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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眼睛最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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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日光苦笑,“我差些忘记你们两位最最倔强。”

“是,所以连优差都丢了。”

郭日光说:“让我提醒你们,受害人钟巧珠并没有报警。”

“她得到什么好处?”少群立刻知道有跷蹊。

“郑校董忽然私人颁发一年奖学金给她。”

“只手遮天,分明知道郑若波是主使人,”少群忿忿,“好,我会请电视台记者去彻查道件事,我誓不罢休,别以为他们过得了关。”

“高芙女校有百多年历史了。”

“我管它有无一千年。”

“他们这次惨啦,蛮牛撞进瓷器店。”

郭日光却说:“我很惭愧,我到今天才了解你们的脾性。”

立铮打电话到派出所约朱警官见面。

她放下电话,“她下了班就来,说对校园毒品案非常重视。”

立铮与少群商量了几句,一转身,发觉郭日光己在红丝绒沙发上睡着。

“咦,这个人,怎么好似永远吃不饱睡不够的样子。”

“有点可怜。”

“可恶又可怜。”

郭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三粒纽扣,倒有两粒吊着。

少群问:“你可会用针线?”

立铮微笑,拉开抽屉,取出小小针线盒子,“我一向自诩文武双全。”

她取过外套便缝起来,五分钟做妥,仍把外套挂好,又取出一张薄毡,盖住郭日光。

少群笑笑,她俩到另一角落去写报告。

朱梦慈来了,刚好把报告给她看。

朱警官读后冷笑一声,“这种老学店,拜金主义,欺侮穷学生,我非彻查不可。”

郭日光醒了,听到这话,十分感动,当然,他明白,她们三位这样做是为了原则,不是为着他,但是毕竟这事与他有关。

从前,他净为着收费胡乱接官司,实在是错了,之后,他需要睁大眼睛。

“我去申请搜查令。”

“你出发之前通知我,我要知会记者。”

“完全明白。”

朱梦慈一转身,看见郭日光,“你怎么还在这里?”好不讶异。

他取过外套,“我这就走。”发觉纽扣已经钉牢,他一怔,但是不出声,穿上就走。

朱警官说:“我去部署一下。”

少群送她出门,回来时,伸出手,拭干净招牌上那只蓝眼睛。

第二天一早,朱梦慈带着伙计抵达高芙女校,直进校务署,接着,在校长伴同之下,把几个嫌疑犯储物柜打开搜查。

结果令人吃惊。

满以为出了事这班狂妄的私校生会得略为检点收敛,谁知仍然把香烟与大麻收在储物柜内。

屈校长整张脸象霓虹那样转色,由青至白,自红到灰,“叫刘丹桂、周以璋、郑若波来见我。”

这时,朱梦慈打了一个电话,只说一句话:“可以叫记者来了。”

朱警官走入校长室,“谁是郑若波?”

郑若波站出来,脸上仍有嚣张神色。

“站好。”

朱警官上下打量她,只见她已把校服裙改短,本来齐膝长度此刻短如网球裙,一弯腰必定看到内裤,脚上更穿着时兴的厚底鞋。

朱梦慈冷笑一声,“这便是贵校校服?很吸引呀。”

屈校长无言。

“要开除的,恐怕是这几个学生吧?”

校长忍气吞声。

“老老实实,我要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名字:那一日,究竟是什么人带了路怯诺去毒许丽全,结果害着钟巧珠。”

几个女生低着头不出声。

这时,秘书气结败坏进来,“校长,外边有大群记者,要来采访。”

校长变色,她开口了,“有谁知道内情,请与警方合作。”她叫秘书,“立刻通知她们家长。”

朱警官说:“你们二人,不必受另外一人连累,这件事非同小可,影响终生。”

刘丹桂忽然说:“是郑若波叫一名男生带那瓶迷魂药来。”

周以璋点头,“她告诉我们,只下几滴,象喝醉酒似,不省人事,可脱下她衣服拍照,第二天把照片钉在布告板上。”

朱警官拉下面孔,“那男生叫什么名字,在哪间学校就读?”

“华英中学第七班,叫王耀民。”

朱梦慈立刻叫伙计到华英去找人。”

“郑若波,为什么那样毒恨许丽全?”

郑若波在该刹那失去控制,“她是什么东西?她根本不应在这间学校出现,我父亲是校董,我爸拥有这个学校,而一个女佣的女儿居然在球场赢了我,这种事根本不应发生!”

朱警官摇头叹息,“屈校长,你办的教育十分失败。”

屈校长跌坐在椅子里喘气。

这时,家长也已经赶到,惶惶然,象世界末日,有一个太太急得哭起来,另一人立刻掌掴女儿,郑校董比较镇定,“别怕,律师马上来。”

屈校长回过气来,大声说:“高芙女校有数百名学生,大部份努力学习,品学兼优,这几个是害群之马,大树有枯枝,立刻开除,即时生效,事情也不是发生在校园之内,分明是家长管教欠严,与学校无关。”

朱警官笑了,姜是老的辣。

警方带着三个学生回派出所去。

外头的记者一涌而入。

郭日光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

案件结束了。

许太太带着丽全来道谢。她说:“高芙女校来促请丽全复课。”

少群温和地问:“你怎样决定?”

许太太忽然落泪,“我一直不知丽全在学校里受那样大的委屈,我满以为她己得到最好的教育。”

丽全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因祸得福,母女获得谅解。

“我决定往澳洲读书。”

立铮缓缓说:“你要知道,四处都有那样善妒的人,还有,难保没有迷魂药。”

丽全点点头。

“有些人认为全世界行家全死光光,只剩他一人,那才开心呢,他们心目中没有公平竞争这回事。”

少群推拍档一下,“立铮,别在小孩子面前指桑骂槐。”

立铮叹口气,“这世界真丑陋。”

临走之前,丽全握住少群的手,“我也会记得,世上好人比坏人多。”

立铮拍拍她的肩膀,再叮嘱几句:“设法合群,把孤僻性情改过,不要多心。”

许氏母女告辞。

少群问:“丽全的自卑感会消失吗?”

“她会渐渐收起自卑,埋在心底,但是,不愉快的经历永远存在。”

“真不幸。”

“那郑若波比丽全更惨。”

那样好的出身,已经拥有特权,还嫌不够,不挥手段争取,终于闯出祸。

少群打个呵欠,“我想回家睡觉,你呢?”

“我留守公司。”

少群走后,立铮关了灯锁上门,躺在沙发上休息。

忽然想起母亲,拨电话回家,老妈不在家,留下口讯说:“我的电邮号码是……请留言”,立铮对牢空气讲了几句。

有人敲门,咦,这么晚还有生意?

她去张望,原来是郭日光在门口。

“请进来。”

她斟一杯咖啡给他,他坐下,好象是第一次来,细细打量六十年代的室内装修。

“少群回家休息去了。”

“我打搅了你?”

“没有关系,你有事吗?”

“我只想找个人说话。”

立铮微笑,“真是我的荣幸。”

“也许,只有你听得懂。”

立铮坐到他对面。

他开口:“你知道我是苦出身。”

立铮安慰他:“现代社会顶尖分子泰半白手兴家。”

“赤手空拳,衣不蔽体打天下,沿途执拾战场上人家丢弃的烂盔甲兵器,凑合著用,咬紧牙关死挺。熬不住,倒下来,也无人可怜。”

这是真的,不但无人同情,还讥笑你不自量力。

“但是有些人,生下来什么都有,整队兵跟着他,弹药库就在后院。”

立铮温言劝慰:“各有前因莫羡人。”

他笑了,“谢谢你。”

“丽全会出人头地,正象你一样。”

“从前,你在卢与马工作时,十分不喜欢我,可是因为我出身?”

立铮摊摊手,“对不起,我根本不知你身世,我讨厌你是因为你恶形恶状。”

郭日光笑了,好象放下心取一块大石。

他问:“可要一起吃饭?”

“吃过了,”立铮找借口,“改天吧,同少群一起。”

郭日光点点头。

立铮客气地送他出去。

假使眼睛侦探社要聘请营业经理,他会是人才,郭日光擅长扩展业务,增加盈利。

接着几天,少群忙一件商业调查案子,立铮一有空便陪母亲去逛街,添春装替少群也买一大堆,喝下午茶时她母亲瞄一瞄邻座,“看,多幸福。”

只见一名保母抱着幼婴,陪女主人喝茶呢,那个养尊处优的少妇穿戴考究,十分富泰。

立铮轻轻说:“妈妈,你过时了。”

黄太太悻悻然,“生活安定,生儿育女也会过时?”

“人需要工作,服务社会,取得尊重。”

“你准备五十岁还替人查案打官司?”

“呜,届时己变成神探黄立铮。”

黄大太好气又好笑,“年轻真好,父母急得头发白,你却优哉悠哉。”

立铮说:“给些鼓励,妈,你不支持我,还有谁会看好我?”

黄太太摇头叹息,“戚太太昨日来探访,讲着讲着落下泪来,原来,她女儿打算辍学做作家。”

“哗惨。”立铮冲口而出。

“可不是,写作,那也算是职业吗?”

立铮不予置评。

“戚太太本来想女儿教书,够稳定嘛,又可找到理想对象。”

立铮仍然不出声,母亲那代把世界看得太简单了。

“也许,有一日会成功,名利双收,又拥有一大群崇拜她的读者,立铮,你说可是?”

立铮笑而不语。

黄太太叮嘱女儿:“玩够了,回律师行去找一份正经工作。”

她独自回到侦探社,推开门,看见朱梦慈警官。

“咦,你怎么来了。”

“闷,想找人说话,你俩不在,清洁阿婶放我进来坐。”

朱警官穿着便服,神情憔悴。

“你也有下班的时候?”

“我放大假。”语气沮丧。

“什么事,我立刻召少群回来。”

“不用,”朱梦慈说:“我过一会儿就好。”

立铮斟一杯冰冻啤酒给她,“说给我听也一样。”

朱梦慈用酒瓶抵着额角。

“立铮,我自幼失去母亲。”她开口了。

“呵,最可怜。”

“你也知道,唉,什么都靠自己,发育时吓得半死,遇疑难暗暗落泪,不够能力应付只得放弃,亲戚还讥笑我是野孩子。”

“梦慈,都过去了。”

朱梦慈深深叹息。

立铮说:“人生许多事,要不有,要不没有,华人说命中注定,现在,你双手有力,努力振作,想要什么自己去拿。”

“是,我也明白。”

立铮再给她一瓶酒。

“立铮,我有一个妹妹。”

啊,麻烦来了。

“可是同父同母亲生?”

她点点头,“否则,我也不用费煞心思。”

“什么事?”

“你可猜得到?”她反问。

人家家事,不宜猜测,朱警官平日号令派出所,谁敢不从,彪形大汉听见她不愠不火的声音都马上立正,立铮也十分尊重她,不敢造次。

“我的妹妹,是一个堕落女性。”

立铮更不好出声。

“上星期一单窝藏非法入境女子案,牵涉到她,上头怕我难做,所以叫我放大假。”

立铮十分好奇,“她扮演什么角色?”

“藏有毒品作贩卖用途,殴打及监禁非法入境者,拒捕。”

哗,肯定是亲生姐妹,否则一定退避三舍。

“可准保释?”

朱警官点点头。

“什么年纪?你把她带回家,好好管教,她经过这件事,一定害怕,从此会改过。”

“我也这样想,但她返家三日,即重新回到街头上。”

这时少群回来了,立铮松口气。

少群与她曾是同事,知道她的事,一见她那样烦恼,立刻问:“你妹妹又出事?”

原来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是第二次。

朱警官搔搔头,涨红面孔。

“不怕,我们去找她。”

“少群,你我都知道她已经失救。”

“胡说。”

“我真后悔从小没把她看好。”

少群劝她;“是吗,谁又看着你?一个人立心要堕落,一定会成功,你是警务人员,见多识广,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假使我当年好好教导她——”朱警官好似没听到。

少群叹口气,“来,去找她,立铮,你跟着来。”

立铮愕然,“到什么地方去找?”

少群答:“每一种人都有个惯然出没之处,没有地址也可以找。”

“好,我跟你们去见识一下。”

朱警官有点不好意思,“少群,你刚回来,可要休息一下。”

“叫我停下来,等于要我命。”少群笑。

一行三人出门去。

由立铮开车,朱梦慈说了一个地址,少群笑说:“立铮需要卫星导航系统。”

立铮反问:“你讥笑我无知?”

朱梦慈忽然说:“如果我加人眼睛侦探社,可成立罪案组。”

立铮说:“搜集男女非法关系证据,最好由郭日光来做。”

少群骇笑,“你也那样想?”

“尹绍明担当什么角色?”

“绍明前途似锦,怎么会来做私家侦探。”

“他管账最好,可靠稳重。”

她俩说笑逗朱梦慈开心。

“那叫八眼侦探社。”

“四个人,真的共有八只眼睛。”

朱梦慈忍不住说:“不用画蛇添足了,眼睛就很好。”

“我们网上读者不少呢,都称赞说胜过读侦探小说。”

“立铮,有人收购我们就发财了。”

立铮抬起头,“到了。”

她把车子驶到街角停下。

这是都会里最杂乱的一区,街道每天清扫七八次仍然堆满垃圾,人流实在太复杂太汹涌,刚清理完毕又来了,永远脏乱。

朱梦慈带她们走上旧楼一幢公寓。

一推门,经理看到她,已经叫苦:“朱警官,菲菲不在这里,我们地方小,不敢招呼她。”

“她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她又不是我的妹妹。”

朱梦慈变色,“我立刻叫伙计来逐间房搜。”

少群按住她,“经理,你老实点。”

那经理诉苦:“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有人看见她在兰芳街酒吧出入。”

“哪一家?”

“今宵珍重,末世情缘,谁知道。”

立铮奇问:“那些都是酒吧的名字?”

少群笑笑答:“还有一间叫红颜知己,另一家叫同是天涯。”

真没想到如此文艺,立铮嗤一声笑出来。

她们赶到酒吧区。

黄昏,人群正开始聚集,染金发的年轻男子与纹身的少女互相调笑,都穿着最新最妖冶的时装。

立铮轻轻说:“你我以为漫无目的游手好闲下一餐不知哪里来简直痛苦,可是你看,有人不知道多自在。”

少群补一句,“叫他们做你,宁愿自杀,这叫做甲之熊掌,乙之毗霜。”

“人各有志。”

朱梦慈急了,“两位女士,讨论完毕,可以找人了。”

她们分头走进不同的酒吧。

表面上看,并非色情场所,也无毒品交易,到了凌晨,又是另外一个世界,那是魔鬼出动的时刻。


  







只有眼睛最真八





少群走近一个洋人,“你是东主?”

“我是保罗,这里叫保罗洞穴。”

少群拿出照片来,“见过菲菲没有?”

他一边擦玻璃杯一边说,“我记得她,她长得特别漂亮,她的名字,与家母相同。”

“令堂是法国人?”

“正是。菲菲出了事?”

少群点点头。

“还活着?”

“直至目前,还是活人,她今晚会来吗?”

“或许会来,或许不来。”

少群啼笑皆非,只得说:“谢谢你。”

“她在我这里兜搭人客,我赶她出去,又一次向我顾客销售毒品,我也赶她走。”

“保罗,你很正经呀。”

“小姐,少讽刺,你们警察总要等出了事才来主持正义。”

“所以我已经不做警察了。”

保罗放下心来,“是吗,我请你喝一杯。”

少群摇摇头,走出酒吧。

已经沦落得站街上了。

她不敢对朱梦慈说什么。

难怪朱警官在办理胡思敏及许丽全案件时那样投入,原来她家也有问题少女,她有真切的感受。

一会儿,立铮也出来了。

她对少群说:“酒保说她是一名流莺,晚晚在这附近做生意。”

她们两人低下头,手足无措,尤其是黄立铮,身为能言善辩的大律师,居然会得辞穷。

过一会,朱梦慈也出现。

她脸色悲痛迷惘,象是不明白警官的亲妹怎么堕落到这种地步。

三人到小咖啡店坐下。

少群咳嗽一声,“我们来得太早。”

“先回去睡一觉,半夜再来。”

朱梦慈不出声。

立铮安慰她:“你不要难过,也不要生气,救助她是你的责任,但是毋须内疚自责。”

朱梦慈忽然落泪。

“她已不是小孩,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免引起冲突,今天晚上,由我与少群来找她,你在家里休息。”

朱梦慈哽咽地说:“妈妈知道她今日这样,不知多么伤心。”

“伯母已经不在人世,你不必替她顾虑。”

朱梦慈用手掩脸。

正在这个时候,邻座忽然有一男子伸手掌掴对面的女友,那女子痛哭。

立铮立刻站起来,少群马上走过去:“警察,取你的身份证出来。”

那男子没想到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顿时气馁,嘴巴还在刻毒:“我说过不结婚,就是不结婚,我知道,你不过是想我同你结婚。”

朱警官出声:“同你结婚,有什么好处,你这样嚣张,是什么身份?”

立铮同那女子说:“他当众奚落侮辱你,你还不离开他,等什么?”

“你犯贱!”那男人还在骂。

那女子忽然停止哭泣,脸上现出平静的神色,她轻轻说:“这位大姐,多谢你指点,我刹时间都明白了。”

她象是想起什么,打开手袋,取出粉盒,扑了扑粉,站起来走了。

那男人却急了,“喂,你到什么地方去,喂,你胆敢走!”

少群拍拍手,“走啦,你没想到吧,终于走了,人的忍耐力有限,现在,只剩你一人啦。”

那男子强辩:“我哪怕找不到女人。”

“真的,新疆、土耳其、津巴布韦、斯里兰卡,有的是美女。”

立铮把少群拉到一旁,“你怎么同这种人吵嘴。”

“拿他来出口气也好。”

“一同他搭腔,你就变成他一样低级了。”

立铮拉着她们离去。

一边抱怨:“想好好喝杯茶都不行。”

半晌,立铮忽然问:“你们可听见那女子说什么?”

少解答:“她如大梦初醒,决定重新做人,她说她明白了。”

“不,不是这个。”

少群说:“我听得很清楚,因你一言提醒了她,她得到新生。”

“她叫我大姐。”

少群愕然,“大姐有什么不妥?”

“从前,人人叫我小姐,我几时升格做了大姐?”

少群知道立铮受了震荡,心中暗暗好笑:“那女子一时匆忙,用错了字眼,你别见怪。”

“我象个大姐吗,我脸上有皱纹?”

立铮喃喃自语,没完没了。

少群对朱警官说:“你回去,晚上交给我们。”

朱梦慈点点头。

她一走,少群说:“好了,立铮,你己成功转移阿朱的注意力,别再噜苏了。”

谁知立铮说:“我是真的受到惊吓,不久将来,有人会叫我大婶,再过一阵就是阿婆。”

“你想怎么样?”少群摊摊手。

“我不干了,我要结婚生子组织家庭去,老了有个依傍。”

少群笑得弯腰,一声大姐,竟引起这许多联想。

“先找到菲菲再说。”

“呵是,办妥正经事才伤春悲秋未迟。”

她们回侦探社组织一下资料。

菲菲的真名叫朱念慈,她知道这样正气文雅的名字不适宜在江湖打滚,故此叫自己菲菲。

自十三四岁起她就在街上找生活交朋友,据说是因为怕闷,在马路上她有志同道合的损友,互相关照,有钱的时候,一起大吃大喝,买衣物首饰,看戏旅游;明天,管它呢,金钱来源自非法小型勾当。

这种例子在大都会中多如恒河沙数,世界每个城市黝暗角落都有街童。

很快染上毒癖,再勤快弄钱也无法填饱这个无底洞,于是出卖他们唯一拥有的东西:肉体。

朱念慈还可以回头,她有个好姐姐愿意照顾她。

时间差不多了,她俩穿得较为花俏,出发到酒吧区。

呵,环境完全不一样,时间仿佛停顿,天色好似永远不会再亮,红男绿女在街上调笑拥吻,累了就喝几杯。

“这里晚晚都是这样?”

“肯定,不然怎样吸引大量人流。”

流莺也出来了。

不知是谁,给身份这样可悲的女子取了个这样动听哀艳的称呼,玩笑开得真大。

“糟糕,她们都一个样子,有的还戴着假发,怎么认人?”

真的,立铮头痛。

“逐个问一问。”

她俩冒昧地轻声说:“菲菲,我找菲菲。”

有几个女子用粗话喝骂她们。

少群忽然醒觉,拿出钞票来。

一个女子刷一声抢过钱,告诉少群:“菲菲在那远角落站都站不起来。”

她们找到角落去,果然,看见有一个人靠在街角。

不认得了。

同照片一点也不相似。

在街灯下,那女子头发蓬松,衣履脏乱,最可怕的是,混身都是一搭搭的瘀青。

立铮走前一步,“菲菲?”

她听到了,抬起头问:“谁?”

立铮发觉她掉了两颗门牙,面孔枯槁,根本不似少女。

少群说:“朱念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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