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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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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绫另一端的人站在对面檐下,正松开手,任檐上绮绫委地。身侧正藏着方才逃开的孩子,正急切的叫着她。却又惧怕着不敢过来。

他解了孩子的言语限制,以长绫卷开她,然后垂手站在那里,看了看水滴脸上的手印和颈上的掐痕,分明不是出自同一人。任孩子扯着他的袖子切切的唤着她,转眼淡然看来,并没有再对任何人动手的打算。那样的眸色清澈,凌艳冷利。精致如同梦幻,看着人几乎一时忘了生死。

她大口喘息着,猛然惊觉公公还站在身边,慌忙又退开几步,小心的防备着。

公公见了他,竟如见洪水猛兽,踉跄退开两步,跌在地上。脸上的痛楚惧色更重。然而竟不敢稍动,颤抖得更甚。

一时心里惊疑不定,任孩子惶惶的叫着要她过去,只怔在原地不知如何该不该过去。

“那是蛊毒?要你们在守口如瓶,至死为止?”他静了静,轻轻的开口,慢慢的把话说完。似乎笑了一下,莞尔如烟,不可捉摸。“或者根本就没有到死为止,必须得一直活着守下去。”

他静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充了气,涨大得脱了方那瘦小枯稿的形容,把每一寸皱纹挤得更深沉扭曲。然而就是这样,也还可以看得到其下有许多微小的生物,随着他的话语,在急切贪婪的活动着,那应该很痛。换作是一般人,必然是死了几次了吧

或者,成了腐水,飞灰,埋葬在这样深深地下,都还得一直保持着意识‘活’下去!

那看来是吓楞了的丫头到现在才突然啊了一声,惊慌的四下张望着,仿佛周围有什么看不见的危机,还会随时扑出来咬她一口。

感觉很敏锐嘛!

他扫了一眼栏外,远方弱水一线莹光闪烁,正一点一点缓慢而坚决的温柔淹没过来。又转眼看向身后几重殿宇,在弱水愈形明亮的柔光中,似乎微微摇晃着。

这次连水滴也皱起眉来,略略不安的跟着咦了一声。

地底下深处,有微微的颤动传来。轻轻的一下,片刻,又是一下。

“这里,在建造之初,本就设下了机栝,能够轻而易举的把一切永永远远的埋在地底。”他轻措淡写的解释。凝目看阒九重宫阁,那摇动虽然细微,然而已经明显可见。

那就设在大殿之中的作为最后终结的机栝,可以使得弱水倒灌殿宇沦陷的机栝。不知当初设建者是存了什么样的念头,留下了那么一个最终的毁灭,来永守这地底——永久不见天日的秘密。在百年前经历了怎样的兴与亡,却一直没有动用过。看来已经久远得就连这里最高位者的总管都不知道。现在倒省了不少事。

“埋在地底?”那丫头打了个哆嗦,抬头看着他,眼里有挥之不去的惊慌。

“你想,一起走么?”他静静的看着,也不去理会地上颤抖挣扎的公公。只淡然的问,语气当中有一分冷漠。

“可是……“她啊了一声。看着眼前的情形,知道他所言非虚——这个地宫,看来是要崩塌涅灭了。惊惶的抬眼看他。“其它人呢?其它人怎么办?”

“留在这里。“他若无其事的答着,淡然的与她对视,眼里边微微有一抹锐色闪过。这丫头的反应倒有些出乎意料,

水滴听她一说,顿时记起囚室里那一群‘人’。急切的抬头看他——这样一来,那些人不一是一样要埋在地下了吗?他正微微眯着眼睫看着栏下惶急的丫头,颇有些自得其乐。那精致的睫,弯成的是略带冷酷的弧度。一见之下,不知为何就出不了声去问他。

“可是……可是……”她转眼看看一旁颤抖着缩成一团的暗色宫服,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迟疑着问。“那他们……”一旁的老人神色惊恐的抓着自己的脖颈,仿佛要从身体里抓出什么来,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先前虽恨恨的时时想着要逃,却也没有想过如此赶尽杀绝的手段。

从辗转沦落地宫已近十年,其中岁月空乏。当日看她机灵,从一堆做为炼药的材料中留下来。一半留她管些杂事,更大的一半还是留着她当个子孙辈解解闷。所以这地宫中虽颇多血腥残酷,然而待她,却也终还不算太差。此时听到他淡然的说出这样的下场,想想平日相处。这些人所做之事虽歹毒,倒也没有真正虐待过她。心里一时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无论如何都死不了——正因为如此,被埋在这地宫中的无边黑暗里,弱水瀼没了泥土掩没了,就算只剩一段残肢都还必须一直活着,那恐怕比死还要恐惧。听着他淡然的语气很平静的说着,声音柔和,她却忍不住一颤。

“那么你,那么你能不能……”见他神情淡静温和,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抱了一线的希望。“救救他们……至少,不要把他们留在这里……”

“没办法,我做不到。”清澈得有如冰雪的眼睛静看她半晌。被那样的眼睛注视,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如冰雪一般透明苍白了。他才慢慢的说,眼里突然有了一丝笑意,带点了然,带点冷酷的的艳丽,掠过,波澜不兴。

沉在那笑意里恍惚失神的一瞬间,伴着孩子的惊呼,她只觉得陡然一麻,身上好像没了知觉。地面的更为剧烈的震动,手脚一软,顿时站立不稳。然而有另一只手伸过来,还带着颤抖,却牢牢的捉住了她,仿佛浮在无垠汪洋里的人捞到了唯一一根稻草,再不肯松手一样的死力抓着。

眼角看见那只手上筋脉突起,臃肿的皮肤下却有不同于血脉运行的跳动传来,仿佛有虫爬过。

“我做不到。”淡然冷澈的看着作困兽之争的老人。他还是温和的开口,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一次却是对着捉住了她的人说的。那公公虽不谙武略,然而毕竟是医者,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制住那丫头的穴道。“你就算是捉住她也没有用。我救不了你们。”

老人的脸上一片惊恐,绝望,怨恨交织的神情,绝不肯相信这个制住了地宫中所有人,就连从没有人知晓的机栝也知道的人,会没有化解蛊咒以及那不老或不死的恶梦的方法。扣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半分。

“是真的做不到。”看着老人的固执。微微叹口气。这次他点点头,说。

她只觉得扣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呼吸慢慢的困难。在这个她曾代为求情的人手下,有一种类似死亡的恐惧。可是眼看着就能够出去,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还有好多人等着她——她不想死在这里。朦胧里她把视线投向他的方向,满脸哀求神色。

“我说过要带你一起走吗?”然而他却微微的笑了,不理会她的满脸哀求,以及水滴在一旁的惊呼拉扯。径自牵起孩子的手。“我不会救你第二次。想要一起走,就自己跟上来。”

房宇开始摇摇欲坠,他的声音还清清楚楚的传来。视线里的人在四周的晃动中却已经模糊一片,消失在回廊转角处。

他把话说完就走了。

他居然走了。

他居然这样子就走了。

老人有些迟疑,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不管被抓住的那丫头。这样子就走掉了?

然而腹上突然一凉,疼痛姗姗而来。就在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捂的间隙里。手底下的丫头突然挣脱了出来,一手把刀一点点从他身体里抽出来。张大了眼睛看着他,眸子晶亮,却没有哭,只是仿佛不相信这是自己做的一般看着。

这就是他要自己跟上来的意思!

他是解开了她受制的穴道之后才走的。在他转身走掉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脚能动了。而手里边,还有从孩子那里夺过来的匕首,一直握着。

想要一起走,就自己跟上来!这就是他的意思!

公公也仿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看着她手上的匕首,仿佛不相信她会什么能够动弹,也不相信她会动手。

要老人惊疑不定的视线里,她却下意识的把那匕首握得更紧些。陡然掉头在一片摇晃里朝两人的方向追去。

想要一起走,就自己跟上来!

尚没有奔开几步,却见他带着孩子从回廊转角处转来,淡然看着自己。

原来他没有走,原来他一直都在的。

从那样清澈的眼眸里,她却看到了些模糊的意义不明的东西——就算是自己没有勇气动手,他也不会把自己丢下——他只不过是要自己选,走什么样的路!

仿佛有什么,挡住了视线,她凭着模糊的影子,向着两人的方向奔去。

可是,无论如何,还好有他,原来一直没有走,还好有他,原来一直等着。

还好!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然而地面的摇晃却猛然剧烈起来,瞬间在三人间裂出巨大沟壑。

本来几步的距离,却突然变得遥远,让她几乎是无法到达的天壑。

“姐姐……”耳边是孩子的叫声,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一瞬间,她几乎是绝望到愤怒——眼看就能够出去了,自己却要葬身在这不见天日的沟壑里么?

他神色淡然,把想扑上前的孩子拉回来。微微的皱眉看去。

方才有个摇着尾巴的家伙追下去了。

居然到现在才来。

不过话说回来,那狐狸没有迷路倒是个奇迹。

就见善袖抓了人飘然落到对面尚没有坍陷的地面上。眉看眼笑的看过来,那满脸神情是遮掩不住的邀功计赏。然而看到他身边大大松下一口气来的水滴,呆了一呆,哭丧着脸去看还拎在手里边的人——那她循着点心甜香气味找来,捞上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转眼就见灰黑得炭块儿似的一团紧紧抱着自己的手不放。整张脸上只剩两只眼睛闪闪发亮,正惊惶的盯着自己。到底还没糊涂,也知道这生就一双盈盈桃花眼的小妮子,能够把自己从深渊里救出来的时候多少有些不同寻常。可是眼下放眼所及都是摇摇欲坠,所站之处笈笈可危,紧抓着善袖那里肯松。

“放手放手!”当下想把那团紧巴着自己的东西丢下,可是那团东西怕再跌到深不见底的沟壑里去。只管牢牢抓蛛丝马紧了不放。几下没有甩开,不由得恼了。

“带她过来。“这时候才来也就罢了。她还真要把人再丢下去不成?看着狐狸实在不像话。今日里着实情绪不佳,他忍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没有发作,冷冷地开口。

“哦。”善袖见他神色冷淡,不敢胡闹,小心巴结的点头称是。拎在手里边那不大不小的功劳也不敢再丢了。可一转念又疑心,他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黑不溜秋的丑丫头的。见那丫头还惊惶的盯着自己,生怕真的被她丢下去。翻过脸来怒道。“看什么看,难道我身上长着尾巴不成?”

怕他那边等急了,拎了手上的累赘正要飞过去。脚上突然一紧,被一只手死死抓住。

有完没完?善袖大怒,带你过去就带你过去,抓着手不算,还抓我脚干什么?不想走了?

然而转眼一看,却吓老大一跳。

随着震动,满地花草下翻卷出的是累累的白骨,而在这白骨中抓着她的,是方才的内监,在震动中竟没有掉入那道裂缝,反而滚近了两人身旁。那一刀扎得不深,血却染得满身皆是,血泊当中,有什么细小的生物在闪着幽光在蠕动。

“滚开啦,不要抓着我!”狐狸自爱美色,眼前的此人却年既老貌又丑,蛊虫荼毒之下形容扭曲古怪,面目可憎。又染得一身血污。说不出的丑陋吓人。饶是风风雨雨多少也见过。却几时叫这么老这么丑这么脏的人紧紧抓住过?一时唬得狐狸飞了三魂二魄。连连跳脚,想要把他踢开。

“是你……”却不想公公手上抓得极紧,抑起脸来看着她,在那张扭曲的五官上,有着惊惶和怒怼交织的神志不清,然而透出一种欣喜若狂的神色来。沙哑的挣扎出声,像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你!救——”

他隐隐约约听得一句,看那人神情颇有古怪之处,念头一动。这边善袖听也不听,脚上被抓得隐隐生疼,几下甩不开早就老大的恼怒,当下另一脚出尽全力飞起,总算是把这死皮赖脸的老丑八怪踢落一旁。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然而此时地下猛然传来一阵震荡,立足之处的地面陡然坍塌下去。使得横隔在其中的那道沟壑更为宽阔,关系到性命之虞,善袖倒也不含糊,抓着手上另一个黑丫头,直冲过去。

在坍塌下去的地面上一点,他带着孩子乘势掠起,避过倒埸的回廊飞檐。向后掠开,落到栏外,远处亭台楼阁次第崩倒,这番震动引得蛇蝎更是慌乱,倒也无暇伤人。那公公离得既远,又来不及吩咐善袖,却是救之不及。只能眼看着那人带着说不出口的秘密,掉入地底裂缝中去。叹了一声,正觉遗憾,又见着狐狸眨巴着桃花眼,一脸谄笑的已经凑在眼前。

此时却没有心思却理会她,方一落下,脚下一点,再次掠起,如此轮番借力。便是没有寻着暗道,却也掠到来时的出口处。而此番震动,便是有暗道也必是坍塌堵塞不可用了。

善袖自会跟来,虽带了个较大的丫头,倒也不见得如何吃力。一同落在道口。

他一放开手,孩子立即迎了上去,同狐狸自有一番久别难言的滋味在其中。狐狸总算能丢开手中的黑炭头,纵是他不大理会,此番见着了水滴,也是欢做一团,喜不自禁。

另一个丫头被这番变故一吓一闹,倒也忘了要哭。只怔怔的站在那里,手里边还握着刀。

“没事了。“他依然是淡淡的口气,伸过手去。她手里的刀本来握得极紧,可听他那么一说,却不知怎么的,仿佛勇气全失,任他轻轻接了过去。

“善袖,你带着他们先出去。”他接下了刀,收入袖中,再不看她,对着善袖吩咐。

善袖拉着水滴没头没脑的胡乱叙旧话,眼睛却时时瞄在他两人身上。见他对自己说话,忙忙的丢开水滴凑了过来。“那你呢?”

“不行。”水滴进来时见识过这条迷宫的厉害,听他怎么一说也急了,那里放心。也过来扯着他的袖子。“善袖姐姐,善袖姐姐会迷路——”

“乱讲!我进得来就出得去!谁说我会迷路!”善袖不满的驳了小孩子一句,仍是巴巴地追问他。“那你呢?”

“你先带他们两人走。我善后。一会儿跟上来。”把拉着自己衣袖不放的孩子递到善袖手中。又看了看一旁惶惶不安的那个丫头。又看看善袖。“你别欺负她。”

“那里那里,没有,不会……”你多心了……善袖见他对黑丫头颇为用心,正大不是滋味,才恨恨的想着,看我不找个法子整死你我就不叫狐狸。听他一说,胡乱摆着手否认。倒一时也不敢再追问他为何不一起走。

“静池那边只有芯和蕊,只怕应付不过来。”他却好像只是随口说说,也不理善袖欲盖弥彰的辩白,转而说到别的事上去。“我一时走不开,你先出去帮他。也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真的?”淡然温和的语气听得她大为受用。善袖当即大喜,你终于知道果然还是狐狸我有用吧!

水滴倒比善袖头脑清醒些,可此时左看看善袖姐姐眉开眼笑的神色,右看看他的淡然冷清,找不到他个小孩子说话的地方。楞了两下没等开口,早被狐狸乐滋滋的拉着去了。——另一个丫头也顺手带上,有了他的话,倒还真不敢动什么坏心眼。

静池那边要出事早就出了,那里等得到善袖去救。可是隐隐约约的总觉得浔蜎对静池总有些忌讳,还不至于公然对静池动手,而且静池虽看似文雅,也未必是轻易就能放得倒的角色。这个倒不担心。不过是哄了善袖快走。

至于水滴担心的问题——善袖应该迷路却没有迷路,再加上公公的那一句是你,倒是觉得大有文章在内。

眼下的所谓善后——他微微冷笑,转眼看向已经坍塌得七七八八的楼台。以及蔓延而来的弱水——那里有一双眼。清澈,纯净。却是一双会说话,有表情的眼睛。

一双很爱说话,很有些喋喋不休、很有表情,会喜会怒会哭会笑,会皱眉会撇嘴的眼睛。很特别的,有感情的眼睛。

那双眼睛正在说着,要他留下来。

而且不光是说,还有动用幻术时所触动的那股不知名的力量,也强制着要他留下来。

善后,只不过是他走不了。

可是这样的一座地下宫殿,埋葬着多少白骨,便是再重来一次,他也必然是会再次将之毁去的。

(还有几章把这一部分告一个段落,剩下的部分准备开第二部,所以基本上三四天更新一次新章节,平时就用旧章节来刷新,把点击刷上来。先说了,不要说我骗人。不过,有空就帮我点点吧。)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眼前布下了结界的湖面一片寂静,只待发动,把深潜水中的怨念一举迫出。弱水处处河流湖泊,这几天里便是要日夜不休逐一清理,也还多有顾及不到之处。如此做法,也无疑于杯水车薪,于事无补。此事仙族众人心里头也明白,可毕竟是静池吩咐下来的,也不作声,私底下里虚应了事。

别人不知如何,只此事有浅草的一层关系,空城自然是分外的卖力。

看着暮色四合里的一片盈盈的湖面,空城略略松下一口气来。

只是眼前这番景象,倒叫人想起几日前也曾是这么个时分景致,身侧有个别人陪着。不由得就有些恍惚。

一组之人同他空城自小就相识,年纪虽比他小些,人却机灵。这几天也不是头一次见空城这样子。可想想浅草是魔族,便是没有同静池的关系,纵如何也断然没有他的份,但知道天涯芳草云云之类的话说了也要有人听得见去。径自到一旁装做赏景,不去看他神色,由着他去痴心妄想去。眼见别的同道中人只是虚应一下的事,也不忍同空城说。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由得叹了口气,明明眼前的事比他漫天空想更为要紧。却不知道空城要发呆发到什么时候,才想得起来该回去了。拨了根草茎,无聊的去拨弄那湖水。

雾气低压,四野里都是苍苍茫茫的一片,纵有人家烟火,也是暗淡得很。只剩了眼前的水面,微光晃动,倒比别的事物要明亮得多。

那样的晶莹明亮,仿佛是水底下透出幽光来。

那是什么?

突地抽了口气,想要叫空城,却已经来不及。

有微微的光,从深暗的水底下透出来。然后迅速的变亮,向着水面透来。

在柔和明亮的光芒之外,裹着一团浓郁的黑色。——或者是水底下蛰伏的怨念,被那道光迫着,向着水面之外仓皇逃窜。转瞬间已经冲出水面,由于来势太快,甚至带起数米高的水柱。有尚还来不及被柔光追上的,却是无声无息的消融于其中。

一眼看去,远方四处都有如此情景,暗色升腾,融成一片,掩得天地全然昏暗,对旁人来说,仿佛只是欲雨的沉云一般可在修习术法之人看来,却能见到其中有缕缕挣扎扭曲的怨念,在半空中嘶啸会合,,只剩下水泽中的柔光,仍在明亮吞吐着。

除却空城认真布阵之外,别的人应该没有处理过多少水泽才对,而且阵法跟结界,分明还没有发动。那是什么样的力量,竟把这水中蛰伏的怨念悉数迫出?而且数目远远超越了先前所有人的估计,仿佛地底下所有不甘沉睡的灵魂,通通重回人世间来。

眼前却没有让他去细想的时间,怨念只在半空中略一盘桓,立即避开水泽呼啸扑下。空城方才虽有些忡怔,此时动作却不慢,看着眼前漫天扑来的苍白灰暗的狰狞嘴脸,只得急忙拉着另一人向一旁退开,再图反击。这样无主的怨灵,只要避开了第一次攻击,接下来的气势必会弱了许多。

满天的黑幕里,突然有一道锐利的光芒如一线闪电般从眼前划过,一半攻向扑向两人的漫天爪牙,另一半却落在水里,溅起满天的水花。

怨念被那光芒一阻,来势一缓,反而是对于溅起老高的水花更为惧怕,纷纷闪避不迭。在两人的身侧让出一个较大的空间来。

那道锐光一闪而没,掩在黑暗里,仿佛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而怨念似乎并没有什么确定的目标,这一击不中,又对那泛着柔光的湖水心存忌讳,在半空里略一犹豫,其中一两个转向而去,别的竟也纷纷跟从,黑幕如云翻卷,瞬时散去,竟置两人不顾。

空城的武学造诣不低,自然也看得出方才替两人解了围的那道锐光,分明是武器所划出的光芒!不知是什么人在自己身侧潜伏了那么久,却未被两人察觉。

邪灵涌去的方向,在沉沉的夜色里,有这样的季节不可能出现的隐隐电光闪动。在一怔之下,手指骤然收紧。那是郡府城池所在的方向,也是浅草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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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是一片静寂,大厅里四面挑着烛火,燃着淡淡的熏香,四面角落里放置着火炉,一片暧意宜人。正值茶余饭后,直让人昏昏欲睡。

“好香。”静池本来伏在桌上,此时有人接近,却突然抬起头来,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这么凝而不喧,淡而不散的味道,是作为贡品的沉海息香吧。拿来对付这么些个人,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你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不过也足够了。”浔蜎见他突然醒过来,也不以为意,坐到了他对面,淡淡的笑应着。游目看着厅里众人神情呆滞,昏昏睡去。就连沁和蕊两个丫头也都沉沉的歪在一边。而浔蜎的另一个有些木然的小丫头,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对面。“你也别虚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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