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红-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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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
“说。”
“刚刚在花园里，二婶说了一些话，儿子不太喜欢——”
“所以来找娘亲。”林陈婉接着林衡晟说下去。亲昵的拥了拥林衡晟，“你啊，多大的人了，受了气还是像小孩子似得，往娘亲这里跑。”虽是抱怨的语气，其实很高兴。她是喜欢孩子缠着自己的，依赖自己，依偎在自己身边。不管她的孩子是怎样的身份，在她心里终是她的孩子，没有长大的孩子。这也难怪，林衡晟回到林府，整个人带着些孩子气。林陈婉半抱着高大的林衡晟，看着怀里的人，她十分的感谢洛揽月，她的儿媳妇。她心里清楚，她儿子今日会有突然的如此动情，里面洛揽月的默默努力占有很大一部分。
“娘亲，现在外面到处都在造谣着月儿身子不好什么的——这样终究不好。”
母子俩同时响到了那句话：“现在外面都在传着揽月身子不好，她这进门已有一段时间仍没有传出好事——”这句话，林陈婉从陈溪那里听到，结果是陈溪受伤卧床，后又在林耿向婷那里听到，所以不怨她会疏远林家二婶。
“我知道大街小巷里都传着这件事，说是我成亲已有一段时日了，可是月儿一直都没有喜讯。”林衡晟越说越气，“娘亲，儿子明明刚刚成亲的啊。”
看着动怒的儿子，林陈婉拍着他，安慰：“娘亲知道，娘亲知道。”
“她们居然传月儿身子不好，不能怀有身孕！”
“娘亲知道，我们心里清楚就好。”
林衡晟暗暗握拳，他们都知道，洛揽月的身子在这里受到了最大的打击，这些都是那林氏中人造成的。贼喊捉贼。
“娘亲，刚刚在花园里，二婶居然也和儿子说起这些。”林衡晟是不能接受的，他记忆中的二婶是开明的，对他那么好，总是很了解他的，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庸俗了。
“——”林陈婉抱着林衡晟也不知怎么说，半响：“人是会变得。”
“就在刚刚，二婶居然问我有看好哪家女子。还叫我不要不好意思，有什么想法就和二婶说。”林衡晟是怎样都不能理解接受的。
“儿子刚想说儿这刚成亲——”一脸闷闷的：“就有人告诉我纳妾一事，而且这人还是我的二婶。”
“娘亲，儿子不想纳妾，您不会不同意吧。”虽然之前林陈婉表达过自己的想法，但这一刻林衡晟不确定起来，他再次提及，需要再问一次。
“儿子，娘亲只想有月儿这一个儿媳妇。”林陈婉很认真的再次说着。
“你二婶是不是和你说，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林衡晟点头，林家二婶真的有这样说。
“你听听忘了就是，不要想了，她也这样和娘亲说过。”林陈婉点到为止，林衡晟恍然。原来娘亲是因为这事和二婶有着疏远。
“只要你自己想清楚了，坚定自己的想法，别人说什么都不怕。”


☆、第七十九章

林衡晟得到林陈婉的肯定支持，心里舒适了许多。又和林陈婉腻歪了好一会儿，才从北宅出来。他本是豁达之人，从小捧着书本长大，和父母并没有太多的亲近，父亲的早逝让他变了一些，懂得有空便陪着母亲，之后游学，去京都赶考，他都没有陪在母亲身边。辗转，终是在一刻，他懂得了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从北宅出来，他是不舍的。奉旨调查几大州的情况是他回到家乡最大的原因，平日里看似闲情逸致，无所事事，其实每天不定时就会有各种公务摆在他书房的案桌上。这是他安排的人查的情况上报，需要经他一一过目，分析，最后递奏折上报朝廷，直接告诉当今最直接明了的消息。他的忙碌，身边人都知道，洛揽月不去打扰，林陈婉也不会打扰。虽然林衡晟极力的想和娘亲在多待一会儿，但是架不住林陈婉的推促，林陈婉只差是将林衡晟扔出门外。林衡晟现在北宅外，想起刚刚娘亲一心将他赶到书房的样子，不知是笑还是哭。他的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他的政务呢，还有他的妻子也是如此。
“晟儿，不用你陪在我身边，快去书房处理你那些事情。”
“娘亲，儿子想陪着你，和你说说话。”
“正事要紧，公私要分明，快去吧，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耽误了公务。”
“娘亲，儿子就是想陪陪你。”
“晟儿！”口气严肃，听到林衡晟这样说，林陈婉心里说不高兴是假的，但是做为人母，还是状元郎的母亲，她要有着深明大义，她心里明白，她的儿子深受皇上的器重，她怎么能够让孩子荒废政务，陪在自己身边。
“娘亲，我——”
“晟儿，你不小了，有些事情孰重孰轻，你应该很是分得清楚。”林陈婉苦口婆心的说着。看着儿子长大成才，那份为人母的欣喜，骄傲充斥了满怀。赶他离开，说不难过不可能，但是她分的清公事私事。
林衡晟知道，他娘亲是为他好，一心的为他着想。可就是心里不舒服。这一刻，他竟是这么的想，想做那没有长大的孩子，一直陪伴在永远将他当做孩子的母亲的身边。他的妻子也是，从来不曾烦扰到他处理公务。
他就不能任性一次，她们就不能任性点。
书房里，林衡晟翻看着手中的奏折。几大州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够解决。就他距京都有些这么远的距离，都可以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当今要大换血了。风雨欲来，现在是风雨前的宁静。
还记得他刚刚调查几大州的事情，都是一愣一愣的，真是什么样的官员都可以有，朝廷怎么敢任命。先是一个州出现了不明病情，查不出病因，还不上报朝廷，放任着，直到又是几个大州像是串了窝一样都传播着类似的病情，各大官员们才出现慌乱，如此重大的事情，还是没有人上报朝廷，不经层层过问，还不知是谁下的命令直接封州。知道这些的林衡晟，暴跳如雷，脸色始终沉着，还好这次不是疫病，虚惊一场，他奉旨调查的时候大州都基本恢复正常。可就没有考虑过，如果真是疫病，没有及时上报朝廷，会有怎样重大的后果。谁来承担！
就这事情，林衡晟每每想来就是一阵头痛。
“林文，少夫人回来了吗？”
“少爷，还没有。”
林衡晟估量了下时辰，“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林文偷笑：“少爷是想少夫人了吧，这少夫人刚刚出门没多久呢。”
林衡晟面上平静，看不出什么。不言不语，默认了。


☆、第八十章

“习静，什么时辰了？”洛揽月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玩的觉得累了，歇息时空闲的脑子才想起时辰一事。玩的疯狂的习静习性这才反应过来，她们这出来有一天了。赶忙收拾东西，几人向着林府奔回。
再说林府书房内，林衡晟知道洛揽月出去还未回来，一直挂念着，心神不宁，之后一直坐在书房中，竟然都没有处理过书桌上的公文，看过的公文始终是那么几本，孤零零的摆在桌边一角。林文林武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林衡晟在书桌后坐着一动不动。书桌上未开启的奏折公文的高度始终不曾变过，依然那么高，屹立在桌上，颤巍巍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散落，那令人惊叹的高度竟还不曾倒下。
“林文，还没有回来吗？”
“少爷，还没有。”林衡晟几次问着，林文重复回答，相同的回答一直没有变。林衡晟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又好快，他觉得洛揽月出去了好久都没有回来，他等了好久还没有回来。
心里有两种声音在打架。
“快去找她。”
“再等等。”
“快去找她，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情呢。”
“还是再等等吧，月儿难得踏出房门，他不应该打扰的。”
去还是不去，林衡晟辗转反侧，犹豫不决。在他看来时间又过去了好久，终于坐不下去，通的一声站了起来，向大门走去，林文正要进来。
“林文林武，和我——”出去。
“少爷，少夫人几人回来了。”
“出去”一词在林衡晟嘴里没有说出来，林武匆匆进门，根本没有理会林衡晟说什么，见到就开口说了起来，满脸欣喜。不能怨他如此莽撞，实在是被他家少爷那一副相思表情给吓怕了。他就想不明白了，这少夫人才出门不到一天，少爷怎么就如此想念。像是好久没有见，丢了魂似得。
知道洛揽月回来，林衡晟心底石头落下。刚刚他不仅是想念，还有担忧。隐藏在幕后的人还不曾找出，之前的种种事情都是对着洛揽月去的，而洛揽月这一出去就好久没有回来（当然也只有他这么想）。所以他很是担惊受怕。
什么都没有说，走出书房。
还好，他的这些想法，林文大概可以想到，所以不等林武发问，林文就告诉他，省的到时林武傻傻的不分场合的问起来，那要让少爷怎么说，少夫人还怎么好出门。
洛揽月前脚刚踏进东宅，林衡晟后脚就跟着进来了。刚喝了一口水的洛揽月微张着小嘴，看着出现在房内的人：“衡晟，你公务处理好了？”这个时候，林衡晟不是应该在书房处理那一堆一堆的奏折公文嘛，怎么会回到东宅。她之前去书房为林衡晟送吃食，不小心亲眼目睹了满桌的公文，看的她头昏眼花，接着退了出来。
她之前管家，偌大的洛府间，事情不可能不多，但经过一层层的处理，最后到她手上翻阅的已是最简，她一直觉得好多，只是为了争一口气，咬牙批阅着。如今看来是小巫见大巫。
林衡晟接下来的话充分证明了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事情不多，一会儿就能弄好了。”洛揽月不傻，自然知道不是真话，没有拆穿，男人有自己的尊严。
林衡晟忍了又忍，终是一把将洛揽月拥入怀中。
“衡晟，你怎么了？”洛揽月不解。
“月儿，以后不要这么晚回来了。”林衡晟满脸可怜的表情：“以后就算出去玩，最起码身边带着林武”。洛揽月略一想，点了下头。她知道，不会让他担心的。


☆、第八十一章

“衡晟，事情你调查的如何了？”从来不问正事的洛揽月突然问。
林衡晟有些意外，不过实话实说，没有隐瞒的告诉她：“其实都已经调查好了，我已经将奏折上报给圣上了。”
“圣上怎么说？”
“这几大州需要动动了。”声音不轻不重，很是沉稳。但是不难看出他还是欣喜的，他是有些得意的。第一次奉旨调查案子，还是圣上亲自委派，而且他不负圣望，圣上回信中，不难看出对他的满意度。
听到林衡晟这样说，洛揽月心里一动，正好捕捉到林衡晟眼中不由自主带着的得意。洛揽月噗嗤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传在房间里。林衡晟自然知道洛揽月在笑什么，很是无奈。
“有那么好笑吗？”
洛揽月直点头，她难得看到林衡晟得意的样子，这是第一次。他一直是以成熟稳重视人，回到林府，他会依赖家人，有些孩子气，刚刚的样子更是可爱。
看洛揽月笑的开心，林衡晟心里也是开心的。紧紧抱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笑吧，快乐起来，月儿，你要快乐起来，快乐着，一直快乐着。他不是没有发现，自她随着他回到林族，几经波折，她越来越不快乐，天天闷在房里，不踏出府门，让自己孤独一人，这样越想越多，越想越混乱。何况因为林家人的捣乱，伤害到了她的身子，无论从哪一角度讲，他都希望她能天天开开心心的，他想着，用心织一张网，外，让别人无法伤害她，将她护的好好的，保护她；内，让两人的爱再也无人打扰，她爱着他，他爱着她。
林衡晟附在洛揽月耳旁，说着悄悄话。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情话。洛揽月听着笑弯了眼，红扑扑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充满爱意，甜蜜的看着林衡晟。
“月儿，你要快乐着，一直快乐着。”
本来已是说完的林衡晟，与洛揽月对视，看着脸蛋红红的洛揽月，林衡晟心里一动，莫名的火“腾”一下升腾，身随心动，没有克制的再次附在洛揽月耳边，看着洛揽月似是晶莹透明的小巧耳朵，又悄悄的说了一句。
“月儿，你好美。”
简单，甚至低俗。但百试百灵，每位女子对此都没有抵抗力，洛揽月亦是。小巧的耳朵，透着淡淡的红，整个人娇滴滴的，与林衡晟抱在怀里，靠在他身上，回味刚刚那话，洛揽月嘴角弯起，笑容越来越大。从小听多了这种话，不管是真心的还是讨好的，她都没有什么感觉，可就是林衡晟刚刚说的这句话，洛揽月有种莫名的心动的感觉，似乎可以听到的感觉，扑通扑通。“月儿，我爱你。”洛揽月的每一举动都表示着洛揽月喜欢这句话。自遇到林衡晟，她的心跳是加速的，她也爱他。
林衡晟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没有说。“月儿，以后出门，不要只带着习静习性，可以吗？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为了让我们大家安心。”他知道洛揽月嫌麻烦，经常喝着喝着就像对着每日一次般，不露下：“比如说如果林武跟在你身边，我就会放心好多。”将洛揽月的手握着按在胸前，感受着咚咚的跳动，房间里很安静，她甚至觉得能够听到心动的声音。很多事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他有没有无理取闹。
洛揽月点头。她知道林衡晟是关心她。


☆、第八十二章

“月儿，从一开始，我便给你承诺，此生只你一人。”林衡晟深深的看着洛揽月，目光如炬，眼眸清澈，毫无杂质，如水晶，透彻到洛揽月心里。“月儿，相信我吗？”
“衡晟，我信。”感受到浓浓的爱意，同样的清澈透底，洛揽月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对视，爱意恒生，浓情蜜意。
纯粹的人儿，有的只是毫无杂念一心一意的信任。
“衡晟，你公务处理好了吗？”洛揽月随意一问，林衡晟却是尴尬不已，如此神情，洛揽月有些吃惊和不解：“没有吗？”
林衡晟抿了抿嘴，不好意思的摇了下头，轻微的，不易察觉，可是一直目视他的洛揽月没有错过，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洛揽月心中疑惑不已，她出去玩了一天，衡晟在家处理公务一天，不应该没有处理完啊。
“衡晟，是有什么事吗？”洛揽月关心的问，林衡晟反常的表现。以他平日对待工作的态度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今日精力总是不能集中，不能很好的处理那些事情，所以搁在那没有处理。”林衡晟思前想后，组织语言，寥寥几句简单的解释。他不想让洛揽月知道自己是满脑子都在想她，想和她有关的事情，根本没有处理。
可是洛揽月却想到了另一方向去了，有些担忧的看着林衡晟，手着急的放到林衡晟额头：“有没有叫大夫？”第一反应的问道，随即想到，以他的性格，肯定没有叫大夫。“衡晟，你是哪里不舒服？”有些慌张的想要找大夫，即要开口，林衡晟拉住她，“嘘——”安慰她，“我没事，真的我没事。”洛揽月怎么会信。林衡晟后退一步，让洛揽月打量自己：“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洛揽月看到的林衡晟的确没有任何事情，神采飞扬，但是她心里不踏实。林衡晟不停的说着自己没事，她却不这么认为。她想到了那林家深藏暗处没有痕迹的人，他们在明，他在暗，暗中的那人很有可能有什么动作，而他们又不知道，身在林家，并不安全，很不安宁，那人可以算计她，自然也可能算计林衡晟。可是站在林家媳妇角度上，她没有立场说什么，没有办法直接对林衡晟说。
洛揽月想歪了，想多了，林衡晟又在那撑着爱面子，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想她想的没有工作，所以洛揽月继续想的很多，林衡晟死要面子，两个人受罪。林衡晟不想解释，转动眼珠，想着转移话题。洛揽月又怎么会如他所愿，这么的关心他的身体，一定要问出个明白，一定要找大夫过府一看。林衡晟这样遮掩，洛揽月自然察觉不对，疑问的眼神扫着林衡晟的脸。林衡晟不自在的笑着，终是说出了实情。听的洛揽月是又爱又恨，看着林衡晟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月儿——”林衡晟只是不好意思，却不曾想说出来洛揽月会是这样表现，有些慌神，不知所措，这是怎么了。
“衡晟，你——”洛揽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后不准再这样了。”林衡晟忙点头。
她心中还有一事，想问却不知怎样问出口。看着林衡晟欲言又止。所幸，两人更多的注意力在刚刚的话题上。


☆、第八十三章

洛揽月的疑问尘封于心底。两人终是都没有坦白。纳妾一事横在两人间，隐藏，避而不提，这样逃避，却是一个没有燃烧的炸弹，如果不曾燃烧是幸运，一旦点燃那后果不可预料。
“月儿，我们之间是不是无话不说，没有隐瞒。”林衡晟迟疑，不确定的问。洛揽月听了，心里一突，顿了一刻才点头。她想到了纳妾这件事，他想的也是这件事。
她想问又不想问，他想说又不想说。
人总是这样，纠结无比。犹豫中误会矛盾生出，心结一点点的增多。
夫妻，本是毫无联系的两人，因为看不到摸不着的爱联系起来，这飘渺的东西可以让两个人折磨的死去活来。在契合的两人合在一起一开始都不是一个完整的圆，经历了时光的飞逝，岁月的打磨，原来带有的棱角慢慢磨合，这时才是一个完整的圆。从陌生到熟悉，最亲密的彼此。
而这一过程，艰辛坎坷曲折不易。
要想携手走过，携手面对各种考验。
二人间埋下了一点就爆的火药，本就危险，还有那暗中随时会有动作的人，对这种会成为导火线的事情自是求之不得。
最终，这件事没有人提起。洛揽月唯一能寻求安慰的只是她听到婆婆说的话。林衡晟不会纳妾，此生只有洛揽月一妻。
这件事没有再被提起，洛揽月林衡晟日渐恩爱甜蜜。林陈婉突然一病不起。
“娘亲，今日可感觉好些了？”洛揽月衣不解戴终日侍奉左右。
林陈婉微若的点了下头，洛揽月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林陈婉平日里多么的光鲜照人，永远的生机，精神很足，身体被照料的很好，一向很少生病，很少有这种卧床，憔悴的样子，苍白的脸，血色全无，嘴唇发白，无力的靠在床头，点头都是有气无力。
洛揽月知道婆婆一定还是不好，只是不说而已。眼眶红红的，泪水涌现，愣是憋回去了，她不能在婆婆面前哭。
“揽月，你去休息下吧，这里还有她们，你不用担心。”虚弱的话语，传递着林陈婉浓浓的关心：“你的身子还没大好，不应该这样——”
“娘亲。”洛揽月几近渴求的眼神看着林陈婉。林陈婉咽下之后的话语，本是想让她多休息的想法再也说不出口，她看懂了，这孩子希望自己不要赶她走，陪在自己身边，亲自照顾自己，她安心。
林府近来一直不安宁。气氛低沉，众人忙碌。洛揽月天天奉在左右，亲力亲为，后来直接住在北宅。林衡晟既要忙公事，又挂念着病中的母亲。
洛揽月找来书房，现在林衡晟不是一直在书房奋笔疾书，就是在北宅陪在母亲身边，与洛揽月一起留在北宅。
“月儿？”看到出现在书房的洛揽月，林衡晟竟转不过弯来，“你怎么来了？娘亲怎么样了？”
“衡晟，你有没有觉得娘亲的病来的太突然了。”洛揽月的话凭空落下，林衡晟手中笔颤了一下，面前正在写的奏折多了一滴墨，花了字迹。
他乱了心思，没有考虑过，但这来势凶猛，突如其来的病的确让人心生怀疑。
这几日，大夫每日都会报道，也都会有所诊断和开药方，但娘亲的病情仍不见好转。每每看到娘亲苍白的面孔，洛揽月就心里一阵刺痛，娘亲睡下后，洛揽月都会在想，想多了就突然觉得这病来的太突然。


☆、第八十四章

洛揽月能够想到的，林衡晟如何想不到。或许真真被琐事缠身，或许刻意不愿去想。在洛揽月提及后，他再也逃避不了，在洛揽月看来只有短短几秒的停顿，林衡晟内心却是惊涛骇浪，有过各种想法，他不愿承认自己是在逃避，秒记时的速度间，他条件反射，已经成为习惯的笑容面对，无懈可击。
“衡晟。”
洛揽月有些无奈，这虽已是他骨子里带着的，但终究不喜欢这笑容，有着太多的疏离，将本人与面对之人的距离瞬间拉开。始终目视林衡晟的洛揽月，清晰的捕捉到林衡晟眼底的慌乱，虽然一闪而过，仅仅一瞬。
“衡晟，即使面对的人是我，你也想着逃避。”面容平静，洛揽月只是在陈述事实。
习性使然，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想要改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林衡晟有在改变，洛揽月不是看不见，凡事都是有一个过程的。
不说洛揽月究竟在不在意这种时间沉淀中形成的态度，现在都不是重点。林陈婉卧病在床，林府上下人心惶惶，洛揽月更是终日待在北宅，侍奉在林陈婉左右，何曾踏出北宅一步。满满心思全是林陈婉的身子，可有好转，可有舒适等等。突然踏出北宅，怎么可能只是找林衡晟看他对待一些事情的态度。
“可有看出娘亲的病有什么不同？”
从疑问下手，一点点剥开迷雾。
林衡晟其实是不愿的想的，不愿事实真是如此。他的逆鳞，娘亲和月儿。林家族人竟反复触碰他的逆鳞。本是同族，一定要撕破脸面，一定要闹的不可收拾的地步才肯罢休吗。
洛揽月回想：“一开始请来的几位大夫诊断，得出的病因大致相同，皆是略染风寒，说的头头是道，都很在理，每人开的药方也都大致相同，看了下也并无问题，处处都顺应略染风寒。一开始娘亲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