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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坡-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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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轻轻松了口气。
这是一幢别致玲珑的三层楼,王校长拥有此楼二层最大的一个单元。他领巫美睛向屋里走去,一股温馨浪漫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里传出男人女人们愉快的喧哗声,低沉的男人们的声音与女人们银铃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熙熙嚷嚷,巫美睛在走近门口的一刹,从敞开门的杯盘狼藉的桌面上,知道王校长这天中午刚在家请过客,她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王政才推了她一把说:“进屋呀,不打紧的,这些都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菲城的菲县的都有,呶,还有那位高个子是菲县里分管文教的翟副县长呢!”他说着就把巫美睛领到翟副县长面前介绍说:“她叫巫美睛,是菲镇中学的女才子,品学兼优,这次我想把他作为保送生,送进菲城大学……”
翟副县长马上满脸堆笑伸过手来,一双大手把美睛柔嫩小巧的手握得生疼:“我听说过你,祝贺祝贺!”他又回头对王政才说:“政才,你能为我县保送这么有才华又漂亮的学生。我要在全县文教大会上表扬你!”
美人坡(四)(3)
刘湘如
王政才故作不好意思地低头应诺着:“感谢翟县长栽培。”又回头对美睛提高声调说:“我们这位翟县长最爱才最重视教育工作了,你算交了好运了!”
巫美睛听了他们这些话,想到自己最为关心的重要的事,在他们谈笑之间就解决了,她不禁在心头涌起万般感激和喜悦……
待到王校长送客人们走出屋时,屋里只剩下美睛一个人,她那好看的水灵灵的眼睛便悄悄扬了起来,怯怯地好奇地瞧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客厅十分宽敞,显得窗明几净,红漆闪光的大方桌、沙发椅以及挂在墙上的闹钟都是一色崭新,那雪白的墙壁上悬着两组画,一组是《毛主席视察人民公社》,一组是《孙子兵法》,巫美睛在心头乱猜:莫非这位王校长还对军事感兴趣?这我以前怎么一点也不了解……
王校长好长时间不回来,她在椅上坐一会又站起身踱一会步,感觉到一个人闷闷的,瞥眼见到一间屋大敞着,不觉就怀着好奇的心态向里面望去,她看到崭新的立柜、写字桌、朱红色的双人床,她的目光落在对面墙上的一幅玻璃镜框上,那镜框中嵌着一个女孩子和一个年轻妇女紧挨一起的照片。两人都长得很美,很相像,她想那可能是王校长的妻子和女儿吧?她收回目光正准备回到坐椅上,王政才推门进屋了。他一进屋就说:“美睛,到里面坐吧。”
他把巫美睛领到这间屋里坐了下来。美睛矜持地把两手交叉放在一起,向座椅前稍伸出腰,做成一副等待王校长开口说话的姿态。王政才向她望了好久不说话,他总是微笑着望她,象在精心欣赏一件拣来的珍玩。美睛被他望得不好意思,窘窘的,心里象一盆水被触动了一下,微微漾动波纹,她用手抹了一把头发,尽量让自己平定。就在这时,王政才忽地站起来,转身出去了。美睛不知他要去做什么,正猜测着,见王政才端着一盘子的水果进来,他把果盘放到茶几上,随手掰起一瓣桔子递给美睛:“吃点水果吧。”
美睛受到校长这样优待,她有些不自然,忙说:“校长,学生不敢当……”
王校长把桔子送到美睛手中,她只得接来雅致地咬着桔子,她刚要先开口,王政才说话了:
“你今年十九岁了吧?”
美睛咬着桔子点点头。
“现在你是名符其实的大姑娘了……”一边斜眼望她。“你真美……”
美睛不好意思地叉开话题:
“王校长,我填的保送表格行不行……?”她歪斜着头眨着灵动的黑眼珠望望王政才,等他回答。
王政才做了个手式打断她的话:“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早为你定好了……”
“我什么时候能……”美睛想问又不敢问。
王政才想了一下说:“你把材料都交给我,别的就不用你管了……”
美睛心里掠过一阵喜,她又不安地叉起手:“谢谢王校长,真不知怎样感谢你呢……”
王政才略愣了一下,忽然闪动狡黯的眼神望着美睛:“你怎样感谢我呀?”
“你要我怎样感谢都行!”
“真的吗?”
“说话算数。”
“只怕你不答应。”王政才诡秘地说。
“你最喜欢什么东西?我去买来送你。”美睛说话的神情自然真诚。
王政才笑着不吭声。他点燃一支香烟吸了起来,把袅袅的烟圈吐出来,形成一层雾,他眯起眼对这层雾沉想着。
“王校长你说呀!”美睛娇声地催促他。她这一娇声,立时又把王校长逗笑了,他咧着嘴乐了,把目光再次移向了美睛。
风把房门的窗帘吹得沙沙作响,王政才踮起脚尖拉上了窗帘,屋里的光线顿时黯淡了起来。
美睛不知所措地搓着手,分明是个请教先生的学生,一直慢慢地等王校长回话。
“你的头发给风吹乱了……”王政才忽然不着边际地说。美睛动手去理头发,她从后脑梢向上捋着乌黑的长发说:“我这头发太长了,一上大学就把它剪短点。”她边说边把头发捋上来盘结。王校长望着她的动作连忙说:“甭!甭!就这样最好看了……”
美睛斜着美丽的杏眼对他说:“你说长发好看吗?”
“我最喜欢了,”王政才说着这话,忽然缓缓地把手伸过来,把美睛脑门上的一缕头发捋向后去说,“就这样你最美了。”
美睛轻轻用她的小手把王政才的手推开,羞怯地说:“校长您不用动。我自己来……”
王政才顺手一把逮住美睛的小手,贴在额上不动,他的心开始咚咚跳动起来,忽然把话语变得很轻,贴近美睛的耳朵说:“我好喜欢你,天天都在想你,我真的喜欢你……”
美睛敏感地把头偏向一边,羞涩而慌张地说:“王校长,您甭……甭这样……我还是学生,您的……”王政才双手拉着她的胳臂往自己身边拖说:“什么学生不学生,我眼中你是个大姑娘……”美睛挣扎着,脸颊愈加红晕,额头上沁出细细汗珠,她的表情在娇羞中显示出骇怕,但正是这种娇娇的骇怕,给王政才的眼前增加了一种怜爱的、艳媚的、特殊的美。这美叫王政才爱不释手,心慌神乱,他突然伸出双手捧起她的头,把她的脸拉向自己。一边说:“都高中毕业了,怕什么?”美睛微微摇着头,那水灵灵的眼睛生气时更显迷蒙,王政才乘她迷蒙的一刹,一把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抚摸她的头,她的光滑的肩膀,突然把嘴猛伸向美睛的嘴唇,美睛使劲地把嘴撇向一边不让他吻,他已紧紧地吮吸着不放,吸得美睛全身痒痒。他喃喃地在她耳边说:“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愿为你牺牲一切……都高中毕业了,怕什么?”美睛慌乱地反抗着,但她的细而柔嫩的腰肢已被他箍紧,她的身子在他身上扭来挣去,一边使劲地推他,一边羞赧地喘息着。王政才见她喘息更来劲,他嗅着美睛身上馥郁的香味,心头一阵阵震颤起来,他使劲逮紧美睛的小手不让她动,同时探出自己的手不住抚摸她的脸,她的颈,渐渐向下摸去。美睛的身子随他的抚摸轻轻挣扎着痉挛着,她急速慌张地喘息着,满额满脸飞起了赤热的潮红……王政才见她已渐渐失去了抵抗能力,顺手从她衣襟中探进去,触到她缎子般光滑的肌肤,象是春水被吹起了阵阵涟漪,她的身子由柔软微凉而变得发热,周身发出一阵阵颤动,像有火苗在那里跳动,她慢慢已崩溃了神经,慌乱的眼睛出现迷茫。他先是摩擦她的柔背她的胳臂她的肩膀,忽然把一只手探向她隆起的前胸,他一阵抚摸就摸向她的一双挺而小巧的乳房,把她的小的乳头捏住了,他的捏揉使她更慌张,更无奈,象一团棉絮一样躺在王政才怀里。这是个惊人的变化过程,美睛从惊愕、羞怯直到无能为力,就好象是被猛然的摇撼把自己征服。王政才趁机把手伸向她的下身,她在更大的慌乱中不知所以。
美人坡(四)(4)
刘湘如
王政才见巫美睛慌乱的神色,干脆剥去她的衣服,剥得她只剩下三角裤赤身裸体,她惊慌而又害怕,羞涩而又恐惧,她就像条光滑的美人鱼扑在王政才的怀里。王政才把她拦腰抱紧,就象抱起一截粉嫩玉藕,一直抱着她走近床边,把她赤条条地放在床上。巫美睛这时身不由主,她只感到喉咙里埂塞,目光迷茫,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王政才开始把她的身体平摊在床上,弯下腰在她身体每个部位上欣赏,从她的颈上、脖上、胸脯上、小腹上、大腿上、脚趾上,一一欣赏个够。他又俯下身在她的全身每个地方都舔个遍,巫美睛一阵阵抽搐,身
子发烫。王政才复又俯爬在她隆起的胸脯上,他面对那白嫩的袒露的胸脯直淌口水,他用胡茬在她的嫩嫩的胸脯摩挲,她轻喊,他轻捂着她的嘴,忽然低下头一口吮住她那两颗泛红的挺起的小乳粒,吮在口里舔着飨着,飨得她全身难受地扭动。她用双手猛推他,他却象山一样毫不动摇。他吻遍她的周身她的乳头,突然想到还有个最为神秘的部位没有触及,他的脑中念头一闪,一把扯下她的三角裤子,那两条发育成熟的大腿中间立即袒露出黑乎乎的一片,美睛开始时还使劲地用双手捂着那块地方,但她无力的双手被王政才狠地掰开,她只能无力地任他摆布。王政才痴痴地瞅着被他掰开手的那地方,惊叹这么小巧的美人下身竟有如此浓黑的一片!多美多丰多诱人的一片呀!尽管他早已难熬难受,但他是个沉得住气而有经验的沙场老将,他要充分调动起这个小美人自身的欲望,让她自己发情。王政才用手轻轻抚弄她的浓密处,忽然不顾一切地把脸贴近上面,他嗅到那略腥略腻略香略臭略带女人下体异味的气味,他一阵激动,突然把嘴巴贴在了那上面……她只感到一阵羞辱一阵恐慌一阵恶心,嗷嗷地叫了一声,各种狂乱的感觉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猛烈的热浪向全身卷来,她激烈地猛地抖动了一下臀部,就晕眩过去了……
王政才一见她已晕过去,他知道这是她的极度恐慌和兴奋所致。他马上转身去拿来了凉水喷在她脸上,又拿来酒精在她身上擦了起来。她慢慢醒了过来,羞涩地用一块布毯遮住全身遮盖了脸,发出隐隐抽噎。王政才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她的脸,轻轻地贴近她说:“我太喜欢你了!我这样做是太爱你的结果,请你原谅我,我要娶你,等你上了大学,我们就结婚,你愿意吗……”
巫美睛用布毯紧紧地捂着脸,很长时间一言不语,忽地哎哎地哭了起来。王政才十分担心地问:“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一边用手摇她的肩膀,叫她回答。美睛就是不言语,反而哭得更伤心了,她的双肩在布毯中不住抖动着,王政才无论怎么哄她,她就是不说话。王政才不安地守在一边,喃喃地说:“是我太激动了,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才……”美睛听了这话,停止了哭泣,她哽咽着说:“你欺侮人!”王政才解释说:“我哪是欺侮你,不过想喜欢你逗你……”巫美睛听了这话忽然陷入了冷静的沉默,清醒和理智这时已完全战胜了感情,她在思考什么。回忆刚才那不平常的一幕,她感到无限的羞愧和后悔,一种少女的自尊调动起她心中的坚强,她感到有一种被侮辱的感情控制了她,她紧咬着嘴唇,迅速抹净眼泪,套好衣服,从床上走下来去拿她的挎包,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冷漠,严矜,让王政才捉摸不透。他跟在她身后不住地挽留他,讨好她,但她却背起包冷冷地向门外走去,王政才急得跑到门口把门拦住,央求说:“你今天不能走!我想死你了!我现在就想要你!”她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王政才,脸上的颜色渐渐由白泛黄,由黄泛青,最后变得象死灰一样怕人,忽然,她对着拦住她的王政才大喊一声:“滚开!”
王政才听到这声音吓得倒退几步。
屋子里显出可怕的沉寂,巫美睛在跨出门的一刹回头再次低声而沉重地骂了一句。屋子里剩下王政才一人,他象挨了一顿沉重的闷棍,半天缓不过神来。刚才的所有激动早已冷却,此刻,他就象一口袋废弃物品一样散摊在椅背上,再也挪动不了脚步……
王政才与巫美睛师生之间那难忘的一幕,成为一段隐秘的历史,巫美睛把这段历史深深藏于心头,对任何人都难于启齿,王政才更愿让这难堪的一幕在记忆中消逝。整个菲镇中学还象往日一样,显得平静、忙碌。没有人谈起这段历史,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个菲城大学的保送生巫美睛的这段出奇遭遇。
然而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王政才常常在夜深人静时于心灵深处拷问自己:如果当时我不对她那样做呢?如果我对她那样做了之后不说那些话呢?如果……总之……
王政才的自问不是没有道理。他是这样认为: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它流向哪里,成何定向,有时候全在于男人的引导……
美人坡(五)(1)
刘湘如
方生的中考十分成功,特别是作文《初夏的早晨》全面展示了他的才华。他从菲河初夏的风光写到菲河人对未来生活的向往,记述议论恰到好处。他估分各科成绩都会名列前茅。
这是暑假中一个炎热的傍晚,方生陪他的母亲在村口乘凉,忽听村口一阵滴铃铃的自行车铃铛声。他抬眼望去,那个骑车的人正朝他家的门口骑来,方生仔细一看,不禁惊喜得叫起来:“妈,是林老师!”
林老师在门口停下车子,掏出手巾擦汗,一边感叹道:“你们村上的路真难走呀!”
方生母子高兴得手忙脚乱,又是倒茶,又是端凳子,又跑去向邻家借来香烟。可林老师却说:“不用忙乎,我说两句话就走……”他把方生拉到一边,高兴地说:“方生,你猜我来告诉你什么?”
方生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因为很长时间没见到林老师,想得都要疯了,可见了老师又不知说什么好。
“你的作文考全省第一,98分!”他使劲地一拍方生的肩膀,“不错,好样的!……没辜负老师对你的期望!”
方生害羞地低下头,激动得往眼上直擦泪花:“林老师,这全是老师您的心血!”林老师话语略微平静说:“我这消息是可靠的。我的一位好朋友参加中考改分,听同事们都说菲镇中学有个学生作文考98分,居全省第一位。我正巧回家度假,听到这消息就到局里把卷子调出来一看,你的熟悉的字迹即刻让我心中踏实了……”
方生很感动,他感到林老师是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对他最关心的人了。
“现在我在家里度假。你有事可以去找我……好了,我这就走了……”他推起车子跨上就走,老远老远,抛下一串老长老长的声音:“……别忘了哇!等录取通知书下来……你可要写信告诉我一声……”
方生愣愣地立在夏日的薄暮里,踮着脚,一直目送林老师远去的背影。直到什么也看不清了,他仍在那里踮脚辽望。夏日的微风一阵阵吹乱他散乱的头发,吹得脸上起凉,心头渗进一股股泉水般的甜爽……
这一夜,方生和他的母亲在两张床上,同时高兴得一夜没有阖眼。
……整个夏天,方生都在盼着录取通知书的到来。可是等呀,等呀,就是没有个音讯。
终于有一天,母亲憋不住了。她说:“生儿,今儿去学校瞧瞧,是不是出了什么茬儿啦?你的通知书,怎么还没来……”
方生不得已去了学校。老远地,他就看见层层叠叠的人围在那里,啊,原来在看出榜公布的录取名单。他的心里象闯进一百只小鹿,直是奔突。他好不容易挤进去看榜,眼光迅速地掠过了那一整张红纸,可是渐渐渐渐,他的心一下子跌了下来,象落入万丈深渊。奇怪!录取榜上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方生是彻底地惊慌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化成无尽的虚妄,冲进了他的全身,象几年前从教导处那次走出一样,他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方生没被录取!消息象长了翅膀,飞遍了他的同学中,飞进了菲村。
他回到家中,母亲一见他的脸色就知道大概了。她拄着棍不住声地叹息:
“命呀!一切都是命呀……”
方生不相信这是命决定的,他想到同班同学林诗燕,他打算去问问情况。诗燕家里已聚集着一批接到通知书的人,他们正在有说有笑,描绘各自的蓝图。
方生见到这情景挪脚就往回走,却被一个同学叫住了:“方生,方生……进来呀。”方生在门口迟疑不进,同学们都已站起来,为他让板凳。那位同学说:“方生,我们正要找你呢。快,坐下!”
方生刚坐下,一个同学就说:“我们正议论你呢。大家都感到奇怪:听说你总分考全校第一,怎么反没录取?”
“就是呀,我们也觉得奇怪。”另一位同学说。
“这里头肯定有鬼!到校长那里去问!”有人说。
“不用找学校。”诗燕忽然走来插话说,“他的事我知道原因在哪?”
“在哪?”众人都不解地问,诗燕也不回答他们。然后他们一起出门,她和方生并排往村口走,忽然回头对方生说:“我们全校都传开了,你还蒙在鼓里吧?”
方生抬起眼睛,不解地望着她,“究竟出了什么事!”他急忙问诗燕。
“我知道些……”诗燕看看路上走远的同学们的背影说,“你的成绩考全县总分第一,本来上哪所高中任你选择……”她放慢了语调怜惜地补充道:“可是……”
“可是什么?”方生急得抓紧了诗燕的胳膊:“就告诉我吧,我急疯了!”
“学校在你的政审表上写了十一个字:‘政审不合格,建议不予录取。’”诗燕有气无力地说完,沉默起来。接着她又缓缓补充说:“是艳芳告诉我的——她还为你鸣不平呢!”仿佛猛烈的一槌击在头顶上,方生一下子全懵了。他百感交集,不能自制,一种悲愤而激烈的感情在方生胸中排荡着,他的嘴唇又抿成了那个“一”字型,他气愤得难受极了!
方生焦急地回头问:“诗燕,你说,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呀?”
林诗燕想了想说:“我琢磨着,象你这样的成绩不能录取,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决定了。你找到学校没用,事情就是王政才他们干的,你找到县里也没用,县里听学校的……唯一的办法只有……”
美人坡(五)(2)
刘湘如
“只有怎样?”方生急了起来。
“只有反映到上头。”诗燕不假思索地说,“听说,前两年中央派到省里来的倪书记是个好官,据说这个人很公道,他上任时没到办公室,而是装成一个老百姓到饭店里买饭吃。结果等了两个小时无人卖,他问服务员到那去了?有人回答说送饭菜回家了。他又问‘送什么饭菜’?回答的人说,‘这年头吃不饱肚皮,谁不把公家的往自己家里拿?’他听完就走
了……后来过了半个月吧!饭店经理和饮服公司经理统统被撤职了……这类事传得很多,据说他私访过许多单位,见不好的人统统撤职,老百姓知道了,都不喊他书记,叫他‘倪青天’……”
“就给他写信管吗?”
“说不定就行!不妨试试看。”
“反正没被录取,寻死不如闯祸,写就写!”方生下定了决心狠狠地说。
……方生回到家里,脸色铁青着。母亲见他不吭声,问他话不答理,不知出了什么事。他独自走进自己的小房间,把门关上,一个人在床上躺了一会,许多想不通的思绪像乱麻结成了疙瘩。他满胸烦恼躺不下,干脆立即行动起来,点上昏暗的油灯,推开纸,一口气给省委书记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尊敬的省委倪书记:
人们都喊你“青天大人”,我没福气见到你,但我懂得“青天”的意思。我抖
胆给您写信,反映人世的不平……我是一个十五岁的初中毕业生,我的家乡菲村是
有名的贫困村,村上人祖祖辈辈没有读书机会,更不用说上中学、大学了。我在三
年困难中勉强读完初中。就在那自然灾害最严重的年头,我的父亲和许多亲戚都因
灾难离开了人间……我为了年迈母亲一辈子的愿望,想长大后有所出息,于是我刻
苦学习,希望多读些书,将来报效祖国,改变乡下人世代贫困的面貌……我取得了
优异的学习成绩,我实在是盼望着升上高中、大学……升学考试我考得很好,但却
没被录取。原因是政审不合格。我真的想不通。……我家庭出身是富裕中农,可是
党的政策不是团结富裕中农吗?我不算是阶级敌人的子女呀!还有我在上初一时写
过一首诗,是悼念我的去世的父亲的,我不是反动,更没有什么反动思想,可是被
人说成是反动诗了。我这次没被录取,可能与这些事有关……我不明白也不懂,象
我这样的学生,有没有上学深造的权利?您是大人物,懂得党的政策,您说我有没
有上学读书的权利呀……我请求首长告诉我……
信写好,方生特意找来一块春节贴门联时省下的红纸,用毛笔在上面抄得工工整整,他几岁时跟人家练过字贴,所以字也写得秀气。他又小心翼翼地封上信封,乘上街的机会,从菲镇的邮筒里发出了。
几个月后,是冬至那天的傍晚,方生拿着一刀草纸去父亲的坟头上烧纸,他无精打采地走过村头,走到菲河东村的侧面,上了那个坡子,找到了那片榆树林,他在那片林子中辩认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埋葬父亲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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