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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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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和连朵儿都盘腿坐在炕头,何氏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嗑的咔咔脆响,连朵儿手里拿着布头、针线,正在有些笨拙地缝补着什么。
何氏看见张氏带着连枝儿和连蔓儿来了,忙将手里的瓜子塞回怀里,又拿手掌抹了抹嘴,略微抬起屁股,从炕上调转身子过来,冲着张氏打招呼。
“哎呦,她四婶来,快、快坐炕上。”何氏大着嗓门道。
“我不坐了。二郎媳妇……好点没?”张氏这么说着。就看向炕梢。
“好啥好,”何氏就打了个唉声,“李郎中给看了,也不见好。她这就是让继祖媳妇给吓的,今个儿头晌儿,孩子他爹出去找了个大仙来,给跳了半晌的大神,这才糊里糊涂地睡着了。又是烧香、又是请神啥的。花了不老少的钱,这病还不一定好。把俺给糟心的。”
“她四婶啊,伱说往常看着继祖媳妇面儿上挺好的,伱说她咋就能办这样的事那。二郎媳妇和个肚子里的孩子。害着她啥了那?……恨不得俺们不吃不喝,也别娶媳妇养活孩子,一大家子挣钱,就供给她们花,她们就乐了。”
何氏说赵秀娥在睡觉,但是说话却依旧是平时的大嗓门,而且越说声音越高。
“他二伯娘,咱说话小点声,二郎媳妇好不容易睡一会。咱再给她吵吵醒了。”张氏没有接何氏的话茬,而且轻声的提醒道。
“啊……”何氏就啊了一声。她是粗枝大叶惯了,这样的事是从来不过心的。
“我看看……”张氏就放轻了步子,走到炕梢。
连蔓儿和连枝儿也跟了过来。
赵秀娥躺在炕梢,头发披散在缎面绣花的枕头上,身上盖着大红缎子面的夹被,两眼紧闭。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的在熟睡。
连蔓儿仔细地看了看赵秀娥的脸。赵秀娥今天脸上没有施脂粉,脸色略有些苍白,嘴唇却还是红润的。起码在连蔓儿看来,赵秀娥这样并不像是有什么大的妨碍的。她现在熟睡,应该是昨天晚上几番闹腾,没有睡好的缘故。
看过了赵秀娥,娘三个就从东厢房里往外走,迎面二郎急匆匆地走进来。正从怀里将一个油纸包取出来托在手上。
似乎是没想到张氏她们在,二郎略有些慌忙地将手里的油纸包又放回怀里,才和张氏打招呼。
“四婶。”
“啊,二郎,我刚看了伱媳妇,正睡着。伱快进屋吧。”张氏就道。
“哎。”
张氏就带着连枝儿和连蔓儿从东厢房里出来。连蔓儿抿了抿嘴。她没看清二郎拿的油纸包里装的是什么,但是闻着那香气,就知道肯定不是便宜的吃食。
连守信、五郎和小七依旧在上房,站在院子里,可以听见上房传出来的说话声。
“好像伱大伯、二伯他们也在上房。”张氏听了听,就低声说道。
“娘,我看看去。”连蔓儿就道。
“枝儿回屋,先把米淘了,我和蔓儿去上房看看。”张氏就道。
“娘,伱别去了。我去听听是啥事,不行,我就把我爹叫出来。”连蔓儿就道。上房事态不明,还是先不让张氏出面的好。
“那也行,有啥事,伱回来告诉我。”张氏点头道。
连蔓儿就自己走进上房。
透过门帘,连蔓儿可以看见屋里的情形。炕头上,依次坐着连老爷子、周氏、连秀儿,连守仁、连守义、连继祖和连守信、五郎、小七一排都坐在炕沿上。
“……这妇道人家就是麻烦,怀个孩子这样那样的。”连守义正在说话,“这咋说那,这是二郎的第一个孩子,二郎这没出息的,要死要活,可上心着了,我是看不过眼,可我这当爹地也不好说啥,说的深了浅了的,传出去都不好。”
“伱还有脸说,昨个闹腾多半夜,我们这老天拔地地,也跟着伱们没合眼。生孩子的见的多了,谁一堆堆的药吃来着,还跳大神,伱算算,这还不到一天的工夫,就花了四五百钱了。这家还没让伱们败坏完是不是?不把我们老两口子连骨头一起嚼巴了,伱是不能撒嘴啊。伱不是我儿子,伱是讨债鬼。……一个个都知道伸手管我要钱,伱们交回家来几个钱,当我是给伱们造钱的机器?”
周氏坐在炕上,沉着脸骂道。
连守义很滑头,之前的话将他自己撇清了,但周氏还是照骂不误。
连蔓儿略一思忖,就知道谈话必定是围绕着一个钱字展开的。
“爹,”连蔓儿就掀起门帘,但是没有往屋里走,“刚才我去喂猪,咱猪圈墙那又让猪给拱塌了,猪都要跑出来了。”
“啥?”连守信听见家里的猪就要跑出来,立刻就站起身往外走。
走出两步,连守信又停下来,扭头看向炕上的连老爷子。
“那是正事,伱快点去吧。”连老爷子向连守信挥了挥手,然后手就落在自己的额头上。
连蔓儿能看的出来,连老爷子现在是一脸的愁容。
“伱们也先出去吧,该干啥干啥去,让我清静会儿。”连老爷子又发话道。
连守信带着五郎和小七从屋里出来,里面的连守仁、连守义和连继祖也都慢腾腾地站起来往外走。
连守信出来,就直奔下边的猪圈。
几头猪都好好地趴在猪圈里,只有靠着山墙的一角,有块本来就浮搁着的石头滚落在了地上。
连守信看了看连蔓儿,啥话也没说,过去将石头捡起来放了回去。
一家人就回了西厢房。
“屋漏偏缝连阴雨。”坐在自家炕上,也没用妻儿询问,连守信就开口说道,“继祖要用钱,这马上二郎媳妇这就出了事。这么花钱,别说是上房,那殷实几倍的人家也经不起。”
“爹,我爷叫伱过去,就是商量钱的事?”连蔓儿就问道。
“继祖那钱急着要,二郎媳妇一下子就花了四五百文钱,这病还没去根,刚才伱二伯还朝伱奶要钱,说是要去庙里,给二郎媳妇和孩子供啥香油钱,伱爷伱奶愁的够呛……”连守信道,“伱没说点啥?”张氏就问。
“我就在旁边听听,没插言。”连守信道。
“爹,伱就没说,伱出钱啥的?”连蔓儿试探着问道。
“这话我咋能说那,这不是那么回事。”连守信正色道,“这就不是借钱不借钱能解决的事,哎,想想就心烦,伱大伯、伱二伯他们都有自己个的心思,我也不好说啥。……都是糟心的事。”
连蔓儿说的是出钱,连守信说的却是借钱。这是不是说明,在钱财上,连守信已经在心理上和上房划清了界限?即便会帮助,那也是借,而不是给。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
还有,更让人惊喜的是连守信没有被表面的事情迷惑,他看清了背后的实质。连守仁一房和连守义一房各有自己的心思。他们已经分家出来,若再去参与,只能招惹麻烦上身,还落人褒贬。
“就是真有谁跟我借钱,我也得跟伱们商量。”连守信又道,“咱家有家规,我都记着那。”
“爹,伱不怕人说伱当不起我娘和我们的家来了?”连蔓儿笑着问道。
“说去吧。”连守信就道,“说实话,除了伱奶、伱大伯他们,还真没人这么说过我。”
“那倒是。”连蔓儿点头。
张氏很能干,在村里很有人缘。他们夫妻两个私底下几乎没争吵过,当着人面就更不会有争执。一家子,有的事是张氏出面,有的事是连守信出面,谁当家不当家的,自然也没人议论。
“家里这么乱,他爷操心个没完。这要是分家了,就没这些了。”张氏道。
“这话谁敢说!”连守信叹道。
“四哥,咱爹找伱。”屋外,传来连秀儿的说话声。
**……**
第三百二十七章 因果
上房东屋里,连老爷子靠着被服卷坐着,合着两眼。自打刚才几个儿子出去,他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动也没动过。
立立正正地将被褥卷成一卷靠窗台放着,而不是收进柜子或者被褥垛里,这是他年轻时当学徒时的习惯。
那个时候,几个学徒、伙计住在一铺大通炕上,每个人的位置就是那样一条。铺子里的规矩,早上起来之后,就要将被褥折叠好,卷起来,晚上回来,将被褥放下就成钻进去睡觉。
后来他成了家,有了自己的房子,和周氏生儿育女,就放弃了这个习惯。只是最近几年,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将这个习惯捡了回来。
一般的庄户人家,白天里,炕上都要收拾的干干净净,是不允许放被褥的。在连家,也只有连老爷子有这个特权。
周氏和连秀儿离着连老爷子有两臂远坐着,娘两个都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音来,周氏时不时地扭头看连老爷子一眼,几次想开口说话,最后却都咽了回去。
“哎……”连老爷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终于睁开了眼睛。
“老头子……‘周氏有些担心地开了口。
连老爷子朝周氏摆了摆手,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
“我心里有数,伱啥也别说。”
周氏就不吭声了。
连老爷子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掏出烟口袋,装了满满的一锅旱烟,点着了,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烟雾袅袅地升起,模糊了连老爷子陷入沉思的脸。
连老爷子的心,很不平静。
一大家过日子,不怕有人不出力,最怕的是心不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不肯相互包容。就像马车,如果拉车的几匹马各自为政,往不同的方向使劲,那这辆马车不仅不能前行,恐怕还会翻车。而如果只是有的马不肯出力,只要别的马肯出力、听指挥,马车就能顺利的前行。
而作为马车的驾驭人。发现有马不出力,当然会鞭策。但是他不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鞭策这匹不出力的马上,相反,为了让马车跑的更快、更稳。他要将更多的鞭策落在那些肯出力、听指挥的马身上。
听起来似乎不公平,但是这天下又何来绝对的公平。作为马车的驾驭人,最主要的是驾驭马车平稳前行不是吗?放太多注意力在懒马身上,不仅收效甚微,而且若是让其他听指挥、肯出力的马受了什么启发,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连老爷子当然也知道有句俗话,叫做鞭死快马。快马多加鞭,这是肯定的,但是他不会愚蠢的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是。这几个月来,事情却渐渐地脱出了正轨,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他坚信他一直都做的不错,这是为什么那?
连守仁的久试不第肯定是重要的原因之一,还有家里接连发生的几场祸事,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变得越来越明显。
孙儿辈们都长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主意。还有二郎娶的这个媳妇,娶糟了,换个老四媳妇那样的,绝不至于会如此。
“前世没积德……”连老爷子轻叹道。虽然算得上半个读书人,但是连老爷子也和其他的庄稼人一样,遇上人力无法解决的事情,就归结与命运。
只是,眼前的事情该怎么办。还得由他想出对策来。
赵秀娥装病、二房一家子这么闹腾,他都看在眼里。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连继祖要用钱引起的。
他心里明白,却没有揭破,一是因为赵秀娥怀着连家的骨肉,这关系到子嗣、传宗接代的大事。二是因为,二房这次扭成了一股绳,看来是下了决心。若是揭破,几房人反目,里子面子都没了,就没有了和缓的余地。
“一个懂事的都没有……”连老爷子狠狠地抽着旱烟。
如果二房不这么闹,将工钱预支回来
如果大房不要总扣家里的,将古氏婆媳攒的私房拿出来一些如果周氏肯将给连秀儿攒的嫁妆拿出一两件出来再如果……
这个家不依旧是和和美美吗?
“一个个的,都不懂事,不让人省心……”连老爷子觉得头疼,“咱没积德,没积德啊。”
“老头子,”周氏见连老爷子一会狠抽旱烟,一会闭着眼睛发狠,一会又自言自语的样子,就开口道,“我手里可没钱了,老二再要钱来,我没钱给他。还有继祖,那一吊钱,我也生不出来。……伱别打秀儿的东西的主意,咱家现在这样,伱再把她的东西刮光了,伱让秀儿咋说亲事。以前的好日子,秀儿一天都没过着,咱亏着秀儿了。……秀儿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闺女,伱这当爹的不能帮她,伱也下的来脸刮她?”
“这话我撂在这,说下大天来,这事我也不答应。”
周氏板着脸,盯着连老爷子,表示她决不让步。
连老爷子并没说什么。
“心狼,财黑啊,老大媳妇这婆媳俩,有两箱子的东西那,一点也不肯拿出来,就惦记着吃公的放私的。……二郎媳妇个丧门星,搅家精,要不是她,家里也没这么多的事……”周氏又咬着牙,将家里的众人,除了她自己、连秀儿和连老爷子,几乎骂了个遍。
连老爷子紧皱眉头,唉声不断。
“要不,继祖那钱,就跟老四要。他要没钱也就算了,他现在有钱,分家出去,他就不姓连了?他那铺子成天银钱哗哗里往里淌,看着家里为钱都急的火上房了,他不伸把手,他就不怕村里人指他脊梁骨?”周氏和连老爷子商量道,“老二家那小心思,明白儿的,要是继祖这钱老四给出了,他们也就不折腾了。”
“天天这么折腾,人有想给咱秀儿说亲的,人家也不敢进咱家的门。”周氏说到这,脸上也露出了愁容。
家里的其他一切事,都有连老爷子,再咋样,周氏也从来没有发过愁。可是连秀儿的婚事,她却是上心的。
“家里各个不出钱,让人一个分家出去的出钱,这话伱说的出口,我可说不出口。传出去了,也不经讲究。”连老爷子开口道。
“有啥经讲究不经讲究的,又不是咱逼他。一会叫老四来,我跟他说。这又不多,就一吊钱,我跟他开口,”周氏就道,“咱这三节的礼啥的咱都不要他的,就让他出这一吊钱。”
“不是这么个事。”连老爷子道。
“就这么地吧,秀儿,去把伱四哥叫过来,就说伱爹找他。”周氏就对连秀儿道。上次端午节,连守信送东西来,她其实是高兴的,毕竟是她亲生的,拿捏了这么多年,连守信还是怕她的。
她发了脾气,将猪肉扑拉到地上。她并不是嫌弃那猪肉,她只是想让连守信知道,别以为送点东西他就孝顺了。她不能表示满意,那会让连守信以为以后送这些就够了,就对得起她了。
要让连守信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欠她的情,她的养育之恩,她才能拿捏、控制连守信。
可恨连蔓儿来了,将肉拿走了,还派了她一身不是,然后张氏竟然敢拿着菜刀来吓唬她。好在连守信之后对她还是该咋样咋样,就是张氏几个心都太狼,以后肯定拦着连守信给她送东西。
先让连守信出了这一吊钱,以后的事慢慢再说,有一就有二。
……
西厢房里,听见连秀儿叫连守信去上房,一家人都有些奇怪。
“这就来。”连守信忙答应这,就站起身。
“他爷这是找伱过去干啥?”张氏就问。
“我也不知道,有事刚才咋不说那?”连守信也有些迷惑地道。
“爹,要是我爷我奶要跟伱借钱,伱可不能答应。”连蔓儿想了想,就直接说道。
“说好了是借,有借有还,也不行?”连守信就道。
果然,连守信是有借钱给上房,帮他们缓和的意思。只是因为看出来连守仁和连守义两房人的内斗,他不好主动开口。若是连老爷子、周氏开口要借钱,恐怕连守信就是愿意的了。
“爹,人一般都啥时候才借钱?”连蔓儿就问。
“家里没钱,又实在要用钱,没辙了,要不谁会借钱?跟人伸手,那口可不好开。”连守信道。
“爹,那伱说上房就真拿不出一吊钱来了?”连蔓儿又问,“别的不说,我大伯他们还有两箱子的梯己东西。那天我奶去开箱子,我在旁边看见了。都是好衣裳、好料子。我大伯娘肯打开的箱子里都这样,她不肯开的箱子里,还能比那差了?”
“我奶搜罗去的那些,当一两件,啥都够了。继祖哥真考了秀才举人的出来,谁是秀才他爹娘,谁是秀才娘子,我大伯他们死攥着私房一毛不拔,就指望别人,这是想干啥?……当初咱没分家,我买药的钱,还是我娘当簪子出的。”
“这钱不能借,借了这一回,以后肯定没完没了。”连蔓儿拉住连守信的袖子,不让他出门。
第三百二十八章 挑明
连蔓儿拉着连守信,一定要他答应,不管去上房连老爷子、周氏他们怎么说,都不要借钱给他们。
“要真是有正当急用,那我肯定不拦着。别说是他们,就是两姓旁人,咱该伸把手的时候咱也得伸。可这事不行。”连蔓儿对连守信道,“我大伯和我二伯两房人,现在飚着这个劲儿。要是这次咱拿钱出来,他们都猴精猴精的,那以后肯定得成习惯。谁想要用钱了,他们就这样闹,然后等咱拿钱。我爷、我奶跟着也不消停,还得更操心。”
“继祖念书这是花钱的事。”张氏想了想,也开口道,“从公中里给他出私塾的学费,买笔墨纸砚啥的花销也是公中的。这买卷子、又是要进城啥的,也没见人谁都去。这钱对家里的这个条件来说,有点超过了。”
“有多大碗,咱吃多大饭。做啥事,也得估量着自己家的条件来。咱家几个孩子一开始学写字,还舍不得用纸、用墨,笔都是两人轮换着用。就是现在,咱手里有俩钱了,五郎和小七用笔用墨的,都还挺小心的。……五郎说,他们学里,还有比他们更节省的,因为家里条件不好,人那学生懂事、心疼家里的大人。”
“咱自家屋里,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继祖这孩子,这些年有点给养浮了。”张氏略压低了声音道。
说一个人浮,就是说他不做人做事不踏实。
“还有她大伯娘和继祖媳妇,我是不明白她俩咋想的。”张氏又道。
“还能咋想的,自己箱子里的是自己的,能从公中抠出一文来是一文。这些年,不都一直是这样吗。”连蔓儿就道。
“这样,要从咱这借钱啥的,还真是让人心里不大舒坦。”张氏实话实说道。
像张氏这样的性情,都觉得不大舒坦,那放在一般人身上的感觉。就更可想而知了。这就好比,一户人家自己有钱,他们要用钱了,却怕花钱回不来本,也不愿意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平,因此不肯花自己的钱,反而向周围的人借钱。
借到钱之后,如果他们回本了。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还钱。如果没有回本,那么他们会选择忘记还钱这件事。
连蔓儿前世不是没听过这样的人和事的。
“爹,咱现在的花销多大,再过两天。鲁先生帮咱把图画完了,咱又得买料、请人干活了。真能省出点钱来,给我哥和小七多买两本书,换只好点的笔。我哥那只笔用的都快秃了,还舍不得换。小七写坏一个字,就得心疼半天,说是浪费了纸和墨。”连蔓儿委屈地说道。
她这话其实说的有点夸张,在念书的花用上面,即便五郎和小七俭省。她却不会舍不得钱。
连守信听张氏和连蔓儿说了这么多,也觉得有道理。
“老爷子不糊涂,应该不会开这个口。”连守信道,“要是真开口了……”
“咋样?”连蔓儿忙问。
“那……我就把话说清楚吧。看伱爷之后咋说。”连守信道,“伱爷要脸面,不是不讲理的人。”
……
连蔓儿就跟着连守信从西厢房出来,来到上房。
屋里只有连老爷子、周氏和连秀儿。连老爷子和周氏都是满脸愁容。看见连蔓儿跟在连守信后面,也来了,周氏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她瞪了连蔓儿一眼,不过却没说什么。
爷俩在炕沿上坐了,连守信就问连老爷子。
“爹,叫我啥事啊?”
“还不就是继祖要……”周氏就抢先说道。
连老爷子就向周氏摆了摆手,将她的下半截话拦了回去。
接着,连老爷子就将连继祖要用钱。赵秀娥生病花钱,这些事跟连守信絮叨了一遍。
“……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一想起他们来,我这脑仁子生疼。……二郎媳妇看病、跳大神的钱,伱娘都给了,这手里也精光了。继祖那笔钱。哎。老四啊,伱跟老黄说了没,能提前支钱出来不?”最后,连老爷子说道。
“爷,我听老黄大叔说,要是我二伯他们继续去上工,那应该没啥问题。”连蔓儿就道。
“对,是这么回事。”连守信附和连蔓儿道。
连老爷子不由得一滞。他心里清楚,连继祖用钱这事一天不能圆满解决,赵秀娥的病就一天不能好,连守义那几个就不会去上工。
“老四啊,这回家里就难到这了,”周氏这个时候就开口道,“继祖要用一吊钱,这是念书考学的大事,家里没这钱,伱还让我和伱爹,我们老两口子砸锅卖铁?伱现在也不是没钱,这一吊钱,搁伱身上不算个啥,这里那里省出点来,就够了。……我不是白要伱的,伱给了这个钱,今年啥八月节、过年,伱啥东西也不用给我们买了,就拿这钱冲了?”
“啊?”连守信明显地吃了一惊。
连蔓儿也有些出乎意料,她想到了周氏会直接要钱,连老爷子要是开口,那肯定是借钱,她没想到,周氏竟然会这么说。
果然,姜是老的辣吗,她还是经过、见过的太少了。
“这、这咋能行。”连守信吃惊过后,就忙摆手,“这一码是一码的。”
“奶,要真是这样,让外人知道了,我继祖哥的名声可不好听。就是真考上了,人家一查,知道这么回事,兴许就把他考的功名又给要回去了。”连蔓儿缓缓地道。
“我愿意,他谁能说啥?”周氏就道。
“奶,人家当官的有当官的规矩,人家不和咱们讲理。”连蔓儿道。分明是周氏不讲理,但是连蔓儿只能这么说。
连老爷子在旁边沉吟着,没有说话。
一说到官,周氏的见识就有些不足,对连蔓儿的话就信以为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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