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情妖"系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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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开始因为凌飞和别人亲密无间而吃醋了。

　　　　也许不止是她，大家都只看到了凌飞毫不起眼的一面，并自以为星幻不会看上她这么平凡的女子。

　　　　叹息一声，冰玉黯然转身离开。

　　　　晶贵妃止住暴跳如雷的蛇君：“星幻，你要想清楚，她只是个人类，而且无论哪一方面都远远不能和冰玉相比，你竟然要为这么平庸的女子抛弃一切，甚至生命？”

　　　　星幻强忍怒气不耐烦地说：“为何要拿她和别的女子相比之下？别人怎么样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觉得只有她一个人好。娘，你从来不议论他人的事，我希望你的儿子不会成为第一个遭你非难和阻挠的对象。父王，娘，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贬损她的话，这个婚礼，你们来不来请便。”说罢也不管今晚的言行有多么大逆不道，径自离去。

　　　　天星宫里，已经装饰成粉嫩和新绿交融的喜庆色调。三三长老见他回来，齐齐离座，正想来个长篇大论苦口婆心，星幻一摆手制止：“三位长老，星幻很感激这些年你们的偏爱，这就是我今晚只请你们几位官员来的原因。阻挠的话你们不顺多说，我是绝不会听的，只请喝酒便是了。”

　　　　宫女们已给凌飞披上一件粉红色的新娘衣衫，星幻抱她出来时，发现父王与母亲不但来了，而且带来了主持婚庆的缘长老夫妇。

　　　　灵蛇幻境中大小妖物的婚配都归他们夫妇管，而大臣或皇室婚礼则由他们亲自主持，星幻为了免受非议和阻拦，不想惊动他们，真没想到，父王会为他作主请来他们。

　　　　向父王和母亲投去感激的一瞥，星幻开始在缘长老夫妇的确良带引下进行婚礼步骤。

　　　　幻境中的婚丧事宜向来低调处理，但这时星幻抱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凌飞拜堂，这气氛委实怪异得不可思议，令人窒息。

　　　　蛇君不发一言，铁青着脸直到星幻将一条粉绿色的丝巾绕在凌飞左手腕上，又将象征皇子妃身份的冰蓝玉佩戴在她脖颈上时，他才喝问：“逆子，你折腾够了吧！为了一个凌飞今晚你完全不顾君臣之礼父子仪，父王权当你年少气盛任性胡闹，暂不追究罪责。她虽然死了，但总算成了皇子妃，料想应该瞑目了。日后父王定会给你留意一个才貌相当的女子，你好自为之。”

　　　　在凌飞唇上一吻，婚礼就算结束了。他站起身来：“她已救不活了，这世上大概再无值得我留恋的东西。父王，娘，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多保重。”

　　　　“逆子！你真要与她同生共死？站住！”蛇君气得顾不上失不失态，霍地站起指着他恕斥。

　　　　正在这时，一个苍迈嘶哑的声音传来：“二皇子且留步。”

　　　　众人齐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须眉雪白直垂到腹部的老人走了进来。这老人的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枯瘦的脸上眼窝深陷，整个人宛若一截枯朽不堪的树根。

　　　　这不是主管天象的星长老么？众人纷纷上前施礼。

　　　　星长老权位虽在三大长老之下，辈份却比幻境中任何妖物都高，他一向不走出观星洞天，更不参与任何事务，今晚不请自来，当然出人意料。

　　　　星长老是晶贵妃惟一敬重的长辈，见他进来，忙上前几步给他让座。

　　　　星幻回转身来，瞧着星长老冷哼道：“祖师长老是为星幻的婚礼而来么？那想必你也认为我和凌飞的婚是天作之合了？”

　　　　“可以这么说，也不完全是。”星长老在星相学上的成就无人可及，但法术有多深甚至有没有法术却无人知道。因为从未听说他修习过法术。

　　　　星幻本是一句挖苦话，以为这老古董是来废话阻止的，闻言心里一动。

　　　　众人也全部惊讶万分，人妖之恋居然称得上天作之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星长老呷了口茶，润润嗓子，面向晶贵妃道：“晶贵妃还记得二皇子周岁时的占星仪式么？”

　　　　晶贵妃愕然点头。当时星长老死活不肯说出星幻未来的命数及运程，只是一个劲摇头，说在他衣角绣上仙剑花提前压压邪气增强抵抗力吧。

　　　　仙剑花是死亡之花，一向为众人所避讳，星长老怎敢告诉众人，二皇子的星命就是仙剑花？

　　　　说出来必定无人会信，还可能引起一场大乱，所以他保持沉默。

　　　　因为在星幻尚未出世时，众人便全部认定以大王对晶贵妃的恩宠，勿庸置疑，会立他的儿子为储君。星长老若说出他的星命，不出大乱才怪。

　　　　尽管他什么也不说，众人也隐约感到了不妙，不过无人敢稍加议论。

　　　　几百年来，蛇君一直为此忧心，当下焦急地问：“长老请明言指点。”

　　　　星长老瞧瞧晶贵妃，“这件事恐怕会惹志贵妃的伤心往事，先请大王和贵妃恕罪。”

　　　　晶贵妃身子一颤，脸色惨变，过了一会，低声道：“长老请不必有所顾虑，直说无妨。”

　　　　“如果我推算无误的话，凌飞的父亲应该就是五百年前的凌天宇，她的误入幻境恐怕是天意，当年凌天宇离开，也许并未能了结因果。”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呆！

　　　　蛇君摇头道：“这不可能！他只是一个人类，怎能活几百年？”

　　　　“因为有晶贵妃的咒语啊。当年他们曾有过誓言，谁若离弃对方，就永远不得超生。他虽是为了救她而不得不离开，但毕竟有违誓言，离开幻境后就沦陷入一个蛮荒绝谷，尘封起来。至于具体位置，我推算不出，只能冥想出大致经历。后来他被一位修剑的女道士所救，破了咒语，彼此钟情，女道士为此不惜与师门决裂，还俗嫁于凌天宇。”

　　　　晶贵妃咬紧樱唇，胸口一阵一阵刺痛，冷汗淋漓，难以自持，蛇君慌忙离座到她身边扶住她：“要不要先去屋里休息一下？”

　　　　晶贵妃摇摇头。凌天宇竟然娶了别的女人？他是真的移情别恋和吗？

　　　　星幻却是另一番震撼，想念了祖师长老的话。

　　　　凌飞曾经提过，说在人间道士和和尚是不可以成亲的，可是刀子记得小时候母亲一生气就会说不如再去当道士算了。

　　　　星长老道：“一个被咒语尘封的人，他过往的记忆也必将尘封起来。他不是忘情，是根本就没有这段记忆了。也许一切皆是天道，然而天道无情，天意却有情。冥冥之中的因果循环似乎绵绵不绝。女道士逆天而行动了凡心，遭到天谴，所以才会着了恶魔的道，与子女离散。于是凌飞与弟弟浪迹天涯，在寻亲途中误彷这里。”

　　　　星幻抱紧凌飞哼了一声，“凌天宇是对是错与他的女儿何干？难道让凌飞死就是天意有情么？祖师长老，你一派胡言。”

　　　　“不是天意无情，是你们身上浓烈的妖气一点一点侵蚀了她的生命，她只是个身体极虚弱的人类，长久生活在妖氛浓烈的你们身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众人刘齐看向凌飞，果然，她的气色愈发惨青透明。

　　　　“灵蛇是不允许离开幻境的，这是当年灵蛇成为幻境君王时发的血咒，天鹰和仙鹤、玉蜓这才能放心地立他为君。人类惟一可以进入幻境的奇点是启缘谷上空的一个旋流，而灵蛇进入人类世界的奇点是仙剑湖。”

　　　　仙剑湖？开满死亡之花仙剑花的那个湖泊么？

　　　　“二皇子，你只有成为人类，才可以与凌飞厮守终生。”

　　　　“成为人类？”星幻第一次为自己是妖物而悲怆，讽刺地笑道：“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难道妖还可以变成人？”

　　　　“也许可以一试，这是惟一的法子。只要通过仙剑湖那个旋流奇点，你灵蛇的身体消融，进入人间的瞬间灵魂会获得一个人类的身体，而且是原来的模样。”

　　　　众人惊得忘了提出疑问，修行几百年，居然是头一遭听说身死魂逸之后会变成另一种生命形式的自己，太不可思议了！

　　　　“二皇子，这只是我的推想而已，想要通过仙剑湖的希望几乎为零。明天黄昏时分，就是五百年前凌天宇离开幻境的时刻，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去冒这个没有任何意义和希望的险。凌飞的死活，应该不足以使一个负有家国大任的皇子放弃一切去犯傻。”

　　　　说着，星长老走到星幻身边伸出双手，“把她交给我吧。今晚我在观星洞天试着推移一点点星轨，延续她在幻境一天的生命，然后在明天黄昏时分，将她的身体推出幻境，返回人间。”

　　　　推移星轨并将一个人推出闭合时空？这该需要多么大胆的歉妾想和多么高深莫测的法力啊！

　　　　看着年迈老朽的星长老，众人不敢置信。他会不会法术还不知道呢！

　　　　星幻犹豫不决，将凌飞抱得更紧，“你有这个能力么？她会不会活过来？”

　　　　“脱离妖氛，应该会慢慢复元吧。你应该相信我。”

　　　　星幻突然郑重跪下，道：“请祖师长老一定尽力让她完好无损地回到人间。”

　　　　“你这是命令我还是请示求啊？”星长老笑着接过凌飞蹒跚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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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天星宫时，才发现风雪已停。

　　　　蛇君命宫妇们扶着情绪极度低落的晶贵妃先回日月宫，然后叹着气茫然在月光下漫步，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悲凉和绝望。

　　　　撇开对晶贵妃的偏爱不说，单是凭三个儿子自身的条件，他也自始至终只看好星幻。逐天平庸又沉迷酒色，（曾私下里说：“做大王也没什么好，父王不是连一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么？”他虽气得不得了，可细想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一个人自然不是储君人选；月异恶毒邪气，行事不计后果，与众大臣的关系不太好，更非理想人选；惟独星幻，能力不下于月异，为人虽象他母亲一样冷傲，但不失理智，与诸臣子的关系比较融洽，众人也心悦诚服地暗自拥护他。

　　　　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儿子，竟然为了凌飞不顾一切。

　　　　且不说他对幻境的不负责任，单是他自幼被娇纵的性情，一旦到了人间，失去法术是小事，身份上的反差他如何能适应？

　　　　由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变成社会最低层的平民，他就没意识到一无所有的未来么？

　　　　何况能否走出仙剑湖尚是未知数，听星长老的口气，几乎是没有希望的。

　　　　唉！失望归失望，他又能怎样？以那逆子的性子，他的决定他这个做父亲的根本难以改变。

　　　　星幻未来的命运如何？他不敢想象。

　　　　若凌飞有凌天宇那样优秀，他也许还不是太为星幻惋叹。因为阻止不了的话，倒不如隧了他的愿。其实一百多年来星幻多次偷偷带了糊太医去隐居一段日子，且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他就感到他必定是厌倦极了宫廷生活，换作是他，他又何尝不是厌极累极想撒手不管。

　　　　将来指望谁挑起君王的担子呢？

　　　　蛇君由不住再次叹了口气，一抬头，顿时脸色一变，僵在那儿。

　　　　他居然不知不觉踱到了潮汐宫外！转身欲走，门口的侍卫们齐齐上前跪求道：“大王，三皇子就要死了，您不去看他一眼么？”

　　　　他冷着脸没作声，他的侍卫立刻拔出刀来：“大胆！”

　　　　潮汐宫不得宠，这些侍卫当然不把潮汐宫的侍卫当回事。

　　　　蛇君沉吟半响。他听闻将军说过，月异与劫持梦源的红发男子两败俱伤，估计活不了多久。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一想起月异那双怨毒而邪气的眼睛，他就浑身不自在，可是跪在面前的侍卫们一脸乞求，他犹豫了。

　　　　奇怪，似乎三个儿子中，惟独月异的下人们对主子死心塌地，尤其是那些宫女们，难道是因为这畜牲炼魅惑术的缘故，影响了他们的心智和判断力？

　　　　终于，他示意日月宫的侍卫们退开，随潮汐宫的侍卫们走进去。

　　　　听到动静，立刻有几名宫女出来一齐跪下，个个泪眼婆娑。

　　　　蛇君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这些人至于这么感激涕零么？

　　　　以往去天星宫，可从没见过处处受宠若惊的表情。莫非这些人一直盼着他来转转？

　　　　但是马上，他就脸色一僵，因为他想起，几百睥业，他只在与潮妃成亲那天在此待过一夜，此后就再也没踏入半步。甚至连月异出生，他都不曾过来。

　　　　月异恨他，也不是没有道理吧？正视到这一点，他苦笑一声，对月异的嫌恶莫名的减了几分。

　　　　走进寝宫里，只见梦源默默地坐在床边，宫女们个个黯然垂首侍立一边，一见到他进来，慌忙跪接，蛇君扶起梦源，“梦源，不要拘礼。头还痛吗？”

　　　　梦源惊喜地微微摇头，“我没问题。父王，你居然来看小哥哥，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小哥哥一直都很渴望父爱，只是他一直得不到，就不肯流露出来。”

　　　　蛇君心里一震，挥手让宫女们出去，坐在床边，看向一直处于昏迷中的月异。沉睡中的他，脸上没了那份怨恨，是如此清秀稚气，令他恍然想起当初的潮妃。

　　　　一个淘气又美丽的少女，自己明明不喜欢她，却在与晶贵妃呕气时娶了她，愧疚于心，又不胜其烦，便违心地认同锦皇后明显是栽赃污害的所谓证据，以谋杀君主之罪将她逐入遗恩院。

　　　　明明知道她再怎样失望也不可能刺伤他，他却终究定了她的罪，致使她一夜之间便伤心得疯了。

　　　　以这样的方式摆脱她的痴缠，自己何曾有过片刻的心安理得？

　　　　多年来，他一直避讳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可是她有了儿子，他终是不能彻底回避与她的过往。

　　　　摸摸月异的额头，滚烫如炙，再摸向他的手腕，蛇君不禁感到几分痛楚和悔意。看来月异是中了极深的火毒——融合仙鹤与天鹰两脉法术的魅火之毒！

　　　　这畜牲为何总是受伤，而且每次都伤得不可救药？真是天生的孽种！

　　　　冰寒气流循着手腕上的经脉逐渐推进，向全身扩散，一波一波赤红色的火毒呈雾状逸出。

　　　　月异慢慢恢复知觉，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宫女或梦源，而是父王，他为之一呆，眼中迅速泛起一层水雾，但那只是瞬间的失态，他很快回过神，抽回手臂。

　　　　蛇君本想以自身法力驱除他体内火毒，虽然不能全部驱净，但要保住他的性命应该不成问题，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畜牲竟然不假思索地拒绝。

　　　　父子俩冷冷地对视着。

　　　　梦源一脸喜色尽成忧苦。这本是小哥哥获取父爱的一个开端，他不是从小到大都梦想着被父王疼爱吗？尽管他从不屑于流露出丝毫这份渴望，她却能深切地体会到他的内心。

　　　　他的父王终于良心发现赐于他亲情，他何以反而拒绝？

　　　　看着一脸恼怒和难堪的蛇君，梦源忙小声劝道：“小哥哥，你怎么可以对父王无礼？快认错啊！”

　　　　“认错？”月异咬咬牙冷笑道：“可以啊。只要父王去关心一下这世间最需要他哪怕一句问候的女子，别说道歉，就是要我马上去死，我也感激永生。”

　　　　蛇君脸色骤变，狠狠地哼了一声。

　　　　“父王，你为什么不肯关心一下春晖院中的女子？她究竟犯了什么错，令你如此对她？”月异狠毒而迷惘的眼睛盯着他，“父王，你告诉我！”

　　　　她犯了什么错？她错在太痴情太执迷不悟，令他不安，令他愧恨，他不想背负这个感情的债，所以就让她去恨他，却没想到，她永远不会恨他，而是伤心至疯。

　　　　这算是她的错么？蛇君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月异。

　　　　他怎么回答？

　　　　还是回宫罢了！他站起来想走。

　　　　月异突然笑起来。一张清美而又孩子气的脸上，透出前所未有的古怪和邪恶，“父王，让我带你走吧！只要不见到你，只要你没有机会伤她的心，她的病就不会加重！”

　　　　就在蛇君愕然不解的瞬间，月异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银白如玉的长剑，倾全身之力扑过来！

　　　　魅影心剑！

　　　　一剑刺中蛇君心口！

　　　　鲜血溅了月异一身。他怪笑一声：“娘，让我帮你断绝痴恋！”

　　　　又是一剑刺出！

　　　　“小哥哥，你疯了吗？！”梦源从惊骇中回神，一把推开血如泉涌的蛇君。

　　　　魅影心剑堪堪触及梦源，硬生生被收回，月异无力地倒在床上。

　　　　寝宫外的侍卫们听到梦源的惊呼，慌忙撞门进来。

　　　　只见大王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公主则抱着昏迷的三皇子泪如雨下。
10　结局
　　　　10

　　　　浓烈的冷香透过白茫茫的冰雾汹涌扑来，使星幻阵阵眩晕。

　　　　不愧是死亡之花，死亡之湖！

　　　　这冷香，便是仙剑花传播死亡的途径吧？

　　　　难怪仙剑湖方圆几百里内没有任何生灵。

　　　　由于星长老的叮咛和大王重伤昏迷，星幻得以一个人静静地进行死亡程序。

　　　　一路上，他都在为月异的行为叹惋。

　　　　他认为月异本性并不狠毒，可是他无法认同他一次次刺杀长辈的作法。

　　　　他何以总是选择同归于尽这种惨烈又孩子气的方式？

　　　　可是各人有各人的性情和处世方法，他无心也无力去干涉。

　　　　想想父王一生为母亲这种女子所苦，再想想月异和梦源的关系，自己和凌飞，算是比较幸运吧，至少彼此有情，纵然最终真的只能以死收场，隔绝于两个时空，也无憾了。

　　　　与凌飞相处的点点滴滴在眼前不断闪动变幻。

　　　　这可恶可气的小东西！星幻叹着气喃喃骂了一句。

　　　　衣袖一挥，狂猛的掌风荡开浓雾，但见一株株高出水面三四尺的仙剑花，一望无际。

　　　　狭长凌厉的叶子和同样狭长凌利的花瓣花蕊，茎杆上则生满突兀锋锐的长刺，铺展开去，宛若一片插满利刃的湖泊。

　　　　由于惨淡的光照条件，幻境中的植物色彩淡素如水印，可是这仙剑花，叶子浓绿如泼，花瓣娇艳欲滴，单是看着，就令人觉得诡异妖邪。

　　　　掌力一过，浓雾即刻又弥漫起来。

　　　　伫立在白茫茫的冰寒刺骨的湖边，星幻有刹那的迷茫。

　　　　妖真的可以脱胎换骨变成人吗？只要通过死亡之湖？

　　　　星长老的话值得相信吧？若不信，那么他和凌飞就将错过，永生永世。

　　　　不管是否可信，这是惟一的希望了，纵然是白白死掉，他也不要放过这一丝希望。

　　　　回首望望日月宫和潮汐宫的方向，父王和月异现在不知生死如何？不管父王能否脱离死亡阴影，月异的罪是再难饶恕了。

　　　　父子之情手足之义从此已与他关联不上了，只能各自珍重。

　　　　越来越浓的冷香使他的神智逐渐模糊，他不敢再想任何事情，提剑跃入湖中。

　　　　血光四射！

　　　　仙剑湖突然扭曲变异！茎叶花刺尽皆化作奇诡绝伦的软剑，顺着荡漾的水波蜿蜒卷向星幻，四散拉扯。

　　　　冰魂剑的神力骤然消失，擅长水中游行的天性在这一刻也荡然无存。

　　　　只是片刻之间，星幻全身的肌肤都已伤残，湖水由清碧变红。

　　　　只不过离开湖岸才十几米而已，仙剑湖与人间交汇的奇点尚在遥不可知的湖中央，照这样下去，他怎么可能到达湖心？

　　　　难怪星长老说他通过仙剑湖的希望几乎为零。

　　　　那么，只有现出灵蛇的原形，以庞大的身躯来加快速度！

　　　　一念及此，一条几十丈长十几米粗的巨蛇代替了星幻的人形，激起冲天狂涛，飞速游向湖中央。

　　　　仙剑花得到鲜血滋润，更加疯狂肆意地割裂蛇体，湖水的色彩越来越艳，血腥味越来越重。

　　　　剧烈的痛楚和冷香的毒素，使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体力越来越不支，生命正飞速流失，魂魄亦渐渐飘散。

　　　　突然，一个惶急焦躁的哭叫遥遥传来：“姐姐，回来！你不要做傻事，他爱的人又不是你！”

　　　　“冰岩，不要管我，你自己回小寒潭吧！”

　　　　两条青色人影淡如轻烟快如闪电向仙剑湖飞来，前边那个径自冲向白茫茫的湖面上，后边那个法力较浅，在湖边上下徘徊，难以逾越，只能苦苦劝叫前边那个回头。

　　　　支离破碎的躯体，七零八落的魂魄，残存的些微意识，隐约感应到了湖心奇点已经不远，也依稀听到了遥远的哭喊声。

　　　　竭力收集起飘散流失的意识，他渐渐清楚了，是冰岩和他的姐姐，他们来做什么？

　　　　意识很快又散落逸失，血肉消失殆尽的身躯已经再也无法向前移动分毫，就这样失败了么？

　　　　诡异邪恶的仙剑花肆意扭曲伸缩着枝叶，鲜血洒落如雨，青衣的少女渐渐支撑不住向湖面坠落。

　　　　鲜血淋漓的湖水和白骨森森的灵蛇，使她头昏目眩，心痛如绞。

　　　　成为人类是他惟一的梦想，可是他已经无力实现了！

　　　　念动咒语，顿时青衣的少女化作一只玉色蜻蜓，从锋锐如剑的仙剑花丛中不顾一切地疾飞向濒于死亡的灵蛇。

　　　　湖边的少年情急之中，力量骤增，终于冲破冰雾，向少女的方向飞去。

　　　　金色的光芒连绵不绝从玉色蜻蜓小小的身躯上溢出，尽管被仙剑花和浓雾吸取掉不少，仍有一部分注入灵蛇身上。

　　　　被延续了生命力和法力的灵蛇，立即向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