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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别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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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求吃这个,明天又要吃那个,今天情绪好,明天情绪又不好,不管怎样,亚力坤和安琪都得陪着忍着。因为发现“美丽”这个线索,是安琪侦查事业的一个新起点,她很珍惜这次机会。
五
自从进杏花村那天开始,安琪就忙上了,早读健美等有规律的生活被打乱,更别说去逛商场了。然而再忙,她也要在心里腾出一块地方,那是给艾山江的。在这个空间里,安琪想啊想啊,想他的声音,想他的长相,想与他见面的种种情形,美妙的遐想给她繁乱的工作增添了不少快感,这更确定了她想尽快见到他的决心,而把阿迪力的叮嘱放到了一边。她有她的想法,她认为阿迪力指的是公对公的接触,但如果自己在私人空间里与他接触应该不算违规吧?
这天下午五点多,安琪和亚力坤在看守所门口分了手。按规定,周末这两天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美丽”将关押在看守所不得被带出来。亚力坤不想回父母家,也不想早早地回宿舍,他希望能带着安琪去泡酒吧,所以,他热情高涨地邀请安琪,可她拒绝了。她催着亚力坤先走,并说今天是周末,她有点别的事要处理。亚力坤就纳闷了,说:“你要办什么事?我帮你办。”安琪说:“是我的私事,你帮不了的。”亚力坤吃醋地说:“你才到这里几天啊,就有朋友了,还神神秘秘的,能不能透露一下啊。”安琪的脸都绿了,说:“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到法院告你侵犯我的人身隐私权。”亚力坤连忙摆手说:“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这些天,安琪暗中查找了许多与艾山江相关的资料。仅JJ市就有两千余人叫艾山江,但是在马术队当过运动员的,只有一个艾山江。遗憾的是,资料里没有他的照片,也没有他个人情况的记载,只有参加马术比赛获奖的一两条新闻报道。看来艾山江确有其人,但他为什么不当专业运动员而下海到骑马俱乐部了呢?将来打算干什么?他成家了吗?他是哪里人?城镇的还是乡村的?疑问从安琪脑海里一一浮现,她想尽可能多地了解他的背景,了解他是为了让自己踏实。
等亚力坤走后,安琪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她让司机把她送到金地骑马俱乐部。为了证实艾山江是否在那儿,安琪冒昧给俱乐部的马房打了个电话,真好,电话是艾山江本人接的。听到安琪的声音,他显得很高兴,说:“有段日子没联系了,我还打算方便时去看您呢。”安琪打趣说:“看来还是鄙人方便的时候多,不敢劳您大驾,还是我看您去吧。请问艾山江先生今晚有空吗?”艾山江说:“暂时没什么安排,但也有可能出去办事。”安琪掩饰着内心的窃喜说:“您是属兔子的吧?看来非得逮住您心里才算踏实。”艾山江听了感觉到什么,他哈哈大笑,说:“警察说话就是幽默,其实我的真实面目是灰头灰脑的老鼠,不是善良胆小的兔子。”安琪开心地说:“我知道。”片刻,她大胆而动情地说:“艾山江,我喜欢您的笑声,您笑起来的声音很真诚很开心很干净,像赚了大便宜似的。”艾山江又笑起来说:“噢,您喜欢听啊?那我笑给您听。”艾山江的心情在这一刻似乎很好,他像个调皮的男孩般,把开心的笑、干笑、奸笑、冷笑都学了来笑给安琪听,他还说,有一种笑您看不见。安琪回答说:“是暗笑,对不对?”就在这时,艾山江的手机响了,他对安琪说:“对不起我有个电话。”他用手捂住话筒,手机是阿米娜打来的,她让他在晚上八点之前赶到迎春宾馆,参加一个应酬。挂了阿米娜的手机,艾山江对安琪说:“好了,丫头,真挺难得的,找时间再见吧。好啦,嗯?”这次他没说自己有事。安琪好像已经适应了艾山江这种霸道的作派,她无所谓地说:“好吧,那您先忙吧。但她心底里偷着乐,想待会儿,等自己从天而降时,他肯定惊异地吓一大跳。”
艾山江说的“难得”,含义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个小丫头执著地与他联系,让他觉得难得。同时,他感到今天接她的电话时,心情突然很好,这也让他感觉难得。难道是因为莎依芭已经从他的感情生活里淡出?还是自己的工作压力大,渴望得到来自异性的放松?或者是自己喜欢上了来自这个内地女孩的青春气息?想来想去,他把刚才的放纵解释成自己没出息,扳着指头算算,与莎依芭最后一次亲热已是三个月前的事,看来潜意识里想跟女孩亲近了。不过,为什么她把电话打到俱乐部来,而没有直接拨打我的手机呢?难道她要玩什么花招?
《爱别离》第三部分(14)
驶出城市之后,出租车的计价表秒针像与出租车赛跑似的,飞快地转,从市区到骑马俱乐部,80多块钱呀。要在平时,安琪一定心痛地跳起来。此刻,她安慰自己:挣了钱做什么用?花的。花得开心花得愉快就行。现在我去见艾山江,就是最愉快的事,花点钱算什么?把身上的钱全花完我也心甘情愿。再说,花完了我还可以再挣嘛。不论何事,安琪总能找出理由让自己心理平衡。所以,在安琪的眼里,没有什么事可称其为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事不生非,就事论事,安琪的处世原则简单明了,为她获得了不少好心情和安静。
一进入牧区,安琪就看到了竖在路口的指示牌,箭头指着金地骑马俱乐部设在牧场尽头,那时天色已近黄昏,安琪像回自己家般欢快地奔向骑马俱乐部,她的心咚咚咚地跳着,近了,越来越近了,她摇下窗玻璃,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青草和马粪的味道,她的鼻翼抽动着,想分辨出哪是艾山江的味道。突然她意识到自己太傻了,于是,偷偷笑笑,拉开手提包,从里面掏出新买的小镜子,左右照照自己脸上是否有灰尘。
就在这时,艾山江驾驶的“保时捷”跑车与安琪乘坐的出租车擦身而过。驶出几公里后,艾山江特意从倒车镜里扫了一眼,尽管没看清出租车里坐着什么人,但他看清乘客是个女性。会不会是安琪呢?这个念头一旦跳出来,便强烈地攫住了他的脑海:是她,肯定是她,怎样证实呢?如果判断没有失误的话,十分钟后自己的手机应该急骤地响起来。
没想到自己会扑了个空,安琪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几个驯马师都证实,艾山江确实刚刚出去,是驾车走的。出租车司机也拍着脑袋说:“噢,想起来了,刚才确实有辆‘保时捷’跑车跟咱们迎面开过去了,可惜你没在意。”安琪懊悔得不得了,她责怪自己耍小聪明,责怪自己得意忘形,上车之前,无论如何也应该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要来,一心想着浪漫,结果却扑了个空。她恨恨地拨通了艾山江的电话,问道:“喂,是我,你在哪儿呢?”由于心里不平衡,安琪浑然不觉地把“您”改口为你,既然已经来看过他了,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就没必要把老跟他客气。接到安琪的电话,证实了艾山江的第六感觉。他敏感到她对他的称谓变换了,便也改换成一副厮熟的口吻适应她,他说:“怎么,查岗啊?我去哪儿都得跟你汇报吗?警察同志,我可没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吧?”听他这么一说,安琪悻悻然了:“我现在到你的俱乐部了,可是你刚走,你不会是成心要走的吧?”艾山江笑道:“你这个丫头真能沉住气,既然来找我,为什么不事先通知一声?而且,这么做也不太尊重我呵,以后别这么做了。”艾山江的口气听起来挺严肃,看来是较真了。本来是安琪委屈,可是话到艾山江嘴里,她却变成承担责任的那一方了,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但她心里明白,是自己不占理,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只好冲着话筒气极败坏地说:“你高高在上行了吧?我自作自受,我无聊,我没趣,我自找着花钱花时间,我傻行了吧?”
这次是安琪主动“啪”地一下挂了手机。她灰溜溜地往回走,还是乘那辆出租车,但与来时的心情大不相同了。她深深自嘲:已经扔进去80块,再扔80又何妨?大不了这个月的生活费没了,再挣呗。只是自己太惨了,连面都没见上。你对他这么付出值吗?安琪满心失望,摸摸口袋里的钱,还付得起出租费,若连这点自尊都没有了,自己不如跳车算了。
一
今天是周末,阿米娜晚上在迎春宾馆最豪华的包间请了一桌。客人不多,就两位,一位是与公司业务联系最多的海关报关处史平,另一位就是吴向农。阿米娜特意叫来艾山江陪他们喝酒。暗地里,她已经把艾山江当做公司里最体面的男人,她想试着带他参加一些外联活动,主要是考验他对自己忠诚与否,她对他交底能到什么程度。她对他很有想法,只是暂时还秘不可宣。
尽管心绪极乱,今晚阿米娜还是化了浓妆。一头乌发高高盘起,挂在耳畔的两片树叶形状的金耳环随着脸部的晃动微微摆动着。她刻意换上一件胸口开得很低的桔红与黑色相间的纯毛连身裙,外披一条桔红色羊毛披肩,更显得她的皮肤白皙;一条款式新颖的玉石项链垂在高高的乳沟处,引得吴向农一个晚上都坐立不安。然而她私下里明白,今天化妆表面上看是为了两位客人,实际上是为艾山江,更可以说是为了自己的心情。她很想让艾山江看到自己漂亮的一面,风韵十足的一面,她想在他面前表现,想引起他对她的兴趣。为了不让吴向农看出她的动机,从而对艾山江产生敌意,她尽量左右逢源,一会儿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把手搭在吴向农肩头,小腿碰到他的大腿上;一会儿把头靠着史平的头,非让他喝下满满一杯酒。艾山江则忙着给客人敬酒。阿米娜一杯又一杯成心想把自己灌醉。为了喝个尽兴,她特意把手机关了。
晚宴进行到半夜一点才结束,四个人中只有艾山江是清醒的,其余都喝得歪歪倒倒。阿米娜醉意浓浓地推着吴向农和史平赶紧走,并轻浮地开着玩笑说:“如果回家晚了,说不定床上躺着别的男人。”她仿佛怕他们不走缠着她似的,抢过吴向农的手机,找出他司机的电话,让司机接他回家。这吴向农也不是傻瓜,看出阿米娜的用意,知道今晚不会再安排其他娱乐活动了,便打着哈哈说:“走走,回家搂着老婆钻被窝。”史平则说他要找几个弟兄去打牌。
《爱别离》第三部分(15)
把两人送到门口,阿米娜也钻进艾山江的车里,她说:“来的时候知道自己要喝酒,所以搭吴向农的车来的。哎人家是官,有司机,我没那个福份。”艾山江讨好地说:“我能送董事长一程,真是我的荣幸。请问,去哪儿?怎么走?”阿米娜吐出一股酒气,手指前方说:“去骑马俱乐部。”
“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艾山江奇怪的问。
阿米娜苦笑一声:“家?我哪有家?哪儿是我的家?你别嗦,我让你去哪儿,你就朝哪儿开。我是董事长还是你是董事长?”
艾山江不想惹阿米娜不高兴,他让阿米娜坐好,然后稳稳地驶出市区。阿米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醉意朦胧地用右臂强撑着窗玻璃,眯起一双醉眼毫不掩饰地欣赏着艾山江:一缕黑发飘散在他的额着,从侧面看,他的脸庞轮廓清晰极了,尤其是高挺的鼻梁,在黑夜里闪着光亮,她真想贴上去亲亲那张脸,那紧紧抿着的唇,还有唇下的喉结,以及喉结之下的宽肩。如果此时靠上去真的会非常享受,她一定会溶化在他的怀抱里。她想,酒可真是个好东西,让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让她的非分之想那么富有诗意,想着,想着,眼泪就开始流出来,一个个从她生命中走过的男人,无论带给她爱情的还是带给她伤害的无论带给她财富的还是带给她快乐的,在她的幻觉里闪现又消失,好像他们注定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永远抓不住他们的实质,一切都是虚幻的,现在唯一让她感觉真实的是艾山江,他就在眼前,凭直觉他是个好男人,可是,他愿意走进她的感情世界吗?这样想着时,她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向艾山江。
艾山江知道阿米娜在看他,他觉得右颊火辣辣的。他也感觉到阿米娜在流泪,甚至看到了她向他伸过来的手。他想她是喝多了的缘故,赶紧把右手从档位上挪开,从工具盒里找出一张CD光盘,顷刻间,小小的驾驶室里传出抒情的哈萨克民歌《都达尔和玛丽亚》的旋律。
阿米娜伸出去的手落了空,但她没有把手及时缩回来,她把手放在离艾山江很近的地方,手指一动一动地合着音乐的节拍唱了起来,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她唱歌的声音很大:
可爱的一朵玫瑰花,塞地玛丽亚,
那天我在山上打猎骑着马,
正当你在山下歌唱婉转入云霞。
歌声使我迷了路,
我从山坡滚下哎呀呀!
你的歌声婉转入云霞。
唱到这儿,阿米娜突然住口,她侧过身体,用眼睛火辣辣地看着驾车的艾山江,那情形似乎等着他开口说点什么,可他却一心一意地开车,似乎并没注意她的歌声似的,阿米娜便继续挑逗般地唱下去:
强壮的青年哈萨克,伊万都达尔,
今天晚上请你过河来我家,
喂饱你的马儿带上你的冬不拉。
等那月儿升上来,
拨起你的琴弦哎呀呀!
我们相依歌唱在树下。
音乐的旋律还在进行,阿米娜又住了口,她再次侧身脉脉含情地看艾山江,突然,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听声音她就知道,这是她的不公开的手机,这个手机号只供她和老公卡德尔专用。但此刻她没有接电话的念头。手机继续响着,直到传出嘟嘟的盲音。阿米娜似乎有点高兴了,她把身体的重心调整一下,想靠到艾山江身上来,这时,手机再次响起,手机在两人的静默中醒目地响了四五下,艾山江忍不住了,问:“为什么不接电话?接吧。”他善解人意地把音量关小。阿米娜不屑地说:“是我老公,从国外打来,他肯定又催我回国,我偏不理他。”她原来是打定主意不接电话的,不过,既然艾山江说了,她还是听从他的建议,摁下接听键,她大声问:“这么晚了,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卡德尔比她还生气,声音特别大:“你就疯吧,看我不揍扁你才怪。你该回来跟我亲热亲热了吧?再这么下去,你恐怕该把我忘了吧?”阿米娜讪笑着说:“我把你忘了算什么呀?还有那么多女人等着跟你睡,你也不怕累啊?”卡德尔口气软了下来,他说:“那么多女人缠着我,唯独你远离我,也真怪了,我还就想跟你睡,快点回来吧,我想死你了!”艾山江在场,阿米娜不想同老公多说,她催促道:“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别老惦着我,公司里一大摊子事都靠我撑着,你那个混帐弟弟什么事都不管,还老是给我找麻烦,算了,我累了,想睡了,挂了吧。”卡德尔在电话那头干瞪着眼球怒吼:“你这个骚娘们儿,你躺在谁的床上呢?你根本没在房间,你怎么说想睡了?”阿米娜觉得很没面子,她示威性地说:“我想跟谁睡就跟睡谁,你要想管我,就来吧。”卡德尔暴跳如雷地说:“呸,你把公司弄成那个样,还夜不归宿地胡闹,我看你怎么跟肉孜交待!就是因为你,他这两天跟我发脾气了。”阿米娜愤怒地说:“我怎么管理公司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少拿他来吓唬我,告诉你,我不怕他!”卡德尔听到阿米娜这么说,绝望地说:“那你把我的股份统统撤回来。”阿米娜冷笑道:没那么容易吧?再说了,你的就是我的,你的钱应该属于我的!她又对着话筒哇哇哇地骂了几句,然后“啪”地把电话挂断了,还不解气,干脆关了手机。这下安静了,两个手机都成了死尸般,躺在她的皮包里。
《爱别离》第三部分(16)
肉孜是谁?为什么阿米娜要向他交待?向他交待什么?艾山江心中生起几丝疑问。
艾山江载着阿米娜到牧野小区时已是半夜三点钟。他从倒车镜里观察到,有一辆无牌照的“马自达”车始终与他保持300米左右的距离。但是“马自达”没有跟进牧野小区,而是在远离门口的地方掉头走了。他仔细回想,它究竟是什么时候尾随而来的,是什么人坐在车里面窥视自己?他的目的是什么?一切还不得而知。
二
安琪没有吃晚饭,回到宿舍草草洗漱一下,把音响调节到最低,然后蒙头大睡。虽然睡了,但对着电话机的耳朵却一直竖着,生怕铃响听不见。她觉得今天真是很失败,艾山江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否则,当她把电话挂了后,他应该立即打过来,但是没有。这个情形令她的自尊心很受伤害。她却仍怀着侥幸心理等他的电话,他对她哪怕只有一点点好感,也应该打电话问候一下,回去没有?路上还顺利吧?就算是一般朋友关系,就凭大老远地跑去看他,也应该问候一声啊?可是,没有,就是没有,无论安琪的手机还是宿舍电话,一直都安静着。安琪失望了,也许他本来就没人情味,是自己把他理想化了。算了,还是不想他了,她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去你的吧。可还是安静不下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心里不平衡啊:凭什么你对我是这种态度,就凭我是警察你也不能随便冷淡我呀?
马蹄表在深夜滴哒滴哒均匀而无表情地转了一圈又一圈,11点,12点,1点,2点,3点,安琪眨着眼一分一秒地整整数了五个小时,她终于忍不住了,今夜要是不跟艾山江通话,这觉怎么也睡不成了。她一横心,拿起电话机抱在腿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拨艾山江的手机。也真奇怪了,手机竟然是通的。而且,只响了两下,艾山江就接了。此刻阿米娜睡在二楼卧室里,而他自己则躺在楼下的凉沙发上,他不敢睡着,生怕阿米娜一会儿又闹,他看看号码知道是安琪的,便小声说:“是你啊,这么晚还不睡吗?想什么呢?”他的一句想什么呢,把安琪的眼泪立刻引了出来,她全身抖动着抽泣起来,这抽泣里有委屈有埋怨有峰回路转的惊奇有石头落地的踏实感,总之,百感交集。
艾山江等了一会儿没见对方出声,听动静她像是哭了,艾山江的心就软下来,也觉得自己做得过分,见不见人家是另一回事,失礼是不对的,尤其明知人家女孩对自己满腔热情,却总是冷水泼头,不把人家害病了才怪呢。再说,自己好歹比人家大那么多,经历的事多,处理起事情来应该更成熟些才对,弄成这个样子显然是不尽人意。于是,他决定扭转一下局面。他温和地问:“喂,是不是还生我气呢?我这人缺点很多,不值得你这样。现在我真诚地向你道歉,我做得不好,请原谅。这样吧,你把电话放下,我给你打过去。”
不容安琪同意,他已经挂断电话。安琪明白他是为了给自己省点话费。艾山江的电话打过来了,她接起电话,却不说什么,眼泪又急又大地哗哗地流,那阵势仿佛不是在流泪而是在下雨,艾山江好似听到了话筒里的雨声,雨水飘过来,把他的心情打湿了,从前莎依芭动不动就是这样折磨他,使他每每离家时欲罢不能。这边的艾山江静默了足足三分钟。安琪觉得自己发泄的差不多了,就好比胸口堵着一块石头,非把它搬开不开,现在,胸口处顺畅了,痛快了,整个人也冷静下来,头脑异常清醒,她想,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心里的话该往外倒一倒了,既便从今往后与艾山江不再有任何干系,内心也不存遗憾。遗憾这个词说起来容易,消化起来可太难了,她不想让遗憾跟随一生,既然现在有能力把它解决掉。想到这儿,她仿佛坚定了某种信念,于是用手纸揩干鼻涕,清清嗓音说:“嗯,艾山江先生,真不好意思。我想,我对你的感觉可能有些病态,我应该好好检讨自己。我一再地打电话给你,你可能觉得很唐突,也很烦,但是你以极好的涵养包容了我的任性,我既感谢你,也请你原谅我的鲁莽,你能原谅我吗?”
艾山江没想到她的情绪恢复得这么快,她发乎情止于理的恳切之词,令他很是感动,他反而不好意思了,说:“你看,说哪里去了,你这话说得让我觉得你还是没有原谅我,真的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安琪心里面很是宽慰,她温和地问:“为什么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你是一直没睡呢?还是刚才我吵醒了你?”
艾山江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刚处理完一桩事,已经躺下准备休息了,但怎么也睡不着,这时你的电话就过来了。”
“噢,是这样啊?那你今天一天挺累的是吗?现在想想我挺自私,只顾自己的情绪,而没有考虑你累不累。”安琪的话很富人情味,令艾山江的心猛然抽动一下,他真想好好对待这个女孩,至少对她说话温和点,他情不自禁地问:“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安琪不客气地要求:“能占用你一点时间,跟你聊聊我自己吗?”
艾山江把话筒捂住,听了听楼上的动静,料想这会儿阿米娜已经睡熟了,便温和地答应:“当然可以啦,你说吧,我愿意给你当听众。不过,不要聊到天亮就行,因为上午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得精神抖擞才行。”
《爱别离》第三部分(17)
“行啊,行啊。”安琪的心情顿然开朗,她迫不及待地诉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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