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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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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他。又怕他不明白,递得靠近了些——
装着药?
各种药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瞬间传来,让他不由得心口微微一闷,轻轻蹙了下眉。
“这是药哦!”水滴正高兴得什么似的,连说话也不太连贯。满心欢喜之下突然见他皱眉,一腔的喜悦好像被泼了盆冰水,从头冷到了脚。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反而有些惴惴的,再想起这药的来历不正。忍不住就要带些哭音。倒不是想起行窃的事来后怕,也不是因为自己为了他这么做却得不到一个赞许而委屈。只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惹得他不高兴。
看了水滴突然怯怯的神情,他只得强压了心下的不适,微微地颔了一颔。也不知道水滴是怎么弄的,居然拎了这么一大袋回来。
水滴却没想别的,孩子终究是孩子,见他不喜的神色只是淡淡一闪,随即神色倒柔和了些,当下又高兴起来。“你看,有了药——”他边说边打开袋子,这一开又傻了眼,这样林林总总大瓶小壶的,怎么用?是吃是擦,该用多少?全没有个准数。难不成一股脑儿的当饭吃下去?那怕他再傻,想也知道这样子行不通。
看着好不容易弄来的,却又用不上。还满心欢喜的跑来给这哥哥。却吃了这样的瘪,这难堪委屈的架势可比不得方才。只恨不得有个地方可以藏进去哭一场。正强忍着不至于撇嘴就哭出来。却见那人神色间却有些微微带笑似的影子,轻悄悄地一闪,像盛日里芳华开过,不可方物,还待要再捉摸得清楚,却又无迹可寻。面前的人依然是神色淡淡的,遗世独立的。然这似笑非笑,却叫他再次傻了眼,全忘了方才要哭的阵势。
水滴是全然不懂的吧?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怎么用。看那样子,若是他再指望一眼,只怕那孩子这便要哭出来的了。还是很孩子气的——会让人想起某人,也曾是这番天真。
笑色一隐,他也只是微微地示意水滴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给他看。其实不用过目也罢。光是从气味上也认得出个七七八八。经年里醒晨在身侧,耳濡目染之下,自问也不比一般的大夫差,这一点认辨功夫自然是难不住他。只是水滴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就算是哄孩子也少不得一样样的从头看过。
大多是些常见病的用药,感冒伤风什么的,偶有一点伤药,也是药不对症,要不就是粗劣滥作这般的,不用也罢。
他神色间却是不显,一任着水滴高高兴兴的翻了个遍。到了最后却露出个通身发黑的瓶子来,一看之下不显眼,但不知为何,光是看了就让他心里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出自于本能的感觉。
“这个?”水滴见他神色疑定,把那瓶子举进来问他。他轻轻伸手接过,瓶体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却是坚硬异常。瓶盖也不是普通的盖子,在小小的方寸之间,竟还设下了机簧。就算是到了不知情的人手上,也未必能够打得开,。
心下诧异,细细一看,窥得破处,手微微一翻,指尖压往了机簧的制点,一翻拨弄之下,从瓶中倒出一粒细小丸子来。小丸也是通体沉黑,落在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味,冷冷的冰凉,却又像是有生命一般,有什么东西在里边微微地动着,像是蛇一样的翻腾着。可又是和那瓶子一样的坚硬之极。握在手中,却是一种邪邪的味道,不是说闻得到而是感觉上的。
辨不出是什么,却是本能的觉得不妥,小心的把丸子依原来的方法放了回去,微微一摇,瓶中的数量还不少。
“是不是这个?”水滴在一边好奇的看着他,忍不往又伸手过来想拿。被他腕一沉轻轻避开,不动声色地放到了一边,
示意水滴从那堆药物之中挑出一样来。水滴得了主意,倒也就不去想刚才那个瓶子。反正他也不懂,只是觉得只要听从眼前这人的去做就很让人安心了。
其实这样的药,就是用了也未必会有多大益处。但总不想负了这孩子的一番好意。
他所挑的是味道最为清淡的一种,饶是如此,还是难以压制住心口那股不适。但他只是淡淡的合了眼,苍白着脸一任水滴自已欢欢喜喜的弄去。
秋日里的凉气淡淡的抚过肌肤,水滴细心地解开领口,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满心欢喜的希寄他会很快的好起来。
虽是合着眼,他的感觉却是经年里历练出来的敏锐。眼前光线一变,他旋即睁眼。门前站着那个半痴半呆的傻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这儿来的,呆呆傻傻地站在门前,眼光却只怔怔的看他。落在衣襟半解的他身上。
站在门口的身子挡住了本来能够投在脸上的光,凉意涌来,温暖淡去。
水滴只顾低着头,没发觉什么。
他猛地推开水滴,急急把衣襟掩上。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煞(二)
只不过是脑子不正常罢了,身体上的成长,还是一样的。这人就算是脑袋再怎么不清楚,再像个三岁小孩。但早就是个大人,三十几岁的人。脑子不正常,不代表他身体也一样的停留在三岁小孩子的年纪。身体的机能,却是再也正常不过。
而他即便身体还是少年,可这么多年的岁月不是白过的,应该知道的事情,他早也知道。
在这时候这样神情看他,谁知道那人半明不白的脑子中都会冒些什么样的念头。而身体又会不受控的做出些什么事。
光投不到脸上,却从身侧的空隙里穿过来,照在颈侧肌肤上,在夕阳绯色的光辉之下,莹玉透明,微微泛出粉红色,温柔地落下一片暧色。
水滴却只是不明白,见他推开自己,挣扎着向后退入一片阴暗之中,一回头,见了大伯已经走了进来。如平日一般痴痴傻傻,却又好像失了魂一般,只怔怔的盯着他,任脚下在残破的门槛上一绊,也是不管不顾,眼里依然直勾勾地只看见他。平时昏暗无物的混浊眼中,却是有了些暗红的如同野兽一般的光芒,一看之下,心里就有了一些害怕,连那一声大伯也叫不出口了。
不由自主的向那哥哥的方向靠了去。仿佛可以得些依靠一般,会觉得很安心,就算他只是个病人,也会让水滴有这样的感觉。
可回头看去,见他掩在阴影里,却微微地仰着头,精致的五官在光与影里淡淡的模糊着,有一种微溥的冷意,也不见得如何害怕,只是惊人的美丽。
比女子还要清寒冷绝。却依然是美丽的。那般地美丽,全然的无畏无惧!
他并不害怕,只是有些不受控的怒意。虽说是想过会遇到什么样子的待遇,也下定决心什么样的境况都会忍受下来。但就算是忍耐也是会愤怒的——他岂是连这样痴傻的弱智人物都可以任意无礼的么?
他的神色不善,可那痴痴呆呆的人却看不出来。眼勾勾的看着眼前人,几乎比女子还要清丽的人。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的漂亮精致。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在身体里边漫延开来,爆发。在他一无的知压抑几十年的人生里,本能地。
尚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出自于本能的,眼中只看得见他,脑子和身体一样,闷闷地燥热着。心下糊涂,身体便自主的寻求着——需要渲泄!
一走到了近前,一伸手就来抓他还来不及整理好的衣襟。他在无声恼怒之中,出手也不慢,一手拉着衣襟,一脚踢去,反手便是狠狠一抓,指尖过处,在不安分的手上便留下了一道见血的爪痕。痴痴傻傻的人倒也还知道痛。呆了一呆,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处慢慢的渗出血来,那痛感却不曾让他清楚些,反而更加的刺激了身体里的野性。手依然是不由自主的伸向他。
水滴在一边几乎是吓得呆了。怔然看他反抗着,却是动也不能动上一动,半响才哇一声哭出来。
这些日子虽说是好了些,可他经年的陈伤旧疾,体力却不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休养过来的。渐渐便失了力,却依然是不屈不服的,竭力反抗着。就算那人向来干的也是体力活,一时之间倒也拿他无法。
灵魂比身体更重要吧。可就算是他能够忍受任何磨难,甚至能够忍受把身体作为武器来使用,可最少也要有点价值,有点能够让他精神上支撑下去的价值,而不是这般的折辱。死都不想不愿——折辱在这样一个痴傻手里,更何况是在尚不懂世事的孩子面前,在那样单纯的孩子眼中,会落下什么样的痕迹?在心里会落下怎样的阴影?
一瞬间几乎不由得想——还不如当初在弱水死了的好。那么最少水滴是不是会有更单纯的人生——不会看到人性里最本能的,在现在却是丑陋的一幕。才这般地一动念,身体徒然就是一种撕裂的痛,几乎要让灵魂漂离的剧痛。
突如其来的,他也不知原故——他原本就是灵魂不离不弃的强留在已死的身体里,就算是暗香的手笔,身体虽慢慢地恢复着生机。可终究只是靠一份坚韧意志维系着,一旦意识放弃,便只剩下灵魂寂灭。只是现下倒还恨不得就此死去,落得个干干净净。然而这心思只是一动即消,痛楚袭来,反令他意识激得更清楚些。
还不到放弃的时候——还不能放弃!还没有资格去放弃!眼前的孩子,余下的子民,以及微溥的希望……都不可以放弃。
转念之间不过一瞬,那痛来得急去的快,却几乎在一瞬间抽走他所有残余的气力。
孩子在哭,他在无声地反抗。
手下一软,被抓牢了衣襟。心下只是暗恨,若是从前,且不说谁敢稍加冒犯,试问谁有能力对他如此放肆?就算是现在,若是他手中有刀,也绝计不会让人轻易占了便宜去。
刀?若是有刀!
心里边如此一想,却在猛然间发觉在自己指尖有淡淡透明的光芒流转,渐渐凝结成冰刃。当下也顾不上想为何本被禁锢,不可以在人族面前使用的幻力,为什么会突然复苏了。冰刃在手,本能的扬手便是一道流光挥去,却又硬生生忍住,让开咽喉而落在颈侧浅浅扎下一刀。
要不要剌下去?虽然刺的不是要害,伤口也不是很深,可只要角度一转,稍加力道,也是一样可以要了这侮辱他的白痴的命。可这人再千般不对,也只不过是个白痴,可能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就是知道了,大概也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始终是罪不至死。水滴还在面前,好歹也是他的亲人——看着亲人被杀,他知道那是什么难言滋味。这一刀还要不要再刺下去?
冰刃竟是刺不下去!
幸得这一刀终是让那人痛得有些狠了,松了他伸手往颈上一摸,满手鲜红,一时呆住,突然竟也如同水滴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只顾盯着自己手上的血,反倒忘了方才的事。
他徒然松了口气。看着这番动静终于引得妇人的丈夫闪进门来。看得眼前的情景,隐约也明白发生什么事。神色间却是从进门就带来的分外慌张。也不去看看伤势如何,抬手给了自己妻子的哥哥一记耳括子,打得只知道张大嘴巴呜呜作声的人一个踉跄。却也不声张,闷不吭声地一手拉了一人,连拉带拖的拽了出去。也不知从那弄了把锁,一反身又把门给锁上。
只待这些人一走,他心下稍安,这才觉得竟是无比的倦怠,心跳绵急却无力,隐隐的作痛。身子几近脱力,稍稍地靠着喘了两口,这才自己挣扎着缓缓系好衣服,手指无力之下,竟然也是半天才弄好。
这厢几人才出得门来,还没走开几步。就听得有人从他们家里稍大一点稍稍像样一点的正屋里出来。一见他们,冷冷一哼之下,扬口便骂。
“原来是你这小贼!老子的东西呢?”
水滴连惊带吓,这时抬眼看去,半晌才认得正是被他午时偷抢了药袋的人,此时正一脸凶神恶煞的立在面前,满脸的不怀好意。
在这个国度里,大夫是很受官府看重的,无论到了各处,百姓都有必须好言接待的义务。水滴在路上一折一返的耽搁,竟然让这人上得前来,又刚好撞到他家里来。
这下猛可里抬头就见此人,心里更是一团乱,却打定主意,死也不肯说出半句连累那哥哥。当下止了哭,只低着头任由着他百般辱骂。不吭一句。
他父母连同两老却着慌,却又不知如何去劝,也不敢得罪这大夫打扮的人。不知水滴究竟做了什么惹上那人,拿了人家的什么要紧东西。当下也在一边帮腔作势,连哄带骂的要水滴把那什么要紧的么劳子事物交出来,好恭送了这人离开。
这水滴年纪虽小,心眼却硬,一旦拿定了念头,却是任由几人连哄带骂,咬死也不开口吐出一字半句。
“你这小杂种!”那人暗想总不会是这孩子一时淘气,把那东西扔那儿去了。见这孩子只是死不开口,更是火上浇油。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全不顾惜水滴还只是个小小的八九岁孩子,那一巴掌,打得也不比方才傻子挨上的轻一星半点。竟是要置人死地般的下了死力。
不想此人会如此动怒,这家人也不由得一窒,向来是受惯了气的苦人,受辱惯了到麻木的地步。一时间竟只觉得心慌莫名,却不去想凶神恶煞之人如此做是对与不对。吓得呆了,竟再说不出半个字来,一任水滴挨上那重重的一巴掌,也只是傻眼看着,没有人想到去替孩子稍稍挡拦。
一掌下去,水滴的脸当下肿了半边。水滴咬着唇,唇上早出了血,还是不吭不响。低垂的眸子幽幽泛碧,渐形妖丽——
他在黑屋里一直听得清楚,一声响得清脆,心里一紧。隐隐觉出些不祥,缓缓的移近了墙壁的缝隙,一边调息着,小心看着室外的光景。水滴带来的东西想来是从那人那儿来的,也就眼前这些,只除了那个瓶子奇怪——心下一边想着,却是不出声地细看下去。
巴掌声响过之后,却只有傻子还在呜哦作声。眼见着这么些人的忙乱,却全没人来理会自己,不明不白的心里也有些不知是慌是怕。口中的呜咽声却是忘了停,却连他都不记得自己在哭什么。此时看着水滴挨上一掌,脸上立即通红泛肿,竟是觉得万分好玩,口中还在呜咽着,脸上却是显出个痴傻的笑容来。
听着这傻子还在呜呜呀呀,惹人生厌。那人眼中凶光一闪,也是一掌搧去。另一只手竟是摸向了身侧的配刀。半途却是想到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个小瓶来,竟是和那黑漆漆的瓶子一般模样。他手法却不熟练,鼓弄半天,才算是倒出一粒,小心万分的托着。递到水滴面前。“就是这样东西,拿到那儿去了?”
东西是见过的,可他就是打定主意绝不说出。那人脸上渐渐狰狞,在落日余晖里,沾了些血色。一手捏住他下颔,几乎就想要塞进他嘴巴里边去。
“那儿去了?”满意的看着水滴脸上浮起些惧色,又再次追问。水滴虽然惧,还是不出声,努力地想要挣出他的手掌,那人的手就跟钳似的,又怎容他挣脱。只使得自己更吃痛。
他也不是惧这人,只是想来后怕。这黑乌乌的丸子原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差一点就不小心用掉了——
“给他吃了。”那人也不和他计较,看向又不明不白挨上了一掌,只敢默不出声的傻子。话却是向着一边簌簌发抖的妇人说的。
看出那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妇人也不敢违命,抖着手接了去。傻子却只道是要给他糖果吃,一边咧了嘴呵呵傻笑着。毕竟是自己的哥哥,虽说是傻子,但终究是兄妹连心的。也不知这东西吃下去,会是怎样的一个后果。抖着手半天,终究是递不进那傻子张大了的嘴巴里边去。心下又怕又急,那丸子就从手中掉了地上。
“大爷……”妇人战战兢兢的回转过身来,想要开口讨个饶,却只是抖得利害,吐不出半个字来。
这妇人也算是个中中的姿色,只是连年来操劳,过早地老去。此时脸上早也是泪痕密布,在畏畏缩缩的神色之下,倒也有几分别样的惹人轻怜。
“细细一看,倒也长得还不错。”那大夫模样的人此时看了,只是冷笑一声。松开了水滴,转而摸向她的脸蛋。另一只手抽出刀来,很是放肆地横在身边。
水滴只怔了一下,想要扑上去,却被一边的丈夫拉住了。眼见得妻子又惊又怕的却不敢哭出声来,只是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初时还有些被侵犯的愤怒,但一看到那人手边的长刀,再看得那人满脸恶色,胆子就先软了一半。再看得两老也只是吓得簌簌发抖,只是眼看着他。心里却只是忿气。自己这么几年来,为这个家做得还不够么?这么些人都无能为力,为什么要叫他上前送死去。那是他们的女儿,是应该他们去上前解救的。
再说了,不过就是被别的男人碰了一下,他做丈夫的都可以大量的不去介意。她应该很知足了。更何况现在用她一人,可以换得这一家人的安泰——她早就不是完璧,又有什么好装模作样的。说起来,要怪,就只怪她的这个水滴——孩子还在他手下挣扎着,想要扑到母亲身边去——更是恼火。竟反手一抽,不敢对那人反抗,却把满腔怒气发到水滴头上来,竟然是当场,教训起孩子来,全不却理会妻子在一边苦苦的哀求。
早也知这种人没有胆子违逆,大夫很是放肆的伸手就向妇人身上摸去,全不顾是在大天广众之下。一边看着那家人只敢簌簌发抖,愤怒却又害怕,又惊又急却又毫无胆量的样子,反而给了他莫名的快意。现在就只想任意的折辱这群贱民——反正他来的目的,也是不想这些人有任何一个留下去。
女子低低地哭泣,孩子全力挣扎,一家人无声沉漠看着。可笑的是丈夫却只是呵斥孩子的不是,而不敢去尽一尽自己作人夫作人父的职责。
只有那傻子,没有吃到糖果,见没人理会自己,一边去乐呵呵的满地找他的糖果,终是没有找着。
他在一边慢慢地调息着,试着凝结幻力。看着自己手中好不容易凝起来的淡淡的光芒——实在是太弱了。方才那番动作,耗去他几乎全部的气力。现在只是这样的光刃,已经是他目前能力的全部。
可是他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就算是这家人待他也不是真的好心。就算刚刚险些被冒犯,遇到这样的事,他也无法觉得是快意是出气。就算是毫不相干的人,依着他的性子,也无法装做视而不见,坐视不理。
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一丝胜算的。尽管只是微淡的一点。
伸手从一边够过只破碗,往地上摔去。
他手上无力,又是泥地,摔得几下,才算是摔碎——这番响动却也引起了那人的注意。转头向一边的小屋看来,小屋又残又破眼看就是住不得人的样子,可是门上却上了锁。
那人也不向家人要钥匙,拖了衣冠不整哀哀哭泣着的妇人近前来,一刀把锁劈下。
正对着门果然坐着一人,见他拖了妇人进来,神色间却是冷冷地,全然不惧他凶恶的神色。坐在地上不动。
“畜生!”
听得面前冷艳的人不齿的骂了一句,清寒冷酷。他却不恼。看向他身后散放的药瓶,东西还在。
“我是畜生?”大夫恶声恶气地笑,在他面前把手伸向妇人身上——
“放开她!”面前的人说,声音低沉,显然是气力不继,却又有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放开她?”大夫的手上更是放肆。一任女人无力的挣扎着。“凭什么?”
得到的却是想不到的回答。清清冷冷,无动于衷的声音,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
“我替她。”
眼前的人,确实是绝色,比女子还要清丽的绝色!淡淡的苍白着,动也不动的坐着。
他不敢动,就是这样不动,眼前也是一阵一阵的发黑。可是现在他不能昏厥——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煞(三)
美丽的人。
魔族。男子。少年。
却比眼前的妇人精致,眉目如画,清黛而肃冷。神色冷凝,却也更魅惑。比起徐娘半老的妇人,其中韵致要远胜千百倍。
此时无风,残阳半退。霞光将落未落,在天地间渲出一片窒闷的惨艳,淡定无情的绚色。他置身在暗室之中,半身黑暗,另一半,任同霞光投在他身上,却依然掩不住肌肤淡淡的苍白。精致而冷静的容颜。滤过了血色,仿佛透明的晶玉,本是冷的光泽,在这光与影的交会中,却像是一片明瑕,清泠泠地干净。
确实是可以代替女子的美丽。
在这地方遇到魔族,倒也不是有多奇怪的事情。弱水和镜山横隔着他们的故里。明知不可为,可多少年里总有魔族掂念着这里,打这儿当作唯一的希望。偶而也会有逃脱的魔族,千辛万苦的想过弱水,可总不过是空想而已——
那人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句回答,微微怔了一怔。却似乎有丝毫的犹豫。
作为奴隶的魔族,向来都是容貌出众。可这样精雕玉琢的容颜,却又超乎了所见过的任何魔族的概念。从见到的一时起他就没打算放过这人。
可是眼前却只有这个魔族,敢违逆他。敢开口骂他一句。只有这个明明是奴隶的魔族,说出愿意代替的话来。
还在犹豫的当头,妇人早已含糊不清的哭喊起来。“放了我,放过我……你去找他……是他自己说的……”
眼见了那人的怔鄂,他神色平淡,眼中却只是轻蔑不屑,冷澈剔透的眸子,看得人如无物。明知道有可能会激怒了那人,偏偏那眼光还是要如同冰刀一般的看人。也不理会妇人的哭叫。
“我替她。”美丽的声音。淡淡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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