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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诱敌深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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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了很久,对方不耐烦地在那边叫了我许多遍后,我才迷迷糊糊想起来一件事,似回应似低喃:耀耀啊,对不起,姐姐没用,好像不能给你带你最爱吃的巧克力了。
最浓重地伤害不是打骂,是愧疚,是全世界都在责怪你,你到最后也只能责怪自己。
我捧起碗,将牛肉面汤全数喝完,砸吧砸吧嘴,“宁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宁愿把自己身上的血放干还给他们。”
血浓于水,谁稀罕。
☆、第48章 四十八
(四十八)
小镇上的商店很少,也就一两家;但是今天都被咱们的宁老师给承包了。
“小伙子;你说你要多少?”
“把所有能吃的都包起来,镇里有车可以帮忙运送一下吗?”
我唇角抖了抖,老湿,你这么土豪真的好嘛,你也是刚失业人群啊喂!
他转过头来;摸摸自己的脸,“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你大腿有没有问题?我给你抱一抱。”
回去的路上颇为壮观,两辆拖拉机上驮了两大车吃的用的,还有两个人。我坐在上面手舞足蹈,嘴里还叼着根辣条,头顶是司机大叔给的遮阳草帽;我脚下还踩着一箱不知名的橙子汁;浑身都透着一种“翻身农民把歌唱”的感觉。
宁老师眉间蹙了蹙;说:“从哪来的辣条?我记得我没有要这个。”
“是哒;这是我自己买的啊。”难得享受一下有钱任性的感觉;“你要不要来一点?”
他颇为嫌弃地挥开我殷勤献上的半袋辣条,很是担忧地问我:“你是只买了这一袋还是批了一箱?”
我这种穷逼哪能买得起一箱,“一袋。”
“幸好,你一个人吃点垃圾就算了,不要带坏小朋友。”
我心里突然一顿,这话好熟悉,语气也好熟悉。我收回手,怔怔地望着手里那袋“垃圾。”
他估计是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摸摸鼻子轻咳一声,带着歉意说:“咳,抱歉,用词不当,你没事吧?”
“没有,就是想起了一个朋友而已。”那个曾经也对我说过类似话语的朋友——庄照照,你用垃圾污染自己就算了竟然还用垃圾污染我!
宁老师用一种很奇怪地眼神望了我一眼,复又闲散的靠到零食堆上,漫不经心地问:“哦?什么朋友?”
什么朋友呢,我也不知道。其实也算不上朋友吧,说仇人也算不上了,对裴渡,终究是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了。
远处是晴空万里,我仰着头想了许久,才轻声回答他:“一个,永远不会再联系的朋友。”就这样吧,永远不再联系,我们说好的。
宁老师也没有再说话,等拖拉机轰隆轰隆快开到目的地时,他才笑着起了话题:“对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冯博书那小子前段时间还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我有机会看见你要代他向你问好。”
他笑得一脸暧昧,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看不出来啊庄照照,冯博书那小子竟然还惦记着你。
这两年跟宁老师关系直接从师生滑入朋友的档次,所以平时说起话来也有点百无禁忌,他不端架子,我也不藏着掖着,反正就算我现在“早恋”他又能奈我何?
我翻他一个白眼,“前两天村里的翠花大婶也向我问起你了,我说你没事就会想想她,等你来了一定第一时间去见她。”
宁老师:……
我捧腹笑开,老师你怎么这么逗。他这两年来了几次,这村子里难得来个颜好脾气好的文化人,立马收获一票女粉丝,其中以年龄大却依旧单身的翠花大婶为首,隔三差五地就要向我打听宁远的情况,我为难地收下她们送来的玉米棒啊烤地瓜啊,然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老师也是唯一一个来过这里的,当初他连打了我三天电话,最后我冷静下来后才觉得这次不告而别确实是应该给宁老师一个说法,谁知接通电话后他竟一反平时的淡然温和,吼叫着冲我说:“庄照照,你现在就告诉我在哪,否则我立马报警。”
口气里不容置喙让我连打太极的机会都没有,我只能挫败着告诉他:“我在y市。”
第二天,他就奇迹般地出现在我面前,面上一片黑色,满身怒气,“庄照照,做人可以对不起别人,但至少要对得起自己。”
我低着头,无言反驳。
他问了我很多,我一句都答不上来,我要怎么开口告诉他,我害残了我自己的亲弟弟,我伤了我全家人的心,我无家可归了。
我咬着唇,唇瓣上沁出了血,才说了句:“老师,我不想回家。”
他停止发问,视线停留在我发际线上,我即使是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头顶上那道浓烈的视线,让我更加的无地自容。
而后,我就来到了这里,宁老师带我来的。
他说:“这里有个山村,最近报道上提到过,希望有志青年可以过来支教,没有薪酬没有好的环境,只有一片容身之所。”
够了,已经够多了。我抱着大大地旅行包立在焦黄的土地上,几乎是热泪盈眶的,真难得还有个地方可以容纳我。
后来,宁老师在节假日里有空就会来看我,他也很坦白地告诉我,我家里人已经知道我在这里支教了。
我缓缓笑开,心里一片寒凉,“是不是就没有然后了?”没有人要来找我,对不对。
他没说话,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层心疼,我只能把它理解为心疼,如果是同情,我害怕我会溃不成军。
也所幸,从那之后也就真的没什么可以让我再期待的东西了,绝望了就释然了,偶尔想起来也只是无奈一笑。在乎才会乱想,不在乎连想都不会想。
当然,在乎的人还是有那么几个的,比如那个傻小子冯博书,比如舒莳,比如沈剑。
宁老师告诉我,我错过飞机时冯博书还弄腾了一下,被他妈妈狠狠扇了一耳光才冷静下来上了飞机,在美国做交换生两年回来立马镀了层金,现在被保送进a大,学费全免,要多辉煌有多辉煌。舒莳也拼了全力,皇天不负苦心人,硬是挤着平均线的成绩进入a大,遗憾地是没跟冯博书分到同一校区。
至于我,因为临阵脱逃,美国学校那边自然是不满,校长大发雷霆,想处分吧连人都找不到,喊家长吧又没人搭理他,最后气得小胡子抖三抖,直接给了我开除的处分。唉,想当年我也算叱咤过一中风云的人,最后竟落得个这种下场。
还有就是沈剑,临去美国前,复习备考的那段时间里沈叔叔曾亲自找上门来,求爷爷奶奶去保释沈剑,哪怕后半生让他当牛做马都愿意,奶奶那时看谁都是恶人,理都没理沈叔叔。最后还是我陪着爷爷去做了保释,我坐在探监室内,暮然又想起裴渡说的“庄耀本来就不该存在”的理论,心里是层层叠叠的哀凉。
沈剑说:“照照,你可以不用来的,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至少在这里过得很安宁,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哦,那你还真挺自私的,你安宁了,沈叔叔呢?”
他沉默下来,我起身时才听到他微带哽咽地声音响起,“谢谢。”
这世间那么多身不由己,谢什么呢,各取所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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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拉机轰隆声响到三里开外,我们还没到,就看到一群娃守在村子门口望眼欲穿。这里没有电视电脑,所以也没有人近视远视散光,一群熊孩子视力忒好,嗓门也极有穿透力:“宁老师,宁老师,有糖吃!”
敢情我平时给你们吃糖吃少了是吧?没良心的小东西。
我撇撇嘴,吆喝着他们帮忙来卸东西,“你们去帮忙卸前面那车的,这车的我和宁老师来卸。”我这车上这么多零食,让他们来卸还得了?
村长爷爷也有小朵儿扶着出来了,看到我眼前一亮,径直走过来,“宁老师啊……”
我脚下一拐,尴尬地放下迎上去的手,得,原来不是来迎接我的。
“我就知道小庄老师有能耐,出去一趟就把你给接回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咱们村的补助有着落了?”
宁远看我一眼,满脸疑问。
我赶紧接话,“不是的张爷爷,宁老师是正好要过来,我路上碰见了而已。”
他眸色一暗,“哦,那补助的事?”
我摸摸鼻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这次出去什么都没弄到,只能勉强安慰道:“您别担心,补助的事还是有希望的,那个市委的主任告诉我,市里一个月之后有场慈善义卖,我们村能分到捐款机会很大。”
“那就好啊那就好。”他感激地拍拍我的手,“辛苦你了小庄老师。”
“你知道这个慈善义卖?”宁远突然插话过来。
他这是什么语气?什么意思?“你也知道这事?”这消息不是还没公开吗,他才刚过来,怎么会知道。
他拎下两箱汽水,撇开脸,有些不自然地说:“我的意思是,就是不知道才想问问你,什么慈善义卖啊?”
“我也不清楚,不知道谁组织的,反正就是有钱人骚骚包,钱多撑得卖些废品换点钱给我们花花啦,不要白不要。”
“哦,这样啊。可是据我所知,这个村子已经被大肆捐过款了,估计是没有什么公司会再向这边捐款了吧。”
这也是我比较头疼的问题,“再说吧,我打算到时候去看看,争取一下。”
他刚刚搬起一箱子又重重地放了回去,语气里带了些意味深长的味道,“很好。”
☆、第49章 四十九
(四十九)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如果这种朋友还是土豪级别的,那自然是两条大腿都不够抱的。以陈小火为首的一帮熊孩子围着宁远上蹿下跳,直往他身上扑,张小朵最幸福,被他抱在怀里笑出了两排整齐白牙,“宁老师,我们好想你。”
白眼狼,平时怎么没看对我这么热情啊。
村长招呼几个人来帮我卸货,又拉着我仔细问了下关于慈善义卖的事,这流程我也不清楚,只能应付着答了两句。
但就这一点希望也够了,村长展了眉,复又笑呵呵地说:“就知道小庄老师你一定有本事,我用小火他们打的泉水做了桂花糕,正好小宁也来了,中午就都到我家来吃饭吧。”
桂花糕啊,想想都要流口水。
可是——
“宁老师,你吃你吃,我爷爷蒸地桂花糕可好吃了。”
我手还没捏起一块糕点,就被张小朵抱了整笼子去向宁远献殷勤,宁远遥遥地望我一眼,扬着唇角问:“都给我的?”
“恩,都给你!”
我:……
算了,我应该习惯的,宁远一来,他们就会自动自发地往他身上贴,对他的新鲜感大约是持续一个月左右。
以往宁远最多来住一个星期,他走之后这帮熊孩子就会缠着我问一个月的问题,都是:“宁老师什么时候再来。
麻痹,小庄老师差哪了!
“你没宁老师帅就算了,还长得不漂亮。”来自陈小火的总结。
真是够了,这个地方也开始容不下我了。
我闷闷不乐地心情持续了一个月之久,村子爷爷估摸着也是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热情地把我再次召唤到他家吃饭。
我斜了一眼坐在一旁陪张小朵玩的正开心的宁远,毫不客气地说:“喂,身为一个男人你怎么好意思坐在那不动啊,不知道帮忙摆下桌子嘛!”
“没空啊。”他边跟张小朵玩你拍一我拍一边理直气壮的回答我。
靠,张小朵你个小色女,宁远你个色大叔!
村长爷爷安抚我,吃饭时给我夹了好多菜,“小庄老师啊,你多吃点,我们这没有什么好的委屈你了。”
呜呜,还是村长好,“不委屈不委屈。”
“呵呵,那个,明天你是不是要去市里啊,慈善的事……”
好吧,原来热情也是有原因的。心塞是心塞,可是正事儿还是要谈清楚的,吃过晚饭张爷爷先把朵朵给打发去睡觉去了,我们三围一桌商量着这事。
张爷爷一开始弄不明白,这段时间也想透彻了,纠结着问:“如果咱们村没有名额怎么办?”
我抿着唇没敢说话,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宁远喝了口茶,毫不在意地替我回答:“不会有问题的,别担心。”
嘿,他哪来那么大自信?不过,张爷爷却是很信任他,这下连犹豫都没有了,还笑着给主动给他添了杯茶,说:“那就好那就好,小宁啊,以后没事就来我家吃饭啊。”
我:……敢情没我啥事了是吗?
夜幕彻底沉下来时,陈奶奶突然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手上拄着的老旧拐杖都快拿不稳了,颤着手扶住村长才勉强稳住身形,满脸的焦急:“老张啊,小火在你这吗,在不在啊?”
我心里一咯噔,立马迎过去问:“小火没来啊,今天散了学之后他不就回去了吗?”
“没啊,晚饭都凉了也没见他回来,这孩子平时到吃饭点跑得比谁都快的啊。”
张爷爷也拧了眉,先扶她坐下来,“是不是去狗子家了,小火皮得很,也许是去哪玩了忘了点。”
“不不不,不会的,我一路问过来的,都没见着他。”她着急地拍着大腿,眼里几乎渗出泪水。
我心口猛地一沉,耀耀失踪的事还历历在目……
“陈奶奶你先别急,我们马上就去找。你脚还没好,就在这等我们消息。”
她是个八旬老人,年龄一大生活上的事自然有些处理不便,况且就她一个人带着陈小火住,偶尔磕着碰着都是难免的事。这脚上的伤就是前两天去田里时给崴着的,本身就骨质疏松,这崴一下还得了。
宁远也安抚了两句,考虑周全,让张爷爷在这里看着陈奶奶,又让朵朵去通知村里的方便行动的大人立即去找,人多力量大。
秋日夜晚凉意沁人,可是沿着村子两圈跑下来,我也出了一后背的汗,衬衫贴在身上难受地不行。
整个村子其实并不大,这会儿事情传开了,家家户户都点了灯帮忙出来叫喊,全村的小朋友都聚了过来叽叽喳喳地问我陈小火去哪了,我捏着手心里的汗意,尽量平稳语调:“你们也别担心,赶紧先回家不要乱跑了,小火很快就能找到了。”
这边的叫嚷还没结束,那边又七嘴八舌的插进来几句质问,“小庄老师,小火放了学后去哪了他真的没跟你说?他平时可是最听你话的。”
“是啊,哎呦,急死个人了你说,小庄老师你也是,放学了怎么还让学生乱跑呢。”
他们手中的电筒晃得我眼睛酸疼,我嘴唇张了张,还没开口肩膀上就蓦地一沉,宁远清润又带着严肃的语气在耳边率先响起:“当务之急应该先是找到小火,而不是在这里做无畏的指责。”
他平时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这时难得地沉了脸,倒堵地他们说不出话了。
我本来紧张地心情也安静下来,经历过耀耀地事,我更明白这种爱之深责之切。他抽掉搭在我肩膀的手,也让我更好地向前迈出一步,“大家别慌,村子就这么大,既然每家都没有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他进山了。我们分头去找,做最坏打算,如果在明天天亮之前还没有找到的话大家一定要自己先出来。留下来的人注意一下,两个小时之后没有消息就立刻报警。”
这村子里几乎是与世隔绝的,能来这里的人不多,如果有什么陌生人的话一下子就能发现,所以被拐卖地可能性可以排除。陈小火自从陈奶奶崴着脚后,情绪一直有些不对劲,这两日竟然没有调皮捣蛋,还老问我一些关于医药方面的东西,所以我想他大概是进山里去采草药了。
报警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这村子几乎是与世隔绝,从镇子上到这里最起码也要小半天的时间,两个小时报警差不多等到明天清晨警察就可以到了。
村子里能用到的人很少,总共也就十几来个,两三个人一组分开找,我叮嘱他们不要走太远,至少要在手电筒最远照射范围之内,这样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山里不同于外面,到了夜晚未知地危险数不胜数,宁远进入林子里以后就走在我前头,越深越黑,他突然停下我也没在意,一下子就撞到他背上。
“照照,牵着我的手。”
我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就把手塞到他掌心里。在面对未知时,互帮互助才比较重要。
周围都是叫喊声,真后悔当初怎么没买个扩音喇叭来。手电筒一路扫射,我叫了半天嗓子已经慢慢开始沙哑起来,宁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愈往里愈加清冷。
不知道走了多深,后面的张大叔叫道:“大家别往里面走了,前面是陡坡,这里太黑了看不见会摔死的。”
我清清嗓子,看看前面一望无际地黑暗,强压下去的恐慌也慢慢浮了上来,“宁老师,怎么办?”继续还是退出,都不是一个好做的决定。
周围都很有默契地沉寂下来,手电筒亮白地光束全都扫向我们这里,宁远站在光晕里,眉间深蹙,“大家沿路返回再仔细找一遍,张大叔在前头领路,我和庄老师殿后。”
相握地手心里一片潮湿,他也并不轻松。
回去的路上叫声明显小了下来,沮丧不安沉痛地气氛弥漫了整片树林。我又控制不住地想起耀耀,脚踩在树叶上感觉像踩了一层棉花,越用劲越使不上力。
宁远迁就着我,不知不觉我两就落后队伍一大截,我停了脚步往后面的黑暗再看了一眼,“宁老师……”有点不知所措了,这丛林密布,跟我想象地完全不一样。
“没事的。”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大部队一走,我们两这里立马就寂静下来,唯有一束光惨白地照射在前方和脚踩在树叶上的咯吱声。
愈是宁静的环境轻微地声响就显得愈加清晰,模模糊糊中我好像听到有一点气若游丝地声音,“救……命……”
心里猛然大骇,惊吓后又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宁老师你听,是小火,小火的声音!”
他按住我,我们两僵直着身子仔细地又听了一遍,这下清晰多了,“救命啊,小庄……老师,宁老……师。”
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宁远地电筒也无误地指向那个方向,我一眼就看到那里是个小斜坡,离里面的深林只有一步之遥。
“小火,小火,是你吗?”我边往那边走边扯着嗓子叫他。
“我在这里,这里,老师!”
我立在斜坡上,就着宁远地手电筒往下看,他搜寻一圈然后寻着声锁定位置,光束所在的地方正趴了一个人,陈小火抱着树干侧趴在地上仰着头看我们,离远了都能看清他满脸的泪痕。
我心里顿时松下一大口气,对着后方远走的大部队兴奋地大叫:“找到了,陈小火在这里!”
边叫边准备往下跑,脚还没迈出去就被宁远给扯住了手臂,他不赞同地瞪我一眼,把手电筒强硬地塞我手里,“站在别动,我下去。”
所幸斜坡的坡度并不是很大,他交错扶着树干慢慢往下移,一到达位置二话不说立马背起陈小火就往上爬。
后面的人也闻声而至,陈小火趴在宁远背上,脸色发白,泪污布满一脸,哭声都带着点沙哑。我估计是刚刚我们过来时声音太大,把他的求救声给压了下去,他大概也是叫了几个小时,嗓子都快发不出声音了。
“什么都先别说,赶紧回去要紧。”宁远这回率先走在了前面,我帮着扶住陈小火的背以防他掉下来,视线扫到他腿上的裤子,小腿上的裤筒撕裂了一大截,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幸好这只是林子的前头间,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就连跑带走的出来了,村子里的灯都还亮着,亏村长想得周全,事先把村子里的大夫给喊来了。
大夫给陈小火清理伤口的时候,大家又心疼又轻松,人找到了就是最好的。
陈奶奶陪在旁边,巴掌轮圆了几次都没舍得打下来,只用拐杖狠狠地戳了几下地,“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别去山林里你怎么不听呢!你说,你晚上不回家跑那去干嘛!”
陈小火这会儿才算是缓过劲来,眼里的恐惧褪了下去,哭劲还没散,肩膀一抽一抽地,沙哑着说:“找,找草药,奶奶你脚疼。”说着,眼睛又模糊了,“奶奶疼我也疼,我就是想去给你找药,书上说以前的人就是用草药治病的,可、可是奶奶,对不起,我没有找到。”
本来还有些责骂声在他说完这话已经彻底消停下来,叹气声此消彼长,人心都是肉,谁会不感动呢。
我舔舔唇皮,眼里也是一阵潮湿,我望向他满是污迹地小脸,唯有两个黑黝黝地眼眸放着澄澈地光芒。有时候,陈小火像极了耀耀,调皮时让人头疼,懂事时却让人心疼。
屋内静止下了,半晌陈奶奶才叹着气把陈小火揽进怀里,说:“乖,小火乖。”
人群也慢慢散去,折腾了这么一晚上大家也算是精疲力竭,连张朵都还没睡,一直站在旁边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
“给你小火,不要哭了。”她被张爷爷催着去睡觉,临走前还从怀里掏了一个糖果来递给陈小火。
我跟陈奶奶说小火他腿也受伤了,你们两都不方便照顾彼此,先让小火去宁远那住两天,等他腿好了再回去。陈奶奶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并拍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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