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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叶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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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意思是?”窗外天色转暗,风转冷。
“没人见过。”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太医徐徐吐了口气。“且此物药性奇异,服下之人就算活着,也会受心痛的折磨。”
“书上说何处能寻着?”长廊寂寂,众星诸神静默。
“大理。”廊外,千朵芙蓉淡淡地开在水中。
☆ ☆ ☆
“有鬼!妹妹来找我……”几次夜里汗涔涔醒来,梁霜总如此嚷着。
守在她身边的霍樊南徹夜未眠,拥着她轻轻地哄着:“你别怕,我有虢山石,它的寒辉清光土怪山鬼都不敢接近。”
“不,我会死!她们来找我索命,说她们死得好惨!”梁霜拉着霍樊南的前襟,小心地看着四周,仿佛真有鬼刹。
“冤有头债有主,要讨命也是找我,她们是我害死的。”
“樊南。”梁霜霍地扬首,终于认出了他。
黝黑的瞳像两簇燐火,魁岸的躯干,真的是他……
“真的是你……你终于肯见我了!”她的声音如酒,像浸了相思。她心底战慄着份狂喜,喜极而泣笑出之后,生怕霍樊南消失般地紧握住他的手,这才知自己的手那样冰凉。
那些从未能言传,无论她怎么努力,总也赶不及命运变化的原意,他仍懂得否?
他是她的弟弟又如何?她极然爱他!不能做他妻子,当一个无名氏,在他身边也行。
假如这也不成,就让她死在他的身边。
“你别说话,好好休息。”霍樊南默然半晌,不似她那样开心。其实平静的语气之下,藏着的是一颗不平静的心。
“我怕不说会来不及!”梁霜咳了数声,如果可以,她想静静地享受躺在他怀里的滋味,想把凝神品味的平静幸福尽量延长,但时间不允许,所以她必须把一些事情说清楚。
“爹是受不了我娘病逝才自杀,他生前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你娘做出那样的事,还说你恨他,就当是我替你杀了他,这样你就会放过我……今年我去祭祀两妹子时,说我会把命赔给她们,要她们放过你,还给你良心!”
“我的良心早被狗吃了。”霍樊南别开脸。
往事不堪回首,徒添不尽忧伤。她根本不知道她什么都不必做,就能令他沉沦。良心,他根本不稀罕!
当他爱着她的时候,看着她都是一种幸福;如今看着她却不能吻她,是一种似酩酊又痛苦的刑求。
她是他心中无垠的旷野,他在那片旷野里忍受着孤独飘泊。
他愈努力拔除深植到骨髓里的痛楚,愈是被不可能实现的誓言掩埋。
“那一只坏狗儿!它已有报应。”梁霜深藏的、无从描绘的颤抖的欲望,以突然的眼泪簌簌落下。“好俊的脸!只可惜太偏激,会吓跑别的姑娘。”
她手指轻抚上霍樊南的脸,心疼那无垠孤独的况味。
“我身边有很多女人。京城名妓风桃芸就是我群芳册当中之一。”他冷冰的态度,令她皱起了眉。
“是吗?”梁霜黯然地垂下了手,蓦地又咳出血来。
“她们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霍樊南窒闷的声音如同谁惹火了他般。他将挨在她唇边、染红了的白绢放在床边,重新换了一条。
他心中的怒火不断地堆积,虽然太医说过她服药之后仍会呕血,但知道和面对是两码事。他气自己没用;气自己堂堂一个洛阳王,只能眼见至爱女人痛苦。
“她们只是用来替我暖被子,但她们通常很喜欢用雪白的身子挨着我,在我耳边呵气、吻我……”是她先想用死来折磨他,就别怪他无情。
“我没问这些。”沾着忧愁的眸子垂下,知他故意说这些话伤人。
“我倒觉得你心里想知道。”霍樊南冷哼,他将她扶好躺正,霍地拿起腰身的匕首往自己手腕处划下一刀。
“你做什么……”梁霜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少了唯一的梁家人可以折磨,我会少掉很多乐趣!把嘴巴张开,你喝下我的血,以血补血,你活得健康些,我也会福福泰泰。”霍樊南将手凑近梁霜的唇。
梁霜的眼泪却一个劲儿地愈掉愈凶,她知事情不如霍樊南说的那般。
他要她活得好,却故意把话说反。他所谓的折磨,对他自己而言,何尝不也是一样?
又甜又酸的情绪波涛不断向她涌来,明白了他的用心,她也就不拒绝,抖着张开唇,让他喂她喝他的血。
“从此你的血中有我。”不知过了多久,霍樊南脸色苍白地趴在她的身旁,他看着她脸上血色恢复了些,两颊渐呈红润,俊容挂着一个辰光般的满足笑容。
其实,他可以随便杀一个人、杀十个人、杀一百人,然后再用他们的血来喂给她喝;但他不会那么做。
她的血只能混合他的!如同她是主、他是仆的时候,他曾赤手空拳对付那些觊觎和喜欢她的男人。还有,当她是落难梁家人、他是洛阳王的时候,那些对她起邪心的男人,没一个还在世上……
最初,虽是她诱使他沉醉、诱使他疯狂,但能令他温柔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到底急了 是禁锢了他,还是解放了他?只有天晓得。
☆ ☆ ☆
京城东南方百里侯的官居,位在一列街屋中。
白墙黑瓦,栏枋樑栋只以木头原色,显得净雅。河堤墙边的长长柳丝,浸入冥思的碧潭。此处有别于将军府的大阔、洛阳王府的低调奢华,不似前二者戒备森森,较平易近人而亲民。
童允谦最倚重的左右手华敬天,领着尹思乐越过重重的回廊,经过响着琅琅童子读书声的书斋,和武者相互击剑传来铁音的练功房。
最后他们来至一处偌大的、净土无花的空地,几名浣纱女嘴里哼着轻曲儿,手里抖着清绫绫的水纹儿,拂荡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和乐融融地染织着。
南风起了,一片翻扬如浪的金的青的红的黄的纱海中,有一栋苍苔爬上的小筑,其后是竹林。小筑里就见一个人左持柳丝、右手执书雅吟,飘飘的儒衫竟似月如钩、澹澹春水般,教人看了几乎要忘情。
“侯爷,洛阳王的人求见。”华敬天道。
“尹思乐拜见侯爷。”尹思乐往前朝那儒衫男子施礼。
“尹总管请起。”华敬天平时都代童侯说这话。他是童侯的贴身谋士,是个羽扇伦巾、摇鹅毛扇的角色。
“谢侯爷、谢华大人。”尹思乐左揖右恭,续道:“王爷命小的前来,一事相求。”
“请说。”飞扬的纱阻隔了这端与那端的距离,童允谦并未回身转头,依旧低首看着手中的书简,尹思乐和华敬天只能见着他的背影。
“请童侯割爱久夜眉。”尹思乐开门见山道。
“王爷打算拿什么来交换?”童允谦也不废言。
“条件任侯爷开口。”尹思乐受到如此的吩咐。
“包括他的性命?”童允谦相当好奇。
“王爷说任何东西、包括他的命都可以给侯爷,但还望侯爷留他一命替大宋做更多的事。”尹思乐望着那道背影。
“洛阳王是贵人,他职管三司:盐铁、度支、户部。中书省和枢密院与他交情甚佳、吏部刑部又对他言听计从,王爷的确是替大宋‘做了’很多的事。”童允谦放下手中的书,望向竹林深处。
“大宋真正的栋梁之材是像侯爷和轩辕将军这类的人。”尹思乐到底听出童允谦话里的讥讽,但毕竟有求于人,身段降至最低。
“那就请尹总管告诉你们王爷,我只要金兵的布置图。”童允谦道。
“侯爷的要求,思乐恐王爷办不到。”要直言这事难不倒洛阳王,岂不等于间接承认了王府和金人有挂勾?
“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华大人,送客。”童允谦右手摆出送客的手势。
“尹总管,请。”华敬天微微恭身。
“思乐告退。”尹思乐向童允谦揖手,随着华敬天来至侯府门口。
“尹总管是否知道江湖上许多人觊觎久夜眉?”华敬天转身问道。
“久夜眉是绝世奇草,应该有很多人想要。”尹思乐沉吟道。
“非常多人!尹副总管你想,要久夜眉通常是为了救人;但那些人往往浪费时间明抢暗偷,从未得手。你说他们是不是很笨?”华敬天别具深意地道。
“蠢拙!”尹思乐当下明瞭华敬天暗示洛阳王府别做蠢事的弦外之音。
“尹副总管骂得好!另有一事,现今朝廷上下都知皇后求绣女若渴,王爷却私藏梁家后人,侯爷还望王爷小心行事。”华敬天浅笑。
“侯爷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不愧是百里侯。麻烦华大人转告侯爷,王爷敬谢他的‘提点’之恩。思乐改日再携谢礼登门拜访。”
第四章
梁霜一位再次见到霍樊南,他们之间的鸿沟便能化解。
可是,时间会改变一切;一切都会发生变化,霍樊南把她救活,但他们已回复不到从前亲而不淫的热络。
它可以冷漠,却又处处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们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梁霜反而更加痛苦;看着他,便忆起往昔种种美好,心中有着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倍感凄凉。
梁霜心烦意乱,好好一部经书念得颠三倒四,不知所云。她索性抛开经书,踱步至月洞窗前,让冷风肆意吹拂发烫的双频。
“梁姑娘,王爷有令,请你换上衣裳。”服侍梁霜的丫鬟,将手中的木盘放至桌上。
“它不在怡红院?”梁霜下意识地转过身来,黯然地道。
霍樊南从不避讳让她知道他和京城名妓风桃芸“友好”的程度,有几次是风桃芸入府过夜,有几次是霍樊南夜宿怡红院,更何况府中还有数十名的姬妾。
“据长命所知,王爷一直在书房。”
“王爷可有说为何事换衣?”梁霜上前,抚着那质地柔软的缎子。
“不知。但外头很热闹呢!梁姑娘不该老待在房里,应该富哦出去走走,对身体也好。长命现在才晓得姑娘有一手好绣活,这是姑娘吩咐的特地从你家中取来的衣服,这上面的图纹真好看。让长命来帮你更衣。”一脸福相的长命衷心佩服的说,拿起云一般的漂亮衣裳。
“我自己来。”梁霜走进华丽的屏风后,由长命在外将衣服递给她。“对了,长命,你本来就叫长命吗?”她一直对这名字深感玩味。
“长命本叫小梦。王爷为了梁姑娘,将小梦改名,主要是替姑娘求命的意思。”长命在屏风外说道。
“原来如此。”梁霜换好衣服走出屏风。
玫瑰紫两色的绫缎大礼服,看去不见奢华,唯觉雅淡。雅淡又不是寒酸的雅淡,而是贵贵气气的,就连上面娟秀精巧的金丝红袖,也符合当朝流行的朴素趋势。
“所以才嘴甜吗”才不是这样呢!是姑娘真的好看。请姑娘过来这儿,让长命将姑娘的辫梢绾两绾,包管王爷看你看的目不转睛。”长命认为梁霜待她很好,主子又是好人,所以她衷心希望梁霜和王爷白头偕老。
可是有时候她见王爷冷漠对待梁霜,又见他趁梁霜不注意时神情复杂地望着她,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主子之间的事她不敢插手,只能默默关心着。
“姑娘发上就插几根素簪、云步摇,你粉面红唇,不必抹粉,素素净净一个美人儿可好?”长命问道。
“极好。”梁霜不得不在心里承认霍樊南是用了心,连挑个丫头都很对她的脾性。
“那我们快走吧!别让王爷久等。”长命在前走了几步,又摇摇头退回来,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不对不对,姑娘身体不好,还是慢慢走好些。”
来到王府大厅,尹思乐已恭候在那儿。“王爷在外面等姑娘。”他朝梁霜揖礼。
梁霜随长命出了府,果然见琥珀犯难金冠绣服、轻裘宝带地候在马车外,身旁一列艳婢娇童。
霍樊南炯亮的眸子锁住梁霜,眼里有着惊艳。
她不施铅华,罗衣素裙,神情端庄,举止大方,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他立即迎上。
“我们要去哪儿?”梁霜被他英姿俊朗的模样迷得移不开眼。
她并不真的在乎要去哪儿,他就在她面前,不管那里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随他而去,浪迹天涯也好、老死京城也好,共度余生。
“赏灯。”霍樊南言简意赅,将梁霜抱上香车宝马内。
“元宵节已过。”梁霜在心底纳闷着,他到底想干什么?
唐代武则天能令牡丹在一夜之间绽放,我令全城再办一回元宵节又算得了什么?”宝马车上的丝帐旖旎多情地轻飘着,霍樊南依着金玉香枕,怀里搂抱着梁霜。
他们坐的这马车前方有着马队开道和侍女撒着香花,所到之处,莺歌燕舞,华灯齐放,灿烂辉煌,凡车队走过便留下满地缤纷的落英。
“劳师动众恐替王爷添不好的名声。”梁霜觉得这么做不妥,太奢华了,她还是不习惯,而且京城外的百姓都过着苦日子。
“什么名声都比不上我想看你笑。”霍樊南勾起她的下颚,拇指若有所思地划过她柔美的唇瓣,深幽眸瞳笔直地望进她眼底。
梁霜咬着下唇,心里有着感动。她的心都快融化了!
京城道上,千灯招展百花盛开,都只为了洛阳王的一句话;而洛阳王的一句话,又只为了一睹佳人的笑颜。
到了京河渡口,有几只画舫彩船,有一艘特别豪华的高大游船便是王府的。那些豪门权贵们挟妓冶游,后来才知今日风景特美是因为洛阳王的缘故,都直叹好运气。
“别人赏灯是在陆上,我们在水上赏灯,别有一番情趣。”霍樊南扶梁霜下马车,缓缓上船。
梁霜思忖着难怪沿路来的京河边挂满又美又大的各式灯笼。晓得霍樊南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讨她欢心,她虽不苟同但也确实融化了一颗芳心。
上了船,有金缕卧榻,卧榻前的方桌上摆着丰富的各式酒菜。
他们两人便在榻上坐卧着游河,将京城美丽的灯景纳入眼底。此时穿上的乐女们吹拉弹唱地演奏,动听的旋律在河面上随波飘荡,吸引了船夫游客和凑热闹的城民。
“但愿人长久。”霍樊南朝着怀里的梁霜举杯。
“但愿君心似我心。”梁霜回敬他。她秀发飘逸,絮絮低语,情意绵绵。
她对霍樊南的情感表达不鸣则已,一鸣则弄得让人心神摇荡,感到他们的未来或许有光明希望。
“我们是亲手足。”儿女情长的气氛虽是他创造出来,但他有必要提醒自己。
“手足会像我们现在这样?”梁霜不自觉淡化了脸上的笑容。难道到现在他仍不肯面对两人深切的情感?
“没踰距,安安分分。”霍樊南自认没有冲破那道最后的防线就不算违背人伦。
“那你的心可安分,可踰矩了?”梁霜想知道他要自欺欺人多久。
“我不是圣人,但也不是禽兽!”霍樊南抿着嘴,不悦着。
“圣人比你高尚,禽兽比你诚实。”梁霜克制不住的逼他说出真心话。曾经以为,能在他的身边她便能安于种种;但在他的身边,听他说着违心之论,她还得装作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他要她安分当他的手足,这怎么可能?
她的无求,在他救活她那一刻起,早已食髓知味地贪恋着不该属于她的一切。她的一颗心完完全全在为他跳动着!
而他看不见自己的眼,否则就会知道他说的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对着一个手足,会有那样燃烧缠绵的目光,他骗得了谁?是他在给她希望啊!
“别轻易的点火,后果你负责不起!”霍樊南倏地愤怒地掐紧她的俏颚。
“叶樊南天不怕地不怕,难道怕那后果?”梁霜冰雪聪明,心中全然明白。“人间最难觅的是知音,世上最珍贵的是真情。你就是我的知音和真情……”
“别说了!好好一个赏灯是要你出来透透气,你别弄拧气氛。”霍樊南冷冽地放开手,不愿和她吵架。
“我姓梁,王爷要好气氛,找错了人!”梁霜离开他的怀抱,神情孤零零。
她勇于追爱,却不表示她是一个没有自尊的人。
可悲的是,那冷冽的眼、那冷冽的气息,她竟越来越习惯。
“你别敬酒不吃……”霍樊南幽冷深沉的眼眸中,浮动着被逼的进退无路,大掌攀上她的细腰,只要稍微一用力,那可爱的颈子就会断掉。
她不该提起“梁”这个字!当他爱着她的时,并没有忘记她是梁家人的身份;偏偏他恨着她的时候,又忘不了她轻柔迷人的笑。
“杀了我吧!杀了我,你眼不见为净!”梁霜感到心痛,他要恨得这般优柔,爱的这般不果断,那她的情、她的恨找谁索去?
“我说过留你是为了折磨你。”霍樊南手掌不知不觉用了力。
她在用死要挟他!她明知他不能忍受这世上没有她,却百般轻贱自己的命、等同于轻贱他待她的一片心意!
心意?他的心意她真的在乎?
她的忧愁心痛难道就不是他的忧愁和心痛?不敢爱,是在保护她,难道她不懂?
“我糊涂了!梁霜爱的叶樊南早就死了,现在在我眼前的是霍樊南。”
梁霜哀莫大于心死地把头一撇。
“你存心气我?”霍樊南不喜欢她拒绝看他的模样,他用力扳过那小脸,发现那上面布满泪水。“你……”
“咳咳!”梁霜快不能呼吸,费力的咳着。
“你还好不好?”霍樊南倏地放手,眼底乍浮着无声的歉意。
“不好。有人说话气着我。”看他懊悔万分的模样,梁霜咬咬嘴,眼眨了眨,不让新的泪珠滚落。
“你也别气我,我们好好赏灯……好好处一回,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我的心意?”霍樊南自知做错,软声轻言,并用衣袖替她拭泪。
“既然今天是元宵,我要吃欢喜汤圆。”梁霜见他放柔身段,破涕为笑,也不再拘泥两人的相处之道到底该怎么样。
她忆起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要在她懂得感动的这个年纪,对他的心意好好感动,感动她整个余生。
她顺着他意,两人便能相安无事,他便允许她抱她撒娇耍赖,甚至他也很爱抱着她。只要不说破他们之间的爱意,他们两个人就能合演一对变相又诡异的手足。
“早教人备着。来人,开膳。”霍樊南也学着她舒颜。在旁的侍女立即奉上漱盂、巾帕,再端上盛着热汤的精致玉碗汤匙。
“累不累?”霍樊南喂着梁霜。
梁霜摇首,小口的吃下。“你也吃。”说着,她也喂着他吃起汤圆来。侍女们此时早已悄悄退下至船的外边,留与这两人独餐。但他们大家都瞧见了——梁霜姑娘笑了,洛阳王才笑了。
洛阳王笑了,他们高高悬着、如那灯笼的心才放下。这一夜的赏灯,皇城亮如白画,黄金般美丽的好似梦里神境。
晨光熹微,寒风凛冽。
逛完赏灯会,天已薄薄透亮,春雾把楼阁泼洒成青瓷的风景。
梁霜合拢着睫毛,一只裸着的臂露出棉被外,在床里侧安稳的睡着。床外侧边边躺着和衣的霍樊南,他也是合着眼。
他们的呼息浅浅交叠,静的仿佛可以听见窗外风的声音。桌上大荷叶翡翠盘里面养着各色折纸菊花,静静地躺在澄澈的水中。
梁霜缓缓睁眸,她侧首见霍樊南沉睡着,力不从心地用手肘撑起身子,两溜乌丝垂在她胸前,像黑夜般缠绕着白透云皙的脸庞。
小心的越过霍樊南的身体,她只是露背单衣、一束白的长裙慢慢地下床,揭开水晶帘走到妆台前拿出一包小药,再倒了杯水,双手发颤的和水喝下药。
“你要瞒我多久?”站在梁霜身后的霍樊南陡然出声。
梁霜讶异的倏地回身,看见那张从前多情爽朗的面孔,撑起鞭子似的双眉,冷森着铁一般的神色。
“我以为你睡了。”梁霜避重就轻道。
“我在问你,你打算瞒我多久?”霍樊南心痛难捱地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做,难道她还不相信他?
“不久。我这虚的身体瞒不了多久。”梁霜露出了一朵惨绿的笑靥。
“这两个月夜里我常常心痛的喘不过气,身子也越来越发软。我想白天撑起精神,不让你担心,才让长命替我偷偷抓了迷魂草……”
“你可知迷魂草是做什么用?”霍樊南抓紧她手腕,巨大的身影俯罩着她。
“我知道。吃了可以减除痛苦,可以让人飘飘欲仙……”梁霜无力的倒进他强壮的臂弯,她施着媚眼,柔唇轻轻在他颈喉处呵着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些夜里,我一想到你和其他女人忆起,我的心就好痛,愈来愈令人痛……”
“你不要命了!”霍樊南气的想推开她,但他办不到!
仅着一件白色罩衣的她娇妍尽现,他双脚移不开,手也无法从她胴体离去。
她吃幻药、无视家族深仇大恨,她的痛苦和快乐从来都是为了他。
他是立于风吼的峰上,而她是崖边生性坚韧的一朵花儿,教人怜,教人爱,不该为恨而生。他既无法完全摧毁这朵花儿,就该放手,偏这比登天还难。
“我想问你,当年你怎么舍得抛下我?”梁霜抬手,轻轻地抚过霍樊南的俊颊。
爱过方知情重的她一直弄不懂,是她爱的太深了、还是他爱的太浅?他对梁家的报复、残酷的独留她在人世间,这事实就像一把冰斧将她的心劈成了两半——她的心一半死了,一半却强烈的想再看见他。
她不是无血无泪的人,只是为了爱他,把自己弄的接近无血无泪,听不进别人的劝,也并非执迷不悟,只是爱满眼的如同春风里的野火。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霍樊南握住她摸颊的小手,望进她眼底的一点点改变。就这一点点已教他心折,轻柔的媚,温婉的无助。
“没有过去!你以为扯平了,你不亏欠我;但你欠我、你欠我……”梁霜像醉了般地扯着霍樊南的前襟,她颦笑着,“为什么让我爱上你、又让我的心这样痛?真的好痛!”
“我以后夜里都会陪着你,你不会再心痛。”霍樊南情难自己的将俊鼻沿着她的耳鬓划至颈侧,薄唇咬噬着雪肩。
“推开我……”他的大掌欺上她胸前的两馥丰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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