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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澜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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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澜露》(完结+番外)作者:檀雾

燕子不归春事晚 一汀烟雨杏花寒

   
  这一年,是大清康熙朝迎来的第四十一个年头,正月里的余杭城依旧还是阴冷、潮湿,天微微有些阴雨,空气散发雾蒙蒙的味道,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可这天却是我的生辰,正月二十七。祖母说,这是个好日子,春天的头儿,只要澜儿的生辰日到了,春天就来了,多吉利的日子。
  兴许是借了祖母的吉言,过去十四年的人生里,我一直活得优哉游哉。完颜家世代功勋,祖上跟着太祖、太宗皇帝南征北战,尔后一路跟着顺治爷进北京,是大清朝的开国功臣,这是祖父在世的时候,一直挂在嘴边的话,也是他乃至整个家族的荣耀。到了康熙朝,完颜家却甚少再出武将,去为皇上镇守江山。只在江南一带做文官,这又成了祖父心中最大遗憾,每每提及,一声叹息。但祖母却认为这样甚好,至少不必再担心子孙会在疆场上随时丧命,她说,无论做什么样的官,都是在为大清朝效力。
  纵使处在烟雨温润的江南,完颜家却仍是男丁兴旺,无论嫡系旁系,所出皆是男丁。祖母说,我是在众人的期盼下,所得到的世代单传的姑娘。出生的那天下着濛濛细雨,祖父说,“我们姑娘长大了,肯定如这天气柔美可人,定是要当娘娘,光耀门楣的。”,但祖母听了这话,却很是不乐意,甚至几度暗暗垂泪,她说宫门一入深似海,哪里还能再见得面。祖父这句话,成了祖母的心病,她总是担心着,从此,选秀这个词就成了家中最大的忌讳。
  两岁那年额娘仙去,其实我并没有太大印象。也正是在那一年,皇命从京城而来,阿玛被调任到京城去做刑部侍郎,官至正二品。而叔父则官至正三品布政使司,掌管一方民政。兄弟二人双双升官,这是家族里的大事儿,大宴三日之后,所面临的就是分离。祖母说,父亲要到京城单独赴任,身边带着年幼儿女不方便,且到了京城也无暇管教,不如就放在她的身边教养,况且这边还有叔叔和几位婶婶,总比一路风餐露宿的要好。阿玛没有推辞,就将我和长我两岁的哥哥留在了余杭的祖母身边。
  虽然后来祖母解释说,父亲为官清廉勤政,没有闲暇管教我们,但我总隐隐的觉得他其实不是太喜欢我和哥哥。因为从两岁开始,父亲就再未回过余杭,而家信中也只是向祖母问安,而甚少提及我们。但这些我却从来没有过多的去思考过,因为叔父待我们很好,倒像真正的父亲,对阿玛的印象反而很模糊。余杭的气候很好,城中遍植香樟,空气里都弥散着淡淡的香气,让我觉得这里像是我的温柔乡。纵然祖母总提及京城的种种好处,但我却没有什么向往。
  许是祖父当年的言论将祖母吓着了,她对于我今后要去选秀的事情,并不是很上心,也从未按一个世家千金的标准来培养我。她总是给我很多自由,让我去做喜欢的事情,温和而从不溺爱。她说,女人这辈子总是辛苦的,最美好的年华就那么几年,不如可着劲的去玩,省的以后遗憾。叔父几次曾向祖母提及,我整天跟着兄弟胡闹,不成体统。可祖母也总是笑着说,姑娘家皮实些好,以后嫁了人,不在父母身边,自己才能给自己做主,总好过只会哭,任凭别人欺负了去。
  后来,婶娘哥哥家的女儿来做客,做的一手好女红。婶娘说,让我们澜儿也学学吧,女子无才便是德。但祖母也只是笑笑,她说我们是世家,往后嫁的也必不是百姓,用不着自己去给丈夫做衣裳,多识些字、念些书,懂得道理多了,以后辅佐夫婿成大事业。往后的许多年,我总是想起祖母的话,那时我才真正觉得她是一位眼光远大而超前的女性。
  有了祖母的庇护,我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成长起来。我叫完颜滺澜,大我两岁的哥哥叫做完颜润晖,叔父家有个独子叫做完颜亮,大我一岁,还有父亲在回京城的一年后,他的新夫人为我们生下一个弟弟,远在余杭的祖父起名叫做“润涓“,纵是我的亲弟弟,我却是许多年后才见到他。
  后来到了我十岁那年,叔父的三夫人再次临盆,祖母期盼着说,要生个姑娘才好,小澜儿有个伴儿,但生下来却是双胞,双胞兄弟。平常人家里的大喜事,却让叔父一脸愧疚的看着祖母。到最后祖母只能宽慰他说,这是完颜家的宿命,把我们逗的大笑起来。
  三岁的时候,家里为五岁的的润晖和完颜亮请了教书先生,让他们开始读书,每次我就趴在窗沿上听。到最后师傅看不过了,就让我进去一起听,纵然完颜亮总是威胁我说,只要捣乱就将我赶出去,但到了年底师傅却是抱憾的说,府上的姑娘,比亮少爷识得字要多的多,这成了我嘲笑完颜亮的资本。
  润晖很小的时候,就显露了他念书的天分。无论怎样的书,只要他念过了,必是不忘;虽然这点我也能做到,但却不如他理解的那样的快,仅仅是能够背下来而已。到了他六岁左右,他的文章已颇具文采,诗词也作的有模有样,也是从那时起,整个家族开始对他寄予厚望。
  完颜亮依然是性格顽劣,天资有限,让叔父的家法总是有用武之地。润晖的性格有些少年老成,小小年纪就会说些看破人生的道理,让我和完颜亮对他总是很无语,外加他个性冷淡,所以为完颜亮补习功课的任务,一直就是我来做,白天听了先生的课,傍晚饭后,就开始为他继续讲解师傅白天教的功课,有时还要替他写文章,时日一长,他的学问未曾增长,我却觉得自己已然能够参加科考。
  到了润晖八岁的那一年,叔父说要送他和完颜亮去学堂念书了,如此我却再不能沾他们的光听讲学,虽然祖母说会为我另觅一位先生来教授学问,但我还是想和润晖在一起念书。在我和完颜亮一番哭闹之后,叔父同意要我扮成男童和他们一起去学堂念书,但条件是家丁伴随,若出一点差错,从此便再不许去了。
  至于完颜亮为何也要哭闹,恐怕是因为他担心从此再没人会替他写文章而心中惶恐所致。润晖眉目秀美,骨骼清奇,小小年纪就已经是柳眉凤目,气质不凡。完颜亮说润晖才应该是完颜家的小姐,因为他的容貌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愈发秀美,让整个学堂的男童们都为之骚动起来。而完颜亮个子不高,人也有些黑瘦,虽然他说那才是男儿本色,但我们从来没觉得他有什么气概可言。但他的脸却是比较欺骗世人,有着齐整修长的眉毛,和深邃黝黑的眼睛,盖着长长的睫毛,加上薄薄的菱角口,夸赞他的人也不少。
  这让他很是得意,说自己日后必是江南一带外加满蒙第一美男子,而且他年纪越大,就越发加深这种自信,虽然我每次都说,那是别人的客套话,但他从来都装没听到。完颜亮从骨子里不把润晖当回事,说他美貌如女子,不如嫁人算了云云,润晖听了这话,从来不反驳,只是每次都会狠狠的将完颜亮踹出眼前两米远,可我从未见完颜亮有过收敛。
  至于我,照完颜亮的话说,我才是完颜家的少爷才对。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我自打进了学堂就是男装打扮,并且除了肩负辅导他学问的任务外,又多了个润晖侍卫的职责。因润晖的容貌,让一些大点的孩子从言语到行为上来戏弄他,他不胜其扰的时候,我就要去将那些人赶走,因为我是有随从作陪的,所以每次我都能够顺利得胜,而先生也因我的文章好,而对我很是另眼相待,很少训斥。
  时间一长,学堂里孩子都对我忌惮几分,加上润晖那冷冰冰的性格,让人逗起来很没劲,大家也都相安无事了,这点让完颜亮佩服非常。幼年时代的我很瘦,完颜亮说他知道一个成语,叫五脊六兽,但我宁愿他不知道;后来他又跟中举一样兴奋的说,我这容貌身材应该叫做‘地里芽菜好时节’,并且很得意的说这是他做的第一句诗,希望能够裱起来。润晖在我旁边笑的很诡异,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把他踹出去了吧。
  人们见了润晖多半是惊叹的眼神,比起赞叹他的才华,更多的赞叹他的美貌,说世间难得,这让他很苦恼,也很烦躁,以至于他总远离人群;后来变得越来越不谙人情世故,早熟而淡漠。赞叹他的人,在知道我是润晖的妹妹之后,多半是叹息,有几个口快的,还直接说出了芽菜二字,这让完颜亮很是得意,觉得他自己从此才华也过人了。从此,容貌也成了我的心病,谁也不许在我眼前提容貌二字。
  八岁的那年,祖母为我安排了一个十岁的贴身丫鬟,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长的不仅清秀水灵,性格也好,我给她起名叫‘锦云’。从此,我便与她形影不离,她像我的亲姐姐一般,事事为我着想,我也离不开她。其实她算得上是我第一个同龄的女性朋友,因为之前照顾我的则是担任过我和润晖奶妈的一个中老年妇女,是我额娘的娘家人,我们都叫她七姥姥,在家中地位十分德高望重。
  可她虽然疼我,但毕竟是个长辈,而且对我管教甚严,总以“女德”来约束我,所以我有些怕她。因此,锦云的到来对我来说,是件大大的开心事,因为我终于有了说心里话的对象。‘芽菜’这个名字,一直伴随到我十岁左右,才终于截止了。长到十岁,我的容貌终于算是有了质的飞跃,这当然与锦云给我悉心拾掇有关系,扮上男装与润晖站到一起,终于有人猜测我们是亲兄弟,说眉眼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我的身材仍然很干瘦,虽然完颜亮看我的眼光不一样了,但他的评价却是恭喜我从芽菜进化成了水葱,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被我一脚踹了出去。
  除了完颜亮和润晖之外,我有了新的朋友,叫做江澈然,是余杭城里最大米商的儿子,家财万贯,长着一双精灵大眼。但他却不怎么骄纵,他爹不甚管教他,整天忙着做生意,他家中上有五个姐姐,只有他一个独苗,据说他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不会参加科举,他爹送他来只是学些字,将来看得懂账本便可以。
  本以为润晖会讨厌这样的纨绔子弟,但意外的他们却很合得来,结果我们的组合成为了完颜亮、我、润晖外加江澈然四人组,完颜亮说我们叫江南四大才子;这个称谓却让我和润晖觉得无比羞耻,只有江澈然一人热烈响应。
  后来还是被江澈然知道了我是姑娘的秘密,其实也瞒不住,因为他总是有事儿没事的跑来我家玩,偶尔还住在润晖的房间,号称讨论学问,让人很是无奈。江澈然答应替我保守秘密,其间的重要原因是,自打他成为我们的组合成员后,他的文章也是由我替写,而且每次除去给我丰厚的报酬以外,还会经常请吃饭,逢年过节也会送些礼物给我。他家富甲一方,这点小钱他自然不会在乎,而且他怕我一旦去不了学堂,他会死的很惨,因为润晖是绝对不会管他和完颜亮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飞逝而过,一晃我已经十二岁了,照叔父的话说,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和四大才子组合的其他三人厮混在一起了,而且他们三个都要去山上的书院了,然后以科举为终生的目标,当然这不包括江澈然,他的目标是继承家业。我的逍遥生活算是彻底结束,因为叔父说,满洲的姑娘都要去参加选秀的,也许以后就会成为娘娘,所以怎么能再抛头露面,严格禁止我再到处乱跑,这使我非常苦闷。
  这其中有个缘由,曾经小时候在完颜亮的书架上偷偷找到一本书,记述着玄奘法师游历印度、西域旅途19年间之游历见闻录。书中所记载奇妙不已的风土人情令我无限向往,从此我便滋生了一个想法,有朝一日如他一般游历各国,哪怕游遍大清的疆土,也算此生无憾。反正我也不能参加科考,入朝为官,那么这个愿望就成为了我毕生最大的目标。
  虽然叔父一直说,选秀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事情,可我那时却从未放在心上,一直在偷偷的打听关于船的事情,想着也许有天我就会收拾行装,游历去了。
  至于嫁不嫁人,嫁给谁,都不算是我考量的范围。如今的禁足,让我不能在出去随时打探关于船和出海的事情,这使我十分的苦闷。祖母看我每天闷闷不乐,便让我将荒废已久的绘画拾起,也算是打发时间的方法,而且她开始让我学一些刺绣和缝补,说终归这才是考虑女孩子的是否有德行的方式,而并非诗书、文章。
  城里的卖纸笔的铺子中,有时候会买些靠海地方的人们带来的颜料和纸笔,无论色彩和样式都与我现在用的有很大不同。他们说,这是洋人的纸币和颜料,那些我从未见过的色彩和画法,一下子就令我心驰神往起来。那些画还不为人所赏识,所以并不很贵。贵的是漂洋过海而来的洋颜料。再攒了一段时间的月银之后,我连带洋纸笔一起,买下了几幅西洋人的画作。自此每日对着画闭门苦思,废了诸多纸与颜料,才终于画的有些神似了。这让祖母大为惊喜,她说,如果澜儿是男子,一定大有作为。
  这段时间里还有件让我很开心的事,就是我终于脱离了芽菜和水葱,容貌与润晖越来越相似。完颜亮说我现在可以被称为桃花了,虽然称谓有些龌龊,但我知道以完颜亮的水平来说,这应该是很大的褒奖了。但我和润晖不同的是,他开始有了些少年气质,不再那么男女莫辩,而我却比他柔和,我说那是因为我性格脾气比他好。而完颜亮说,是因为我眼睛比润晖的大,而显得随和些,这是我从小到大听他说出的最受用的一句话了。
  完颜亮和江澈然仍然没什么变化,一个仍是黑瘦的皮猴儿,一个是大眼睛的松鼠。我的变化,让叔父也十分欢喜,他现在总把选秀这个词挂在嘴边,还说过世的祖父说得对,我们家的姑娘,往后一定是当娘娘的命,这样的花容月貌连皇上见了,也要大吃一惊的。但他每次这样说,祖母都很不爱听,而且会露出忧郁的神情,仿佛,他这样说一次,我离祖母就远了一分。
  完颜亮也很不乐意,经常用这个恐吓我,他听说那个宫里是可怕的地方,嫁到里面的女人都生不如死,而且还会勾心斗角,二少爷你这样傻愣愣的人,到了里面会让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对了,过了这么多年,无论我容貌如何蜕变,但完颜亮认定了我是这家里的‘二少爷’,润晖才是‘大小姐’,而他则是另一房家中的长子,所以不参加我们的长幼排序,纵使他被我们踹死,也绝不改口,后来我们也懒得与他争辩了,算是默认。
  他每次说完宫里的可怕,下场都是被叔父呵斥为混账,继而一天都没有饭吃,还有面壁思过,我和润晖就会偷偷给他送饭。就是送饭的功夫,他还要继续和我讲那个叫做“宫里”的地方有多可怕。这话几次被祖母听到了,她就会掉眼泪,说亮哥儿说的都是真的,舍不得我家的宝贝姑娘跑去受罪,然后无论谁劝阻都没用,完颜亮又会被叔父继续痛打一顿。
  但这个问题,无论如何都是避免不了的,宫里秀女三年一选,十二岁为年限,陆续听得有叔父同僚家的姑娘被送去参选。但我十二岁那年,祖母以年岁不足为理由拒绝了,再次参选的话,也是三年后了。所以我继续在家中过着悠游的生活,对祖母来说视为洪水猛兽的选秀,一点实质感都没有。每天的烦恼,就是万一将来游历各地之梦成真了,是不是我现在要偷偷的攒些私房钱和首饰才好。
  往往命运的巧妙之处,就在于你执拗的画好人生轨迹后,会突然一个急转弯,将如花鸟图般静美的生活,添上无法阻挡的浓墨重彩。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大概会有点慢热,毕竟是循序渐进的方式来叙述。刚上来不会洒太多狗血,但若看官觉得哪里不妥,或是沉闷,请告诉我哦。若真的闷,请一定要忍耐到十四出来哦,再决定要不要看下去咯,谢谢啦~~:) 文章不是穿越文。。。。真的不是。。。。(*^__^*) 嘻嘻




春风不解禁杨花 蒙蒙乱扑行人面

  岁月划过如流水,到今日,已是康熙四十一年的正月二十七,我的生辰日。喻示着我离正式年满十五岁去参加选秀的时刻越来越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年幼时立下的坚定而清晰游历天下之梦,在我的脑海里逐渐模糊得有些不成样子,惊觉这一点,让我惶恐而又伤感。润晖的才华在江南一带开始小有名气,家族对他更加寄予厚望,而他也越发沉默、淡薄,性格不可捉摸。
  这一年的端午节来到的时候,天气已经暖的醉人,我也终于可以有些机会出门,因为书院里从清明就开始放假。
  对润晖来说,则算是已经从书院毕业了,就算结束放假,他也不会再回到书院了。他之前已经逐级通过乡试大比,取得了举人身份,并且还是第一名的解元。所以,他应该很快就要进京了,参加来年春天的礼部会试,而后也许会进入殿试。反正和我们在余杭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大家虽然在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觉得怅然若失。
  其实;润晖以满人的身份,完全可以不参加科举,而另有做官的途径,但他仍是决定要去试一试,仿佛这样才能证明他的才华,这点不仅让我们,连十里八乡的百姓都很是赞叹。他从来不善表达,但看的出来,他总是在抽时间和大家待在一起,所以离别成了我们避而不谈的话题。
  端午节的白天,西湖上会有龙舟赛,余杭城里的男女老少会在这天齐聚湖边来看热闹,所以显得格外喜庆。而夜晚则会在湖岸举办灯会集市,各色花灯将湖岸映照得璀璨琉璃,热闹非凡。架不住我们的请求,叔父带着我、润晖、完颜亮,另外还有那个死皮赖脸要和我们一起行动的江澈然一起去了灯会。因着余杭城里难得有这样的盛会,所以人也是挤得摩肩接踵。
  我一直在嘲笑完颜亮是否看得见前面的风景,因为他虽然比江澈然高,但仍然算是矮子。几次我们一行人都被挤散,叔父看这样不是办法,就决定一旦走散,就让我们在湖边的映霞亭里等;然后半威胁半嘱咐的让完颜亮负责照看我,如果我出了差错,就为他是问。为什么不嘱托润晖呢?大概是因为他现在是举人身份了,算是官员的候补,另外他待人一贯比较淡漠,让人见到他就是觉得不好开口。结果,完颜亮只得愁眉苦脸的接下这个差事,并威胁我一定要拉好他,如果丢了就会被卖到远离余杭的村子里做丫鬟,结果因为他的这番缺德话,又被叔父修理了一顿。
  花灯琳琅满目,美得让人目眩神迷,我一直拉着完颜亮的袖子不肯撒手,倒也无事。路过卖首饰的摊档,被老板拉了过去,让我一定要看看他家的首饰。走近了才觉得粗糙无比,而当我好不容易摆脱了老板的纠缠,才发觉完颜亮不见了,周围虽然都是人,此刻却突然觉得陌生起来。想起完颜亮刚刚的威吓,忽然也觉着心里发慌,不会遇到歹人吧?更怕完颜亮和叔父着急,冷静下来,决定还是先找找完颜亮,应该只是被挤散了,不至于走远,实在找不到,干脆就去刚刚的映霞亭里等他们,若再等不到,就直接回完颜府,反正他们总会回去的。
  心里有了计划,情绪也就平静下来,我开始了再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个傻瓜完颜亮的历程。猛然间,我看见了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穿着蓝色的的缎子常服,匆忙的走在人群中,而更为明显的就是系在辫子稍儿的红绳。我赶忙跑了几步,生怕再把人丢了,走到近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小亮!”,我这一声喊,明显吓了那人一跳,他迅速将手腕从我手中抽出,回头吃惊的看着我。我抬头一看却不是完颜亮……
  直到后来我也无法忘记,修长眉毛之下,万盏彩灯映照下的少年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瞳,仿佛盛满了星光。他微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眉毛微微皱起,小巧的瓜子脸庞,身材修长挺拔,虽是与润晖和完颜亮差不多的年纪,却自有种贵气天成之感。“抱歉,我找错人了”,看他的样子不似本地人,我有些莫名的慌张。“慢着,你找什么?”,我正打算开溜,却被他一把拉住。我心里愈发紧张起来,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在过去的人生轨迹里从未遇到的,是学堂里的同学、余杭城里的朋友,乃至润晖和完颜还有江澈然都不同的感觉,让我一下有些乱了方向。
  “找完颜府。”,说完,我才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简直是语无伦次、胡说八道,我说找映霞亭都靠谱,找什么完颜府! “哦?什么府?完颜府?”,他的表情似在思索,但手却仍然拉着我的胳膊,没有放开的意思。这样让我更加窘迫,要知道完颜家也是余杭城里有头有脸的世家,这万一被熟人看到完颜家的姑娘和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我还怎么做人,这么小的地方,估计几天就传遍了。
  正当我急于挣脱他的钳制,却听得一声惊雷,那是我熟悉的,认识了十几年的完颜亮少爷的哭声。其实他长大后就很少听到了,小时候叔父揍他之后,经常发生。而此时,我顺着众人的眼光,看到完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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