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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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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难道人家说傻瓜不会感冒是真的?为什么昨天泡冷水柳驭烟也有份,她病得鼻垂头痛,他却一点事都没有?
“你少奥美了。”他将一包东西扔到床上,“换上它,我们要走了。”一下子哭哭啼啼,一下于又大发雷霆,真搞不懂这个年纪的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尤其是面前这一个,他一直到现在都还弄不消越,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人怨恨的事。
但他懒得动脑筋去想了,还是赶快带她出城为妙。
她没好气的说:“你瞎啦!没看到我病了,要走去哪?”
柳驭烟正想说话时,程非已经推门进来道:“师傅!美中堂的人又来了!”
他微一皱眉,“你们两个待在这,别出来。’”
“师傅!”程非一脸担心的喊,“我也去。”
姜家的人来势汹汹,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这次一定无法子了。
“不用啦!留着几颗牙齿吃饭吧你。”他将手背在身后,走出去后顺手带上了门。
”干吗呀?”傅兰馨好奇的问,“发生什么事?”干吗两个人的神色都突然变得那么凝重?
“麻烦事。”程非忧心仲忡的说:“师傅的脾气也太掘了,得罪了姜中堂一点好处也没有呀。”
“他这人这么差劲,再怎么好的人他都能得罪。”傅兰馨撇撇嘴,不满的说。
突然辞的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人用力的赔了下墙,还是什么东西撞到墙,震得梁上的灰尘率率的落了下来。
跟着是一阵叫骂声,东西倒地的乒乓声,一阵乱七八糟的砸东西声响起,外面似乎闹得天翻地覆,她听见有人大声骂着什么不自量力啦、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抬举、存心找死什么的话,还有重击人体的声音,忍不住看向程非。
她有些狐疑的问:“他、他应该不是在外面挨打吧?”
‘“如果是吃大餐的话,师傅会叫我一起去的。”虽然师傅老爱戏弄他,可是有好处也不会少了他的。“那你还待着!”她棉被一掀,跳下床去、‘“快去帮忙呀广
“不行啦!”程非连忙拉住她,“如果那些人是我们可以得罪的,师傅怎么会不还手?”
还手会有更大的麻烦哪!不管师傅名气有多大,手艺有多好,终究只是个平民百姓,哪有能力踉文家作对?
“你怎么当人家的徒弟的呀?”傅兰馨急问,“师傅在外面挨打,你躲在里面闷不吭声?”
1田一叫我别出去的呀。”他一向都很听话,“况且我出去了,也只有挨打的份。”
“你!懒得跟你说!”她把他的手一甩,奔了出去。
程非赶在她面前一拦,“师兄!那是姜中堂的人,我们得罪不起呀。”
“乱讲,就算是亲王、皇子,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来人家家里打人哪!”
“那当然是有原因的呀。”程非飞快的解释,“姜中堂一开始也是客客气气的请师傅去设计烟花,可是师傅怎么都不肯,一点都不给人家面子,这才惹恼了姜中堂。”
“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打人啊?”
“羞成怒了吧!而且师傅当场给人家难看,你不知道美中堂是极爱面子的人,怎么能让师傅奚落他?”
“原来是那张臭嘴惹的祸!”傅兰馨有些明白了。这么说柳驭烟是活该峻?
“也不是师傅的错,美中堂新娶七姨太,想要扩建家里的园子,谁知道紧邻着他的土地的那一家子,怎样都不肯把赖以维生的田地卖掉,中堂大人火了,就诬告人家是乱党,使那一家三个男人都下狱,家组的女人为了救丈夫孩子,只好把地卖给姜中堂。
“中堂大人得了地,却不放人,等新园子建好了,那一家也家破人亡,师傅当然不肯替他设计烟花,帮他庆祝新园落成呀。”
傅兰馨愤怒的挥舞拳头,“这个狗官太可恶了!我一定要去帮他打那群坏蛋!”没想到柳驭烟这么是非分明,颇有原则的嘛!
程非急道:“你现在出去,要是挨了接会害死师傅的!”
”胡说八道!我们不出去才会害死他!”她将他一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外就跑。
“唉!师兄!你怎么讲不听呀!”程非无奈的追了上去。
傅兰馨匆匆跑到简陋的大厅,只见屋里的桌椅无一完好,茶壶杯具火炉碎了一地,院子外面架烟台的竹架被推得东倒西歪,最怕碰水的硝石也全给人洒了水,两个壮汉架住柳驭烟,让另一个人痛殴他,
“喂!住手!”她连忙抓起一张凳子,往那人背后砸去,“快放开他。”
“臭小子!”那人吃病而转过身来,一看是傅兰馨偷袭他,一腿就扫了过来。
程非连忙推开她,代挨了那一掌。他顿时只觉眼冒金星,重重的描上了薄墙,然后摔落至地上。
壮汉一把揪住傅兰馨的衣领,朝着她的面门就是一记重于,痛得她眼泪都流了下来、然后他将她身子整个举起来,把她往墙角扔去。
柳驭烟伸脚一踢,踹中了他前面的壮汉,两手一排也挣脱了束缚,跟着他的身子跃起,在倾倒的桌子边踩了一下.借力跃起拉住傅兰馨的手,顺势将她一扯便抱在怀里,平安的落了地。
“动我可以,”他冷冷的说:“打了我的人,那就该死了。”
傅兰馨迅速的看了他一眼,居然觉得他那一向轻浮讨人厌的脸,竟变得有些正义凛然。
他是可以挨打的,可是她和程非是那群坏蛋不能碰的?她有一些小小的感动。
在那一瞬间,她觉得她的心抽了一下,有一点点疼、有一点点发烫。
程非哀叫一声,双手抱着头,“师傅呀!”他早跟师兄说出来会害死师傅的,偏偏他不听。
要是师傅还手了.跟姜中堂的人对上,京城这个地方他们还能待吗?
都是师兄沉不住气,坏了事。
事情发生得很快!傅兰馨只觉得她被转来转去,一下出拳、一下伸脚,所到之处都是呼痛声,她根本看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只见七八名大汉一个个叠在门外喊病,不是断手就是瘸腿,个个鼻青脸肿的。
柳驭烟哼了一声,将她放了下来,对程非说:“洒盐!关门!”
程非连忙去因房抓了一把盐,洒在那群瘟神身上,然后碎的一声关门上了栓。
“师傅,东西我都已经收拾好了。”他很有经验的说。随时都可以准备开溜。
柳驭烟手朝后一指,“马上从后门走人!”
傅兰馨一点都不明白的看着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啦!快走。”迟了就麻烦了,明明叫她待在房里别出来,都是这臭丫头碍事,有正义感也弄错地方了吧?
傅兰馨给他拉着跑,突然想到,“喂!你别靠近我!快放开我!”
她一边打他的手,一边骂道;“我叫你离我远一点!谁叫你刚刚抱我?快放开我,否则我要咬你了!”
他猛然停下脚步,迅速的回过头去,“闭嘴!”
柳驭烟突然停下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于是直直的撞了上去,一头冲进他的怀里,鼻子懂得隐隐生疼。
“‘要投怀送抱也排个好时机呀。”他持起她的身子,将她扛在肩上,“有空再好好疼你,现在先逃命。”
姜中堂可是出名的小心眼和不好惹呀,唉。
“去死啦你!”谁要他疼!一张嘴只会胡说八道,那群人把他打死了也算是件功德,她于吗出来阻止?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舍不得他挨打,她干吗管这么差劲的人的闲事? 
 第七章
“这是什么?”傅兰馨接过程非手里那碗还冒着白烟的东西,一股药味钻入好的鼻孔,“唉啃,是药!臭死了。
她最怕这些东西了,平常打个喷嚏就要吃一堆补药,她怕都怕死了,所以生病宁愿裹着棉被睡大觉,不吃任何药。
程非拉过一张凳子,催促道;“快喝吧,喝完了我要回去睡觉啦。”
“你就当做我喝完了不就好了?’”她继皱眉.牵动了左眼上的伤,有些疼。
一个女孩子家眼睛肿,真是难看极了。柳驭烟只顾着喊他的俊脸一塌糊涂,一到这个小镇就把他们扔在客栈,自己急忙找大夫看伤去了.也不想想她和程非也需要医治,真是有够自私的。
还是程非善良,虽然她很讨厌吃药没错,可是至少他关心她的头痛和耳塞,想到拿药来给她吃。“‘程非,柳驭烟这么自私,又老是创唤你,你当初干吗拜他为师呀?”一定是被拐来的,
“因为没有人要我呀,”他耸耸肩,脸上露出一种不属于十六岁孩子的沧桑。
‘“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就去世了。”他盯着烛火说,“我大伯嚷着说要分家,我娘没有依靠,不得已之下只好答应。
““大伯给了我们一间小屋子,我娘靠帮人家做些粗活来养活我,可是我十岁那年我姐就找我爹去了。
“我大伯很坏的,他把屋子收回去,将我赶到街上,害我饿得快死掉,只好偷把人家的地瓜裹腹,结果当场被主人抓住,可是他们居然没人打我、骂我,以前我的经验是,偷人家东西一定会被毒打一顿。
“之后他们还把我带去给轻烟姐姐照顾。后来轻烟姐姐要嫁人了,就通知师傅回来,结果师傅就带着我四处跑,六年前才到京城来。”
他叹了一口气,“现在得罪了中堂大人,京城是不能再回去了。真是可惜,难得师傅在京城能赚那么多的钱。
“但之前在善安时,要是师傅别打布政司,说不定还可以多赚一些。”
“他干吗没事打布政司?”傅兰馨好奇的眼明儿有神,“他又得罪了人家?”
“不是啦!”程非搔了杨头,“善安布政司居然是我大伯耶,他花钱买了一个这么大的官位坐,真的蛮厉害的。”
“‘啊?”这么说柳驭烟那家伙是为了替程非出气,他有这么好心?他不是都以欺负程非为乐吗?
““别人得罪了师傅那役关系,”程非哈哈一笑,“不过师傅最护短,不管如何他都先护着自己人,呵呵。”
傅兰馨啪啪的说:一那你还想整他?”人家对你……似乎也不错嘛I
“哈!这是两回事。”程非理直气壮的说:“总不能每次都我吃他的亏,也得让他知道徒儿我也有儿分本事。”
她有一些些明白了,这就是他们表现情感、重视对方的方式吗?他们其实并不是感情很差,只是表达的方式异于常人而已。
“快喝吧,师傅说没看着你喝完,不让我去睡觉,”这师兄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连药都不敢吃?
总不能要他学师傅劝他喝药一样,捏着他的鼻子逼他吞吧?
可奇怪了,平常师傅逼他吃药的功力可好了,于吗不自己来强迫师兄,非要叫他在旁边看着?
难道是舍不得捏师兄的鼻子?他真的喜欢这调调吗?嗯……
“嗯?”傅兰馨瞪大了眼睛,“柳驭烟?这药不是你去帮我抓的吗?”
“我哪有空呀。”他捶捶发酸的肩膀,“师傅嫌人家客栈的菜难吃,叫我去煮晚餐孝敬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的吗?”想到刚刚她觉得他很自私,把他想得很坏,她不禁有些罪恶感。
其实她并不了解他,怎么可以因为一些她没弄治楚的事,就把他归在坏人那一流呢?
只是她会这样讨厌他,其实他自己也要负一些责任,如果他不是那么轻浮,那么爱耍嘴皮子的话,她又怎会觉得他讨人厌呢?
“师兄,你该不会因为师傅给你药吃,你就心软了?”程非赶紧提醒,“别忘了我们的大计划呀。”
让他在大伙面前出粮,娱乐大家的事情,他可不能忘记呀。
“我没忘啦,只是……”这样做真的好吗?蛮丢脸的耶,柳驭烟应该是很爱面子的人吧?
如果他很生气,那怎么办?
“‘没忘就好。”程非开心的笑着,“能让师傅在他的心上人和那些爱慕他的女人面前难堪,我光用想的就觉得兴奋。”
“心上人?”傅兰馨呆呆的重复,“他有心上人?而且还有很多女人爱慕他?”
“咦?”程非站了起来,把手拔在腰上,扭着腰说:“那是当然的呀!会认为那么好看的男人没有人爱慕,是超级大白痴,这世上有这种人吗?”
傅兰馨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当然有呀,她不就是一个。
“你快喝吧。”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我很想睡觉啦。”明天起来还要赶路呢。
傅兰馨拉住他的袖子,“他有心上人,真的吗?”
为什么她会觉得很惊讶?她以为像柳驭烟那样自私的人,是不会爱人的。
“骗你干吗?”程非吹了一声口哨,“还是个超级大美人呢。”
傅兰馨垂下睫毛,一口一口的喝着药,不知道为什么,这碗由柳驭烟亲手煎出来的药却意外的苦涩。看她把药喝完了,程非t然想到一件事,从怀生拿出个小瓷瓶抛了过去,“接着。”
她伸手握住了,“这什么?”
“去淤化肿的。”他指了指她淤肿的眼睛,“很计效,每次师傅挨了揍都用这个。”
傅兰馨不解的问:“他功夫这么好,干吗老是挨打?”
程非哈哈一笑,“我不是跟你说师地是怪人吗?”
她握着那个小瓷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许他不是个怪人,而是个善良的人。
她的心轻轻的抽痛了起来。
这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
@③③
柳驭烟盯着傅兰馨。脸上有着奇怪的表情,像是诧异她的反常。
而傅兰馨也真觉得自己的确有点反常,
收真的很奇怪。”柳驭烟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另一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是病了吗y’
“你才病了,不要拉倒!”她用力的拍掉他的手,将那伤药放回自己怀里,有点生气的找了个树前处坐下来。
因为他只要一停下来休息就拿出镜子吱声叹气,说他被毁容是天下最悲惨的事,她听了觉得心烦,为了叫他闭嘴,她才拿伤药让他擦,可不是好心肠或是想帮他的忙。
他干吗一副见鬼的样子f
“我又没说不要。”他往她旁边一坐、推推她的肩膀,“有事弟子服其劳,你来帮我探吧。”
“谁是你的弟子?少臭美了!”她手朝前方的程非一指,“你的好徒儿在那,叫他过来伺候你。我没空。”
“他要是来伺候我,谁煮晚餐?你吗?”他可可一笑,“还是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谁说我不会煮饭!”她生气的说:“我、我……”可恶!她胡乱的拔着地上的杂草,有些懊恼的说;“我会白水煮蛋呀……”
白水煮蛋?柳驭烟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好笑呀好笑!好险哪好险!”
“笑什么!”她板着脸问,“有什么好笑,又有什么好险!”
“当然好笑又好险呀,以后你嫁了人,难道三餐都请他吃白煮蛋?所以说好笑的是你三冬都煮自煮蛋,好险的是有那个福气的人不是我。”光是吃蛋,迟早有一天会噎死,就算幸运的没噎死也会腻死。
她突然觉得生气,不会煮饭不行吗?“我是格格,谁敢叫我煮饭给他吃!要是本格格要他一辈子都吃白煮蛋,他也得给我乖乖吞下去。”
“对幄,我都忘了你是尊贵的格格了。”他微微一笑,“你跟我知道的格格不同,我老是忘记。”
‘“对,我就是没有别的格格漂亮、有涵养,又煮得一手好莱。”听他的口气似乎认识不少格格,言下之意是没看过像她这么乱七八糟的格格吗?
“是没看过这么善良又有趣的格格。”他拉了拉她的辫子,“你一向这么急着在别人开口之前否定自己吗?”
‘别拉我的头发啦!”她嫩脸微红,因为他的温柔而加速了心跳,“被你称赞我也高兴不起来。”
“那就太可惜了,我很少称赞人的。”他耸耸肩,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饿死了。程非,你好了没?”
傅兰馨轻轻的咬着嘴唇,考虑了一下才道:“喂!过来。”
他回头问:“干什么?”’
她把那瓶伤药塞到他手里,“擦吧你!鼻青脸肿的,很好看吗?”
“你帮我?”其实柳驭烟只是觉得逗弄她很有趣,喜欢看她发脾气的模样,所以才会摆出一副赖皮、轻薄的样子,倒不是真的一定要她帮忙。
“我会有什么损失?”她脸一红,抢过药瓶,“坐下!你站这么高,我够得着吗?”
她就用力的揉、拼命的压,痛死他这一次,看他以后敢不敢使唤她。
柳驭烟看了她一眼,“真的?我看我自己来就好了。”没想到她会真的说好,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你怕什么?怕我太用力弄痛你吗?”她一副挑战似的神情,“你有胆子跟我开口,却没勇气坐下来?”
“如果我不想让你瞧扁了,是不是应该乖乖的坐下来叩他往地上一坐,背舒服的靠在树干上。
傅兰馨跪坐在他身旁,将伤药倒在掌心,轻轻的推揉着他额际的一大片青紫。
他们的距离是这么的接近,一股幽香钻进了他的鼻腔。不知道是她的轻抚,还是那阵幽香,他有些固然的看着她专心的脸庞。
肌肤相触的时候,居然有这么温暖的感觉,她记腻的掌心轻轻的碰着他有些冰凉的皮肤,因为摩擦而有了一些热度。
沿着脸部的线条往下,她停留在他被殴破的唇角、红肿的下巴,新生的短须微微的刺痛了她的掌心。
她感觉到他注视的眼光,于是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像冬日的太阳,温柔却耀眼,她仿佛被催眠似的,跌入了那深用的漩涡之中。
仅仅是一个眼神而已。
“嗯!”傅兰馨惊呼一声,手里的瓷瓶跌落在地。她揪着心口,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她屈起了身子。
“你怎么了?”柳驭烟猛然回过神来,急声唤,“喂!傅兰馨!”
“好痛。”她抬起头来,眼眶含着泪水,可怜兮兮的说:“好痛。”
“哪里痛?”怪事,应该是他比较痛吧?虽然她没出什么力,不过他的伤就算不碰也会隐隐作痛,何况她的轻揉。
“我心底好病。”她摇了摇头,“我一定是要死了……”那股疼痛就像有人伸手揪住了她的心,用力的扭转着、揉捏着。
她轻轻的喘着气,感觉到那股疼痛渐趋和缓。
“少胡说八道了,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你起码活上一千年都没问题。”莫名其妙就喊痛?看她脸都疼白了,嘴唇更是毫无血色,丝毫不像做戏。
“你拐着弯骂我是祸害,以为我听不出来吗?”她瞪了他一眼,“都是你不好,我本来好好的,一遇上你,三天两头就犯毛病。”
柳驭烟有些驻然的看着她,像是听见了世上是不可能的事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奇怪的皱起了眉头,“咦?又好了,不疼了。”
突然之间,她脸色大变,屈着手指算了算,“今天二十了,只剩下二十八天。”
难道她真的会在十六岁生辰的那一天死掉?
她突然感到害怕,心痛似乎是一种很糟的预兆。
傅家女儿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她又凭什么以为自己会是例外?
傅兰馨一脸震惊,颤声道:“我、我会死?”
只要不爱上任何人就不会。柳驭烟默默的看着她,“你的人生还很漫长,死亡对你还很遥远,你不会死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少自以为了解。”他根本什么都不懂,她一直活在死亡的恐惧里。
不明白的人,当然可以把话说得很轻松。
“傅家女孩是被诅咒的。”
夏大哥要她安心等他回来,那表示他有把握将解药带回来?他有方法救她是吗?
她可以期望吗?
“我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多。”他掉转过头去,“难道你从来没想过,为什么你阿玛不让你出门,不让你见外人?
“难道你没想过,为什么除了你之外,你们全家都认为芳茉格格是夏宇害死的?你也没有想到过,为什么傅家的女儿活不过十六岁?”
“我当然知道。”她不服气的说:‘“那是因为我太祖父得罪了人,被人家下了咒诅咒我们傅家。不能出门是一个奥道士说的。我姐姐也不是夏大哥害死的,她是因为那个诅咒才去世。”
她眼神一黯.垂下睫毛轻声道:“二十八天之后,我也会死。”
“好吧,如果你要这么以为,那随便你。”他耸耸肩。“反正你既然都是死定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师徒一场我会帮你办个风光的丧礼,现在开始,你就安心的等死吧。”
要是夏字来不及回来,那……不会的,他既然说有把握救她,就一定可以成功。
“师傅!师兄!饭好啦,可以吃了。”程非在远处喊道:“好香呀!”
“太好了,终于在我饿死之前做好。”柳驭烟站起来轻松的吹着口哨,连忙去祭五脏庙了。
“你这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冷血、铁石心肠!你的心一定是黑的!”她顿足朝着他的背影大叫。
没有安慰、没有安抚,就连几句好听的话也不哄她,像是随口说说她不会死、她能逃过一劫、她是特别的,这样会怎么样吗!
什么叫做反正她是死定了?还叫她安心的等死?无情、薄凉得令人痛恨。
傅兰馨气恼的红了眼眶,就算只剩二十八天可以活,冲着他那几句屁话,她也要搞到他鸡犬不宁。
她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追过去喊道:“不许把菜吃光!”
跟他们生活最令人感到困扰的,就是他们的吃饭速度,只要她稍微动作慢了一点,他们便会用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火速,横扫视线所及之内所有能吃的东西。
她就曾经有过来不及夹菜,只能吃一整碗白饭的经验。
***
原来,这就是海的味道。
海风吹扑在脸上的感觉有些奇特,居然有点咸咸的味道。
静静的可以听到浪潮声,好像夏日午后的闪雷,低低重重的。
在阳光下闪烁着的渔网和倒放的扁舟,都在告诉她,这是个安详的小渔村。
“我们回来啦!”程非高兴的蹦蹦跳跳,从偌大的牌楼下穿了过去,一边大喊大叫着,“我们回来啦!轻烟姐姐、武叔叔、六婶!”
沉睡的渔村仿佛被惊醒似的,几条大黄狗吠了起来,陆陆续续从建构整齐的屋子里跑出一群面孔黝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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