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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夺卿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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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座山巅之前,他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深怕年迈的师父已经仙逝了,幸好依然健在如昔。
女子从里间端出一盅冒着丝丝白烟的汤药,缓缓递到老人面前。
“师父,该喝药了。”
东方恕重重一震,两眼不可置信的睁得老大。
“你……你叫他‘师父’?”
老人缓缓张开眼睛,这一双乌黑隐敛的眸子倏地让这死沉的躯体充满生命力。眼眸里散发出的光彩沉着世故,仿佛历经天地间的风霜与智慧;然而又有说不出的年轻与活力,宛如婴儿般无邪纯真。
老人温暖的眸子望住东方恕,微微笑道:“恕儿,雪棠是为师的关门弟子,算来也是你师妹。她是为师遁世后兴起收的徒儿,莫看她年稚,功力只怕不逊于你这位师兄呢。”
东方恕张口结舌,震惊的眼眸在两人脸上来回巡视。
他五十几年的生命里,历经大风大浪,甚至位居江湖第一,什么场面没见过,几乎很难再有事情震动他的心湖。然而这回真是让他呆住了。
这名唤雪棠的绝色女子纤细稚嫩,难道已经身负绝技?怎么看她也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竟然能与他并驾齐驱?看师父眸中隐约的骄傲,他甚至可以肯定,这女子不只不逊于他,只怕已尽得师父真传,或许更甚于他。
白雪棠对他微微点头示意,淡然的神色生冷疏离。
老人接过汤药,咳嗽几声,蹙着眉头将黑乌乌的药汁一饮而尽。
东方恕垂手静立在一旁,恭敬得一如受罚的稚童。师父没问他话,一时也不敢说明来意。然而还是忍不住偶尔抬起眼来愿望白雪棠,心头缠绕着敬佩,却又有几分不以为然。
老人饮下药后,顺了顺气,才道:“恕儿,你来何事?”他知道他这名爱徒明白他遁隐的决心,若非有重大事故,绝不可能轻易前来扰他清居。
东方恕委实难以开口。要一名与世隔绝的垂垂老者沾惹俗事的紊乱纷扰,让他觉得万分愧疚。然而这世上只有师父一人的武功能够对付那恶人,为了整个武林安危,即使难以启齿,他也只好老下心的说了。
听他说完后,老人雪白长垂的疏眉紧紧蹙起,缓缓道:“依你所说,那人习的应该是失传已久的冥霄九诀。”
“冥宵九诀?”东方恕皱眉不解。
“是的,冥霄九诀。”老人闭上眼睛,沉湎往事:“八十年前……或许是九十年前……武林中所有高手莫不争夺这本奇书,我的师父天残道人也在争夺这本奇书之列。历经许多惊心动魄的大小战役,终于有机会一窥奇书之密。那时我还只是个孩子,师父原先答应我,若有机会练成奇书上的武功,必定传予我。然而也不过练至第三层,这本冥霄九诀便又让人夺走了,而我的师父也因此身受重伤,终于不治。师父临死前如释重负的告诉我,自从练这本书,他便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东方恕疑惑的问。
老人微微一笑。
“因为练这本书必须吸取他人的内力,而我师父天性慈悲,本不欲做出如此伤害他人之事,然而这本奇书诱惑力实在太大,终于还是练了。
“每个月,我师父他为了捉来七名助他练神功的人,总是挣扎痛苦。虽然他老人家找来的均为江湖中为非作歹的恶人,但毕竟要下手夺走他人苦练的内功仍会心生不忍;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让他痛苦的是,吸收了太多各门各派的武功,让他体内气息纷乱,每夜子时,这些功力便在体内乱窜,膨胀欲裂,让他老人家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师父反而觉得死亡是种解脱,让他不必再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难怪……”东方恕恍然大悟。“当年何不屈体内充斥各种激荡的内息,原来也是练了这门奇功之故。”
老人轻轻一叹。
“没想到消失许久的奇书,终于还是再现江湖了。经过这几十年,或许修练之人已经找到了克制异派内功之法……”
东方恕脸色一变!“师父,这该如何?”
老人蹙着眉,幽幽叹道:“只要不练到第九层,或者还有几分希望……不过依你所说,此人应该也未练成这门神功。”
东方恕大喜,颤声道:“师父愿意复出对付此人?”
“我?”老人失笑道:“为师已经老了,不堪一击了。就算那人还在修练阶段,为师也没那个体力对付他,到头来别连为师近百年的内力也成为此人修练的跳板才好。”
“那……”东方恕沮丧着脸,几乎瘫软在地上。“难道就要任那恶人继续肆虐吗?天下难道再也没有人能惩治这名恶徒吗?”
“恕儿,别太执着了。”老人缓缓道:“是正是邪、是善是恶、是非对错,天下本没个准儿。或许此人正是上天用来考验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江湖中的事,本该由你们江湖中人解决,成败与否皆是天命,你们江湖中人的事,何必再来过问我这老头?”
“师父,你不能见死不救呀!”东方恕哑声道:“徒儿没有能力和此人交手,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正道就此沦亡,任那恶人将武林搅得天翻地覆?徒儿身为天下武林盟主,您老人家真要徒儿有负此名?”
老人定定的望着他。
“名利成败,武林中人永远也勘不破。唉!为师早该知道你这孩子……哼哼,武林盟主,若你不是武林盟主,这档事你还管不管?”
东方恕脸色一凛,大声道:“身为武林中人,就该为正道尽一分心力,即便徒儿只是一名贩夫走卒,也绝不能眼见那恶人为非作歹!”
老人点点头。
“既然如此,为师倒也不能真的袖手旁观了。”转而望向一旁的女子。“棠儿,你就随你师兄下山去吧。”
白雪棠点点头,淡然应道:“是。”
“师父……她……她……”东方恕讶然的瞪大眼睛。
老人也不理他,慈蔼的对他钟爱的小徒儿嘱咐:“你此番下山,诸多小心。凡事惟心而已;若有犹豫不决之事,问问你的心。唉!长这么大,你是头一回踏入江湖,其实这江湖……这江湖不去也罢。”老人蹙着眉头,颇有几分不舍。
好半晌,他才展颜笑道:“不过既然这是天命,为师的也不能阻止你的命运。江湖不过就是这么回事,你去见识见识也好。”
“师父,她……她……”东方恕依然张口结舌。
老人望着他,微微笑道:“你不是要认师的替你想办法解决那人吗?棠儿就是为师提供给你的办法。”
“可……可是……”
老人瞪眼道:“莫非你要为师这把老骨头再回到江湖打打杀杀?”
“不……不是!可是她……”东方恕犹疑的看着白雪棠,却只见她冷然的静立一旁,完全不把他的怀疑当一回事。
“去吧。”老人挥挥手,缓缓闭上双眼。“别再来打扰为师的清修。你这一身乌烟瘴气的江湖中人只要来这一回,整座山头的灵气都跑不见了。”
“是。”东方恕沮丧的躬身领命,心里依然怀疑这样一个小女子能有多大能耐,莫非师父只是在敷衍他?
第二章
    白雪棠离开雁灵峰顶后,便住到神武门一座清幽的别苑。虽然她居住的地方也是属于神武门境地,但她一生中从未离开过那座山峰,此时由山顶来到山腰,对她来说也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但这个地方陌生或熟悉与否,对她而言并没有任何差别。自小她便养成无欲无求、淡然冷漠的性子,住的地方是人声鼎沸抑或杳无人迹、富丽堂皇抑或简陋贫寒,她平静无波的心湖都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东方恕虽然对他这个年轻的小师妹不具任何信心,但生活起居也没有丝毫怠慢。他明白白雪棠不欲与他人接触,因而这座别苑景色清幽,远离尘嚣,除了几名奴仆外,一般人不会轻易来此打扰。
然而即使东方恕明令“生人勿进”,也还是有例外的时候。
“少爷,少爷!您不能乱闯呀!”
“听说爹爹请来我师姑对付那恶人,我来瞧瞧也不行么?晚辈理当向前辈请安,你拦我做什么?”
“老爷已经交代过不许任何人乱闯,少爷您不是为难奴婢吗?”
“少啰;嗦!我倒要看看我那年轻的师姑有什么天大的本事……”
转眼那名男子来到廊前。
“师姑、师姑!侄儿东方杰给您请安来啦!”
丫环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为公子爷的任性欲哭无泪。
“师姑,久仰您的大名,不知可否惠见一面?”东方杰朗声喊道。
“少爷,白姑娘不喜欢见生人,我看您还是别打扰她了……”丫环不住小声的劝说。
东方杰瞪她一眼。
“我算什么生人?!好歹我也是神武门的少主,难道家里来了客人,我还得回避不成?天下间哪有这等道理?!”
“可是……”
东方杰不理她,大声对紧闭的房门喊道:“师姑,听说您武功盖世,爹爹请您来对付那名恶人,侄儿不胜仰慕,盼能一睹师姑风采,还请师姑莫要让侄儿失望。”
听爹爹说起这名神秘的师姑时,嘴里虽然称颂她的武功,然而眼神却颇不以为然。当时他心里就认为这名女子定是沽名钓誉之徒,恐怕没有什么本事,否则怎么老是躲着不敢见人?神武门虽然广招门客,但也容不得虚张声势的人来此耀武扬威。他倒要看看这年轻的师姑有什么能耐让师祖推荐来对付那恶人。
东方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嘴里仍然恭敬的喊道:“师姑莫非身子不适,是以整日待在房内不见外人?您千金玉体可是我们全武林的希望哪,莫要有病痛才好。如果您再不开门,侄儿要以为您昏倒在里面了。为了大局着想,侄儿只好厚颜推开门瞧瞧了!”
朝一旁的丫环使个眼色,示意她推开房门。
丫环还在犹豫间,房门缓缓开启了。
东方杰喜动颜色,凝目朝推门而出的人儿望去。
白雪棠一袭白衣,淡然的眸子冷冷望着他。
东方杰这一看之下,整个人呆住了。他早已从丫环口中听说他这位年轻的师姑美貌更甚天仙,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等人间绝色。
他张大嘴,两眼发直,张口结舌道:“师……师……”一个“姑”字怎么也喊不出来。她的年龄犹小自己好几岁,却要他这堂堂须眉男子屈居后辈,一时间竟教他哑口无言。
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年轻,也更美。然而愈是如此,也愈发不相信她竟是个身负超绝武功的高手。
丫环检衽为礼,歉然道:“白姑娘,少爷定要来给您请安,奴婢拦不住……”
白雪棠点点头,静静望着东方杰。
这一来换成东方杰尴尬了。千方百计的逼她出来,名目正是请安来着,但亲眼见到这名貌似天仙,却芳华年少的师“姑”,要自己如何“请安”?东方杰呆呆的望着她,神思不属,又是倾慕,又是不甘。
见他只是盯着自己瞧,良久没有开口,白雪棠微微扬眉。
丫环轻咳了一声,悄悄的用手肘碰碰失魂落魄的主人。
东方杰如梦初醒,慌慌张张道:“师……师姑,呃,侄儿东方杰,来向您请安。您……您乍到神武门,侄儿理当拜见长辈,望您不要认为侄儿唐突才好……”
一句“师姑”,明显的区隔了两人的尊卑辈分。东方杰暗自恼恨扼腕,眼睁睁看着美人和自己之间划下鸿沟。
白雪棠点点头,漠然的转身,正欲再度回房。
“师姑,请留步!”东方杰不假思索的唤住将要飘然离去的美人儿。
白雪棠微微蹙眉,转身望着他。
既然“安”已请过了,还有什么事?这江湖的规矩真多,不明白人情世故的她,颇感几分不耐。
“呃,师姑,您难得下山,不如就由侄儿陪您四下逛逛?”东方杰陪着笑,绞尽脑汁的想和这美丽年轻的师姑多攀谈几句。“这神武门虽然谈不上风景名胜,但好歹也景致秀丽、湖光山色,设计上颇具巧思。师姑您一来就直接住在别苑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闷也闷死人了。捡日不如撞日,今儿个就让侄儿陪您四下走走,也算尽几分地主之谊。”
白雪棠淡淡道:“不必了。”
说完,就要掩上房门。
东方杰情急之下,一个伸手按在门板上。
“师姑……”
白雪棠挑眉,冷冷望着他。
“师姑,您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东方杰笑道:“成日与寂寞相伴,难道不闷吗?侄儿好意要带您四下走走,总该赏个脸吧?好歹我也是神武门未来的掌门人,虽然比不上爹爹的繁忙,大小事务却也挺多的。今日特地拨冗领师姑参观此地,您何苦让侄儿下不了台阶呢?”
挤眉弄眼的,虽然嘴里称她为“师姑”,却没半点敬意。对年轻女子调笑惯了,尤其见到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东方杰心痒难耐,口气也轻佻起来。
若非爹爹郑重其事的要他不可乱了辈分,这声“师姑”还真不愿出口。但此刻这两个字的称谓,对他来说却像是某种调戏。若不是他那从未谋面的师祖收了年轻的她为徒儿,两人何需隔这层辈分!只怕此刻他早已伸出禄山之爪,对美丽的她上下其手了。
至于爹爹说她尽得师祖真传,已名列高手之林,他心里可半点也不信。即便她打娘胎起就开始练功,至今也不超过二十年,能成什么气候?只怕是师祖为了敷衍爹爹,才叫她来的吧?
一开始存着不服气的心态,定要来看看这年轻的师姑是何等角色,如今试探的意念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他只想邀她出游,借此亲近一番。
“我没兴趣。”白雪棠依然淡淡的拒绝。
东方杰一愣,脸上泛起难堪的红潮。丫环还在一旁看着,这声拒绝让他颜面尽失。
“师姑,您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不过就是出门走走,侄儿这也是为您好呀,怕您闷出病来了,侄儿这做晚辈的可过意不去哪。”
白雪棠皱眉,对他的死皮赖脸感到厌烦。也不想和他多费唇舌,索性直接掩上门扉。
丫环掩嘴轻笑,似乎觉得少爷碰了这钉子挺有趣的。本来嘛,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少爷对年轻的女孩总是手到擒来,红粉知己不知有多少,包括奴婢丫环也都让他调戏过。只不过他心高气傲,对底下人嬉闹归嬉闹,倒也不屑有进一步的关系。这回让冷淡的白姑娘泼了一盆冷水,多少也挫挫他的骄气。看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真是有趣极了。回头定要告诉姐妹们,她们无往不利的俊俏少爷也有人不买他的账呢。
东方杰强作的笑脸凝结在脸上,转头对丫环狠狠瞪了一眼。她不识趣的观看,让他更加丢人。拗性子一起,顾不得尊卑之分,霍然用力推开房门。
白雪棠斜睨着他,脸上罩了一层寒霜。
东方杰呆了呆,被她冷冷的注视惊出一身冷汗。这师姑虽然年轻,但她身上散发出的孤绝冰冷气息,直让人退避三舍。方才她还耐着性子和他应对几句,即使分明感觉出她的冷漠,他也厚颜调戏。此刻明白的冷淡,居然让他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一如木头人呆立着。
“出去。”白雪棠冷冷道。
东方杰一颤,几乎就要转身逃开。
不小心瞥见丫环待在屋外探头探脑,他忽然警觉这一离去,此后在下人眼中只怕威严不复。何况他心想在她面前逞威风,生怕真如辈分之别,硬生生矮了一个头,此后再无翻身之地。
东方杰强笑道:“师姑,侄儿也是一番好意呀,何必板着一张脸?神武门虽然门客众多,但要我这少主亲自接待的倒也寥寥无几。冲着师姑的面子,侄儿宁愿放下手边繁忙的事务,您总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来者是客,您不如客随主便吧!”说着,大手忽然伸出欲拉她。
只要碰碰她的小手,一亲芳泽,即便末了她依然不随他同去,好歹面子也扳回一成。他的要求不多,不要太难看就好,至少今日也得有点收获。哪知手一伸出,连她衣服的边角都没占着,只觉眼前白影一晃,她已退在三步之外。
东方杰眨眨眼,不敢相信他的偷袭居然没有成功!
真是见鬼了,自从习练爹爹自创的“无影手”之后,想捉住的事物从没有空手而回的;尤其他这招专门用来偷香,早已不如练习多少回了,怎么今天竟然会失手?
一定是碰巧。说不定她正好准备返后,于是堪堪躲过这招。
东方杰依然笑着,一个欺身,毫无预警的又向她捉去。
没想到白雪棠依然气定神闲的晃开身子,甚至衣袂也没有任何飘动。
东方杰愣了愣,难以置信的低头望望自己的手,又抬头瞠大眼睛瞪着她。
“出去。”白雪棠淡然望着他。
东方杰憋红了脸,性子莫名的拗起来,暗暗咬牙,决心达成始愿,好好试试她的身手。“小心了!”语声方落,双掌齐出,朝她扑去。
白雪棠不屑与他人动手,虽然她此生也没有与人交手的经验,但至少还明白他是师父的徒孙,头一回过招,没必要拿“自己人”开刀。因而她只是闪避,淡然而又自如得像个旁观者,轻易的在他掌风之外。
虽然他们师承一脉,但东方恕却自行创了许多师父未传授过的招数拳法。神武门的家传绝学向来出招凌厉,每一出手必定朝他人要害攻击,没有花哨的虚招。这样的攻击虽然直接,却不够美观。天资聪颖的东方杰自行在身法上加了许多飘逸灵动的姿势,使得出手时不但招招致命,依然能保有潇洒的丰姿。因此这套“擒鹰拳”不但可以攻敌制胜,出手时依然美丽得让人眼花撩乱。虽然现下的他意在试招,出手只有三成功力,却也不容小觑。
不过即使他使出了最得意的招数,仍旧碰不到她的衣角。原以为手到擒来,不但可以趁此轻薄一下佳人,甚至可以博得赞赏,没想到却是献丑了。
“果然有两下子!”东方杰笑道:“师姑,侄儿要尽全力了,您武功盖世,不妨指点一下侄儿的功夫,相信定能让侄儿受益匪浅。”嘴上虽然说笑,心里却是惴惴不安。原来这师姑倒也不是叫着好玩的,师祖亲传果然有点味道。
白雪棠冷笑,手不扬、脚不动,不知怎地,东方杰就是碰不到她衣角。
东方杰已经急出一头热汗了,手上的劲道不由得一丝丝加重。拿出生平绝学,居然如此贻笑大方,连人家的衣边都沾不上。好歹也要出手意思意思抵挡他几招吧,别说人家连迎招都懒得,甚至她是怎么避开攻击的,他也瞧不清。
一套拳法打下来,东方杰又急又气,脸红脖子粗,呼吸沉重,心下更是懊恼。顾不得维持飘逸潇洒的姿势,开始稳扎稳打的攻击。忘了这只是试招,更忘了眼前这名美丽的女子是自己师姑,更是自己一见钟情的绝色女子,一心只想挽回颜面,手上的劲道已经出了十足十,虎虎生风的拳招毫不犹豫的攻向她的要害。
白雪棠皱皱眉,冷笑道:“这就是我师哥自创的拳法么?毫无可取之处。名们正派出手也这么毫不留情,每一记都是杀招?”
尽管东方杰已经使尽吃奶力气,她仍然闲适自如的冷眼闪躲,说出这番话,气息更是半分波动也无。
东方杰暗自咬牙,说什么也要逼她出手。自负武功高绝的他,生平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对敌时连对方衣角都碰不上,这传出去还能见人吗?
白雪棠白衣飘飘,纤致的身形飘忽灵动,一如鬼魅般闪过他凌厉的攻势,脸上的神情还是那么淡然无谓,仿佛把他的绝招当成小孩儿在玩耍。
东方杰打红了眼,恼恨不已。一瞥眼,瞧见门外的丫环张着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奇的凝神观看。在他眼里看来,这丫环的眼神似乎带着嘲讽和耻笑,这一来可惹火了他,满腔无处发泄的劲力一古脑儿的针对这名无辜丫环,霍地转变出招的对象,手出如风的挥拳击向她的天灵盖。
丫环已经吓呆了,没有任何警觉,压根儿料不到自己怎会卷入这风波,眼睁睁的看着那致命的一拳朝自己头顶击落。
白雪棠倏地出手,稳稳地托住他的拳头。
“做什么?她碍着你了吗?”
丫环双膝一软,噗地跪倒在地;惊诧过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东方杰气喘吁吁,额头冷汗蜿蜒直下,全身更是湿透了。冷静之后,他隐隐也觉得自己的迁怒太没道理,然而心思很快的被她握在自己腕上的手给吸引住了,双眼直直瞧着那只纯美无瑕的柔葵,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摸去。
白雪棠大恼,没想到这人竟无耻如斯,一气之下,另一只手便要拍向他的胸膛。
这一掌拍下去,只怕不死也成了废人。
“师妹手下留情!”远远传来一声急喝,东方恕快步走来,焦急的出声阻止。
白雪棠冷哼一声,收回手。
转眼,东方恕来到两人面前,挥挥手遣退了坐在地上抽泣的丫环。
“你这不肖子,何故惹得师姑发怒?!”东方恕愤怒的用力打了东方杰一巴掌,大声道:“还不快向师姑赔罪?!”
东方杰让这一巴掌打得颠跛两步,头脑发晕。“我”
东方恕也不理他,径自向白雪棠陪笑道:“师妹,想是我这不肖子听闻你的武功高绝,不自量力的向你讨教来了。是师哥我教导无方,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盼师妹大人大量,原谅犬子的冒犯。”白雪棠冷冷望着他,心里清楚他分明见到东方杰出手击向丫环,她才因而恼怒制止的,却被他不相干的一语带过。不过既然他摆明着偏袒这无耻之徒,她也懒得应答。
东方恕扯过发呆的独子,脸色铁青的怒声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不快向师姑赂罪!虽然为父提过师姑武功高绝,能得她指点是你毕生之幸,但也不能如此冒失!为父知道你醉心武学,如要请师姑点拨,可也要按部就班、必恭必敬,哪能像你这么莽撞!”
东方杰头昏脑涨,但也知道父亲在维护他,连忙拱手作揖,颤声道:“师姑,侄儿……”
白雪棠冷冷道:“不必了。”
东方恕暗自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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