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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中的锦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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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下,周予浵歪着头看着嘉宜,潮红的脸上有着慵懒的笑意。
安嘉宜没好气的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话一出口,嘉宜看着周予浵满脸困惑的表情,这才省悟到自己才是那个闯入者,便又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周总,打扰了。”便急匆匆的往屋里跑去。
周予浵借着酒劲伸手就去抓她,安嘉宜吓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猛得甩开了周予浵,便向楼前跑去,慌乱中嘉宜的长发全散开了,夜色中迎着风轻舞飞扬,宛如一个逃跑的精灵。
周予浵看着嘉宜的背影,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笑,目光却又被地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周予浵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嘉宜的发卡,便握在了手中,也坐在了躺椅上。
嘉宜慌乱中狂奔到前楼,从木质的楼梯上一路飞快的跑上二楼,那楼梯发出咚咚得声响,仿佛后面还有人追似的,嘉宜一口气跑到房内,“嘭”得一声把门反锁上,便抵着门狂喘气。过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敲门,嘉宜直觉得头皮发炸,却听到老苏在问:“小安,小安,你睡了嘛?没事吧。”
安嘉宜松了口气,忙回道:“我没事,我已经睡了。”
老苏疑惑的摇摇头,便回房休息了。
安嘉宜小心走到窗前,把落地窗从里面锁上,却看见那人躺在木椅上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醉倒了。嘉宜“刷”得一声拉上窗帘,暗骂了声“出门就遇上鬼,真是晦气!”便扑在了床上睡觉了。
苍兰心语苑
第二天,嘉宜早早就醒了,在不熟悉的地方,她照例睡得不很踏实,可洗漱后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发卡,嘉宜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一头长发一筹莫展。最后没办法只好将头发编成了麻花辫,到发尾处挑出两缕头发当绳子用;将辫子紧紧的绑上。
收拾停当后,嘉宜便去敲老苏的房门,老苏在里面连声说:“来了,来了。”忙开门出来,看见嘉宜就眼睛一亮道:“哎呀,小安的辫子这么长啊,现在的女孩子很少留这么长的头发了。”
安嘉宜笑笑道:“发卡坏了,只好编辫子。”
老苏一边走一边跟嘉宜绘声绘色的说道:“我老婆年轻的时候也留了根长辫子,又黑又粗的,迷倒了一片人。可惜生儿子的时候剪了,以后再也没留过长头发。前几天我儿子把他女朋友带回来给我们看,好家伙,那头发比我儿子还短。”
嘉宜听了直笑:“现在是不时兴留长头发了。”
老苏摇头道:“我还是老眼光,女孩子就该是女孩子的样子。”
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餐厅,却见周予浵身穿一身灰色西服,打着条浅紫和深紫色相间的条纹领带已经端坐在餐桌桌首,他的右手边还坐着几个没见过的人,也都是西装革履的,几个人正在讨论事情。潘军却背着手站在周予浵的后边,仍是一副神色不动的样子。
周予浵抬头看老苏和嘉宜都换上了藏青色的银行制服便笑道:“银行的同志真是军容整齐啊。”
老苏忙笑着说:“还是周总英俊潇洒、俊朗不凡。”
周予浵朗声大笑,指着左手边的椅子对老苏和嘉宜说:“坐吧,早餐一会就端上来。”话音未落,兰姨已经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她把托盘放在周予浵右手边的位置上,笑咪咪跟嘉宜说:“这是头一份,这荷包蛋是我亲手煎的,这儿就你一个女孩子,兰姨给你吃。”
嘉宜红了脸道:“不用,不用,还是给别人吃吧。”
兰姨笑着拉着嘉宜坐下:“你不用跟他们客气,他们一个个猴精猴精的,吃不了亏的。”
嘉宜很窘迫的看着那金黄色的荷包蛋,一碗清粥和几样小菜,虽然色香诱人,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却是没半点食欲。
周予浵偏头看着她,幽深的双眸闪过一丝笑意:“吃吧,兰姨煎得荷包蛋,我也有些日子没吃上了。”声音极是温和,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嘉宜更觉窘迫,忙趁势将托盘一古脑推到周予浵面前,干笑道:“还是周总请吧。”
周予浵的眼睛闪了闪,很是开心的样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便大口吃了起来。
兰姨站在边上笑着说:“你慢点,就好吃成这样?”
对面的人都以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嘉宜,嘉宜只觉得很恼火,恨不得踢他们一脚。幸好这时又有几个穿这白色厨房服的人端着托盘进来了。这次是人人有份,一时席中叮当作响,过了片刻又安静下来,大家都忙着吃起早餐。
周予浵三口两口的吃完,便双肘撑着桌子,歪头看着嘉宜吃。别人见他这样只好更加埋头苦吃。
安嘉宜忍无可忍,就狠狠的瞪了眼周予浵,力图传达出那种“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挖掉”般的凶狠。
周予浵却奉还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亮晶晶的物件,放到嘉宜的面前:“昨晚你走得急,把发卡忘记了。”
一桌子的人忽然鸦雀无声,空气中有着暧昧的味道。
安嘉宜愣了一下,气势汹汹的问道:“这是你昨天在草地上捡着的对不对?!”
周予浵好脾气的笑着,柔声附和道:“对对对,是我昨晚在草地碰巧捡到的。”
这绝不是周予浵平时的样子,对面的人都以很敬佩的眼光看着安嘉宜,而老苏却好像什么也没听着似的不紧不慢的喝着粥。
安嘉宜涨红着脸,愤怒的看着周予浵,周予浵便淡淡的扫了眼他右手边的那几个人,桌上立马又是叮叮当当的响了一番,那几个人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开始聊天。周予浵又转过头来安抚似的看着嘉宜。
安嘉宜为之气结,却也很快认清形势,好女不跟赖男斗,在这厮的地盘上,她是坚决不能硬碰硬的,于是她拿回发卡,微笑着说道:“周总总算还有拾金不昧的美德。”又转头跟老苏说:“老苏,我在外面等你吧。”
老苏这才仿佛清醒了似的:“好好,我马上吃好。”
周予浵却抬手制止住她道:“安小姐,稍安勿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省Z行的苏经理和安小姐,这几位是我们腾辉上海公司的几个负责人,七宝镇项目的情况他们比较熟悉,待会儿他们跟我们一起去,就由他们把情况给你们仔细介绍一下。”
安嘉宜看他一副讨论正事的样子,倒也不好起身就走,幸好这时老苏三下两下吃完了,拿着餐巾纸一边擦嘴一边问道:“那周总,没什么事我们就出发吧。”
周予浵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也起身道:“走吧。”
老苏和安嘉宜仍搭坐周予浵的白色的迈巴赫,剩下的那几个人都上了辆黑色的奥迪A6。车子到了一个小区大门前停了下来,奥迪A6里的那几个人忙围了过来,周予浵下了车看着小区的门头上赫然是“苍兰心语苑”五个大字,不由牙疼般得皱了皱眉:“这名字是谁起的?”
陪他们来的有个人,忍着笑跟他说道:“听说是丁成自己起的,据说出事前他正在追一个叫什么兰的女孩子。”其他人都是一阵轰笑,周予浵却只淡淡的说道:“回头改了它。”就往里走了,其他人赶紧跟上。
周予浵走了几步,回头对其中一人说道:“于经理,你情况熟悉些,把这个楼盘的大概情况跟银行的两位同志介绍一下。”
于经理忙跟老苏和安嘉宜介绍道:“这个楼盘按规划一共有可销售面积大概15万平方米,现在完工的大概有70%,剩下的仍在建。”
安嘉宜看着小区里除了几个保安,并没有工人便问道:“现在还在施工吗?”
于经理笑道:“因为前面搞开发的房地产公司出了点事,现在已经停工半年了。”
嘉宜“哦”了一声,周予浵问道:“我们公司重新启动这个项目大概需要多少资金?”
于经理看了眼周予浵含糊的说道:“那要看怎么启动了,其实前面这一大片都已经完工了,后期的绿化也做好了,稍微出下新就可以直接销售了。”
周予浵了然的一笑,跟老苏和安嘉宜说道:“我们先看看吧。”老苏忙点头:“好的,好的。”
几个人便在小区里绕了一小圈,又爬上了一栋九层高的小高层,周予浵笑着问老苏:“怎么样苏经理,看中哪几栋给你们行做担保了?”
老苏呵呵一笑道:“看不看的还不都一样,只要周总笔下动动什么都有了。”
周予浵看了他一眼,笑笑没说话。一群人便一起下了楼。到了楼下,周予浵对于经理说:“这个项目的有关资料你给银行的同志一份复印件,他们回去汇报也好有个依据。”
于经理忙从包里拿出个资料夹递给周予浵道:“早就准备好了。”
周予浵边走边大概的浏览着文件,略微的翻了遍,便回头交给了安嘉宜道:“你也看看。”
嘉宜见老苏和于经理聊得正热闹,便接过资料夹看了起来。
白色的迈巴赫和黑色的奥迪A6悄然而至,周予浵很绅士的替嘉宜打开车门:“安小姐,请吧。”
嘉宜犹豫了下,仍抱着资料夹坐进了车里。周予浵绕到车的另一侧也上了车,老苏和于经理仍谈得热火朝天,潘岳探出头道:“苏经理,上车吧。”
老苏举手致意道:“我和于经理还有些事要谈,就先坐他的车了。”
潘岳无语,便“刷”得一下启动了车子,安嘉宜皱了皱眉,开始认真的看起了手中的资料。
周予浵笑着问:“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安嘉宜本打定主意不接他的话茬的,只是手中的协议看着的确有些蹊跷:“他们整个项目都转给你们腾辉,才收了4个亿?”
周予浵挑眉看着她笑道:“你说才收了4个亿?你知不知道我一次性付给丁成4个亿相当于帮他渡过了一个必杀的劫。”
安嘉宜惊疑的重复道:“必杀的劫?”忽然有些省悟过来:“这个项目有问题?”
周予浵笑道:“聪明。丁成当年拿地成本很低,本来是工业用地的,但这两年房地产发展很快,他就找了区里的领导做了做工作,改成了商业用地,只是这程序不太合规,ωωw。ūМdtΧt。còm》提供∪Мd/txt小説下載后来他做工作的区里主要领导犯事情进局子了,就有人拿这事捅他,而且他们小区实际开发中踩了市政规划的红线,没整改前,没人敢发商品房销售的许可证给他,他当初就是投了再多的钱也是白瞎。他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出4亿元的真金白银换他这个烫手山芋,他感激还来不及呢。”
安嘉宜冷笑道:“怪不得周总这么爽快给我们行追加贷款担保,原来就是块有瑕疵的资产。”
周予浵皱眉笑道:“才夸你聪明,怎么又犯糊涂了,我既然花了4个亿真金白银买了回来,自然有把握摆平这事。”
安嘉宜心里默算了下,以现在的房价即使是打个八折,周予浵在这个项目的可赚的利润也是翻倍都不止,不由得冷笑连连。
周予浵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笑道:“你不信?你可以把这个项目的资料带回去给凌霜看,告诉她我们腾辉要求以这个项目为担保要求4个亿的信贷总额,我赌她会答应。”
安嘉宜讥讽道:“我怎么敢不信?周总权贵资本怎么是那丁成还在疯狂进行原始积累的资本可以比得了的,彼之砒霜,于周总自然可以是蜜糖。”
周予浵眯着眼睛看着安嘉宜呵呵的笑了起来:“安小姐,好利的嘴巴。”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对的地方周总就多包涵吧。”
周予浵微微笑道:“你不过刚刚踏入社会,看问题还是太偏激。这件事从头至尾我只是在一个适当的机会以正确的手段走合法合规的程序获得应有的利润而已。”
安嘉宜腹诽不已,却也没打算对这个高衙内进行三观改造,便客气的说道:“周总看问题高屋建瓴,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以领悟的。”
周予浵轻声失笑,看着嘉宜微微摇头。
安嘉宜知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和周予浵再讨论下去也是对牛弹琴,便扭头看向窗外,明确拒绝和周予浵做进一步探讨。
周予浵却很有兴味的看着嘉宜,刚才的话若是别人说的,周予浵怕只是嗤之以鼻,偏偏从安嘉宜嘴里冒出来,周予浵觉得便如玫瑰有刺,更添了些不可把握的魅力。
车厢里一时静默下来,车却仍在飞驰着,将两旁的景物飞快的落在身后。
人生何处无情痴
嘉宜一直偏着头看着窗外,周予浵就一直偏着身子看她,看着看着周予浵觉得安嘉宜侧脸的线条和拧巴着脸的那个别扭劲儿其实很像十多年前的凌霜。
今时今日的凌霜,略施脂粉后仍可以算得上是个美人,只是就如罐头里的水果比起刚上市的鲜果总少了些活色生香。
十七八岁时的凌霜真正是大院里最美丽骄傲的花儿,那时因为凌霜的爸爸是周予浵外公的老部下,两人又一直是同学,私下里还是有很多接触的。认真说起来青春年少的周予浵对凌霜确实是有过心动的,可惜那时他年轻而且骄傲,面对着同样矜持骄傲而且很有些别扭劲儿的凌霜,周予浵始终未能将心中的那份情愫付之于行动。可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或者说两个人彼此喜欢是瞒不了别人的,至少瞒不过彼此。
十七八岁的周予浵彼时正轰轰烈烈的在家里闹革命,后果自然是被无情的镇压。凌霜看着他时,眼里都是毋庸置疑的心疼和脉脉深情。如果不是周予浵的突然出国,他们本来也许是有机会开始一段甜蜜的恋情的。毕竟那时在大人们的眼里他们也是被默许和祝福的一对。
可惜如果永远只是如果。等十年后周予浵回国后,看到凌霜眸内一如十年前的矜持和脉脉深情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悚然而惊。
时间的流逝对每个人其实平等的,但对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来说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十年后的凌霜是军中美丽、自信、能力出众的女上校,可在内心深处她依然是那个心疼和牵挂周予浵的矜持少女。而周予浵经过十年的磨砺,改变是由内而外的,他早已习惯了在所有事情上让自己处于一种进退有据,游刃有余的位置。这所有事情,自然也包括女人。
如果可以的话,周予浵愿意和凌霜在酒吧里一边品酒一边回忆那时的青春年少,甚至可以微笑着提起当年的微妙情愫。但绝不是,让他担负她十年的无悔相思。对于周予浵来说,爱只能始于爱,而绝不是被爱。
这么多年来,周予浵在国外已交过好几个女朋友,虽然他和凌霜仍时有联系,但他早已将她淡化成一个少年时的朋友。所以尽管在所有人乐观其成的情况下,周予浵以一个实际行动断绝了他们的念想——他和一个刚出道的小明星同居了。这对凌霜是个残酷的打击,虽然她处在军队,相对来说是较封闭的,但在她身边的那个圈子里,人人都当她是周予浵的未婚妻的。
周予浵的爸爸周秉昆大发雷霆,父子俩这一次因为儿子的风流韵事再一次决裂。周予浵很干脆的跑到J省来开始他的财富之旅兼猎艳之旅,毕竟这里是最疼他的外公打下的“革命根据地”,周予浵觉得连他老爸周秉昆都没资格对他指手划脚——要不是外公的人脉,他当年能升得那么快?
这几年周予浵的事业可以说是风生水起,私生活也精彩纷呈。可他没想到凌霜也会如影相随的来到J省。要说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对自己情深不悔,白白耽误了大好年华,周予浵一点也不感动和内疚那是假话,连一向袒护他的妈妈都打电话催他:“你要么赶紧跟凌霜结婚,要么赶紧找个别的相当的女孩子结婚,你总这么吊着她,凌叔叔嘴上不说,心里能不怪你吗?我和你爸还要做人呢。”
周予浵觉得他和凌霜就是个死局,她是他年少时一段温馨的记忆,却也是他人生多样选择题上第一个被排除的答案,可她兀自抱着老皇历不放,真是叫人情何以堪。他心里是看重她的,在周予浵的心里,凌霜的位置超过了许多露水姻缘。可他却只能躲着她,因为他自私的不愿意拿下半生的自由和幸福来回报凌霜的相思相望。有一次他和电视台的贺雪还有叶盛荣一起打球,叶盛荣调侃他:“如果凌霜和贺雪一起掉下河,你先救谁?”当着贺雪的面,周予浵想也不想就说:“凌霜。”一向乖巧的贺雪当场就变了脸。后来两个人分手从根上来说就是为了这件事。
可是你看现在的女孩子多好,看准了目标就猛扑;一看确实是啃不下来的硬骨头,就麻溜溜的撤退,既保住了既有的胜利果实,又避免了己方可能的更大伤亡。比较起来已经荣升为大校的凌霜更像个胡同里的柴禾妞,一点战略战术的素养都不具备。对于凌霜在感情上的“蠢笨”,周予浵其实颇有种对自家孩子“怒其不争”的心态,他其实比谁都希望凌霜幸福,找到她要的,值得她付出的,只是那个人一定不是他。
叶盛荣曾经跟他说:“要说凌霜除了年纪大点,也没什么不好,漂亮,能力出众,做事认真,对感情也专一,家世又好,娶个这样的媳妇你也不亏呀,何苦弄这么大动静?”其实周予浵知道自己和凌霜绝不可能在感情上有什么交集,就是因为她所谓的“能力出众,做事认真,对感情也专一,家世又好。”父母婚姻生活的不愉快的经验,让周予浵这些年决不染指那种一根筋的女人,再加上能力出众,家世好,周予浵觉得那足已酿成一场灾难,或许这就是他坚决不愿意娶凌霜的起因。再说他早不是十多年前的骄傲敏感的少年了,周予浵无意和凌霜一起停留在过去的时光里。
真得要说到结婚,像眼前的安嘉宜这样的女孩无疑是比凌霜更理想的选择,毕竟她年轻美丽,像朵还沾着晨露的栀子花;也聪明,却没聪明到以为自己足以指挥男人的地步;有些尖尖的爪牙,但因为并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所以却并不会真得伤到人。周予浵这样想着看着安嘉宜的目光就更添了层深意,如今他身边确实少一个正牌的女朋友,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安嘉宜都足以胜任,如果相处愉快,他也不会反对往婚姻的道路上迈进。
只是安嘉宜却不知周予浵有这样的用心,她偏着脖子看窗外,时间长了总是不舒服,就转过头来,拿出手机准备给高博发短信。可是周予浵灼灼的眼光,却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很想提醒周予浵人与人之间交往有一个礼节性的安全距离,如果一个人随便就超越了这个距离,就表示这样的人有更强的返祖性。只是周予浵不是郭啸宇,并不属于尚可以说服教育好的同志,而且很明显的,他并不在阶级同志这个范畴内,安嘉宜很明智的放弃了这个修理周予浵的机会,只专心致志的给高博发短信。
周予浵看着安嘉宜的样子也是暗自一笑,这个女孩从见他第一面起,澄清的眼睛里就全着戒备和警惕,那样的眼神分明就是说“嗨,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是只大尾巴狼。”周予浵很想告诉安嘉宜,如果总被一个年轻美好的女孩这么看着,男人会很有冲动做一只真的大尾巴狼。在周予浵面前,安嘉宜就像只浑身是刺的小刺猬,周予浵有些费神的想着要怎样才能和她有个正常的交往,毕竟他已好些年不和这样的仍有些理想主义的小女孩打交道了。
可高博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虽然安嘉宜不习惯在外人面前打很私人的电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话,那其中的亲密无间,仍让周予浵有些不是滋味:“男朋友的电话?”
安嘉宜很正色的回答他:“是我老公的电话。”
这句话显然让周予浵噎着了,他看看安嘉宜光洁修长的手指上空无一物,就笑道:“安小姐刚毕业就结婚了?”
“是的”安嘉宜简洁有力的回答道。
周予浵看安嘉宜的样子不象是在说笑,也有些疑惑:“安小姐这样早结婚,你们领导不介意吗?嗳,我是说女同志结婚后,往往会影响工作的。”
安嘉宜不知道他这是哪里来的狗屁理论,只是接了高博的电话心情大好,也就没跟他计较:“不会啊,那天我们凌总还说象我们这样青梅竹马的早早结婚很好啊。”
这次轮到周予浵正襟危坐的目视窗外了。周予浵总算明白,她——安嘉宜,不过是凌霜给他点的一味眼药。这些年他的私生活虽然被他老爸斥为“荒唐,堕落”,但是有一条,有夫之妇他是不碰的,哪怕是你情我愿的,银货两讫的那种。不淫人妻子,是周予浵最后的底线,因为他觉得那践踏了另一个男人的尊严,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共用一个名词的同类,而这一点,凌霜是很清楚的。
心结难解
车到N城的时候,先送周予浵和上海腾辉的几个人到了寰宇大厦,老苏连忙过来和周予浵打声招呼,周予浵很郑重的握着老苏的手说道:“苏经理,腾辉上海这个项目你们也大概了解了,腾辉在N城经营的情况,你们银行也很容易了解到,回去跟凌总汇报一下,我们腾辉和Z行的关系一向不错,希望在凌总手里能有更好的合作。”
老苏紧握着周予浵的手,连声回答道:“那是,那是,凌总特地关照过腾辉是我们的老客户,一定要搞好银企关系。”
周予浵点点头,抽回手,眼光就偏向了安嘉宜。
安嘉宜难得乖巧的连连点头附和道:“是的是的,给优秀企业提供优质的服务一向是我们行的宗旨。周总放心,我们一定将您的话带到”。
周予浵看着安嘉宜垂着双手,貌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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