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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伊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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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多得满溢了,总也用不完,等待时尤其空旷,从远古到未来那么源远流长!二十年不算太长,三十年不算太短! 
“快乐是自找的,痛苦却是要找人的!有时候蒙上眼睛关上房门是有必要的。”岚说。 
“快乐总也是快乐的,可有时候想,快乐但不一定是幸福。”湄说。 
快乐只是快乐,怎么会是幸福呢?四面八方的快乐辐射到每一个角落才会有幸福,有一处阴影都无法构成幸福,幸福很苛刻!其实就算是没幸福,人还不是照样活,只要有许许多多不管多小的快乐像冰糖葫芦一样成串着,也不失酸酸甜甜、美美妙妙的,吃完了再买一串儿呗!千万别执著。 
太热了,晚上睡觉不得不开空调,但空调的位置刚好对准床头,头发偶尔会吹起几根,岚就痒痒得睡不着了。阿晖说,风对着吹也不好,我们不如掉个头睡吧。床尾没遮没拦的,睡到半夜,阿晖的枕头就掉了,然后脑袋歪七扭八地挤到了岚的枕头上,被子也被他全卷到了身上,二米三的被子也不够用。岚半夜冻醒就使劲儿拽被子,两个人稀里糊涂就都没了被子,抱在了一起。有时候,岚彻底醒了,就关空调,可不到早晨又热醒了,只好再开。 
最近阿晖不是每天都那么忙了,但有时候仍会忙到很晚。一熬夜,阿晖身上的皮炎就犯了。岚几次让他去医院,他都没时间,岚只好买了皮炎平放在家里。 
岚说:“天太热了,星期六就别去踢球了,搞不好中了暑你想忙都忙不了了!” 
“就这一个爱好,你也剥夺啊!不行,你也得动动,不能老是坐着,星期六跟我踢球去吧。反正你也会踢的。”阿晖说。 
岚没跟他去踢球,室外温度至少三十八摄氏度。岚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怎么又怕热又怕冷的?星期天,阿晖就硬拉岚在小区草坪上踢球,岚觉得自己真是老了,真的跑不动了,也可能太久没运动过了,一会儿就累得喘不上气儿了,只好歇一会儿再踢。 
“阿晖啊!你知道遛狗是什么概念吗?你能分清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吗?”岚看着草坪上遛狗的主妇说。 
“反正今天是我遛你!”阿晖笑着说。前些天他们去了一趟怀柔,进山去农家院吃红鳟鱼。一个很时髦的女人问这家女主人:“你们这儿卖狗吗?”阿晖就接了一句:“白色的狗你要吗?”“什么样的?”那女人问。“很漂亮,大眼睛,双眼皮。”阿晖说。“毛长吗?”那女人又问。“在后边,自己看。”一圈儿人全笑了。那女人还想问,穿白上衣牛仔裤的岚就追着阿晖进了屋里。“喂!我是狗?你卖我呀!”“你可不就是一只小狗狗嘛!”笑得一堂屋人前仰后合。后来,阿晖老是摸着岚的头问:“小狗狗,又想什么呢?”弄得岚哭笑不得。 
草坪边两个老头在悠闲地放风筝,全神贯注地抬头望天。这一边,岚实在跑不动了,阿晖生龙活虎地一头撞在了岚的脸上,岚“啊”了一声,鼻血就“嘀嗒嘀嗒”流下来了,吓得阿晖慌了手脚,拿了衣服就擦岚的鼻子,又是责备自己,又要拉岚去医院的。岚笑了。幸福有时候真的挺容易的! 
“也好!让你看看我丑的样子!省得我老了你嫌弃我!”岚说。   
花开无声(9)      
“我干吗要嫌弃你?但是,先说好,不准你嫌弃我!”阿晖说。 
过了十几天,鼻子的淤青下去,两个人就去了一趟密云。一大帮人在打麻将,一玩儿就玩儿了个通宵。岚不想舍下阿晖去睡觉,就坐在阿晖身后盯着看。其实岚看不懂,因为岚从来不玩牌,她只是看而已,看阿晖的手。阿晖一只手在打牌,一只手抓着岚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或许岚也并不为别的,也只是为这一只手带来的感动而滞留于此的。在这里,岚是被承 
认的,在别人眼里或许她只是阿晖情人中的一个,但毕竟阿晖是承认着她的,心里承认着她的,因为他握着岚的手! 
第二天回来,阿晖说:“我们买套房吧,星期天我们去看房子。”岚说:“等等吧,我有一个朋友开发了一个项目,方案是我设计的,地理位置也不错,过一年半载再说吧。”岚知道今生是不会再离开阿晖的了,时间她有的是,从不缺少,她等都等了许多年,再等一年两年也无所谓,今生注定就是这样子的了!也不能是别的什么样子。“那就先给你买部车好不好?这样,就不是我一个人跑喽!也累累你!好不好?”阿晖说。“不好!我搞不清方向!我开出去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呢!”岚说。其实岚想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但岚还是没说出口。“那你想做什么,我来投资,你来经营,股份一人一半,好不好?”“不好!我没想做什么,现在挺好。”岚想,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儿不可救药了!没什么理想,也没什么目标,只是想照顾好阿晖,不想他饿了、冷了,或是太累就好。以后?以后或许她会写书吧,等到她认为她能够、她应该的时候。谁知道呢? 
星期天晚上,湄刚睡下,手机就响了,又是那个姓许的男人发来短信,问能否现在见个面。湄叹了口气,起身回了短信,说“可以”。反正早晚都得见面的,晚上和白天有什么区别呢?湄从床边儿沙发上找到内衣,想了想又扔到沙发上,从衣柜里取出一套黑色蕾丝内衣穿上,雪白的肌肤在暗黄的灯影里越发白嫩圆润。 
“你打车来方庄吧。”手机又响。 
林湄拿起手机回复,“怎么走?”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从衣柜里扯出一条黑色长裤穿上,拉出两件黑色背心比较了一下,挑了件黑色低胸V字领的穿上,拖着拖鞋踢踢踏踏去卫生间洗漱。精心化好妆,淡而无痕的,然后对着镜子苦笑了一下,使劲儿睁了睁眼睛,湄走回卧室从床上找到手机,“左安门桥南拐,第二个红绿灯右拐,到了给我电话。” 
从抽屉里许多长长短短的链子里,湄找出一条紫水晶项链,随意在胸前打了个结,拎起沙发上红色的CD手包,在门口换上小巧的黑色高跟拖鞋,走出公寓。 
这个男人是湄在网上认识的。湄需要钱,他说他可以给湄需要的两万块钱。当然,天底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说他要包林湄一个月。这种钱色交易在网上每天都在进行,即使不是钱色交易,也是情欲交换,你以为真有网虫啊?真网虫只会待在游戏室搞那些无中生有的智力训练,再得出一些百无一用的总结,然后还得找人述说他的秘笈!这个世界是欲望的世界,人人都有堆积如山的欲望需要宣泄,高科技也算引导得法,堆积的欲望总算疏泄有方,人们终于各取所需。但湄只能说不行,不可以,虽然她的确需要这笔钱,但她只能一周陪他一夜。他说可以,但每月只能给她一万块钱,分两个月给她。湄答应了。但是,她说,她希望他能预支给她,她真的有急用。他说见面再谈。 
湄知道一些关于许的大致情况,三十岁,一米八一,八十五公斤,北京人。可见到他时仍旧吃了一惊。他几乎整整比湄大了两号,铁塔似的杵在湄面前,遮住了从门内射出的光线。进了门,看见他刮得铁青的脸,湄真有点儿发怵。好在有一身深蓝色的运动衣极舒适地服帖在身上,他的笑容虽然略显弱智、呆板,却因此也算有了一些粗质的柔和渗流出来,也算可忍。 
室内装饰考究。客厅正中一套浅米色布艺沙发,张扬着一种精心的雅致。棕褐色线条流畅的家具,隐含着一种高价的品质。四尺见方的虎皮毯踩上去能埋掉人的整只脚。简洁的玻璃茶几透着刻意的精致。窗帘一看就知道是印度的舶来品,淡藕荷色,朦胧得让人心软。一盆巨大的阔叶植物端坐电视机的另一侧,又占去几平方米的位置。湄经过那棵硕大的植物时,有一滴水恰好从宽大的叶片滑落,砸在湄的小臂上,湄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明亮的灯光中有两条小溪似的水纹沿叶片边缘流淌下来,就像是谁的手臂环抱着叶片,手指在叶尖处汇合了。绕指柔?绕指柔可不就是水吗? 
灯光太亮了,有点儿像舞台的聚光灯。从黑夜里来的湄极不适应地往沙发后面靠了又靠。好在这个男人并不需要湄说什么,只管自己说自己的情况,好像一个月都没说过话了,有一肚子委屈需要倾诉似的。湄也就渐渐放松了僵硬着的身体,不再拼命喝打开的可乐。原本湄就讨厌喝可乐,这种不清不楚的甜水灌上气儿,就像沼气,破坏人的情绪!湄看着许不停翕动着的唇,突然觉得好笑,很像一条鱼嘛!但又不得不盯着他。偷空儿,湄就看那棵植物。湄实在想不起来这种植物的学名叫什么了。铁树一样的茎,叶片肥硕,但一枝也就两三片叶子而已,长长的叶茎中间还会有嫩绿的小叶片挣扎着、蜷曲着,奋力向上攀登着。湄在岚家里也见过这种植物,只是没这么巨硕。湄原本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只是今天才觉得有点儿神奇。叶子怎么就自己会生出许多水呢?湄家乡的山里有一种树,叫楸树,北方的同学见了,就会问:“梧桐树上怎么会结荚呢?”蠢!梧桐树怎么可能结荚呢?而且是豇豆那么长的荚?真是的!家乡?家乡怎么就那么遥远呢?想象着也都有了隔世的朦胧了。   
花开无声(10)      
湄并不关心许是干什么的,也不想知道他的名字,权当他在自言自语吧。许问湄是做什么工作的?湄说自己是在一家公司做文案,其实就算湄跟他说他也不会明白,因为连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算干什么的!湄在一家人才理事会工作,说是猎头公司又不算,说是人力资源部又错,反正都与她无干!她也管不着什么人才流通,或是精英荟萃,她只不过是在给别人缝制嫁衣裳罢了。大学毕业后来京已经四五年了,当初离开奉阳的时候,也是壮志凌云想要在北京混出个名堂来给家乡父老看的,可后来才发现,多少人才集聚北京城啊!就像北 
京的沙尘暴一样,轰轰烈烈起飞了,然后又落地了,第二天被保洁员一点儿没留情面地清除了。这在北京一点儿不稀奇,太稀松平常了! 
“你看,预支给你也不现实。这样吧,一个月给你一万,分两次给你好吗?”许说。 
“也好。”湄说。这世界谁会相信谁呢?即使是相爱的人都不能够互相信任,何况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呢? 
天都蒙蒙亮了,湄无可奈何地看看窗外灰白的天,又看回许,许仍旧在兴致勃勃地讲他的陈年情史。唉!这个男人太孤单了!心里太孤单了!那么多的话不能对人说!陌生人永远都是最好的听众,因为陌生人才不会真的在意他在想什么呢!更不会介入他的生活,搅乱他现有的一切。其实,这世界,人人顾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谁还会真的去关心别人是不是痛苦呢?朋友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实在也是多虑了! 
许说,几年前他曾经爱上过一个成都女孩儿。每周他都会飞机来飞机去地去看她。持续了大半年,别人都说他是疯了!可他真的很爱她!她却不能放弃自己的父母、工作跟他来京,而成都也不适合他的发展,加上父母大人极力反对,一番争斗之后,终究不了了之。他又回到了正常的、北京人的生活,上班、回家、喝酒、打牌,醉生梦死,再后来就结婚了。但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很难过。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胖了?瘦了?结婚了吗?“唉!我们早就彻底失去联系了!找都找不到了!” 
是啊,许多事不能错过!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机会了!谁都知道这个道理,可谁都在错过,一再错过!所以,该结婚的没能结婚,不该相守的,却一辈子相互捆绑、不离不弃的。不知道究竟是这个世界神经错乱,还是这个世界的人类神经错乱了?或者,一律错乱了! 
许说,这里是他新买的房子,平时没人住,有时间他总会回来看看,给花儿浇浇水,找钟点工过来再打扫一下房子,偶尔不开心,自己也会过来住一夜。湄想,人和人真的是不同啊!流浪在北京的外乡人只求自己有一天可以有一个自己的窝儿就好了,不开心想逃,逃到哪里去呢?湄从来不羡慕北京的女孩子,羡慕不起!不是有这么一说吗?说,当外地人一心向着北京、向着天安门的时候,北京人已经面向全国了!而当外地人终于可以面向全国的时候,人家北京人已经面向世界了!你比得起吗?湄羡慕在北京终于有了家的女孩子,不管是因为嫁了人,还是靠自己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至少不会像她这样今天搬家、明天搬家,没完没了地搬家,为了工作近点,或者为了省点儿房费! 
天亮了。湄寻思着,今天是别想睡觉了!突然想起来了!记得岚说这种植物叫滴水观音,就是以叶片自生水滴成就其名的。滴水观音,你真的可以护佑你滴了圣水的人吗? 
许终于说,冲个澡睡觉吧! 
卫生间几近奢华,超五星级设计。湄叹了口气。这就是天差地别啊!冲了澡,围着浴巾钻进软得可以把人淹没的两米宽的大床,等着许去洗浴出来。湄有裸睡的习惯,这时候却不知道该不该穿上内衣,拿起来穿上,又脱下,干脆围着浴巾睡在被窝里了。除了磊以外,湄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另一个男人的身体或是气味儿。平素里,对别人身上的气味湄是很敏感的,总有一种本能的躲避,尤其是男人,如果这个男人身上没什么怪味儿还好,稍有一点点,湄都会退后三尺,好像那气味是有害细菌。磊身上是没有气味儿的。湄仔细闻过许多遍,很奇怪,就算是磊出了汗也没味儿!连洗澡用了香皂,香皂味儿都被他的身体吸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许上了床就说,睡吧。并没有要碰湄的意思。湄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担心。湄现在更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她能拿到钱! 
就这么裹着浴巾迷迷糊糊睡着了,迷迷糊糊感觉到许从背后抱住了她,她刚想转身,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滑过了大腿,转过头,看见许正拿着避孕套往卫生纸里包。湄突然觉得很恶心,赶紧背过身去,想了想,又爬起来去了卫生间冲澡。这算什么?手淫吗?这世界怎么什么事儿都有啊!湄觉得头又沉又重的,睁不开眼睛,干脆洗了头发。等湄回到卧室时,许已经睡熟了,好像湄根本不存在似的。湄点了支烟坐在床边,不声不响地抽着,阳光从窗帘缝里渗进来,很有点儿做了贼的胆怯,湄灭了烟,穿好衣服,坐在地上发了会儿呆,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想了想,还是拍了拍熟睡中的许,说:“喂!我先上班去了,你睡吧!我先走了。”心里却暗自祈祷着:求求你快点儿醒吧!快点儿醒啊! 
湄总认为自己越担心越祈祷的事儿肯定会如愿的!就像小时候找同学去玩耍,总担心跑那么远人家又不在家,就这么一路担心一路祈祷着去,而且绝不可以说出这担心来,那同学一准儿在。相反,湄认为一定在的时候肯定不在!湄很为自己这一点沾沾自喜,好像自己是个还没出道的巫女,还算有点儿小巫术吧!   
花开无声(11)      
许果然就坐了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起钱包,抽出一沓钱,数了数递给湄,说:“先少给你一点,这次身上没带那么多,下次吧,下次给你。”湄低着头,接过来,看也没看就塞进了包里,说,“谢谢,你睡吧,我先走了。” 
阳光像火一样燃烧着,很刺眼。湄上了出租车,拉开包,取出钱,数了数,是两千块钱。“唉!”湄轻轻叹了口气。 
怔怔地,湄望着拥挤不堪的车辆和道路。北京就是这样的,上下班高峰期简直让人发狂!都这样了,还鼓励私人购什么车!修路可不是一天半天的,一天里汽车却卖了一拨又一拨,有的品牌还居然脱销了。湄将来有钱也不买车,湄会买房,先给自己和磊弄个窝儿再说。 
车一步一挪。湄看到阳光像海浪一样一浪一浪翻滚着疲倦推拥着她,脸上皮肤绷得紧紧的,毛孔大张却呼吸不到空气似的,莫名其妙被窒息般地难受。湄眩晕着张开大口呼吸,似醉非醒。 
在车上,湄打了电话到单位请假。回到家扑到床上马上就睡着了。 
闹钟十二点半响了又响。湄使劲儿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用冷水冲了脸,拿起手机给石磊拨电话。每天这个时候湄都会给石磊打电话的。习惯了,就像吃饭一样,到点儿不吃就会饿得发慌。习惯的力量是无穷的。 
“今天还好吗?”湄问。 
“还好,你呢?”石磊问。 
“挺好的,忙吗?”湄问。 
“最近特别忙,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石磊自己做电脑公司,搞软件开发。 
“我想你了。”湄说,这么说着,心里莫名其妙就难过起来。 
“我也想你,阿湄。”磊的声音笑笑的。磊笑起来很孩子气,还有两个小酒窝儿,轮廓不是那么棱角分明,但面庞总是很柔和。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湄的声音沉沉的,急急的,很委屈。 
“那怎么办?我现在去看你?”磊说。 
“算了,你忙吧。”挂了电话,湄心里没来由就气气的、酸酸的。 
公司离湄住的地方不远,走十分钟也就到了。路上,湄在一家成都小吃店随便吃了几口米线,也就几口。这些天湄好像彻底失去了饥饿感,自从她开始上网就失去了这项身体功能,或许是思维混乱引起身体机能紊乱。 
下班前湄接到大伟的电话,说马上就到湄办公楼下了,晚饭一起吃吧。湄想了想,也没什么事儿了,反正总要吃饭的,就说:“好吧,在楼下等我吧。”湄看了看窗外热烘烘、亮堂堂的阳光,在狂热了一天之后,疲惫地、慵懒地投射在一幢又一幢的高楼大厦的外墙上,不知从哪幢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一道锐利的强光,凶狠地刺进湄的眼睛。湄感觉到疲乏像潮水一样从脚指头向上蔓延至脑袋里,一波又一波地漾着,从过去到未来,从北京到家乡,从人流到山梁,混沌着,旋转着,又那么空旷。 
大伟站在他白色的捷达车前,满面春风地看着湄一丝不苟、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笑吟吟地帮湄拉开车门,然后坐回驾驶座上。 
“小公主,今天想吃什么?”大伟总是不改一派阳光。 
“随便。”湄说。 
“你怎么又忘了?不是告诉你女人不能说随便,男人不能说不行吗!”大伟嬉皮笑脸地调侃道。 
“烦不烦?又胡说!”或许今天太敏感了,大伟看到湄一脸的不悦。 
“好,不胡说!带你去一个你一定没去过的地方。”大伟依旧笑嘻嘻的。 
通透的落地玻璃窗,简洁利落的西式餐桌椅,古典欧式纱罩灯散发着暖棕色的光晕,绿叶点缀,颇有点儿酒吧的味道。餐厅环境的确不错,但客人好像都不是为吃而来的。不过,“视觉大餐”也是“餐”嘛!餐厅里不乏美女穿梭,高昂着头,高贵、矜持却透着摆不脱的一身瑟瑟。 
“怎么样?还不错吧?”大伟一副没心肝的模样。 
“不错。”湄说。 
认识大伟已经两三年了,那时候湄二十三岁,一头乌黑的直长发,大伟那年二十七岁,一头略带弯曲的头发总是俏皮地不服帖。现在,湄把头发烫染了,大波浪、葡萄紫色,极尽妩媚,但大伟还是那个一成不变的发型、一成不变的表情、一成不变的脸。男人这种人间造物,总是得天独厚,三十岁也丝毫不见岁月之刻痕,这也成为他们游戏人间的资本,而女人却永远没有这样的幸运! 
“好久不见了,你想我吗?”大伟一副无赖表情。 
“想——”湄故意拉长声音,假装不耐烦的样子,眉眼却笑笑的。 
湄并不讨厌大伟,甚至说还有点儿喜欢。当初湄也想象过会不会嫁给他,从交谈中发现,大伟是一个典型的、很自我的北京男人,骨子里根本不想对任何人负责任,除了对他自己和他的父母。这种人最典型的特点就是开口闭口说“平等”,平等来平等去,其实究其根本,就是不愿承担任何责任,无论爱情的还是婚姻的。他说他会等到四十岁退休了再讨论结不结婚的问题,现在他还不想让谁管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也好,湄也就彻底断了此念,安心做个朋友罢了。但认识石磊一年了,林湄并没有告诉大伟自己有男朋友了,并不是因为自己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难以启齿,隐隐地,还是不愿意失去这个朋友。虽然湄会毫不客气地拒绝大伟的非分要求,大伟也总不计较,仍然像大哥哥一样娇宠着湄。孤寂的时候,这样的男人多少还是能抵挡一阵寒风的,不是吗?   
花开无声(12)      
“干吗要给自己那么多条条框框苦了自己啊?喜欢我有什么不好?”大伟说。 
“有什么好?莫名其妙!恐怕一个不小心,稀里糊涂就失了身呢。”湄笑道。 
“难道你还要当一辈子老处女不成?”大伟假装诧异。 
“你才老处女呢!”湄嗔怪道。 
“哦?被人破了身了?”跟这种男人在一起啊,只有你被涮的份儿!天生那种北京男人什么都能调侃的高手中的高手!湄白了大伟一眼,恹恹地低下头,看着高脚杯中浓酽得像静脉血一样的酒浸染出一种明媚的忧伤和失了重的温暖,湄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现在的男人都不想结婚呢?”湄静静的眼光漂浮在空气中,似乎在追忆着远去的、已不留痕迹的往昔。 
“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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