这赵李氏突然转了性子一般,是个啥意思呢?
一阵忙活,赶着饭点儿前烧好了饭食,大郎几个抬了坡上去了,小小他们抓紧时间吃饭,刘妈妈还得去伺候陈氏用饭,刚吃完,坡上吃完的碗又送了回来,又得烧水洗碗。连小小这个没做多少事的,都觉着累得慌。
刘妈妈虽说是下人,可其实这灶上的活计做的也不是很多,此时已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反观小李氏,背上背着五郎,手里洗涮着,还得盯着大妞、二妞两个,脸上还是一派轻松。
正忙活,后头坡上传来了嘹亮粗犷的歌声。原来谭家坝做活儿有个习惯,下晌累的时候,便唱歌解乏,据说还是跟着土人学的。小李氏见小小不时抬头去听,便叫她:“屋里听不清楚,这野歌子唱得不错,该是村西头的李家大哥哩,他嗓子可好了。你帮我把大妞、二妞带出去玩吧!”
小小没动,看向刘妈妈,见她也朝自己笑着点头,这才放下了擦碗的抹布,叫了大妞二妞出来。
出得后厨便是山坡,随便寻了个地方席地坐了,仰头看去,隐约可见忙碌的人影。传进耳中的曲调虽然听过,但没有一次距离这样近,听得这般真切。
只听一个男声捏着嗓子装出女声唱到:“情妹妹住在三道岩,天要下雨你莫来,来的足印有人看啊,去的脚迹有人猜,无的说出有的来!”
然后有人对唱道:“情妹妹住在三道岩,天晴下雨我都来,来的鞋子倒穿起,去的鞋子揣在怀,就是神仙也难猜!”
众人一阵嬉笑声。然后是一首让人面红耳赤的情歌:“桃子没的李子圆,郎口没的姐口甜,前年腊月杵个嘴儿,甜到今年还在甜。硬是甜哒两三年!”
歌声刚落,便有人打趣:“李大傻!你媳妇儿都还不知在哪个屋里头养着的,这是杵的谁的嘴儿啊?”
唱歌的那男人骂道:“解乏罢了,偏你话多!赵秀才在这儿呢!知不知羞啊?”
众人便哄笑道:“哟!你唱的出来,还不许我们问了?也不知哪个不知羞呢!”
跟着便有老成持重的人说:“哎,有娃娃在哩,还是收拣点!李大傻,你唱个别的不行啊?”
李大傻回答得响亮:“那就唱车儿灯,你们都要和哟!”
大家轰然作答,李大傻便开了腔:“正月里推起车儿灯!”
众人和道:“车不隆冬车!”
“热热闹闹说古人!”
“咚咚车儿车!”
“先要说个孟姜女啊!”
“车不隆冬车!”
“两行眼泪倒了长城!”
“咚咚车儿车!”
……
小小听得津津有味,前几日别人坡上收庄稼,也不是没有唱的,可都没有今天听得清楚。这些“野歌子”,有的是直白大胆的表达爱慕之情,有的笑骂老天爷,有的插科打诨,乡言村语的,听得小小直笑。
忽然听刘妈妈叫她,原来是给陈氏的蹄子汤熬好了,叫她端去让陈氏趁热喝了。
随手拿块抹布垫了汤碗,小小穿过堂屋往西厢阁楼儿去。
出门忽然看见赵李氏,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赵李氏靠在椅子上晒太阳,听着坡上的山歌,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时候的老太婆,看起来也不是很讨厌的样子嘛。
想到她今日特地拦了大房的,把蹄爪子留给陈氏熬汤补身子,小小还是停下来规规矩矩叫了声:“老夫人!”
赵李氏睁开眼,见是她便露出一副厌恶的申请,口也没开,别过脸去没理她。
气得小小在肚子里咬着牙,切,早知道就不理她了,这讨厌的老太婆!
进了陈氏房里,天赐和天佑也在,倒叫小小吃了一惊,问到:“你们怎么下来了?”
兄弟俩应该是刚从坡上下来,身上脏兮兮的粗布衣裳都还没换,一头一脸的灰。天佑正伸着手跟陈氏撒娇。
天赐伸手来接小小手里的汤碗,小小才看见他手上满是一道道伤痕,唬得小小直问:“这怎么伤成这样了?”
天赐缩了手,不出声。天佑听见了,回头告诉她:“你是不知道,那些苞米叶子像刀子一样,稍微不小心就要割一条口子出来。早先我割了手,父亲还不准我和哥哥走呢,我都累得动不了了,才让我们走,还说我娇气!”
虽然心疼,可陈氏并不是个娇惯孩子的人,闻言点了点天佑的额头说:“可不就是娇气?不过掰几个苞米砣子罢了,你们父亲也不指望你们能做多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何谓‘粒粒皆辛苦’,现在可知道‘一粥一饭来之不易’了?”
两个孩子都低了头,天赐说道:“父亲用心良苦,是为儿好呢。孩儿知道了,自会珍惜的。”
陈氏欣慰地笑了笑,吩咐小小:“去请刘妈妈打些热水来,给两位少爷稍微洗洗,换过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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