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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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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什么?
嗖嗖嗖,众人目光俱落在老夫人身上,大厅瞬间沉寂下来。
“娘娘也是你们编排的!”老夫人将一只白玉雕花茶盅摔的粉碎,“…都滚出去!”
沈钟磬正走进来,见了就暗叹一声,耐着性子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商量道,“娘娘即请了十娘上元节进宫观烟火,和离的事儿就先缓缓再议吧。”
还和什么离!
圣旨把她说的千好万好,自己再执意逼着和离,岂不成了恶婆婆?
老夫人胸口像堵了块棉絮,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母亲好歹吃些东西吧。”沈钟磬耐心地劝着。
瞧见沈钟磬一脸的温和,老夫人心里更堵,她突然站起来,“…你想把那贱人接回将军府,除非我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
温柔凝固在脸上,沈钟磬一动不动地坐着,静静地望着母亲的背影,恍如雕塑。

第七十八章泄露

“…奴才宣完旨,沈将军都傻了,还是奴才咳了一声,他才想起来磕头谢恩。”万岁坐在龙榻边悠闲抿着茶,傅公公垂手立在一边低声回旨。
“他也有傻了的时候!”万岁听了就哈哈大笑,“他不是最讨厌这些弯弯道吗,朕就让他看看一张荒唐的圣旨管不管用!”能整到沈钟磬,万岁格外的开心。
小宫女就掩了嘴吃吃地笑。
见万岁高兴,傅公公也跟着笑,“…沈老夫人听了您的圣旨,脸都绿了。”
万岁用鼻子冷哼一声。
殿内的嬉笑声戛然而止,两边的小宫女都悄悄地挺直了腰。
傅公公就转着眼珠想换个话题。
有小太监捧着一摞奏章进来,“回万岁,安庆侯刚递了奏章,赞成六公主与祁国二皇子和亲之事,说年关将至,求万岁早日定夺也好喜上加喜。”
傅公公听了就眉开眼笑,亲自上前把小太监手里最上面拴了黄绸条的奏章拿起来呈给万岁。
万岁打开看了一眼,啪的扔到龙书案上,“…留中吧。”
“万岁”傅公公疑惑不解。
为六公主和亲之事,万岁殚精竭虑彻夜难眠,现在牺牲了一个未出世的皇子才终于促成了,竟给挂起来了?
心情格外的好,万岁破例解释道,“…争议了这么久都没个定论,他一上书朕就准了,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朕怕他!”怎么也要压几天,待其他大臣都上折子同意了,一催再催,他再点头也不迟,“他要面子,不肯让六公主和亲,六公主还是朕的亲女儿呢,朕也舍不得!”铿锵的语气掷地有声。
傅公公惊的一哆嗦,悄悄朝后退了两步,心道,“不舍得还硬逼着和亲,不就是因为她看上了沈将军吗。”
万岁对沈钟磬太偏爱了。
若不是亲眼看着万岁每夜还正常宠幸各宫嫔妃,知道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正常男人,傅公公都怀疑,万岁是不是对沈钟磬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一抬头瞧见傅公公来不及掩饰的神色,万岁就哼了一声,“六公主喜欢沈爱卿,可朕不能让她嫁给沈爱卿!”声音缓了缓,“祁国二皇子也是位战功赫赫的武将,和沈爱卿一样爽朗耿直,朕很喜欢,相信六公主见了也会喜欢的。”最主要的,他舍祁国太子而选二皇子,还因祁国二皇子深得祁王喜爱,是和祁国太子争诸的强有力对手,一旦得了大周的支持,相信不出五年祁国一定会乱起来。
“万岁英明。”傅公公连连颔首,一边把小太监捧进的其他奏章放到龙书案上,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万岁批阅。
太阳西移,龙书案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万岁从奏折中抬起头,“掌灯”微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两侧的太医穴。
傅公公忙上前接过去轻轻地揉,一面用眼神示意小宫女掌灯,低头在万岁耳边低声说道,“…朱侍卫回来了,正在殿外等着,万岁见不见。”
朱侍卫叫朱安,是万岁身边的五品带刀侍卫。
万岁眼前一亮,“传!”
早有小太监应声跑出去,不一会儿,带了朱安进来。
万岁一挥手打发了其他人,让傅公公亲自在殿外守着,这才问道,“找到甄氏了?”
“回万岁,找到了。”朱安磕头道,“她竟然连姓氏都改了,让奴才费了不少周章。”
“改了姓?”万岁疑惑不解,“朕又没定她的罪”她干嘛要隐姓埋名?
“大约是怕责辱了沈将军的名声吧?”朱安困惑地摇摇头,“镇上没人知道她是沈将军的嫡妻,都以为是个寡妇,不是仔细查过那座祖宅里再没有外人,又偷听他们谈话时提到沈将军,臣也不敢相信她就是当年那个飞扬跋扈的甄十娘…过的很清苦,整变了个人似的?”
听到飞扬跋扈四个字,万岁脸色有些不自然,他随口转了话题, “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又问,“还那么刻薄乖戾吗?”
这才是他最关注的。
为把沈钟磬塑造成他心目中的大将军,他已经毁了他一次婚姻,这次受萧煜请求下那道旨,他也顾虑重重,说是捉弄的成分居多,可君无戏言,他这道圣旨一下,沈钟磬便再不能遗弃甄十娘了,甄十娘学会了隐忍还好,若还像五年前那样刻薄乖戾,他这番任意捉弄便足足毁了沈钟磬一辈子。
君臣一场,又是自己最器重的人,万岁可不希望沈钟磬老年凄凉,从而死不瞑目地怨恨自己。
因此,这边拟旨,他那面便遣朱安去梧桐镇打探甄十娘的近况,若是五年的遗弃生活都没让她反醒,那就说不得了,待他处置了安庆侯便替沈钟磬杀了她,还他一个自由身。
“奴才打听了镇上的人,她口碑很好,五年来一直深居简出,镇上见过她的人很少,凡事都是她的小丫鬟出面。”
“嗯”万岁点点头,“懂得收敛自醒,她也算是个聪明人,当年为了沈爱卿朕的确委屈了她,若果真像你所说,朕倒不介意推助一把,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将军夫人做。”甄十娘好歹是上京第一美人的女儿,和沈钟磬也算是一对金童yu女,成全他们还委屈不了沈钟磬。
朱安冷汗刷地落下来,“臣只是道听途说,并未接触甄氏,若万岁想撮合,臣求万岁再另遣人仔细打探。”凭他一句话就决定了沈钟磬一辈子的命运,他可担不起。
一旦被沈钟磬知道,非把他剥皮抽筋了不可。
那个煞星,脾气上来了都敢跟万岁瞪眼睛,可不是他们这些末等虾惹得起的。
“朕知道”
朱安就舒了口气,忽又想起回来的路上遇到荣升,“臣回来时正遇到沈将军遣了荣升前往梧桐镇送年货,满满的几大车,怕他见到臣瞎猜疑,臣就躲开了。”见万岁拧眉,又道,“臣猜荣升是去找甄氏,已让人偷偷跟着了”
万岁听了就哈哈大笑,“他终于想开了,不打算停妻另娶了!”
朱安心里嘀咕,“就你那道圣旨一下,谁还敢停妻另娶?”沈钟磬又没长两个脑袋让你砍。
万岁兴奋地在地上转了两圈,转身吩咐朱安,“选几个人去梧桐镇保护好甄氏,莫让人砖了空子。”非常时期,若她真被人一刀杀了,他还得立即花心思给沈钟磬找个安分可心的老婆。
匆忙间赐婚,哪能找出一个可心的?
若再赐一门不如意的,沈钟磬非吐血不可。
朱安趁机说道,“万岁不说,臣还正要回呢,昨夜臣宿在梧桐镇,正碰上有人去刺杀甄氏,还好遇到了臣,臣怕再有意外,已令纪怀锋带了侍卫留在梧桐镇保护她。”
“刺杀甄氏?”万岁一惊,他这面刚想到,对方早已行动了!
可见,那安庆侯是真等不急了,若不是他昨夜刺杀未成,知道自己这面已有了警觉,怕是今日也不会上书妥协,同意六公主和亲吧?
不是自己了解沈钟磬的为人,坚信他的忠心,稍一猜忌,这江山今日便易主了!念头闪过,万岁后背出了一层细汗,他脸色青黑,“有没有查出是什么人?”
朱安摇摇头,“抓到一个活口,不等臣拷问便吞毒了。”又补充道,“臣立即遣人继续追查。”
“不用了”万岁摆摆手,“你下去吧。”
朱安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万岁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这”朱安略一犹豫,道,“臣这次去,甄氏身边还养了两个孩子,听梧桐镇的人说是她亲生儿子,臣看面相和沈将军一模一样…不知是不是”万岁面前,这事儿不能乱猜,朱安没说下去。
“两个孩子?”万岁怔住
“是双胞胎,大约四五岁儿”
“沈爱卿知不知道?”甄十娘是五年前被遗弃的,孩子正好四五岁,又和沈钟磬长的一模一样,不是他的是谁的?
念头闪过,万岁目光闪闪地亮起来,隐隐带着股恶作剧的意味。
若被沈钟磬看道,一定会头皮发麻。
“大概是不知道”朱安摇摇头。
若是知道早抱回将军府了,还能任他们流落在外面弄得跟个小乞丐似的?
“好,好,好!”万岁连说了三个好,“朕正担心硬把他和甄氏栓在一起委屈了他,令得他这些年一直无子。”这下好了,他不用担心了。
忽然又皱皱眉,“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明明知道沈钟磬不喜欢她却执拗地嫁给他,都被遗弃了,还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儿育女?一个人任劳任怨地抚养长大?
这样的女人,真会像传说中那样乖戾吗?
是自己当初的离间计用的太成功了吧,令世人都以为她乖戾。回忆起往昔峥嵘岁月中自己走过的那条血淋淋的夺鼎路,万岁一阵唏嘘,不管怎么,即便不能为妻,单凭她对沈钟磬这一腔无欲无求的真情,也值的沈钟磬在以后的岁月里善待她!
只这一瞬间,万岁便自作主张地下了结论。
若是被甄十娘知道万岁竟这么看她,一定会跳脚骂娘。
这都什么跟什么,
简武简文哪是她愿意生的?
可是,她来时都种在肚子里了,不生怎么办?
当初想给沈钟磬送回去的,是他不要。她不养着,难道要掐死?
见万岁神色变幻,朱安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臣暗示沈将军一声。”
毕竟是大将军的后代,放在民间总是不好。

第七十九章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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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万岁笑呵呵地摇摇头,“夫妻的事儿,让沈爱卿慢慢磨去吧。”
这么早就让沈钟磬知道他还有一对嫡子,自己岂不是没热闹看了。
从没发现万岁竟还有这样看热闹不怕烂子大的恶趣,朱安犹豫一下, “…那孩子该启蒙了。”
该启蒙了,孩子留在梧桐镇会误了一生。
回到将军府不但能雇上好的武师,而且还能和皇子们一起听太傅讲课,且不说学的好坏,单单能和这些皇子结下光屁股的交情,就是一生用之不尽的资源。沈钟磬本就子嗣困难,好容易有一对宝贝儿子,真被耽误了,怕是他做鬼也会咬牙切齿地恨自己了。
这倒真是个问题。
万岁当真拧眉沉思起来。

万岁这面殚精竭虑地捉弄沈钟磬,甄十娘却是不知,她只安分守己地在家里坐着,那祸事便从天上掉了下来。
而切,当真是从九重天上飞下来的!
她不知道,昨夜她已在刀尖上走了几个来回,若不是万岁心血来潮让朱安来调查她,她们主仆几人早已成为末路亡魂,和阴间小鬼喝茶去了。
此时她正疑惑不解地看着院里倒塌的晾晒架子,“…我怎么一点声音也没听到?”除累极了,她睡眠一向很轻。
“奴婢也没听到动静。”秋菊清点完财物,匆匆跑出来。
“都丢了什么?”甄十娘伸手去扶晾晒架。
“什么也没丢。”秋菊过去扶另一头,“奴婢早晨出来时,大门栓也插的好好的,不像是贼。”若是贼,怎么会什么都没偷就空手走了?“兴许是被大风刮倒的?”
院儿里这么多东西,怎么独独刮倒了墙角的架子?
扶起架子,甄十娘又细细地扫视了一圈,凌晨时分下了一场雪,地上,屋顶,墙头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即便来过人,脚印也被掩盖了,根本看不出一丝睨端。
“把雪扫了吧。”甄十娘手指从铁架上一处不太明显的割痕上轻轻滑下,转身进了屋。
喜鹊领着简武简文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听说昨夜招了贼?”一进门,喜鹊就迫不及待地问。
正盘坐在炕上沉思的甄十娘唬了一跳,“…你怎么又跑来了,快上炕暖和。” 下雪天路不好走,这些日子甄十娘一直让喜鹊呆在家里养胎。
“是我把喜鹊姑姑找来的。” 简武邀功道,“喜鹊姑父正在外面检查呢。”早晨一听秋菊在院里大喊遭贼了,简武简文撒腿就去找喜鹊。
在他们眼中,这个家里只有喜鹊姑父才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也只有他才能打跑贼人。
“…是大风把架子刮倒了,不是贼。” 甄十娘哭笑不得,捏了捏简武冻的红扑扑的小脸,“武哥真聪明,知道家里遭贼了要去找喜鹊姑父帮忙,只是下次记得要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去找救援。”
简武就嘻嘻地笑,“我去给喜鹊姑姑拿水晶糕。”
李长河推门进来,正听见甄十娘的话,就插嘴道,“我刚刚前后都转了一圈,那架子立在墙角又是铁的,风吹不倒的,再说”瞧见甄十娘凛然的目光看过来,声音戛然而止。
“小姐!”喜鹊扭头看甄十娘。
“秋菊清点了,家里什么都没丢。”甄十娘声音淡淡的。
简文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娘亲。
“往年家里穷,晚上不插门也没人偷,今年将军和萧大人都送了年货,一定是被人惦记上了”喜鹊一边嘟囔,忽然抬起头,“奴婢和长河搬来住吧。” 他总是个男人,遇事儿强过这一院子的妇孺,“让秋菊带长河把耳房收拾出来,烧上火,我们晚上就搬过来。”
沈钟磬发达前家境还算殷富,这套祖宅虽不如一般望族大户那样又是游廊又是花园地修的雕梁画柱,可也盖了不少房子,不说后院,单前院甄十娘住得这趟正房就是五大间外带两个耳房,东西两面还各有三间厢房。
因家里人少,房间大都闲着。
甄十娘带秋菊和简武简文住东面三间大屋,另两间都做了库房,东西厢房夏天空着,冬天用来圈鸡鸭,耳房堆了些杂物。
喜鹊也快生了,在自己眼皮底下总好一些,要不,就让他们搬过来?
甄十娘心里一阵犹豫。
沈钟磬自那日匆匆离开便再没消息,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若他坚持和离,那么她很快就会被撵出祖宅,这时候再收拾耳房实在多余。
房间虽然空着,可多年没住人,要收拾起来也颇费事儿。
“要过年了,家里的亲戚都要来,娘这两天正让我给收拾屋子呢”见喜鹊递过眼色,李长河忙附和道,“正好,我和喜鹊就把耳房收拾了住过来,把家里的房子倒给他们。”
“小姐,奴婢搬过来就不用天天走了。”见甄十娘依旧眉头紧锁,喜鹊就拽了她胳膊摇晃,“奴婢才两天没见着您,浑身都难受。”
汗,又不是同性恋,有那么严重?
甄十娘起了一身鸡皮,拿手推了推她,“好了,好了,你们收拾吧,家具什么的就别搬了,从我屋里挑两件抬过去便是,你们只拿被褥过来吧。”也免得她们一旦被撵出去,再折腾。
“奴婢这就去收拾”喜鹊起身就要下地。
“…你就陪小姐在屋里暖和吧,我回去叫二弟过来帮忙。”李长河伸手拦住她。
喜鹊就应了一声,“…别忘了把我的针线活带过来。”
秋菊带着李长河和他的弟弟妹妹们正忙着,荣升带着五大车年货来了,瞧见他们折腾的热火朝天,就呵呵笑道,“大*奶真是神机妙算,知道奴才今儿给您送年货来了,就张罗着收拾屋子装。”
和前几次不同,这次荣升语气带了明显的讨好,态度也极为恭敬。
“小姐才不是为这个收拾屋子呢!”秋菊听了就抢白道,“是昨天晚上”话没说完,便被甄十娘打断,“是昨天晚上喜鹊回去时滑了一跤,险些出事,我才让她收拾屋子搬这儿来。”
“小姐” 喜鹊朝甄十娘连连使眼色。
能让荣升送来几车财物,再看荣升这态度,明显是沈钟磬打算留下她家小姐了,她们正可趁机告诉沈钟磬这里不安全,早日被接进将军府去。
人总是喜欢得陇望蜀,之前喜鹊一直祈祷她家小姐别被离弃了,刚一有转机,她便又想着将军能把她家小姐接进府去。
“荣升进屋坐儿。”甄十娘只做没看见。
荣升以为喜鹊是不好意思,也没多想,回头吩咐人,“把东西先卸进院里。”抬脚跟甄十娘进了屋,却没敢坐,就站在地上说话。
见他执意不坐,甄十娘也没勉强,又让秋菊给倒了水。
“这是清单”荣升双手把货物清单交给甄十娘,“将军有事脱不开身,让奴才先把年货送来,您看看还缺什么,再列个单子,奴才给您补上。”
补?
沈钟磬能送这些来,她已经战战兢兢了,哪还敢索要?
甄十娘接过单子递给秋菊,让她和李长河出去按单子收货,回头微微笑道,“荣升辛苦了,这一路上不好走吧?”
“可不是”荣升点点头,“一大早不到卯时就出门了,现在才到。”说着话,又掏出一张单子递给甄十娘,“大*奶是将军的嫡妻,按府里规矩,你身边应该有四个大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八个粗使丫鬟婆子,一个管事嬷嬷,外加四个护院,将军说,您这比较偏远院子又大,额外给您又加了两个护院,一共二十七个人,您看看,是都从将军府里拨过来呢,还是您自己买一些人,剩下的再由府里补齐。”又看着喜鹊笑道,“这院儿里添了人,喜鹊也轻松了。”
按嫡妻的规格给添人?
这就是说沈钟磬不仅不打算和离,而且还承认她家小姐就是将军府的嫡妻了!
听了这话,喜鹊打消了心头最后一丝疑虑,目光闪闪地亮起来,转头看向甄十娘,勉强克制着没有欢呼出来。
甄十娘也激动。
不是因为沈钟磬把她摆在了正妻的位置,而是荣升嘴里的那一窜让她眼晕的天文数字。
多少,多少?
她接过荣升手里的清单,扒拉着手指算,“大丫鬟的月例是二两,四个就是八两,二等的月例是一两”学医出身,甄十娘算数不是特别好,好半天才算出来,“不算她的月例,光这些丫鬟的月例就是三十一两四,加上她每月的二十两月例,共有五十多两呢”
天,快赶上她辛辛苦苦一年的收成了!
甄十娘心飘起来。
她这个黑户终于被共产党收编了,成了正了八景的国营单位,享受公务员待遇,每月按编制有行政拨款了!
“小姐”见荣升连问了两遍,甄十娘只低着头不语,就叫了一声。
甄十娘抬起头。
荣升又重复了一遍,“大*奶想让府里拨多少人,都什么级别,给列个单子,奴才回头好给您送来。”
“还是我自己买吧。”甄十娘想了想,“也不用那么铺张,有三五个奴才就够用了。”把单子递还给荣升,“让府里按这个数目把银子按月拨来便是。”
这是明显的贪墨!
从没见过有人贪墨银子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喜鹊直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一面朝甄十娘打眼色,余光悄悄窥着荣升的脸色。

第八十章哄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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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荣升脸色涨红,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这是典型的吃空饷!
他家将军最忌讳这种事,记得当年因为军中有人通过拖延、少发、吃空响贪墨,他家将军一怒之下就曾杀了一个战功赫赫的副将。
他要是就这么把话转给将军…
荣升不敢想这个才被认可的大*奶会不会也像当年那名副将一样,立即身首异处。
当年那个副将可是和沈钟磬有着过命交情,他就是仗着这点才无所顾忌,可惜,沈钟磬就是个煞星,翻脸不认人。
“怎么?”见他张着嘴不说话,甄十娘皱皱眉。
这有什么不妥吗?
主管领导定了编制,按期拨银子给她就是,至于人员到不到岗,到多少,到的都是什么人,全是她一个人的事啊?
前世那些国有企业不都这样吗?
“那个”荣升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大*奶这么做不太合适,您还是按数把人凑齐了吧。”
“将军府没这规矩,小姐就听荣升的吧。”见甄十娘还要说,喜鹊一把拽住她。
想起沈钟磬那张千年寒脸和那不近人情的霸道,甄十娘大失所望,想到都年关了,要一下买这么多人,又要称心如意也不容易,就点点头,“即如此,我就先买着看吧。” 强调道,“将军府里的我一个也不要。”
只要她别再琢磨着吃空响,其他都好说。
见甄十娘没坚持,荣升舒了口气,生怕她变卦似的慌忙张罗起了别的,又让从上京带来的裁缝师给甄十娘等人量身材,“过年了,府里的人都要添新衣。”又让带来的工匠量屋子,“将军让把大*奶屋里家具都换了”
甄十娘照单全收,让荣升可劲折腾。
足足四天,直到腊月二十九,荣升才带人离开。
薄如蝉翼的帐慢,泥金彩漆的橱柜,黄杨木雕的梳妆台,青花瓷的花觚,金丝楠木松鹤延年的大屏风,看着这焕然一新的屋子,甄十娘终于明白,难怪前世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做小三。
这富贵来的太容易!
只是,牺牲她仅有的两年自由,换取简武简文一世的平安富贵,到底值不值?
想到未来的两年内,她再不能向从前一样自在,凡事都要看着那个冰山男人的脸色,甄十娘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小姐快掐掐奴婢,是不是在做梦。”喜鹊这几天一直乐得合不上嘴,荣升一走,她就里里外外地转悠起来。
简武简文也被接了回来,提前换上了那套葛布新衣,围着甄十娘又蹦又跳,这摸摸,那碰碰,嘴里直呼,“娘,娘,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吵得甄十娘一个头两个大,见喜鹊秋菊也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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