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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请多指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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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她真的不是有事没事就发挥“魔音传脑”的功夫,实在是因为有过不良的记忆,让她变成一只非常、非常、非常的胆小的小白兔,只要别人靠近她多一点点、轻拍她一下下,她会立刻像看到鬼般跳起来,还会像火烧屁股般的溜之大吉,让吓到她的人反而被她吓得去收惊、安魂!
所以,与她相处的最好方式就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却没想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进一个大男人的怀里,难道他他他……他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
狸狸的心情手札
暑假,小狸几乎是天天都在外面跑来跑去的,前几天才刚从台中回来,隔天就跟朋友跑去淡水看夜景,要不就是天天跑去打撞球。小狸真的爱死撞球了!而且,我和另一个朋友已经决定要去参加某个撞球比赛说,虽然小狸的技术不是很好说,可就是想去参加看看,一次经验,一次进步咩!
不过,小狸的暑假生活虽然过得“多采多姿”,但QQ和妹妹可就是每天都待在家里互相玩来玩去,要不然就是跑到老妈房里跳啊闹的,每次都玩到老妈快发飙才安静个几分钟,于是,小狸决定带这几个小孩子出去走走,免得他们待在家里太久,会生锈(其实是小狸的朋友想见见QQ,才拜托小狸把他们带去儿童乐园)。
当天一大早,那两只小鬼早早就起床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不过,小狸发现这两个小朋友似乎不怎么会穿衣服,QQ打扮得好像监狱里的囚犯,妹妹怎么看都像一个小老太婆,天啊!
所以,小狸只好开始帮他们找衣服、裤子,换装打扮,不然,我宁愿爽约也不要带他们出去!最后,好不容易把他们打扮到可以见人,我们才赶快出门搭车。
跟朋友会合后,我们几个就从圆山捷运站一路走到儿童乐园,买了票之后,一进大门口,妹妹就开始嚷着要玩碰碰车,放是,我们协商好,互相装作不认识,每个人抢一台坐,才可以互相撞来撞去!
结果,大家都安全的走进去找车子,却只有跟在狸仔后头的QQ被服务人员挡下来!真糟糕,原来游乐团的规定是“身高110~130cm的孩童必须由大人陪同”!于是,QQ只好很可怜的在场外等我们撞完。(真夭寿……为什么捷运站120cm以上就要票?可恶!)
一出碰碰车场地,妹妹又拚命吵说要再玩碰碰车,虽然我和那个朋友都被撞得很痛,她是被撞到背部发麻,小狸则是被撞到反胃,但我和朋友想说,反正QQ没玩到,那就再玩一次吧!这次QQ就跟着小狸一起坐啰!
第二次出来场地,妹妹还是吵着要再玩碰碰车!而且,她声明至少要玩够十次以上才行!这个疯小孩,我们都快被撞散了,她还想继续奋斗啊?
最后,我和朋友决定拉着可爱又听话的QQ去玩别的游乐设施,否则再撞下去,我们两个的骨头都要被撞散啰!
之后,我们又玩了一堆有的没的,可是到快回家前,还是拗不过妹妹,又做了两、三次碰碰车,等到玩得差不多时,我们几个大人都快累瘫了,那两个小鬼依然精力充沛的到处跑来跑去……这时候,小狸突然有种感觉:我老了……~_~│││
要回家前,我又带他们去麦当劳吃东西,顺便让他们玩麦当劳的游乐设施。他们三口两口吃完东西后,就冲到小游乐场去,不到两分钟,两个人便苦着一张脸回来跟狸仔说:“我们太高了,不能进去玩!”
啊哈!原来麦当劳有规定,120cm以下的才能玩,而这两个家伙已经超过身高限制了!
真是悲哀,那边说他们太矮了,这边说他们太高了,总觉得他们这种年纪好像满尴尬的,既然如此,那就……回家吧!
老人家我真的累了!十_十
缘起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苏轼。水龙吟
在中国帝权历史上,无论是哪一朝哪一代,皇帝身边都会有个特别受宠信的人物,或者是后妃皇亲,抑或是将军宰相,甚至是宦官佞臣。
直到这朝这代,皇帝所宠信的却不只一个人,而是四个人,四个内城里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他们的地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皇帝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他们下任何命令,即使是太后、太子、皇后,或任何宠妃都一样。
他们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等于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他们做任何事都毋需先经过皇上的同意、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在皇上面前拔刀剑斩人、他们甚至不必向皇上行跪拜礼,他们就是──
皇京四大禁卫。
这四大禁卫各自配戴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禁卫牌以代表自己的身分,并在必要的时候凭此下命令,甚至调动军队,即使是太后,亦不能违背那四块禁卫牌的命令。
他们不但是有史以来最受皇帝宠信的人物,也是最神秘的人物,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是男或女、是高或矮、是胖或瘦、是老或少,只知道他们四个每一位都足以代表皇上。
当然,更不会有人知道四大禁卫在表面上似乎是作为皇上的伴驾,保护皇上、协助皇上的,但实际上,四大禁卫的最终极任务却是──
监视皇帝!
因为当今这位躬行节俭、勤于政事的皇帝,其帝位却是从他优柔寡断的侄儿手中抢来的,而且是四大禁卫的两位师父顺应天命帮他抢来的,并在他即帝位后,便即功成身退了。
那两位异人知道这位智慧绝伦、雄才大略的皇帝,将会把此朝代推向最颠峰的强盛时期。
却没料到,那两位异人一离开,皇帝便开始大肆诛杀曾经为前帝出谋划策及不肯迎附的文臣武将,并祸及其宗亲九族,死者数万多人,而且刑罚极为残酷。
于是,那两位又回到了皇帝身边,说好听点是要保护皇帝,事实上却是为了警告皇帝,并监视皇帝来的。
若是你不好好作你的皇帝,就等着下台一鞠躬吧!
五年后,他们再次离去,但这回他们留下了四个徒弟,四个接替他们工作的徒弟。
所以说,要说是皇帝宠信四大禁卫,倒不如说他是畏惧那四大禁卫还更恰当,因为他很清楚那两位异人留下来的四大禁卫的确也有能力把他踢下龙座,再换个皇帝坐坐看。
那怎么行,他的宝座都还没坐热呢!
因此,为了永保帝位,并传给他的子子孙孙,当今皇帝只好乖乖的作他的好皇帝啰!
故事开始
楼上黄昏欲望休,玉梯横绝月如钩。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代赠。李商隐
在这一望无际的千顷碧波草原上,突兀地耸起一座以长石堆积而成的沙山,山高百米,长约五公里,塔水河和柳条河绕着沙山的两侧蜿蜒流过。若是静立其旁,风动沙移,沙鸣声如泣如诉,如箫如笛,凄婉低回;当沙粒向下猛烈翻卷滚动时,沙鸣声却又宛如万马奔腾,隆隆作响(注)。
这便是西域的鸣沙山。
此刻,日头正在东方天空慢吞吞地往上攀,有位少女遥遥自远处盲目地朝鸣沙山狂奔而来。
一个穿着很美丽的畏兀儿族(今之维吾尔族)少女,淡绿色的连衣裙,上身短至胸部,下方宽大且长及腿肚子,及膝的开衩外衣和裤子同为墨绿色,领口、胸前、袖口、肩、裤脚和软鞋上皆绣上了精致的花纹,乌黑的长发绑成数十束的小辫子,头上戴着一顶花纹细腻的墨绿色小花帽,后面还飘垂着淡绿色的头纱。
那深深浅浅的绿,既灿烂又雅致,仿佛与这碧绿的大草原融成了一体,只可惜瞧不清楚她的长相如何,仅能听见她的恐惧尖叫声划破长空传来。
嗯!如果尖叫声具有杀伤力的话,想必天上朵朵棉絮般的云儿早就被她割成碎碎片片了。
她踉跄地奔跑着,一步三瘸,两拐四跌,那可爱的小花帽都歪一边了,真是说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但是,追逐在她后头的那几个瓦剌族(西蒙古)大汉却似乎根本不懂得何谓怜香惜玉,不但越追越紧,还不断发出粗鲁凶悍的警告。
“别再跑了!妳敢再跑,待会儿抓到妳之后,就先打断妳的腿喔!”
而少女的回答则是,“呜呜~~救命啊~~哥哥呀~~救命啊~~呜呜呜~~”脚底下更是一步也没敢慢下来。
可是,女孩子家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过大男人,终于,在一个踬仆后,她便跌扑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只见她泪水狼藉的脸蛋上掠过一抹绝望后,便宛若鸵鸟似的,用双臂抱着自己的脑袋继续无助地哭叫着,“呜呜~~哥哥,救命啊!哥哥~~呜呜呜~~”
尽管她惊恐的哭叫着,但她心中仍是有数,她马上就会被逮到了!
然而,不知道怎么搞的,她一颗心揪在胸腔口子等呀等、等呀等的,等了大半天,却什么也没等着!可当她诧异地开始降低哭叫的音量时,却又蓦地听见一个世界上最最低沉温柔的声音。
“姑娘,妳没事吧?”
少女先是一惊,因为那声音是陌生的。然而,那陌生的声音却又是如此轻柔,轻柔得仿佛比蝴蝶的羽翼还轻,轻柔得教她忘了哭泣。但是,她仍然不敢抬头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那是个男人的嗓音,一个成熟男人的嗓音。
“姑娘,妳还好吧?”
那声音更添一分忧虑,令她自觉有些惭愧,因为她明明没事,却让对方如此担心。于是,她怯怯地抬眼一瞧,却惊讶地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最温暖柔和的一双瞳眸,似水般地荡漾着满满的关切之情,瞬间便抹去了她的畏怯与恐惧。
“我很好。”虽然她的声音依旧微微颤抖着,但她真的不再感到害怕了,甚至还舍不得移开眼错过那双瞳眸中的温柔──即使对方是个身着汉族银色长衫的陌生男人。
这大概是自她八岁以后,头一回不害怕人吧?
“真的很好?”
“真的很好。”
于是,那形貌俊朗洒逸,又斯文温柔的银衫男人笑了,笑得如此欣慰、如此柔和,教她又在刹那间失了神。
“那么……”银衫男人体贴的伸出手,担心她吓得站不起来了。
毫不犹豫地,少女立刻把纤细白嫩的柔荑交付到他手上,而银衫男人微微一使力,少女便毫不费力地起了身。
然而,就在她挺直身的那一刹那,忽然又瞧见银衫男人身后尚有一名蓝衫男人,即使那人同样斯文温和,且满面笑容,看起来一副无公害的模样,她却依然宛如惊弓之鸟般,吓得尖叫一声后,就躲进银衫男人怀里去了,双手还紧紧揪住银衫男人的衣襟。
“那……那……那人……那人……”
那蓝衫男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我不是这么恐怖吧?”他可怜兮兮地摸着自己的脸。他是老了?还是生活不正常,长痘痘了?或者是工作太操劳,皮肤开始粗糙了?
银衫男人连忙温柔地拍抚着少女的背。“不用害怕,他是我的同伴,不会伤害妳的。”
“但……但是……”
“姑娘,我发誓,他绝对不会伤害妳的!”
少女实在不太敢相信,但那温柔的声音却坚定得教她不能不信。
“真……真的吗?”
“是真的,姑娘,妳真的毋需害怕!”
又踌躇了一下,少女才把埋在银衫男人怀里的脸蛋稍稍露出一点点,让那双满布惊疑之色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在蓝衫男人身上逗留了好半晌之后,才怯怯地说:“对……对不起。”
“没关系,”蓝衫男人滑稽的挤着眼。“只要妳相信我不会吃了妳就好。”
少女不觉带泪噗哧失笑,旋即又羞怯地躲进银衫男人怀里。
虽然银衫男人理智上明白自己应该推开少女,与她保持安全距离,可非理性这边,却又觉得不能随便推开她,因为她是这么的胆小,搞不好一推开她,她又要开始尖叫了也说不定。
“姑娘,那些人是?”他用下巴指指横躺在四周的瓦剌族人。
不过……他好像说错话了,因为那少女一听,眼角一瞥,竟然又开始凄厉地尖叫了起来。
“他们……他们……他们……”
看吧、看吧,又叫了吧!
银衫男人暗叹着,赶紧又抚慰性地拍拍她。“妳放心、妳放心,他们已经昏死过去了,大概有好一阵子都醒不过来。”
少女的惊叫声蓦地噎住。“真……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他们已经伤害不到妳了。”
尽管银衫男人如此说,少女仍然用自己的眼睛亲眼证实过那些瓦剌族人果真一动不动后,她才松了一大口气,可她那两只柔嫩的小手却依然紧揪着银衫男人不放。
“哇~~你好厉害喔!比我哥哥还厉害呢!”她赞叹道。“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打倒了这么多人。”
多吗?银衫男人不经心地往地上那五个瓦剌人扫一眼。就这么几个跳梁小丑若还需要惊天动地的解决,他早就被师父踢回山上去重新练功了。
“他们为什么要抓妳呢?”这个问题才需要重点讨论。
一提到这个,少女马上就可怜兮兮地皱起了小脸蛋,“他们……他们要抓我去嫁给一个很可怕的男人,可是……”她委屈地呐呐低语。“可是我原本是要让哥哥带我去找我的未婚夫的嘛!但是……但是我妹妹说,我应该嫁给那个可怕的男人,所以……所以不能嫁给我哥哥,因此……因此……”
她到底在说什么呀?两个男人同样满脸困惑地面面相觑。
什么可是、但是、所以、因此,又是可怕的男人,又是未婚夫,又是妹妹,最后还来个……咦?畏兀儿族可以兄妹成婚吗?
那岂不是乱伦?
“好吧!那令兄现在在哪里,妳知道吗?”
“不知道。”
银衫男人皱起眉。“那令未婚夫在哪里,妳知道吗?”
“哥哥没告诉我。”
双眉越锁越紧,“那妳家在哪里,这总该知道了吧?”银衫男人仍是很有耐心地再问。
没想到少女竟然委屈地红了眼眶。“当然知道,可是……可是我嫂嫂说不要我再回去了呀!”
两个男人又一次面面相觑。
他们不会是捡到了一个大麻烦吧?
注:是沙山中的石英砂粒藉由振动,相互摩擦而发出来的声音。
哈密鸣沙山以其奇、美、响而列于我国四大鸣沙山(哈密鸣沙山、敦煌鸣沙山、宁夏沙坡头和内蒙古响沙湾)之首。说它奇,是因为它四周都是草原,这沙丘从何而来?且无论人如何攀爬踩踏,它的高度始终如一;说它美,是因为它既有美丽草原拥抱,又有远处雪山相映;说它响,是因为它沙质好,从山上往下滑,会听到犹如喷气式飞机所发出的轰鸣。
据说汉时有位司马率壮士五百人,与匈奴血战于此,全军覆没。
另一当地民间传说,唐朝女将樊梨花带兵征西时,有一营女兵与敌人遭遇,战斗激烈,因众寡悬殊,全部阵亡,樊梨花率师赶到,大败敌兵,将女兵尸体全部葬在沙山上,阴魂不屈,所以常常从沙山底传出厮杀呐喊声。人们还根据这传说,为这景点取名为“沙山藏营”。
第一章 迎新娘
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帐。
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菩萨蛮。韦庄
乡亲们都爱马群里的枣红马,今天我们要娶走曼兰里最聪明的姑娘。
姑娘像金色的花朵,小伙子是冬天的花朵。
一个是夜空的皎月,一个是夜空的明星。
两人真是一对幸福的伴侣,两人会像奔流的河水,两人会日夜唱着幸福的歌。
打着手鼓,吹着哨呐,弹着塔尔、热甫(畏兀儿的乐器),新郎在朋友们的簇拥下兴高采烈地高唱着“迎新娘”上女方家去迎娶新娘,沿途还陆陆续续不断地加入不少凑热闹的百姓和小顽童,组合成一队超大型的迎亲队伍。
这是畏兀儿王子的婚礼,自然比一般百姓的婚礼来得更盛大热闹,几乎所有的平民都欢天喜地的参与了皇族婚礼,显示出畏兀儿皇族受百姓尊崇喜爱的程度。
而当迎亲队伍终于来到女方家时,那些立即砰一声把大门堵上,并扬言索求不到礼品便不允许迎亲队伍进门的女方亲朋好友们,几乎不亚于迎亲队伍的人数。待索取到礼品后,女方才盛情招待前来迎亲的人们,然后在新娘家的院子里跳一会儿舞,以增添喜庆的气氛。
畏兀儿族的婚礼仪式是在女方家举行的,由阿訇主持举行“尼卡”的宗教仪式,在唸完一段古兰经(注1)之后,主持会分别问新郎新娘是否愿意与对方结为伴侣,等得到肯定的回答,阿訇便拿出两块蘸过盐水的面饼(注2),请新郎、新娘各吃一块。
傍晚,新娘蒙上盖头,由迎亲队伍扶上马车。迎亲的人们离开女方家前,新娘会辞别父母,请求父母为自己祝福。新娘的父亲便在众人面前为女儿祝福和祈祷,新娘也不知是真是假地流下依依不舍的泪水,这时,小伙子们又大声唱起“劝导”之曲──
莫哭泣,姑娘莫哭泣,今天是妳的婚礼,妳已安家在金花灿灿的新房里。
莫哭泣,姑娘莫哭泣,这会儿妳该是大喜,妳和雄鹰般的小伙儿结为伉俪。
莫哭泣,姑娘莫哭泣,这会儿正是妳的婚礼,英俊的美男儿成了妳的知己。
迎亲队伍返回时,热情的小伙子们依然打着手鼓、弹着热甫,唱着歌走在前面,新郎和新娘则分坐彩车随后,迎亲队伍的妇女们跟随在后面,整个迎亲过程(注3)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当迎亲队伍簇拥着新郎新娘来到新郎家门口时,新郎家人就在门前点燃一堆火,由司仪者勾一点火在新娘头上绕三圈,再让新娘绕着火堆转一圈,才允许她进门(驱鬼辟邪)。
待进屋坐定后,青年男女便开始歌唱跳舞,进行揭面纱仪式,其中一人趁跳舞的机会迅速揭去新娘的面纱,新娘即起身向大家行礼,这时,当然少不了有一番笑谑戏闹,犹如汉族的闹新房。
之后,新娘进入洞房,客人们便入席吃喜宴。喜宴之后,紧接着举行歌舞晚会,大家尽情地唱歌跳舞,以示庆贺。几乎所有的人都随着鼓铃翩翩起舞,欢乐的气氛达到最高潮,直到深夜人们才离去。
但这一夜,当新娘正在喜房里痴痴等待着新郎时,新郎却迳自跑去找老汗父喝闷酒了。
“乌裴罗,你的新娘子在等你了。”畏兀儿族土鲁蕃王多阿波提醒儿子。
随手抓下皮帽(注4)泄愤似的用力扔开,再抑郁地灌下一杯酒后,乌裴罗才闷闷地说:“您明知道的,父王,提拉古丽不是我想要的女人,我想要的是紫乃夜。”
多阿波叹息。“我知道,可她是你妹妹啊!”
“不是亲妹妹!”乌裴罗抗议似的声明。
“对,对,她甚至不是咱们畏兀儿族人,但你要知道,将来你要继承我的王位,依咱们畏兀儿的规矩,你的大妃只可以是咱们畏兀儿族人。况且……”多阿波自行斟满酒。“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但是,她有权利改变主意的,不是吗?”乌裴罗反驳。“所以,她的亲生父亲才说要等到她满十八岁之后再让她成亲,好让她有机会自己选择。如果她不喜欢她的未婚夫,或是她另有喜欢的人,她可以名正言顺地退婚,这是早就跟对方讲好的,不是吗?”
“是没错,可是……”多阿波啜着酒,一边觑着儿子。“她喜欢你吗?”
“自然!”乌裴罗自信满满地重重点了个头。“她喜欢我!”
“是啊!像喜欢个哥哥一样喜欢你。你想,她愿意嫁给自己的哥哥吗?”多阿波嘲讽地问。
窒了窒,“她……她也知道我俩不是亲兄妹啊!”乌裴罗嗫嚅地强辩。
多阿波摇摇头,并叹口气。“算了,这个不是重点,现在最大的麻烦是瓦剌五王子,今天他已经跟我撂下话来了,一个月后,他就要来迎娶紫乃夜,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把紫乃夜送走。无论她要嫁给谁都无所谓,可我绝对不允许咱们畏兀儿最宝贝的紫乃夜公主嫁给那个残暴的玛哈它!”
玛哈它是瓦剌五王子,一个长相端正,性情却阴险残暴的年轻人,传言他有虐待狂,可又是最得瓦剌王宠爱的儿子。
乌裴罗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我知道。”
“所以,我已经修书给她的未婚夫,要他提早半年来接紫乃夜。”
“什么?”乌裴罗马上愤怒地跳起来大叫,桌子都差点掀翻了。“父王,您通知那个家伙干什么?”
哼了哼,“除了把她送回中原外,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多阿波冷冷地反问。
“这……”又窒住了。“可……可是……”
多阿波再次叹气,“乌裴罗,我知道你很喜欢她,事实上,我也希望她能永远留下来。但是……”他蹙眉想了一下。“好吧!那就这样吧!你至少要陪你的新娘子七天,七天后,你再带紫乃夜到中原去,倘若紫乃夜真的不喜欢她的未婚夫,那么就当场退婚,并请他帮忙替紫乃夜找个地方暂时安住。”
适才的愤怒好像是假的一样消失了,“没问题!”乌裴罗立刻换上另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待玛哈它前来迎亲时,我会告诉他紫乃夜被她的未婚夫接走了,也许他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我的话,所以,咱们至少要等上一年、半载后才能去把紫乃夜接回来,届时再……再说吧!”
乌裴罗看起来更开心了。“紫乃夜绝不会喜欢那个家伙的!”
多阿波狐疑地微微一耸眉。“为什么?”
“因为那个家伙是个汉人。”乌裴罗讲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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