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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布达年代祭-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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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有本事,我告诉你一件事,应该可以让你的处境有利一些。”
难得一个兽人这样够义气,我也不能不做一点回报,于是就把潜入史凯瓦歌楼城的所闻所见告诉他,包括蛇族意图攻击三族、反叛万兽尊者的种种,都说了出来,让他有所准备。
“这确实是很有利的情报,好好利用,说不定我们可以把蛇族的贱人反杀个措手不及,让蛇族在羑里永无翻身机会。”
白澜熊道:“不二,你知道吗?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指定为熊族继承人了,虽然说我生为长子,但能够被指定继承大位,有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茅老师的推荐。”
茅延安?这又关他什么事?
对于白澜熊忽然在这个时候提起大叔,我为之茫然不解。
白澜熊跟着解释,许久之前,茅延安和两个同伴在羑里走唱,大红大紫时,向来对知识分子没有好感的各兽族,也对他们非常欢迎,借重他们的智能。当时,茅延安在熊族长老们的面前,夸奖幼小的白澜熊天资聪颖,将来定能光大熊族,扬振比蒙的威名,熊族的族主、长老大悦,从此白澜熊就从诸子中脱颖而出,稳稳地当上了继承人。
“我对茅老师一直很感谢,只是遗憾始终没有机会向他表达谢意。”白澜熊道:“不过,有一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
“……”
“老师曾经为我预言,我的成就将不只是南蛮,日后有一天,我会雄霸半个北方,成为我比蒙族的第一霸主。”
大概是看到我一脸强忍住笑的表情,白澜熊哈哈一声,在我肩上一拍,道:“干什么这种表情?你是认为兽人永远不可能把势力拓展出南蛮吗?”
“那倒不是,不过,你好端端的一头白熊去雄霸北方,那算什么?北极白烂熊吗?”
白澜熊皱眉道:“什么白烂?强者一生就是为了成王成霸,好歹也要多加一个霸字,听起来才称头吧。”
“那……北极霸熊?”
“这个叫法好俗,还不如倒过来……北极雄霸,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流眼泪……这名字听起来好象某个已经过气的大帮帮主。”
白澜熊走了。看着他离去时潇洒的背影,我忽然觉得,或许有一天,这头白熊真的会离开南蛮,在外头的世界闯下一片基业。像他这样的豪杰人物,羑里……不,南蛮对他来说,太小了。
兽族间盛传,万兽尊者亲口说道,“只有领悟白金之人,才能够掌握世界”,所以白澜熊刚刚的白金世界双拳技惊四座,不过白澜熊告诉我,万兽尊者在多年前召见各兽族继承人,传授武功口诀时,曾经补充了一句“更当理解世界后,挥其拳者便能天下无敌”。
各兽族继承人依照口诀修练,最多也不过练成兽王诀,唯有白澜熊天资非凡,领悟到口诀以外的部分,真正将兽王拳练成,还将之提升至第六层兽神变,能挥出白金、世界之拳。他说,他尚未完全领悟世界奥义,但当有一天他将这两大神拳完全掌握,那时他便要看看南蛮外的世界。
色鬼爷爷曾说过,不管历史如何改变,古往今来的豪杰胸中,总是吹着一股同样的风,一股名为野心的透明之风。当白澜熊踏出南蛮,届时,该会为外头的世界带来不少骚动吧……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只想着要如何把阿雪弄出来。
白澜熊离开时曾问我有没有地方可以躲藏。因为我和羽虹一逃,兽人们很快就会组织搜索队,找遍附近的每一个角落。单靠我们两人的脚程,没可能在他们追上之前跑掉,而白澜熊也不能再出手第二次,所以必须找个地方躲一阵子。
我告诉他有,其实在那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有打算了。蛇族明显在策划什么对付三族的阴谋,知道这件事的白澜熊九成九会先发制人,再找证据,换言之,不出两日,三族与蛇族间必有一场激战,兵荒马乱之际,我大有机会把阿雪救出来,所以当务之急,就是经由那个亡灵之谷,再次潜入史凯瓦歌楼城。
要潜入史凯瓦歌楼城,就要预备和人动手。百鬼丸的锋锐,可以帮上不少忙,但是……。
我悄悄提了两遍劲道,但是丹田中一片空荡荡的,什么也提运不上来,直到前两天为止还很充沛的兽王拳劲,这时却整个消失。菲妮克丝这个臭婊子,九成九又在暗地里策划些什么。恶魔的附赠品,就算不是不怀好意,多半也是个瑕疵品,现在的体验就是最好证明。
“你醒了吗?把披风抓紧一点,我现在没兴趣看你的裸体,如果还很希望有个男人搞你,就随便捡根树枝顶顶先。”
后头的细微声响,让我知道羽虹已经醒来,呼吸声也渐渐回复平稳,显然吹了一阵冷风后,神智回复清醒。
即使没有兽王拳劲护体,我也不怕羽虹偷袭。处子童贞被破,又在连日纵欲生活中大损元阴的羽虹,和失去了兽王拳力量的我,胜负之数还很难说,但是受到手腕、脚踝里虫体的束缚,羽虹便肯定不敌持有百鬼丸的我。
回转过头,羽虹已经用披风遮好了身体。染满污渍的面孔,看来仍有几分没回过神来的呆滞,但眼神中却已经回复了我极之熟悉的刻骨仇恨。
我并不喜欢被人像是瞪杀父仇人一样瞪着,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带一个恨我入骨的女人一起上路,至少好过与一个满脑子只想交配的发情女同行。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你可以设想出千百种理由,我也可以找出千百种理由,但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事实是,连我自已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时间在为这个问题相互猜测,我要尽快把事情状况厘清,开始做事。
第一部:第七集 南蛮篇 第四章 凶禽初生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现在我要开始履行对卡翠娜的承诺。要从三兽族手中救人几乎不可能,但是蛇族手中仍有你的同胞,如果把她们救出来,集合彼此力量,或许就能有所作为……你要袖手旁观也无妨,但如果你也希望看到同胞脱离苦海,就和我合作,潜回史凯瓦歌楼城。”
说着半真半假的话语,此刻的我,真的很需要帮手。羽虹虽然受到虫体制肘,可是只要她能镇定下来,别动不动就发情,倒也算是一员战力,很适合与我潜入楼城打游击战,还有在必要时……做挡箭牌的牺牲打。
彼此有共同目的,却又都没有更好的选择,合作就变成了一件不得不然的结论,我们两个人一起,先是趁着太阳正大的当口,沿着小路潜回亡灵之谷,途中虽然听到一些兽人追赶的吵杂声,却都被我们先行一步避开。
当我掀开陵墓密门,和羽虹一起进入密道,兽人们的追兵就再也与我们没关系。一来,这谷地非常隐密,他们过去就没能找到,现在仓促间更是难以发现﹔二来,虎、豹、熊三族与蛇族的战争一触即发,我才不信白澜熊会不立刻集合手上每一分力量、资源备战,没可能有太多人力出来搜索。
为了安全起见,羽虹走在最前头,而跟在她身后的我,不经意地又瞥见了她肩上那块红色胎记,察觉到这一点的她,顾不得会露出大腿,忙扯着披风,把肩头遮了起来。
巴掌大的红色暗纹,虽然破坏了雪嫩肌肤的美感,显得丑陋,但似乎不必这么忙着遮掩。我猜想那里头或许有着什么秘密,但现在确实不是一个深究的好机会。
感觉得出,她有很多的话压下不说,而我也非常讨厌这样沉闷的诡异气氛,但是除了沉默地继续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外,我们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再脆弱也不过的合作关系,会不会在我们一开口说话后立刻破裂,双方死斗起来。
在彼此目的达到之前,我们都不想因为过早撕破脸而导致一拍两散的结局。
尽管是深处于不见天光的地底,但水晶镜的功能,似乎是非得等到月正当空时才能激活,所以为了等待月亮升起,我们浪费了不少时间。自然,由于我和羽虹都没什么交谈欲望,这变成了名符其实的漫长等待。
不过,在等待期间,我仍利用手边的药草,配了一点可以稍微压抑淫虫分泌液中催情效果的解毒剂,让羽虹服下。效果不会太好,但至少不会动手个几招,便因为血行加速,春情勃发,浪水大流地软了腿。
当我递过解毒剂,羽虹倒是连问都不问一句,一口就吞了下去。
月正当空时,透过那面神秘的水晶镜,我们穿梭空间来到楼城的地下密室,只不过这次虽是有备而为,但却手气极差,什么宝物也没捞到,不比上次还赚了一个盒子。
羽族少女和人类男子的搭档,似乎没有能引来命运女神的青睐,当我们从水晶壁中穿梭出来时,我险些以为自己被传送到了一个不同的地方,因为景象和我上次出来时有所不同,少了一些东西。
跑了几步,看看环境,我肯定这里就是不久前才来过的楼城地下密室,而前方透入的一点光线,说明了这密室已经被人发现、打开的事实。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尽管极度厌恶与我说话,发现我神色极度怪异的羽虹仍是提出问题。
“不见了……”瞬间,卡翠娜的悲哀表情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苦涩地道:“羽族的蛋,全部都……不见了。”
羽虹没花多久便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与我在这密室内走了一圈查看后,发现密室信道已经被打开,而门口的炸药线已经被拔除,但是炸药却几乎全留在原位,由此可见这一切行动的匆忙。
我离开密室时,确实是把门关好了,但是,蛇族本身的嗅觉也极其灵敏,或许他们在察觉有入侵者之后,开始搜查整个楼城,从异样气味中发现不对,进而找到了这个密室,破除机关,拿走羽族的胎蛋吧。
“待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我们一起往外走走看,去确认一下状况好了。”
其实我满想待在这个密室,等待三兽族的进攻,可是这样一来就难以掌握外头的变化,要是蛇族把人质的监禁地点迁移,那就很不妙,所以我用另外还有羽族幼童被监禁的借口,要羽虹和我一起行动。
石头帽我收在怀中,横竖现在是两个人一起行动,我又没法用兽王拳劲制造体味,戴上这顶帽子不见得就比较安全。
离开密室到地上时,我担心会遇到突袭,但蛇族好象在忙些什么,出了密室的我们,除了在地面看到许多凌乱爬行的痕迹,显示蛇族行色匆匆外,就看不到什么东西。
(奇怪,到哪里去了……)
瞧不见蛇族踪迹,我心中直犯嘀咕。记得她们正在准备某些强力武器,用以对付三大兽族,该不会是因为警觉到秘密可能外泄,所以在加快准备速度吧?
转变性质之后的大日天镜,也是她们的一样重要武器,我和羽虹为了等待月亮升起,在谷地里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距离娜塔莎所说的改造完毕时间,已经不足十二时辰,相当紧迫了。
离开白楼,转向朝着红楼而去,羽虹的长处在这时显露出来。服用过压抑淫毒的药草,体力也在休息后回复的她,收起了翅膀,身法轻灵快捷,像是化作一缕轻烟,悄没声息地朝红楼贴近。
看得出来脚步虚浮无力,不符上乘轻功的要义,这是连日来功力剧损的结果,但每一步都能落地无声,这种正统轻功不会去锻炼的特技,恐怕就是她作为捕头的专业技能了。
避免掉可能的战斗,我们潜近了红楼,嗅着里头不住飘散出来的血腥味,羽虹的表情相当着急。对她来说,血池里头的景象或许太刺激了些,我考虑着要不要让她靠近,但却还是慢了一步。
偌大的血池,像是温泉一样不停翻涌着,表面噗噗冒着拳头大的血泡﹔浸泡在血池中的大日天镜,经过这一日一夜的淬炼后,也发生了改变,整个外表覆盖上一层乌金般的沉沉黑气,非常邪异。
阿雪大半个身体都浸泡在血池里,几条粗重的铁链把她捆在大日天镜上,头软软地垂下,像是已经失去意识。
这些倒是没有什么,真正刺激的景象是在池畔,两个羽族女童交叠趴在一起,被一把长矛贯穿,钉在地上,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身体和头部呈现不自然的反转,小小的颈子扭曲破开,微弱地流着鲜血细流,池畔边的石子上,则印下怵目惊心的干涸血痕,而不远处杂乱交叠的数十具童尸,则说明了这些血痕的来历。
蛇族定是警觉到有人入侵,所以加快了动作,我上趟离开时还看到的几名女童,已经全部被提早杀掉,血被放流入池中。
羽虹的双眼忽然瞪得老大,那种惊骇欲绝的表情,让我立刻决定动手,死命地捂住她的嘴巴,一丝空隙都不留。不久之后,掌心所感受到的巨大冲击,证明我做了正确的行动。
羽族的孩童被残忍地虐杀,这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但是,两族交战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会指望看到蛇族善待俘虏、亲切地和敌人孩童们玩耍的人,脑子一定比我还有问题。
不管为了什么理由,战争本身就是一件残忍的事,如果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一开始就该避免战争的发生。当然,这种话在这时候并没有什么意义就是了。
要是让羽虹的尖叫声传出去,我们两个肯定没好下场,幸亏我动手得快。这时,再把下头的情形看清楚些,只见在血池的另外一侧,堆成了一个石头祭坛,两名蛇女正拿着杓子,舀起池中的怨血,浇上刻在祭坛的符文,一名年老蛇女口中念念有词,唱着某种我听不懂的古老咒歌,手里比画,施放兽魔。
兽人和半兽人没法像人类一样修练法术,施法时就只能藉由兽魔来转化魔力,那个年老蛇女的右手掌上,覆盖了一只类似蟾蜍模样的丑陋兽魔,从魔力波动来感觉,应该是某种相当阴狠的邪术。但真正吓了我一跳的,是摆在祭坛上的东西:一枚洁白的羽族胎蛋。
在蛇族的咒语催化下,祭坛上的符文冒着黑气,引导着怨血,把邪恶力量源源不断地汇聚在祭坛中心的胎蛋。蛋壳原本的晶莹光泽迅速黯淡下来,变成了污血般的黑红色,没过多久,蛋壳就出现了裂痕。
在那年老蛇女的一声尖锐叫喊中,一样东西破壳而出,在祭坛上迅速变大,只是眨眼功夫就倍增了体积,变成一个婴儿大小的生物。
有着人形与翅膀,但却不是原本应该孵出的羽族,而是面目丑恶狰狞的人面鸟。应该是与人类相同的口部,被尖尖弯弯的鸟喙所取代,腰腹之间的白晰肌肤,变成了丑陋的碧黑色鳞甲。
原来这就是人面鸟的来历。剎那间,我明白了很多事。为何羽族把人面鸟的制作技术列为禁忌?为何凤凰岛消失后,就不再有人面鸟出现?为何凤凰天女绝对不许南蛮出现人面鸟?卡翠娜为何委托我在万不得已时毁去胎蛋?这道理全是因为人面鸟是用羽族胎蛋改造而成,一门无比阴毒的邪恶兽魔术。
或许因为刚孵化的关系,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人面鸟,看来没有什么凶恶感觉,但原本应该是在祝福与期待中来到世间的小天使,却一出生就受到诅咒,成了邪恶又丑陋的生命体,对于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羽族,真是最大的悲哀。
那个年老蛇女用她干瘪的手,抓起人面鸟,向旁边两名蛇女说了几句,似乎是要她们把这刚出生的东西拿去处理,预备炼制兽魔。
即使是我,在看到这一幕时,也有一种吸入了大口毒气的感觉,脑里有点混乱,更因此疏忽了手上的紧握,让羽虹挣脱开来。
少女在这一瞬间的表现,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狂愤雌豹。浑然不顾自己的身体状态,她直接从一楼地板的裂口跃下,动作轻翔敏捷,在那三个蛇女察觉之前,如离弦羽箭飙射而至。
那个年老蛇女最早察觉,似乎想要念什么咒文来阻止,但羽虹更快一步,利用俯冲的强劲力道,一记重拳先打中她。
难以想象这是仍受到虫体箝制的拳头,少女激烈的悲愤,让她发挥出超越肉体限制的力量,骨碎声清楚地响了起来,年老蛇女哀嚎似的往后一仰,正好挨上少女急变的后半招。
在一拳击中目标后,羽虹在半空中倒旋,姿势轻盈得让人难以置信,披风下的赤裸香躯,幻化出舞蹈般的性感姿态,而那双修长姣好的美腿,则成了最具杀伤力的武器,重重绞踢在敌人的颈部。
即使是蛇族这样的强悍生物,颈部遭受重击,也会致命,那名丑陋的年老蛇女登时毙命,但缔造了这个漂亮战绩的羽虹,却立刻面对两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蛇女夹攻。
不知道是能力不够还是怎样,两名蛇女并没有使用兽魔,而是单纯的左右夹攻。如果还有原先一半的武功,羽虹应该可以轻易取胜,但是功力大幅衰退,又受虫体束缚,在刚才那激愤一击中用尽体力的她,很快落入下风,步履蹒跚地直往后退。
勉强打倒一个,可以说是能力的极限了,就在她精疲力尽,狼狈地一跤跌倒在地,即将被最后那名蛇女勒杀时,腥臭血液从敌人的胸口喷出,对方倒了下去,暗算得手的我,用力抽回百鬼丸,在气绝身亡的蛇女脑袋多补上几剑。
如果让战斗延长,只会惊动蛇族的大批人马,我若是会让这种情形出现,那就真是有鬼了。快手快脚地把人干掉,才有时间料理其它。
其实现在动手非我本意,因为即使能够救人,不久后必然惊动蛇族,大肆搜捕,反而不妙。最好是等到三族采取行动,这边情形乱七八糟,再来动手,那就稳当得多。不过事态发展太快,这里又没有其它人看守,也只好随机应变了。
羽虹躺在一边,大口喘着气,朝我看了一眼后,将目光移往祭坛上的胎蛋。不管她打算作什么,我很清楚,现在我们绝没有可能把这些胎蛋带走。
血池还在滚滚地直冒泡,我忍着恶心的感觉跳了下去,满溢的鲜血直浸过我胸口。浓郁的血腥味,让人想要作呕,但这还不是最糟的地方,池中怨血的戾气,与某种阴毒的邪恶能量结合,光只是沾着,就觉得整个身体忽冷忽热,像是要把体内精气全都往外掏空一般,难受到极点。
阿雪低垂着头,仍然半昏迷着,发出痛苦的呻吟。我没有叫她,只是试着用百鬼丸去削砍缚住她的锁链,哪知削铁如泥的神兵这趟却不灵光,那几条被怨血浸过、缠附在大日天镜上的锁链,受到某种咒力的防护,没法单纯用物理力量破坏。
“妈的,为什么砍不坏?”我没有阿雪那样的神力,如果无法削断锁链,我可没办法把人连着大日天镜一起带着跑,而且,一直浸在血池中,隐约感受着数十条冤魂的怨气,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冷汗,也撑不了多久了。
再砍几下,锁链纹风不动,百鬼丸甚至没有斩中铁链,就被咒力隔空挡住,我正感焦急,半昏迷的阿雪却渐渐清醒过来。
“……师、师父……”
“不要鬼叫鬼叫了,有办法的话就帮忙我,赶快把你弄离开这里。”
长得比我要矮,池里的怨血已经浸到阿雪的颈项,把她大半躯体都覆盖住,也因此,我无法确认蛇族声称对她进行的改造,究竟是怎么了?可是本来除了狐耳、狐尾之外,外型完全与人类一样的阿雪,在我触碰到她粉背时,赫然有摸到兽毛的感觉,就让人知道情形不妙。
抬起头来,受了这些时日折磨的阿雪,容颜看来十分憔悴,一双向来充满活力的眼眸,现在黯淡无光,特别是那串不停满溢出来的泪花,尤其是让人心痛不已。
“师、师父……那边……那个位置……本来有好多小孩子的……这几天,她们努力帮我加油,我一直安慰她们……我和那些孩子们一起笑……我答应过会把她们全部救出去的……”
只要理解一下这丫头的个性,再运用想象力,就不难理解整个事态了。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女童、被锁在血池中的少女,两边处境相同的人,在彼此的表情、眼神鼓励下,相互扶持着。
自己快要完蛋了,还有心情对旁边的俘虏笑,除了阿雪这个脑袋单纯的乐天派,恐怕没什么人做得出来。但对于被抓到这个阴森所在、所有族人都失踪不见、心里又慌又怕的羽族孩童,这个拼命用微笑来抚慰她们不安的傻大姊姊,或许就像是天使一般温柔可亲,双方建立起友谊,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这里是一个最不适合交朋友的环境与处境啊……
“那些蛇女人来了,她们把那些孩子一个一个都给……我、我很想阻止她们,我已经叫不要了,但她们还是……霓虹她们教过我向神明祈祷的咒语,我带着孩子们一起祈祷了,我们真的很诚心的,可是……为什么孩子们还是一个个不在了呢?她们明明刚刚还在对我笑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她们全不在了呢?”
一个人的实力坚强与否,在这时候比什么都重要。羽虹在被我淫辱时,从没听她向神明祷告什么,相信她已经领悟了这个道理。
但我没法斥责阿雪什么。尽管我们有着不同的人生观,但是对于这个努力在无边黑暗中,燃亮一点小小光辉的少女,我什么苛责话语都说不出口。
“那些蛇女人……她们每次、每次把血放到池子前,都逼我先喝……我、我真的好难过,师父、师父,哇~~”阿雪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大哭了出来,晶莹泪珠染着血渍,流过苍白的面颊,看上去真是血泪斑斑。
我的心整个抽痛起来,却又知道任由她这样痛哭下去,很快就会惊动蛇族,而这时候我所能做的事,就只剩一个,那么,最好的做法是……
“唔……”以我和阿雪肉体关系的亲密度,这么一个单纯的吻,实在不算什么,可是,轻触着她柔软的玫瑰唇瓣,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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