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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流觞(faces places)-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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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得都差不多,排名却总是这样大起大落着……我活得异常地有压力……
然后我总是向我前排的男生请教问题,他学习成绩总是不会跌出前五名……
这段回忆对我来说是非常痛苦的,而且我最怕的就是会回想起过去,被过去的痛苦折磨着……小学和初中,以及高三之前的那段岁月都不是我愿意回想起来的……于是我成功地割断和过去的联系之后,我的过去成了一片空白……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却也过得非常空虚……
有一天当他——我前文中提到的那个优等生在冥思苦想地为我思考问题,我头向窗外看去,有一课巨大无比的绿树——真的是那种很纯净的绿,向上延伸着,延伸着,我甚至觉得我根本是在做梦,大概只有梦中才能有这样巨大异常的树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还是没有做出来,我突然开玩笑对他说:“算了吧,快放学了,这题我回去让别人给我做吧~”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你要让别人做?你怎么可以让别人来做啊?!……难道你不相信我了吗?!”一边剧烈地摇动着我,记忆中他总是留着很长的指甲,虽然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那样,但此刻我想他的那些长指甲终于恶梦般地派上了用场……他用那些无比长的指甲掐进了我的双肩……并且似乎是非常不解恨地用力……一直到从他掐我的那些地方留出血来为止……一直到那些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我的肌肤,血染遍了他的双手为止……
我怎么样也挣脱不开,在剧痛中我开始觉得无所谓,变得麻木,我向窗外望去,那棵巨大的树仍在向上延伸着,有些精灵或是幽灵之类的东西缠绕在上面,若无其事地看着我……
不知痛了多久,我发现他又要用蓝黑色墨水的钢笔——在我记忆中,他只用蓝黑色墨水的钢笔。来刺我,看着那个旧伤还未痊愈的地方又被刺了一道,而且简直像是在勘探地情挖掘地井似地肆无忌惮地直奔肌肉里层……我一直相信纹身是用蓝黑色的钢笔水,我害怕我美丽的肩膀会就此留下被虐待的纹身,我叫醒了我自己,把他推开了……
窗外的那棵无比富有灵性的巨大的绿树啊~~
我是攀登着你才来到这个已在时空中被我遗忘的痛苦的角落的吗?
我跳出窗外,混沌的大气沉重地让我昏厥了过去……我可以感觉得到由白天变为黑夜,再由黑夜变回白天,我把自己交给未知的时空……任由自己放肆得迷失着……肩膀上的痛渐渐地消失,离开了那个本该被时空带走的过去的一隅之后,那个不属于其他任何时空的伤口也没有了……
一直坠落,我相信我在做着梦,只有在幻想中才能有着不会死的身体和可以跨越时空的能力……一直坠落着,倒在了下面的一个五芒阵中……
我倒在半边是红色半边是黑色的五芒星的中央,我意识渐渐地恢复清楚,可是身体怎么也动不了……我说:“让我醒来吧,让我动吧!”于是在五芒星的中央发出了蓝色的光芒……在我初二到高一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深信蓝色就是我的守护色……
我体内流着蓝色的液体,我相信那是我的血液的颜色……
在通体晶蓝的光芒的液体的流动中,我消失了……五芒星的光芒将我的一个魔给封印,却召唤我的魔进入另一个世界……我回到了应该是属于我的时空里……
天空下起了雪……灰色的天空,那是芜湖特有的布满灰尘的天空……在我记忆中深深刺痛着的无数个冬季的灰暗冰冷的傍晚……
我由那条小道走回家——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从那条小道回到家,因为我一直不太敢走那条路,我一直相信着那里有野狗和幽灵会从垃圾桶里钻出来……
我还是顺着心中的痛从那条路寻回家了……走到一个雪堆旁,我才发现有个小得可怜的小孩正坐在那里,我原本以为那该是个雪堆——直到她发出声音,我才发觉是个小孩已被雪压住,真是个小得可怜的女孩,梳着两个辫子,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薄薄的衣裳……我不习惯给路边卖哭的身体健全的乞丐钱,于是走了过去……但是回想起那个小女孩被雪压弯了的身体,想起她一个人蹲坐在雪堆里,她是那样的小……于是我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钱,打算给她一点钱去买点东西来暖身子……
我走了回去,可是她不要我的钱;她很奇怪地问我:“你能帮我做完这张试卷吗?”我蹲了下来,看见那张卷子上全是选择题……我说不要。既然是作业的话,应该是你自己来做的。
可是这样说着的我还是莫名其妙地抓起了笔来为她做那些该死的选择题……而抬头望去,小女孩却已不见……我原本以为该会是很简单的选择题却弄了我很久很久的时间……不知道为了什么一直莫名其妙地做着习题……
然后我捡起压在那张小学试卷上的雪人——真的是个雪人,我还以为是个布绒娃娃呢~~多可爱啊~~
活像法国中世纪的卷发公主~~雪白雪白的,我要把她带回家……
带回家,我想把她放在床上,和我那些兔子、狮子、小熊放在一起……可是她会化呀,她是一个娇贵的公主~~然后有人提醒我:“留不住她的形体,你可以留住她的美丽~~为什么不把她用照相机拍下来呢?”是谁告诉我的?该死,我只是知道确实是有人这样告诉我,可我却不知道是谁说的——事实上,我在现实中也经常是这样,会突然想起来今天一天谁告诉了我些什么,或者我跟人说了些什么,就是怎么样也想不起来是那个人是谁……是谁…………
我把她放在沙发上——要知道,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家具虽然破旧不堪,但我还是有些人偶玩具的,而且我经常睡在床上或睡在很硬的旧沙发上……
妈妈走过来说:“呀,真可爱的小东西啊~”然后摸着她,却似乎没有看见我~~我知道我知道,在我的记忆中,妈妈总是很偏爱别人家的小孩,却总是不会跟人说起我的好,包括我在学校被同学或是男生欺负了她也总是不分清红皂白地一口咬定是我不对,然后我会整晚整晚地关在房间里哭……然后几天都不去和她说话……总是一个人受着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你总是会拿着可怕的锤子来敲我的太阳穴~~为什么为什么,爸爸,你会抓着我的头发,托起我幼小的身体往长衣镜上撞去,撞得整面镜子破碎掉……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你每晚总是很迟才回家,然后一有不如意就对我拳脚相向?
我对妈妈说:“拜托你给我们拍张相吧?”然后我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她还是没有来,直到我可爱的小人渐渐地化成了水……
妈妈,你在做什么?我叫你去拿相机给我们拍照你听见了没有啊?
她却总是一张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
我觉得我的右手有些不对劲,我伸出手来看……在我的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又长出了一个指头,的确,它是很小,可它的确是指头,并极其快速地生长着……直到长到和食指差不多大为止……
会觉得痛吗?不会,它就跟我其他的五个手指一样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说妈妈,你为什么老是笑呢?你在笑什么?
啊~~你没有做家务,你总是笑~~
爸爸在外面出事了,你为什么还是笑得那么开心?
妈妈,我的手指长多了一个,我们去医院把它割掉吧……
我要正常,我不在乎痛苦……
我想起了《百年孤独》里那个象征着家族毁灭的猪尾巴的小孩的降世……
我于是开始害怕起这个六指的诞生……我想它一定是会给我或是这个我周围的世界带来疯狂与毁灭的魔的象征……
可是我刚下楼,就发现妈妈回来了,她拿着病厉单,上面乱七八糟地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病……
我问她为什么没有等我?她说我不是带你去看病了吗?连病厉单都开回来了……
她依旧龇牙咧嘴地笑着……头发显然是被抓过地乱乱的……
我突然感觉到她逐渐消瘦和老去的软弱、可怜、无力、无辜……
我于是抱住她痛哭起来……
哦,是的,妈妈,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我已长大成人,就算你精神失常,我可以多花些时间来照顾你陪你的……
我知道你这些年被生活折磨地直不起腰来,我知道爸爸也一直都令你不开心……
我让她走在前面,我跟着她上楼回家……
一边我拿着病厉单哭着,眼泪只是这样流下来,却不曾发出声音地哭着……
黑皮肤的修女从楼上走下来……她们问我怎么了,我很直接地告诉她们我妈妈疯掉了……我也没有了爸爸……只是这样而已。她们很仁慈地跟我说着什么诸如坚强,世上没有什么人不可战胜的困难等等,神会拯救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根本无实际用处的满是大仁大义的布道烦得我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
不知这样软绵绵地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的日子心痛了多久……
不知冬季什么时候从我的布满阴霾的天空走过……
我开车来到了大学后面的那片废墟,现在的我可以穿着笔挺的男性西服,戴着墨镜、抽着烟,做我自己想做的任何的事——哦,是的,虽然我仍然觉得我还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仍然缺乏着什么,生活仍然让我觉得空虚,哦,是了,我仍然没有找到我的另一半,可以一直陪伴我,保护我……只属于我的不属于其他任何人的另一半……没有没有啊……
物质上该有的我都有了,虽然我不是很富有,但我已买了车。可以花着自己的钱……所以这就一直是我所想要的——
将自己变成可以保护自己的另一半不是吗?
让自己错觉自己就是自己的另一半……
那么这样在哭泣的时候受伤的时候也可以马上幻想着我抱着自己心爱的人儿使她不再寂寞不再痛苦……
所以我白天是男性,夜晚是女性……
我开着车和资本家谈生意,我可以和朋友在无人的道路上赛车……
我的天空变成了沙黄色……
无奈、世故、凄凉和寂寞…………
Listentotheangel;whenhespreadshispurewings;
Ishouldsaygoodbye;livingwithanothermeinthedark
Ishouldgetsomeonewhowantstotouchmeinside
solet‘ssing;let‘ssingtheode
liveindream;tenderly
心夜心娅>2003年9月21日
耶稣与我同在
耶稣也有睡着的时候,那时他就不能照顾迷途的羔羊了。
子夜——恶魔趁虚而入。在人们酣睡的时候,摇篮曲已被催魂曲给代替。小孩哭啊哭啊——尽管大人们曾一度告诫不可在夜晚时外出也不可以哭泣。因为当神收去他的光,让天空没有遮蔽地露出赤裸裸的黑夜时,魔鬼会竖着敏锐的耳朵游荡在街巷,来抓不听话的小孩。
我不是吸血鬼,真的不是。我是神的孩子。因为在我飞行的时候有一颗流星打中了我,打断了我的翅膀,我才会被扔下凡间的。夜晚我从地底爬出来——我不幸降落在一个乱葬岗,所以当皮肤白皙的神的孩子从坟墓里活生生地爬出来的时候,当她在寻找她那只有在夜晚才会发光的已经破碎了的可怜的翅膀的时候,人们传说中的游走在夜晚来抓小孩的吸血鬼的形象便诞生了。
我想可能这一切都是神的意志——让我降临到世间,黑夜亲临的时候神把我安排在了人间,让我去找我那破碎的羽翼也让我来照亮人心中的欲望和罪念。然而无知的人类,却将他们对神的崇敬全部踩在了对恶魔的恐惧和膜拜之下。
我寻寻觅觅着,经历着人世百年不变的风霜雨雪,我的脚下已溅满了污泥,我那从天堂带来的白色的薄衫已破烂不堪。多少年过去了,我看见的只有人世的险恶和尔虞我诈,始终没有找到我的翅膀。
直到某年某月某天的一个夜晚,我听见一声啼哭,我跟着这微弱的哭声走去。隔着窗玻璃,我看见有个幼小的女婴在母亲温暖的襁褓里哭泣——她该是幸福的,至少她不会知道痛苦,不会像人世间的有些人那样饱尝辛酸,在她尚有天真的时候,她不会懂得什么是人世阴险。一个最无知也最纯洁的小女婴……人类的情绪总是外露的,在人从母腹里出生落地开始就已经懂得会哭会笑,我静静地站在窗外,外面是呼啦啦的大雨,而里面因为她的啼哭撒满了一屋子的温馨。
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我的身体开始发光发热。我是天使,是神的孩子。那么现在让我以天使的名义来祝福她吧。操纵风的精灵听懂了我的呼唤,将窗户打开,一轮光泽顺着我的手指由我的祈祷词传出,降落到这个女婴的面前,然后紧紧地贴到她的额头上。她的额头便有了一枚闪光的十字,她这一辈子都将接受神的庇护,魔鬼永远没有机会扰乱她的心智。
在这神圣的一刻,那个人类的女人——她的母亲目睹了这不可思议的神圣的光,然而她并没有对神感恩。相反,当她看见了窗外的我那张苍白的脸,苍白的笑容,她简直是彻底吓坏了。我看见她几乎把怀中的婴儿丢弃,然而风的精灵托住了她,并把她再次送到她母亲的面前。然而那个女人,她竟忘记了自己有保护自己孩子的义务,她只是瞪着惊惧的大眼睛使劲地摇头。她被心魔驱使了,她退到桌子旁边,操起一把刀向我扔过来。然后是接二连三的刀、叉和剪刀……
人类妄图和神对抗,然而最终却自取其辱。
这些凡间的东西都不能轻易地伤到我,风的精灵环绕在我的左右,这些攻击一一被挡开,刀叉进了墙上或落在了地上。可是终是有一把剪刀擦过小女婴的脸,女婴哇哇大哭。她的母亲仍是没有停止,疯狂而愤怒地叫着:“魔鬼,还有我的婴儿,也都是魔鬼!!魔鬼!!”这狠毒的母亲,她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刚出世没多久的孩子。她甚至还从胸口掏出一枚十字架,她那龌龊的嘴竟念起了慈父耶稣的名字。
天父将主耶稣送到地上,而人类却无知地怀疑神,并将耶稣钉死。
风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孩子,并将她缓缓地送到我的怀中。这失去心智的母亲要杀了我,并且她会杀了她认为跟我一样已变成魔鬼的她的女儿。
神啊,你在天上是否看到这些?人将神钉死却获得了神的原谅;而当人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呢?谁来替懵懂无知的婴孩来原谅她的母亲?
我不是吸血鬼,真的不是。我是神的孩子。耶稣与我同在——在各种恐怖亲临的夜晚请持有希望请相信信仰。
心里想着教堂,默念着颂祷词;想着神的光辉形象,在脑中反复萦绕着天使的祝福……洗去尘埃,洗去心中的欲望和罪念。
于是我把她带走。带她远离罪与罚,远离仇恨与猜疑。
风的精灵将愤怒的拳头砸在窗上,窗子随即崩裂,玻璃折射着激烈的雨点四散飞裂。我的身上有神的祝福和光泽,我给她温暖,带她飞了出去。在这呼啦啦激烈的雨夜,却没有一滴雨水可以透过我的光砸到她稚嫩的脸颊上去。我用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划过,她脸上被她母亲的剪刀所伤的血印立刻在天使神圣的治愈力量面前羞愧地消失。她没有了痛苦,小小的嘴裂开,崩出一个快乐的真心笑容。
我给她取名叫加百列(Gabriel)——愿耶稣身边的报喜天使永远守护她,永远赐欢喜与幸福给她。
于是,泥土不能再玷污我的脚尖;风不可以再在愤怒的时候吹破我的衣衫;雨雪也不可以再落在我的身上——我的怀中抱有一个新生的生命,我将守护她。她陪我一起去寻找我的翅膀,我在夜晚的时候唱歌给她听;我带来微风吹拂她细嫩红润的面颊;我找来人间最美味的果实和甘露给她……她便在天使轻轻的摇晃之下安心地入睡,在她睡着之后,梦魔也不能住进她的梦里——我是天使,是神的孩子。当我找到我的翅膀,我会带她飞,飞得很高很高,飞到一个叫做天堂的地方,那里有无数的天使在为主耶稣歌颂,一年四季有着常开的芬芳的鲜花和满园子的阳光,受到天使的祝福的她将过着幸福、安乐、无忧无虑的生活。
在我的身边时常有萤火虫在夜晚贪婪地畅饮月色,在月光中飞舞。偶尔,这些小精灵们也会跳到我的手心里去用力地吸食着天使的光泽。我让这些细微的温暖和光泽也环绕着我怀里的小加百列。她一直笑,一直笑——她感受到了神的恩慈。
转眼七年过去了,加百列也长成了一个可以独立行走的小女孩,只是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她的身边总有一个天使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去保护她。我带着她走过了地球绝大部分的地方。现在我们走到了非洲草原,这里有无限广大的大自然沐浴在阳光之下,在草原上有各种动物不受人类打扰地平等生活着。
我看着她在圣洁的光的环绕中健康而幸福地长大。在她七岁那年,我终于找到了我千辛万苦寻找地遗落在人世间的翅膀。然而,在我离开人世前的那一刻却无比惨烈。
——加百列已经可以站在那里亲眼目睹人类对神所犯下的不可弥补的罪。
七年后,我,加百列,以及加百列七年未见的母亲在非洲的大草原上相遇。
这个人类,带着一帮猎手抗着悜亮的猎枪踏上这片未曾有人类用动物的血迹来染指的洁净土地。她恬不知耻地背着一架丑恶的照相机。我是神的孩子,所以即便人世百年孤独,我依旧有一副孩童的苍白的脸和一身苍白的衣衫,所以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了我,并依旧认定我是恶魔。她依旧大叫着——“魔鬼!吸血鬼!!”她瞪大了眼睛,疯狂地向后退着,一面对她身旁的猎手叫道——“她是魔鬼!这个孩子是魔鬼!是吸血鬼!并且她还用妖法抢走了我的女儿,把我的女儿也变成了吸血鬼!”
然后一大片卷地而来的枪声咶噪地侵犯了我的耳朵……加百列受到惊吓,已逃到附近一棵大树底下,只是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幼小的她目睹了人类的杀和霸道以及对神的亵渎,她惊慌失措。我在心里默默地祈求着那些子弹都冲向我来吧,千万别打到幼小的加百列身上。
——在人类的教义中,神是至高无上的;在神的教义中,人却是有罪的。
他们杀不了我,我不逃不躲只是悲伤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当他们仍旧受到惊恐的逼迫而狂乱不停止地开枪时,我也没有走上前去,走到他们的面前去抵抗或攻击。狂乱而愤怒的无知人群,神的孩子面对着神流放到地球上的人类,第一次,溢出了眼泪。这泪,是多么的悲伤呵。泪水就如同这猛烈向我撞来的火药一样一旦溢出就永不停止,生生不息……
泪水竟渐渐扩张,向外推开漫天的硫磺气味,朦胧而闪光……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有一股力量正向上拉着我,从我的脚开始,脱离大地,升腾到空中,阳光在我的背面洒下来,洒在我一身的金黄色。我回头,正是我那久违了的亲爱的翅膀呵……你终于回来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没想到,你害我跑到人间寻寻觅觅,你竟坏坏地躲藏在我一直都不知道的一种叫做“眼泪”的液体中……
我听见神在召唤我:“回来吧,EVAngelion。回来,原谅人类无知的罪行。”
一声地动山摇、山崩树裂的吼啸声。我睁开眼去看地上——有一头狮子正晃着肥肥的脑袋张扬着威猛的血盆大口在背后向加百列走近。而另一边,她无知的母亲仍旧试图和我对抗,枪声不绝于耳,完全没有注意到可怜的小加百列正性命垂危。
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剧烈的生疼——我亲手折断了奉神之命将带领我回到天堂的翅膀,羽毛逆着光从空中飘落,折射的光竟刺得我的眼睛如此地痛——不然我怎么还在流泪呢?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天使再次失去她心疼的翅膀,降落人间。
我顾不得疼痛,跑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紧加百列。子弹毫不留情地趁机钻进我的身体。然后是身体被打穿地千疮百孔的疼痛……我几乎被折磨地快要昏死过去,我用尽了天使用来觉醒的最后一点力气张开眼睛,祈祷顺着我的泪水涌出——任何力量,不得侵犯。
我只记得在我倒地死亡前的那一刹那,狮子读懂了顺着我泪水涌出的从天堂带来的祈祷的力量,掉头离开了……
耶稣与我同在。
——我在天上的父,愿你的旨意降到地上。愿你赐我勇气穿过那黑暗的森林,不叫那魔鬼住进我心。赐我智慧,让我顺从你。请你带领我走,住进那永恒快乐仁慈恩爱的天堂……
她的母亲仍旧不太敢靠近。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加百列说:“她是天使,是神的孩子。”
心夜心娅>2004年8月8夜——完成于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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