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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边草一定要乱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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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内,霎时上演一场才相认就起争执的舅甥互不相让对峙瞪眼的戏码,瞧得一旁满心疑惑的童红袖终于忍不住悄悄举手发问——
「呃……可以请问要继承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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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舅甥间的对峙,终究还是当晚辈的败下阵来了,谷怀白最后还是被「劝」得退让……
呃,说「劝」是比较好听的说法,难听的说法就是被「胁迫」,至于胁迫他的人,自然就是那位荆大盟主了。
话说在他死活都不肯答应的当下,荆天二话不说,直接撂下一句——那就耗吧!
就这么一句,当场让谷怀白绿了脸,再加上四师姊在旁闲闲凉凉补上一句「大盟主耐性挺好的」,更将他直接打入无间地狱中。
娘的!他一点也不想每天醒来,就和这位刚认的亲戚大眼瞪小眼啊!呜……那会影响食欲的啦!
心知肚明除非自己先暂时答应随他回荆家庄,否则大盟主是打算赖在这儿不走了,万般无奈下,谷怀白只能满腔悲愤的咬牙答应,在刚回谷地小屋不到一个时辰内,很快的又被催赶上路了。
是以,在傍晚时分,众人在山林野外停下歇息的此刻,他的心情依然郁闷,宛如三岁孩童般自个儿蹲在大树下闹别扭。
「这小师弟怎么愈活愈回去了?」坐在火堆前,姬笑春斜睨一眼树下那个还在耍孩子脾气的人,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若不是被她出卖,他会落到如今这种境界吗?
听闻嘲笑声,树下,谷怀白抬眸恨恨的朝始作俑者瞪去,满腔悲怨无处发泄,索性身子一转,任性地以背对人。
他这一番孩子气举动,惹得姬笑春娇笑声不绝,倒是一旁始终沉默的荆天冷冷开口了——
「你很乐?」
「老娘乐不乐,关你啥事?」笑声顿止,姬笑春怒声冷斥,没给好脸色。
哼!一见他就想起那「羞辱至极」的逼迫,她姬笑春什么都不会,就是会记恨,这回若没跟着小师弟回荆家庄,伺机报仇雪恨回来,她的名字就倒着写。
被她怒颜相向,荆天倒是没怎么动气,心平气和地迳自烤着猎来的野鸡;倒是一旁的童红袖见谷怀白闹脾气,心中不禁好笑,很快撕下烤得金黄酥脆的鸡腿朝他走去。
「小师叔,你饿了吧?」引诱小狗似的,她拿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鸡腿在闹孩子脾气的男人面前晃啊晃。
咕噜!
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谷怀白是真的饿了,可是就这么接过来吃,不是显得自己很没骨气吗?
心中好犹豫,他偷偷朝火堆前的人瞄去,陷入天人交战中,最后决定肚子饿可以等众人都睡下后,他再爬起来偷吃,可是男人的面子绝不能不顾。
「我不要!」很有骨气的哼了一声,娃娃脸朝一旁撇去。
眼不见为净,只要不看到那令人忍不住流下口水的金黄鸡腿,他一定可以把持得住的,可是……可恶!味道好香啊!呜……
是「不要」,不是「不饿」!
实在太过了解他了,童红袖强忍住笑,压低嗓门,以着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悄声哄道:「小师叔,我们到溪边去吃,这样别人就瞧不见了,好不?」
她知道附近有条小溪,溪边青草如茵,很舒适宜人的。
呜……不愧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全天下就她对他最好、最贴心了。
感动万分地瞅着她,谷怀白眼泛泪光,忙不迭猛点头。
险些笑出来,童红袖亲昵地牵起他大掌,很快朝小溪方向走去。
火堆前,荆天见他们师侄俩没打声招呼不知要上哪儿,心下蓦地一惊,下意识就要起身追上前去,哪知一道闲闲凉凉的嗓音却飘了过来——
「小师弟若真要逃,你也不可能一辈子盯着他,紧张什么?吃东西吧你!」媚眼斜睨,姬笑春嘲讽调侃。
闻言,荆天身形一顿,心知她说得没错,当下不由得苦笑了下,重新落坐回火堆前,只是一双厉眸总不由自主的往两人消失的方向望去。
瞧他脸上明显的心神不宁,姬笑春心下暗笑不已,伸手撕下另一只鸡腿,很乐的迳自啃了起来。
嘿嘿嘿……正所谓一物克一物,看来荆大盟主的弱点就是小师弟了。这下可好,看她怎么利用师门身分兴风作浪,专踩荆大盟主的痛脚。
哼哼,人家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可是老娘报仇,永不嫌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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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好好吃……」小溪边,谷怀白狼吞虎咽的啃着鸡腿,感动得泪流满面。
呜……这鸡果然烤得香嫩肥美,好吃得不得了,幸好红袖贴心,把他带来这儿偷吃,否则他此刻还为了面子在饿肚子呢!
明明就饿了,偏偏方才还闹别扭说不吃,真是的!
见他吃得又凶又急,童红袖好气又好笑,连忙喊道:「小师叔,你吃慢些,没
人和你抢。」
吃得这么急,也不怕噎着吗?
「放心!放心!」明白她未臻之意,谷怀白又大大的啃了一口鸡腿后,这才一脸骄傲道:「小师叔这辈子吃东西从来没被噎过。」
瞧他得意的呢!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斜睨横眼,童红袖缓声又问:「小师叔,究竟荆盟主要你继承什么?」
先前,她提出此疑惑时,甥舅俩一个是突然住了嘴,一个则是别开了脸,皆没有给予答案,如今刚好与小师叔两人独处,趁机会问个明白。
「还能继承什么?不就是荆家的产业和香火!」心满意足地啃着鸡腿,谷怀白心不在焉的随口给了答覆。
「为何荆家要你承袭香火?荆盟主自己不行吗?」万万没料到竟然会是这个答案,童红袖惊讶的瞠大了眼。
「呃……呵呵呵……」赫然发现自己不小心泄漏了某大盟主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密,谷怀白不由得干笑数声,试图装傻混过去。
「小师叔,装傻是没用的!」看穿他的意图,童红袖双臂抱胸,眯起杏眸危险的警告,不给他打混过去。
哼!要给荆家传承香火,那可是关系到小师叔「娶亲生子」这档子事,她自然得「严重关切」一下。
听出她嗓音中莫名的怒气与危险,谷怀白脖子蓦地一缩,知道若不说与她明白,恐怕她又要哭着控诉自己把她当外人,当下只好摸摸鼻子招了——
「我曾听我那老不修的爹提过,我娘唯一的弟弟——也就是荆大盟主孩童时期曾染上怪病,险些失去一条小命,后来虽然治愈了,但也因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失去生育能力?
莫非……
瞠目结舌,童红袖震惊得脱口惊呼,「你是说荆盟主无法人道?」若这是真的,那就难怪他坚持要小师叔回去传承荆家香火了。
「噗——」满口的鸡肉全喷了出来,谷怀白一脸滑稽地瞪着她,嘴角微微抽搐着,老半天说不出话。
「干、干嘛?」被瞪得心慌,她娇嗔恼问,不懂自己哪儿说错了。
「我说红袖,小师叔不记得教过你可以把男人行不行这种话挂在嘴上说。」抹着脸,谷怀白满头大汗的,第一次意识到心中的小女娃长大了,而且大到已经明白「男人行不行」这种事了。
呜……为何突然有种寂寞的感觉?
他不要他的小红袖长大啦!
「人家……人家又没有在别人面前说……」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羞人话儿,童红袖一张脸蓦地涨得通红。
「若你在别人面前说,小师叔我可要哭了。」夸张地抹着额头热汗,他摇头晃脑道。
「小师叔!」羞窘跺脚抗议,童红袖如今一张脸涨得比猴儿屁股还红。
「好好好,不逗你!」趁她即将老羞成怒前,谷怀白连忙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随即失声笑道:「谁跟你说荆大盟主不能人道了?」
「可是你刚刚明明说……」张口欲辩。
「我说什么?」白眼,拿着鸡腿理直气壮朝她指去。「你这丫头听清楚了,男人无法生育与不能人道是不一样的,明白没?」
失去生育能力只是无法延传子嗣,不能人道可是连男性雄风都振不起来啊!
「哦!」热红着脸应了声,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两者间有何不同,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话题最好还是别再讨论下去了,当下识相的决定转移话题,扭着手指担心的询问:「那小师叔你真要随荆盟主回去,娶亲生个胖娃娃,传延荆家香火吗?」
讨厌!小师叔是她的,不可以和别的女人成亲生子啦!
「一、点、都、不、想!」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给予否定的答案,谷怀白气急败坏的咒骂,「都是四师姊的错,竟把荆大盟主给带来谷里,扰乱我们悠哉惬意的生活。」
可恶!为了不让荆大盟主赖在谷里不走,他只能应付地先答应回荆家庄,不过……哼哼!
想到什么似的,他蓦地压低嗓音悄声商量。「红袖,趁四下无人,我们逃吧!」
「逃?」愣了一下,童红袖一时反应不过来。
「对!」握紧拳头,谷怀白振奋道:「逃得远远的,重新寻个风光明媚的地方,过我们的惬意日子。」
「不、不回谷里了吗?」结巴询问。
「对!不回去了。」泄愤似的恶狠狠啃了口鸡腿,谷怀白恨声叫道:「荆大盟主已经知道我们的老巢在哪儿,回谷的话,到头来免不了还是要被逮到,干脆另起炉灶算了。」
这样一来,就没人可以找到他们了,嘿嘿!
「可是……」她有些犹豫。
可是?
总算察觉到她的迟疑,谷怀白奇怪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嗓音微顿,童红袖轻咬唇瓣,怔忡茫然地轻喃道:「若爹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住在谷里,她总还有些希冀,哪天爹爹会突然回来找她的。
原来她始终还是记挂着失去音讯的二师兄哪……
眸光漾柔,谷怀白满心疼惜地瞅凝着她低垂的螓首,健臂一张,猛然将她拥入怀中不舍安慰,柔声微笑道:「好!我们不另起炉灶,就等着你爹回来。」
「可是你不是不想回荆家庄……」小声嗫嚅着。
朗声一笑,谷怀白颇能看得开。「这回我们就当去荆家庄度个小假,住烦了再回谷里去,若大盟主又追来也不打紧,小师叔就搭间草屋让他窝,看他高兴窝多久就多久。」
紧贴着他的胸膛,童红袖感动笑了。「小师叔,你待我真好……」
「傻瓜!」眸底满溢宠溺,谷怀白柔声笑斥,「小师叔不待你好,要待谁好?」
闻言,她眼眸一红,心情激荡的将自己紧紧埋在他怀里,老半天无法抬起脸来。
「傻瓜!你这丫头哭什么啊?别哭!别哭了……」大掌轻拍纤背,低柔安抚声荡漾在微风轻拂的傍晚霞色中,绵延不绝。
第六章
「哎呀!这二龙戏珠咸了点,马蹄鳜鱼又淡了些,狮子头不够软嫩,将军过桥不够鲜甜,扒烧整猪头又太腻了些……」荆家庄饭厅内,接风洗尘宴上,姬笑春每尝一道菜就嫌一次,那挑剔嘴脸,摆明是来找碴的。「我说大盟主,堂堂荆家庄就只端得出这种入不了口的菜来欢迎我家小师弟回荆家吗?」
被嫌得没一处好,随侍在旁的王总管脸都垮了下来,深怕主子以为自己办事不力,倒是一旁的谷怀白连忙撇清关系——
「不关我的事,我觉得这菜还挺好吃的,四师姊你想找荆大盟……」主字还没出口,一记猛然横来的不悦冷瞪让他不由得干笑一声,连忙紧急改口,「想找我舅舅的碴,麻烦别拖我下水,谢谢!」
呜……可恶!他就知道这亲一认,什么都要受制于人,连说话都得要「尊重」一下,真憋!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姬笑春怒瞪。
「听你这话,想来你还是心向为舅,为舅甚感安慰。」荆天欣慰的点头。
「呜……怀白少爷果然是大小姐的孩子,心地与大小姐一样善良,体恤下人啊……」王总管感动的拭泪。
才发表完意见,三种迥异的情绪反应同时砸了过来,让谷怀白不禁一阵无言。
「小师叔,你还是别出声的好,乖乖吃饭吧!」一脸怜悯地拍拍他,童红袖强忍笑意。
呵呵……四师叔与荆盟主就不用说了,可那王总管打从知道小师叔身分后,小师叔的一言一行随时都可能牵动这位福泰老总管的情绪,引得他泪涟涟呢!
「我干脆当哑巴算了!」忍不住悄声咕哝,谷怀白识相地摸摸鼻子,迳自埋头苦吃。
唉……这年头饭可以多吃,话还是少说点的好。
知他哀怨心思,童红袖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果然马上惹来一记悲凉至极的控诉瞪视,让她不由得急忙转移话题——
「这晶莹剔透的东西不知是什么,瞧起来好像挺不错的,小师叔你尝尝。」夹起一颗红白相间,状如水晶般的饺子放进他碗里,明显讨好。
果然被岔开注意力,谷怀白咬了半口尝味道,随即眉头微皱,很快吞下嘴中的食物后,将那剩下的半口的水晶饺子夹到她面前,一脸理所当然道:「我不喜欢,你吃。」
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童红袖小嘴一张,就着他的筷子一口吃下那半个水晶饺子,当那淡淡的笋味在舌尖化开时,她终于明白他为何不喜欢,当下不禁娇嗔笑斥,「小师叔,怎么你讨厌吃笋子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呢?」
「为什么要改?我就讨厌吃笋子!」非常坚持原则,他开始朝其他菜色进攻。
闻言,童红袖好气又好笑,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两人在谷里相依为命多年,早已习惯彼此的亲昵,丝毫未觉这种「相濡以沫」的男女分食有多不合礼教;然而看一旁某大盟主的眼中,却让他不禁心下一震,厉眸沉沉瞅凝着两人,神色若有所思……
回庄的这一路上,他不是没注意到他们那种超乎寻常的亲昵互动,当时虽觉有异,可却不愿去多作揣测,皆以两人在谷中生活多年,师侄俩感情太好来当理由,可如今,这种「同碗共食」的举止,却让他不得不怀疑……
想到什么似的,荆天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没注意他的异样神色,谷怀白与童红袖迳自开心用饭,说说笑笑的不时为对方夹菜,吃到好吃的更不忘分对方一口,两人之间萦绕着一股旁人难以介入,只属于他们在一起时才有的亲密氛围。
好一会儿后,谷怀白拍拍吃撑了的肚子,满足地笑咧了嘴。「不好意思,肚子一饱就想睡觉,你们慢慢用,我们先回房休息了!」
诸落,牵起身旁的细嫩小手,开开心心的领着同样酒足饭饱的童红袖闪人。
目送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去,直至不见踪影,荆天厉眸微眯,沉声缓缓开口,「他们师侄俩是怎么回事?」
把满桌菜色嫌得没一处好,却又吃个不停的姬笑春,听闻低沉嗓音后,夹菜的筷子不由得一顿,美眸下意识的朝他瞥去,当那若有所思的严厉神色映入眼帘时,她先是一怔,随即眼珠子一转,像似想通了什么,登时不由得兴味地笑了开来。
「怎么回事?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慢条斯理吃着好菜,她气定神闲的回应。
呵呵……虽然不清楚小师弟和红袖师侄究竟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回事,但是现下能蒙得这姓荆的苦恼忧虑一下,她心中就爽快啊!
听到肯定的答覆,荆天心下一凛,恼怒喝道;「这怎么可以?他们可是师侄,这是逆伦悖德。」
「那有什么了不起?」闲闲凉凉的反驳,姬笑春摆明作乱来的。「我们师门又不缺这种典范。」
呵呵……大师姊——也就是荆大盟主的姊姊、小师弟的亲娘和师父不就是个范例吗?
若小师弟和红袖师侄真有那么回事,她还要抚掌大笑,欣慰「师门传统」有人承袭呢!
此话一出,荆天更是恼火,脸色铁青地怒瞪那笑得如春花般灿烂的娇颜一眼后,气得起身拂袖而去,同时心中已有所决定。
哼!他说什么也不会坐视那种事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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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荆家庄几近处于鸡飞狗跳的状态中,而造成这种状态的,除了仗着谷怀白的师姊身分赖住下来,并且三不五时找荆家当家主子麻烦的姬笑春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荆天突然发函广邀江湖各名门世家待嫁闺中的千金闺秀前来作客,是以短短几日内,来客络绎不绝,庄内处处莺声燕语,热闹至极。
荆天心中盘算着什么实在显而易见,看在姬笑春眼中不由得嗤笑连连,打定主意要踩他痛脚,与他作对到底。
这日午后,幻天派师门三人偷闲在花园凉亭内赏花品茗吃点心,当真是惬意的不得了,只不过……
「怪了!你们觉不觉得这些天来荆家庄作客的姑娘多得诡异?」听着飘散在风中的娇声笑语隐隐约约传来,谷怀白纳闷地搔着头。
「就是!就是!」连连点头附和赞同,童红袖心底其实是有些不快的。
这些天,小师叔时常被荆盟主给叫去见客,人家没有请她随行,她也不好意思跟着一块过去,导致她只能一个人孤伶伶的等着小师叔回来,感觉好寂寞。
哎呀!小师弟与红袖师侄也太迟钝了,至今还没察觉姓荆的企图吗?
心下暗忖,姬笑春忍不住为两人的后知后觉而摇头,正想撩拨个几句之际,蓦地,就见一抹福态身影急急而来,眨眼间就来到凉亭外——
「怀白少爷,原来你在这儿,实在太好了,庄主要老奴来请你随他一同去见客呢!」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王总管恭敬的请人。
又见客?人家来荆家庄拜访,干他这个姓谷的「外戚」什么事,为何老要他陪着去见客?
这些天,他见客见到都想逃之夭夭了。
原本快乐享用茶点的娃娃脸瞬间垮了下来,谷怀白头大苦兮兮反问:「不去行不行?」
拜托!就让他在这儿混吃等死,早晚喂狗吧!
哪知他试图拒绝的话儿一出,登时惹得王总管老泪盈眶。「怀白少爷,老奴明白你打小一个人在外吃苦,还不习惯把荆家当成自己的家看待,可庄主是真心待你,想把偌大的家业交予你继承,才会要求你和他一块接待宾客,将你介绍给外人认识的……」
呜……大小姐留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竟如此见外,教他这个老奴好生伤心啊!
吓!竟然要哭了?别吧!老人家这么多愁善感,他消受不起啊!
冷汗不由得沁出,谷怀白嘴角一阵抽搐,莫名有种罪恶感,当下连忙喊道:「行了!行了!我随你去就是了。」
再不答应,恐怕他要被控诉欺负老人了。
应允的话儿一出,王总管眼眶内滚动的老泪很神奇的瞬间收了回去,咧嘴笑得比花圃里的花儿还阳光灿烂,深怕他反悔似的迅速道:「怀白少爷,那我们快走吧!」话落,微弯着腰等人。
见状,谷怀白抹了抹脸,无奈地叹了口长长的气,这才起身出了凉亭,以一种老牛拖步的方式,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目送两人背影远去,直至消失在小径的那端后,凉亭内,童红袖落寞地垂下了脸,眸底满是孤寂。
当年,她被托孤给小师叔时年纪尚小,记忆中的爹亲容貌早已模糊不清,可唯一深刻在脑海中,至今依然印象强烈的,就是爹亲那离去的背影,与当时小小年纪的自己心中的孤寂与不安。
她清楚当时自己是多想追上去,哭着要爹带她一块走的,只是她早已答应爹要乖乖听话的。
是以直至今日,她依然不喜目送心中在意的人的背影远去,因为那总会勾起她那股孤寂不安的情绪。
可来荆家庄这些天,她不安的发现,自己一直在看着小师叔离开的背影,她好怕总有一天,小师叔也会和爹一样,一去不回头了。
咬着粉唇,童红袖怔忡的神色隐带着一丝不安与心慌,看在一旁姬笑春的眼中,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狐疑地眯起眼来……
这丫头目送小师弟离去的表情,难道……
想到什么似的,姬笑春不由得精神一振,单刀直入,攻其不备地微笑刺探,「红袖,你……喜欢小师弟?」
轰!
只觉脑中像被投下一枚震天雷,一股热气直往脸上冲去,童红袖瞬间涨红了脸,又惊又疑,又羞又赧地瞪着她,忍不住结巴起来。「四师叔,你、你、你……」你了老天,却你不出下一个字出来。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一看那剧烈的反应,不等回答,姬笑春便心知肚明,当下不禁得意地娇笑不休,自动帮她接话。
被说中小女儿情思,童红袖脸上更加窘红热烫,一时间竟呐呐说不出话来。
「甭害躁!甭害躁!」笑着猛挥手要她别羞,姬笑春可开心的咧。「喜欢人是件好事,有什么好害躁的?」
「四师叔你……不反对?」嫩颊沾染霞色,她咬着粉唇羞窘轻问。
她和小师叔若真在一起,可是逆伦悖德的事儿呢!
「为何要反对?」挑眉反问,随即想到她可能顾虑着什么,姬笑春不禁噗哧一笑,拿师门调侃。
「放心吧!逆伦悖德这档子事可是我们师门的神奇传统,有人传承,我感动都来不及了。」话落,还夸张地以衣袖佯装拭泪。
童红袖被逗得笑了出来,可脸上还是一片酡红,煞是娇羞动人。
瞧她小女儿的娇态尽现,姬笑春心下一动,想到荆天的意图,不由得暗笑在心,决定助小师侄一臂之力,与某人作对到底。
「我说红袖,你还没发现吗?」轻咳一声,她笑咪咪的提点。
「发现什么?」呆了一下,童红袖奇怪询问。
「怎么你这丫头这般迟钝?」白眼斜睨,纤指点上她雪白额头,姬笑春警告道;「你说这些天荆家庄突然来了这么多姑娘作客,是为了什么?荆大盟主又老要小师弟去见客,又是为了什么?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荆大盟主在图谋些什么,你还想不明白吗?」
闻言,想通了她话中之意,童红袖原本红艳的脸色倏地一白,脑海中蓦弟浮现前些日子在小溪边时,谷怀白的随口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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