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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魂-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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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兄弟见她年纪轻轻,出招之玄奥也就罢了,纤纤玉掌挥劈,所显现的功力,高得令人难以相信,心中均骇然道:“这丫头吃了灵芝不成,何来如此功力?”
三人动手,疾逾飘风,片刻已过百招。先头是含劲敛力,稍沾即退,逐渐双方火气渐升,透出体外,汹涌彭湃,将地面的花草尘埃,皆刮了起来,声势惊人。灰袍道姑愈看愈觉气馁,心道:“此女貌足倾城,功堪绝世,罢了罢了。”不禁叹息出声,忽见远处山麓,十余条人影奔来,知是玄冥教后援,心中一紧。
那十余条人影,若风驰电掣,瞬息已落场中,为首一人,长髯细目,正是玄冥教天机坛主孟为谦,余为四名身穿海青织锦劲装的仇华,及八名黑衣老者。孟为谦一入场中,先见激战中的蔡薇薇与令狐兄弟,兀自沙飞石走,呼啸不绝,仿佛惊涛骇浪,天崩地裂,不觉耸然动容。
忽听端木世良叫道:“孟兄。”
孟为谦转目望去,见他口角带血,左臂软软下垂,点穴笔仅余一支,狼狈之极,冲口说道:“端木兄是……”倏然住口,一扫蔡薇薇,心下了然,迈步走去。
端木世良苦笑一声,待孟为谦领人走近,始低声道:“教主大驾,现在何处?”
仇华老大抢先出口道:“家师现正准备开坛大典,留在总坛。”
孟为谦皱眉道:“因何又起冲突?”
端木世良一扫十余丈外洞口的灰袍道姑,道:“我路过此处,见小丫头与程淑美相斗……”
孟为谦先时因场中搏斗,掀起尘沙,声势惊人,那灰袍道姑背着月光,伫立不语,未曾发觉,眼下顺着端木世良目光望去,方始瞥见,哦了一声,讶然道:“她也入中原了。”
端木世良切齿道:“破脸啦,今后遇见,全力扑杀。”
孟为谦面色一变,但他城府极深,冠盖全场,随又恢复正常,朝端木世良道:“程淑美守洞口,洞中有何蹊跷?”
端木世良道:“我也不甚清楚。”想了一想,道:“或许华云龙小子在内。”
一提起华云龙,仇华们怒火上升,仇华老五道:“小侄请令,入洞察看。”
端木世良摇头道:“不可,程淑美功力高强,你差之太远。”
孟为谦一扫场中,低声道:“且让令狐兄弟与那丫头狠斗一场,最好两败俱伤。三教虽言同盟,互相仍存着保持实力,这般邪魔外道,那能衷诚合作。”
这时,令狐兄弟俱施展星宿海一派的「离心夺舍法」辅以「幽书指力」,指劲掌风,若排山倒海。蔡薇薇身若轻燕,避开令狐佑一指,一掌击向令狐祺。令狐佑蹑迹而上,一拳击向蔡薇薇亵衣。掌指翻飞,连出八招,蔡薇薇心惊之下,竟被迫退五六步,令狐祺也全力进攻,霎时,蔡薇薇已落下风。她美眸泛起从未有的杀机,玉面凝霜,黛眉拢熬,掌势骤变,急攻十余招。
这十余招,招招是「四象化形掌」,招招凝足了十二成的功力,如怒海涛涌,泰山压顶,无比威势中,又若风云变幻,倏忽万状,神奥莫测。令狐兄弟骤然色变,身形一闪,并肩而立,四掌齐出,竭立苦撑,依然抵敌不住,连连后退。就在这十余招中,两人已退了八九步,而且三次遇险,几乎丧命,狼狈不堪。
所有的人,无不心头大震,要知这令狐兄弟俱有一甲子功力,联手之下,天下能够架得住的除了华天虹外,众人均不信尚有他人,而今居然被蔡薇薇逼成如此狼狈,焉能不惊?就在三人形势迭易之中,竹林沙沙,玄冥教徒已陆续赶至,竟不下六七十人,均面向石壁洞口,挨林站立,山麓犹不时见到人影向上疾驰。
其中也有七八名杏黄及膝大褂的魔教单子,靠近斗场,欲待插手,但这等绝顶高手的拚斗,却非他们所能参与,只得一旁干瞪眼。端木世良与孟为谦心惊之余,杀气盈眉,已存抛去机心,与魔教联手之备,对望一眼,端木世良道:“孟兄,兄弟负伤颇重,今夜由你全权指挥,那丫头千万留她不得。”
孟为谦道:“兄弟放肆了。”举目一扫,又道:“本教高手尽至,谅那丫头再有通天澈地之能,也只有认命了,况她尚欲守洞。”手一挥,玄冥教徒俱训练有素,展眼间,已以石洞为中心,悄然成半圆包围,个个掣出兵刃,在西斜的冷月银辉下寒光荡洋,杀气如云。
这石洞上依峭壁,此举无异封住退路。孟为谦尚不放心,又招来十余名教徒,低语数句,那十余名教徒,衔命而去,寻路绕上山峰。灰袍道姑程淑美本一心凝注蔡薇薇与令狐兄弟的恶斗,偶一旁顾,心神一凛,心道:“说不定今夜就得埋骨于斯,唉。”只是她性虽怪僻,心存侠义,虽知情势险恶,一人突围之念,想也未想,暗暗叹息,怀着满腔忧虑,仍旧注目斗场。
令狐兄弟毕竟是数十载勤修苦炼,功力精纯无比,惊险万状中,挡过了蔡薇薇一轮若狂风骤雨,惊雷疾霆般的攻击,蔡薇薇「四象化形掌」八招连环,连施六遍,依然未伤一人,也是心头暗佩,想道:“这两人功力已如此高强。东郭寿既是师兄,又为掌教,该有多高,龙哥怕是难以一争短长了。”
忽听老大令狐祺厉声道:“端木世良。”迸力一掌,霍然劈去。
端木世良暗自冷笑,忖道:“令狐老鬼,你尝到报应了吧,哼。”欲待不理,心念急转,扬声道:“何事?”
令狐祺心头恙怒,强自捺住,双掌连劈,挡住蔡薇薇一招「刚柔迭运」,道:“还不攻洞……”他才说半句,突然住口。原来蔡薇薇芳心一急,倏出「四象化形掌」威力最大的「万物归坤」,再也无暇开口。
但端木世良与孟为谦,已明其意,倏然警觉,觉得目下合力对敌要紧,倒不能意气用事。两人低声商量几句,孟为谦陡然喝道:“护坛八老,随我攻洞。”语甫落,大步走去,欲绕过斗场。八名黑衣老者,神色漠然,随在身后。
蔡薇薇美眸略一顾盼,已然警觉,峻声道:“姓孟的,你是找死。”欲待回身拦阻,令狐祺狂笑道:“丫头,这一战未见结果哩。”右手食中二指斜戳,「嗤」的一声,一股劲风已闪点蔡薇薇「凰尾」大穴。
令狐兄弟何等身手,凭他们搏战经验之丰,蔡薇薇想要轻易退下,却是不能。蔡薇薇回身一掌,令狐佑又已扑至,无可奈何,复又激战起来。孟为谦趁机绕过三人,迳奔洞口。程淑美玉钩一斜,峻声道:“孟为谦,站住。”
孟为谦直至洞口三丈,停步抱拳道:“程女侠兰心慧质,理当洞烛时势,老朽请夫人一旁观战。”
程淑美一望天色,但见残月将尽,顷刻已是黎明,心中一宽,只待再拖片时,便可无虑,冷然道:“听说贵教已与魔教联盟?”
孟为谦心机似海,见她一望天色,面现喜容,心道:“莫非洞中果有高人,练功正紧?”觉得不可再宕时,拂髯一笑,道:“确有此事,女侠欲闻其详,请退至一旁,老朽奉告。”说话间,手一摆,立有四名黑衣老者走向洞口。
程淑美玉钩斜举,冷冷说道:“止步。”
那四名黑衣老者,并未停步,由中间一名脸形削瘦的老者道:“程女侠闲云野鹤,何苦淌这种浑水。”
程淑美忖道:“先下手为强,后动手遭殃,反正已扯破脸了。”银牙一咬,不再迟疑,拂尘一扫,玉钩一招「雨打梨花」,已是遍袭四人。
那脸形削瘦的老者道:“程女侠是要一意孤行了。”一招「神龙卸甲」,反迎上去。他右侧两名黑衣老者四掌齐扬,大股狂飙涌出。左侧的面容刻板老者,却脚步一错,躲开正面,幌身由死角欺近洞口。显然,四人攻守,很有默契,欲以三人牵制程淑美,一人伺机入洞。
程淑美何许人也,焉容他们得逞,冷笑一声,道:“找死。”招式不变,尘柄倒转,点向那面容刻板老者的「七坎穴」。那面容刻板老者心头一震,仓卒一掌,身形飘退。
展眼间,程淑美已连出十余招。那四名黑衣老者三番两次,冲近洞口,都被挡回,不觉微感难堪,真火暗动,想将程淑美拾夺下后,再入洞不迟,登时改了主意,不做入洞打算,全力攻向程淑美。一时间,掌风拂影,霍霍震耳,碧光闪掣,娇若灵蛇,一场激烈的血战,便在将沉的冷月弱辉下,于洞口展开了。
若论单打独斗,那四名黑衣老者,任何一人,皆难接下程淑美的百招,但四人连手,则程淑美又非其敌了。然她背倚洞口,无后顾之忧,一钩一拂,防守严密,那四名老者想在百数十招内伤她,却是不可能的事。孟为谦见状眉头一蹙,只是那洞口窄隘,五人这一动手人影幢幢,早已围住,再想派人,也是插不上手。
转目望去,却见蔡薇薇与令狐兄弟之战,逐渐移向洞口,距离不及五丈,搏斗中的掌风四迸,吹得几人衣服猎猎作响。原来蔡薇薇心悬洞中的华云龙与元清大师,想就近接应,令狐兄弟也打着乘机偷袭的主意,虽目的有异,却是一般心思,故步步移向洞口。
孟为谦对他们心意,自是一目了然,心道:“丫头,你敢过来,老夫打你个措手不及。”一打眼色,通知身旁四名黑衣老者,候命动手,暗聚功力,对洞口程淑美与另四百黑衣老者之战,反而搁在一边。
就在他们各打主意之时,天色蓦然一暗,原来正是黎明前一刻,玉兔已然西坠,朝阳欲出未出的拂晓时分。搏战双方,虽无一不是高手,然在这一刹那,目力也不由略减。忽听程淑美冷哼一声,袖袍一扬,十余枚淬毒金针,巳夹于钩拂中,悄然射去。
猝然中,当中两名黑衣老者齐齐抖掌,劲风呼啸,欲仗掌力卷飞金针,无奈金针细小,程淑美射得刁钻,两人一觉左腿一麻,一觉右肩一麻,已各中一枚。最右的黑衣老者,身形疾退,仍是慢了一步,左胸中了一枚。
那面容刻板的黑衣老者,名列护坛八老,身手高绝,目光敏锐,若非以为程淑美一拂一钩,已竭全力,再也腾不出手施放暗器,不意她金针借拂影钩光掩护,骤尔射出,竟着了她道儿。那几个黑衣老者只觉中针处麻而不痛,分明淬有剧毒,腿上及肩上中针的,忙不迭退出二丈,连点数指,闭住针口附近血穴,以防毒气攻心,这一来虽暂可无恙,只是却难动手了。
那左腿中针的黑衣老者,却厉笑一声,道:“贱婢,老夫与你拼了。”不顾已中淬毒针,猛然扑上前去。
程淑美见他那咬牙切齿之态,也不由心头一寒,口中却冷冷说道:“凭你也配?”唰唰两声,拂尘疾袭那名黑衣老者胸口,想将他逼退。
讵料,那黑衣老者意存拼命,毫不理会击向胸前的拂尘,厉吼一声,双掌全力击出。程淑美见他竟是两败俱伤的招式,大感意外,侧移三尺,避了开来。他怒火大起,拂尘一摆,挡住那未中金针,面容刻板的老者一掌,玉钩斜劈,欲立毙那黑衣老者,忽见那黑衣老者一招才递出一半,猛地打个踉跄,险险跌倒,面上一片痛苦之色,心意倏变,食指疾点他「肩井穴」。那黑衣老者早已毒发,仅仗着功力深厚,强自支撑,焉能闪避,立刻中指倒地。
自程淑美射出暗器迄那黑衣老者倒地,不过是一呼吸的事,孟为谦想不到形势变易偌快,急怒交迸,忽然沉声喝道:“赵护坛,请退下。”那面容刻板老者虚攻一招,退了下来。
忽听令狐祺道:“丫头,敢接老夫一掌吗?”
蔡薇薇嗤声道:“你不要老命,就来吧。”令狐祺暴喝一声,劈空一掌击去。
蔡薇薇心道:“我用十二成功力,好歹令你负些内伤……”素手轻抖,重若山岳的罡气已自涌出。她打着如意算盘,以为伤了令狐祺,则余下令狐佑一人,决非自己敌手,则今夜一战,必大有转机。
不想令狐兄弟,都是积世人精,哪有便宜给她占,明知功力稍逊,却要硬拼掌。只听令狐祺震声一笑,纵身后撤,藉着蔡薇薇掌力,捷逾电击,冲至洞口。原来他估计立身处距洞口不过五六丈,程淑美得胜之下,不免防备略懈,那黑衣老者扑地伏身,正对洞口中间窜去,她如守在中央,势必踩在黑衣老者身上,故身躯略侧,移守洞边。
程淑美大惊失色,玉钩劈下。令狐祺计议早定,一招「鹤唳青冥」,硬将程淑美带斜三步,左手一拂,拨开藤萝。程淑美自知不是令狐祺敌手,只是如容令狐祺闯入,则一个世外高人,一个绝代奇葩,岂不生生断送了,尤其华云龙一死,阮红玉怕也不免肠断而死,到那时候,自己除了自刎谢罪,真无第二条路好走了。
她顿萌拼命之心,拂尘击向令狐祺背后,玉钩「月影西斜」,直劈令狐祺天灵。她这等攻势,俱是门户大开,令狐祺只要全力反手一掌,她就难逃一死,只是令狐祺也得陪上一命。令狐祺连仔细瞥一眼也不暇,便觉脑后风生,象他这等盖世魔头,听风声便测出程淑美招式,倒也不敢小觑了,万般无奈,放弃入洞之机,身形一旋,一掌横挥,一掌下击,破去来式,狞声道:“臭道姑,你活的不耐烦了?”
程淑美漠然道:“不知是谁活得不耐了。”她口中说的淡漠,却是奋不顾身,招招狠辣万分,一付有敌无我之势。
令狐祺虽功力较她为高,却被她这种打法,迫得伫立当地,连纵身入洞都不行。蔡薇薇经验大差,竟未能防到令狐祺此举,眼见令狐祺冲至洞口,心急如焚,竟不顾身旁的令狐佑,莲足一顿,直扑上去。令狐佑哪容她这般如意,一掌遥遥击向她亵衣,哈哈一笑,道:“丫头,你想走就走,没这么容易。”
蔡薇薇但觉背后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涌来,忖道:“我回身接掌,势必又被缠住,岂不让令狐祺乘机入洞了?”银牙一咬,将全身功力聚于背上,竟欲硬挨这一掌,以及时阻止令狐祺入洞。但听蔡薇薇闷哼一声,娇躯却加速跃去。
令狐佑未料她胆敢以血肉之躯硬受一掌,心中直叫可惜,暗道:“我这一掌如用上全力,这丫头不死也得重伤。”
忽听孟为谦喝道:“出掌。”但见他与那四名黑衣老者,齐齐暴喝一声,众掌齐挥,都推向蔡薇薇。
蔡薇薇芳心虽是急怒交迸,只是孟为谦等人,功力无不高强,这一合力出掌,那掌风汹涌澎湃,沙飞石走,好不惊人,她挨了令狐佑一掌,虽未落实印上,且借势疾飘,卸去不少力道,却也气血翻腾,喉头发甜,实难接下这一掌。
电光石火之际,美眸瞥见程淑美已奋身阻敌,芳心一宽,真气下沉丹田,娇躯疾若陨星,倏忽之间,已降落地面,孟为谦等人的掌力,挟着呼啸风声,自她头上三尺掠去,余力所及,压得她罗衣衣袂飘飞。蔡薇薇莲足着地,不暇出手,先默运真气,压下翻腾的血气。
令狐佑大喜过望,霍尔一掌,追击而上,敞声笑道:“丫头,老夫就与你单打独斗,再接老夫一掌。”蔡薇薇气血未平,不敢硬接,纤腰一拧,斜移三尺,皓腕轻舒,一指点向敌方「小海穴」。
忽听孟为谦喝道:“蔡姑娘,可许老朽也凑上一个?”口中似在征求蔡薇薇之意,人却加入斗场,一招朝蔡薇薇攻去。
蔡薇薇听得一股凌厉的劲风撞来,猛地娇躯一旋,左手借势朝孟为谦胁下捺去,冷声道:“我不答应,成么?”
孟为谦哈哈一笑,道:“姑娘说得是。”抡手一掌,倏地击去。
蔡薇薇芳心暗恼,峻声道:“令狐佑,你这叫单打独斗?”
令狐佑见她虽已负伤,犹自有攻有守,未见败征,心中暗道:“这丫头好高强的功力,就算此刻,老子也未必毙得了她。”心念转动,阴恻恻一笑,道:“孟坛主的行动,老夫不能干涉。”
蔡薇薇怒火高涨,心中暗道:“与这批邪魔外道,哪有道理好讲。”冷哼一声,一招「二用无位」,右掌虚虚的划了个圆弧,倏已递至令狐佑腰际。
端木世良远远观战,对适时败在蔡薇薇这一招,特别留意,忖道:“这一招飘忽虚幻,委实神妙之极,若华家剑法是天下第一剑,只怕这姓蔡的丫头所施展的掌法,也可称为天下数一数二的掌法了。”竭力思索,除了躲避之外,实无其他破解之法,如果尚有,那便是以高过蔡薇薇的功力,以攻还攻了。抬目望去,果见令狐佑侧身疾避。
这一击,虽孟为谦功力比令狐兄弟弱上一筹,且未能如令狐兄弟并肩动手之配合无间,只是蔡薇薇已负轻伤,又心悬程淑美与令狐祺之战,故虽未落败,也难抢到上风。两方面对手倏易。然却非平稳,蔡薇薇若拼着内伤加重,终可击溃令狐佑与孟为谦联手之势,而程淑美与令狐祺之战,更是凶险莫测,时有丧命之厄。
此际,黎明已破,朝阳初升,一轮红日,仅露出一半于山头,而谷中又缓缓升起一阵薄雾,弥漫开来,正同而今武林的状况一般,然灿烂的阳光,终能将雾气驱尽。则又似象徽着邪不胜正的千古铁律。只是在场之人,搏斗者因是全神贯注,心无旁骛,旁观者亦目为之眩,神为之夺,谁也没有注意到长夜已尽,朝霞散绮了。
忽听那面容刻板的黑衣老者道:“程淑美,你不识好歹,连伤我玄冥教下多人,今后已成死敌,休怪老夫无礼了。”欺步上前,骈指如戟,直向程淑美「灵台」大穴上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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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淑美本来防于洞口,眼下却被令狐祺挡于洞前,她反是背外出手,竭力阻止令狐祺入洞,她也知道如此有腹背受敌之虞,只因形势危急,不得不出此下策。这刻受那赵姓老者的攻击,实是无力格拒,暗道:“我如闪身避招,则令狐祺岂不乘机入洞了。
她心中—横,已决定拼个两败俱伤,身形微侧,仅闪开「灵台穴」,玉钩电掣,迳刺令狐祺胸腹之际,看也不看一眼,拂尘反扫。这两式玉石俱焚,程淑美不但背脊要中上一指,胁下也要挨上一掌,那是必死无疑的了。但她却未免小瞧了令狐祺,只听令狐祺长声一笑,忽然收掌,双腿猛蹬,已纵身穿萝入洞。
那赵姓黑衣老者却心头暗骂:“臭道姑,老夫才不同你拼命。”他身躯一旋,化指为掌,转拍程淑美右肩。
忽听孟为谦厉声道:“赵护坛,快闪。”声未落,蔡薇薇已如劲矢离弦,掠至那赵姓老者身后,一声不响,纤掌一挥,疾拍赵姓老者背上。
她见令狐祺已然入洞,芳心的焦灼惊怒。实非言语所能形容,杀心陡然大盛,竟是抑遏不住,故出招也特别的阴狠。蔡薇薇三番两次为敌所阻,不及赴援,这次拟议早定,香肩一幌,却是反向纵出,然后倏朝洞口方向激射,果然令狐佑及余下四名黑衣老者都不及阻拦。
待孟为谦语声传到,蔡薇薇掌已拍到,那赵姓老者如何躲避得了,只听一声闷哼,那赵姓老者一个身躯被击出丈外,落地滚了两滚,寂然不动。同时间,洞中突然传出一种细若蚊蚋,却惊懔人心的声音,那声音虽细,听在耳中,却有若针刺,好不难过。蔡薇薇等人听出是剑风四迸,破空之声,不觉一怔。
忽听老大令狐祺的声音道:“华家小儿……”语声显得甚为急促,黄影一闪,蓦地穿萝退出。
蔡薇薇与程淑美虽在洞边,一怔之下,竟不及出手,程淑美不由暗叫「可惜」。只见令狐祺面色铁青,及肘大袖,被截去一块,看去狼狈异常。众人见状,均知他吃了亏,魔教及玄冥教下的人,无不心中一凛。只听洞内传来朗然一笑,碧萝扬处,华云龙轻袍缓带,手持古剑,从容而出,那俊美无俦、意态轩昂的模样,恰与令狐祺大异其趣。
蔡薇薇又惊又喜,道:“龙哥,你完全好了?”
华云龙朝她望了一眼,那目光中,有着轻怜蜜爱,也有着感激之意,却纳剑入鞘,向程淑美抱拳一礼,道:“前辈仗义相助,晚辈……”
程淑美拂尘一摆,道:“闲话少说,你知贫道身份么?”
华云龙向她手中碧光莹莹的玉钩瞥了一眼,肃容道:“晚辈大胆猜测,前辈是阮姑娘尊师,不知是否?”
程淑美冷冷说道:“你倒聪明,可知贫道前来找你之意么?”
华云龙见她神色间,隐有不忿之意,以为是因为阮红玉与他已有夫妻之实,所以来势汹汹,大有兴师问罪之意。忽听令狐祺狞声道:“华家小儿,可敢与老夫一战么?”
华云龙抱拳当胸,正容道:“红玉之事,可否请前辈待晚辈了结此事,再听前辈教诲?”
程淑美听他直唤阮红玉之名,心中暗道:“他对玉儿并非无情,事情看来好办一点。”不再多说,退后一步。
华云龙转向令狐祺道:“也罢,阁下还未尝够华家剑法的滋味,华某又何必吝惜不舍。”右臂一探,那长达四尺的龟甲古剑,重落手中。
忽听蔡薇薇促声道:“龙哥。”
华云龙转目瞥去,见蔡薇薇美眸中透出焦灼之色,知她怕自己不是令狐祺的敌手,朗朗一笑,道:“薇妹大可宽心,且看我剑败星宿海老魔。”突以传音入密说道:“你谨守洞口,公公耗去真元殊多,正在调息。”
蔡薇薇劳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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