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又是风起叶落时-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正文
第一章新生报到
北斗学院。
北斗学院创建至今已有五十余年历史。据称是解放前前苏联设计并建造。悠久的历史造就学校深厚的底蕴;几十届毕业生中已有相当部分成为社会的精英。其中不乏政界官员、企业老总、学术界权威……
该校建筑虽已非常老旧,但校内到处繁花似锦,绿荫如织,反而称得建筑有一种古朴的意境。教学楼前傲然屹立着二排足有三丈高的玉兰树,宿舍楼旁那排花石榴枝干足有碗口粗,实验楼周围更有修竹绿影婆娑,芭蕉翠涎欲滴……
九月五日。
九月五日是该校创始至今仍保持的新生入学日。“九五”在中国古代一向有“九五至尊”的说法,联想到此处不知是巧合,还是别有用意。
石灵吃力地拖着行李箱慢腾腾地走进了校门。根据学校门口的指示,她应该先去教务处报到,交学杂费,然后领取生活用品。
顺着一路的箭头,她找到了一幢大楼前。
从大楼门口张帖的公告来看,接下来她应该爬上四楼才能报到并交学杂费。看着手中那个沉重的行李箱,她擦了擦额头不断冒出的汗,心里开始有点后悔,后悔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来报名。她不能扔下行李箱,但又实在没有办法把它拖上四楼。
正在她烦恼不已时,一阵喧闹声响了起来。她迷惑地向四周看去,才发现大楼旁边是篮球场,只是周围生长的绿篱足有两人高,自己刚才一路走来竟没发现。大概是第一次一人出远门,心里太紧张了吧。石灵正想着,突然“咚”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篮球打中了她的后脑勺。她只觉得头好痛,阳光开始变得好刺眼,忍不住呻吟起来。
这时黄金海从绿篱中钻了出来,他四处张望着,大概是在找自己那心爱的篮球。听到石灵的呻吟声,看到那滚在旁边的篮球,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闯祸了!自己一个甩球,居然不偏不倚砸中了一个女生!而且看样子还砸得不轻!他当然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眼前这个女生没昏过去已经很幸运了!可千万别砸出个脑震荡来啊!
石灵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生,心想凶手大概就是他吧。她正想开口质问他,只觉得头一阵晕眩,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石灵摇摇欲坠,黄金海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她。他看着臂弯里昏迷的女孩,苗条的身材,清爽的短发,穿一条蓝色休闲裤,脚上居然是一双和裤子同色的布鞋,一看就是那种许多人认为老土的千层底,上身是白色丝质衬衫,那衬衫有着宽大透明的纱质荷叶领,袖口处同样缀有薄薄的轻纱,垂下去遮住了她的手。黄金海不由嘟哝起来:“Mygud!大太阳的你穿什么长袖长裤啊!别是中暑啦!”
黄金海不费什么力便把石灵打横抱了起来,看到身旁那只绿色的行李箱,他才醒悟:她一定是个新生!是要到教务处去报到的!结果还没跨进大门,便被自己砸晕了!
黄金海觉得有点啼笑皆非,连忙叫了几个同学来帮忙。黄金海不理会他们的七嘴八舌,叫他们拿上行李箱先跟他去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校医一番望、闻、问、切后,肯定地说:“不是中暑,可能真是被砸晕的。不过不用太紧张,就算真是脑震荡,也是轻微的,现代医学是可以治愈的。现在先让她好好休息,挂点水,你们留下一个照顾一下就好了。”
黄金海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应该负起这个责任;何况躺在病床上的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学妹啊。
同学们都走了,有一个临走时还跟他开玩笑:“海哥,真是天下掉下个灵妹妹啊!当心你的一世英名毁在她的手上啊!”
看着石灵那红扑扑的脸蛋,弯弯的眉毛,俊挺的鼻子,性感的双唇,黄金海想要是这么可爱的女孩被砸傻了可就老天无眼了。黄金海看着药水在输液器中一滴一滴地流着,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啊。
不知过了多久,石灵迷迷糊糊的醒了。她睁开眼,却看见四周一片洁白。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头,才想起自己是被篮球砸晕了。她抬起头,才发现床沿上趴着个男生。她脸一红,猜想可能是这个男生把自己抱过来的。
这时,黄金海抬起了头,看到石灵已经醒了。
他满脸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把你砸晕了!你现在觉得还好吗?你是新生吧?要我去帮你报到吗?实在很对不起!”
看着面前这个紧张的大男生,石灵笑了:“没事,只是还有点疼。我要去报到的,没想到报到这里来了。对了,我还得去报到呢!别来不及了呀!”
石灵不等药水滴完,便拔下了针头,把被子一掀便要下床。
黄金海一见,连忙伸手去扶她,石灵腼腆地拒绝了。黄金海只好抢着去拿行李箱;石灵默默地跟着他走出了病房。
黄金海带石灵去报了到,交了一些费用,又帮她去领了生活用品。
黄金海一手拖着行李箱,另一手还拖着学校发给她的一大袋生活用品,额头上布满了亮晶晶的汗珠,那件T恤衫有的地方已被汗水浸湿了。石灵心里充满了感激,却又不知如何用言语去表达。毕竟他还只是个陌生人啊,自己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石灵低声说:“我叫石灵。实在太感谢你了。不知你是哪个班的?”
黄金海连忙说:“我比你高一届,是文班的。你叫我金海好了。”
“金海?你姓金吗?”石灵歪着头,看着他问道。
黄金海对自己的名字多少是有点耿耿于怀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个名字简直“土得掉渣,俗得冒油”!但这是自己爷爷起的,从小到大,为了这个名字,他跟父母不知吵闹了多少回,但父亲是个标准的孝子,每次他的吵闹只能惹火上身。所以他已经认命了,也可以说已经想通了:不就是个符号吗?!想是想通了,但潜意识里还是有点不开心。
此刻,他皱了皱鼻子,无奈地看着石灵说:“本人姓黄名金海,有点夸张吧?”
说完,他等待着想象中的嘲笑,他想她一定会叫:“哇,好土啊!”
石灵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一个符号而已,你若能人如其名也挺好的。”
这下气得黄金海舌头都快打结了:“人如其名!你喜欢有钱人是吗?而且是那种暴发户?或者象古时候那种腰缠万贯的大财主?”
石灵不由卟哧笑出了声:“有钱不好吗?什么时候有钱也成了错误?”
黄金海心里突然有点反感:又是一个拜金主义者!不过面对一个陌生的女生,他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只是突然就觉得什么都不想说了。
到了502宿舍门口,黄金海放下东西,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石灵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觉得这人怎么一会儿热情得像把火,一会儿又冷得像块冰。
石灵轻轻推开宿舍的门,看见五个女孩都好奇地看着她。她脸一红,却立刻鼓起勇气说:“大家好!我叫石灵,我来自常州,希望能做你们的朋友!”
大家一听,便也七嘴八舌地自我介绍起来。
扎着齐腰麻花辫的女孩叫庄岚,来自连云港;个子又高又大的女孩叫司马娟,来自苏州;皮肤特别白皙的女孩叫孙娜,来自无锡;长得特别小巧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女孩叫金菲,来自徐州;还有一位说话就象打机枪,语速很快,来自如皋,叫秦雯。
大家介绍完后,石灵说:“我请大家吃东西!”
她迫不及待地从行李箱中拿出母亲给自己准备的各种零食,哗地一下都倒到桌上,给每个女孩挑巧克力,橄榄……
大家被她的热情感染了,也纷纷拿出零食。
于是,六个女孩边吃边像一群小鸟叽叽喳喳起来。
晚上,石灵躺在床上,头还在隐隐作痛,她想:这入学第一天,真有点倒霉啊!她又想起了黄金海,觉得他真是个怪人。
第二章月夜偶遇
第二天,石灵大多数时间在教室度过。除了几个室友稍微有点熟悉,其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老师,陌生的同学。不过石灵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中并不觉得压抑,反而觉得很轻松。当初她违背了父母的意愿,执意要选这所离家较远的学校,只是因为她渴望陌生的世界。
虽已没有升学的压力,但晚上依然要去教室自修。
自修后,石灵抱着几本书,决定到校园去散散步。她比较喜欢独处,也更喜欢大自然。校园中的绿化很好,她还没来得及参观呢。
石灵慢慢地走着,不时低下头仔细观察着花草。不知何时起空气中飘荡着一种香味,让石灵全身心地放松了。
哦,是桂花!那浓郁的花香让空气都透出一股细腻的甜味……
石灵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她脚步不由轻快起来。到了!就是这里!感觉周身已被那沁人心脾的香味包围了,她满足地叹了口气。
眼前,那桂花树居然已有丈许高,树干更比她的胳膊还粗;更难得的是不止一棵,而是十二棵!!为什么是十二棵呢?是因为十二生肖吗?这校园中的花草都有些讲究的吧?!石灵边想边抬头仰望。
月光皎洁如水,夜空中只有三三两两的星星在调皮地眨着眼睛。
一阵微风吹过,树上有几朵桂花缓缓飘落。
石灵立即放下书本,摊开双手去接空中的小小花朵。
近了,近了!石灵欣喜地接住了一朵桂花,端详着手心里那小小的花朵,她不竟陶醉了:这小小的精灵,居然能发出这么浓郁的香味!凑近鼻子,仍能闻到一丝细细的甜味。它一定是在花苞中酝酿了好久吧?才会一朝开放后,便把积攒了一生的热情毫不保留地献出。
这时,又是风起,更多的桂花在空中飘扬起来。
“好美啊!”石灵低呼了一声,张开双臂在树下转起了圈。
此刻,在桂花树后那茂密的竹林里,方少云手中拿着一支长箫,正透过竹子间的缝隙注视着石灵。
看着石灵的一举一动,方少云觉得她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举手投足充满了优美的韵律。他不由拿起箫,凑到唇边,吹起曲子来。
石灵听到箫声,身形突然一滞,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她循着声音找去,才发现桂花树后的竹林间有一个人。那人白衣黑裤,手执长箫,正边吹边注视着她。尽管月色朦胧,石灵仍能感觉到他那炯炯的目光。
石灵一惊,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向脸上涌去,她下意识地想逃走——她可从来没被一个大男生这么看过。她心里想走,只是双脚却又好象在地上生了根。
月光如雾,这吹箫者似乎是从一片混沌中走出;箫声如诉,似乎在讲述一个亘古的故事。
那一刹那,石灵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已被定格。
方少云一曲吹完,只觉神清气爽。他笑意盈盈地看着石灵打趣道:“怎么,嫦娥仙子被我的乐声变成望夫崖了?”
石灵一惊,立刻回过神来,他在取笑自己!
她脸上发热,急忙争辩道:“你以为自己手中拿的是斧头啊?什么嫦娥,什么望夫崖的?!”
这下轮到方少云歪着脑袋发傻了:“什么斧头?我的箫跟斧头有关吗?”
石灵止不住格格笑起来:“傻瓜!如果我是嫦娥,一定把你变成吴刚!罚你一辈子砍树!”
方少云一听,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嫦娥!我太小看你了!”
月光如水;花香袭人;四周修竹似乎也被催眠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石灵笑着说:“我姓石名灵;石头的石,灵台无处可逃矢的灵。你呢?不会正好是姓吴名刚吧?”
“哈哈……,本人姓方名少云,地圆天方的方,多少的少,白云的云。”
“方少云,你的天空一定很晴朗吧?对了,你的箫吹得真好!”石灵真诚地说。
“是吗?多谢夸奖!你想学吗?”方少云愉快地问,“我们交个朋友吧?”
听到这句话,石灵心中警铃大作:不可以!你不可以和他交朋友!男女之间是没有真正的友谊的!你刚才太随便了!他也许会以为你是个随便的女孩!
想到这里,石灵抱起书本便落荒而逃。
方少云看着石灵像受惊的小鹿般逃走了,心里又是惊奇,又是迷惑……
这天晚上,石灵躺在床上,眼前一会儿是黄金海和自己在病房里的景象,一会儿又是方少云朦朦胧胧的脸……
第三章箫笛合奏
接下来几天,石灵忙着适应新学校新的教学方式。这里的老师不会布置很多理论作业,但挑战相当多。语文作业可能是各人出一张报纸;政治作业可能是看新闻——下一堂课会让你说评论时事;物理作业可能是制作一个小产品……反正让你充分的动手,逼你动脑,石灵想这也许正是学校的特色之一吧。不象高中时老师学生都是一心是为了应付高考,学生就像一台学习的机器,读、读、读……做、做、做……考、考、考……唯一的目标就是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
转眼竟是星期五了。
石灵的室友都决定回家,女孩们从来没在外面住这么长时间,早开始想家了。
石灵不想回家,决定在宿舍里看书。
对于她这个决定,孙娜说:“罗兰说过:一个人能真正静下来,有属于自己的,不受外界干扰的时间,是一种难得的幸福。我想这两天你一定会很幸福的。或者可能会碰上另一个罗兰。”另外几个女孩笑着附和着,石灵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很可爱极了。石灵很高兴现在终于不用为升学所累,有更多空余时间由自己支配。
下午四点钟了,室友都陆续走了。石灵到学校图书馆借了本《悲惨世界》;直看得吃晚饭都忘了。
“当,当……”突然,洪亮的钟声把石灵吓了一跳,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才发现还有一小时又得熄灯了。
石灵跳下床,草草洗涮了一下,决定放松一下已有点僵硬的身体。
正当石灵在摇头晃脑地活动脖子时,一阵缠绵悱恻的箫声从远处传来。
是方少云吗?石灵边做肩部运动边想,好象吹的是《片片枫叶情》,石灵不由低低啍了起来。
这时,石灵想起自己心爱的竹笛已好久没有练习了。于是,她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竹笛,稍稍试了音,便跟着箫声吹起来。一曲吹完,箫声似乎意犹未尽,停了片刻,便又响了起来。石灵一听,已知道是《今宵多珍重》,便又合奏了一曲。一曲已完,石灵等着另一曲的开始,但一直等到熄灯,那箫声都没再响起……
这晚入睡前,石灵脑海中一直有一个问题有盘旋:是方少云吗?学院这么多人,也不见得就他会吹箫啊。
石灵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梦见了父亲。月光如雾如织,家中的小厢房没有开灯,父亲正闭目拉着二胡——是阿炳的“二泉映月”。
琴声时而悠扬,时而低沉……
星期六上午,石灵到教室自修,隐约听到几个男生在猜:晚上的箫笛合奏真精彩啊,就是不知道是何方高人。石灵望向窗外,心想:会是他吗?
下午石灵在宿舍继续看那本《悲惨世界》。
到晚上终于看完了,石灵跳下床,伸了伸酸软的手脚,长长地叹了口气,嘴里嘟哝着:“冉阿让啊冉阿让,和你一比,我真是太幸福了……”
石灵正在自言自语,那熟悉的箫声又响起来了,仍是《片片枫叶情》,但箫声中似乎少了点什么。石灵听不出所以然,也想不出答案,不自禁地又拿起笛子吹了起来。第二曲是《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吹完后,石灵隐隐觉得那吹箫者似乎心情不好,人家说言为心声,这里倒应该是曲为心声了。
她放下笛子,心想大概也不会有第三曲了。她沉思着,突然又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父亲的二胡声;也想起了母亲,想起那炎炎烈日下,沉甸甸的稻担压着母亲瘦小的肩膀……石灵的心里仿佛有一根刺,随着心跳刺痛着自己……
星期天下午,室友们陆续回到了学校。每个女孩都带了点家乡特产,拿出来别提多诱人了。
石灵拿起一个有点像螳螂又有点像河虾的东西,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半天,疑惑地问庄岚:“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好吃吗?”其他的女孩也都看着庄岚,看来她们心中也很好奇。
“怎么不好吃呢?”庄岚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这可是我们连云港的特产!你们当然没见过!吃吧!告诉你们,这雌的最好吃了。”
“什么样的是雌的啊?”石灵忙问。
“管它雌的雄的,先吃了再说!”司马娟嘴里已经塞满了,说起话来“咕噜咕噜”的。
庄岚拿起一只,翻过来指着脖子下说:“你们看,这个脖子下有个‘王’字就是雌的。这东西名字可有趣了,叫‘虾婆婆’。”
“这叫‘虾婆婆’?真古怪!”石灵边吃边说。
“哈,以后我们就叫你‘虾婆婆’吧!”孙娜似笑非笑的看着庄岚说。
“不行!不行!难听死了!你敢叫!”庄岚跳了起来,揪住孙娜就挠起了痒痒。孙娜笑得气得转不过来了,连忙求饶,“不叫,不叫,叫你姑奶奶!”庄岚仍是不依,继续给她挠痒痒。大家见了,也都笑得前俯后仰。
“别闹了!再闹我要把好东西都吃光啦!”司马娟大叫。
大家这才重新开始品尝美味。
这次,石灵吃到了如皋的董糖(传说是董小婉亲自发明,故名董糖)、无锡的豆腐干、苏式话梅、徐州的
石灵那原本有点多愁善感的心思,一下就被这些女孩们哄到九宵云外去了。
第四章 灰色往事
又一个星期开始了。
白天是仍是三点一线的生活。
晚上却有了新任务。下个星期一就是中秋节了,学校要安排一场中秋晚会,到时全校的师生都会参加。她们班要出一个节目,宿舍里庄岚、秦雯、孙娜都被选去排练一个集体舞蹈。刚开始石灵也被选中了,但她固执地拒绝了。
那天,文娱部长徐念人到她们班说是要选几个女生排练舞蹈,第一个就选中了石灵,但石灵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她,让她很尴尬也很意外。
很少有人会拒绝徐念人的邀请,不只因为她是文娱部长,还有她的领导才华和文娱才华让人佩服。她会让你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而且会把你的舞台形象塑造得美丽无比。试想一下,又有谁会拒绝美丽呢?入学只是第二年,但她却排出了十几只舞蹈,都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所以,她有理由骄傲,更有理由相信,被她选中的人都会不假思索的答应。但这次,她心里有点懊恼了。因为石灵的拒绝是不带一丝犹豫的,她甚至有点认为这个新来的女生简直是在向自己挑战。虽然石灵没有说理由,但徐念人凭着女性的第七感认为,理由不会单纯。
而石灵知道,一般那种舞蹈都会要求穿裙子。或短或长的飞扬的裙子,很好地诠释了女性的美;但如果她穿了裙子,她一定会六神无主,更别提上台表演了。身体痛楚的记忆早已模糊,但那丑陋的伤疤是她十年来最大的阴影。
那几晚,石灵有点闷闷不乐,上夜自休时总是出神。自修后也是跟着同寝室的女孩们一起回寝室。
有一次经过校园,她似乎看见有个白衣黑裤的人影一闪就不见了。她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她觉得自己不象别的女生那么完美,她是残破的,所以她失落。她一心认为:不管是哪个男生,都会讨厌她的伤疤。她庆幸自己没有答应和方少云交朋友,否则如果他问自己为什么从来不穿裙子,自己该怎样回答呢?
星期五晚上,庄岚、秦雯、孙娜去体操房排练了,司马娟和金菲极力怂恿石灵出去逛街,石灵推说身体不舒服,不想去。司马娟和金菲满脸遗憾地走了,临走还说了句:“别把自己闷得发霉啊。”
石灵一个人笑了,“发霉”,多贴切啊,自己闷了十年,早就霉了。
其实从懂事起,她就觉得自己是个玻璃娃娃,摔成许多瓣又粘起来,身上总会有疤痕的。
八岁的儿童节,她也被老师选中去跳舞。她跳得可认真了,心里满是激动喜悦。
苦练了一个月,“六一”前一天,老师叫她们去试穿跳舞时的裙子。而试穿时,老师看着她的那种眼神至今她还记得,是惋惜,是同情……
老师叫她不用去跳舞了。
“六一”那天,她看着小伙伴们,穿着那石榴红的太阳裙,在舞台上跳着,转着……火红的裙子在石灵眼里跳动着,像一团团火焰,灼痛了她那幼小的心灵。
“六一”后,石灵病了三天。
迷糊中,石灵看见母亲在床头默默流泪,她哭着问母亲:
“为什么我身上会有这么多疤?”
母亲擦着她不断涌出的泪,哽咽着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隐隐知道,母亲心头的伤更痛。她不再问什么,她更怕看见母亲的眼泪。
从此,她再也没穿裙子,但每次逛街,看到橱窗里模特儿身上那长长短短的裙子,她总会驻立良久。
从小学到初中,她一直压抑着自己,同学们看她的眼光似乎也有点复杂。她没有朋友,她认为自己是无法走出这个阴影的。为了逃避现实,她习惯浸淫在书海中;她学书法,学画画,学吹笛……,一切只为了逃避,她也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直到进入高中,有一个女孩让她渐渐忘却伤痛。那是她的同桌红艳,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女孩。
红艳的养母是一个智力有点障碍的女人,可能是受了某种刺激,也可能是生来就是如此。她一直靠拣垃圾维持生活。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她和一群拣垃圾的在垃圾场上拣回一个女婴。当时婴孩已经冻得小脸发紫,连声音都哭不出来了。大家都说这孩子没用了。她的养母不顾众人劝阻,硬是把她抱回了家。后来她才知道,是她养母把她焐在自己的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