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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田园-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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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爱。”
贺萧摆手让这丫头先行,沉默了一会儿,问年哥儿,“今儿刘掌柜说你从木匠铺子里搬了张床给城西李府?”
年哥儿轻笑点头,“是。那床作价一百二十两,已给木匠铺清了帐。”
这木匠铺子名义是归大少爷管着,年哥儿这么说,便是在告诉贺萧他没沾贺永凌的便宜。
贺萧脸沉了沉,说道,“我许你与他们来往,你也要有个限度。”
顿了顿又沉声道,“莫要再让我听到什么亲妹妹另有其人,亲父母另有其人的混话。”
年哥儿脸色也跟着微沉,头略向门口偏去,停了片刻,才道,“我已认祖归宗,自是贺家子孙,至于是哪个奴才这样的话,要查出来也不难。”
说着把头偏过来,面目平静,看向贺萧,“可要我代父亲查一查?”
贺萧被噎了下,瞪眼看了他一会儿,才摆手,“罢了,吃饭。”
正厅里,石夫人与贺府两位姨娘,以及乔姨娘所出的三小姐贺珺,孙姨娘所出的四小姐贺瑶都已到了。
因贺家老大贺蒙家中也有两女,这二人在宗里排行第三第四。
此时,石夫人坐在上位右首,两位小姐分别坐在她左右下首的第一个位子之上,两位姨娘各立在两旁。
贺瑶正与石夫人说着话,“母亲,听说咱们铺子里又来了江南的新花样的料子,我……夏衫没做几件,母亲,我能不能再做两件新衣裳?”
石夫人正笑着的眼儿沉了沉,看向安静坐在另一侧的贺珺,又扫过乔孙两位姨娘。
孙姨娘忙笑道,“夫人,四小姐年幼不懂事,您别听她的话,她的衣裳够穿。”
贺瑶兴奋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不悦的看了孙姨娘一眼,却也不敢出声,把头低下来,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石夫人笑了笑,看向孙姨娘,“人人都说我们贺府的四小姐天真烂漫,进退有度,怎么你这个当姨娘的反倒说起自家小姐的不是来了?”
孙姨娘脸色讪了讪,强笑了一下。
贺瑶立刻又高兴起来,欢喜的道,“母亲这是同意了?”
石夫人“嗯”了一声,扫过贺珺,“即要做,你们姐妹二人各做两身吧。”
贺瑶有些意外,略透出一丝不悦,不过还是马上笑着站起身子道谢。贺珺也连忙站身子道谢并推辞,“母亲,只给妹妹做便好,我的衣衫够穿呢。”
乔姨娘正要搭话,门外有丫头喊,“老爷二少爷来了。”
石夫人立时站起身子,往前迎了两步,贺老爷与年哥儿进了厅中。石夫人先给贺萧见了礼,年哥儿才向她行礼,“母亲安好。”
石夫人笑道,“快起身吧。你这些日子忙累坏了吧?今儿我猜着你会回来,早早让厨房备了几个你爱吃的菜。”
年哥儿道了谢。
贺萧率先入座,石夫人也跟着入了座,另让贺珺贺瑶及年哥儿,“你们都坐吧。”
贺萧不见贺永凌,眉头皱了下,“凌儿呢?”
石夫人连忙笑道,“他今儿说腿伤又有些疼,午饭我让人给他送到房中去了。”
贺萧重重的“哼”一声,却并未多说话。扫过孙乔二位姨娘,“你们也坐下吧。”
石夫人脸上有些不好看,不过,还是顺着贺萧的话道,“老爷让你们坐,都坐吧。”
孙乔二位姨娘这才谢过老爷夫人,分别去坐在最下首。
席间石夫人一直脸上带笑,给贺萧布菜,也慈爱关切的一直劝年哥儿多吃些,“你呀,这么大热的天儿,去收粮,让粮铺的掌柜伙计们去就好,何必亲自跑去呢?瞧瞧出门儿在外小半个月,人也瘦了,脸儿也黑了。”
年哥儿抬头轻笑,“父亲将粮铺交给我,我自然要尽全力。”
石夫人笑笑,向贺萧道,“老爷把粮铺交给年哥儿管确实没错,你看看他,比凌儿还小三岁呢,办事就沉稳有度,让人放心的很。”
年哥儿听了这话,微一诧异,随即便恢复常色,低头用饭。
一时,众人用完了饭,丫头们将饭菜撤下,又上了冰镇的银耳莲子汤,石夫人看了看贺萧,又笑道,“老爷,一转眼儿年哥儿也这么大了,粮铺他管得又有声有色的,我便想起一桩事儿来……”
年哥儿正低头喝着汤,突然这话,猛然抬头,因用力过大,碗中的汤水溅了出来,洒了满手。
他却浑然不觉,直盯着石夫人,等着她未说完的话。
贺萧本正等着石夫人接下面的话,见年哥儿惊慌,不觉皱了眉头。
一旁的大丫头忙招小丫头端了水来,过来要替他擦拭,年哥儿闪开她的手,自己去水盆中洗清。
石夫人轻轻一笑,略带些责怪道,“我正想跟你父亲说,你如今大了,行事有度,方山那儿咱们也有几个铺子,这么些年,一直由你伯父代为管着,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想让你去管管那几个铺子呢。你这一慌张,倒让我不好说这话了。”
年哥儿洗了手,转过身来,面容已平静下来,听了这话,略一顿首,便向贺萧道,“父亲若放心我去,我去便好。”
贺萧有些意外石夫人会突然提及这个。
那方山的铺子,当初贺萧父亲给他们分家产的时候,只说谁能让那几个铺子扭亏为赢,铺子便归谁。虽然铺子最后是贺萧救回来的,可是还没等分个清楚明白,贺萧父亲就去了。
现在,那几个铺子的契子虽在他手中,可是,因老父亲没有留下一句明确的话,这几个铺子便成了一笔糊涂帐。原先他没病时,这铺子的赢利一年还能分得几千两的银子,自他病了后,大少爷对生意不上心,贺蒙又一向强势,自那会儿起,赢利竟是一分也没有再往二房这边儿分过了。
如今,他病虽然好了,可身子骨大不如前,精力上也跟不上,单是宜阳县和青莲县的几个绸缎铺子,都够他忙活的,也分不出精力来去要方山那几个铺子。
这会儿石夫人提及,他心中也是一动,做生意年哥儿是此天赋,他说不定能将这几个铺子收回来,目光扫过笑意盈盈满是慈爱的石夫人,略沉吟了一下,点头,“也好。这几年为父身子不好,你伯父代管着那铺子多年,也是该接管过来了。”
顿了顿又道,“那铺子也先不急,等我跟你伯父先提一提再说。”
年哥儿应了一声。
石夫人又亲手添了一碗冰糖银耳莲子汤给他,“按说这事儿该你大哥去。可惜,他的腿也没好利索。你又比他多了些做生意的天赋,只好辛苦你了。”
年哥儿起身接过汤,放到桌上,并不喝,只是道,“大哥安心养伤便好。”
※※※※※※※※※※※※※※※
午饭结束后,年哥儿回到自己的院子,大山与柱子已在下人房中用过饭,在书房等他。
却见他去时精气神还好,回来有些无精打彩,连忙上前询问,“年哥儿,出了什么事儿?”
年哥儿笑笑,“没什么大事儿。大夫人向老爷提起方山的那几个铺子,想让我过去接手。”
“什么?”大山大惊失色,结结巴巴的道,“方,方山,方山的铺子不是你大伯管着?他若肯交铺子,这铺子不早就要回来了?”
柱子先是惊了一下,随即又按奈下来,沉思片刻,问道,“那这粮铺现在怎么办?贺老爷他说了没有?”
年哥儿摇头,不过,他又轻笑了下,“大夫人必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出什么主意,把粮铺收回去。”
柱子点头,“也对”
大山在一旁急道,“年哥儿大伯是个什么样的人,整个宜阳城的都知道那铺子是那么好收的么?”
柱子笑着搓搓手,“是不好收,不过,一旦收回来可就是年哥儿的了。那草包一分银子也别想捞到手是吧,年哥儿?”
年哥儿轻笑点头,以指扣桌,象是在心底盘算什么。
柱子低头想了一会儿,又问,“仅仅只是方山的事儿?你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可是很没精打彩,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呢。”
年哥儿停下手指,抬头轻笑,“没事,只是这事。”
大山看他笑得轻松,便问道,“年哥儿,方山的铺子,你有什么主意么?那地方虽说不远,可也算是人生地不熟了,即使是咱们三个都去,怕也是不顶什么事儿。”
年哥儿想了想,笑道,“算了,这事儿估计还要等一阵子,先不说了。”
柱子点头,手捏下巴,想了一会儿,道,“肯定是她不满意你从木匠铺子里大张旗鼓的给春柳送去婚嫁床的事儿。”
柱子话刚说出口,警觉失误,急忙回头去看大山,大山刚松泛一点的脸色,登时又沉了下去。
他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轻咳一下,拍大山的肩膀,“那个,大山,这事儿都已成定局,你就别想了。再说,这事最终不成,还不是因为你嬷嬷性子太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也不能太怪你嬷嬷,连我爹娘都说过同姓不通婚的话呢。”
大山把脸往一旁扭,同时推了他一下,“行了,说正事儿吧。”
柱子嘿嘿笑了,转问年哥儿,“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让你去方山的?”
年哥儿轻笑,点头,“应该是。”
大山在年哥儿对面坐下,道,“送床这个事儿你是不是做得太急了些?”
年哥儿坐着,不点头也不摇头,好一会儿才说,“我应了我爹娘,两年之内必重回学堂,参加科举呢。”
柱子与大山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也是,时间不能和他们都耗在这上面儿。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柱子站起身子笑道,“今儿你去不去李大娘家?”
年哥儿想了下,摇头,“明儿去吧。我先去一趟舅舅府上。”
午休过后,年哥儿去佟维安府上,经过西市口,周家酒肆的匾额,一晃而过,他立时叫停车。
赶车的小厮名叫冬生,连忙勒紧缰绳,将马车停靠在路边儿,年哥儿从车上下来,酒坊里的小伙计看见他,一面迎出来,一面伸头往里面喊,“少东家,您的小舅哥来了。”
年哥儿已是听见,轻笑着进了酒坊,周濂从后面房间转出来,看见他,笑道,“这会儿暑气儿还没消,便想着饮酒?”
年哥儿摇头,周濂一边将他往里面让,一面说道,“听说你出去买粮,几时回来的?”
年哥儿道,“今儿一早到的。”
周濂泡了杯八宝茶给他,在他对面坐下,看他的神色略微有些沉重,便问,“可是有什么事儿?”
年哥儿以指磨着杯沿,沉吟了一下,便将贺萧要他去方山收铺子的事儿说了。原本他是没想到与周濂说这个事儿,却在扫过周家酒肆匾额的一刹那,心中突然一亮,周濂交友广,年岁又略大些,走的地方也多,说不定他在方山能有些路子。
周濂一听是这事儿,便笑,“人是认得几个。不过,你用着用不着,得看你想怎么办?”
年哥儿自然听得懂他的话,无非是在让自己想想,这事儿究竟该怎么办,或者说得更明白一些,是明着办,还是暗着办。
当下笑了起来,拱手道谢,“那我先谢过三姐夫了。等这事儿定下来,我还要向你讨教。”
周濂点头,透过窗子向外扫了一眼,笑道,“我听说你家二姐夫在城南郊有个鱼塘,以我看,你也别去佟府了,咱们搬坛子好酒,去他那里坐坐?”
年哥儿立时点头,“好,二姐夫还会做一道鱼,极宜下酒呢。”
两人说笑着出了里间儿,周濂让小伙计去搬酒,年哥儿信步走到酒坊门外,立在墙荫之下,眯眼望着白花花的日头,轻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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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章 新的奋斗目标


年哥儿与周濂坐了马车去城南郊外吴旭的鱼塘子。
盛夏时分,下半晌的仍是极热,鱼塘边儿上,树木并不多,只有在塘子最里侧,离岸边两丈开外处,有几株大柳树,这儿也正是个平缓适合盖房子的地方,当时李海歆帮他盖那三间临时房屋时,想要把这几株柳树砍去,俗语有言:“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
柳树离宅子太近了,觉得不吉利。吴旭拦着,说夏天没个树荫在,看鱼塘晒得很呢。后来便将旁边那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平整了下,将屋子盖到离柳树五六丈开处去。
此时骄阳似火,夏蝉嘶鸣,他正在躺在柳树荫下的醉翁椅上,手拿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惬意的很。
从大路到鱼塘中间儿的小路,马车不是很好穿行,年哥儿与周濂便弃车步行,远远看到吴旭这番悠闲自在的模样,两人相视而笑。
吴旭听到声音,睁眼却看到他们二人,忙从醉翁椅上站起来,遥遥笑道,“大热的天儿,你们怎么来了?”
年哥儿拍拍怀中抱着的一坛子酒,待走近些,才笑道,“二姐夫整日忙着鱼塘,家去也见不着几面儿,今儿没事,便来你这里坐坐。”
周濂倒是第一次来吴旭这鱼塘。四周荒芜,热气蒸腾,与家中放置了冰盆的幽竹雅室相比,自是不算舒适,却也算有份野趣儿。
塘子四周,种着莲藕,此时荷叶田田,葱翠碧绿,偶有晚开的粉荷,点缀其间,又给这份野趣儿上添了几分雅趣儿。
早年他游历江南时,便极爱那波光荡漾,水鸟啁啾,芦苇婆娑,荷香暗送的江南风光,此时倒有些触动那些久远的记忆。
吴旭见周濂凝望这鱼塘,便笑道,“这还是梨花给出的主意,塘边种荷,既可以多收些莲藕,也正好给鱼遮遮阳……”一面说着,一面去屋里搬了张未上漆的小木桌来,再接着去搬凳子。年哥儿两人将手中的酒菜放置好,一齐与他去了屋里,搬了凳子取了碗碟子。
几人在岸边儿坐定,以粗碗装酒,陋碟盛菜,简杯盛茶,吴旭一连的说,他们若来该提早送个信儿,这一时倒委屈着他们了。
年哥儿与周濂却觉得这样极好,尤其是年哥儿,似是又回到几年前在李家村时,他中了秀才后,每日傍晚必去吴旭的鱼塘送饭。顺道与梨花三人一起用饭的场景,那样温暖的记忆涌上心头,让他把在从贺府里出来带来的些微沉重的心绪抛到一旁。
傍晚的时候,三人一齐去李家,何氏一见这三人结伴回来,高兴得很,连忙张罗着做饭摆酒。
她本想着等年哥儿回来,要狠唠叨他一番那新嫁床的事儿,却因周濂这个新女婿在,倒让何氏不好狠说他,只悄悄瞪了他几眼。
宴毕,年哥儿与周濂一同出了李家院子,他悄悄向周濂笑道,“今儿可是托了三姐夫的福。”
周濂轻笑,“你即叫我一声三姐夫,我年龄又比你大些,有些事儿不好与爹娘说,又不愿连累大姐夫的话,可以与我说说。我比你痴长几岁,有些忙还是能帮得上呢。”
年哥儿顿了下,点头,“方山的事儿,还真要三姐夫在中间儿提点帮忙。”
周濂笑着拍他的肩傍,“无妨,若是需要,我亲自过去帮你一段时日也无不可。”
年哥儿忙行大礼道谢。
※※※※※※※※※※※※※※※
石头爹娘到宜阳后,收了夏粮,种了秋粮后,便也想着在宜阳买个小院子,把家安在宜阳。
春桃自然是愿意的,自己爹娘都在宜阳,把家安在这里,即便是不得空儿,十天半个月的也能见着一回。况且后衙太过拥挤,一家子人住得也不是很畅快。
一家人商量定下来,便开始找院子,最终在城中间的位置,找了个三进的院子,位置比李家的这院子好,与李家的院子大小倒差不多,只是房屋多了一进。那房主先开价二百六十两,没等两天儿,便又殷勤的上门儿,改口这房子盖了有些年头,只是为了多卖几个钱儿,便又重新漆了一遍,实则这里面儿,有些地方的木头已开始腐了等等,便把价儿降到了一百两。
等那中人走了后,石头娘才笑道,“只听说过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倒没听过自卖自贬的。”
春桃轻笑着倒了杯茶递给她,又撇了眼石头爹,说道,“娘,以我看,这怕是先不知道咱们的身份,后来知道了,就以这个为借口,贱卖给咱们……”
石头娘初听这个价儿倒是欢喜开心,本正愁着这二百多两的银子哪儿去弄,这一下子变成一百两,他们夏粮卖的钱儿,再加上各处凑凑,也差不多够了。
再听春桃这没说完的话儿,她也犹豫了,看看石头爹,石头爹立时说道,“这宅子咱不能买,若真要买,就按原先那个价儿,二百六十两,一分不少的把钱付了。”
顿了顿又道,“石头初入官场,也没什么根基,这事儿万一被有心人拿住了,当作把柄,说不定丢官坐牢呢。”
石头娘听到石头爹这不吉利的话,旁的不顾,忙扭头呸了几声,这才把眼儿一瞪,“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儿子十年寒窗苦读,得了这么一个官儿,你就……”
春桃忙在一旁打圆场,“娘,这宅子若真喜欢,不若我回娘家向爹娘借借,咱们先把宅子买下来,等日后有了钱,再慢慢还他们。”
几人正说着,小玉满面笑容的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头手各棒了两个盒子,听见春桃后半句话,在门外扬声接话儿,“娘,不用去嫂子娘家借钱今儿我和那几位小姐说闲话,说起来这事儿,方小姐和乔大人家的小姐都说,这事儿好办呢,她们出银子把这宅子买下来送给咱”
春桃唬了一跳,站起身子急切的问道,“小玉,你没应吧?”
小玉看她一脸的紧张,便有些不高兴,转向石头娘道,“娘,方小姐说了,那宅子不值什么,不过二三百两的银子,她回去便跟她父亲说,把这事儿办了。还有那个乔小姐也抢着给咱们办这宗儿事呢。”
春桃看得出来小玉的不高兴,心中暗叹一声,缓缓坐下来,看看石头爹娘,等他们表态。
石头娘原先正犹豫着,虽然贱买宅子能省下不少钱儿,可石头爹一说,她也觉得这事儿不妥当,与儿子的前程比起来,这一百多两的银子,实在不算什么。
还没等她心中拿定主意,又听小玉这话,立时急了,急忙扯她一把,“这事儿你应了?”
小玉脸上的笑意登时僵住,有些不满意的道,“娘,不就是几百两的银子么,你至于急成这样么?”
春桃因小玉这话,把眼闭了闭,长长出了口气,心中苦笑,不就是几百两银子?现在自己家全家的家当算在一起,也没这几百两的银子,她见天和那些个小姐们来往着,口气倒是愈来愈大了婆婆来了这些日子,虽然也说过她几回,可也不过是不疼不痒的罢了。她冷眼旁观着,婆婆对小玉能和这些富家小姐们交际攀扯上,象是也有些沾沾自喜的。
这中间儿石头说过小玉几回,倒让她帮小玉挡了回去,这下子,且看她怎么办?
思量片刻,起身给石头娘倒了茶,回坐到椅子上,等看她的反应。
还未等石头娘出声,石头爹在一旁沉声问小玉,“那宅子的事儿你倒底应没应?”
小玉看看石头爹的黑脸儿,又看石头娘也不似以往脸上带笑,小心的往后面移了两步,小声道,“方小姐热情的很,我推说不用,她非要办……”
石头爹猛的一拍桌子,气哼哼的道,“从明儿起,不准你再出门”说着怒气冲冲的出了正厅。
小玉在家中一向是由石头娘管教,石头爹平时里即没说过她什么,更没如此严历的呵斥过她。乍然听到石头爹在这么多人面前儿如此严历的斥责,她眼圈儿立时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着转儿。
春桃向那两个小丫头摆摆手,“东西放这儿,你们下去吧。”同时起身,把小玉拉坐到椅子上,拿子帕子替她擦眼泪。
小玉低泣了几声,抬头看向石头娘,十分委屈,“娘,又不是我主动向人家讨的,方小姐要送,我推了好久,也推不掉……我有什么错儿?”
石头娘被石头爹气得不言语,小玉又转向春桃,“大嫂,你说我有什么错儿?”
春桃看了看石头娘,低头略想了下,向小玉道,“小玉,大嫂知道你也是为了家人着想,想着给爹娘省几个钱儿。可是,刚才咱爹说的也对,你大哥初入官场,根基薄弱,万一被人拿个贪财搜刮民脂民膏的错处,这前程定是要受影响的。退一步说,即便是没人拿他这样的错处,可为官之人,官声重要,你大哥自上任以来,日日在衙门处理公务到深夜,是想当个好官儿……咱们如果收了方家送的这宅子,那城中的百姓还不得戳他的脊梁骨?他这些辛苦可不就白费了?再者,万一将来方府办什么不合律法的事儿,拿这事儿求到你大哥面前儿,你说,让他怎么办?”
春桃尽量把话说得缓慢,一边说一边悄悄注意着这母女二人的神色。小玉虽然低了头,但脸上的神色却不以为然,似乎是认为春桃把事情说得太过严重了。
石头娘却把方才石头爹的话与春桃的话两者结合,想了又想,好一会儿,才向小玉说道,“听你爹的话,明儿起,你就在家里学针钱,哪儿也不许去了”
“娘。”小玉立时站起身子,苦了脸儿。
春桃叹了一声,把身子坐直,不再说话。
赵昱森挂着家中买宅子的事儿,又因今日公务不多,便出了签押房,从侧门进入后衙,他进来时,小玉已止了眼泪,只是小脸儿绷着。
他看看石头娘脸色也不好看,春桃也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便问,“怎么了?”
春桃起身将他的官帽接了,又递过去一杯茶,赵昱森转头去接,一眼却扫到那两只古香古色的匣子,正是小玉回来那两个丫头棒进来的。
他眉头一皱,“那是什么?”
“哦?”春桃轻笑了下,“是小玉带回来的。”
小玉连忙抬头,大声辩解,“不是我买的,是方姐姐送我的。”
赵昱森本来脸色还好,听了这话,把杯子往几案上一顿,站起身子去开那匣子,第一个匣子中有几个绣得精致的荷包,另一个匣子中却是一根碧玉簪子,一对碧玉手镯。
春桃看那几个荷包皆是缎面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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