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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田园-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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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笑着斜了斜她,又坐了下来,叹了声累死人了。又道,“等出了殡你与年哥儿早些去安吉吧。早些安定下来,再与我们探探路。原本想着早去安吉,老太太这一没了,我们也少不得跟着守……”说罢长长的叹了口气儿。
李薇有些同情春杏,她那样不喜受约束的性子,生生要这么被圈着,应当是极难过的吧?!
自武家大房和二房太太来了后,武府倒真的更热闹了,不止是丧事的热闹,连带三个妯娌明争暗战的也十分热闹。
听兰香菊香回来说,因武家大房太太先是说武太太弄一个道士做法,又弄一个和尚作法,这事儿不妥当。武家二房太太说安吉一向盛行迎丧伴丧的,要找些梨园戏子们,来伴丧唱词,三人很是争了个时候。
最后还是依了武家大房太太的意,请走了道士,又多请了一班子和尚来,在灵棚前做了三天三夜的正式法事儿。
这三天三夜里,男女近亲均要全程做陪,春杏可不吃她那一套,身子受得住,便陪着,身子受不住,照样儿回院中休息,大房太太很是不满,特意招集了众人协和议了议这事儿。
武掌柜一家到底是心疼未出生的孩子,便拿老太太临走前的话儿为春杏开脱,武家大房太太气恼,却也没办法,最后轻飘飘的扔下一句,“有那婆婆与儿媳交恶的,才会让本家四院宗族长辈主持着做个见证,说个她百年之后不许媳妇儿哭祭的话,老太太说这话,真是因着春杏身子不便?”
话传到春杏耳朵里,春杏倒没什么。只是将武掌柜武太太武睿三个气得不行,韩姨娘觉得这话说得巧妙,四处与人说道,愈发惹得武掌柜厌烦。
吵吵闹闹中,武老太太出殡的大日子到了,宜阳县城里内,赵家吴家周家连带李海歆夫妇都派了人专门前来吊唁。
李薇与贺永年这天也正式以妹子妹婿的身份前来祭拜,祭拜完毕,她正想着将这几家的来人叫来,亲自问问宜阳家中最近如何。
便听殡仪拉长音调喊,“有请宜阳方府武老太太之孙侄祭拜……”
李薇听到宜阳两字,反射性回头,只见一个素衣公子哥儿,带着两个青衣管事儿,从远处而来,她先是没认出来人,及至这一行人快走到祭棚前儿,这才看清,来人原是方羽!
自打几年前,他突然去自家提亲被拒之后,只在宜阳街头碰上他一面儿。之后再没听过他的消息,只知道是外出做生意,不知何时已回了宜阳。
说话间,方羽主仆三人已到祭棚前儿,他似是看到了李薇,偏过头来,微微颔首示意,李薇也点头回礼。
刚回了礼,视线还未收回,手上突的一热,转头抬望过去,却是贺永年,嘴唇轻抿着,低声道,“你不是要找阿贵钟明几个问话?”
“哦,对!”李薇连连点头,忙舍了其它的心思,拉他,“走,我们一起去。”
贺永年嘴角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反握着她的手向观礼人群外侧走去。
这边方羽祭拜完毕,再往她站立处看去,人已不在,引颈越过人群上空,望了大半圈儿,仍未见她的影子。
一边下人好奇的问,“少爷,您找什么?”
“哦,”方羽回神,摇头,“没什么,你们先去宾客棚坐着,我四处处走走。”不待那两人回话,自己已转身从祭棚侧面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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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老爷夫人都说了,家里没什么事儿,让您放心,另外,田里的事儿我已安排妥当,秋收也不须您操心。再有一个事儿,便是大庄子里养的那些鸡,待秋收了之后,便不能在田里放养了,这鸡您是要继续喂着,还是……”
李薇想了想,向钟明道,“鸡呀,我原是没打算继续喂的,现下一只有多重?三斤有么?”
钟明略想了下,摇头,“不到呢。”
这……李薇有些犯了难,鸡子太小了,嫩倒是嫩,只是现在便卖了,有些不合算,可,她又真的没打算再接着养。
思量了会儿便道,“从现在起,你们紧着弄好料喂喂,上上腰,去跟二小姐二姑爷说,这鸡就归他们酒楼了,对了,按市价算钱!先不给钱,记帐也成!”
贺永年在一旁轻笑起来,“送二姐不成么?你倒算得清!”
李薇嘻嘻一笑,“那可不成,那么多只鸡,也有小百两的银子呢。”
钟明附合笑着应了声。李薇又道,“今年第一次这么养,想的不太周全,明年早些抱小鸡娃儿子,进了六月后就多喂些好料,到咱们秋收过后,这鸡也差不多能有三斤多。到时收益会更好些。”
钟明又应了声,李薇便又向石头爹娘派来人问了问石头爹娘的身子,以及周家和吴家的情况。
正说着,一个清亮好听的男声在众人背后响起,“真是好巧,能在这里遇上梨花!”
李薇转头过去,方羽正含笑立在众人身后五六步远的地方,青色衣衫,高高的个子背着秋阳,许是因为常年在外面做生意的缘故,比早些年见时,更多几分沉稳内敛。
小时候见他,便知道是个顺眼耐看的孩子,现在大了,眉目愈发俊朗,看起来赏心悦目。
不由笑着回礼,“方公子好!巧也不算巧,只是没想到而已!”
没想到的只是她而已,他在接到贺老太太的丧报,便猜大约能在这里遇上她,方羽含笑走近,看了看众人,最后对上贺永年的双眸,“今儿虽然不合时宜,还是要在此恭贺二位喜结连理。”
贺永年拱手道,“多谢!”礼毕向李薇道,“梨花,该去看看春杏才是。”
李薇此时倒是听出味儿来了,他故意支开自己!
本也不欲与方羽多说,若没他早先去提亲的那一档子事儿,她还可以当作个多年不见的朋友,与他叙叙这么些年不见,都忙了些什么。现在自是没什么可说的。
向贺永年点点头,又向方羽道,“不巧的很。我要去后面儿看看四姐,方公子请自便!”
方羽眉头微动,片刻之后,笑道,“不妨,我正要寻武睿,贺二公子可知道他在哪里?与我带路如何?”
正巧兰香端了托盘子往祭棚后面去,那里是女客哭祭的地方,李薇心知是给春杏端的补气参汤,连忙向他们道,“我先去了,你们叙话儿吧!”说着急匆匆的走了。
“五小姐!”兰香瞧见她过来,迎了两步,道,“您要去看我们小姐?”
李薇点头,今儿是武老太太出殡,春杏得与众女眷们在后面守灵,看看兰香手中的托盘,问,“可是参汤?哪里端来的?”
兰香回道,“是参汤,今儿院里的人都在外面帮忙,五小姐也要以亲戚身份祭拜,我便叫大厨房里的人熬的!”
李薇眉头微皱,这些日子春杏的饭食都是她一手在春杏院中打点的,春杏自打回到武府之后,害喜严重,经常是想吃的时候,想得猫抓心一般,等到大厨房里做好了,便又厌了。
武老太太还是心疼曾孙子女,发了话,让她在自己院中开了小厨房,一应菜食都齐全,想吃什么,立时开伙做,也快些。
今儿是从大厨房里端出来的……她是想不出哪里不妥当,却还是秉着百密无一疏的想法,伸手将托盘接过,向兰香道,“你去瞧瞧四小姐身子可还能撑得住?我这就回去重新熬。”
兰香神色一动,脸上受惊,“五小姐,您是说这汤……”
李薇笑了下,催她,“赶快去吧。我只是担心大厨房里的人忙乱的很,熬制得不用心。”
兰香仍是将信将疑的,李薇又催她,她这才绕进祭棚里去,过了片刻出来,回道,“五小姐,我瞧着四小姐气色还好。”
李薇点头,“嗯,那你和菊香瞧着些,我这就回院重新熬过。”说着要走,身子刚一转,瞥眼儿看见祭棚白幔一角,立着个腰间系着黄麻丧布的丫头,知道是武府的人,似是在那里站了个时候,见李薇望她,她身子一转,竟匆匆向后面灵堂里去了。
李薇问兰香,“那丫头你可认得?”
兰香看过去时,只剩下一个背影,不太确认的道,“看背影象是韩姨娘跟前的,五小姐问她做什么?”
李薇摇头,“没事儿,你去吧,好好侍候你家小姐。”
自己端着参汤往春杏院中走,一面想着刚才那个略有些怪异的丫头,突然心中一动,惊得自己停了下来。
那丫头方才的身姿身形,怎么看怎么象是监视自己和兰香的,又是韩姨娘的丫头……
再想想,自武老太太事后,武太太不背脸的呵斥韩姨娘,以及大房一家来了后,韩姨娘的态度与表现,再加上今儿这武府上团糟乱,若是韩姨娘因此对武太太怀恨在心,有心趁乱害春杏,以达到打击武太太,又报早先春杏打了她的脸面之仇……
愈想愈害怕,手不由的抖起来,若这参汤真有问题,春杏已八月的肚子……脚步虚软起来。
“梨花!”贺永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薇用尽所有力气转过身儿来,贺永年焦急走近,身后是方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贺永年看着她脸色惨白如雪,手抖的将托盘上盛参汤抖得洒了出来,汤盅盖子叮当有声,一手接过她手中的托盘,安抚问道。

第214章 真相大白

李薇本来只是猜测,一时想左了,自己狠吓唬自己。又因她出来祭拜,并未着以面纱遮面,而贺永年殷切关怀,神情焦急,几欲要来环抱她,已惹得有人引颈而望。她忙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儿,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儿,我们进内院说。”
贺永年回首扫过众人,微点了点头。一手端着托盘儿,一手扶了她的手臂向二门走去。方羽在立在原处,遥望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二门内,半晌不曾动一下。
入了二门后,李薇心中已定了下来,偏头看贺永年,不好意思的笑着,“吓着你了吧?”
贺永年看她脸色已恢复如常,微微摇头,问道,“方才到底是怎么了?想到了什么?”
李薇咬了咬嘴唇,虽然方才是她没有根据的乱猜,但事关春杏的安危大事儿,还是不得不妨。便与贺永年悄悄的将这参汤的来历,以及自己的猜测说了,“我也是因突然想到这个,又往深处想四姐腹中孩儿已是满八个月了,若真有问题,那岂不是一尸两命,这才吓到了……”
贺永年眉尖紧紧蹙起,望着托盘之中已洒得只余下半盅的参汤,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
然后舒了眉头,浮了一丝笑意在脸儿上,一手拍她的头,轻斥,“只猜些不吉利的。这参汤先放着,我们这就回院儿现去给春杏再熬。至于这事儿,等老太太入了土后,再与睿哥儿说说,再找个老郎中来瞧瞧,是否真的有古怪。”
李薇点头,也觉自己这般猜测,对春杏而言实在是不吉利,忙“呸呸呸”了几声,双手合十,嘴里喃喃有词,向天上地上过往四方神灵的告罪,又给春杏祈福。
贺永年含笑看着她,道:“梨花心里只有爹娘和姐姐们,碰上她们有一点事儿,便慌了神。”
李薇放下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只有这么点出息了。爹娘姐姐虎子都平安幸福,她便无所求了。
拉他快走,“午时末要出殡,咱们快些熬了给四姐送去。这家大房太太实在是更讨厌,四姐又不是她的儿媳,她管那么多做什么?武太太说不让四姐守灵哭灵的,她就是不同意。”
贺永年一笑,礼节礼仪之事,是有些人家格外看中,即便是在李家村,也有些发现古板人家,一应礼节都要周全。
但是这么些年来,李海歆夫妇疼爱她们,不是极重要的礼仪礼节上,不太愿意难为她们去做去行这些虚礼儿,反正是人情世故往来上,多教她们些心胸宽广,对家财不争不抢,对公婆孝敬的大道理。这姐妹几人倒是听的,除了在贺府这件事儿上。
若今日之事放在李家,大家定然会达成共识,第一要务是要顾着春杏肚子里的孩子,而不是先顾什么礼仪。
便附合她道,“是,不过,这事儿自有睿哥儿护着春杏,我们不便插话。”
李薇点头,两人赶着回了春杏的院子,升火重新熬制了参汤,快熬好时,兰香回了院子,李薇一见她,忙问,“可是快要抬灵柩出门了?”
兰香点头,“是呢。”
李薇手忙脚乱的将小厨房中早上现做的糕点,装了两盘儿,看参汤已差不多了,便盛了起来,自己要端去给春杏。
兰香道,“不用五小姐去。我们太太说,去坟里路远,我们小姐身子重,只用送老太太出门儿便可,不必跟着去送丧了。”
李薇这才松了一口气儿。要说让春杏去送到坟上也是正理儿,若武太太坚持,这礼节上还真挑不出她什么错来。
兰香端着托盘子走了。李薇本要跟着,那后面祭灵的全是近亲女眷以及家奴下人,个个都是重孝加身,她又没着孝,又是亲戚,去也不太合乎礼仪,便作罢。
与贺永年回到偏厅之中,商量着,“年哥儿,不若给娘写了信,让她来照看四姐一些时日?咱们留不到她临盆时,我真怕……”
贺永年将她拉过来,环在怀中,安抚道,“且先不急说这个,等与睿哥儿说了,请个大夫来瞧这参汤可有异常,再做打算。”
李薇嗯了一声,自嘲道,“三婶儿说我学了爹娘爱操心的性子,还真是一点不假呢。”
贺永年只是笑拍着她的背,不言语。
过了午时后,突然听前院儿哀乐大起,李薇猛的站起身子,走到廊子下听了听,回头笑道,“武老太太出殡了。四姐该回来了。”
果然过了二刻钟后,院外有人声由远及近,而那哀乐声,也渐去渐远,遥不可闻了。
李薇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台阶,刚跑到院中间儿,春杏坐着青油小帷车,已到院门口儿。
瞧见她便笑道,“梨花慌着要去做什么?”
李薇看她精神虽还好,可脸庞却消瘦下来,脸上倦色难掩,便笑道,“没事。四姐累了吧,先睡会吧?小宝贝可乖?”
兰香菊香扶着春杏缓缓走近,她抚着肚子道,“嗯,是有些累了。这小家伙怕是也不舒服,刚踢腾了几下呢。”
李薇忙让兰香扶着春杏回房歇着,又殷切的跟了进去,问问肚子可疼,有没有旁的不舒服的地方。
春杏倚靠在床头,笑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了经验呢。”
李薇一边替春杏将头上的黄麻丧巾取下来,一边斜她,“我是有样学样儿,行了吧?见天儿听咱娘念叨这个,还能一点也记不住?”又问一遍春杏可有哪里不适,春杏摇头。
她这才放了心,让春杏先歇着,走到外间儿,拉了菊香到门外,小声吩咐她,“给四小姐瞧病的郎中是哪个,你与方哥儿这就走一趟,请他来给四小姐诊诊脉,瞧瞧胎气儿动没动。”
菊香应了声,转身儿回屋去换下裱了黄麻丧布的鞋子,一般人家是极忌讳旁人将丧衣丧鞋这些东西穿到自己家里来的。
菊香走了后,李薇叫兰香在外面听着些动静,自己进了偏厅。这些天来,她虽然没帮什么大忙,却也是整天东跑西跑的,一晃近十日过去,身子也真是乏了。
贺永年指着临窗子放着的长榻,道,“来,你也躺一会儿。”说着起身到外面儿向兰香讨了一床薄被来。
李薇是真乏,便也没推,在长榻上躺下,贺永年替她盖了薄被,正要去一旁坐着,李薇伸出双手抱了他腰,轻笑,“就这里坐着吧。”
贺永年偏头笑笑,便坐着不动。他这么些天来帮着武睿跑前跑后的,愈发瘦了。这么想着,环着他的腰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屋内光线已暗了下来,身边已无人影,院中有杂乱脚步走动轻响,看看日头,想必是送殡的人都回来了。
翻下长榻,出了偏厅,果然院中这些日被派到武太太跟前当差的丫头们都已回来,有人瞧见她,忙行了礼。
正厅之中,正在说话的武睿贺永年春杏三个,立时停了话头,菊香打了水走过来,笑道,“五小姐这一觉睡得可好?”
李薇点头,“好。”又问,“郎中可来过了?有没有说旁的话儿?”
菊香点头,“是来过了,郎中说我们小姐这些天操劳,略动了胎气,倒没大碍,开了几剂药,要她再静养一些时日。”
春杏没事儿,她便放了心,略作梳洗便去了正厅,这几天来,她极少见武睿,此时再见他,神色面容皆憔悴不堪,十几天未曾修面,下巴上青幽幽的一片。
衬得他此时黑沉沉满带怒意的神情,颇有些成熟的男人气,春杏倚靠背软垫,窝在椅子上,向她笑道,“快来坐吧。委屈你在小榻子睡了一下午。”
春杏虽然笑着,却不太欢畅,隐约之中带了些凌厉,再看贺永年神情也有几分凝重,猜测他是不是趁着郎中来时,请人验过那参汤了。
一边落座,一边小心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春杏瞥了武睿一眼,摇头,“没什么。正与年哥儿说呢,你们在这里也呆了有十来日,这两天好好歇歇,早些去安吉吧。”
武睿回过神来,挤出一抹笑意,“嗯,家里还有许多事儿,我便不多留你们了。”
李薇瞥了眼贺永年,又看看春杏武睿,明显是有事儿,却要瞒着她。武睿瞒着倒还好说,如果参汤真有问题,怕是存着家丑不外扬的心思,春杏瞒个什么劲儿?!
与几人应付了几句闲话,叫春杏出来,“四姐,你来,我有事儿与你商量。”
春杏一边说着有什么事儿不能在这儿说,一边起了身子,与她到了厅外。李薇扶着她往偏厅走,到了厅里,等她落了座才道,“四姐,是不是年哥儿跟你说了那参汤的事儿?也让老郎中验过了?那参汤有问题?”
春杏抚着肚子轻拍了两下,“你呀,将来要疼小姨,这可是救了你与娘的命呢。”
李薇因春杏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周身骤然一冷,只觉汗毛都一根根倒竖起来,那是一种后怕到极致而产生的自然生理反应。
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扑过去抓着春杏的胳膊,声音微颤着,“那参汤里到底有什么?”
春杏脸儿冷了下来,嘴角染上一抹冷笑,“不甚高明。麝香而已!”
猜测被证实,李薇心头一阵阵紧抽,除了后怕还是后怕,在这个时空女子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中走了一遭,春桃春兰生产时还算顺利,春柳生五福时,却受了不小的亏,直直生了五六个时辰才生下来,想想当时的情形,她都后怕不已。
而如今竟然有人拿这种东西来害春杏……
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向春杏道,“四姐,这事儿一定要查,查个水落石出,看看是哪个在背后要害你!”
春杏一手拍她的背,点头,“自是要查的。今儿亏了你,若不是你,这乱哄哄的时候,谁会去注意那种东西。我听年哥儿说,你瞧见韩姨娘的丫头采菱,在祭棚那边偷看你们?”
“是!”李薇咬牙切齿的道,“这事儿除了韩姨娘,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想要害你的人来。”
春杏点头,“这倒是,太太虽然与我之间也有睦间隙,可也没到了要害亲骨肉的地步。大房二房虽然图老太太的私房家财,大约也是出于不争不甘心的心理。总的来说,他们的钱财比三房多了不知多少,也犯不着为了钱财上使这样的手段。”
李薇本就讨厌韩姨娘,此时更是恼上加怒又加十分恨意,向春杏道,“不管现在能不能在厨房那边查出端倪来,只管先将那叫采菱的丫头拿了去见太太,若她不肯说,只管往死打!”
春杏笑了起来,安抚她道,“好,好,自是要查个清楚的。不过,这事儿如何查,交给武睿与太太去便好,你莫动这么大的气了。”
李薇也知这事儿她不好插手,春杏也最好不插手,可心中气愤不过,心头凝着一团强烈的恨意,只是消不去。
春杏又安抚她半晌,李薇才略顺了顺气儿,向春杏道,“不若让娘来照顾你些日子吧。”
春杏瞪她,“这事儿让娘知道了,不知道要多忧心呢。”又轻她道,“只是那日忙乱,一是没想到有人会有这样的坏心思,二来是哪里顾得上想这个?现在知道了,我自会小心的。你与年哥儿先回去吧,武睿到底是有些护脸面,你们在跟前儿,这事儿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审问。”
李薇咕哝道,“你差点着了旁的道儿,他还在意脸面么?”
春杏推她,“行了,武睿待我如何,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事儿他一定会查到底,我与他留些脸面名声,不是两好的事儿?”
李薇略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子,“好,那我们先回去,问出什么来,也派个人去与我说说。好叫我知道知道。”
她出了偏厅,却见贺永年已在廊子下候着了。看样子是武睿送客人,李薇也不多说,与这二人打了招呼,与贺永年便离了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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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离府,武睿让人扶了春杏进屋,自己便去了武太太处,此时武太太院中,武家大房二房太太以及几个侄子媳妇儿都围坐着,说是商量下面做七的事儿,说着说着,便成了武家大房太太四处挑这丧礼的不是。
武太太忍着气儿听她唠叨,心中气得不行。自打武家大房回来,左右挑不是,她说过让她掌管着办丧礼的话,她又推三阻四的,说什么,她久不在家,许多人都不认得了,生怕出什么纰漏,让外人看笑话儿。
武家大房太太正说的起劲儿,外面有丫头喊:“少爷!”
她便停了嘴儿,片刻便听见那丫头在外面回,“禀大太太二太太,太太,少爷来了!”
武家大房太太乔氏略有不悦,转向武太太道,“这丫头怎的这般没规矩,我们正在议事儿,让睿哥儿在外面等一等又如何……”
她一言未完,睿哥儿已挑了帘进来,乔氏更不悦,正要说话,却见武睿向她与二房太太略行了礼,便转向武太太道,“请母亲移步到偏厅说话儿。”声音低沉无波,透着一股子生硬。
武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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