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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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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却不能,不想,就这样离开而去。只是咬了牙,听着自己挤出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压在心头:“是真的。”
他不再说话,定定地看她,温和中带了些莫测的神色,在眼里边风云集会。她不敢去看,偏又移不开视眼,像惊慌无助的小鹿,惴惴地等着,嘴上却依然颤抖的坚持。“是真的。自然要说。”
知道她是不会放弃的。面前看来收心养性,择似温和顺从的女子,是怎样的固执不屈,他知道,从来都知道。若是迫得急了要她离开,她所能还他的,大概也不过一死,偏偏是一死。
他神色一暗,却只是微微一笑,就算是知道他早也一眼看破,依然要固执的说着谎言。要留下来,不惜连她自己都要伤害的吗?如果传出去,就算是自己有心护她周全,然而世事世人对她,会是如何的去伤害?为什么,不肯舍了他一走了之呢?无念,无念多好!却偏要执着于一份虚无。而一切,起与因,只因为他。那么就让结与终,也还是因为他。罢了罢了。罢了去了。
“是真的?”他忽而微笑开口,淡而坚决。那样的神色哽着她不由一怔。是——真的?
“真的么?”他轻轻又说,却不是问她,仿佛在自言自语般,又重复一遍。她面上渐渐失了颜色,呆呆地看着他轻轻触着的光界。那是她本来为他留下来,却又交给了无念的幻境,足够毁灭她和无念千百次的罪证。就那样的交到了那个人手里。
被他知道了,他又如何,情何以堪?惊慌之下,更多的却反而是痛心,心痛于他。
只是在模糊之间才想到了无念,无邪般的大孩子,因她而无辜牵连进来。现在东西在他手上,那么无念人呢?抬头看他,本想否认刚才所说过的一切,然而才看到到他,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那天的话,又在心头想起——你以为他不知道的么?你以为这宫庭里,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对,你以为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知道了却又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但是有些东西你还是不知道。无念只是个影子,一个温暖的影子,一个人的影子!你不知道的!
然而也知道就算是求情,只怕也无济于事,只怕反而会弄巧成拙些。但是无念,毕竟是无辜啊!干净清朗的大孩子,干净地笑,仿佛不染世事般,从来都是清泠泠地叫她,王妃,带了分说不明道不尽的意味,以及不成曲不成调的曲子,都去得远了。不在身边心底。无念,你无足轻重——对不起……
他静静看她,末曾放过她的任何一丝神色的变化,那怕是再细微的。连同着,像是一并看穿了她的心。片刻,终于向隐在一边的随从,轻轻地开口:“带他来。”说起来,也还是之后第一次传见她口中的——那个无念,也罢,就让她知道吧。
虽然明知道无念会这么样,然则她还是惊,于心不忍。这次下了决心要开口,却被他了然的轻轻摆手制止,仿佛累了,却不再说话。
看着他仿佛有所期待般的,悄然坐直了身子。她心下一淡,该来的,迟早要来。却只是怔怔看他,看处一刻,便少了一刻,今后,只怕是再也捍不到了,到得那时,自己又当如何!又当如何?不——
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看着他欲言还休。看着他淡然失落,看着……却只是看不透……
直到不多时,将人带来,他不顾随从侍卫眼中忧色,将所有人屏退。她依然只能够怔怔看着——他。会然不觉身边又多了的一人,大孩子'ωωω*ūmdtΧt*còm&∪Мd&txt小…说_下…載'般地无念。
然而只到无念开口,只轻轻一句,短短一语,却像晴天霹雳,让她从人到心,到惊虑到颤粟。
“王。幸不辱命。”
从进来为止,她第一次,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缓缓地带着恐惧地去看,却又不得不看。
干净明朗的大孩子,却是一身劲衣的打扮,没了一分琴师时清清淡淡的气质。依然是朗朗的声音,进来了,也不看她,先向他行礼,骑士礼。神色间,那还有那时无念的半点影子。完全是一个骑士的神情。是战士,是死士。是可以为他不惜一切的棋子。——那是无念?就得了这一句——王,幸不辱命?
下面的话听不清了。
“冰封组天狼下属七队篱落……”
“见过王妃……”
“免。”软榻上的人眉眼依然清疏,微微笑着。容他尽了礼,无甚心力去理会,也不问什么,便让他告退。
然而他在将要退下之时,走过她身边,却又顿住,低低开口对她只说得一句:“其实那只曲子是王给你的,无念无想!”
无念无想!无念无想?呵呵——无念无想!好!好!好一个无念无想!竟然是你给的无念无想!现在,真的可以无念无想了吧?
她抬眼看向眉眼清疏的心念之人。笑着,惨淡得若有若无。
他也回视她,也笑,笑容灿然惨然。
一时间,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心力交瘁的灰败。
纵有千言万语,纵是欲语还休……到了现在,他对她,就连一两字的解释也是用不到了吧?
他低眼看她,面前从一开始就强自镇定的女子,笑着笑着,终天胥然泪下,终于泣不成声,终于全面的崩溃——
流萤姐姐——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夜色阑珊 (二)
无念从一开始就一分像他。
渐渐地三分像他,终于十分像他。
而成了她心底里念念难忘的影子,像极了他的影子,寄托了本是浮萍无念的飘渺梦。
所以说拿他当作谁也好,把他想成谁也好,都没有关系。
所以说可以做她一辈子的无念无想,都没有关系。
所以说知道她不想对所有人笑,不想结所有人好,都没有关系。
——一切,只不过因为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一切,只不过始于他亲手挑选的无念无想。大概也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无念无想。只不过是一场他为她的——无念无想。
过眼云烟,只不过恍惚如一梦。梦非梦。
梦不会这般真实,真实得感觉得到疼痛,真实得寄望于只是一场梦。不要他如此为她,如此对她,不需要无念无想。不愿意一切到头来,只是他惮精谋的计,竭虑布的局。一个有关陷阱、陷害边缘的无念无想——是他只能为她唯一所能做的。
梦中影子去得远了。只剩眼前人,在她泪眼婆娑中。从座上缓缓走下来,模糊到了面前,轻轻地叫她——流萤姐姐——
流萤姐姐!流萤姐姐!这声音在心底里响了二十几年,然而叫她,始终都是轻轻地,淡淡的一声,流萤姐姐。不是别的。从来都只是流萤姐姐。
眨眼,让泪水掉落,为了把他看清楚。面前的少年清疏依旧,只是眉眼有着淡淡的不如意,如怨于怼,为她,掩着无可排解的淡淡忧色和失落。
只看得一眼,却又模糊了去。只这一眼,才知道,原来还是知道痛的,只是一眼看到他,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微蹙着的眉便知道疼了,只后悔,当初为何不真如他所想般的,真随了无念去,也不用见到他在自己面前,为着自己,微微一蹙的眉心。
就算是他谋的局,在那局中,也总是有着一两分,是为着自己的吧?或者一走了之,或者就叫他锄草除根去。只不过是她自己走上那一条,他最不希望她走的路上去。她应该走得远远地……再不见他,见不到他。
感觉得到他在她面前,轻轻俯下身来。没劝她一句,只是用一只手,将她的泪水擦去。他的手指依然是凉的,极凉,一任她的泪水落在上面,滚烫,他的手指却一如千年不融的玄冰,让泪水渐渐冰冻,失了丝丝微微的热力。
泪水被擦去,却又零落而来,他耐心地再擦,直到指间被染上了一点点的暧,轻轻地触着她的脸,不再是无知无觉的。
他却猛抽口气,陡然收回手,掩了口,压抑地低低地咳——不住的。眼却一直看向她,略有痛色。只是被掩得好好地,就算她不哭的时候也看不出来,那一份痛色,淡淡地愧疚着。对不住她,眼前无声痛泣的女子。
“走吧!”他好不容易透过口气,立起身。低低向她道。只是如今,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可以让你幸福的事?总不要,能让你幸福的,就只有自己。那是不行的,不会幸福的,流萤姐姐——
事,虽然有些出乎意料,然而所达到的效果,却是立杆见影的,一个叛乱的王妃——她在人们不得已提到时,依然是称她为王妃清疏——王的偃兵息事,私底下的整束却是越演越厉,反而让一群心存不轨者,都有些投鼠忌器。其实叛乱也好,暴动也好,就凭了他多年明里暗里苦心营造的种种势力,还真不用放在眼里去。不过是沧海一粟,翻不了大浪头去——有他在得一日。可要是他不在了呢?夏树那孩子,依然是单纯直率的孩子,就算是有他为之打造的种种明兵暗器,也不知能不能应付得了。而他要是不在了呢?她——又会如何?
倒不如,由着她去了也好。否则就是玉石俱焚,一了百了。无论如何,在他有生之年,必然要打败他的敌人。之后,交到夏树手中的必将是一个新的国,以及新的敌人。没有敌人,崩溃必然会从内部开始产生。只是,只是,夏树那孩子,叫人如何放心得下,还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也好。总不要像了她,在他面前如此痛极而泣——
高不可越的镜山,深不可度的弱水,三万子民,以及家人那般殷殷寄望的眼,放不下的事也太多,多得无能为力。但至少,夏树,还可以为你,将这盘根错节的枝节。必要在他活着的一日里,连根拨了去。才能放了心,而去。
“宣,王妃清疏——”
只一个眼神,止住了想要上前的侍卫。抑着咳,将手指从唇上悄然移开,指尖上还有她泪的味道,淡淡的咸,合着心里透出的腥甜,仿佛有什么在堵着。一任指尖上的温暖逝去。
“不!”面前哭泣的女子却突然抬起眼来看他,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说得肯定,不是请求,而是毅然决然,不让他之后的话说出口。
心里边早就明白他想的是什么,只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依然不愿意离开。就算是死了,也想把心留下来。
他只是静静住了口,看她,眼神温和凝定。对视着她盈盈的眼,她在那样的泪眼中,居然还了她一个笑容。
“就算是要走,我也是作为清疏走的。不是流萤。”不是你的流萤姐姐,她收了心性般看着他,仿佛方才的杜鹃泣血只是一时失控,可以当了不存在般地。只是眼中的死寂,却无法随了一并抹去。
看着他的眼,早知道自己强不过他,不忍心强了他的意。但,他总该对她存了一丝怜惜之心。只求他一份——就当作是可怜。让她作了清疏,真正的清疏,王妃清疏。一次就好。一次就够。少时的倾心,生死的相奉……在此之后,就可以全忘了吧。只要一次就好,毕竟是被称了那么多年的王妃清疏。这是真的放不下,别的一切都可以为你毫不犹豫的舍了去,只有这个放不下。因为从一开始,想做的就是真正的王妃清疏——就算是痴心妄想。
他沉默,沉默着看她,眼神渐渐凝定,慢慢成了她看不出看不透的颜色,无喜无悲,怜怜看她。
就算是没有爱,就算是不喜欢,就算是憎恨着——但至少,这么多年,就让自己真的做一次你的清疏,不算过份!她无惧的对视,眼中轻轻地诉说着。之后我会让你随心所欲的安置,而你也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走下去。只是从此,断桥陌路两不相识。
幸而,他的眼光,虽说是看不透,却也看得出,没有卑夷,没有恼怒,没有憎恨,只是纯纯的干净,干净到看不透。
多好,你想得多好。宫廷政变,勾心算计,再跟我了无半点关系,是么?真好!你想要我自由的走下去!你以为我可以自己走下去!
“无念的无想,一直没有来得及带走。我答应了会交还给他。还请你把它带来。”他静思良久,抬眼看她,眼中早是淡然无波,非情非意,看向她温和而平淡,淡静得没了一丝可以让她期待梦想的余地。只是声音清和得如同初时。“好么?清疏。”
只那一句,让她几乎想要去拉住他从身侧轻轻移过的脚步,不让他走。
然而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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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阑珊,若不因为此,她也不会第一次来。
站在廊下,一如当初的无念般抱着琴,只不过当初的无念,那般地欢喜活泼,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而她,却是真的好奇而惊喜。贪婪地看着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想要看清楚,永永远远的记在心底。
这儿是阑珊,他的阑珊。
廊下是光洁而微凉的石的地面,安静地在面前伸延而去,廊外的藤蔓勃勃的生长,几朵细微不起眼的花在枝间叶底悄然地绽放——这毕竟是春天,无论如何的严寒之后都会来的春天,而花也就应了时,开也开不尽,在层峦叠翠间。
傍晚的阳光投来,透过枝叶的空隙,暧暧的抚着她的脸。眼前几枝新发的枝。叶间尚嫩嫩的带点黄,被光线斜斜的一照,直如了透明一般撩人可爱,在枝间还怯怯的打着几个蕾儿,柔软得几乎要随了她的呼吸轻轻地摇摆着,但始终在生长着,从不肯放弃。那将舞末舞的飘摇,引得几只虫蝶,流连不去。在廊下、柱边、花间、叶底。
她微笑了,嘴角微微地扬起,透出几分打从心底里的欢悦来。笑看着眼间的园子,枝叶扶摇的阑珊。园子出奇的安静,平和而淡静,一旁已看不到侍卫,只有阳光在穿过绿意的生长时,撒下簌簌的呤唱。虽是第一次来,却仿佛早就熟识了般,只感觉得到亲切,以及温暖。从心底缓缓地漫天卷地的浸透出来,暧过全身,再连带着给整个园子都染上些微的温暖,满心的温暖。
她在廊下安静地站着,带笑看着,看也看不够。直到天光缓缓地滤去。她才慢慢轻轻地移步,向着方才就被告之的方向走去。脚步轻轻地,怕惊扰了什么。然而他应该知道她来——
边走,边轻轻地数着,从这儿走到他的所在,一共有几步。有几个弯。其间有几根安静无声的玉柱。一共有几根藤萝已经长到了廊上来。而又有几根,要将她挽留下般,顽皮地抚过她的衣角——她精心地,盛装打扮了的衣角。以及在夜色中飞舞的几只小虫,太过于眷恋,忘了身处何时何地,忘了归去。一样样的数着,在心底里牢牢的记着。
时间尚早,然而前方已经亮起了光,幽幽的萤光,渐渐地代替了越来越淡得虚无地天光,凉凉地透出来,仿佛来接她似的,透着夜色中唯一的暧意。她微微地笑。他从来不用夜珠照明,也不用能将整个夜色照彻的幻术之类。只因为那样的光,也许终是冷的,死的。他宁可用那样淡淡的萤火,虽然淡,但是少冷一些,微暧一些。——很多他的事情,就如他对她一举一动了若指掌般的,她也知道。只是他不知道——她知道。
他就在前面,不远。她也不忙,慢慢地走,细细地数。待她走到那一点幽光之前,天光已静。一点幽光成了唯一的指引,就亮在眼前,心底,渐次地燃起一心的暧意。
她抱了琴,立在廊的尽头,再次地回头看了一眼,对着虚无一人的园子温柔的一笑。身后的夜色阑珊,掩在暗影里,却并不是沉沉的黑,那暗色竟还隐隐地带点暧,温柔地寂静着。原来,这就是他的阑珊,是这个样子的。
再不犹豫,甚至是带了点急迫的,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幽光中,一眼看去,是一片淡淡的干净的白。纯洁的白,温柔的白,她最爱的白色,在幽光萤萤的房间里,到处绽放着,一簇簇地明亮着她的眼。让她在一时之间仿佛迷了眼,相看不厌。
白色是她最爱的,他却不大喜欢——这个,她也知道。
满屋是到处插着的,多到了几乎是遍地堆放着的纯白的夜芸花,随了她的到来,在她的眼间,一朵朵地渐次地开放,花气袭着她带入的清风,浓浓淡淡的袭人而来,香得醉心。一时间,满窒间都只是大朵大朵的白花,就在面前,纯色地绽放。
从没见过那么纯白,那么大,那么多,那么醉心的香的夜芸花,在同一时间,不顾一切地怒放着。让她的第一声不由自主的欢呼之后,第一反应便是要去将身后的门关得严严的,不让风吹进来。生怕这花儿被风一吹,便全如梦一般消散了。毕竟夜芸花是一生只开一次,一次只开一时的花。只为所爱的人,不顾一切地绽放一次的花,柔弱,却骄傲清丽。偏偏一不小心,便会被风吹雨打去。
慌忙之间,琴几乎要脱手滑下来,却又忙忙接住——这一掉下去,是要砸坏了花儿的。然而这一迟疑,便又连迈步也不敢了,就在脚下,也是怒放着的纯色的白花——
小心翼翼地掩了门,她却是如同少女般地微微仲怔着,就连面前榻上还有一人慵懒地依着,也几乎要视而不见。
“不要紧。”那人却看得有趣,微微带笑开口。用了同样的时间魔法,才能够让这么多的花,同时的在她面前盛放。“今夜,它开在你面前,绝不会谢去。”
用着那样的魔法,耗着他本也时日无多的命,只为了这满眼的纯色大花能够开在她的心底。他所能够为她做的,欠了她的。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夜色阑珊 (三)
她这才一抬头,看到他半依半靠的歪在床榻之上,同样一袭淡淡的白,轻袍缓带。清得出了尘去。在淡淡的萤光之中,玉色一般地几乎要透明的人。
手支在床上,人却微微地仰起脸来看她,脸上神色淡淡的。疲惫慵懒而放松。微微地眯起眼来看她,深碧色的眼眸色泽更加深沉,隐隐地透出些黑玉般的润泽。淡淡的跟她说着话,神色也是极淡的,却是毫无掩饰的淡,平静而倦惫。把多年来从不曾在人前一露的倦意和萧瑟,全都毫不保留的展现在她的面前。只是虽然疲惫已极,然而终不肯绝望,不曾放弃过。
依然是展翅便能翱翔九天的白鸟,有着夺目的光彩,在纯白色的花朵之间也毫不逊色。美丽的骄傲着,疲倦的骄傲着。掩也掩不住的光彩。
先看她,再看她手里边抱着的琴,只轻轻地似笑非笑,才要开口,却似乎被那花香呛到,止不住的便是一阵压低地咳。她再顾不上花,顺手将琴放到桌上,急急的就去开了窗,然而回过头来,却又见他穿得单薄,只怕他受了凉。一时关上也不是,开也不是。想了一想,还是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办。
他虽咳着,却只看着她,见她为难,眼里边就先有一分笑意闪了闪。她却急,害他咳成这样子,倒不如不要这许许多多的花。然而现在却又不能说不要便不要。
心下正急,腰上却轻轻一紧。
他不知何时过来了,从背后伸手轻轻环着她的腰,下颔就懒懒的搁在了她的肩上,依然是一两声的咳着,却只在她耳边低低地无关紧要的道一句:“花好香。”
她只一惊,但一瞬就放松下来,由着他扒在肩头,仿佛本该如此般,自然之极。
一切的心机与及有关算计,就让它过去,就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他还是让她初见时便倾心的清疏少年,她还是做她百无顾忌敢爱敢恨的流萤。只有现在,只有今夜,让什么的没有错失过。让时光,紧接着她初遇到时的少年吧!只要今晚就好。
他的手依然极凉,那样的凉,隔了衣物依然感受得出来,就连怀抱也是凉的,仿佛窒外淡凉如水的夜色,这般的凉,虽叫人揪心的痛他,却又莫名的让她心安。背上能够感觉着他微咳时微微地颤粟,他说话时,轻轻呼在颈上的气息,耳边是他淡淡的声音,都是无比的真实。
仿佛畏寒,他在她肩头上缩得紧了些,眷恋着她的体温。她把手放到辉夜环在她腰上的手上,纤细修长的手指,入手果然是一片冰凉,凉得叫人疼心。平时都是这样的么,他一定很冷。于是悄悄地不敢动,只希望这样在他怀抱之中,多少能够让他觉得温暖些。一时之间竟然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喃喃的跟着他重复了一句:“花好香?”
辉夜大概觉出她的失态,也不答话,听到他伏在她背上只是轻轻地嗤笑一声。
她一时大窘,手足无措。他却只在笑了那一声之后,再不开口,等了片刻,只觉得他环得更紧一些,却似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她身上。偷偷的侧眼看去,他歪在她的肩上,微微地合了眼,竟像是想要睡去一般。这一下,她更是不敢动,只近近地看得他的容颜,温柔地落在眼里。鼻间,是他身上淡淡的香,蕴在花香里,淡而温和安宁的血的香,经年来萦绕不去。一时间让浓郁的夜芸香在那出尘的清面前,也失了味道。
就在她以为他真的睡去之时,他却又张开眼来,正和她怔怔的眼对上。眼中是一片的清朗,完完全全的是当初所遇见时的眉眼清疏的少年。盈盈浅浅,如她所愿。见她看着自己,这次没有笑她。然而依然伏在她的肩上,贪图着那一丝温暖。
“漂不漂亮!”他轻轻地问。“流萤姐姐?”
“还叫姐姐?”她不再恼,却只是淡淡的嗔怪。“也不敢指望你改得过口来了。”只此一次,就让她和他能够自然已极的相处一次,不再相敬如冰,而是相熟万年。——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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