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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来运转-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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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挤出颤抖的笑意,「太后说的是。」
「好了,喝完了补药,妳可以回去休息了,小心照顾身子。」太后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盈盈一揖,「那么臣妾先告退了。」
步出慈宁宫,宫女们见她脚步不稳,赶紧左右搀扶着她。
「娘娘怎么了?」
「没什么。」芷嫔轻咬下唇,太后的话确实对她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其实她早就让宫女去打听过了,王上这几日夜里确实都留宿在交泰殿,总以为王上对王后没有感情,向来也是漠不关心,所以大婚至今,从未临幸过王后,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只是,现在情况似乎已经超出她的掌控,宫里人人都在传说奇迹复活的王后像是变了个人,转了性子,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和王上对骂,简直是判若两人,可是最令她不解的是,眼高于顶的王上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纵容王后的行为,不再坚持废后,这才是让她忧心的。
如果王上的心转移到王后身上,那该怎么办?芷嫔相当明白君王的宠爱不可能永远,所以总是过得战战兢兢,现在只能寄望腹中的孩子争气些,让她坐稳西宫王后的位置。
''
她回家了!
看到熟悉的场景,依雀兴奋的推开大门,正要开口大叫弟弟的名字,映入眼帘的却是她的灵堂。
对了,她已经被车撞死了!
依雀看着摆在灵堂上的相片,是她拍的大头贴,手指对着镜头比出胜利的手势,还故意挤眉弄眼,看来滑稽可笑,想不到却变成她的遗照。
「呜呜……依雀……」
是谁在哭?
视线不由自主的循着哭声往下移动,瞥见哭倒在灵堂前的妇人身影,让她愣了好久,以为自己看错了,哭的人竟是她那个赌鬼老妈,怎么可能?这一定是梦,因为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妈对不起妳……依雀……呜呜……」
她往前飘了几步,看着哭到断肠的妇人。
「呜……妳跟妳爸都走了……要妈怎么活啊?妳快回来啊……」
母亲悲痛的哭喊让依雀情不自禁的叫唤,「妈!妈!」
仆在地上的妇人恍若末闻,哭得声泪俱下,让人听了为之鼻酸。「妈错了……妈不该沉迷在麻将桌上……依雀……妳快回来……妈发誓不再赌了……」
「姊姊、姊姊!」在旁边烧莲花的弟弟跟着哭红了眼。
我在这里!
妈!大秉!你们没看到我吗?
「是妈害死妳的……依雀……妈错了……呜呜……」
感觉到两行滚烫的泪水无声的淌到下巴,依雀哭到不能自己,母亲忏悔的哭喊让她感到莫大的悲哀,却也庆幸,如果她的死能让母亲戒掉赌博的毛病,那么一切就值得了。
妈,妳只剩下一个儿子,千万不要再赌了……
弟弟用袖口擦着眼泪,「姊姊……」
大秉,你一定要当个好医生,将来要救好多好多病人,姊姊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勇敢一点……
''
「雀儿?」匡卫被嘤嘤的啜泣声吵醒,发现躺在身畔的依雀在睡梦中流泪,嘴里也念念有词,伸手摇动她。「雀儿,醒一醒!」
哭到心痛的依雀幽幽醒来,泪眼蒙眬的觑着俯下俊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声音都哑了。「原来是梦……」
他拂去她颊上的泪痕,「作了什么梦让妳哭得这么伤心?」
「我……我忘记了,只是好难过、好难过。」依雀将泪颜埋进他怀中,依然止不住不断冒出的眼泪。
匡卫怜爱的搂紧她,「不要哭了,朕在这儿。」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母亲和弟弟,她真的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一个人好孤单、好寂寞,她好怕。
大掌滑过她光裸纤白的背脊,「当然了,朕会永远留在妳身边……」
她的泪水彷佛流不干,哭湿了匡卫的胸口,让他又爱又怜。
「有朕在,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朕顶着……别哭了……」
依雀哭到全身抽搐。「你要说话……算话……」
「君无戏言。」他正色的说。
「嗯!」依雀呜咽的说。
他凑下俊脸寻找她的小嘴,用绵密的深吻化去她心中的疑虑,感觉到依雀哭声渐弱,小手主动攀上他的颈项,那么信赖、那么热情的臣服在他的身下,拱身接纳他的进入。
一声男性的粗吼在依雀生涩却大胆的撩拨之下,嗄哑的进出,不同于其他嫔妃的欲拒还迎、被动羞涩,她反客为主的爱抚匡卫古铜色的身躯,小手不断的游移在每一条强健的肌理上,匡卫知道该阻止训斥她这种与礼不合的放荡行为,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爱极了她的主动……希望她不要停止……
「匡卫……」依雀在极乐的晕眩中低喊。
英挺的男性脸庞布满紧绷痛楚的线条,却又有着无法形容的欢愉。
「雀儿,答应朕,快点帮朕生个皇子。」他用手肘撑起上身,胸膛还在剧烈的上不起伏,
听到这个,依雀倏地张开眼,「什么?」
「其实皇女也不错,朕不会因为是个女儿就不爱她了。」匡卫拂开覆在她额上的湿发,彷佛已经看到自己儿女成群了。「朕一定会当个好父皇,把他们都宠上了天,让他们感受到朕对他们的爱。」
她本想说不要这么早当妈,不过看到他脸上那种谈到自己的孩子,呈现出为人父亲该有的慈爱光芒,就说不出口了,依雀可以体会他的感受,他想要给孩子自己从未尝过的亲情。
「小孩子也不能太宠。」依雀吐槽。
匡卫轻笑一声,「他们可是朕的骨肉,宠他们是应该的。」
「那我是不是要扮黑脸,当他们不乖时,我这个当母后的就要狠狠的打他们一顿?」她摆出凶巴巴的样子。
他佯装生气,「不准妳打朕的孩子!」
「为什么不行?」她故意唱反调。「我可是他们的娘。」
「朕说不行就是不行。」匡卫板起俊脸,「朕是他们的爹!」
两人互瞪着对方。
依雀终于噗哧一笑,「孩子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我们就已经吵起来了,说得跟真的一样。」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他们已经在妳肚子里头了,才不枉费联这几日努力的成果。」他抚摸她平坦的小腹,笑得好得意。
她娇嗔的捶打他一下,「原来你心里在打这种主意,难怪连着几个晚上都跑来找我,害我每天腰酸背痛的,连觉都没得睡,吃饭时还不小心打磕睡,都被那些宫女取笑,都是你害的。」
「妳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朕!」匡卫故意龇牙咧嘴,一个翻身压住她,「朕要好好的处罚妳……」
许久之后,芙蓉帐内的喘息声渐歇……
昏昏欲睡的依雀推了推压在身上的男人。「你这样我怎么睡?」他的一部分还不肯退出去,执意的霸占不放。「我真的好困。」想要孩子也不用这么拚命嘛!万一老了就不行可惨了。
「朕也想睡了,只不过妳好温暖,朕不想离开。」此时他像个任性的孩子跟她耍赖撒娇,教她好气又好笑,只好由着他了。
这就是幸福吧!她想。
夜更深了。
第七章
连着好几天,依雀都随着匡卫来到慈宁宫请安,两人连袂出席,也让原本王后深受恩宠的传闻更是甚嚣尘上,每一双眼睛无不在偷偷观察他们,然后再回报给自家的主子。
「看王上和王后感情这么好,本宫心里真是高兴。」太后脸上的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王后可得早日怀上龙种。」
依雀笑得有些僵。「是。」
「儿臣也希望王后尽快怀有朕的骨肉。」匡卫凝睇依雀的眼神充满关爱宠幸,两人的眼波交流全都落在太后眼中。「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她满脸困窘,低声的嗔骂。「哪有这么快。」
「不相信朕的能力?」他也跟她咬起耳朵来。
「你很讨厌!」
匡卫低笑几声。
看着两人当着自己的面打情骂俏,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狰狞,不过只有一下子,很快便恢复正常了。「不过,王上还得忙于政务,可得多多保重龙体。」
「多谢母后关心,儿臣会的。」匡卫脸上露出受宠若惊之色,因为这句话对他来说宛如天籁,就像是神界的赏赐,如此难能可贵。
太后凤眼状不经心的瞟向依雀,「对了!本宫要太医院帮王后调配了补药,可以强壮身体,有助怀胎,将来若是能生下皇子,皇子本身也会健康。」说完,就朝身旁的贴身宫女吩咐道:「去把太医院准备的汤药呈上来。」
「是,太后。」很快的,去而复返的宫女端来特别配制的汤药,置放在依雀面前的漆几上。
瞪着那碗看不出什么东西的药汁,依雀心中警铃大作。
小心大后!
红玉的遗言不断在脑中回荡,声音越来越大,让她的手心不禁都捏了把冷汗。
「王后,快趁热喝吧!」太后催道。
匡卫不疑有他,俊脸含笑的说:「还不快跟母后谢恩?」
「谢……谢母后赏赐。」她喉头发紧的说。
怎么办?真的要喝下去吗?会不会有毒?
可是又不能说不要,那等于是不给太后面子,让她当场下不了台。依雀左右为难,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得伸手端起药碗……
冷不防的,药碗滑出手心,药汁也整个翻倒了。
她佯装惊慌的大叫,「啊~~我不是故意的~~好烫~~」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药汁刚煎好,还冒着热气,匡卫怕她烫到自己,连忙将她从席上拉起,开口唤来宫女,「快来把这里整理一下……」
依雀嘴里不断的道歉。「对不起,母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经意的瞥向太后,却被她脸上厉鬼般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尽管只有一剎那,却也足够让依雀永生难忘了。
「没关系,药再煎就有了,有没有烫到?」太后缓下脸色问。
她摇了摇头,挤出笑脸。「没有,只是衣裳都湿了……」
太后扬起一道亲和的笑意,「那就快回寝宫去换下来吧!本宫还有别的事要和王上商量。」
「是,臣妾告退。」依雀不敢再多看一眼,急急的走出慈宁宫后,才敢大口的喘气。真是太吓人了,难道那碗汤药真的有毒?可是太后没有理由这么做啊!万一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匡卫的孩子,那可是她的亲孙子,要是毒死她,孩子也死定了,不是吗?难道是她受到红玉的影响,想太多了?
''
「母后想跟儿臣商量什么?」待依雀走后,匡卫坐正身躯问道。
太后抚着左手腕上戴的黄玉手镯,那是她从及笄那年,某人帮她戴上,至今从不曾离身片刻。「王上以为瞒着本宫,本宫就不知道了吗?」
「母后指的是什么?」
她端起彩绘着花纹的陶碗,啜了口香茗。「最近几日文武百官不断的递上奏折,劝谏王上立即废后,以免天象预测成真,难道不是吗?」
匡卫深吸口气,「儿臣绝不会废了王后。」
「唉!本宫又何尝愿意,只不过司历上奏月盈而生芒,后党成辈,且害其主,代表如果再不废后,王上的性命有了危险,朢国也将改朝换代,天象既然已经出现了征兆,就应该谨慎处理。」太后轻轻搁下了陶碗,说得语重心长。「要知道王上身为一国之君,做事就该当机立断,为了朢国的长治久安,牺牲一名王后,换取百姓的福祉也是值得的,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大事,恐怕会酿成更严重的灾害。」
他凝目看去,斩钉截铁的重复。「王后没有犯错,儿臣绝不答应废后。」
「王上……」
「母后别再说了!儿臣相信王后绝不会做出危害朕性命的事。」匡卫倏地起身,满脸愠怒。「恕儿臣告退!」
太后沉下脸看着他愤而离去,高贵的容颜顿时扭曲了,将几上的陶碗整个扫落地面,吓得宫女们全都噤若寒蝉的跪下。
「太后息怒。」老宫女让其他人都先退出门去。
她唇畔的线条紧抿成一条线。「他居然敢违抗本宫的意思?要不是本宫,他今天也不可能当上黑帝,是本宫赐给他的,他竟敢……」
老宫女递上了杯温茶,「太后娘娘别气坏身子。」
「我好苦……好恨哪……」太后珠泪婆娑的低喊。
红着眼帮主子拭去泪水,「奴婢明白太后的苦。」
「为什么天帝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无止尽的泪水和哭喊也无法改变命运的安排。
''
依雀在自己的寝宫内来回踱步,想到头都快炸了。她有眼睛可以看,耳朵可以听,感觉得出太后在这座王宫内的权势有多大,说不定还有眼线随时在监视自己,现在红玉死了,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心里的疑问也不知道该向谁打听才好。
「啊~~」她抓着头发大叫。
外头的宫女全冲了进来,「王后娘娘?」
她吐出一口气,「我没事。」叫一叫总算舒服多了。
宫女们一个个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依雀才不管那么多,随便她们怎么看待自己,现在她更可以体会「王后」的处境了,置身在这种危机四伏、步步为营的环境,意志薄弱的真的会想不开,不过她可不是「她」,什么样的困境没遇过,才不会随随便便就自杀。
脚步声由外头进来,朝她福身。「启禀王后,侯偃侯大人求见。」
「侯偃?」这个陌生的名字让依雀疑惑。「他是谁啊?找我做什么?」
「侯大人是王后娘娘的兄长。」似乎认为她问得很奇怪。
依雀这才猛然想起,红玉的确曾经跟她提过「王后」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由于自己的妹妹是当今王后,所以才得到虚宿城郡尉这个官职。
「原来是他,让他进来吧!」这还是第一次和「亲人」见面。
在这当口,依雀不禁回想起当时曾顺口问了红玉一句。
「他走个什么样的人?」
「呃,侯大人他……」
「妳老实说吧!我不会生气。」看起来似乎风评不佳。
红玉嗫嚅了半天,「奴婢听说侯大人他……暗中收取贿赂、公私不分,仗着有王后娘娘撑腰,还……」
那时她听了相当愤怒,这样的人渣居然还让他当官,早就该把他打下十八层地狱去了。
小脸一沉,哼!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她就等着自找死路的侯偃进门谒见,「王后」不敢做的事,她很乐意效劳。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依雀抬眼看去,就见一名身材瘦长的男人跨进门槛,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郡尉,不过态度却很嚣张傲慢,鼻孔朝得比天高,第一眼就让她很想开扁。
见到在座的确实是原本以为死去的王后妹妹,侯偃马上换了张脸,装腔作势的跪下,挤出两滴眼泪,一路爬到席前,满脸的喜极而泣状。「微臣在虚宿城听说娘娘死而复活的消息,简直是不敢相信……想不到是真的……真是老天垂怜……」
「原来你这么高兴我还活着。」哭得这么假,瞎子都看得出来。
侯偃涕泗纵横的表达忠心。「当然了,王后娘娘活着是圣国百姓的福气……也是侯家的福气,相信二娘也会替妳高兴……不过,微臣听说朝中大臣纷纷要求王上废后,娘娘尽管放心,微臣一定会站在娘娘这一边。」
她咧了咧嘴,「那本宫就先跟你道声谢了。」万一自已成了废后,他不也就没戏唱了,当然会紧张。
「娘娘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他假惺惺的笑了笑,看不出哭过的样子。「呃,微臣能不能跟娘娘单独说几句话?」
依雀摒退了身边的宫女,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毕竟微臣和娘娘是兄妹,怎么容得了别人欺负到我们侯家人头上来,娘娘说是不是?如今娘娘深受王上的恩宠,正是大好机会,可以乘机一并除掉那些想要把娘娘废掉的大臣,免得碍手碍脚。」
她感到有些困惑。「他们为什么坚持要废后?」
「原来娘娘还不知道,这还不都是司天监搞的鬼,说什么天象出现异变,还断言王后娘娘将来会争权夺位,危及王上的地位,所以千方百计要废了娘娘,不晓得怀着什么居心……」
还有这种事?她根本不知道。
侯偃不停的怂恿着,「王后娘娘可别被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给蒙骗了,得学着机灵一点,赶紧大权在握才是最要紧的。」
看着他丑陋贪婪的嘴脸,依雀倒尽了胃口,幸好没吃多少东西,不然都吐出来了。「你今天进宫就是来跟我说这些的?」
「呃,当然还有别的正事。」总算察觉到眼前的王后妹妹看他的眼光不太一样,带着轻蔑和讽刺,不由得清了清喉咙,「虚宿城的郡守病了好一段时日了,所以想拜托王后娘娘在王上耳边说几句好话,相信王上会让微臣接任郡守的位置。」
「你当了郡尉还不满足,还想要当郡守?」依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认为自己有那份能力吗?」
他笑得好不猖狂。「那是当然,虚宿城的百姓见了微臣,可都是恭恭敬敬、不敢放肆……」
依雀不客气的当面吐槽。「我看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吧!」
顿时笑僵了脸,「娘娘怎么这么说呢?微臣可是替他们做了不少事……」
「是啊!可是我怎么听说你把朝廷拨下来的款项中饱私囊,用来大肆兴建自己的房舍,广纳美妾,常常在外头说你是国舅爷,还要大家尊敬你,见了你就得跪拜磕头,可以说是作威作福,连王上都比不上。」
「娘娘,这是谁捏造的谣言?微臣就是跟天借了胆,也不敢这么做。」侯偃搓着双手替自己辩解。「微臣做事向来是人人称赞的。」
她凛着小脸,「是不是谣言,随便找个虚宿城的百姓来问就知道了,依本宫看,你是没有资格当郡尉,更别说郡守了。」
侯偃收起恭敬的虚伪态度。「妳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依雀凉凉一笑,「如果你还听不懂,我不介意重复一次,那就是你、没、资、格,听清楚了吗?」
陡地,侯偃铁青了脸,「妳敢不听我的?」
「我就是不听,你想怎样?」她可不怕。
他当场翻脸,张牙舞爪的威吓。「别以为妳现在得宠了,有王上当靠山,我就不敢对妳怎样,看来妳是太久没尝到挨揍的滋味了。」
秀眸愤怒的瞠大。
想不到「王后」这么悲惨,在王宫里被欺负也就算了,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也不把她当人看,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一股巨大的愤怒窜流到四肢百骸……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多欺善怕恶的混蛋!既然这样的话,就由她都来替「王后」出这口怨气。
依雀怒瞪,「你敢!」
「妳看我敢不敢!」侯偃冲上前去,抬起右手就要甩她一记耳光,让她好好听话,当上郡守只是第一步而已,丞相之位才是他最想要的。
见他竟然真的出手,依雀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从席上跳起来,看准时机,一个直拳挥向他的门面,当场把他打得踉跄后退、鼻血直流。
「啊啊……妳……」没料到依雀会反抗,一个没留意就被打得正着,只能捂住受创的鼻子大叫,「妳打断我的鼻梁……妳这贱女人居然敢打我……妳……我流血了……」
她凶悍无比的逼近他。「这一拳我是代替虚宿城的百姓打的!凭你这种贪官污吏也想当郡守,等下辈子投胎再说吧!还有,你最好先搞清楚一件事,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侮的王后了,不是你随便威胁两句,就会被吓哭。」
侯偃鄙夷的啐了一口,「贱女人!」
「大胆!」
一声雷霆万钧的怒吼把侯偃吓得面如死灰、肝胆俱裂。
他吓软了双腿,明白大势已去。下王、王、王、王上……」
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匡卫终于按捺不住的出声。「你竟敢辱骂朕的王后?不想活了吗?」
依雀一脸惊讶,「你来多久了?」
「朕全都听到了。」
她横他一眼,「那你也看到我打人了?」
「看到了。」匡卫真的很诧异。
「我是真的太生气了,才会忍不住出手。」她真的很不想让喜欢的男人看到自己凶巴巴的样子,总要顾虑一下形象。「平常我不会这么粗暴的。」
匡卫莞尔。「打完之后的感觉如何?」
「心情舒坦多了。」应该说简直是爽毙了。
他碍于身分,只能一脸羡慕。「朕也想试试看。」
「那还等什么,快点动手教训这个人渣,帮我多踹两脚,再赏他几个巴掌。」依雀大力鼓吹。
侯偃惊骇极了。「王、王上饶命啊……微臣知错了……」
「住口!」匡卫大吼一声,「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虚宿城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你的所作所为干贤都跟朕禀奏了,侯偃,你真是罪该万死。」
再也狂妄跋扈不起来,侯偃只能转头向依雀求救。「请王后娘娘念在自家兄妹的情份上,请王上饶了微臣一命……」
依雀嗤哼一声,「那些百姓在哀求你的时候,你有替他们想过吗?你有饶过他们吗?不管你是我的谁,你所犯的罪谁也救不了你。」
「娘娘……」他声泪俱下的哭道。
匡卫深深看她一眼,「朕若是罢了他的官,定了他的罪,王后也不在乎?」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这种事为什么要问我?」依雀有自知之明。「王上才是一国之君,当然由你决定了,何况像他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父母官。」
他因她不徇私的态度而微笑。「王后说的对。」
「王上……王上……」侯偃抱住他的大腿叫嚷。
一脚将侯偃踢开。「来人!」
两名侍卫进来听旨。
「把侯偃押进天牢听审。」
侯偃吓得差点屁滚尿流,被侍卫左右架起,-路拖了出去。「王上开恩……王上开恩……娘娘……王后娘娘……」
「哼!这种人早就该被千刀万剐了。」依雀毫不同情的数落着。
匡卫用种全新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半晌。
依雀摸摸自己的脸,「你在看什么?」
「如果王后原本的个性就像现在这个样子,朕也不会故意冷落妳、排斥妳,害得妳差点枉死。」他抚着她柔嫩的面颊说。
她噗哧一笑,「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早就气得把我的头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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