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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谋-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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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去都是只围着这假山打转,那还有心思去去看这良辰美景。又想想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若是他回去又找不到自己,早不知不觉布了一脸泪水。
正在欲哭无声的时候,横里猛然伸出只手来,一把将他拉入到假山下树丛中去。
拉他的那只手软软暖暖的,却叫水滴如同给冰突然冻了一下,大光天里猛一个激凌,一横心闭了眼,把另一只手里一直紧握着的刀子本能的向前一送。
“你怎么自己跑出来……”那声音细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微带些沙哑,正是方才囚笼里头听过的那人。话说到一半却轻轻咦了一声。
水滴只觉自己拿刀的手腕骨头要断掉般的痛,却仍是咬了牙不松手。张眼狠狠向着来人看去,只可惜脸上大惊失色,无形中扫了气势。
“你不是这里的人……”那人比水滴稍高出一头半,人却纤细,然而那细细的手紧抓着他却是极有力气的。正从上而下的打量着他,那张脸正对着水滴,倒是张很匀净的瓜子脸,虽说面色枯槁黑黄些,然而有那一双颇大的眼睛扑闪着,也不失神采。
此时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捉到手里边的小孩子努力拿着的刀,再看看那一脸狠狠看人的样子,确信了确实不是这里头的人,眼中随即变成一番欣喜不尽的神色,脸上也露出些不由自主的欢喜笑意来。竟闪亮得有些怕人。
水滴一楞,看着那人眉飞神舞的神情,仿佛拣了天大的宝似的。不由有些后悔刚才一时惊慌就动上了手,若是装傻,或许能够混过去也不一定。
然不等他想定,早被一把拖过一旁,左右张望一下,确定没人见着两人这番勾当,方才偷偷摸摸的沿了条小径出去。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柔柔暖暖的,倒和平日里的善袖姐姐有些像。然而手劲却大。水滴两下挣不脱,见这人似乎没什么恶意,只得由着去。只是拿定主意不管问什么,自己总是闭口不答就是了。好在也开不了口,倒不怕逼问。
“你胆子倒是大,一个人怎么就跑到这儿来,还敢四处乱窜,幸好没有被别人见着……”看来是对这儿的地势极熟,左穿右绕的,很快把水滴带出这困了他半天的院子,似乎也知道这周围什么地方有人没人。一边挑着僻静小路走,嘴里边还细细地念着。
不多时把水滴带到一旁偏房里头,那人忍着脸上窃喜的表情,拿过些吃的东西来哄。水滴再不肯乱吃东西,又看递来的也不过是些干粮之类,很是粗糙。皱了眉就不去接,只左右打量着,一边在心里猛记来时的路。
这房子看来倒是极大,床桌俱全,用器也精致,只是看来年全久远,窗棂上漆痕已经脱净,露出了沉沉的木质本色。一边垂着的蔓帏也带上些泛黄的旧色。这样一看,这人身上穿的衣服看来也是陈旧布料,只是看来爱干净,原本藏青的衣料洗得发白。一时只顾看,却不觉那人已同自己说了半天话。
“……哑巴么?……“见问了半天没有回应,那人先泄了气,悻悻的把干粮往桌子上一丢,恨恨地看着眼前一问三不答的孩子。好不容易见着了有这么一个从外头来的人,或许知道出去的路。谁想这孩子外表看来清秀灵利,却是个不会答话,只知摇头的笨东西。
才不是!水滴在心里头顶了一句,虽没见这人做出什么动作,可心里头到底挂着他说会到狱里头去接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更是坐不住,见那人只盯着自己出神不备,就想窜出去。
“原来你不傻?”却忘了那人手脚灵活,一把反揪了回去。满面喜色的看着他。“哥哥?你是说还有人跟你一同来的?”
水滴怔了怔,意识到自己方才本能的是叫了一声。可是明明没有出声。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那他人呢?你们是被捉来的?不对呀,若是被捉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他带你来的?”那人面露喜色。一口气的问下去。见水滴发怔,又道:“你说不了话没关系,只要动动口,我看得懂的。”
眼见那张看起来比自己几天不洗还有黑上几分的脸凑到面前来,水滴慌慌张张地退了一步。更是不知所措。
“知道路吗?我只是想要从这里头出去而已,也带我一起走好不好?“见吓着了孩子,那人退开了一步,整了整脸色,却又是小小心心地问着。
听这人说只是想要出去。哥哥带他来的,也说过一定会带他出去,那么也算是知道路吧。想到这里,勉勉强强点了点头。
却不想那人得了这番答应,更是欢喜,一时又忘了形,把那张脸凑到面前来。“那我们现在就走?”
“你又是谁?”水滴却不敢这么轻易就被牵着走,警惕的盯着那颇大,此时又闪闪发亮的眼睛,总算是不输气势的张口‘问’了一句。
“被抓来的。我在这里也差不多呆了十年了。我还有要紧的事必须出去做,才不想要一辈子呆在这种鬼地方!”那人脸上的表情凝了一凝。一番喜色淡了下去。慢慢地想着。然而说到了后头时,语气里却带上了一抹坚决。
那眼睛闪闪亮亮的,本就大得迫人,此时添了一番气势在里头,声音虽还是哑哑的,却不见了方才的唯唯诺诺小心巴结。竟使得水滴当下也不敢直视。然而脑子倒还清楚,不肯这样子就信了。
为什么你跟别人不一样。好端端的,还会说话?
“当然是因为我机灵啊!”那人大言不惭。“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哄得那群家伙放了我,帮他们管管囚犯,做做杂事……再说了,那老东西若是也毒哑弄傻了我。这里头连个跟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他早晚一个人也要变哑巴疯子去。”
听这么一说。想想见过的面具下的那张面孔,知道所说的老东西倒是不假。可想到这么多年一个人被捉来,面对着那么些坏人可怕的脸还要小心讨好着,又随时都有可能被关进那笼子里边去。不由得心里就对这人生出了些同情。见那人一边说着,手里头却无意识的把一块干粮细细的揉碎了。想来这地方或许有方法从外面运进干粮食水来。但却不见得能有什么时新的蔬果点心。想了想,还是犹犹豫豫从衣服里头抒那块点心递了出去。
那人见水滴突然伸手递过样东西来,细看之下是块小点心。伸手接了过来细细的看看,确实是多年来没有品尝过的精致,而且尚还新鲜,看来不过一天的时间。想了想,却也一时舍不得吃,小心的收了起来。向孩子点点头。“我记下了。就算是你不能带我出去。我也尽力保护你在这里头平平安安的。”
不过是一块点心,水滴不想这人会说得这么郑重,又见那又大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知为何只觉脸上微微发烫,眼睛左顾右盼的转了开去。也不曾去想话里另外一层意思,要是不能把这人带出去,自己也得留在这里头了。
正在这两人各有计量的时候,屋外头却隐隐传来些微如潮的声响。打断了两人的各自出神。这才想起当务之急是如何从这里出去是正事。
囚笼!
水滴一急,就想住外头跑。被那人一把抓住,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藏在那里?”想必这孩子正是藏在那里,后来跟了自己出来又迷了路的。倒确实是好打算,若不是这下子一时点醒,就连天天管饭送水的自己,都没发现里头多了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可他藏倒好,若是不见了自己,那班人铁定会找到那里头去。到时两个人只能束手就缚,一个也跑不了。“那里不行。这里能藏人的地方多了,你跟我过来。”
这时听得在那声响之中杂着一道尖啸,却正是用来示警的铃哨。当下再顾不得想量这许多,一把拖了水滴,逃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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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不知反抗,可到底毫无意识,一路上全要靠人拖着走,等到达正院的时候,早把那人累得气喘吁吁。一边低咒着这一院子的人都不知跑那里去。累得他亲自来回奔波。等举着袖子拭了拭汗,再习惯性的掸了掸衣服,正要举步进入之时,听见正殿里头有人随口问了一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是……”他也自然随口就答,然而话末出口,却突然惊醒,这里除了那个一时兴起留下来的充作仆役,平里里也可以说说话解解闷的人之外,再没有别人会说话。可是这声音清磁里带着丝凉意,分明从没有听过。
一惊之下,想到这殿里头尚还有诸多重要事物。两步抢进门槛,绕过屏风来。
扫了一眼四壁几个架子,书形形色色的书籍古玩、器具、药物看来都没有被动过。再看了看不知炼制着什么药材的药炉,没有出什么差错,方才哼了一声,回过头来看向方才说话的人。手下这班废物也真是不会办事,竟然直接把人带到这儿来了。
这殿中也极为广大,微香里混和着淡淡的药味,周围大大小小的各立着数个炉鼎,大的高及屋檐,小的有如暖炉,其中有两个还升着炉火,正烧得清烟袅然。方才他慌忙看的就是这两个药炉。然而这殿堂正中玄石冷玉的地面上,竟然还有一个方贺圆及丈的缺口,其下一坑,黑黝黝的看不到底。边上也有烟火烧燎的痕迹,看似竟也是作药鼎之用。
他看向这殿中说话之人,这人却没有看他,微有些仄仄的依在一旁椅上。身着墨黑斗篷的两人正一左一右的站在他两旁。在一室淡然药香里微微的皱了眉宇,正在看着地面上那个极大的药炉。
其人一身墨衣黑发,衬得肌肤晶莹剔透。五官是敛于极臻的精致俊逸,在这样一边明光里竟似一团柔光般,令人目眩的漂亮,然而那一双淡然碧色的清澈眼眸,挑明了这人的身份——魔族!
那一瞬间翩若惊鸿的窒息,让他整个人一时怔然。然而那人却收回眼来,静然的看向他一眼。微微点头:“原来是公公。”
此人眼神明澈淡静,却又清利如刀,一扫之下,如遇冰雪,光静静看来就让人心里一寒一突。而那声如问天气般的问话淡淡道来。听来却颇是讥讽,老脸上竟也觉着有些挂不住。
当下掸了掸已经从深红老旧成暗红的宫服,趾高气扬哼了一声,算做承认了。心里却是暗叹了一声,有如此光辉的容貌,也难怪会被浔主子看上,可看这魔族的神情却还很冷淡的镇定——镇定些也好,似乎不知道也不在意将会有什么事降临一般。到现在还不知道也好,越晚知道也就越少受些惊吓。他又不同于这里边眷养的活物那般无知无觉的。
当下也顾不上自己带来的人,转身到一旁准备。
“你会说话。”那声音淡淡的在身侧响起,“我们好好谈谈。”
习惯了周围的人都是些出不了声的哑子,猛地有人这么近的说话,不由转头怔怔看着眼前精致冷凌的人,他是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到了自己身侧的?这人还能够活动?而且手里边还有刀?
刀锋一转已经封住了所有退路,有些无趣的看着他张大了嘴巴发出徒劳的苍老声音想叫人来——方才一左一右站在椅旁的两人,仿佛成了化石般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从始至终就没有动过。刀尖轻轻一转向上挑着那人'筋脉尽显的下颔,力道刚好让他感觉到刀尖冰凉的微微刺痛。却又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这年老的内监身旁架上置着种种刀针等器具,而另一旁的架上的几个坛罐里浸着,在沉浮中仍不失其原本美丽的,分明曾经是身体上的一部分。
被拖到门口的那人应是混血,没了人去理会,也就呆呆的站在那儿张望着,平时日子虽过得不如何,眼眸是奇异的蓝,盈盈如水,肌肤有着年轻所特有的光泽与健康。
“你刚刚是想做什么呢?嗯?”声音还是清清淡淡的,到了最后一个嗯,淡静里却带了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凌冷,使得那美丽的声音成了利器,锐利透骨。
“你,你大胆……”惯赏了平日里魔族都是忍气吞声的,多年居于此地也没有什么人敢太过于忤逆,此时突然遇了这么个凌厉放肆的主。一时对于眼前自己的受制于人还有些适应不了,看到那两人没什么动静,也拿不准有外头还能有多少事来解围。口里还是没有什么气势的呵斥着,却不知不觉说话都有些不流畅了。
“你干什么怕成这样子?”仿佛听到的是什么可笑的事情,微微地嗤了一声,游目去看地面上的缺口。全然不惧刀下的人会突然反击。“不是怎样都死不了的吗?”
架在颈上的刀竟如活着的蛇一般四下里游走,时不时吐出冰凉的信在他皮肤上轻触一下。然而另一种窒息的冰冷麻木,随着他的话,悄悄的擢了上来,又慢慢的转为了活物般的炙热。
“总管大人年纪也大了吧?在这地方住了多少年了?也许还会这么一直活下去。”冷澈的目光从身上的服色溜到那张皱褶纵横的脸上,再从满脸斑斓的斑点上游移看向挤在皱纹中的那双眼,顺即仍是转眼去看向殿中那个最大的“炉鼎”。“可虽然刀剑杀不了你们。要是身首异处的埋在不见天日的深渊里,还得一直活下去,想来也不是什么逍遥日子。”
此时所站的位置看去,地面上的那个深坑也就看得更清楚些,玉石的边缘上还清晰的烙了一个手印,不知过了多少年,却还隐隐的从死灰样的苍白中透出血色来,仿佛透过那至今一直新明的痕迹,清楚的诉说着当初那只手扣在这烧得滚烫的石沿上,是怎样的绝望与挣扎,
其下口小里大如瓮一般,竟大如斗室。曾经的森森白骨早焚化成了黑色灰炽。然而在弱水光芒照不到的地方,有黑色的暗质还一直不肯安分,隐隐翻腾着,咬牙切齿的缠绕攀爬着,想要冲出鼎口,将力所能至的一切撕为芥粉。在弱水的压制安抚下,竟然还是那么多年不曾消散的恨念!
“或许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住里头一推,就什么事都没了。”刀也只是虚架着,他侧着头看着其下深渊,全然不顾刀下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簌簌发颤。在此时却唤不起他太多的怜悯之心。“我的意思明白了吧?我们好好谈谈。”
那一眼看来,有如寒刀透体。然而带来的炙热的,却是他的话,使得有什么微微的炙热从心口慢慢的开始蠕动起来。
“一群割了舌的禁卫,加上一个四品内殿总管。做这番勾当的,是仙家,还是皇族?或者没有错的话,两者都有份的吧?这诸般奇药,养来调药试药的人……求长生不死?你们一群人在这地底上蜗居了多年,做出什么来没有?就你们几个这样死不了的怪物么?”他仍是不太去看眼前的这人,可是问话却没有中断过。静静冷冷的,如锐利的风从淡淡的药味里透过,使得那药香一时有些让人厌恶的变了味道。
不能说,也说不出口。甚至不能任由他再说下去。
早已近于衰竭的心脏在此时猛然一突一突的跳。感觉得到那本是一点的炙热慢慢活跃了起来,开始在全身欢快的游走。虽然一时还不觉得如何,然而一想到那是什么,毛骨耸然的感觉就从脚底一直窜到了头顶,又狞笑着扑回去,一点一点的噬咬着多年来一直战战兢兢的意志。
不要说,不能说。
他的话,在这地宫里边是个禁忌,是被封印了的话题。只需微微的触及,便使得身体中一直沉睡着的蛊虫,正一点一占的复苏过来。甚至可以感觉得到蛊虫的卵,在血脉筋络里慢慢的破茧成虫,不断的繁殖增生。
“说啊!”还依然是很好脾气的声音,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里的愤怒如何。拿了刀尖微微拍拍那石头般怔住的人,纵算是明白那种万般痛苦却还求死不得的恐惧,也还不至于使这人如此呆若木鸡。
刀尖在接触到颈上时,肌肤正好微微的一跳。那几乎是连本人都没有发觉,然而他的刀尖立即稳稳顿住,凝目看了过来。刀尖之下的血脉,又微微地跳了一下。那几乎看不出来的颤动——有如虫子的爬行一般。那人脸上的惊恐,更是把那向不可察的蠕动解释得明明白白。
“能写吗?”见他也不惊奇,转手已经把架上一方笔砚挑落。“写下来。”
然而那人连手指都僵直了一般,颤了半天却连根小手指头都没有动静。
他也不再开口,盯着那人看了半响。一静下来,那苍老而至于青筋突兀的的脉络下的蠕动也一点点的平复了下去。
“好。我只问一个,你只要点头摇头就可以。”他收了刀退开一步,知道从这些人身上也终是问不出什么来,居然也还平心静气。没怎么为难这人。
那身老旧的宫服裹着的人在衣下簌簌而颤。却没办法逃开这尊美丽精致的杀神。
他又静了一会儿,方才又问,只问了一句:“浔涓上头的人,是谁?”
本来已经慢慢缓下了惊惧的表情,正在喘息的内监却在听了这句话之后,仿佛一口气憋住了喘不出来一般,整张脸窒得青紫。然而青紫又在顷刻间消退,换作了毫无血色的惨白,只剩了突起的血管反而是赤红的一片,脖颈血脉下的蜿蜒竟有如小蛇的爬行般,急速而清晰可见。正悄然的向着头颅延伸上去。那人满面的惊惧恐慌之色更是难掩。
那人终于陡然惊叫了一声,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猛然从他身旁跳开,跌跌撞撞的从门口冲出去。
他本就不指望从这人身上就能够问出什么来,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证实,现在既也确实无误,当下既不挡也没追。任着示警的铃哨声随着那老人的出逃而响起,静听着其中在之前,就从弱水方向浪潮一般传来的细簌声响,又在这大殿里四下流连一阵,方才跟了出去。也不理会定在一旁的两人和门口不知世事的人偶。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善袖早就恼了。
从早饭后就开始闹腾,到了现在也觉得有些乏了。垂头丧气的回了正院,又随了静池去探视了那日受了伤的小竹。
众人这两日都聚拢来住,也好有个照应。只不过小竹伤虽然不重,惊吓不小,虽没有住在下人的偏房里,但也挑了个清静些的院落,浔蜎既然身份重要,小竹一个婢女也就跟着沾光。静池又不时着人来问候,医馆里众人自然不敢怠慢,一切用具都是簇新华丽的。
这倒没什么,只不过房里头还放了张软椅,善袖一见之下,静池浔蜎还站着,她不管不顾的巴上去窝着。听静池浔蜎也就在外头正厅里同众人商议,见这半天里也没什么事,浔蜎身边也有沁、蕊殷勤问候。便难得的看小竹比浔蜎顺眼,,也就待在这屋里头暖暖的椅子上不动,不再对浔蜎盯得死死的,只留了耳朵还在听着浔蜎的动静。
静池更难得的见这丫头终于得了半日不生事的时候,乐得由着她去,出门时也不叫上她。浔蜎倒是极尽主人家的殷勤。见善袖不理,也就作罢,只是其间让人送了两次水果点心进来。
善袖还挂着浅草,同小竹也说不上几句话,见小竹惊惧未消,斯文典雅的问一句答一句的不肯多嘴,老大的合不来,闲闲的没趣,只是见小竹脸上的伤痕已经大为消退,只剩了几乎看不出来的淡淡痕迹,此外皮肤仍是细如凝脂,看得狐狸心里头大为羡慕。
不多时小竹睡去,善神一个人坐着没事,不知不觉包办了全部的水果点心。至晚饭时倒也不饿,正好使性子赌气不去。
眼见是暮色四合,院落里越发暗淡的没天没地,善袖从支起的窗里恨恨的看着浔蜎同一众人浸在浓浓雾气里出了院门,剩静池同沁慢慢落在后头说了两句话,不经意正见着了善袖伸头出来张望,便如平日一般气度泰然的回了她一笑。善袖正窝着火没处发去,那笑脸看看嫌碍眼,当下扭头,啪一下把窗栏放下来。
外头半天不见动静,想来是静池也不发作,悄悄去了,偏过头来看看。小竹面向墙壁半躺着,方才善袖弄出那么大的响动却也没有吵醒过来。一时只剩她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见了桌子上两个空盘子,再想了想,外头一定还有别的点心果子,还是悄悄出去端了一盘。
天色渐暗,各处院落渐次的点上了灯火,那一点点活力在雾气里头摇曳不定,然而却是悄然无声的安静。善袖回屋里也觉得憋闷,只在院子里打转,再想想平日里这时候,总也有他被自己缠得无法却也不甚着恼的从容淡静。可眼下是家没了人也不见。再想下去是恨从中来,狠狠住嘴里塞了个糕饼,当作了仇人样的咬着。
身后还是没有声响,然而大约是小竹醒了,屋里火光一跳,也亮起了灯。善袖也赖得去理。仍看都不看的在院里垂着尾巴打转。
“善袖。”
然而却有人在这时刻淡淡的唤了她一句。听得狐狸一呆,不大相信的侧头看去。
那人正站在小竹屋前的回廊下,正执着烛台点亮了挂在檐角的灯笼。穿得还是早晨最后见到时的那身衣裳。见善袖看了过来。眉眼清黛疏落,淡淡的挑着眉笑得盈盈浅浅。把烛台放在一边,向着善袖招招手:“过来。”
“你到那里去了呀?”善袖又喜又惊,果子还堵着嘴,含混不清的叫嚷着,手里的点心盘子却是顺手一丢,迎了上来。“人家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你跟我过来,我慢慢跟你说。”他不答善袖的话。还是笑着,向着善袖伸出了一只手。
善袖平日里少得这等待遇,此时欢欢喜喜的上前任他搭着手腕。心里少不得一番惬意。混然不看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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