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最后的女匪-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四个小伙抬副担架,搁在平日里是小菜一碟。可此时此刻,大伙体力消耗殆尽,已自顾不暇,抬副担架简直是把
泰山压在了肩上,艰难异常。爷爷在一旁不住地让换人,而且亲自抬起担架。
太阳愈升愈高,抬担架行军越来越艰难。爷爷和黄大炮、刘怀仁、孙大柱抬着担架,一步一喘,迟缓如蚁行。最终,四人筋疲力尽,放下担架,坐在沙地上喘气如牛。
刘怀仁抹着脸上的油汗说:“连长,这么抬不是个办法。”他像刚从油锅捞出来似的,裸露的皮肤被强烈的阳光灼掉了一层皮。
黄大炮喘着粗气说:“就是把咱们都挣死,也把常排长抬不出去。”他话语中不无怨气。
爷爷看着他们三个,沉着脸,半天没吭声。刘、黄二人说得都对,大伙体力都已消耗殆尽,再抬下去会累死人的。难道扔下常安民不管?爷爷不敢也不愿这样去想。
昏迷中的常安民这时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叫了声:“石头哥。”
“安民,你喝水么?”爷爷急忙拿过皮囊,凑到他嘴边。
常安民抬手推开皮囊,嘴唇抖动着。
爷爷俯下身:“兄弟,你有啥话?”
“别抬我了……”
“不!”爷爷眼里有了泪水。“咱俩是一块从家乡出来的,咱俩也要一块回去。”
“石头哥,别为难弟兄们了……你带他们走吧……”
“我咋能扔下你不管,不能啊!”
“石头哥,你把我当亲兄弟看么?”
“安民,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哥,你给我补一枪,让我别受罪了……”
“安民,你咋说这话!”爷爷满眼含泪。“我背也要把你背出大戈壁!”爷爷要背常安民。
常安民脸上显出一丝苦笑:“石头哥,你跟我说过,义不养财,慈不带兵。你这会儿咋就糊涂了……你是个带兵的人,若是这样,往后还咋带兵哩。”
“……”爷爷深眼窝里滚出了泪珠。
刘怀仁和黄大炮都面有凄色,同声说:“安民,你啥也别说了,我们一定要把你抬出去。”
常安民摇了一下头:“你俩的好意我领了,我不能再拖累弟兄们了……连长下不了手,你俩谁给我一枪吧……大炮,你来!”
“不,不……”黄大炮后退了两步。
“老刘,你来吧。”
刘怀仁哪里肯下手。
常安民哀求道:“我不怨你们,你们给我补一枪是为我好哩,我实在不想受这个罪……我求你们哩……”
可谁也不肯动手。
常安民见他们不肯动手,趁他们不备,拔出匕首猛地插进自己的胸膛。
“安民!”爷爷痛叫一声,想拦已经晚了,殷红的鲜血在常安民的胸前洇成一片。
“……走出……去!”常安民脖子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爷爷抱着常安民的尸体泣声说:“兄弟你不该这样啊……你让我回去咋跟二叔二婶交代呀(常安民的父亲行二)……”
士兵们围成一圈,默然地肃立着……
“兄弟,你刚刚死里逃生,我只想咱们弟兄一起走出荒漠去……可没想到你会这样啊……”爷爷满脸泪水,不肯松开常安民的尸体。
刘怀仁上前劝爷爷:“连长,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让安民兄弟上路吧。”
黄大炮也上前劝慰:“连长,安民兄弟已经走了,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俩人搀扶起爷爷。大伙动手刨了一个沙坑。爷爷含泪忍悲给常安民整了整衣装,把他抱到沙坑,掬起一把沙子撒在他的身上。大伙一起动手把沙子撒进沙坑……
荒漠上又添了一个小小的新沙包。
一伙人站在沙包前默默致哀,就连三个女俘也都面带凄色。大家心照不宣,若不能很快走出戈壁,荒漠将也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爷爷最后掬起一抔黄沙,撒在那新隆起的沙包上。稍顷,爷爷低沉地说了一句:“出发!”撩开腿走在队伍的最前边……
爷爷讲到这里,眼角滚出两颗泪珠。他没有拭去,任凭泪珠从皱纹堆垒的面颊滚落在雪白的胡须中。
良久,爷爷说,那年他回到家乡,备了一份厚礼去看望常安民的父母。两位老人看到他十分惊喜,异口同声地问:“石头,安民回了么?”
爷爷说他撒了个弥天大谎。他跟两位老人说,安民当上了营长,也娶了媳妇。当了官就身不由己,没空回来,买了些东西让他带回来,尽一点孝心。两位老人先是一愣,随即两张脸笑成了两朵盛开的菊花。常父问爷爷:“石头,营长是多大的官?”
爷爷说:“比连长大,比团长小,管着四五百号人。”
常父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不住嘴地说:“这崽娃子把事弄成了,常家先人坟上冒青烟了……”
爷爷说,他原想把安民的“官”说大一点,幸好没说成团长师长,若是说安民当了团长师长,说不定会把两位老人高兴疯了。
后来,常父问爷爷怎么回来了。爷爷说他在队伍上混得不如意,不愿吃那份粮了。常父当即就为爷爷抱不平:“要我看你比安民有出息,他能当营长你就能当团长。走,你把叔引上,我给安民说说,让他提携提携你。”
爷爷苦笑说,他回都回来了,还找啥哩。他再也不想吃那份粮了。常父不住咂舌,为爷爷感到惋惜。
往后的日子,两位老人昼思夜盼着儿子能早点衣锦还乡,可却一直不见儿子回来。他们等得失去了耐心,骂儿子官当大了忘了本,骂儿子忤逆不孝,不认爹妈。但在人前,他们从不说怨言,只夸儿子有出息,把事干大了。两位老人直到谢世时都认为儿子在队伍上当着官。
爷爷说到这里,昏花的老眼里有了泪光。好半天,他喃喃地念叨着:“安民兄弟,我哄骗了二叔二婶。我宁愿让二叔二婶骂你忤逆不孝,也不愿看他们哭天悲地。他们上了年纪,经不起这个打击啊……”
刘怀仁再次提议往南走,爷爷也觉得再往东走希望很渺茫。于是,队伍朝南前进。
士兵们的鞋破了,衣裤都烂了,可没谁去管这些。一干人无精打采,赤着脚摇摇晃晃地朝前走着。
一个人笔挺地、沉着地走在队伍前边。这人就是上尉连长贺云鹏。他在什么时候都保持着军人的风度。
还有三个女俘也夹杂在其中。
士兵们对此早有怨言,要丢掉这几个累赘,可不敢当面给爷爷说,只有刘怀仁说过一次:“连长,那三个女俘白吃白喝的,带着是个累赘,干脆处理掉吧。”
所谓“处理掉”,不是杀了,就是毙了。
爷爷一声没吭,只是往前走。他对一号女俘碧秀很有好感,那个沙暴之夜让他太铭心刻骨了。再说,他还真是心软,对几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下不了手。更重要的是他还把走出荒漠的希望寄托在三个女俘身上。
刘怀仁见爷爷如此态度,钳住口不再说啥。
行军越来越艰难。枪本是军人的第二生命,可此时被士兵们都当作了拐杖。即使如此,枪也成了士兵们最大的累赘。
爷爷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得不命令士兵们轻装前进,每人只留一把刺刀,其余的东西全部扔掉。他没舍得扔掉盒子枪,尽管这东西吊在腰间成了他们的负重累赘。他说,幸亏没有扔掉盒子枪,不然的话,他就走不出荒漠戈壁。
太阳高悬在头顶,烈焰不减昨日。所有的人都晒脱了一层皮。远远看去,没有人相信这是一支部队,倒像一伙逃荒的难民。油汗把他们的军衣渍得难辨颜色且破烂不堪,干渴和饥饿使他们皮包骨头,形如饿鬼,而且从体力和精神上完全把他们击垮了。士兵们垂着头,默然的,机械的往前走,身后留下一串沙窝,可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绿洲和水源是他们心中共同的目标。
要命的是他们又遭遇到了“鬼打墙”,黄昏时分他们又走回到胡杨林。大伙呆呆地望着胡杨林,哑了似的。爷爷“哎——”了一声,一拳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胸脯上,随后把自己扔在了沙地上,闭上了眼睛。他怕士兵们看见自己痛苦的失望的眼神。
士兵们见连长如此这般模样,也都横七竖八地躺下了。
又是一个荒漠之夜。
四周极静。没有月亮,也没有风,只有满天星斗眨巴着眼,窥视着胡杨林横七竖八躺着的十几具快要干涸的生灵。
奶奶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昨天晚上出的事一样。奶奶接着又说,出事前她没有一点预感,脑子里似乎灌进了一瓶糨糊,黏黏糊糊的……
没吃没喝,又走了一天的路,加之又遇上了“鬼打墙”,所有的人从肉体到精神全都垮了。
爷爷他们一伙昏昏沉沉地迷糊过去,可三个女俘却没有睡着。奶奶那时疲惫已极,连睁开眼睛的气力都快没有了。她闭着眼睛,脑子里一片迷糊不清。忽然,有人推了她一把,她脑子里犯迷糊,没有搭理。那人又推了她几下,而且趴在她身边叫她:“碧秀,醒醒!”
她有点清醒了,听出是玉秀在叫她。她十分困倦乏力,不高兴地说:“干啥呀?我乏得很。”她连眼睛都没睁。
玉秀声音低沉而凶狠地骂道:“傻×,就知道睡!醒醒!”伸手在奶奶大腿上拧了一下。
奶奶疼得浑身一颤,睁开了眼睛,只见玉珍和玉秀都瞪着眼睛看着她,目光灼灼似贼。
“干啥呀?”
玉珍说:“咱们跑!”
“跑?往哪达跑?”
“甩开这些丘八,跑回咱们的窝巢去。”
“能跑出去吗?走了这些天还不是在戈壁滩上转圈圈。”
玉秀说:“玉珍知道走出去的路。”
奶奶这时忽然想到,第一次遭遇“鬼打墙”时,玉珍就幸灾乐祸,而且流露出她知道路径的秘密。看来玉珍当真的知道走出荒漠的秘密。她心中一喜,浑身顿时来了劲,可还是有点不相信:“真格的?”
最后的女匪 第二十三章(2)
玉珍说:“不是蒸(真)的还是煮的!那棵双杈树你看到了么?”
奶奶翻了个身,如玉珍和玉秀一般,趴在沙地上。那棵双杈胡杨距她们不过两丈多远,尽管夜幕笼罩着,但星光闪烁,双杈胡杨粗壮高大的树干依稀可见。可她看不出有啥名堂。
玉珍把声音压得很低:“顺着树叶繁茂的枝杈指的方向走,不到半天就能走出戈壁滩。”
奶奶仍是不相信:“那你咋不早说。”
玉珍有点恼怒了:“你真是个傻×,我早给谁去说?给那伙丘八说么?我巴不得他们都困死在这里。”
奶奶说,她最讨厌玉珍那张脏嘴,跟茅房似的,啥话一出她的嘴都不堪入耳。尽管那会玉珍骂她,她很不高兴,真想在玉珍的嘴上拧上一把。可她啥都没有做,她完全清醒了,玉珍不是胡言乱语,当真的知道路。她的精神为之一振,生出了一股力量。
玉秀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能逃出去么?要让他们再抓住,就真的没命了。”
这也正是奶奶担心的,她不觉又泄气了。
玉珍瞪了她俩一眼:“不逃就能活么?再熬不过一天这伙丘八就会把咱烤着吃了。”
奶奶打了个寒战。她完全清楚现在的处境。这伙丘八一时饿疯了,啥事都可能干得出来。
“你俩到底走不走?你们不走我可就走了。”玉珍爬起身,又说了一句:“过了这村可不一定有那个店了。”
夜色笼罩着沙漠,胡杨林里悄无声息,死一般地寂静。这正是逃跑的大好时机。
奶奶和玉秀对视一眼,挣扎着要爬起来。玉秀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奶奶只觉得全身酸痛,没有一丝力气,腿好像没了骨头,站不起身来。玉珍踢了她一脚,恶声道:“你不起来我俩可就走了!”
这一脚把奶奶踢得生疼,也给了奶奶力量。她一咬牙站起了身。她十分清楚,如果真的玉珍和玉秀逃走了,她必死无疑。她不要死,她要活!
当代有人做过测试,在没吃没喝的情况下,女人比男人的生命耐力更为持久。进了荒漠后,奶奶她们得到的食物和饮水比爷爷他们要少得多,她们已经十分虚弱疲惫了,倘若再来一场沙暴风,她们很可能会葬身沙暴之中。可此时此刻,求生的欲望使她们生出了一股力量。她们三人鱼贯而行,蹑手蹑脚偷偷地往沙窝外溜。
玉珍走在最前头。到了沙窝口,一人横卧着,挡住了出口。玉珍略一迟疑,抬起脚想从横卧者身上跨过去。可能是玉珍太虚弱了,腿抬得不够高,被横卧者挡了一下,她的身体朝外扑倒了。奶奶和玉秀都吓傻了,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玉珍这时倒豁出去了,急忙爬起身,撒腿就跑。她身体实在太虚弱了,说是“跑”,其实比走快不了多少。那横卧者翻了个身,嘴里咕哝道:“谁呀,干啥去?”
奶奶和玉秀哪里敢应声,趴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那横卧者没听见应声,睁开了眼睛,瞧见了人影,喊了一嗓子:“站住!”
那人不但没有站住,反而走得更快了。横卧者意识到不妙,爬起身追了过去……
那时爷爷睡得昏昏沉沉,可饥饿这个魔鬼还在折磨他。他肚里一阵猫抓似的难受把他抓腾醒了。睁开眼睛,东方已现鱼肚白色。这个时辰在戈壁滩上最好行军赶路。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吆喝大家出发,说啥也不能在这个地方困守等死呀。挣扎半天他都站不起身来,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困乏得要命。干渴和饥饿吞噬着他的肌体,折磨着他的神经,他感到支持不住了,快不行了。
忽然,他听见有响动声,闪目一看,身边躺的三个女俘不见了踪影。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挣扎着爬起身寻声踉踉跄跄地奔去。
响动声是三号女俘玉珍和黄大炮打斗发出来的。横卧在沙窝口的是黄大炮。玉珍那一绊把他惊醒了,朦胧中看见有人往沙窝外走去。他疲惫已极,迷糊中问了一声:“是谁,干啥去?”半晌,不见有人应声,他觉着有点不太对头,睁眼定睛细看走出沙窝的是个女人。他头皮一紧,灵醒过来,喝喊一声:“站住!”
女人没有站住,反而走得更快了。黄大炮挣扎起身去追。玉珍也虚弱到了极点,没走出多远就被黄大炮追上了。女人见逃不脱了,便使媚功。这是女人的绝活。
“黄长官,是我呀。”女人声音娇滴滴的,而且以目传情,遗憾的是在夜色中黄大炮没看着。
黄大炮听出了声音,也看清了身形,喝问道:“你干啥去?叫你站住咋不站住?”
“我去解个手。”女人的声音越发发嗲。女人在关键的时刻会使出“杀手锏”对付男人。玉珍虽说凶悍,但也是女人,自然懂得怎么对付男人。她这一招还真灵。
黄大炮将信将疑。
女人见“杀手锏”起作用了,又嗲声嗲气地说:“黄长官,我憋得很,让我去吧,求你了。”
黄大炮疑惑道:“你不会骗我吧?”
“我哪敢骗长官。”
“怕你跑了。”
“我走都走不动了,还能跑了。”
“你就在这达解手吧,我看着你。”黄大炮坏笑起来。
“长官,你不嫌臭?再说,有人看着我也解不出来。”女人没有恼,羞涩地笑着,解除了黄大炮的戒备心。
黄大炮摆摆手:“去吧去吧。”
女人转身就走。黄大炮忽然感到不对,这些日子缺吃没喝的,他几天没拉没撒了,她还憋个啥呀,莫非她在撒谎别有企图?他警觉起来,喝道:“站住!”
玉珍见诡计被识破了,跑了起来。黄大炮知道受骗了,急追上去,俩人扭打在一起。
玉珍哪肯甘心再次落网,做垂死挣扎。她像一只逼急了的兔子,死里求生,牙齿和指甲都一齐使劲。黄大炮似一条疲惫已极的猎狗,有点招架不住对方的进攻,大口喘着粗气,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爷爷瞧在眼里急在心中,想快步上前帮助黄大炮一把,怎奈力不从心,只觉得脚下好像踩着棉花一般,两腿发软,身子发飘,摇摇晃晃,似在波涛汹涌的浪尖上行船一般。情急之中他尽着力气喊了一声:“老刘,快起来,有情况!”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黄大炮和三号女俘玉珍厮打。
黄大炮渐渐力不能支,被玉珍扑倒在地。玉珍也筋疲力尽,张口咬住了黄大炮裸露的肩膀,把全身剩余的力气都使在了牙齿上,黄大炮痛歪了脸,两只手胡抓乱挖,玉珍任凭他扑腾,死不松口,黄大炮的右手突然触到了腰间的匕首,他扭曲的瘦脸显出狰狞凶残之相,一咬牙,使出全身力气拔出匕首,顶着玉珍的软肋扎了进去。
玉珍松了口,口张得老大,尖利的牙齿挂着几滴血珠,嘴唇哆嗦着,却没有叫出声来,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倒在了一旁。
这时,刘怀仁一伙闻声都奔了过来,围住了已经毙命的玉珍,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刘怀仁急问:“出了啥事?”
“狗日的要跑。”
刘怀仁踢了一下玉珍的尸体,笑道:“三号没给你使美人计?”这个时候他还没忘跟黄大炮开玩笑。
黄大炮悻悻道:“她能不使么?”
“你将计就计了没有?”
刚才的殊死拼搏已经使黄大炮筋疲力尽,他没心思跟刘怀仁开玩笑,骂了一句:“狗日的就是把裤子脱了,我也没那个心思了。”
刘怀仁也觉得有点头晕目眩,闭住了口,想省点力气。
黄大炮挣扎起身,拔出了匕首。一股蚯蚓似的血液从玉珍发皱的肚皮流淌下来。一伙人瓷着眼看着那“蚯蚓”往沙地上蠕动,用发干的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
突然,黄大炮疯了似的扑在玉珍的尸体上,嘴对着刀口拼命地吮吸。等他抬起头时,一张络腮胡脸似刺猬一般,嘴角和胡须上沾着斑斑血迹,一对大眼珠子也被血浸红了,充满着饿狼食人时才有的凶残之光。一旁的人最初都是一怔,瓷着眼看着这骇人的一幕。稍顷,都明白过来,瞬间眼里都放出凶光,七八把枪刺从不同的方向捅向玉珍的尸体,随后似一群饿狼扑了上去,嘴对着刀口,贪婪拼命地吸吮。
趴在沙地上的爷爷被这骇人的一幕惊呆了,他一时竟弄不清那是一群人还是一群狼!他已经没有气力去制止部下非人的行径,竭尽全力地喝喊:“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可此时谁还听他的,就连刘怀仁也那样干了起来。这群人已经不是人了,他们在干渴饥饿的折磨下变成了一群野兽。爷爷的喝喊在荒漠上显得软弱无力,犹如蚊虫嗡嗡。
极度虚弱的爷爷经不起这惨绝人寰的刺激,又气又急,一下子昏了过去……
最后的女匪 第六部分
最后的女匪 第二十四章(1)
爷爷脚踩浮云似的来到一个大殿,大殿正中央摆着一张文书案,文书案后边坐着一个络腮胡子老汉,两旁侍立着许多壮汉,那些壮汉面貌异常,瞪眼看着他,让他不寒而栗。爷爷心中十分疑惑,这是什么地方?莫非是徐大脚的匪窝?不对呀,徐大脚是个女的,上面坐的分明是个半茬老汉。爷爷正惊疑不定,络腮胡老汉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
爷爷报了姓名。络腮胡老汉对侍立一旁的文书模样的汉子说:“查查看。”
文书翻了一下手中的纸簿,俯在络腮胡老汉耳边低声咕哝了几句,爷爷只听清了一句:他是自找来的。
络腮胡老汉仔细打量了爷爷一眼:“小伙子,你又走错了路,这里现在还不是你来的时候。”
爷爷惊问道:“这达是啥地方?”
络腮胡老汉笑道:“你看这是啥地方?”
爷爷环顾了一下四周:“莫非是徐大脚的匪窝?”
络腮胡老汉哈哈大笑:“你说我这地方是土匪窝?小伙子,你擦亮眼窝往仔细地看。”
爷爷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这地方人倒是不少,相貌都很稀奇古怪,可没有一个他认识的。
络腮胡老汉站起身走了过来:“你认得我么?”
爷爷把他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老汉笑道:“你不认得我就对了。”
爷爷问老汉:“老汉叔,你是谁?”
老汉依然笑道:“我是谁你迟早会知道的。你现在还不到来我这地方的时候,回去吧。”
爷爷说:“这是啥地方?我迷失了路,不知道往哪达走。老汉叔,你给我指指路吧。”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大声喊叫:“连长!”
爷爷听着耳熟,疾回首,只见两个壮汉拖着一个人,看不清眉目,看那身影好像是王二狗。爷爷疾声问:“二狗,是你么?这是啥地方?”
“连长,这是阎罗殿,那个半茬老汉就是阎王爷。”
爷爷惊出了一身冷汗。再想问啥,二狗已被两个壮汉拖走了。他转过脸来,络腮胡老汉冲着他笑着脸。
这时又有两个壮汉架着一个人过来,是常安民!
爷爷大惊,疾呼:“安民!安民!”
常安民并不应声,只是呆眼看他,面无表情。络腮胡老汉一挥手,两个壮汉架着常安民走了。随后又有一队人依次出来。爷爷仔细去瞧,都是已阵亡的士兵。他打了个激灵,有点明白过来,想跟络腮胡老汉再问点啥,就在这时一个满身是血的汉子走了过来。他仔细一看,是钱掌柜。钱掌柜的肚腹上扎着一把枪刺,还往下滴着鲜血。他大惊失色,叫道:“老哥,你没死?”
钱掌柜看见爷爷也很吃惊:“你咋也到这达来了?”
爷爷说:“我也弄不明白咋的来到了这达。这是啥地方?”
钱掌柜说:“别问这是啥地方。你赶紧走吧,这地方你不该来。”
爷爷十分疑惑:“二狗说这是阎罗殿,我咋看着不太像。”
这时就听一个少年开了口:“你看着不太像就别走咧。”
爷爷闪目一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