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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一流-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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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造杀孽，但是独独对你，师尊是允诺过的。杀了你，我心底一口恶气才能吐出来，便能念头通达，算是了了一大业障。今天，你非得死在这里不可！怪就怪当初你欺我太甚，当时没有杀了我，留着我一口气，正是山不转水转，今日，我王奎便要一雪前耻！”
梅山子惨然一笑道：“说的有理，条条是道！你能耐比我强，当然能够杀了我，就算没仇，也大可为之。只不过，你今日想要杀了我，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悔不该当初，一念之间，饶了你这妖猴活了下来。你要杀我，且来试试看？”
王奎杀气腾腾，此刻不再多言，走到自己的战刃之前，一把将之提了起来，飞身而起，猛然一刀便当空劈了出去。
梅山子面『色』一肃，青木短刀亦是当空劈斩，带着连串青光，结结实实的与王奎战刀对撞，立刻被那柄沉重的战刀撞飞出去。王奎不待这一招用老，手臂一抖，再一刀生猛的劈出，不给梅山子一点喘息的机会。
王奎恨意升腾，为的是出心头一口恶气，战力格外狂暴，直『逼』得忍着断臂之痛的梅山子险象环生。梅山子左右支拙，周身层层乙木真罡护体，青木短刀旋绕身侧，苦苦的抵挡着王奎越来越狂暴的刀锋，危急时刻，他更不会忘了自己最大的依仗——九孔毒木鼎，催动九种毒虫，不断向王奎噬咬而去，不住的给王奎制造麻烦。
王奎稳占上风，狂暴无比，此刻一柄战刃挥动起来，有着撕空裂地只能，破空展出，带着骇人的爆破之声，一刀劈出，力量已经强悍到无比惊人的地步，梅山子的青木短刀已经挡之不住，周身的乙木真罡连遭了王奎大刀几下劈砍，摇摇欲坠。真罡护罩之内的梅山子被那强悍的力量震『荡』，本已止住血的断臂伤口一下崩裂，再度喷血不止，简直是雪上加霜。
但是王奎只攻不守，生猛异常，虽然稳占上风，却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周身上下也是被梅山子的毒虫叮咬几处，毒『液』正在血『液』里奔流，攻心而去。
此刻，全心全意疗毒的风馗首猛然张开了眼睛，看向焦灼的战圈里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发现要决出生死，还须一些时间。这个梅山子果如花容所说，真罡雄浑，爆发不强却极其耐打。
风馗首一个闪身，来到欧阳春身边，低声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毒『液』快要侵入心脏，只怕时间不多了！”
欧阳春艰难说道。
风馗首大惊，再去看欧阳秋，连在鼻孔处探去，发现只有一道虚弱的鼻息，更加危急，当下一把将之拦腰抱起，然后再扶起欧阳春，身形一纵，便要离开此地。
待到风馗首身在半空，回头看去，却是正好看见王魁首一套道法施展到极致，横空一道，劈砍而下，梅山子全副躯体，便自从中间一分为二，正向两边飞抛开来，血水狂洒一地。王奎一把抓住失了控制的青木短刀，长啸一声：“好端端一株灵木，竟被该死的梅山子炼制成了这样一件平庸的法宝，实在是委屈了你……”
然后，王奎收起青木短刀，一眼看向飞遁而去的风馗首，大喝一声道：“小贼，哪里逃！”当下猛踏地面，一个筋斗，便追了上来。
风馗首看见王奎追得生猛，尊龙出海连连施展，回头喊道：“妖猴，你是追不上我的！你若有种，便一路跟着我来，看你能不能过关斩将，逃出生天！昔日你乘虚打劫抢枯荣道君之宝，可曾想到枯荣道君有朝一日如你这般，杀将过来雪耻报仇，把你劈成两半？！我当时阻止了你，非但不是坏了你好事，而是帮了你，你且想想清楚！还有，赶紧找个清静之地化解体内虫毒罢！”
“胡言『乱』语！我今日非要好好揍你一顿才肯罢休！”
王奎虽然感受到身体的不适，虫毒已然在他体内作祟，但是他火气上涌，加之天『性』凶暴，就是不肯就此收手。
风馗首一面喊话一面远遁，听的王奎不舍不休的话语，登时冷笑一声：“好罢，既然你不肯放弃，小爷便在飘渺剑派等着你！妖猴有胆，便杀上仙山，看看有没有一个好结果！”
这一番飞遁，飘渺山已经近在咫尺。王奎听了风馗首最后几句话，看着风馗首带着欧阳春、欧阳秋直奔飘渺山，恼怒的一声喝，极其不甘的停了下来。
他王奎虽然有着一手精妙刀法，天生神力，总归是一介妖道，飘渺山那等仙道门派，岂是他说去便能去的，是以他虽然心头不甘，却也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只能看着风馗首遁入一座山峰之中，不见了踪影，嘴里骂骂咧咧道：“莫要让我再遇到你，到时候，定要给你好看！”
第四十八章：救人之法
救人如救火，半刻都不能耽搁，一个不好都要闹出人命大事来。风馗首趁着王奎与梅山子恶斗之际，化解体内毒素，带着欧阳兄弟，便到了灵秀峰之上，自然是去请道琼出手帮忙，先行稳住欧阳春与欧阳秋的态势，不使其恶化，然后再图化毒之法。
灵秀峰上，景物依旧，是个颇为美妙的地方，对于风馗首来说，许多难忘的记忆都发生在这里，更是如此。但是此刻，他却无心于身边的草木风景，挟着欧阳兄弟二人，一个纵身腾跃，直上灵秀仙台之上，身形匆匆，到了道琼所居的竹林精舍之外，方才放缓了脚步。
这一回，却是未见囡囡的影迹，竹林掩映之间，几间别致精巧的小屋外头一圈篱笆之上，青藤缠绕，开出朵朵笑话，馨香馥郁。
到了篱笆之外，风馗首站定，感受到欧阳兄弟的气息越加的虚弱，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方在外面，便自扯开嗓子喊道：“道琼前辈，小子风馗首有要事相求，快些出来救命！”
在来的路上，风馗首已经与花容交流了一番，知道欧阳兄弟所中的虫毒，非是靠真气便能『逼』出体外的，须得疗毒丹『药』，以之『药』力，方可化解毒素，颇为的麻烦。风馗首手边上可没有什么仙草灵『药』，更不懂丹鼎之术，『药』道不通一点，所以才直奔灵秀仙台，期望着道琼能够出手相救，化了此毒。
随着风馗首的话音才落，自房屋后面，忽然一声龙『吟』传出，风馗首仔细看去，只见眼前一抹绿影闪过，自屋舍后面，一道丈长青龙一飞而出，背上骑着一个顽皮孩子，一生素白的衣衫，抱着青龙的脖颈，远远的便兴奋的喊道：“阿馗哥哥，是你来了么？”
这青龙，便是乙木青龙，说这话的可不正是囡囡么？！风馗首着实没有想到，不过短短数月，乙木青龙居然长到如此体型，周身上下的青鳞，柔和的绿光闪烁，充满着生命气息。乙木青龙背上的囡囡，气息也是更加沉凝，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眨眼间便到了风馗首的面前。
囡囡本是要一下扑到风馗首怀里来的，到了近前，才发现风馗首已经挟着两人，双手不空。刚才囡囡听到风馗首的声音，太过兴奋，却是完全把欧阳兄弟两个给忽略了过去。囡囡便驾着乙木青龙停在风馗首面前，嘟着嘴道：“阿馗哥哥，他们是谁？是不是要死了？”
乙木青龙对风馗首也是极为亲昵，一颗硕大龙头探了过来，快要贴在风馗首的脸上，好像一个稚童，见到日思夜想的母亲一般，亲近无比。
风馗首看见囡囡情况很好，轻轻笑道：“囡囡真聪明，这两个人中毒了，现在很危险！囡囡，爷爷在么？”
囡囡脸上笑眯眯的，嘟着嘴道：“阿馗眼神真差！”
风馗首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囡囡可爱的样子，真想捏捏她粉嘟嘟的脸庞，却腾不出手来，只听见篱笆院子里传来吱呀一声，道琼轻掩竹门，已经出到屋舍之外，面上平静无奇道：“好小子，大叫大嚷的，怕我老眼昏花，看不见你小子来了么？！你还在山脚下，我就察觉到你了。不消你说，今儿你带着两个吊着一口气的人到我这里来，是要求我救人的吧？！便知你小子没有麻烦事，从来不登门。把这两人带过来容我瞧一瞧！”
道琼慧眼如炬，但瞧风馗首这一副架势，便知风馗首的来意，当下不等风馗首自个儿开口，便爽利的出手帮助。
风馗首干笑了几声，挟着欧阳兄弟到道琼面前，方说道：“这两人，皆是被毒虫叮咬所致如此……”风馗首诉说着情况，但见道琼探出二指，按于中毒较深的欧阳秋的脉门之上，凝神察探，良久，脸上神『色』肃然，手腕一抖，指尖气芒如针，亮如白银一般，急在欧阳春周身各处连连点刺，好如行针灸之法，在各处要『穴』点了一遍，也不多言，默不作声一样在欧阳秋周身行了一遍，方才长长的吐了口气道：“这两人体质好是独特，体内血脉里有着一股极强的热力，奇怪、奇怪！不过多亏了这一股火热，压制了血脉里面的毒素，使得毒素并未完全攻入心窍之中。我已替她们封住气脉，可以暂保无忧！但是这虫毒，有些棘手，须得几样罕见的『药』草炼『药』，不巧的是，这几样『药』草，我都是没有！叮咬他们的毒虫恐怕是异种，十有**是人豢养的罢！”
风馗首点了点头道：“不错，毒虫的确是别人豢养在一件叫做九孔毒木鼎的法宝里面。一共有九种毒虫，都是奇毒无比，吐出的气息在那毒鼎之中，化为一团雾气，从法宝里面打出来，弥漫十丈方圆，身在其内，都会中毒。他们便是被九孔毒木鼎里面的毒虫所伤。至于他们的血脉里面为何有着一股火热，说出来前辈一定会觉得惊奇。”
“哦？”
道琼诧异道。
“因为他们体内流淌着天凤血脉，而他们修炼的法门，乃是可以如天凤一样涅槃的【天凤决】。”
风馗首一语道破机玄。
“原来如此！”
道琼豁然开朗，又问道：“你可知二人的来历？莫不是与神秘非常的栖凤山有关吧？！”
摇了摇头，风馗首否定了道琼的臆测，笑道：“若是真与栖凤山有关，岂能轮到我来救他们？！听他们自己说，乃是中州人士，出自欧阳世家。此来云州，便是受了天凤出世的吸引，在天障山与我有过一面之缘。近日遭到仇家追杀，不敌而败，才被我救了回来的。据我观察，这两人『性』情很是纯良，待人温和，我看不像什么邪门歪道，前辈不吝相助，可是要如何救他们？”
道琼叹了一声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那几样『药』草颇为的偏门，很难寻到。『药』草不齐，我也救不了他们啊！”
“可有其他办法？”
风馗首还不死心，心头不忍这两个大好青年便这样憋屈的被毒死。
道琼思索一刻，方沉『吟』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此时颇为棘手！我认识一个叫百草翁的老家伙，极擅丹『药』之道，炼『药』救人，堪称一绝。只是这个人，『性』情怪癖，时而仗义出手，时而见死不救，没人琢磨得透。此人与我有隙，如果我出面请他，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所居何处，你若有心，不妨去试试！你要记住一点，在他面前，莫谈音律，就算他当面问起，你也默不作声，大可装傻。这是他的禁忌，切记莫犯。”
风馗首点头记下，道琼便把百草翁居所方位告知风馗首，最后再嘱咐一句道：“此二人中毒已深，不可拖沓太久，恐有『性』命之忧，你速去罢！”
风馗首听闻，欲走，囡囡却不舍，拽住风馗首道袍一角撒娇道：“阿馗哥哥，囡囡要和哥哥一起去！哥哥好不容易来一次，囡囡还没和哥哥说话，就要走了，囡囡不依……”
风馗首看向道琼，面有难『色』，见道琼使了个眼『色』，也不愿囡囡与风馗首同去，便笑道：“囡囡要乖，哥哥去去就回。等哥哥救了这两个人，一回来就找囡囡玩耍！囡囡快要渡化仙之劫了，可要好好修炼，免得在渡劫的时候，哥哥担心！”
囡囡一圈一红，要哭。
风馗首大急，柔声道：“囡囡最乖了，不哭！哥哥说到做到，快去快回，办完事，陪囡囡好好玩一天！”
囡囡哽咽道：“阿馗说话算话哦……”伸出小手，捏着风馗首鼻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叫风馗首心底一痛。直看到风馗首认真点了点头，囡囡才松开手，趴在风馗首的肩膀上蹭了蹭，悄悄说道：“囡囡做梦都想阿馗呢，等阿馗回来，囡囡给阿馗讲梦里面的阿馗……”
说了童真的话，囡囡方离开风馗首肩膀，目送风馗首离开。可是哪里知道，风馗首才动身，又是被绊住了，低头一看，乙木青龙正咬着他衣角，眼巴巴的看着他，颇为的不舍，眼眸里满是依恋，风馗首哭笑不得，没好气的沉喝道：“你倒是够聪明啊，现学现用！松开嘴，好好照顾囡囡，囡囡要有什么事，唯你是问！嗯？还不松？”
风馗首见着乙木青龙还不松口，重重的在它头顶上敲了一下，乙木青龙一声悲『吟』，终于松了口，风馗首这才破空而去。
按照道琼的指点，风馗首直往云梦国最东面，靠近沉沙海的一座灵山而去。
一路上带着欧阳兄弟两人，半刻也不敢耽误，拼命赶路。直到了第二日清晨十分，终于到了一处大山之下。
这座山很是奇特，方圆百里，都是连绵起伏的丘林，独独此山横亘此处，一枝独秀，虽然不甚巨大，却陡峭无比，山体极高，到了峰顶一截，已然是云遮雾掩，看不清明。
此山，名曰东台山，非是寻常之人可以攀爬而上，站在东台山半山腰上，便可瞭望东面沉沙海广阔海面以及北面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
身在东台山之下，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欧阳兄弟，风馗首神情肃然，带着一丝忐忑，便往山顶掠去，心头正揣测着，百草翁到底如何模样，如何怪诞！
却是一个不察，在半山腰处一棵大树下头，惊闻一阵缭『乱』的古筝之声，当下顿住身形看去，只见一个老者，端坐在树下一块青石之上，腿上横放一架古筝，专心致志的弹奏着。
风馗首看见这个老者，老者也看见了他，当下老者忽然住了手，琴音戛然而止。老者顿了一刻才看向风馗首道：“少年人，可否听我弹上一曲？！”
第四十九章：莫谈音律
【祝愿大家元旦快乐，今天熬了两更出来，这是第二更】
风馗首听得老者声音，停住匆匆身形，看向这个面容冷漠的老者，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只觉得这个人很是神秘，倘若他坐在青石之上不动，就像与青石一体，本是一尊雕塑。风馗首心头一动，不确定这人是不是道琼所说的百草翁，神『色』间便有些犹豫不决。
老者轻拂琴弦，神情专注，瞥了一眼风馗首，风馗首的神态悉数看在眼里，当下不冷不热的说道：“这两个人，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要医好他们简单得很！”
听闻老者说话，胸有成竹一般，风馗首心头便有七八分的相信，这人便是百草翁，当下将欧阳春和欧阳秋平平放在草地之上，方看向老者语气和善的问道：“先生可是百草翁前辈？”
老者闻听，眉头皱了皱，随意拨弄一个琴弦，发出铮的一声，只是看向膝上古琴，不看风馗首，声音低沉的道：“听完我的琴音，你自会知道我是谁了！”
“好吧！请先生『操』琴。”
风馗首笑了笑道，心头暗自警醒自己，切不可谈音律犯了百草翁的忌讳。
老者抬了抬手，轻挽广袖，眉宇间浮现出萧索之『色』，神情专注，开始弹奏起来。只见到老者轻拨琴弦，琴音流转而出，合着这高山老树，怪石荒草，明明是清脆空灵的古筝弦响，入得风馗首耳孔，却满是苍凉萧索的味道，一时之间，好如立在深秋时节，百花凋落、百草枯委、黄叶纷飞。琴音一变，惶似一阵悲秋狂风一扫而过，残花漫卷、枯叶横飞，候鸟远迁，似是挚友离别，互相祝福、虽然满口都是暖心话语，却要禁不住把清泪流淌，心肝儿都在抽颤。
这一段琴音，便是一段愁肠，百扭千结，直让人生疼，疼在心扉之间，茫然四顾，举目之间，无亲无友，孤独一人，万物凋零，颓败之气，所见之处，尽皆弥漫，直叫人绝望，直叫人厌世。
风馗首听的心惊胆颤，背脊之上冷汗涔涔。他从来不知道，单单是一支曲子，几根琴弦拨弄，便能让人生出如此多的感触，体会到人生如此多的况味。以前，在绮梦轩里，见那清倌儿，抱着一把琵琶，半遮着脸面，纤细白皙的手指跳动，听不出都是什么调儿，只觉得那一袭华丽袍服渐次滑落，香肩半『露』、酥｜胸半掩，最是『迷』人。如今有幸再听别人鼓乐『操』琴，自不同于往日，终于知道，这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风馗首的心神便随着琴音动『荡』，体会着文人『骚』客那般哀婉悲秋、愁对离别。
然则此刻，琴音再变，那般意境，恍在一片荒原之上，秋风吹过，带着寒意，枯燥发出一阵阵沙沙声音，都是往一边扑去。晚照一片，使那枯黄干草泛着丝丝金泽，美不胜收。忽而，一点星星之火落下，须臾之间便成燎原之势，荒原之上转眼间一片焦黑，满目疮痍，秋风再过，黑灰满空。风势愈急，渐凉，卷走灰烬，『露』出厚重的大地，苍天积云，漫天大雪飘转而下，无尽的冷意猛然袭了上来。
风馗首不禁一个哆嗦，好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琴音至此，戛然而止。
风馗首渐渐回过神来，好像这一番听老者『操』琴，已经站了好几个月，从秋天站到了寒冬。
见到风馗首回过神来，老者看向风馗首，声音平淡的问道：“如何？”
风馗首摇了摇头，倒不是他装傻，而是这般『操』琴的手艺，自不必说，怎一个妙字了得。但如此凄凉冰冷的意境，他却不敢苟同。这一段声音，若是被寻常百姓听到耳内，单是那悲秋一段，恐怕都要厌透了人世，当场抹喉，说其是魔音，丝毫不为过，是以风馗首无法以好坏论断。
“那，有甚么感觉？”
老者拧着眉头，再问道。
风馗首摇了摇头，只怕此人就是百草翁，害怕犯了忌讳，这一回真是在装傻。
“你不愿说？”
老者也不见愠恼，很释然一般的问道。
风馗首点了点头。
“你不愿跟我说，那一定是想和他说！”
老者叹息一般的说道。
“他？他是谁？”
风馗首下意识的问道。
老者站起身来，抱着古筝在怀里道：“你怎不问我是谁？”
风馗首面上一笑道：“你说我听了你『操』琴，便知你是谁！我想，我不问，前辈也应该让我知道吧！”
老者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一问三不知兼孤陋寡闻的混小子。你仔细看看我的琴，便知我是谁了！”
风馗首彼时听老者『操』琴，太过入神，并未仔细去看老者的古琴，此刻仔细看去，方看到琴头之上刻着天音子三字，当下面上一阵错愕，惊声道：“前辈就是天音子？”
老者面上一笑道：“你知道这世上有人叫天音子？”
风馗首尴尬笑了笑道：“现在知道了。我乍一看，以为是造琴之人的名姓，才有有如此一问。”
天音子听闻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你这鲁钝之中倒是生出智慧来了！问得好，问得好啊！我便是这造琴之人。快些上山救人去吧，你要找的人就在山顶，到时候他若问起你听了我的琴音有何感受，你要说的准，还须说的巧，切记，莫谈音律，否则，这人你是救不成了！哈哈，去也……很久没有人如此沉醉于我天音子的琴音之中了啊……”
风馗首只听见空空余音，天音子便凭空没了踪迹，好像从未出现过。
在原地站了一刻，风馗首正琢磨如何说的准，说的巧，最后面上竟是苦笑，挟起欧阳兄弟，往山顶而去。
山上风景更加美好，百草葱茏，绿树掩映，好如仙境福地一般。风馗首放眼一看，面上震惊不已，因为他目光所及，看到的每一样花草树木，无不是灵木『药』草，简直是奇珍汇聚，遍地是宝啊。
远处一片平地之上，三间茅屋静静矗立在这一片天然的『药』田旁边，连这茅屋顶上，生着的几株小草都是极为罕见的一种灵草，叫梁头草，是一味化解寒毒的奇『药』。
风馗首才涉足这片『药』田，茅屋里便走出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脊背有些佝偻，面上满是皱纹，但是一双眼睛无比矍铄，放着奇异的光彩。
这个老者便是百草翁。
百草翁一出茅屋，一双眼睛便盯向风馗首，先是上下打量着风馗首，然后才瞥了一眼早不省人事的欧阳兄弟俩。
百草翁站在门前，遮住了屋里大半的物什，但是依稀之间，风馗首看见屋里也摆着一家古琴，和天音子那一架颇为的相似，当下心头一阵狐疑。
这时候百草翁忽然开了口问道：“山下有人弹琴？”
风馗首点了点头。
“是什么曲子？”
百草翁再问。
风馗首摇头，表示不知。
“有何感受？”
百草翁果然问到这一题。
风馗首略一沉『吟』，便脱口道：“秋心，寒雪！”
“完了？”
百草翁见风馗首吐出四字，便缄口不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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