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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伊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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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却是酒气熏天,乱蓬蓬的头发,红红的血丝眼,对湄说,你洗个澡先去睡吧。然后就蜷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家长里短,缠缠绵绵的。湄听出是在给家里的太太打电话。男人的负疚心会不会让他们“酒后吐真言”呢?他们真的有负疚感吗?真是搞不懂!二十世纪在情感领域带来了颠覆性的革命,人性给现实揭开了面纱,将人类的确信一扫而光,延伸至各个领域,以至于对所有事物的确信都不复存在。湄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还听见他在说话。男人啊!
花开无声(20)
好在第二天湄起床的时候,许也起了床,说是有事,可以跟湄一起走。清清醒醒递给湄八千块钱,湄发自内心地说了句“谢谢”。她没有理由不感恩,感恩这种对于陌生人的信任。这个时代大家谁都不相信谁了,有时候连自己也无法信任!即使身旁的种种事物,都无法排除真或假的可能性,人们不得不在它们狭小的缝隙之间发展出一种概念:不确定。人类的逻辑思维领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悖论。
当晚,湄见到另一名男子。湄想,终于该结束这一切了,终于!
这名男子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言谈之间夹杂一些很专业的经济学词汇,据说刚从剑桥回国,伦敦的雾一定太大了,连他说话都一团雾气。湄知道那是鼻炎的缘故。可鼻炎也不至于对烟敏感吧?他却不停地打喷嚏,湄只好把烟掐灭。湄在这些人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心慌意乱要抽烟,好像这样可以镇定情绪。
或许爱是一回事儿,性又是另一回事儿吧!这些男人不一定没有妻,家妻也不一定丑,可能还很美丽。可惜再美丽的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也就一年而已!这还是最仁慈的估计。
湄觉得自己都快职业化了!她已经懂得怎样煽情并速战速决了。人真是有太强的适应力,堕落原来是件很容易的事儿!
也许岚说得对,对财富占有的欲望,都是恶的欲念,如果被禁止在约定俗成的肌体思维中,就可以获得宽容;如果超越了一定的肌体思维,就会变成一种暴力,一种看不见却具有强大摧毁性的暴力,有时是对自己的,有时则是对别人的。
别人也会有着和石磊一样结实、光滑的身体,但湄不但没有想要抚摸、想要占有的欲望,反而多了几分本能的厌恶和抗拒,这种抗拒反应到身体,那就是疼痛,一种将要被撕裂的疼痛。
也许是最后一次,湄觉得很放松,也就没有坚持让对方先付钱。
事毕,那人却说,跟我去拿钱吧,钱在车里,一个朋友等着他,正开车在附近兜风。随即拿出手机联系,让朋友开车回来。然后对湄歉意地解释说,怕受骗而已,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湄苦笑了一下,百密也有一疏啊!湄不甘心,不说话,跟在那男人身后,寸步不离,那人却很着急似的一直在打电话催人快点儿过来,问车到底停在什么地方,怎么会迷路呢?然后对湄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到前面路口找找看,这人开车是个生手,很对不起,你可别乱跑啊。湄不置可否地苦笑了一下。如此拙劣的表演居然还经过了精密的策划和演绎,如此显而易见的骗局居然还轻易取得了胜利,智慧被逻辑套上了紧身衣,人对人性的理解再一次陷入了窘迫的境地。唉!随他去吧!那人走到路口就消失不见了。湄抬手打了辆出租车就回家去了。路上,湄试着给那名男子拨了一次电话,早已关机。湄摇了摇头,淡淡笑了,快速滑落的灯影中她一脸嘲讽,不知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在嘲讽自己。
之后,湄又见过许两面,总是深夜。
月底发了工资,湄把两万块钱交给石磊。石磊很奇怪地看着湄,好像不认识湄似的。湄笑了,说“我爱你”。石磊走的时候并没拿,下一次见面,湄就把钱直接放进石磊皮包里了。后来磊打电话来责备湄,湄说,本来就是应该的嘛。
理想是什么?生活是什么?理想的生活又是什么?岚觉得理想的生活就是这样子的:平凡、扎实、诗意、简洁、明了、安心。岚只想一直这样下去。至于说理想,如果满心充溢了柔情蜜意,理想也就变成了完全形而上的东西,一种可有可无的虚妄而已。生活本身才是最重要的,有人才会有生活。一个人过日子只会扭曲生活本身的真正涵义,而两个人的日子需要两个人共同维持、共同努力。岚只想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如果说爱情只是一种暂时的状态,生活本身却是具体而真实的,幸福的金字塔就是由一块又一块方方正正的日子垒起来的,所以也绝不可以苟且拼凑、随意摆置。只有信任爱情,爱情才是真实的。但爱情并不一定要轰轰烈烈。有时候爱情是平淡、平凡、平庸,但不缺乏诗意。诗意不是渴望在高山峻岭中流浪的诗人刻意创造的,而是出自天然、随遇而安、普通人也具备的一种素质。总之,岚对自己的现状非常满意。或许,她在别人眼里是愚不可及的,但她并不在意。做一次傻事容易,但要持之以恒地把傻事做到底就不那么容易了。如果还能够做得乐此不疲,也算辉煌之举。
阿晖说,这是上天的旨意,上天要我们相亲、相爱、相守、一生一世,我们不能违背天意。岚知道,这是梦的旨意,她寻着梦的记忆找到了他,或许已经找了几生几世,她没有理由不感恩、不感激。
阿晖过生日那天正赶上他举办一次展会,岚知道蛋糕是吃不成了,想了想,便把随身佩戴了多年的玉佛从脖颈上取下来,连同这十个月来写的日记封进了一个礼盒送给了阿晖。岚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形式,只不过是两个人的记忆点点滴滴记录在了日记里,到某一天,他们都老了,才会一起翻看,互相嘲笑对方的关于爱情的呆滞与木讷。现在,只是由阿晖保存罢了。岚知道他现在也不会看的,他没有时间。如果他会看呢?不,他不会的!他们的生活已经太充裕!太丰富!早已没有空间了!
花开无声(21)
最近,他们找到了可以吃大排档的地方。岚好像又回到了西安,西安的夜市一直红红火火,春夏秋冬都不会消停。尤其到了夏天,整个城市都是烤肉味儿,横平竖直的街巷都变成了烤肉架子们的。城市气温也骤升了好几度。热气腾腾的,便有人光了膀子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把西北人的狂放体现得淋漓尽致。那叫一个爽快!只要阿晖回来得早,他们就总是去吃夜市。有一天,停了车,岚说,背我进去吧。阿晖背着岚一溜小跑进了那座深宅大院。所有人都惊异地看,岚就喊停,阿晖就是不停,也不松手。好不容易岚跳了下来,瞅瞅四周,
不好意思了,干脆装起了瘸子,一拐一拐走了进去。那天,岚穿着一身白衣,煞是扎眼,坐下来也就不敢再乱动了,许多人一再偷窥着他们,在窃窃私语。吃完东西,阿晖干脆又背了她出来。出了大院,两个人就笑成一团,瘫坐于地。阿晖平时是不怎么喝酒的,岚喝,也有喝醉的时候,阿晖只好背她上楼,还得守夜。醒来,岚就觉得歉疚。以后,岚喝酒就越来越少,后来跟阿晖也就半斤八两了。好像身体从此对酒精产生了抗体,酒精再也无法对她的身体抑或情绪带来什么刺激或是乐趣。烟却是没戒。其实也戒了一次,没承想,越戒抽得越多只好放弃了。阿晖也并没有非要让岚戒烟,只是岚自己觉得应该戒了,岚想要个孩子。但是,对于别的女人来讲,要个孩子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儿,但对岚却不怎么容易,原来检查过,输卵管粘连,做过一次手术,但医生说了,不久还会粘连。怎么跟阿晖说呢?岚什么也没说,以后再说吧,反正科技这么发达,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阿晖几乎没有任何休息日,更没有周末,别说让他陪岚逛商场了,就算看一场电影,快一年了,也没有一次。岚已经习惯了,况且,岚也喜欢一个人去商场,买什么东西全凭自己做主,反正买什么阿晖都没意见,只要大小合适就OK了。当然,岚的眼光也没那么烂,对于审美,岚还是相当自信的。有时候也约林湄一起逛街,然后再一起吃吃饭什么的。逛街是岚惟一的运动,而岚并不喜欢逛街,总是缺什么、需要买什么才上街。平时她宁愿在家看书、听音乐、研究菜谱、打电话询问阿晖晚上想吃什么。阿晖说,不行,你得运动!身体越来越弱了,这可不行。岚说好,但依旧如故。周末下午,阿晖回来,递给岚一张卡,一张健身卡,全年的,就是对面写字楼上的。岚不得不以后隔三差五去健身房了,身体也就强健了许多。有时候,阿晖回来得早,就去接她。一出健身房就看见阿晖,岚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幸福,很快乐,很满足。
湄从青岛打电话来,非要岚去一趟,耍赖说岚要不去她就不回来。刚好阿晖又举办一次活动,很忙,阿晖也说,去吧,去散散心也好。岚不情愿地去了青岛。岚已经不习惯和阿晖分开,哪怕三两天,岚也觉得委屈。一到青岛就给阿晖打电话。到了晚上,听见海浪在窗外一声又一声翻滚,拍打海岸,岚就流了泪。阿晖一直说要跟岚一起去登山去旅游都没有时间,只好一次又一次追忆那次去西安接岚时那两天。那两天他们去了许多地方,吃了很多东西,吃得到最后都快走不动路了。岚也常常想起那两天,美好得令人叹息!
现在,岚和湄就坐在海边,吹着海风,吃着海鲜,喝着啤酒,听着海浪。然而,阿晖不在身边,石磊也不在身边,美景和美食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湄是出差到青岛,心里莫名地烦躁,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岚忧心忡忡,也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如果岚是因为想念,湄是因为什么呢?
湄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也说不清楚,隐约觉得石磊瞒着她什么事情,但无凭无据,她也无法怀疑。可就是心神不定。
她们好像就是为了喝酒而来,没完没了地喝啤酒,没完没了地听海浪。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哪一处礁石上没完没了地吹着黑管。
湄说起了石磊、吴叶、大伟;岚说起那个梦。在一瞬间,这场景似曾相识!岚震惊于又一次的似曾相识!其实岚很讨厌自己总是有这样的感觉。有时候岚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某个街道、某个建筑,或者某段场景,似经历过的熟悉,真真切切的幻觉和恍恍惚惚的现实交织,让她常常分辨不清楚它们的原本样貌!有时候,她不得不这么想,时间并非科学定义的那样,可以划分,可以计算,可以测量,而是如佛所言,六十年一个轮回。人就是这么旋转着,历经一轮又一轮的磨难。或许这一生早就走过了,只是有时候一个不留神,人投胎选错了路径,不得不再走一遍。就像书中写的奈何桥,人在一刹那失去了记忆本心的能力,或者,在轮回过程中,经过时间的夹层时,高速的旋转打乱了人的记忆,让人一瞬间忘却了所有的前尘旧事。没有人会相信她的呓语,更不要说她那个没有来由、没有逻辑、没有实体的梦了!她曾经专程去白鹿原上的周公庙拜祭,她想知道如果周公健在,能否帮她解开这个谜呢?阿晖说他也去过周公庙,是哪一年呢?岚计算了一下,好像他们是同一年去的那里,一个是春季,一个是冬季。假如说,当初他们遇见到了,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岚说,我想阿晖了。
湄说,我也想石磊。
岚说,那我们干吗不回去呢?
花开无声(22)
八月初一,欲雨未雨的天气。
岚和湄在雍和宫见面时,雨就像雾一样蒙蒙地笼下来了,湿湿重重的,天空压得很低。
卖香火的人说,香要自己买来敬佛才灵验的。岚和湄各自买了香烛,精挑细选了好几种在手里抱着。有一种香叫高香,足足有一米长,粗壮得像一个小孩儿的手臂,香客说烧这种
香叫烧高香。
进了殿,见佛就拜,见神就跪。刚过一个殿,岚就找不到湄了,人太多,跟赶集似的,一堆一堆聚在佛前或高高的香炉前。红的香烛,白的烟尘,黑的人影,灰的雨雾。反正,岚找不到湄了。也好,各自安心拜自己的佛吧!先前已经说好,如果失散,在最后的大殿门前会合。
岚跪在佛前虔诚祈祷着:佛,请保佑我!我没有太大的志向,也没有太多的要求,我只是想要一个爱我的、我也深爱着他的男人,平安地走过这一生。你把我从死神那儿拉回来,又把他赐给了我,我真的很感激,但请给我一个孩子吧!我希望他的血真的能够在我身体里流淌,成为我的永远!我的时间不多了,救救我吧!救救我!
岚很震惊,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话呢?为什么?或许是年龄的缘故?毕竟三十一岁了,孩子的问题似乎成了一块心病。
雨,细细密密,洋洋洒洒,淋湿了岚的头发、衣服。她和别人一样一脸木然,又一脸虔诚。求子,求财,求官运亨通……到底有多少人的心是空的?求佛来填满欲望这空洞,好赖以为生?而人的欲望究竟是多大的空洞?
坐在大殿侧墙的台沿上,岚耷拉着两条湿湿的裤腿,点燃一支烟。
就当我再为你上炷香吧,我的佛,请你保佑我和我的阿晖,允许我们一起来见证永远,见证爱情!
雨好像原本就是和这烟雾一起的,缱绻着,缭绕着,升腾着,湿漉漉、热腾腾,人头攒动。
没有莲台,没有跪板,人潮在身旁来回涌动。湄就跪在雨地上,水浸透了她厚厚的牛仔裤,顺腿向上攀缘。人声、雨声、噼噼扑扑的烛火声,这一刻,统统隐遁。高高在上的云檐也静默着,只有湄的心在“扑通扑通”激烈跳动。
“我恳请每一位佛祖,每一位菩萨,每一个神灵,救救我吧,救救我的爱情!我爱这个男人,我要这个男人,我要他一生一世。让他成为我最后的归宿吧!而我也成为他最后一个女人。我不知道这变化无常的世界将来会怎样,我没有把握,也不敢想。给我一个家吧,给我一点希望!”
爱情,就如饮鸩止渴吧,或如吸毒。让一种非肌体的化学物质进入人体,让人进入一种虚妄的幸福。而肌体在承接了那么多的幸福之后,迅速麻痹了神经,原剂量的吗啡失去了效力,只有加大剂量。在加大剂量之后,身体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搏击。直到有一天,吸毒者日渐羸弱的身体终于失去了感知幸福的能力。从寻找幸福开始,一拐弯,却陷进了绝望的泥淖。
到现在为止,一年了,石磊的太太没有回过北京。湄不知道还会有多久。石磊也从来没说起过。湄想有个家,有一纸婚约,即便是缤纷的世界诱惑了他,他和她总还有着一丝割不断的关联吧?可湄已说不出口!深埋心底的绝望慢慢浮出水面,隐隐的疼痛从心里一直渗透到肌肤、骨头缝。矛盾在心里无限膨胀,如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沉寂中听到自己的心跳,如空谷中敲响的战鼓,惊心动魄,电闪雷鸣,突然间又沉寂下来,然后是尸横遍野的凄凉。
湄现在常常发怔,有时候电话铃响都会吓得她心惊肉跳,半天反应不过来。石磊不在身边时,湄不再没来由地开心,表情木讷,行动迟缓。只有见到石磊,湄才能把心从嗓子眼儿重新安放到肚子里,旋即又变得伶俐乖巧,温柔可人。石磊和以前一样忙忙碌碌,每隔两天回来一次。湄却开始希望他能每天回来,无论多晚,湄都会等。但是他们住得很远,而且他总是太忙。每次看到他一身疲惫的样子,湄又是心酸又是心疼。算了吧!或许他是对的,总不至于老让他父母担心,自己又心疼。
孤独却滋生出藤蔓,每一个晚上,柔软地、阴湿地蠕动。
绝望,潮汐般拍打着夜的海面,洇湿了夜的城市、遥远的星空。
岚的眼神忧郁且平静,坚定且游移在杂沓的人群之中。她看见了湄,湄端坐在院落中央一块粗陋的木板上,在来来往往的人缝中静静地抽着烟。烟和她的手指一样修长,就像一朵莲花开放在闹腾腾、雾蒙蒙的荷塘。雨水打湿的头发更加鬈曲迷人,一张素面掩不住她冷艳的光芒。
湄恍惚且游移的目光也看见了岚。人丛中,她们相视一笑。
雨,杂乱无章地从高空飘坠,又被升腾的烟雾阻在半空。
既然是初一,既然要礼佛,就一定要吃斋了。
下了出租车,沿着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前行,两旁草木葱茏。
“这是‘红玉藏金’,二位请慢用。”服务员退下,湄笑眯眯举起酒杯,手上红红的香渍还在。“来,你们也算是金玉良缘了,祝你们白头偕老!”
“好!我也借花献佛,这一例‘结缘长生果’送给你们,祝你们天长地久!”
岚也举起杯,手上的香渍也在。没办法,洗不干净,只有洗一次衣服才能洗掉,岚想。
花开无声(23)
“我们啊——我们,不知道算不算有缘没分呢!”湄苦笑了一下。
“今天怎么这么伤感呢?来,碰一杯吧!”岚说,“不是他说春节前他准离婚的吗?还有几个月,等等看嘛。”
“鬼才知道呢,有家室男人的话谁敢相信啊。”湄喝了一小口,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
一樽酡红打了个转儿,沉淀了下去。
“是啊!谁敢信啊!可你还不是宁愿相信?”岚幽幽地说。
“你们呢?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湄打岔说。
“明年吧,或许后年。急什么呢?”岚说着,眼光看向窗外,窗外小雨淅淅沥沥,雾气又湿又重。这一下雨,就到秋天了。阿晖,如果不掐头去尾,我们也算一起走过一个春夏秋冬了!
“磨蹭什么呀?你那么爱他,他又爱你,赶紧结婚算了,你还想怎样啊?”湄说。在湄眼里,岚是那种成熟得很经典的女人,有一种怀旧的美丽,优雅得无懈可击,就算是长年抽烟也没能让她有一丝衰老的痕迹,年轻得令人怀疑。然而,红颜总是薄命,她的前夫居然有了外遇。真是该遭天谴!别让湄碰到!如果让湄碰到,湄非好好揍他一顿不可!好在岚现在有了阿晖,总算修得了正果,生活也算差强人意。
室内软黄的灯光渲染着淡淡的温暖。
岚说,“不着急,等年初买了房子再说吧。”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干吗非要明年买啊?”湄说。
“我们看上了一个楼盘,朋友开发的,可以打折,明年四五月就可以入住了。”岚说。
“还得大半年啊?!”湄说。
“是啊。”岚笑着说。
“这可是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人心变得快,以后你可别后悔!”湄说。
“是你的,你赶不走;不是你的,你也求不来。”岚淡淡地说。
其实,岚不但想买房,还想买两套,一套他们住,一套阿晖父母住。这样,阿晖就不至于劳顿奔波了。还有,他们的房子应该客厅大点儿,这样,阿晖就不用在外面谈事儿了,她会为他们沏壶好茶,再放上一些她亲手做的茶点,然后她就到书房里看自己的书,才不去碍他们的眼呢!等他们走了,她再去收拾那一桌残局吧。岚相信他们会有一个很精致很舒适的家,还会有很多漂亮的收藏物,这些年岚收集了不少好东西,各色瓶罐都有好几箱了吧。无论怎样吧,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每天他回来得有多晚,只要他回来,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一口热饭为他准备着,这就够了,这才是个家!岚感觉阿晖和自己一样,对物质生活,并没有太高的要求,不然阿晖拼命工作挣钱居然是为了日后办学校不是有点儿不可理解吗?岚跟阿晖说好了,等他办了学校,他当校长,她就去当老师,两个人拉钩上吊,谁也不许赖账的。
餐厅里开着音响,满屋子流淌着乐符。岚和湄都不再说话,陷入沉思。
刘若英在悠悠地唱着歌。
女与男的关系多长才能算久/问了几个朋友/差不多都摇头
……
她的确温柔/不过有时候她的心没有你想象的保守/她真温柔/三十岁之前不停漂流/那是因为/青春、爱情/她都想要有
……
三十岁之后/不想漂流/那是因为/青春、爱情/不看好/就会溜走。
星期天一大早儿,岚被阿晖拍着脸叫醒去钓鱼。阿晖早就约了朋友。上了车,阿晖就笑了,说,本来那么温柔的一个小人儿,怎么老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土匪啊!岚也笑了,看看自己,也是的,酷似猎装的黑色衣裤、半筒靴、灰色八角帽,还有黑边大太阳镜,搞不好阿晖的朋友会认为她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太妹呢!岚总是一有机会就穿很另类的衣服,可能是做过服装设计师的职业习惯使然,总有一种创作欲,生活不就是一件作品吗?也可能是想掩饰太过平白的平庸生活吧。阿晖拉着岚的手一起换挡,说岚真是笨得可以,白学了车。前几天,阿晖非让岚试车,岚把前进挡挂成了倒挡,差点儿把别人的车给撞花了。岚叹了口气说,你在我身边,我开车紧张,而且智商只有三十五。阿晖说,是啊,狗的智商的确是三十五,没指望了。要不,改天我还是让我们公司的人来训练你吧,这样你就没借口说是因为我紧张了。
阳光很好。他们在水上的小木屋外支起五个太阳伞,也没办法遮蔽阳光的转动。鱼不咬钩,阿晖说是他那个朋友的鱼食配得太糟糕。等人家钓上来了,他也就不吱声了,使劲儿往水库里扔鱼食。水面上不停地有鱼跃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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