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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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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什么?诺林。你告诉我。”看他们无言的样子,辉夜的声音不由得软下来,低弱的问,心中开始用种绝望的预感不受控制地扑面而来,到最后几乎带了三分请求的意味,“到现在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是不是帝都——帝都有什么变化是不是?”
明若皱眉看看诺林,虽然早一步知道了一点大概消息,但是具体的结果他也一样不明白。
“皇子!王托我把话带给你。”诺林俯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居然还能苦笑一下。
“城破……怎么会!”他低低地惊呼,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恍惚,然而紧跟而来的却是愤怒,“你居然就这样子回来了!”
他忽然拨高的声音引得几个轮值的骑十回过头来。
“皇子。”诺林伸手扶了扶他,对几个骑士示意没事,依然是压低了声音的说着,“王请你不要回去!请你好好看顾其余的子民!你现在要是一走了之,余下的这些人怎么办?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往火坑里边跳。帝都——战乱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事,你回去也是无济于事!”
“无济于事?”他怒极,反而极为镇定,“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帝都十万民众活活葬送,却来这里跟我说什么无济于事?“
“但是“诺林一边还是紧拉着他,眼里有深深的沉痛,“皇子。我也不能看着你跳进火坑里边去!”
“火坑?”他冷冷地笑,喘过口气来,一时竟无话说,缓得一缓,慢慢开口,“城是怎么被破的?他们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为什么帝都会一点防范都没有?为什么……”说着说着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仿佛最终明白了自己处境的落入陷阱里边的小鹿。喃喃的失神。
“我不知道!皇子。”诺林扶他坐下来,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我真的不知道。”
辉夜触着冰凉的地面,片刻之间便冷静下来,“你出来的时候帝都情况怎样?”
帝都?那样静悄悄毫无预兆的发生着——几十万对十几万的战争,而且大都是没有防备的民众,还叫做战争吗?
“王要我一定把话带到。我离开的时候,城是已经破了。”诺林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着平静,“帝都的民众都在奋力反抗!”
“是么?”辉夜有些疲倦地问,忽而一笑,笑得有些惨淡,然而还能笑得出来,“你日夜兼程赶过来两天,我赶回去两天……你说得对,我回去了也一样无济于事!该发生的事,早就发生了!”
他抬起眼来从下而上的看着诺林和明若,碧色的眸子,极静极冷,映着淡淡月色,仿如一池寒潭,静默地映出倒影。
诺林也不敢再和他多说什么,静静地陪他坐了会儿。
“消息先不要走漏出去,现在传出去,只怕人心必乱,帝都——先不去了,明天把人分成两拨,一部分引开追兵,其它部分退往小池沼地带,到了那里,就算是被追上,已应该能够轻易脱身。你们,也去休息吧!”他先自个打起精神。镇静地交代几句,自已回了帐去。
诺林与明若跟在后面,看着他进了帐,安静地睡下,一路交换了几个眼色。
“看好他!”看他似乎静静睡去,诺林轻叹口气,同明若一同退出来,“他不是会乖乖就范的那种人,小心别让他一个人赶回去。”从小看到大,什么样脾性不是不知道。这么默不出声,只怕看是看不住的!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冒冒然地回帝都去。
“他真要走,只怕是没人留得下他来!”明若忧心忡忡的看看帐里悄无声息的影子,“帝都到底怎么回事?”
“帝都——”诺林无声地叹口气,拣重要的轻声跟明若细细说了几句。
虽只是寥寥数语,明若也是即惊又怒。然而随即变为无可奈何。
借着月光,见辉夜侧身伏在毯上,虽然轻皱着眉,然而还是静静地睡去了,诺林看他确实睡了,轻轻替他拉上毛毯盖上,转身便要悄悄退出去,然而方一转身,背后就有一丝清风流动的声息。诺林心念一动,随即退开一步,抽刀便是一横,黑暗中有兵刃相交的声音轻轻一响,双方都没有用全力,然而背后那人似乎早料到有此一着,招式极快,一击不中,刀锋就势一偏,竟从斜刺里反挑上来,直切咽喉。
诺林却不再还手,看着那流星般的一线寒刃顿在自己喉头一寸之处,不由得苦笑。
“皇子这是要做什么?”
“这要问你,你没跟我说实话!”少年面上仍是沉静,执刀的手也极稳。“反正现在也没外人,不如就现在说说清楚。”
正文 第四章 惊夜
“皇子这是要做什么?”
“这要问你,你没跟我说实话!”少年面上仍是沉静,执刀的手也极稳。“反正现在也没外人,不如就现在说说清楚。”
“皇子以后总会知道的。”诺林静静地看着他。“你这一刀,下不了手的。”
“意思是你不说?”他也不动容,那一线寒芒稍稍一吐,随即乘着诺林一窒的瞬间转向,“那这样子呢?”
“皇子!”诺林一惊。
他刀锋所指,却是自己。险险的锋刃紧贴着略带苍白色的肌肤。
“现在有什么好瞒着我的?是怎样就怎样。该知道的还不是早晚要知道,与其日后知道,倒不如你如今就告诉我。”辉夜退开一步,手上一紧,“实话跟你说,帝都,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抑或是你要让我亲自去看了才算?”
“那你就可以抛下这些人不管!”
“什么不管?你们是用来干什么的?”他退了一步。微微冷笑,不肯有半分示弱。“一时之间,我可顾不了那么多。倘若引开了追兵,又有你们在,都还丢了命,那也怨不得别人。”
诺林淡淡看他,眼神里渐渐有些不忍,“告诉了你又能如何,事到如今,已经是谁都无能为力的事……”屠杀——之外还是屠杀。
然而辉夜直到听完都一直很安静,越来越安静,安静到没有表情。
“你一开始就应该告诉我。”深碧色的眸子疑视他片刻,喑然下来,“即使如此,也是要去的!并不是无能为力,最少还能做些事情的!”
“其实有一条路,我们一开始就没有任何防备——明天,你带人把那些人引上这条路去。就算他们早晚还会再兜回来,那也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下了决心般地,居然还静静地无声笑了,笑容浮在脸上像隔着一层月色,淡淡地不着边际。“攻入帝都的军队应该走的也是这条路,说不定在我们消息传到帝都之前,他们就已经在这条路上了!”
“什么路?”诺林也不免吃惊,就算是他在这边境上来去多年,地形地势都极为熟悉,也不知道,甚至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可以从边境直入帝都的路。
“那是只有极少数人——只应该少数几个人知道的路。”他噙着一丝笑,笑意里却全是冷的。“不要说你,就连夏树、涟漪也是不知道的,知道的人——呵……”
“也就是说……”诺林转念一想,不由得心头发寒。只应该极少数人知道的密径,却由着人族军队来去自如?
“不知道!”辉夜却压低了声音,冷冷地吐着气。“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
“帝都的事有多少人知道?”然不等他把整个经过想个透彻,辉夜却是镇静问道,“你挑个要紧的大概说一说,平民百姓也就让他们自行逃生去。其它的,一部分引开追兵,余下的撤后百里,等我消息。”
他本来就是决断之人,此时定了念头,交代起来依然丝毫不乱。
“至于诱敌的人,你或者明若带一队人去就是,尽量别跟他们起冲突,能不损失就不要再有损失。”他阻住诺林的话,“至于去帝都,人多几个少几个也是没什么差别的,就让他们在百里之外,万一——”
他生生住了口。顿得一顿,道:“我现在就走,最好。还是你一起去。去跟明若说清楚,剩下的就全交给他,让他自已看着办就是。”
月色虽然甚淡,然而依然能够隐约辨得出道路。
一路急赶,都是默默无言。
“……其实你应该早早跟我说。”看着天色渐渐明朗起来,一路寂静的少年突然低低地开口,自言自语般几不可闻的声音。“或许用不着如此……”
近十倍于帝都人口的军队,连夜袭城,事出突然大多数魔族几乎都没得及有任何反抗就身首异处,至于有反抗的也是立时乱箭射毙,更何况是有那样的接应,这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压倒性的全面胜利!至于帝都方圆百里之内只要有魔族居住的地方,都无一例外地被洗劫一空,余下的所有魔族都被带往帝都。
然而玄云对此似乎没有任何喜悦,反而只是无趣地冷眼看着。
帝都中的魔族被迫堆挤在大街上,——泼过火油的大街,房屋上也无一例外地浇透油,在各个出口积上柴薪,持着火把的士卒看守着,城墙上,持弓的士兵每过一刻便射杀十人。
玄云靠在墙门楼的阴影里,转过头去看看悬在城门口上那半具人。是的,只能算是半具。被长矛贯空着四肢钉在城头上的王,在烈日下连日来每天受着鞭策,刀剐等等酷刑,只剩下一息尚存。
在自己的子民面前遭受着百般折辱的王,,被迫于墙头眼睁睁看着的王后以及公主,和城墙下随时都有可能葬身火海的民众,每过一刻便杀十人。竟无一人出声愿意投降或求饶,只是那样静默地无声地看着。
里边白纱帐中赤王一付志得意满的模样,正同带来的几个宠妃嬉闹,不时传来嬉笑的声音。
玄云冷冷地听着,突无声地冷冷一笑,有些嫌恶地转开头,看向墙外。
在落日薄辉之中,墙外除了横七竖八来不及打理的尸体之外,罗列的是持弓严阵以待的军队,整齐地围成扇形,与城头上密布的弓箭手互为照应,只在南面留出一个缺口。
看到远处一闪的白点,玄云不禁微微一笑,仿佛此时才得了些乐趣,露出些欢悦的神情来。
来了!
已经可以看到远远的城池,以及城头上森严罗列的弓箭的闪光,虽然有活动的人影,却听不到声音,整座城正诡异地安静着。等着他。
“哥!”后面紧跟而来的一骑人马。听得到夏树在叫他,从半路上一直紧追到此。
他突然回头,静静地一笑,那一笑安静得,不由得身后的人全都怔了一怔。
想必从今以后,夏树再也不会那样子的叫自己了吧。
然而人却是一刻不停地冲过去了。直到城墙下,也不畏那满墙头的弓箭,仰起头来向上看着,目光从那悬在城头上的父亲身上一掠而过,淡淡地对上玄云从上而下俯视的眼,波澜不惊。
玄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城墙上俯身看着,隐隐冷笑,神色间却是淡淡的令人捉摸不定。
赤王大概得了消息,带了两个随从,从城楼里出来,一路到城墙边,顺着玄云的眼光看去,和下方剔透冷静的碧色眸子一撞,只觉得遍体生凉,不由一怔,别的却都没有看清楚。
“赤王在上,”他听着自己冷静得不真实的声音,仿佛是别人在耳边说话,字字都冷剌到心里边去。“魔国长子辉夜,愿意臣服陛下,魔国珍宝,一应陛下取用。魔国子民,一应陛下差遣。魔国的领地,一应陛下驰骋。”
四野里本来就极静,他这番话更是说得字字清楚,声声入耳。
玄云悄然地扯开嘴角无声地笑了,饶有兴味地静听着城池中的人群在窒息般地一静之后,渐渐升腾起如同水声沸腾的绝望与怨恨,无数的厮喊传来,连同有形有质的怨毒而憎恨的目光向着城下平静的少年席卷。
更多的声音只是在毫无意义的呼喊,连日来的煎熬、坚忍、不屈以及期盼,在一瞬间全因一个人、一句话而全面崩溃。化作恐惧、愤怒,决堤而来。
“很好!”然而还不够,这还远远不够!玄云悄然笑笑,轻轻一挥手,一边早已备下的弓箭手刹时扬起弓,对准了那个悬在城头,奄奄一息的王——此时听了素来最器重的儿子投诚的话,宛如一池冰水当头浇下,竟似清醒了些,正低哑的嘶叫着什么,随即涅灭在如潮的人声里——是不能留了,也用不着留了。
他悄悄地从一旁抽出弓,冷眼地看着城下的少年瞬时终于变了变神色。
在弓箭离弦的同时,突然地一掠而起,冒着漫天的箭雨,猱身直上,去势甚快,从袖中扬起一道雪色的寒光,层层拨开箭雨,没等看清楚,只一瞬的工夫便几要掠上城墙上来。
“啊!”被那样的刀光剌了一下眼,仿佛下一道雪光就将划到自己身上来。赤王一声惊呼,不由自主地急退了几步,。
玄支却张起弓,对着那急掠而来的人影。阴郁地一笑中,箭势微微一偏,离弦而去,那箭光竟也快如一道闪电般沉猛。
这一动作间,辉夜却是已经掠到城头上来,守城的士兵不由得有些变色,然而毕竟是训练有素,一惊之下,阵势丝毫不乱,箭势反而更加密集,那一箭就在这一个时机射到,竟是避不过去,从左肩上贯穿过去。
眼看着城墙上的王即将被乱箭钉在墙上,少年再不顾身后如急雨般的箭矢,抢在箭雨之前掠上前去。
玄支在射出那一箭之后,便弃了弓,如预见般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向着城头直掠上去,眉眼间隐有一丝快意而冷漠的笑,见此情景,反而更进了一步,倾身看着。
在箭雨之前,那道寒光再次扬起,却不管不顾身后如蝗般的扑来的箭矢,直向那悬在城头上的那人荡漾而去,如同喃喃不绝的低语,您阅读的电子书来至ωωω;ūdtxt;Còm诉不尽的苍海桑田、过往云烟!
听得到有轻轻呼啸的声音,如同最细微的风。
在此时竟让人有些疑惑,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血从腔子中喷溅而出带起的清风,还是死不瞑目的灵魂最后的泣诉。
头颅在空中高高的抛起,正映着夕阳,宛如整个的血红。
落下,然后被少年接在手中。
血其实溅出来的不是很多——被那样的折磨过几天之后,能流的血几乎都已经流干了。
反而是身上被箭贯穿的伤口,血如泉涌,辉夜的脸色却在片刻之间惨白——一片死白。相映着血,衬得血白分明。
正文 第五章 旧时相识 昨是今已非
仿佛随着呼啸的风,连人声嘈杂的厮叫,都一时去得远了。空气在弹指间结冻,再次死一般的静寂。
连同辉夜一起惨白下去的,是无数张憎恨而绝望的脸。
惊惶的公主扶着晕厥的母后,如同远远奔来的夏树一般,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声音硬生生吞了回去。
满城墙的弓箭手也不由在瞬间呆了呆,原本漫天的箭雨顿时稀落了下去。玄云做个手势,让他们撤了箭,转身伸手扶了赤王一把,“陛下,怎么了。”
“啊!”赤王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耳边听得个冷淡的声音,便见玄云的脸在面前一晃,脸上有微微的笑意,只是眼睛冷冰冰的带着萧杀,”没事。”
“那就好。”玄云似乎也不大在意,收回手去,转眼去看城头上持着人头的少年。
在无声的静寂仿佛迷惘了一会,才惊觉过来。辉夜微微踉跄一下,随即站稳。在一片的无声中悄然地俯身下拜。
“以此首级为凭。”他吐着字,语气竟是比刚才还要冷绝几分,一字一顿,见得坚决。“愿臣服陛下。”
“的确是,知实务者。“玄云冷冷地笑着开口,转眼去看着满城怨愤的眼光,”却不知道你们又是做何感想。是愿意臣服,还是愿意灰飞烟灭,就此作土?“
依然是一片沉默,听得辉夜在这片沉默中开口,“魔国子民,自然同是陛下子民。还请陛下垂怜。”
四野是一片寂寞,风从两边打着旋,席卷而过。
终于有一骑从远处驰来,也是一付骑兵打扮,到得近处翻下鞍来,向城头上少年一鞠躬:“王!”声音是同样的坚决冷淡。
诺林么?少年静静听着。
四野间一窒,随后有零零落落的声音应和而起,渐渐响成一片。
“王!”
夹杂着隐隐的哭泣,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子。凄厉而不甘,如同恶梦将会萦绕多年。
是么?王?他终究是这样子成为了王?听得到心里的笑,冷冷地剐过。
“呵呵!”赤王喜形于色,看着亲手弑父,怀抱父亲首级仍然神情如水,静静跪在城头的少年,掩不住的飞扬跋扈“好,好。玄云,你一直把这些魔族困而不杀,原来竟是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果然是十分精彩,妙极呀!”
“陛下,可还满意?”玄云淡然答道,目光却一直盯在面前的少年身上,眉目间的笑意,竟是那般的怨毒欢畅。
“好、好,很好!”赤王抑面大笑,一想到今后整个魔国财富无尽,全为已有,如何不乐?
狂笑之中突然一挥手,下令道:“点火!”
“不可!”玄云却猛然一惊,隐隐震怒。竟与地上几近脱力的少年同时呼道。军士愕然,却不知玄云为何如此。
然而还是有几支火把在呼声之前向着柴草坠落。
辉夜在大急之下挣起,然而已是抢救不及,只看着几支火把迎风吞吐着火焰,悄然无声。
突一扬手,一袭寒冰飞溅而来,向着几个火球急追,然而不等到得面前,就如烟花般转瞬消散——情急之下,居然忘了魔力是不能够在人族之前使用的,
眼睁睁地看着火球流星般坠落,才觉得落在绝望的波涛中,伸手可及处竟是没有任何一件把握得住的事物。一时间竟连魔力反噬的焚心痛苦也没了感觉。
火把落在烧过油的柴堆上,欢快地腾起轻灵的火焰,灵蛇一般地四处游走,妖异的淡淡绯红色,映在碧色的眼眸里,这场焚尽生命的灾劫,似春日里勃发的红花绿草,同样的美丽。
救不了任何一个人吗?
一切——就到这里了吗?只能到这里了吗?如果神灵都已无能为力,就让时间结束在这里,不要过去,也永远不要醒来。
透过薄薄的水雾看去,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凝固的火焰!残酷的美丽!定格在视线里。
然而,火苗真的在一瞬间凝固,紧接着迅速地消退,一如来时的迅捷。像一朵怒放的红花,在转瞬之间萎去。火苗退回到柴堆上,然后是那一支燃着的火把,再次从柴堆上向上腾起,顺风而上,之后是烟花般的冰雾,散而又聚,再次飞溅而去。从来处来,往去处去。最终,火把悄然无声地回到目瞪口呆的士兵手里。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悄悄地逆转。一如命运的转轮。
满场人只觉得自己身边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光的屏障,时间停顿着,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沉浸在寂寞的永恒里。无法思考,无法摆脱,一点一点的迷失着自己。
虚空中有个清泠泠的声音缓缓传来:“以镜山、弱水为界——约束你们的子民!”声音虽然不大,然而却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刚一入耳时,还是如山泉般清澈如水,直透心头,让人不由自主地顺从着,然而紧跟着的渐渐回响,不断地推波助澜,最终如怒涛般地层层叠叠荡漾开去,连整个夕阳、天空与大地,都如同水波般地微微动荡起来。在清澈中透出不可抗拒的威严与慈和,令人不由自主地几乎想要跪倒下去,乞求宽恕。
不受任何阻碍的声音强行传入人心中,又从心中透体而过,传遍九洲大地,经久不息。
那是——百年前曾经响徹过九洲的声音——神怒!在百年之后再一次地响起!
然后,
世界——有了光!
所有人一时间被透澈人心的神语所摄,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回不到最初!
在满场的慌乱中,没人注意到,刚刚冷静淡定的少年,无声地跌坐下去,默默地抱紧了怀中已经冷去的父亲的首级,肩上的血流下来,将人头慢慢浸透、染红。温热的血与冰凉的血一点点地交融,纵横交错地恣意流淌着。
威严的父亲,慈爱的母亲,固执的弟弟,活泼温柔的妹妹,如同镜花水月,过眼云烟,将永不再回来。
四面触手可及的,只不过是冰凉的空气,冷而硬。
为什么?回不到最初?我们的最初?
风低低地呜咽,将脸上唯一的温热吹散,带走。像钝的刀,一下一下的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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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黑压压地积在头上,昨天那般淡淡的月色,一点面也不曾露过。
虽然魔国举国投诚,也如言奉上了倾国所有的珍宝,以及承诺多达三万的魔族作为奴隶,但因为城门楼那时的事件,每个人心中都如同做了错事的孩子,有些揣揣不安,似乎心里边藏着的每一点龌龊念头,都被一双无所不在的无形眼睛盯着一般,
天色一沉下来,似乎空气都带了点凉意,人人都裹紧了衣服,把心里那点恐惧深深藏起来,彼此之间眼神也是闪闪烁烁,不敢正眼看人。已经全没了一开始时的振奋,出发时所做的发财梦,现在虽说是钱财到手,却如同大梦初醒,真要细细想来,不由得人冷汗涔涔直下。
这看守库房也是军事要职。虽然地处机密,重兵看守,又在大军之中,想来魔族也不会有人敢大着胆子闯来,但看如今这士气不振的情形,领队只觉得捞在手中的是个烫手山芋,心里暗暗叫苦,只盼这一夜平平安安,黑夜早早过去,明日交班了事。
“都给我精神着点,拖拖拉拉地像个什么样?“一群人畏首畏尾的样子,看在心里只觉得心烦。领队压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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