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情妖"系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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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星幻不放心地问。看她一大早起来便低着头，闷不吭声，边走边气鼓鼓地踢着小石子，一张小嘴越鼓越高，都能挂只小油瓶了。是不是病了？他伸手摸向她前额。

　　　　“干什么？！”凌飞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手掌被地上的荆棘扎了一下。“你怎么总是吓我？”这几天睡觉，梦里几乎被这混蛋的影子占满了。她正在思量是不是中了邪，或者是被他施了妖法，太可恶了！

　　　　星幻扶她起来，一边帮她拔刺，一边问：“吓你？我很凶么？”

　　　　“你不凶么？”

　　　　星幻回头看向糊太医。

　　　　糊太医急忙打哈哈，“这个……凌飞你要搞清楚，凶和酷是不同的，这年头不是流行酷么？酷得不着边才叫厉害！”

　　　　星幻眉头一皱。

　　　　又说错了？糊太医硬着头皮道：“我……皇子当然该有皇子的威严，”接下来该怎么说？他绞尽脑汁想啊想，“二皇子一向都挺让人敬畏的，就是这几天……”

　　　　“说实话！”

　　　　“是。这几天你是……”糊太医沉吟一下，斗胆道：“臣说实话，你可别降罪。这几天你是肉麻加神经质。”

　　　　“再说一遍！”

　　　　糊太医垂下头，闭紧嘴巴，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星幻若有所思地松开凌飞的手，开始反思这些天的举止。确实，他的废话怎么一下子多了几百倍？而且身体越来越不够冰寒，照这样下去，他怎么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对手？在这场名争暗斗的王权之争中，他铁定将成败将，死于那二人手中。

　　　　不行！一定得摒除杂念，潜心修炼。

　　　　沉思中，忽听糊太医叫道：“二皇子，你听……”

　　　　一阵隐隐约约的谈话声随风传来：“情况真的很严重么？”

　　　　“嘘！千万别给二皇子和大皇子他们知道了，否则对咱们三皇子大为不利。”

　　　　“其实三皇子可以慢慢来，不必急于求成的。以他的禀赋和法力，绝不会逊色于两位皇兄。”

　　　　“大皇子除了酒色之处，别无所长，当然不能和我们三皇子相提并论，但二皇子就不同了。”

　　　　“你敢评论众皇子的事？”

　　　　“哪里敢？我……我们到底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如果那么容易找，三皇子会忧心忡忡么？”

　　　　声音越来越近，凌飞终于也听到了几句，“喂，她们在说什么呢？”

　　　　“别吵！”糊太医示意她噤声，三人悄悄躲入树丛后。

　　　　过了片刻，四个可杏黄长裙的俏丽少女手提长剑，分花拂叶，从他们十几米外的地方经过。

　　　　等她们走远，糊太医从怀中摸出凌飞在岸边捡到的玉坠，递给星幻。

　　　　星幻脸色阴郁，接过来陷入深思。

　　　　“是凌飞捡到的，就在你遭遇偷袭的地方。”糊太医叹了口气，“本来我还不敢确定与三皇子有关，怕引起你们兄弟的冲突，一直不敢告诉你。”

　　　　“他竟然勾结天鹰刺杀我，而且是一个魔法极深的天鹰。”星幻咬牙冷笑，“看来我们兄弟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丝毫手足之情。既然他先迈出这一步，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糊太医虽然属于二皇子一派，但事关兄弟之谊和王室倾轧，哪是拍马屁的时刻？所以低下头不敢妾言。

　　　　凌飞听得寒毛直竖：“你想对三后子怎样？你们不是兄弟么？”

　　　　“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兄弟之间居然会这样，为什么？”

　　　　“笨！”糊太医终于忍不住说：“身为王室成员，注定是这样的命运。为算不为王位，只为活命，也要先下手为强。”

　　　　“是吗？那你们互相不要杀来杀去不就完了？”凌飞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你杀了他，继承王位，就会很快乐吗？”

　　　　快乐？星幻为之一怔。到了那时，他会快乐么？他从未想过。

　　　　快不快乐，需要考虑么？似乎从小到大，生命中就只有修练、夺权、杀人和防人。

　　　　小时候三兄弟有时也会一起玩，尽管有各自拥护士的人暗暗较劲。

　　　　长大后，便彼此水火不容，将除掉对方作为此生最大目标。

　　　　若最终的赢家是自己，那又如何？他竟然从未想过。

　　　　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三兄弟明枪暗箭，谁输谁赢，似乎……都将失去很多东西。

　　　　拥护大皇子的赢相，支持三皇子的闻将军，以及扶持自己人的三大长老，他们要的又是什么？

　　　　若要升官进爵，不管谁做大王，应该都无差别，只要不分成这么多派。

　　　　但是这可能么？蛇君只能有一个。

　　　　也许，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吧？

　　　　捏紧手中玉坠，他茫然轻叹。

　　　　隐居启缘谷这半年来，日子多么清静，尤其是这半个多月，凌飞出现后，虽然意外受伤，但精神上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是的，放松。不过以后……处心积虑，如履薄冰的日子又将如影随形吧！

　　　　他抬头看向凌飞，凌飞不知何时已躲到糊太医身后。畏畏缩缩地不时向他这边偷瞄一眼。

　　　　他真的这么令人恐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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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座高耸入云的宫殿在冰川雪峰和明晃晃的冷淡阳光映衬下，宛若琼楼仙阁。

　　　　一条条瀑布，一片片湖泊，一丛丛花卉，一只只奇珍异兽，点缀在宫殿四周。

　　　　这里的一切，植被、河流、建筑和山峰几乎全是清淡冰寒的水印效果般的冷色调。除了那座灿烂奇丽的红色宫殿，一道七彩虹光横亘长空，恒久不散。

　　　　这些宫殿，有四座洁白晶莹，仿如冰雪或者水晶雕砌，一座淡青色，一座浅紫色，一座冰蓝色，那座虹光映空的宫殿则位于白色宫殿群中。

　　　　凌飞的嘴巴越张越大，眼睛越瞪越圆，正看得如痴如醉，不留神被地上的草茎绊了一下，幸亏星幻及时扶住她，才使她免去与大地的亲吻。

　　　　“那些宫殿是空中楼阁吧？”

　　　　“是真实的存在。”话一出口，星幻就后悔不已。这些天痛定思痛，为免伤心，他暗暗发誓，再不与凌飞说一句话，再不瞧她一眼，要潜心修炼。但刚才不假思索地扶了她一把，如今又该死的开口说话。

　　　　“那可以住人么？”凌飞无限神往地叹了口气。

　　　　“……当然。难道你认为我们和寻常飞禽走兽一样露宿林野么？”星幻沉默不到两秒钟就打破誓言开了口。

　　　　凌飞啧啧惊叹，又问：“那座红色的宫殿也可以住人？为什么那道彩虹一直不散？”

　　　　“那只是用无数奇珍异宝按一定顺序排列，然后映射到空中的七彩虹光，并不是真正的彩虹。”

　　　　“用珠宝之光制造彩虹？？！天啊！”凌飞的樱桃小嘴变成了血盆大口，“太夸张太浪费了！要是给我一点用用该多好呀！你知不知道我和凌越身无分文时的惨痛经历么？”

　　　　“父王宠爱彩虹公主，送这件礼物情理之中。”不就是一道彩虹外加一个傻乎乎的公主么，值得如此大惊小怪？星幻真有点不以为然。

　　　　糊太医在一旁咳嗽两声。这死丫头，二皇子明明已经迷途知返，抓紧时间修炼了。偏偏她就有那么多话，一再将二皇子引入歧途。

　　　　“糊太医，你感冒了？”凌飞关切地问道。

　　　　糊太医气得张了几下嘴，无话可说。

　　　　“嗯？”凌飞突然间闻到浓郁的菜香，拼命吸了几口空气中的香味，口水几乎要流出来：“好香啊！一定有人在附近正吃着美味佳肴。”

　　　　这些天一直吃糊太医烧的食物，虽不至于有拉肚子的危险，但绝无色香味方面的享受，害她天天在梦中重温与冰岩一起大吃特吃的美好日子。

　　　　星幻脸色一变，来不及了！

　　　　看看凌飞那身不伦不类的小肉熊装扮，再瞧瞧自己一知的风尘，他不由皱起了眉头。不过已经没有时间赶到天星宫换洗了。

　　　　半年一次君臣聚宴就在今天，他居然给忘得干干净净。

　　　　灵蛇幻境中大小事物已经由表衣殿、紫衣殿和长老殿三方面的官员们打理得井井有条，为了耳根清静，以及不耽搁各个官员的修行，蛇君通常不会像人间那样天天早朝。一般是半年举行一次君臣聚宴，在野外边饮酒品食边讨论一下半年来的主要事务以及处理情况。若无特别重要的事情，蛇君是从不在殿堂之上与群臣对话的。

　　　　“出什么事了？”看星幻凝重的脸色，凌飞不由紧张起来。

　　　　“没事。待会儿在君臣面前，注意一下言行举止，不要落下和笑柄。”

　　　　凌飞来不及细问，他们已走到一处花香四溢的树林边，浓绿如茵的草地上，盘膝坐着不下百余人。不远的明净的河面上，落满了花瓣，随波而去。

　　　　人群中，在色彩上最抢眼的是一个金色服饰，绣着太阳的中年女子，眉毛很粗，眼睛很大，俗艳的装束却难掩眼中的精练和骄横。

　　　　中间是一个剑眉长脸仪表堂堂，但略显忧郁的白袍男子，衣服上绣有日月星图案。

　　　　他的右边，是一个冰蓝色长裙，裙角饰着星辰的女子，长发如瀑披散下来，周身上下，不缀丝毫珠玉，一双勾魂慑魄的细长凤眼漠然瞧着远方，根本不向在场任何人瞥上一下。这女子冷极，美极其，虽然是不着修饰，不饰粉黛，却带着一股天生的极度冷艳的气质。

　　　　在他们的下首，左边是淡青长袍，眼睛犀利如鹰的银发老人，右边是浅紫铠甲，气宇轩昂的黑发中年男子。他们的衣袍下摆都绣着山川。

　　　　再往下，是三个冰蓝色长袍，衣绣流云，身边放着法杖的白发老翁。

　　　　接着，是两个除了冷艳女子外，在百人宴中气势上最抢眼的年轻人。

　　　　一个是外貌阴柔清秀如女孩的少年。青绿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冷漠的眼神；月白色的长袍，冰雾撩绕的身体，显得极度清冷飘逸；优雅清柔的声音虽略带一丝童音，清亮的黑瞳仁也显得过多而纯真如孩童，但异常漆黑飞扬的剑眉，凭添七分冷傲与倔强。这少年看上去，简直是温柔与阳刚的矛盾的结合体，异样的美貌！异样的邪气！

　　　　紧挨着他的是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这少女一对异常漆黑异常大的眼睛，带着雾般的迷惘和水般的清纯，还含着一丝稚气和娇憨。轻软而宽大的鹅黄色衣裙，额前垂着一枚精致的蝶状宝石。漆黑的长发垂到膝部，和赤裸的晶莹如玉的双脚相映成趣。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什么东西也不吃，什么人也不看，只是望着那少年。

　　　　与这少年相对的左边，是一个魁梧的银衣青年，容貌与白袍中年男子有些相似，只是眼神中多了几许轻浮。

　　　　再接着，就是一律淡青色袍子的文官和浅紫战衣的武将分列两面三刀边而坐。由于官职较低，只在袍角镶上金边，而没有具体的图案。

　　　　一见到星幻等人走过来，众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白袍男子带着一丝怒气，冷冷地看过来：“星幻，你一声不吭擅离天星宫达半年之久，竟不给父王任何交待，也不捎来任何音讯。”

　　　　“星幻知错。”星幻跪下来，偷望母亲的脸色。冰蓝长裙的女子毫无表情，没向他望上一眼。他暗叫不妙，硬着头皮道：“父王息怒。从今之后，星幻再不犯这种错误。”

　　　　糊太医跪在二皇子身边，冷汗直流，“大王，幸而这半年来微臣时刻警惕，没让二皇子发生丝毫意外。”

　　　　“是么？那你们坐吧。”蛇君说了这句话便再也不理他们，与群臣继续刚才的话题。

　　　　淡青色长袍银白色须发的老人问道：“以糊太医的高强法术和睡觉时极度的警醒，想必保护二皇子是万无一失了！”

　　　　“这……赢相过奖。”糊太医连连抹冷汗。

　　　　谁不清楚，他糊太医的医术凑合着还上得了台面，至于法术么？自保尚且堪虑，哪敢妾谈保护他人？睡起觉来更是雷霹都霹不醒。

　　　　星幻起身道：“多谢赢相关心。练了这么多年法术，相信寻常妖物也伤不了我。”

　　　　“那就好。”赢想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斜对面的绿发少年一眼。

　　　　星幻心里一沉，难道真与月异有关？

　　　　绿发少年对着凌飞笑道：“你是二皇兄的朋友吧？来，这边坐，看起来你好像好久没吃过东西。”

　　　　猛咽口水的凌飞还没等他说完，已千恩万谢地跑到他身边坐下。

　　　　“凌飞！”星幻来不及拉她，顿时沉下脸来。

　　　　银发青年道：“二弟，既是然三弟那边坐满了，你不如到我这里坐吧。”

　　　　星幻哼了一声，到他身边坐下，端起酒杯，眼睛狠狠地瞧向绿发少年。

　　　　灵蛇幻境中的绝大部分生灵以生肉生果为食，所以半年一度的君臣聚宴上，虽有美酒佳肴陈列，那也只是摆个样子，很少有谁会真的尝上一口。

　　　　凌飞根本没时间来庆幸这么多菜干嘛没人吃，因为她的碗里已被绿发少年挟满了菜。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埋头大吃，偶尔会抬起头来对着绿发少年甜甜一笑，那也是当她被噎得无法下咽时才有时间做出其不意感激表情。

　　　　绿发少年回以她一个微笑，冷冷地留意着星幻的脸色。

　　　　初见这丫头，虽穿戴滑稽，但一对灵动美丽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似乎眼睛一眨就是一大堆鬼点子，而且脸上毫无敬畏之色，他未免一惊，该不会是个难缠的厉害脚色吧？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丫头纯粹是个外秀内拙的大头虾。

　　　　一向滴酒不沾的星幻，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脸沉得几乎能拧下水来，搞得他身边的大皇子一愣一愣，暗忖我是不是选错时机套近乎了？一直以业，他都想利用星月之争将其中一个弟弟拉过来，但两个弟弟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今天难得星幻赏脸坐在一起，却摆出如此铁青的臭脸给他看，他不由后悔起来。

　　　　绿发少年月异在心里冷冷地喝了一声彩：星幻好眼光！为这个几辈子没吃过食物似的馋丫头而大动肝火。

　　　　他身边的黄衣少女低下头来，依旧不作声，眼泪却大颗颗地滚落。

　　　　紫衣黑发的男子闻将军脸色越来越难看，强忍着没发作。

　　　　冰蓝长裙的冷艳女子突然起身离开。

　　　　蛇君示意众人继续用餐，然后径自去追那女子。

　　　　群臣面面相觑。为了讨好晶贵妃，大王是越来越放得下帝王颜面了！

　　　　月异咬牙望着蛇君远去的背影，唇边泛起一个冷酷邪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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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沉沉，天星宫内却灯火辉煌，无人休息。

　　　　因为二皇子大醉而归，被抬上床后，却迟迟不肯入睡。众宫女侍卫不敢有丝毫懈怠，门里门外站满了。

　　　　再说，注重清修的他们，向来不喜喧哗，更不沾滴酒，如今空气中浓烈的酒气使他们难受，纵有睡意这时也变成了十二万分的清醒。

　　　　为何二皇子失踪半年回来后，性情大变？难道他会步大皇子的后尘，成为不折不扣的酒色之徒？

　　　　徜若如此，清幽肃静的天星宫将变成香艳噪杂的朝阳宫，以后大家谁也别想再专心致志地清修了。

　　　　正在这时，忽听侍卫高声报道：“大王驾到！”

　　　　众人慌忙奔出门外地人，跪下迎驾。

　　　　星幻昏昏沉沉中也听到这句话，赶紧翻身下床，尚未走出去，蛇君已怒容满面地大步跨进来，并挥手摒退所有宫女和侍卫，坐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跪在面前的星幻。

　　　　深夜驾临已非同寻常，再加上一脸杀气，星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酒意醒了大半，“父王，请用茶。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么？”

　　　　“休息？哼！”蛇君的眉头越皱越紧，“随随便便带一个人类女子来皇宫，又毫无节制地酗酒。星幻，难道你想成为第二个诛天么？不把父王和你母亲气死你是不肯罢休了？！”

　　　　本来这孽子不声不响离开天星宫，已经使晶贵妃十分不悦，他这蛇君首当其冲天天被她横眉冷对，几个月都没理过他，连冷冰冰的一声哼都免了。如今居然犯晶贵妃之大忌，带一个人类前来，还不知死活地喝得大醉！

　　　　这一下，他还不被晶贵妃的冷眼给冻死？！几百年费心尽力的讨好，岂不付诸东流？

　　　　看着父王浑身冒出的冷洌冰雾，星幻马上意识到母亲又在给父王脸色看了。想起母亲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他不由同情起父王来，“父王，对不起。”

　　　　“就一句对不起？！”蛇君越想越气，“照你娘的意思，最好马上让那女子消失。”

　　　　“消失？”星幻声音一颤，“父王你的意思呢？”

　　　　“我也希望她消失。”蛇君一脸嫌恶地说：“你没看到月异今天的反常么？对一个人类女子如此殷勤，还带她回宫。他居然毫不理会当时闻将军的脸色，也不理会梦源的感受。纵然要人侍寝，也不必找那种档次的。难道潮汐宫的女孩子还不够美貌么？！”

　　　　星幻言不由衷地道：“相信冷血自负的月异绝不会看上那种毫无品味的女子。”心里却在暗骂，这该死灰的东西，为了美食，可以和冰岩亲热得不得了，对月异又笑得那么甜，为了美色主动向月台票异献身也不是不可能。灵蛇幻境中想被月异宠幸的女孩子简直数不清有多少，可他从未瞧过一眼，今天却对凌飞如此特殊，只是为了给他星幻难堪，还是真的对凌飞有意思？

　　　　以月异的魅惑力，只消一个眼神，大概那该死的东西就主动宽衣解带陪他了。

　　　　星幻越想越不是滋味，蛇君忙问：“不舒服么？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星幻压下怒气，“父王，那女子是我的朋友。”

　　　　“朋友？”

　　　　“父王也许深有体会。身边的人，包括手足，有谁会真正毫无心机地与你交往？只有她，完全以对待一个平常人的态度与我相处。这样的机会，想必值得珍惜吧？”

　　　　蛇君叹了口气。作为帝王，几百年来一直身陷明枪暗箭口蜜腹剑的君臣关系中，他实在不胜其忧，才废掉每日的廷议。星幻的感触他当然再理解不过。莫非星幻正是因为宫中的郁闷氛围才偷偷溜出去透透气的？“好吧，父王答应你。不过，你也该为父王解解围吧？”

　　　　不会吧！星幻暗暗叫苦，千万别叫我去母亲那里领受白眼。酷到母亲那种份上的女子，别说父王，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难以消受。他宁可少活一百年，也不愿在她身边停留一分钟。

　　　　“父王希望我去她那边一趟么？”

　　　　“不愧是父王的好儿子。”蛇君长长地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起来吧！看你气色不好，这几颗宁魂冰血丸，你留着补补身子。”此行目的既达，他当然是想快快离开。

　　　　宁魂冰血丸？

　　　　这可是用灵蛇幻境中最珍稀的宁魂草提炼而成的灵丹，据说整个皇宫也就十颗而已，父王一下子就赏赐五颗，他怎能不吃惊？

　　　　“做人不能太贪心。”见他迟迟不接，蛇君不免上火，“还想附加什么赏赐？我们是父子吧，帮个忙就这么难？”

　　　　“不是。”星幻只好接下，“你的赏赐太重，儿子实在是不好意思领受。”

　　　　“这还像句人话。”蛇君大功告成，立刻起驾回宫。

　　　　看着这五颗千年难求的宁魂冰血丸，星幻苦笑不已，看来这半年来父王的日子必定非常的水深火热，只怕明天与母亲的会面将是一次终生难忘的风暴式回忆。

　　　　这灵丹不但驱伤宁神，并且每服用一颗，可增百年功力，自己施展冰血咒时所受之伤，正好可以补回来，想到这里，星幻端起茶盅，正想服用一粒试试，猛地想起凌飞那身可笑的衣著。

　　　　“还是留给她用吧。也许服用几颗灵丹，她就有了和灵蛇一样抵挡奇寒的能力。”

　　　　看看窗外的月色，星幻不由咒骂起来，这死东西，都三更了还不舍得离开潮汐宫，真的在侍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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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镜子里亭亭玉立纤细俏美的女子，凌飞揉了揉眼睛，对准那张脸蛋猛瞧，这是自己么？

　　　　引用弟弟凌越的原话，她是个“疯疯颠颠冒冒失失的丑八怪。”怎么梳洗一下打扮一番就成这种样子？

　　　　冲着镜中的她甜甜一笑，又扮个大大的鬼脸，她刚一转身，就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怒冲冲地一抬头，凌飞脸上一红，“又是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能不能别吓我？”

　　　　星幻似笑非笑地斜视着她，“衣服挺合身啊。我已吩咐下去，要她们赶做十几套。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找她们开口。”

　　　　凌飞甩开他的手，“不用那么浪费。现在你还生气吗？”想起昨晚回来后，星幻一副吃人的眼神，她现在还后怕不已。

　　　　“既然你没向他投怀送抱，我有生气的必要么？”嘴里说不生气，星幻的心里却依旧窝火。这死东西，回来后一个劲夸潮汐宫里美女真多，月异心肠又好人又美貌，总之是一副崇拜得五体投地的花痴样。

　　　　“你敢侮辱我？！”凌飞对准他膝盖就是一脚，“你才向他投怀送抱！下流！”

　　　　“我倒真想向某人投怀送抱，就不知她接不接受。”星幻说着一把拉过凌飞，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