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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风的女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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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相信这个自称是什么“唐门”法律顾问律师的话,而是不明白为什么!什么都不明白,就这样贸然地跟着他走的话,对她来说太冒险。
“你不必犹豫,萧小姐。”律师看出她的犹豫,鼓励地对她说:“老实说,这种际遇千载难逢,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幸运。”
幸运?律师的话像是在暗示什么,语带弦外之音。卡门萧本能反应地偏头看他一眼。
律师回她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笑容中带着职业性的狡猾。
他的工作是完成唐夫人的委托,将卡门萧带回“唐门”,所以他必须利用一切手段,尽其所能地说服、唆使,甚或者利诱卡门萧跟他走。
“如果,我跟你去见那什么唐夫人,我能有什么好处?”卡门萧清楚他的意图,直视着他,干脆挑明问道。
“再怎么样,总会比你目前的情况好太多。”律师不再笑了,正色地望着卡门萧。
“是吗?”卡门萧眨了眨眼,笑了,露出艳而勾引人的笑容,纯洁中带点邪气,没有多少多余累赘的表情。
这个笑容太突然,律师突兀地心颤了一下。
他很快地恢复冷静,态度沉着,不动声色。
以他对女人的经验,他并不认为卡门萧刚刚那个笑容是在引诱他或具有什么其他企图。那只是纯粹一个笑,也许还带有些讽刺或某些其他的情绪,他并不清楚。
“我相信你是人聪明的女孩,卡门小姐。”这一刹那,他实在搞不清楚卡门萧心里究竟是怎么想。他对她,突然没有了把握。“你好好考虑,我在车上等你。”他往外走,没几步又回头说:“但不要让我等太久,卡门小姐——我等你!”
后面一句话,他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卡门萧。
这时他有点后悔。他先前也许不该用“利诱”的手段,说服卡门萧跟他离开。职业的使然,加上家教的背景,他从小一向只有“赢”的观念——成者为王,只求取胜利,而并不期望自己成为什么正直的君子。但这时,他突然不那么强烈求胜,突然不想完成唐夫人的委托将卡门萧带回“唐门”——卡门萧那个纯洁邪气的笑容,在他眼前久久缠绕。他抓不住她的心思,猜不透她心里怎么想。虽然他并不担心她会怎么看他,但他着实后悔——不该对她说那些暗示的话,以利诱说服她。
说不出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应该。不是说“利诱”的手段不对或不好,而是——他就是觉得后悔。他想,他用错了手段。
也许是因为卡门萧坦然挑明地反问他“她有什么好处”的那句话,让他觉得不对;也许,是因为她那个笑;也许……太多也许了!也许,那都不是原因或理由,他只是突然不想将卡门萧带回“唐门”而已。
他想将她藏起来,不想将她带回“唐门”;因为“唐门”有那三兄弟。他不希望让他们看到了她。
一旦让卡门萧到了“唐门”,“唐门”那三兄弟对他而言,是极大的威胁。他真的觉得有点后悔了。
他在门口停了一会,点了一根烟,缓和复杂矛盾的情绪,慢慢走到阳光下。
“唉,卡门,你决定要跟那个人走吗?去那个什么‘唐门’的地方?”律师离开屋子后,小惠垮着脸,垂头丧气的。
她知道,以卡门萧的个性,一定不会白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她始终不明白她真正的心思,不懂她心里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她只知道,她要丢下她离开。
“当然。”卡门萧毫不掩饰她的意图,流露着难以捉摸的表情。这样莽撞做了决定,又什么都不了解,虽然冒险了点,但听那律师那么讲,唐家应该很有钱——既然是有钱人家,大概就差不到哪里去。
她决定冒这个险。
反正她现在身无分文,也没地方去,与其餐风露宿、夜寐在街头马路,不如去碰碰运气;再说,不管情况再怎么糟,总不会比这一刻走投无路来得更糟!真不行的话,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你快回去吧!不要再缠着我。”她将背袋甩丢上肩膀,踹开挡路的破纸箱,丢下小惠大步走出屋子。
古往今来,感情即是麻烦的开端,撇不清的话,倒楣与不幸的往往是自己。她不要跟任何人有“共生”的关系——依赖,或被依赖。
她眯起眼,抬头望望顶头的阳光,瞬间整个瞳眸一片金晃晃,扩晕成彩色的昏眩,将眼前的世界网织成幻象般的斑斓,疑似不在人间。
就在那昏眩背后,阳光照射未到的角落阴影中,她清晰地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视着她的身影。他的眼有着野生动物般无情冷酷的森锐的狂气,如黑豹,属于掠夺者的光芒,冷峻得能穿透她的心房,麻痹她的神经而将她吞噬。
“是谁……”卡门萧喃喃自语,下意识想逃避斑斓五彩的光炫中射来的冷峻目光。
那是对让人心慌意乱的冰冷眼神,冷静、无情,感觉不出是否有敌意,但也没有友善的暖意。它像一池深邃的黑潭,仿佛随时能将人吞入,发出幽黯冷森的光,让人起战栗。
卡门萧甩了甩头,闭紧眼睛再张开,突然看到一头黑豹猛然扑向她的跟前。她惊吓得退却一步,只一眨眼,那头黑豹却突然消失不见——阴影中的那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也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刚刚发生的那一切——那名黑色风衣男子、让人起战栗的目光,以及那头黑豹——那一切都是幻象吗?
她再度闭上眼睛。晕眩的感觉消失了,她不再觉得摇摇晃晃;眼睑下也不再有一片金星斑斓的游丝般的灿光。
她张开眼,眼下又是现实的人间。刚刚那一切,她所看到的、所感觉的,虚妄的全都是幻象——因为直视太阳光引起的昏眩而才产生的幻象。
只是,那个感觉那么真实,那么清晰,让她印象那么深刻。直到现在,她还感觉得到身体不由自主泛起的那战栗,以及那对冷酷无情如黑豹般的目光。
她描绘不出那名不知是虚幻或真实的男子的轮廓,只记得那对黑潭似的森冷幽深的目光,无情冷漠,带着野生动物吞噬人的光芒。
是幻象吧?她狠狠瞪着那个阴影的角落。
什么都没有,只有阳光悄悄在挪移。
她缓缓吐了一口气,舒张胸前剧烈的起伏。她不该有这种非理性的幻觉,让自己陷入浮荡的情绪中。这是一个意外,她不该张望顶头那对她来说太灿烂的阳光——她甩甩头,甩掉残余的昏眩感。抬头挺胸,笔直地往前看。她只能往前走了,已经没有回头的后路。
巷子口停了一辆崭新的奔驰,在阳光的照射下反耀出银色的激光,十分惑眼。那律师背靠着前座的车门,双手交叉在胸前,金边眼镜换成了帅气的墨绿太阳眼镜,气定神闲地望着巷子。
这时候他的姿态、这神气,看起来根本不像名企业的法律顾问,而仿佛换了一副身份和面貌,盈斥一种贵族的气质——那种不必为生活求事生产的志得意满。
看见卡门萧出现,他倾向站直,拿下墨镜,等着卡门萧走近。
卡门萧笔直走到他面前,抬头望着他,没有说话。侧逆着光线的脸庞,被光线侵蚀激照得宛像是曝光过度,使得她原就白皙的脸庞,逆光下竟像透明一样。
那律师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久久,他才转身打开车门,侧了侧头,示意她上车。
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地蚕食他。这曝光过度似的光线,将眼前整个世界侵蚀成透明的空间,变身为让人着迷的情愫,让人溺身其中却无法自拔。
卡门萧一如刚才,笔直地看着前方,沉默不语的姿态在微暗的光线下,侧露出难以形容着墨的神韵,不属于任何年纪的表情。律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揣测不出她所思为何。
车厢中流动着一股无形的暗流,涨漫着爬虫类的吐息。卡门萧侧过头去,皱眉说:“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现在才发现找错人吗?”
“不,没有。”律师的声音意外的低沉,眼神蕴藏了一股野性的压迫力。“你正是我要找的人。”
“是吗?你真的确定没错?你的委托人委托你寻找的那个人的确是我?”
“没错,的确是你。你正是我要的人。”律师盯着卡门萧,一字一字地重复说了一遍,态度显得异常的冷肃,有股霸气。
卡门萧耸肩,不再表示什么。律师的态度虽然有些奇怪,但她并不以为意,那并不是干她的情绪。
律师不情愿地收回目光,慢慢发动引擎。
没错,卡门萧正是他要找的人。他很清楚他在说什么,也很清楚他要做什么,更清楚他是用什么心态说那句话——她,卡门萧,应该成为他的。
女人如水,这是他信奉的原则。美丽的女人要像洛水,冰肌玉肤、目神柳态;既要有气质,又要有身材,风情万种、仪态万千,能显散出惹人心神荡漾的娇媚。
而卡门萧完全打翻了他的逻辑、她和他认知的美女极端不一样。当然,他认为她是吸引人的,但和优雅高贵、华丽端庄完全谈不上。一般的美女大都符合他信奉的原则标准,卡门萧却自有一股教人难以着墨神态和韵味,无法界定美不美。但在她脸上那两种极度悖离的表情,迷惑了他的感官——没错。他要这样的“不一样”。
她正是他要找的人。
第二章
“进来吧!”律师推开门,侧过身子招呼卡门萧。
卡门萧略为迟疑,抬头撞上律师等待的眼光,不及再细想,抓起背袋走进去。
没想到路途会这么远。奔驰车载着她离开偏僻的村子后,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总算到达这令人眼花缭乱的大都市。但夜幕都降了,连他们身上都仿佛罩上了一层黑色的薄纱。
她站在客厅中,目光四处游移,打量周围的一切。整个房子的布置极为现代化。客厅中一套高级的的沙发组,衬着大理石巾的光洁地板;几何线条造型的茶几桌组,摆置在特地挑高的地板上,自成一个舒适优雅的空间。透过光洁的玻璃墙,可以眺望整个都市的景致。另外在一旁,有个弧形设计的酒吧间,侧对着那一大片落地的玻璃墙,视野所及,包括了大片无限似的天空,朝迎升阳暮送落日,织绘出一个彩色的天堂。
“就是这里吗?委托你找我的那什么唐家?怎么都没有人?”卡门萧回头问。
这地方有十几层高,附近都是一些高级的公寓大厦,地段昂贵,不是等闲人住得起。
卡门萧觉得有些奇怪。这地方住的看起来都是些有钱人,但和她的想像有点不一样——
“这里并不是唐家。”律师看出她的疑惑,没多说什么。
他丢下公事包,脱掉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走到酒吧前斟了一杯酒,才回头算是解释说:“这里是我住的地方。”
“你住的地方?你是说,这是你的家?”卡门萧有些意外,转身又四处看看,像在寻找什么。
“别找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律师会意,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说道:“严格地说,这里只是我松懈精神休息的地方,我不常到这里。我另有住处。”
“哦。”卡门萧似懂非懂,都不多问。
她不多问,一来是因为她没兴趣知道别人的事;二来这件事和她的利益不相关,她不需要去多事。她对人一向是这样的态度,这是她的优点,也是缺点。
她侧头看看窗外的夜色,想想说:“你带我来到这里做什么?”脸儿微抬,头发轻轻一甩,偏露出纳闷的神色。
律师丢下空了的酒杯,示意她跟着他进去。他带她到里边一间卧室,推开门把开灯说道:“累了吧?今晚你就先住在这里,明天我带你去唐家。”
“住在这里?”卡门萧不经意皱眉。她实在不喜欢事情这样拖拖拉拉。“为什么?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因为——”律师倏然转身面对着她,双手按在她肩上,微微使力说:“第一,天已经黑了,时间也不早了,这时候去打扰人家,不是太妥当的事。第二,开了一天车,我委实累了,我想你也累了,我们都需要好好的休息,养足精神。第三——”他停顿了一下,卡门萧反射地抬头。两人面面相对,靠得很近,近得使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第三,他想先跟她单独在一起。
她没有脸红。
“好吧!我就听你的。”卡门萧点头说:“早一天晚一天也没有什么差别,对我来说都一样。反正,只要不露宿街头就好了。我本来还以为今晚得睡地下道或公园,结果出现了你——”她反身跑向软柔的大床,斜身一躺,伸开双手拍床被。
“我第一次睡这么软的床,的确舒服多了。”
“你觉得舒服,那就好。”律师倚着门,微带笑意地看着她。“我就在隔壁房间,你有什么事就喊我一声。要梳洗的话,浴室在走道的右侧。”他等了一会,确定卡门萧听到他的话,才带上门离开。
卡门萧静静躺了一会,突然跳起来,赤足跑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整个幽暗灿烂的世界都在她的底下。
她默默注视着夜下光景璀璨的世界,而后缓缓转身回视房间里的一切。目光所及,尽是华丽高贵。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这个世界,和她那个贫寒穷陋的世界多不一样啊!
她慢慢踱开步子,绕了整个房间一圈,嘴角微微勾起,泛出难以捉摸的笑容。她应该俯首感谢上帝的,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给她一个天使。如果事情进行顺利的话,她就可以摆脱她穷迫的过去,进入这个华丽快乐的世界。
她拉上窗帘,关掉灯,静立在黑暗中。即使在黑暗处,她依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四周柔和包围着的慵懒感,整个房间沉浸着一股温暖的情调。
她从没有经验过这种慵懒感,这跟她惯常的生活是不协调的;就连房间内舒适干燥的温暖感觉,也是她感到陌生的。
温暖柔软的大床……她瞪着它,慢慢躺了上去。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她没有怀疑她所经历的;虽然房间如此温暖舒适,她也觉得很疲累,但她的思考并没有麻痹。
不过,她不愿意多想;那是明天的事,明天再去烦恼。而天晓得,还会不会有明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好像静止,空气的流动变得缓慢下来,真空似的寂静。卡门萧颓然地张开眼睛,她一直辗转反侧,处在半寐半醒的模糊中,没有真正的入睡,只有昏沉的感觉。
她干脆拥被坐起来,漫视着黑暗,睡意更消。
“算了!”她放弃入梦的打算,起身走出房间。
客厅里没光,玻璃墙的窗帘全都拉上。她摸索着走到厅间,好一会才适应黑暗。
“怎么了?睡不着?”黑暗中蓦然响起低沉的声音。
律师坐在沙发上,手里端了一杯酒,跟前的桌上则摆着一瓶白兰地。他倒了一杯递给她,自己又倒了一杯。如此像答又未答地回了她的问题。
卡门萧背抵着沙发,放松身体坐着,头一偏,笑了起来。她有天生的自然鬈,未经整理而显得有些凌乱;散乱的发丝野气地随意遮掩,撩乱出几分邪媚与神秘。
“笑什么?”律师问道。伸出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手指沿着发鬓落在她脸庞,停了一会儿才移开。
“没什么。”卡门萧啜了一口白兰地,将脚踝缩到沙发上。重又问道:“一直没睡吗?你不是很累了,想好好地休息?”
“你呢?为什么睡不着?”律师不答,反问她辗转难眠的原因。明亮的眼神仿佛能将人透视,足以让人无所遁形。
“我只是起来喝杯水。”卡门萧轻声挡了回去。这算是理由,她不会傻到把心绪坦白出来。
她把白兰地一口喝光。酒气芳香,又甜又苦的滋味那么容易将人麻醉。这是她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尝到这种令人麻醉的滋味。
律师又替她倒了一杯酒,她摇头,两手抱住膝盖,下巴抵着手臂,说:“律师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那个什么唐夫人的,为什么要找我?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她究竟跟我有什么关系?”
律师不说话,沉默地喝着酒。夜暗里,卡门萧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揣测不出任何讯息。
等不到回答,她也不心急,沉住气,耐心地等到着。端起桌上那杯白兰地,一口一口地啜着。
“你不会喝酒,就别这样猛喝,会醉的。”律师突然侧身靠近她,取走她的酒杯;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将杯内剩余的酒一仰而尽。
这突然的举动,让卡门萧吓了一跳。她喝过的酒杯,沾了她唾液的酒液,他怎么……
“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律师的话,随即吸引去她的注意。“唐夫人只告诉我,她有个关系疏远的亲戚,拜托她照顾她的孙女。她给了我一张照片和地址,委托我找到照片中的人,将她带回唐家,如此布局。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亲戚,她是指阿婆吗?”
“大概吧!不然还有谁?如果不是她拜托唐夫人,唐夫人怎么可能会有你们的消息?!”
“这么说,阿婆是那个什么唐夫人的远房亲戚喽?!她生病了好久,担心她若有什么不测,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拜托唐夫人照顾我——”卡门萧喃喃自语,试图解构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不对啊!阿婆怎么会有这么有钱的亲戚?!一定弄错了!”
“不会错的。”律师摇头说:“这不是小事,唐夫人不可能不明不白收容一个没有关系的人;而且,虽说是亲戚,她也不会轻易地答应对方这种请求。所以,你阿婆和唐夫人之间,一定有某些特殊的关系。听说唐夫人父母早逝,年轻时也吃了一些苦,可能你阿婆曾经救过她或照顾过她什么吧,对唐夫人有些恩惠,她才会答应你阿婆的请求照顾你。毕竟你是阿婆唯一的孙女……”
卡门萧微微动了一下,心虚地避开律师投来的眼光。脱口说道:“不,她弄错了,我不是——”
她猛然住口,把话吞回去。
不——她不能说,不能让他们知道她不是阿婆的孙女——她微微又动了一下。无声一笑,挡住律师询问的眼神。
就让他们以为她是阿婆的孙女好了,她不需要太多话。以后就算他们发现她不是阿婆的孙女,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因为那是他们自己没弄清楚,主动来找她的,可不是她自己找上门要求收容的,他们不能诬赖她冒充。
反正过一天是一天,有好机会她就不能放手让它溜走。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律师先生。”她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站起来说:“我该去睡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等等!”律师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由下望着她;隔着夜色的纱幕,吐息着几丝凝重诡谲的气氛。
卡门萧凝视着他,并不害怕。刀子心里知道这黑纱中有些微妙的情绪在滋生,并且逐渐凝固,包围着她;这是她与生俱有的本能,她知道这暗夜中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律师的声音更低沉了。“我是倪日升,‘唐门’企业的法律顾问。‘扬升’法律事务所的合伙律师。此外,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我是‘立日’倪家的继——”他蓦然住口,只是一迳地盯着卡门萧。她让他读不懂;从她脸上那种既若沧桑又显得没有邪气的两相悖离的表情,他搜索不出任何骚乱的痕迹。
“好,我知道了,律师先生。晚安。”卡门萧似笑非笑。
她的警戒心像野猫,但对倪日升,她没有防备的必要。相反地,那反而是她的筹码,让她攀住他。
她安静地等他松手。
倪日升却加重抓住她手臂的力量,微微将她往前带,似乎想将她拉进怀抱。但他终究没有这样做,不发一语地放开了手。
卡门萧没有立即走开,反而靠近他,拿起他喝过的酒,就着他喝过的地方把剩余的酒喝掉。然后倾身靠向他,朱唇微贴着他的脸庞,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晚安,律师先生。希望你有个好梦。”
倪日升慢慢转过脸来,眼神被浓暗的黑纱所包围。卡门萧对着他的眼微微一笑,悄无声息地滑开,嘴角漾着一抹狡猾的勾纹。
律师,听起来挺不错的,收入应该也很丰富,日子大概可以过得很舒服——如果唐家那边情况不顺的话,至少还有个倪日升……她丢下一个饵,就等着鱼上钩。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倪日升已经穿戴整齐在客厅中等着她。
她草草梳洗完毕,换了一件紫色的短洋装,式样简单大方,不下名家的设计,是阿婆省吃俭用买来送她的生日礼物,是她唯一一件最好的衣服。她一直没有机会穿,因为在她们日常的生活不需要穿那么好的衣裳,她不想弄脏它,遭蹋阿婆辛苦赚的血汗钱。
只有一次,阿婆的病已经很重了,希望她穿上此洋装让她瞧一瞧。紫色洋装衬映出她眸底海洋的蓝意,散发着无以名状的魅力。阿婆一直看着她,欣慰地点头,说她像一颗清湛的蓝钻石,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辉,令人不可抗拒,也无法忽视。
想来阿婆早就对她做了安排,而事先未雨绸缪。她不让她到唐家后,显得太寒伧,所以不顾生活的拮据,省吃俭用买了这件紫色洋装给她——想到此,卡门萧不禁有些黯然。
阿婆是她内心深处唯一软弱的角落,不过她不会让人碰触。阿婆死了,她已经天涯孤独,太过慈悲软弱会无法生存。当一个可怜虫,并不是什么好事;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那种无能的可怜虫注定要被淘汰灭种。
她对着镜子挺了挺胸,抓起背袋快步走出房间。
听见脚步声,倪日升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迎向她;他眼神激出某种光采,流露出赞赏的表情。
“早!”他的神情告诉她,他被她吸引了。
“早!”卡门萧嘴角微噙着笑。阿婆的未雨绸缪也许是对的,这件衣服让她看起来不会显得太寒酸,而且能衬托出她神秘的气质,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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