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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眼睛最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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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群按捺着兴奋,看了立铮一眼,“我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那邦叔松一口气,“太好了,今日开始工作,在胡宅食宿,廿四小时贴身保护。”

少群应一声。

他小心翼翼取出一张现金支票,“先支一个月酬劳,胡先生希望你配枪。”

立铮对伙伴说:“你放心,我在办公室坐镇,你随时与我联络。”

管家站起来,“苏小姐请马上跟我回去。”

“我得收拾一下行李。”

“不用了,苏小姐,用品衣物胡宅一应俱备。”

少群挽起手提电脑便准备出发,这样好的查案机会飞临头上,怎可放弃。

立铮追上去,在她耳边轻轻说:“小心。”

少群点头。

她转头同邦叔说:“我的枪在银行保管箱。”

“我陪你去拿。”

就那样,少群跟着胡宅的管家离去。

立铮正在纳罕,朱梦慈的电话来了。

电火石光间,她明白了,脱口而出:“你是那个保荐人,你介绍胡管家到我们侦探社来。”

朱警官笑,“果然是大侦探,我示意胡某,他家需要私人护卫员。”

“少群会不会有危险?”

“她又不是卧底,会有谁想害她?”

“那个凶手。”

“你也怀疑凶手是熟人?”

“你看,少女没有挣扎,太阳穴中弹,躺在家门口,多么奇怪。”

“还有更奇怪的事呢。”

“是什么?”立铮好奇。

“别急,苏少群自然会向你报告。”

朱卖关子。

朱警官说的都是真的。

苏少群跟着管家来到胡宅,胡太太已在小会客厅里等他们。

胡太太约五十岁左右,脸容憔悴,碰到那样大的惨事,却仍有定力。

她迎上来,“这位就是苏小姐吗,幸亏请到你,管家,叫智敏下来。”

少群很沉着,回答了几个问题:“是,我练空手道与柔道,会用枪,不,我不怕辛苦。”

佣人带着胡小姐下来。

胡智敏穿着便服,笑容可掬,相貌秀丽,看着少群,轻轻说:“这么年轻,你就是我的保镖吗?”

少群是个十分敏感的人,立刻觉得不妥。

她佯装不在意笑笑坐下。

胡智敏也看看她笑。

呵胡智敏有轻度智障。

稍与常人不同就可以察觉,胡智敏有种茫然的天真,精神与眼神都不大集中,身躯左右摇摆。

她偏偏叫智敏,多么讽刺。

她的妹妹叫思敏,更完全没有为自己或为他人设想。

少群无言,这是受诅咒的一家,除却财势,一无所有。

只听见胡太太说:“智敏的保姆到东南亚度假去了,苏小姐麻烦你照顾智敏。”

胡太太起身走出会客室。

奇怪,这胡智敏也曾多次出现在报纸社交版彩图,亮相舞会,相当出风头,可是没有人提及她智力有问题。

胡智敏忽然沮丧,“思敏不在了,思敏不再能陪我,他们说,思敏永远不会回来。”

少群凝视她。

她是否用多了某种药物,才会有这种表现?

少群心中疑窦塞满了胸膛。

她的头巾气又发作了,她觉得引诱一个低能儿说出心事,或是家中秘密,是不公平行为,胜之不武,就象大人骗孩子讲话一样。

但是胡智敏很喜欢她,“来,我给你看我的结婚礼服。”

大小姐拉起少群的手,一直走到楼上寝室。

胡宅美奂美仑,间隔象美加的大屋,在高密度城市拥有一间这样的豪宅,财富惊人。

胡智敏推开更衣室门,少群看到一袭式样古典简洁的缎子礼服,非常漂亮,连她都忍不住啊地一声。

“我下月初结婚。”

“恭喜你。”

“谢谢你,妈妈说,婚礼会如期举行,但是,思敏却不能来了。”

少群心中更加讶异,家里发生惨剧,但是婚礼照常进行,为什么这样逼切?

不能稍微押后吗,似乎不近人情。

还有,谁会娶胡智敏?

抑或,不愁没有人娶胡智敏?

然后,少群发现那袭缎子礼服右肩被撕烂了一角,咦,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女佣进来自架子上除下礼服,挽在手中。

胡智敏急问:“你干什么?”

佣人象哄撮小孩子般呵声说:“礼服公司的人来了,换一件新的给你,这件破的不要了。”

女佣向少群笑笑,象是说“你我都知道大小姐脑子有毛病”,匆匆下楼去。

片刻她又上来,这次,拎着一件新衣,式样同旧的那件一模一样。

“来,智敏,试一试。”

胡智敏很高兴,举起手让女佣替她更衣,少群在一旁静静观察。

这位胡小姐大抵终生将要需要有人服侍,不过不怕,她妆奁丰厚。

少群看着胡智敏穿上礼服,但是女佣不懂怎样戴上头纱,踌躇片刻,她请教少群:“苏小姐,礼服公司职员就在楼下,可否让她上来?”

少群点点头。

不到一会儿,那女职员上来了。

少群坐在一旁看她们张罗婚纱。

穿上礼服的胡智敏似洋娃娃,她凝立不动,脸容秀丽,不说,谁也看不出她智力有问题。

她轻轻转了一个圈。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门口轻轻鼓掌。

少群立刻金睛火眼地看向那个年轻人。

这是谁,高大英俊,神情轻佻,嘴角带一丝嘲笑。

胡智敏笑出来,“进和。”她过去拉住他的手。

少群马上知道,就是这个人愿意娶胡智敏,是他,他叫余进和。

奇怪,这间屋子里,仿佛已经没有人记得不幸少女胡思敏。

余进和一进来就被少群吸引。

他看见一个目光炯炯,粗眉大眼的年轻女子,交叉着双臂抱胸前,冷冷地不说话。

“你是谁?”他趋向前问,“你也是她们的表姐妹吗?”

少群神色冰冷,这个人会真心爱胡智敏。不大可能。

胡智敏脱下礼服,女佣将它挂好,少群远望那件缎裙,不禁有三分向往。

只听得余进和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不与我说话?”

少群一听,不禁嗤一声笑出来,这样狂妄的登徒子实在少见,当着准新娘兜搭别的女子。

她为什么要假以辞色?少群最讨厌这种类型男人不学无术,终日游荡。

胡智敏过来说:“她是我的保镖。”

余进和大奇,“这是谁的主意?”

“爸妈让她来保护我。”

“是吗,保镖可都是哑巴?”

少群不去睬他。

管家敲门,“各位,请用下午茶。”

他们走到偏厅喝茶。

胡智敏问:“妈妈呢?”

余进和答:“在我家商量婚礼细节。”

胡智敏诧异,“不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余进和忽然温柔地答:“对,都已经办妥了,你放心。”

是这一份温柔,令少群对余进和稍微改观。

只见他轻轻视吻未婚妻的手,“但愿我也象你这样,不理世事。”

胡智敏笑了,“妈老说我笨,象我有什么好。”

余进和看着少群,“你觉得奇怪吧。”

少群木着脸不置可否,她不会说失礼的话。

不料余进和露出寂寥的神色来,他对陌生人吐心声,“这是一宗买卖婚姻。”

少群震惊。

余爵雄是本市殷商,祖先发迹史可追溯到百年前,余家曾任英国买办大班得力助手。

怎么会利用子孙婚姻做买卖?

少群双目表露了她大惑不解。


  







只有眼睛最真五





余进和象是喃喃自语:“你看智敏,一辈子不懂忧愁,你替她难过?不用担心,在她自己小天地里,她不知多开心。”

智敏这时转过头来微笑,“进和你在说我?”

余进和扬声,“正是,”他说下去:“二亿美金的嫁妆,加两幢洋房,一座在伦敦,另一座在温哥华,你说,是不是最幸福的新娘。”

少群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说那么多心事?是否已经憋得快要发疯?

少群仍然不出声。

“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也看着少群,“你到这间屋子来有什么企图?”

幸亏这个时候,胡华灼回来了,那余进和才住了嘴。

叫少群意外的是。胡氏没有架子。

他向少群招呼过,轻轻抚摸女儿头发,便回到书房去,在商场闻说是心狠手辣的他却是个慈父。

那天傍晚,少群用自己的手提电话向立铮报告。

“怪,怪得不能再怪。”

立铮轻轻锐:“原来胡智敏是智障儿。”

“你也知道?”

“在所谓上流社会里,这起是人所共知的秘密:她一出生就如此。”

“余家呢,”少群问:“余家经济是否有问题?”

“是,祖业就快保不住,亲家胡氏愿意注资十亿,才可喘口气。”

“确是买卖婚姻。”

立铮在那边笑,“你同情哪一方,胡智敏还是余进和?”

“胡智敏。”

“她的智能等于一个七岁孩子,不知痛痒。”

“那么余进和的牺牲亦不少。”

“他婚后照样可以做回他自己,谁会干涉他。”

“这样说来,谁都有得益?”

“每个人都有好处,余家可以保住家族生意,胡家可以高攀望族。”

“那么,胡思敏命案呢。”

“奇就是奇在这里,胡思敏究竟做错了什么?”

有人进来,少群按熄电话。

晚上,胡宅请客。

请的正是未来亲家余爵雄夫妇。

少群在心中庆幸:这出活剧所有的主角都到齐了,难得。

他们吃饭,她在四周巡视。

厨房的张婶见她在门前徘徊,便悄悄指一指,“二小姐就躺在这里。”

呵,就在门前近围墙处。

“是你最先发现她?”

“我每天早上六点半由司机载我到街市买菜,风雨不改。”

“嗯。”

“一出门就看见她,那可怕样子我一辈子不会忘记,我大声叫嚷,司机奔出来看见,立刻报警。”

“司机是小赫吗?”

张婶说:“那孩子是无辜的。”

“你怎么知道?”

“看得出来,是二小姐向他撩搭……”忽然住了嘴。

少群笑笑,并没有引她说话。

一条私家路静悄悄,少女死亡时间约为凌晨三时左右,大宅内没有人听到声响,假设胡思敏寻欢作乐至深夜,有人伺服门外,袭击她,但,车子为什么没有驶进车房?

这人肯定要置她死地,一点机会也不给她,对牢太阳穴近距离开枪。

张婶惋惜地说:“那样活泼的一个女孩,唉。”

少群坐在厨房吃面看报。

有人进来,“你在这里,我到处找你呢。”

一看,却是余进和。

张婶即时避开退出。

余进和自己在酒柜取出一瓶香槟,冰镇,坐在少群对面,“同四位老人家吃饭,闷死人。”

少群看着他,这人替油头粉面下了新定义。

“仍然不说话?”他失望,“这项挑战难度甚高,怎样才能叫你出声?”

他仿佛任何女性都不放过,都想勾搭。

“不要紧,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少群忍不住嗤一声笑出来。

这一笑牵动了他的思绪,“思敏也爱这样嘲笑我。”

呵,终于有人提到思敏两字。

“可怜的思敏,死于非命,警方找每个人问话,小报不住报道不实不尽消息,唉。”

他语气里有真实的悲哀。

“我爱思敏吗,不,但是我们合得来,我俩玩得疯,大家尽兴。”他开了香槟,自斟自饮。

少群吃惊,他同未婚妻的妹妹有染!

“你好象很意外,”余进和有三分酒意,“这间屋子里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进和,你在这里。”

胡智敏走进来。

余进和很温和,“你找我?”

少群有种感觉,即使他对胡智敏没有感情,他也不会刻薄她,他不是坏人,他本身也是个悲剧。

智敏笑:“四位老人家谈生意,闷死人。”

少群笑了,至少这对未婚夫妇对一件事有同感。

没想到智敏也有感慨,她说:“苏小姐最开心,她有自由。”

少群恻然。

余进和斟一杯酒给未婚妻,“他们仍在谈合并的事?”

“是,决定下星期宣布计划。”

“余家得救了。”

胡智敏看着未婚夫轻轻问:“进和你可爱我?”

余进和不加思索地答:“我全心全意爱你智敏。”他只能这样说。

智敏满意了,轻轻靠在他肩上。

这次,是胡太太推开厨房门进来,“咦,怎么都在这里?”

她脸上难掩兴奋之意,“乡村俱乐部及高球会都立刻收了我做会员,多得令尊保荐。”

余进和轻轻说:“应该的。”

“已经轮候三年,这次得当所愿,蒋太太钱太太不敢再小觑我。”

少群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背脊流下脚底,透心凉,她的小女儿已经不在人世,她却为这种小事兴奋。

抑或,对胡夫人来讲,在社会上一步步往上爬才是世上最重要的事?

什么样的人都有!

但是,随即她又不高兴了,“报上越说越离谱,我己发出律师信叫他们噤声。”

余进和一杯接一杯喝酒,瓶子一下子就空了。

胡太太又出去招呼亲家。

苏少群是唯一的观众,他们都是演员。

余进和转过头来,“我又没有勇气离开这个家。”

养熟了,一切都是现成的,最考究的衣食住行,未婚妻家财成亿,还想去什么地方。

他忽然说:“我想念思敏。”

他把杯子扔到墙角,摔得粉碎,摇摇晃晃走出去。

胡智敏似孩子般问少群,“你说呢,他可爱我?”

少群温和地答:“他爱你,不会比其它的丈夫更少。”

宴会散了。

少群看着司机把车子驶出来,客人上了车,大铁闸才打开,车子驶出马路,铁闸随即合拢,安全十足。

胡思敏怎么会站在铁闸以外?

胡余两家各有所求,客气得不得了,就象谈生意一样,成功洽商了这一桩婚事。

少群睡在客房里,她把见闻用手提电脑电邮给立铮。

忽然听见走廊有人说话。

“郭律师说朱警官非常麻烦,一定要传智敏问话。”

“智敏不能去!”

“她不能不去。”

少群抬起头,这是胡氏夫妇。

“智敏不能再受刺激。”

声音低下去,渐渐没有声音。

第二天,立铮接到朱警官的电话。

“立铮,请你来一趟派出所,今日胡智敏来答话。”

“马上到。”

立铮一进房间就看见一个熟人。

是她的老对头郭日光,卢与马律师楼的爱将,六亲不认,灭绝人性,唯利是图的郭日光。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这人是谁,”他跳起来,“她为什么在这里,闲杂人等也可以进来?这里有无王法?”

立铮站起,走到邻室。

在隔壁,立铮一样可以透过双面镜子观察。

那郭日光当然知道镜子是玻璃,他对牢镜子扮鬼脸,“听说你开了一家侦探社,生意可好?”

朱梦慈喃喃说:“小丑。”

就是这种小丑才能在这世界上混得如鱼得水。

只见少群陪着胡智敏进来。

那郭日光敌意地说:“保镖请出去。”

少群只得走出询问室,她在邻房与立铮会合。

立铮握住少群的手,“少群,侦探社少了你,静得可怕。”

少群点头,“我也不惯独自行动。”

朱警官羡慕:“看你们,象小同学一般友爱。”她走出去。

立铮趋向玻璃前。

只见郭日光同警察说:“我的当事人身体不适,问话请尽量精简。”

朱梦慈不去理他,“胡小姐,上月十二日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郭日光抢答:“地产商樊克俭长子结婚,胡氏一家都在婚宴中,直至凌晨才散。”

“凌晨二时你在哪里?”

“已经熟睡。”

“郭大律师,请让胡小姐亲自回答。”

胡智敏怯怯地说:“我睡了,什么都没听见。”

郭日光说:“智敏有情绪问题,每晚必服药睡觉,十分沉睡,有人在床边打锣未必听见。”

“你与妹妹可友爱?”

室内忽然静下来。

胡智敏结巴地答:“思敏喜欢吵闹,不是要这个,就是要那个,思敏十分不开心,时时夜归,爸妈责备思敏,思敏想离家出走。”

朱警官温柔地间:“这些,都是思敏告诉你的?”

“不,由我自己察觉到。”她有点骄傲。

“你可讨厌思敏?”

郭日光大声说:“反对,这是什么意思?”

朱梦慈忍不住了,铁青着脸,“你再吵我告你阻差办公。”

胡智敏答:“她比我小很多,我们没话可说。”

“呵,小几岁?”

“十五年。”

立铮与少群都意外,想不到胡智敏年纪那么大,她看上去比许多少女还象少女。

小的是她,不是胡思敏。

“你妹妹有许多男朋友,你可知道?”

郭日光吼叫:“够了,我不容许你再问下去,我当事人智力稍逊,不适宜接受拷问。”

胡智敏一听明显不高兴,“我并不笨,我可以回答。”

“请说。”

“思敏男朋友众多,母亲一直头痛,怎样管教也没用,送往外国更糟,这是事实。”

“谢谢你,胡小姐。”

“她最喜欢的是司机小赫,爸爸已经开除他。”

“你答得很好。”

郭日光讽刺地问:“警方可要奖她一枚棒棒糖?”

胡智敏忽然发脾气,“你这人好讨厌,我不要你跟着我,苏小姐,苏小姐。”

少群立刻赶过去。

胡智敏说:“我们回家。”

立铮轻轻说:“胡智敏认得好友。”

她取得地址,去探访司机小赫。

运气不错,找到廉租屋,在走廊看见一个年轻人低着头正在修理一架三轮车。

他只穿汗衫背心,肩膊手臂肌肉强壮有力,十分好看,立铮站在一旁不出声。

他发觉有人,抬起头友善地微笑。

这会是坏人吗,恐怕不是,不能因为人家环境稍差就诸多怀疑。

他问:“找哪一家?”

立铮见有一张塑胶小凳,端过来坐下,“小赫我找你。”

年轻人的脸挂下来,“又是派出所?”

“不,我是私家侦探。”

“代表谁?”

立铮想一想,“代表胡思敏,我不想凶手逍遥法外。”

小赫低头继续修理三轮车。

“谁的车?”

“我外甥。”

“你同姐姐住?”

“只有他们不嫌我穷。”

“姓赫,是北方人吧。”

他骄傲地说:“黑龙江。”

立铮说:“我刚在国家地理杂志读到黑龙江,真没想到我国地理是这样浩瀚,令人肃然起敬。”

他不作答,过一会儿,他轻轻说:“思敏并不坏。”

立铮说:“她荒废学业、吸毒、滥交,对父母需索无穷。”

“她本质善良,至少,没有看不起穷人,同她父母不一样。”

立铮笑一笑,“你喜欢她。”

“我同情她。”

“千金小姐,需要你的温情吗?”

小赫放下三轮车,“她很可怜,虽然不愁吃用,家里却无人理她,新发财只想高攀留官绅,无聊到为一张重要的请帖未到整家震动,四处托人张罗……待出了事又不管一切责骂,逼思敏看心理医生,吃镇静剂,锁家里。”

“你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

“就这么多?”

“她是小姐,我是司机。”

“出事当晚,你在什么地方?”

“有人请客,我当夜更,思敏先走,我送她到一间叫忏悔的酒吧,又回去接胡家其它人等,我有人证,警方统统查过,没有怀疑。”

“你最后一个见思敏。”

“不可以这样说,忏悔酒吧有人认得她,她逗留到一点多才走。”

一间酒吧叫忏悔,多么奇怪。

“思敏同她未来姐夫余进和的关系如何?”

“哼。”

“可以说得详细点吗?”

小赫别转面孔;“思敏已经不在,我不想讲那么多。”

立铮不去逼他。

三轮车的小主人走出来,抱住舅舅,无比亲昵。

立铮轻轻说:“思敏小时候想必也同样惹人怜爱。”

小赫受到感动,他忽然说;“那余进和是社会的渣滓,是他缠住思敏,并且提供毒品。”

立铮吁出一口气,“但,他不是凶手,当晚他去了闹新房,醉倒在人家客厅,天亮才走。”

“他虽然没有动手,但他慢性谋杀胡思敏。”

立铮说:“胡思敏的问题,牵涉甚广。”

小赫沉默了。

“谢谢你。”立铮取出一包糖果送给小女孩。

她同少群通了电话。

“奇怪,一筹莫展。”

“警方也这样说。”

“让我去探访胡思敏。”

“哗,立铮,你胆大如斗。”

立铮笑,“活人才可怕呢,笑里藏刀、口是心非、损人不利己。”

她联同朱警官去找法医官。

法医官看见她俩,“又是两位。”

找了找记录,“遗体已经领走,并于昨晨火化,你们来迟了一步。”

“什么?”

昨天整日,胡宅不动声色,没有一人表示悲切,照常饮宴,这是怎么一回事?

朱梦慈深不忿,“让我们去拜访胡夫人。”

法医官问:“你们可要看照片?”

“有什么异状?”

“少女吸毒,注射毒品,身体衰竭得象六十岁,还有,手臂上有新鲜齿印。”

照片上是真实尺寸的牙齿印,深入肌肤,留下一个个洞。

“可以是任何人。”

法医说:“不,只可以是女性。”

“可是死亡当日造成?”立铮问。

“不,死亡前几日。”

“女性齿印……”立铮沉吟。

“会不会是争风喝醋?”

“这女孩所有的错误都犯齐了。”

“问司机小赫,她去哪里都由司机载着,她年龄不足,没有驾驶执照。”

朱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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