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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小灾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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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江随心就要败了。
这时,台下观战的人们也已清楚他处於劣势。
殷无邪死命咬住下唇,紧张的盯著左支右绌的江随心,恨不得上台帮他一起打。
不一会,只听「砰」的一声,江随心终於抵不住汹涌而来的掌力,被玄衣人一掌震飞出去。
双足落地已是不稳,他面色惨白,嘴角一缕殷红若隐若现。
「江哥哥!」殷无邪一声惊叫,想也不想的便拔腿往台上奔。
「怎么,飞鸿庄的人就这点本事吗?」玄衣人立在江随心面前,冷冷而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江随心勉强开口,努力平复体内翻腾的真气。
为什么这玄衣人对他所有招数都熟悉无比?
为什么这玄衣人对飞鸿庄的恨意如此强烈?
玄衣人一步步向他靠近,「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只要你是江方毅的儿子,便已足够。」
说著,伸手向江随心胸前抓去。
「阁下请慢!」武当老前辈显然不想再作壁上观,总算皱眉走了过来,「既然已经比出胜负,还请阁下勿再出手。」
他是武当派年高德助的前辈,若是正道中人,必会给他几分面子。
可是玄衣人一声冷哼,忽地把手掌置在江随心胸口,厉声道:「谁敢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他!」
「不要!」比武当老前辈更快的,殷无邪著急的叫声在旁边响起。
看著面色苍白、嘴角淌血的江随心,她既害怕又心疼。
「笨蛋,你……你快下去!」江随心一急,血吐得更多。
天哪!这个笨蛋又不会武功,上来做什么?
「你不要再打江哥哥了,好不好?」殷无邪不理他,只是泪汪汪的走向玄衣人,「你武功那么高强,为什么要为难我江哥哥呢?他是好人啊!」
看她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弱质女流,玄衣人倒没阻止她上前,冷笑道:「好人?本座最恨的便是这些沽名钓誉的家伙!想要这小家伙的命,便让那老家伙来鹰落崖下找本座!」
小家伙是江随心,老家伙当然是飞鸿庄主江方毅了。
江随心面色」震,惊异的瞪著他,「鹰落崖下?难道你是……你是……」是当年被爹与殷伯伯联手打下鹰落崖的邪道高手申屠云!
可是……不可能啊!
爹曾经说过,鹰落崖下是万年寒潭,便是苍鹰落下也绝无生还的道理,那这玄衣人……
冷笑连连,玄衣人道:「我是何人,江方毅心中自然明白得很!」说著一扬衣袖便往江随心抓去。
「不要!」殷无邪一急,竟冲到玄衣人身旁,抓向他手掌道:「你不能抓我江哥哥!他已经受伤了,会死的啊!」
「滚开!」玄衣人不耐烦的翻转手掌,一片劲风便向她身上袭去。
他的内力阴沉深厚,殷无邪若是受上一掌,小命必定不保。
「无邪!」江随心见状大急,勉强提起一 口真气扑到她身前,代她受了这一掌。
「呕……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江随心立时面白如纸。
「江哥哥!」殷无邪吓得两眼大瞪,流著泪弯腰抱住他身子,「江哥哥你没事吧!千万不要死啊!」
呜呜呜……吐这么多血一定会死人的啦!
「笨蛋!只要你快点滚下台……我……我怎么会死?」江随心无奈至极,恨不得马上把她一脚踢下去。
「是,江哥哥不会死,我会保护你的!」她咬咬唇,忽地放开他,站起来走到玄衣人身前。
「你不要再为难我江哥哥了!如果你再对他动手,我敢保证,三天之后你一定会毒发而死。」站在玄衣人面前,她小小的身子却彷佛蕴涵了无数力量,说出的话语也是坚定无比。
「臭丫头!原来毒是你下的!」玄衣人身形一震,双眼马上露出凶光。显然,他已经发现身体不对劲,方才静立一旁,就是在运功逼毒。
「怎样,灭天的滋味不错吧?」她歪歪头,得意一笑。
灭天,是唐门秘制的绝顶毒药,专为对付武林高手而调配,保证内力再高,也没法子将其逼出体外,若三日内不吃下解药,便会落个骨烂肠穿的下场,惨不忍睹。
「好个狡猾可恶的女娃儿!不把解药拿来,本座便将你碎尸万段!」玄衣人又惊又怒,一把抓住她。
真是阴沟里翻船!他居然著了个小女娃儿的道!
殷无邪被他一抓,只觉手臂上一阵剧痛,却仍是倔强摇头道:「你若肯放过我江哥哥,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
「臭丫头!你若不把解药拿来,本座立时就杀了他。」玄衣人不受威胁,反而伸掌探向一旁的江随心。
殷无邪忙道:「慢著!解药现在我身边没有。你若肯放过江哥哥,我自然会配制出来。而且,你抓江哥哥不就是想引我江叔叔前来吗?那你抓我好啦!也是一样的。」
玄衣人闻言手掌一顿,不屑道:「什么一样?难道你是那江方毅的女儿不成!」
「我虽不姓江,但你抓我走的话,恐怕江叔叔会更加心急呢!」她笑了笑,  「我姓殷,是当年北刀无敌殷傲诀的女儿。你既然来自於鹰落崖,便该知道殷家对江家有恩。你说,抓我是不是更合算?既可以帮你解毒,又可以为你引出江叔叔。」
情急之下,为了保住江随心,她的脑袋瓜居然灵活无比,自己有什么筹码都想了出来。
「哦?原来你是殷傲诀的女儿。」玄衣人盯住她许久,忽然冷笑道:「好,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本座抓你便是。」
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带这姓殷的小丫头走,的确要比抓那江家小子有趣多了,
「不行!你……你给我放下无邪!」江随心又急又怒,偏又无力起身,胸口一阵气血翻腾。
到底怎么回事啊!无邪居然会使毒?还自告奋勇的要跟那恶人走?她以为是去郊游吗?!
「江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殷无邪转头柔柔对他一笑,神情满足又快乐,竟半点也不像去作人质的样子。
能代替江随心当人质,她目的也算达成。
就算会丢了性命,又如何?
江哥哥的命,实在比她的要宝贵多了。
只要他能好好的活在世上,她便是万劫不复,也心甘情愿。
「无邪!」江随心看著她的笑容,只觉得眼前一花,像是看到一大片百合在山野间烂漫开放。
为什么他以前没发现,原来无邪也有这般美丽的笑容?
为什么可以为他这么不顾性命?
他知道她是喜欢他的,却不知道她是用整个生命在爱他。
殷无邪深深的凝视著他,然后努力压下泪水,转身走过去拉住玄衣人的袖子,抬头道:「好啦,你捉我走吧。」
「死丫头!」玄衣人急於解去体内毒素,一把抓住她肩头就纵身飞掠而去。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所有的人都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们两人瞬间没了踪影。
「无邪!」江随心趴在台上,心痛的看殷无邪被抓走,一大口鲜血又喷涌而出,飞溅满地。
这个笨到极点的傻蛋,居然为了救他而自愿当人质!若是她被玄衣人杀害……那他岂不是要悔恨终身?
他还没有来得及和她拜堂、娶她过门呢!
如果岁月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再对她凶、再对她吼。
他会对她很温柔很温柔,就如同年幼的时候,他和她在寒夜里共卧一床、相拥取暖;就如同他为了哄她收住眼泪,运起轻功捉来树上的小鸟儿逗她笑……
哦!天啊!
为什么是现在?他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跟无邪说,她早已烙印在他心头了。
如今,她竟要离他而去?不,不行!他一定得去救她!努力撑著,江随心摇摇晃晃的爬起身,往台下走去。重伤在身,他得回飞鸿庄搬救兵!
第八章
    广阔山脉中,丛林遍布看不到尽头。
玄衣人抓著殷无邪一路疾跃,直到星月高挂,才在一处危崖上停住。
崖下云雾缭缭,迷茫一片,似有阵阵寒意扑面而来。
「这就是鹰落崖?」她倒也不惧怕,反而上前两步,探首望向崖下。
若这玄衣人真是来自崖下,是当年的申屠云,那是不是说……她爹也有可能尚在人世?
一步一步,她走向崖边,竟不觉山风凛冽,一不小心便会失足滑落。
「想死吗!」玄衣人一声低喝,伸手把她抓了回来,然后盯住她冷笑道:「丫头,你方才不顾性命也要保住那姓江的小子,是不是很喜欢他?」
「是,我喜欢江哥哥,怎样?」她半点也不觉得害羞,反而大方的笑了一笑。
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好隐瞒的?
玄衣人盯著她的目光有些闪烁,阴阴道:「若你到了崖下还能说喜欢他,那本座就真的服了你。」
听他说得古怪,她不由得怔了一怔,「为什么?」
崖下有什么东西,会让她改变心意?
玄衣人仰天一笑,大声道:「下去不就知道了!」
说完袍袖当风一扬,竟抓住她便往崖下直跃而下!
云雾环绕、冷风贯耳,殷无邪吓得尖叫一声,只觉全身如同坠入冰水,寒冷无比。
一跃又一跃。
玄衣人带著她却并不是直落到底,悬崖边似乎有著凸起处,足够轻功卓绝的人借力使力。
下落了一会,殷无邪终於敢睁开眼,往旁边望上一望。只是崖下烟雾浓浓,天上的月光也穿透不下,她尽了全力也只望到一片昏暗。
如果她就这么和玄衣人一同摔死,江哥哥会不会为了她而难过呢?一定会的吧!
因为当她离去时,清楚看到他眼中的不舍和痛楚。
这样,就算摔死,她也无憾了……
唇边露出一丝微笑,她慢慢阖上眼,忽然发觉身畔的山风不再寒冷如刀,而崖下的莫名情景,也不再那么令人心慌。
「到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玄衣人纵跃的身形总算停住,冷冷开口。
「啊!」她转头四处打量,不由惊讶赞叹。
这里是东海龙宫、还是水晶府第?
她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个纯白色的钟乳石洞,顶上垂下一根根柱子,像是一片美丽的雪白石笋,洞壁上也结满水晶样的花朵,反射出幽幽光线。
岩洞深处有池小小水潭,碧亮潭水清澈见底,中央居然还有处泉眼,正飘散出缕缕温暖气息。
这崖下的冰潭岩洞中,竟有地底温泉存在!
「怎样,这地方不错吧?有温泉又有石乳,用来疗伤再好不过。」玄衣人看她吃惊的样子,得意大笑。
算他命大,掉下这鹰落崖居然没摔死,还养好所有的伤!
她张大眼,「你……你一定是申屠云对不对?你掉下悬崖后没摔死……」声音渐渐发颤,她忍不住屏起呼吸,「既然你没有死,那……那我爹……」
玄衣人眯眼望著她,半晌后一伸手摘下面纱,「不错,我便是申屠云。可惜呵!我虽没死,你爹却是早就死了。」
幽光下,只见他面色苍白、眉眼英俊,竟是个三十六七岁的邪美男子。看来这崖下生活,并没让他怎样艰苦。
殷无邪怔怔望著他,眼裹不禁落下泪来,喃喃道:「爹爹死了……原来爹爹还是死了……」
他阴阴道:「他落崖之前已经中了两掌,又怎么还能活命?」
「是你!是你害死我爹的!」心神一震,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站的正是她杀父仇人,心头不由又是伤心又是痛恨,大叫道:「你这个坏蛋,我不会给你解药!毒死你,正好为我爹报仇!」
若是能报仇,她便是在这里和他一同死,也没关系了!
「我?」他挑高眉古怪」笑,「小丫头!你爹到底是谁打死的,等我带你去看了他的尸身再说吧!」
拉起她的手臂,申屠云快步向洞内走去。
「不要碰我!」她尖叫,用力挣扎。
「喊什么!再喊我撕了你的衣服。」他一回头,咧嘴对她狠狠一笑。
邪美的五官顿时扭曲,如地底恶魔。
当年的申屠云,不光是杀人如麻,也是恶名昭彰的采花贼。
她心头一寒,不由闭上嘴。
她虽然不怎么怕丢掉性命,却也不想在死前教这恶贼污了清白,那她会死不瞑目的。
一路疾走,只觉洞中岔道越来越多,空气也越来越寒冷,就如同走进了一个冰窖,想来是已离洞内温泉很远。
不久,申屠云带著她停在一处冰棱洞室中,向角落一指,笑道:「你死鬼老爹便在那,自己去看吧!」
「……爹爹?!」殷无邪怀疑的定睛一看,立时低呼出声。
只见角落里是一大片坚固冰层,而晶莹的冰块里,正凝结了个黑色人影。
侧身而卧,他身著灰色布衫,面容俊朗而苍白,仍是三十出头的模样。就算紧闭双目,也掩不去他全身傲然气息,彷佛只是小睡一刻,马上便要醒转,再度横刀天涯。
这冰中男子……正是她记忆中的爹!
容貌未变、年岁未变,显然他死后便被冻在这寒冰中。
「爹爹,真的是爹爹!」隔著坚冰,她盯著殷傲诀的面容,眼泪一滴滴落下。
她没想到,这一生居然还能看到爹的容颜。
就算隔著寒冰,她也彷佛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温暖。
绕著冰块,殷无邪慢慢走动,像是要把父亲的模样刻印在心中,永永远远。
可是,当她走到冰块的另一面时,却猛地停下来。
身躯轻颤,她瞪大双眼,呆呆望著冰块中爹亲的背脊。
灰衣碎裂、掌印赫然!
那个掌印……那个掌印好熟悉……
暗红的颜色,像染了血一般。
为什么,竟和从前江叔叔打在坏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十二岁那年,飞鸿庄有仇家闯入,结果被江叔叔一掌打在胸前。她好奇的凑在仆人身后看,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如血掌印!
天啊!爹背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掌印?
难道是……难道是……江叔叔打的不成?
她忽然想起先前申屠云古怪的目光和言语,咬牙抬起头,颤声问道:「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到后来,语声已是又尖又厉。
申屠云阴阴一笑,「就是这么回事!怎样,你一心要救那姓江的小子,结果你爹却是被江方毅暗算,才与我一同掉下这悬崖!你如今是不是很后悔?」
「不,你说谎!」她全身发抖,大声道.!「江叔叔怎么会打我爹!他和爹一样是武林大侠,怎么会?!故意在我爹身上造出这个掌印,再故意把他封冻在这里让我看,是不是?!」
他闻言摇头失笑,「当年我落崖时身受重伤,想要痊愈非得花上十年八年不可。把你死鬼老爹放入冰层,不过是想有个人在这地底下陪我而已,难道九年前我便能未卜先知,料到今天你会与我一同来到这洞中吗?」
「你……你把我爹封入冰层陪你?真是个变态!」她满身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瞪住申屠云,像瞪著只恶鬼。
除了变态,还有什么人会要个死人陪自己?
「小女娃儿懂得什么!这岩洞与世隔绝,全无一丝人气,便是有个死人陪也好过没有。
」他冷哼一声,又道:「你如此天真无知,也难怪不懂得这人间的争名夺利。想当年你爹与江方毅齐名,难道姓江的就不想独占鳖头、独步武林吗?」
「独占赘头、独步武林?」殷无邪的语声弱了下去,眼中也蒙上一片迷惘。
「不错!想想吧,没了你爹之后,江方毅不是成为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大侠?可叹你竟要拚了命的救仇人之子!」他的眼中光芒闪烁,充满恶意的嘲笑。
「不!」她尖叫一声,承受不住的跌坐在地上。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江叔叔和江婶婶从小就待她极好,怎么可能会是害死爹的凶手?
可是……可是那一道飞魄掌印,又是怎么回事呢?
盯著殷傲诀背上那个暗红掌印苦苦思索,她越想越害怕。
难道江叔叔和江婶婶是为了减去愧疚,才对她那么好?
难道他们一心呵护她长大成人,是为了弥补他们让她失去至亲?
「怎样,你现在还想与我同归於尽吗?还是要待在这里,等江方毅来救你时问个清楚?」看穿了她心底迷乱,申屠云适时开口。
「我……我……」殷无邪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申屠云绝不是什么好人,但江叔叔呢?若那一掌真是江叔叔打的,她此时与申屠云同归於尽; 岂非永远不能得知真相?
冷眼看她沉思,他也不催促; 只是静静等待。
这岩洞里整整九年他都等了,也不差那么点时间。
良久,她才抬起头,注视著爹亲背上的鲜红掌印,低声道:「好,我帮你解毒就是。」
她不要就这么死去,她要问一问江叔叔,到底怎么回事!
她也想……也想再见到江哥哥。
自怀中掏出几只小药瓶,她终是把解药配好,交给申屠云。
「很好!」他接过解药服下,满意一笑,转身便向洞外走去。
「喂!你……你要上哪里去?」殷无邪见他将自己一个人留下,忍不住出声问道。
虽然伴著爹的尸身她并不害怕,但一个人待在这冰冷的石洞里,怎么都有些发寒。
听到她的询问,他回首笑道:「你既然拿出了解药,对我便已无用。好生待在这石洞里,等那江方毅前来与你陪葬吧,」说完大笑连连,身形自石洞处消失。
「你……」她脚下微微一动,却还是停了下来,侧首哀哀往装置爹亲尸首的冰层看去。
默默对著空荡荡的石洞,以及冰层中爹亲的尸体,殷无邪心思百转。
不知道江叔叔和江哥哥可会来救她?若来的话,又要何时才来?这岩洞中不知日月,申屠云又将她一人扔在这里,她可得想法子活下去才行。
活下去,才能弄清爹真正的死因。
活下去,也才能再见到江哥哥!
打定主意,她开始搬起洞中散落的石块,向冰层上叠去。
她不能老待在这石洞里,她得想法子走出去!这里没有清水,也没有食物,再待下去,
不是饿死便是渴死。
但在离去之前,她一定得为死去的父亲做些什么。这些零落石块,便权充父亲的墓冢了。
散乱石块堆砌上庞大冰层,不一会,便成了个简陋墓冢。
英雄豪侠,在此埋骨。
☆☆☆四月天独家制作☆☆☆。xxsy。☆☆☆请支持四月天☆☆☆
「无邪!你在哪里?」
「无邪!你快回答我一声好不好!」
「无邪!你快出来啊!」
七天后,鹰落崖下沉寂阴寒的岩洞中,迴;荡起急促又心焦的呼喊。
一声声、一句句,不断迴;响震荡,直要把坚实的钟乳石洞震裂开来。
「无邪你到底在哪里啊,」心急如焚,江随心在岩洞里疾奔,不觉阴寒刺骨,只觉浑身都在冒汗。
七天,已经七天了!
无邪在可怕的申屠云身边、在这冰冷的洞穴里已经待了七天!可还会有命在?可还会走出来喊他一声江哥哥?
不!无邪不会死,一定不会!
不敢去想太多,江随心一刻不停的在石洞里奔跃,一边高声呼喊。
洞内并非黝黑一片,相反的,在白色钟乳石的映照下,还泛著些许幽幽光芒。可是洞内小径却是曲折迂迴;,犹如迷宫一般,不要说找人,只怕来寻人的也会走丢。
没过多久,江随心便迷失方向,连来时路也找不到。
老天啊!他该怎么办才好?
爹正在洞外与那天杀的申屠云激战,无邪却陷在这石洞里生死不明!
他胡乱的奔过一个又一个石洞,几乎快要脱力。
「喵呜!」正奔走间,腰间挂著的一只布袋扭动,忽地传出一声猫叫。
「小色别吵!我们一定会找到无邪的!」他低头,在布袋上轻轻拍了拍。
出门时小色硬是要跟,怕留下它,它到时也会脱逃尾随他们来鹰落崖,江氏父子也只好不怕麻烦的带它来。
「喵呜!喵呜!喵呜!」小色在布袋里拚命扭动,似乎在发脾气,急躁得不得了。
「唉!你到底要怎样!」江随心没法子,只得停下来打开布袋,把小色拎出来。
不料小色一出袋子,身子一扭窜下地,往洞侧狂奔。
「小色!」他微微一楞,忽地满脸期待跟随它疾奔而去。
石洞旁侧又是一个石洞,曲曲折折也不知有多深。江随心一声不吭,只是紧追著前方的小色。
动物的嗅觉与听力要比人类灵敏许多,小色这样激动反常,是否代表它嗅到无邪的气息?
心底激荡,他忍不住祈求上苍,希望无邪不要白养了那只色猫!如果它真能带领自己找到她,从此以后要他顿顿喂它吃红烧肉都行!
「喵呜……」狂奔许久,花白一团的小色忽然停住,凑到一块钟乳石后低唤起来。
巨大钟乳石下光线幽暗,正有团小小身影倚坐在地上,无声又无息。
小色绕著那团身影,不住呜呜低叫,依恋又亲昵。
「无邪!」江随心立时兴奋至极,可刚踏上一步却又猛地停下,有些恐惧犹疑。
如果那真是无邪的话,为什么不说话也不动?
难道……
不,不会的!
没有见到他,她绝不会甘心死去!
双掌紧握成拳,江随心终是一步一步走上前,停在了钟乳石前。
「无邪……真的是你!可是……怎么会这个样子?」不敢置信—;他俯身盯著眼前人儿的面容与身形,心痛连连。
苍白瘦小的脸庞、细弱纤柔的身躯,从前可爱圆润的殷无邪到哪里去了?
衣衫松垮,罩著细弱无力的身躯,整个人瘦成皮包骨。
他不敢相信,但这鼻、这唇、这眉眼,又分明是无邪啊!
申屠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不许她吃、不许她睡,还是怎样?
这样瘦弱的无邪……可还会有生命气息?
「无邪……无邪……」轻轻呼唤,他浑身绷紧,咬著牙将手掌往她脸上抚去。
柔软、微温。
颤动的手掌在苍白脸容上停留不知多久,江随心才感觉到有隐约的温暖传到胸前、传到心底,他也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还好,无邪还是温暖的。
他的无邪并没离开,鼻端还有浅浅的气息在。
眼眶一阵发热,笑傲江湖,天不怕地不怕的江随心居然落下泪来,一滴滴落在殷无邪安静苍白的面容上,如珠滚落。
「无邪、无邪,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们要回飞鸿庄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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