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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剥金瓶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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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说:“对,对,仁兄指点的极是。”
  02
  应伯爵在报社总编办公室里看到市里的一份文件,是一批干部升迁的名单,上头有一行字赫然写着:任命西门庆同志为清河市个体劳动者协会主席(正科级)。“奶奶的,庆哥都升官了,老子混这么多年,连个副科级也没混上,真窝囊!”发牢骚归发牢骚,西门庆当上个协主席,对十兄弟毕竟是喜事,应伯爵决定去采访他,写篇文章登在《清河日报》上,标题已经想好了,叫做《私营业主们的领头雁——记我市个体劳动者协会主席西门庆》。
  西门庆正在潘金莲的阿莲发廊里洗头,应伯爵兴冲冲赶到了,一听应大记者说采访西门庆,春梅拍起了巴掌,溅得遍地都是洗发精泡沫:“哎呀,庆哥的光荣事迹要上报了,真不得了,最好再登张照片,来个诗配画。”潘金莲瘪瘪嘴,一说话免不了满口醋意:“是呀是呀,英俊潇洒的庆哥照片如果上了报,看不把俺清河那些小骚蹄子一个个撩拨得发疯才怪。”
  西门庆掩嘴笑道:“阿莲你这是吃哪门子醋?”见潘金莲没吱声,他把脸转向应伯爵,说道:
  “我有什么好采访的?情况你全都知道,看着写吧。”应伯爵已经拧开了笔帽摊开笔记本,面露难色地说:“庆哥总得说几句吧,我不能闭门造车,胡乱编神话呀。”西门庆插嘴道:“你那报纸上胡乱编神话的事还少?”应伯爵像害牙痛,咧着嘴滋滋吸冷气,声明那些编神话的文章与他无关。西门庆数落道:“整个报社,我瞅来瞅去,就还剩下你一个好的。”说着闭起眼睛想了一会,学着领导的样儿说了几句,无非是国内外形势一片大好之类。
  应伯爵说:“这个不行,说点实际的。”西门庆嘻笑着说:“实际的就是怎么多赚钱,如何多泡妞,可是这些能说吗?”一席话说得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春梅抢白道:“庆哥成天就知道泡妞,当干部了也不注意形象。”西门庆调侃地说:“不注意形象,跑这儿来洗头作甚?
  还不是想搞一搞五讲四美,从自身形象开始抓起,争取做到不影响市容市貌。”说笑之间,洗头洗完了,接下来春梅为庆哥按摩,一双女人的手在身上摸摸捏捏,西门庆觉得十分舒畅,心里有个东西正蠢蠢欲动,很想对春梅做点什么,可是坐在沙发上的潘金莲眼睛象钉子钉在他身上,西门庆即使想有所作为也不可能。
  坐在旁边的应伯爵没事干,同另一个发廊女秋菊聊天调情,见西门庆洗头洗完了,又提出采访那码子事,西门庆说:“采访个卵子,你帮我写不就成了?”应伯爵朝西门庆递个眼色,说道:“庆哥你不知道,上头领导有交代,非让新上任的个协主席亲自表个态,你看,我这还准备了采访提纲呢。”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张纸片,拿在西门庆面前抖了抖。西门庆明白了应伯爵的意思,演戏似的皱起眉头说:“当名人难,当干部更难, 当了个狗屁官,连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的权利也被剥夺了。”说着懒洋洋站起身来,同应伯爵一道往朝二号包厢那边走,去接受应伯爵的采访。
  潘金莲撅着嘴嘀咕说:“没见过在包厢里采访的,应花子搞什么鬼名堂!暗箱操作,缺少透明度。”她最近学了几个新词,此时正好拿来一用。西门庆好久没来阿莲发廊了,今日见他一来,潘金莲满心欢喜,原以为能在一起说说话,找点时间,找点空闲,带上爱情,到包厢里转转,兴致好的话,再来点鱼水之欢。可是西门庆一进发廊,眼睛直顾在春梅身上打转,潘金莲心头的醋劲早蹿上来了。这会儿西门庆洗完了头,潘金莲正想瞅机会同庆哥进包厢,不想应伯爵又来采个什么访,真叫做是可忍孰不可忍!
  春梅见潘金莲脸色气得乌青,赶紧过来替她捶背,一边安慰她说:“好姐姐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自己吃亏,划不着。”潘金莲一听这话,心头怒火更是不打一处来,愤愤然说道:“我才不会为那负心的贼生气呢!我同他也就露水夫妻,人家是俺清河的大款,如今又当了干部,发财升官全占齐了,哪会把我放在心上。这事儿我也想透了,女人不是月亮,女人要靠自己解放自己,从今以后,随他吃金屙银也罢,街死路埋也罢,都同我没有关系。”
  潘金莲越说越心酸,春梅听得眼圈有点发红,说道:“姐姐还说没生气,身子都发抖了。万一姐姐气坏了身子,春梅怎么办?姐姐可是春梅的主心骨、遮凉树啊。”潘金莲转身一把抱住春梅,破涕为笑地说:“还是春梅好,可人心懂人意,难得我们相识一场,也是天赐的缘份。我们姐妹谁跟谁呀,唇不离腮,到死都连在一块儿了,往后穷也好富也好,有我的就少不了你的。”春梅的娘死得早,从小跟父亲在一起生活,缺少母爱,她的脸蛋紧紧贴在潘金莲身上,忽然感觉得有一丝难言的温暖。
  二人依偎在沙发上说了会贴已话儿,春梅双手一拍,说道:“让我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说着轻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二号包厢跟前,竖起耳朵偷听。没听上几句,春梅脸上便变了颜色,只听见包厢里应伯爵的声音说:“昨天下午我碰见一个人,你说是谁?”西门庆问:
  “是谁?”应伯爵说:“是李瓶儿,她说她日夜掂记庆哥,吃不好饭睡不稳觉,叫我给你捎个信,抽点时间去看看她。”西门庆叹口气说:“要说起来,我心里真的有些想念她。”应伯爵说:“可是人家现在有老公了。”西门庆说:“那个姓蒋的矮王八——呸!瓶儿呀瓶儿,你要找老公也该找个好点的,找个像个人样儿的,偏生找个矮塌塌的称坨,这不明摆着是恶心人吗?赶明儿我非得弄几个人,去拾掇拾掇那姓蒋的。”应伯爵说:“即使你把蒋竹山收拾得怎么样了,他依然还是李瓶儿的老公,倒不如想法子把李瓶儿勾出来,及时寻一寻乐。”西门庆说:“可是姓蒋的王八把她看管得那么紧,如何能勾引得出来?”……春梅再往下细听,却没有了声音,急忙扒在门缝上朝里一看,只见应伯爵附在西门庆耳旁窃窃私语,西门庆连连点头,看样子他已被应伯爵说得心花怒放了。
  春梅碎步走回潘金莲身边,将方才听到看到的情景一一合盘托出,潘金莲气得直咬牙,说道:
  “可恶的应花子,给他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早料到他们在包厢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说着起身要往包厢那边走,被春梅一把拉住,说道:“姐姐休怒,心急吃不得热米粥,这事儿得慢慢来。”潘金莲这又才重新坐回沙发上,闷着头在那里使性儿。
  没多大一会儿,二号包厢门开了,西门庆、应伯爵从包厢里走出来,春色满面。秋菊赶紧上去倒茶,早已有眼疾手快的春梅将茶水递上去了。潘金莲在一边冷言冷语地说:“采访完了?
  应大记者这回可以好好做篇文章了吧。”应伯爵厚着脸皮笑道:“我能有什么本事?如果说这篇文章做得好,还不是全靠庆哥讲得好。”潘金莲酸不拉叽地说:“庆哥的口才天下第一,哄得满世界妹妹一个个像掉了魂似的,最最厉害了。”西门庆上前一步,搂住潘金莲的腰说:
  “阿莲又怎么啦,拿我开涮。”潘金莲扭了扭身子,没能挣开,她被西门庆搂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03
  潘金莲被西门庆搂着,一刹那间忽然有种幸福的幻觉。原以为西门庆会搂着她进包厢,即使不干任何别的事,温馨地说会儿话也好,她已经很久没同西门庆在一起温存了。可是西门庆还是松开了手,说道:“我得走了,还有事。”潘金莲仿佛从一场美梦中惊醒过来,怏怏说道:
  “庆哥是大忙人,我知道留也留不住的。”西门庆笑着说:“你并没有留啊。”潘金莲说:“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什么用?”西门庆没有再往下说,叫上正在同秋菊甜言蜜语的应伯爵,走出了阿莲发廊。
  看着西门庆渐渐远去的身影,潘金莲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甜酸苦辣样样俱全。她很早就开始涉足风月场,知道该如何去笼络住男人的心,可是对这个长着付花花肠子的西门庆,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个走远了的男人,她现在感觉到既熟悉又陌生。
  潘金莲心中最不平衡的,是西门庆太偏爱李瓶儿。提起西门庆平时纠缠的那些女人,吴月娘倒也罢了,毕竟是西门庆的元配妻子,在政府领了结婚证的。其他几个女人,什么李娇儿、卓丢儿、李桂姐、李桂卿,都只不过是西门庆的玩物,像是他养在自家圈子里的宠物,高兴时拿来玩玩,不高兴时则扔到一边。唯独那个李瓶儿,西门庆最割舍不下,前段日子,成天泡一起鬼混不说,还经常“瓶儿瓶儿”的挂在嘴边,叫人听着就来气。潘金莲想,李瓶儿那妖精有什么好的?个头才一米五几,一点也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标准,只不过皮肤白点,西门庆便说她有女人味,有古典美。潘金莲想着想着,心中的怨恨一点点积蓄,像四月桃花天水库里陡涨的水,眼看着渐渐储满了。
  晚上十一点钟,阿莲发廊关了门,潘金莲叫上春梅到她家去过夜。自从武大郎去世后,潘金莲原来那座屋子成年累月空荡荡的,起初一段时间,西门庆眷恋她,还经常有所光顾,后来有了李瓶儿,西门庆来得少了,再往后,更是难得见到西门庆的影子。夜深时分,潘金莲一个人睡在屋子里,偶尔听到什么动静,会从睡梦中惊醒,面前那种一眼看不透底的黑色让她感到有些害怕,有几回她看见黑沉沉的夜色中晃动着一个怪影,一会儿像是武大郎,一会儿又像是武松。她曾经把这一切讲给西门庆听过,可是西门庆根本不在乎她的感觉,以为她是骗他,是想同他重温旧梦,听过了也装聋扮哑,如同没听过一样。时间长了,潘金莲真正感到了害怕,她害怕黑夜,害怕寂寞,害怕夜色中出现的那个怪影……于是每天夜晚,阿莲发廊关门之后,潘金莲便叫上春梅,陪她一起回到自家的屋子里过夜。
  春梅是个丫环性格,只要是她伺候过的主子,一概毕恭毕敬地对待。这样的性格领导干部特别喜欢,潘金莲不是领导干部,也比较喜欢。虽说春梅也有惹得潘金莲不高兴的时候(比如春梅有勾引西门庆的嫌疑),但总体上来说,春梅是个很会来事的女孩儿,聪明,乖巧,听话,她的甜言蜜语不仅能逗得发廊里的那些客人高兴,也能逗得潘金莲开心,日子长了,潘金莲也乐得身边有这么个伴儿,苦闷的时候能在一起说说贴已话。
  这天夜晚,潘金莲同春梅睡在床上,议论的是李瓶儿。潘金莲还在口口声声骂应伯爵,春梅说道:“也不能全怪应花子,庆哥没那个意思,应伯爵无论说什么也不顶用。”一句话把潘金莲说得不吱声了。停了一会,潘金莲又问:“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吧?”春梅说:“我又不是老板,能有什么好办法?再说这也不关我的事,姐姐不急着想法子解决,倒把指望寄托在我身上,那不正应了俗话说的:皇帝不急急太监。”
  潘金莲在春梅身上揪一把,佯装恼怒地说道:“什么皇帝太监的,人家急成那样了,还在风言风语逗趣。”说罢翻了个身,脸转到了一边不再理睬春梅。春梅连忙摇潘金莲的肩膀,亲昵地问道:“好姐姐又生气了?”潘金莲没吱声。春梅接着问:“古人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说庆哥同李瓶儿有勾搭,又有什么证据?”潘金莲赌气地说:“还不是你偷听来了告诉我的。”春梅说:“可是我也没证据啊。”潘金莲再次翻了个身,脸重新对着春梅,说道:“需要什么证据,他们那十兄弟我又不是不知道,吃喝嫖赌,个个都是五毒俱全的玩家,应花子既然说了帮西门庆安排机会,找李瓶儿寻欢作乐,就一定会那么做。”
  春梅问:“难道庆哥会告诉你他同李瓶儿在一起寻欢作乐的时间地点?”潘金莲说:“当然不会。”春梅又问:“难道李瓶儿她会告诉你?”潘金莲说:“更不可能。”春梅再问:“难道应伯爵会告诉你?”潘金莲有些不耐烦了:“不会不会,全都不会,春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春梅没应潘金莲的话,仿佛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是呀,全都不会。除非有人能让他们自动开口说出这个秘密。”潘金莲默默地想了一会,忽然说:“你是说叫秋菊?对,应伯爵这些日子正纠缠秋菊,秋菊有能耐让应伯爵开口。”春梅笑道:“好姐姐,我可没说过叫秋菊出面哇。”
  潘金莲说:“好你个聪明的小蹄子,姐姐不会说是你说的。”说着把手搭在了春梅的肩膀上,要搂抱着她睡觉。窗外,月光像银子似的流泄进来,染得整个房间成了一片白色,风儿轻轻吹过,树梢上的树叶晃动起来,仿佛无数条快活游动的鱼儿,正在静静的夜里游来游去。春梅没有再吱声,听任潘金莲搂抱自己,她感觉到有种说不出口的幸福,有些温馨,也有些羞涩,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书本上说的同性恋。
  04
  一般来说,上午发廊的生意都很清淡。上午十点多钟,潘金莲和春梅才从床上起来,胡乱吃了些早点,不紧不慢往发廊里赶。秋菊也刚起床不久,这会儿正对着镜子梳头,一边梳一边哼歌:“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们来做——运——动——”换了平日,潘金莲没准会骂她懒虫,可今天不仅没骂,反而夸秋菊歌儿唱得好。秋菊本来是副鸭公嗓子,她一唱歌人们马上躲得远远的,怕她那怪声怪气的噪音将来会影响生殖能力,此时听到有人夸她唱得好,而且夸她的是发廊老板潘金莲,更是充分调动起了她唱歌的积极性:“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好不容易,秋菊的头梳完了,歌儿也唱完了,然后开始捅炉子加蜂窝煤烧水。潘金莲说:“这些事让春梅做吧,你给应伯爵打个呼机,叫他过来洗头。”秋菊摇头说:“我才不给他打呼机呢。”见秋菊如此不识抬举,潘金莲想发作,终于还是忍住了,耐心地询问道:“为什么不给他打呼机。”秋菊红着脸说:“那人坏,尽想在人家身上占便宜。”潘金莲笑了笑说:“我早说过,姑娘家在发廊里做事就别想太干净,让人摸一摸捏一捏,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别往心上放就是了。”秋菊点头说:“这个我知道。”潘金莲奇怪地问:“那你为什么不给他打呼机?”
  秋菊支吾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可是,可是……他从来不给小费。”
  原来如此。潘金莲想,应花子实在也太吝啬了,平时在其他小姐身上舍不得花钱,倒也不去说他,这个秋菊,陪应伯爵进包厢不下七八回,回回被他摸摸捏捏,像伺候祖宗般对待他,居然也没给一分钱小费,真是可恶。于是走过来,亲热地拍拍秋菊的肩膀,说道:“你快去打呼机,今天这小费我出了。”
  秋菊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解地问:“阿莲姐给我小费?”潘金莲将秋菊轻轻一拉,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沉吟片刻,潘金莲一五一十说了昨天春梅听到的那个事,说完叹口气,骂一阵西门庆没良心的负心贼,哭丧着脸求秋菊帮忙。当然这个忙也不会白帮,从应伯爵嘴里套出话来,她会给秋菊小费,如果嫌小费这个词不好听,也可以换个名称,叫做奖金。秋菊听说有奖金,脸上喜孜孜的,忙不迭地出门去打呼机。
  旁边一家副食店就有公用电话,秋菊拨了129,没过多大一会应伯爵就回话了。听见是秋菊的声音,应伯爵有些兴奋,嘻皮笑脸地问:“秋菊妹妹找我有事吗?”秋菊反问他道:“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应伯爵说:“能能,一千一万个能。”秋菊换了付嗲声嗲气的腔调说:“能就快过来嘛,花言巧语的,人家想死你了。”应伯爵停了停,说道:“好妹妹呀,真是不凑巧,报社有个会要开,等开完会我立马就来。”秋菊赌气地说:“你去开会吧,再也不用来见我了。”
  说着“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一会儿,电话铃又响了,还是应伯爵的声音:“喂喂,我找秋菊。”秋菊故意不去接电话,春梅只好拿过听筒,眨了眨眼睛说:“秋菊说她不在。”应伯爵在电话那边说:“是春梅吧,我是应伯爵,你告诉秋菊,我马上过来。”春梅问:“你过来做什么呀?”应伯爵说:“春梅你别作弄我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同秋菊的爱情,现在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春梅放下电话不久,门口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应伯爵一手拿车钥匙一手提头盔,气喘吁吁地走进来。秋菊本来就是故意装作赌气的,这会儿见应伯爵果然来了,便温柔得像只母鸽子,主动扑上去扎进应伯爵的怀里,一边用手玩着他衬衣上的钮扣一边说:“你坏你坏,不是说要开会的吗?不是说不来的吗?”应伯爵咧着嘴唇笑了笑,说道:“天底下有什么事比秋菊妹妹还重要的吗?没有,绝对没有。”说着二人拉拉扯扯进了包厢。
  潘金莲冲春梅使个眼色,春梅早已经心领神会,小心翼翼走到包厢跟前,要听里边的两个人说些什么。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声过后,只听秋菊沙哑的声音说道:“应哥何必这么急,你看我的裙子都被你撕破了。”应伯爵痞着脸说:“裙子破了有什么要紧,我给你买条新的就是了。”
  秋菊啐他一口:“说话比唱歌还好听,我何年何月见过你一根毫毛?”应伯爵说:“妹妹莫嫌贫爱富,待明日什么时候,我应伯爵暴发了,哪里能少得了秋菊妹妹的。”说着响起一片嘻戏声,渐渐的,声音低了下去,春梅贴在门缝里一看,应伯爵已经脱掉了秋菊的裙子,露出一截白藕般生嫩的大腿,应伯爵搂着秋菊的腰肢,把她压按在沙发上,迅速褪掉裤子,整个身子像座大山似的压了上去。(此处删掉47字。)
  春梅看得面红耳臊,转身招手想叫潘金莲也过来瞧瞧。扭头一看,潘金莲早已过来了,一直趴在春梅旁边偷看,只是春梅刚才看得太专注,没发现旁边有人。二人看了一会,直觉心儿怦怦跳,一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上一般,堵得胸口发慌,直喘粗气。潘金莲搂着春梅肩膀,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春梅捂着嘴想笑,又怕笑出声让包厢里的人察觉,于是拉着潘金莲离开了这儿。
  坐回到沙发上,潘金莲还在说:“好没臊的小蹄子,业务都熟练成那样儿了,还哄骗我说她是处女。前几天有客人问我要处女,愿出高价开苞,我差点把秋菊介绍他了,幸亏留了一手,要不然就得背上个贩卖假冒伪劣的骂名。”春梅说:“姐姐也真是,那么容易就信人,现在哪还有那么多处女?”潘金莲说:“说得也是,前不久听了个笑话,倒也有趣,说的是某天报上头版登了条新闻:山东沂蒙山区又发现一名18岁以下处女,旁边另一条消息是:河南周家口地区发现恐龙蛋化石。”春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问道:“是哪个乱嚼舌根的,竟编出这种笑话。”潘金莲朝包厢那边努努嘴说:“除了他还有谁?”
  两个人正说着,包厢门开了,秋菊鬓发蓬乱地走出来,应伯爵跟在她后面,愉快地哼着一支歌儿:“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真鲜艳……”潘金莲看了看表,约摸有半个小时,见应伯爵挂着一脸得意,忍不住拿话敲他:“应大记者,你看你把秋菊弄的,头发都乱成那样了,都做了些什么呀?”应伯爵说:“阿莲姐,你可不要乱说,我同秋菊什么也没做,只是图包厢里安静,坐在里头说了会话儿。”
  潘金莲暗暗骂道:这个应花子,猪脑壳煮熟了,牙巴骨还是硬的。本想继续数落他几句,又怕秋菊太难堪,便收了话头,朝秋菊做了个眼色。秋菊会意地点点头,潘金莲心里明白,秋菊已经把她想要的话从应伯爵口中套出来了。
  05
  应伯爵一脸色严肃地找到蒋竹山,说道:“竹山哪,有个情况我不得不提前给你通报一下。”


  蒋竹山笑脸相迎,恭谦地问道:“应大记者,有什么事呀?”应伯爵说:“是关于你那个性病诊所的事。”蒋竹山愣了一下。
  蒋竹山最近有两件喜事:一是天赐良机,让他娶了貌若天仙的李瓶儿;二是针对当前各种性病泛滥的情况,他新近开了家性病诊所,生意十分好,钞票像滚滚不尽的波涛,每天绵绵不断地流进腰包。既得了色又赚了钱,家内家外形势一片大好,蒋竹山想要不高兴还不行。可是这当儿,猛地听应伯爵说起性病诊所,心里头不由得“格登”一声,像被人把心上的发条紧了一下。
  应伯爵故弄玄虚地说:“问题可能还不小哪。”蒋竹山有些急了,问道:“到底什么事?”应伯爵这才说:“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们报社接到不少群众来信,反映同一个问题,说你那个性病诊所不规范,还有不少群众怀疑是假药。报社领导对这件事高度重视,叫我先下去明查暗访,摸清情况后写个材料,弄不好可能还要见报。”
  蒋竹山大惊失色,慌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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