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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伊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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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叶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给躺在床上固执地不睁眼睛的湄讲笑话,一个接一个地讲,不停地讲。湄终于惨惨淡淡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说,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他会怎么样对她?”湄有气无力地问。
“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他就会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幸福和忠诚。”吴叶说。
“我相信他是爱我的。”湄蹙着眉,又看了看手中一直紧握的手机。
“爱一个人的时候他不会对她残忍。”吴叶小心说。
残忍?是啊!太残忍了!还不如拿把刀把她一刀捅死来得痛快!来得仁慈!这简直是想把人一刀一刀凌迟啊!或许人性就是残忍的,从直立行走、制造工具、改变了膳食,人类就变成了最智慧的噬血动物,比狮子残暴,比狐狸狡诈,比巨蟒贪婪,比毒蛇恶毒。而爱情,只不过是人类在神圣的名义下策划的最大的一起集体猎艳,女人永远是牺牲品!湄无语泪落。
“男人什么时候会觉得心痛?”湄捂着胸口问。
“看到心爱的女人受伤的时候心最痛。”吴叶说。
“如果让女人受伤的恰好是他呢?”湄凄凄地问。
“那他根本就不爱这个女人!或者,曾经爱过,现在,不爱了。”吴叶说。
“为什么我这里很痛?很痛很痛啊!”湄使劲儿按住心口。
“因为你爱了!爱很美丽,但很伤人很伤人。”吴叶不敢看湄忧伤得让人沦陷的眼睛,隐约觉得自己心口更痛,痛到不能自抑了!阿湄,求你不要流泪!你再哭我也会哭出来的!
花开无声(28)
“我真的好痛好痛啊!”湄泪流不止。
“成熟得早的女人,爱来得都会晚。十几岁二十几岁能承受的痛,三十岁的女人要付出一百倍的痛呢!你应该庆幸你还年轻,还承受得起才对。”吴叶故作轻松。
“我不相信他怎么可能这么残忍。”湄说,眼前浮现出磊纯纯的笑容,多么干净、多么
明媚的笑容啊!还有那双波光灵动的眼睛!怎么可能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残忍?怎么可能?!
“失去爱人的时候,人才会知道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爱情。”吴叶说。更残忍的是,你爱的女人在因为别的男人痛不欲生!残忍的事太多了!残忍才是爱情惟一的内容!
“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吧,我好累。”湄擦了鼻涕,说。
吴叶站起来,坐在湄床边,眼圈儿红了。
“痛也痛了,痛到极点也就不痛了,对不对?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吴叶伸出手拍了拍湄的后背。湄终于“哇”的一声哭了,三秒钟之后却戛然而止,用手背狠狠抹了把眼泪,又无声无息了。吴叶觉得自己的肩膀空无一物,湄的脑袋居然没有一丁点分量。
许久,湄轻飘飘地说:“我想我过不去了,我真的过不去了。”是啊!如果你已付出了全部,你用生命来维护,你用鲜血来浇灌,你用尊严来交换,你用尽了生命中所有可用的,你还剩下什么?生命被践踏之后,连这个躯壳也是肮脏的,你还凭什么走下去呢?
“不会的!你已经走过来了!不是吗?你看,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每天都是新的,你今天不是又会笑了吗?虽然笑得有点儿难看。”吴叶说,“其实平时你笑起来很好看呢,我就喜欢看你笑。别再糟践自个儿身体了,你看你都面无人色了,哪儿还像个美女?”
“美女?灵魂都不在了,美女也是个空壳啊!”湄幽幽地说。
“你看你,尽胡说!没有经历的女人就像一本没有内容的书,有经历的女人是本精彩的书,我才刚刚看了开头儿,还想看下去呢,你可不能不让我看!”吴叶说。
“婚姻究竟是什么呢?”湄若有所思地说。
“婚姻啊,婚姻应该是一种责任,对所爱的人主动承担起未来幸福生活的责任。”吴叶说着,轻轻吻了一下湄卷曲的头发。湄毫无察觉地说下去。
“那还有爱吗?”湄觉得自己的确很弱智,总是想问一些很愚蠢的问题。既然爱里根本没有背叛的基因,既然婚姻期待的是爱的永恒,既然满世界的婚姻都充斥着背叛,既然爱情只是一种短暂的状态,既然人类的逻辑和他们的情欲一样混乱,我们也不惮于把调情、恋爱、性欲、婚姻来个拼盘、集锦、大杂烩,让欲望本身的无奈来拯救我们无所适从的人性,来填充我们生存的空洞。
“当然有爱了!只不过激情渐渐平淡,爱情变成了亲情,像一个人的左手和右手,成为身体不可分割的两个部分。”吴叶说。
“我想不通人和人的关系怎么会就那么淡薄呢?说没有就没有了,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就好像果真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我好希望自己哪怕只是拥有那份亲情也好,至少他会在乎我是不是痛,是不是冷,是不是快乐。”湄说。
“会有的!会有一个人包容你、宠爱你,一生一世都会牵挂着你!”吴叶看着早已神游物外的湄眼中透出可怖的空洞。
“不会有了,不会再有了。”湄淡淡地说,“不需要了,再也不需要了。”
“阿湄,我知道你很坚强、很勇敢,你会站起来的,你会的!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更懂得爱,也更明白生活本身的含义!你很清醒,你知道有些东西它并不属于你,原本就不属于你,以后也不会属于你。你有你自己的,专属于你的幸福在未来的某个地方等着你!”吴叶肯定地说,握紧湄的手。
或许吧!或许!并不是每一个社会的原则你都可以随意改变、通融的,社会之所以给它一定的约束力,就是想要确保生活给每一个人同等的幸福的权利,虽然它是那么徒劳、无力,它的愿望却是美好的!是人们自己在践踏自己的权利,爱情成了消费品,成为一种最奢侈的游戏,人人都在玩儿又人人都玩儿不起的游戏。爱情成了伪爱情,婚姻成了真道具,欲望生长成为完美的创意经济。太有意思了!幸与不幸没有了区别,全凭对方定义!
“他来过电话吗?”湄还是会问。
既然你已选择了这样一种沦陷的爱情,你就要准备好接受这注定碎裂的惨痛。
“你的手机一直开着,我没动。你没看吗?”吴叶真的很心痛。
“哦。”有时候,生活粗糙得令人震惊!人真的成了滚刀肉,却处事无惊。
“你想让他知道吗?你还希望他能回来跟你继续你们的地下爱情?那你打电话吧。”吴叶愤愤地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子呢?唉!
“不!”湄惨白的脸颊抖动了一下,抖出两行泪。
“好了,听话,不要再难过了。我们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坚强来面对。”吴叶犹豫了一下,坚定地说。
“什么?我的坚强?我不坚强,我不想知道任何事!我不行了,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行了!你不要告诉我。”湄倔强地说,没来由的恐慌瞬间袭击了她,她觉得空气太稀薄了,不够她用,她呼吸不上来,很难受。
花开无声(29)
“不行,你必须坚强,你也必须面对!”吴叶的手抓住林湄的两肩,坚决地看着她。
“为什么?”湄一脸惶惑。
“因为你怀孕了!”吴叶紧盯着湄。
“什么?”湄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你怀孕了!孩子必须打掉,不能再耽搁。你吃了太多的药。”
“不可能!怎么可能?”湄好像在做梦,眼前一黑,昏倒在吴叶怀里。
都晚了,不是吗?一切都结束了?连孩子也不能幸免?
看到家人和旧日的女友忙碌且平凡的生活,岚很羡慕他们,羡慕他们每一天的日子都过得那么扎实,自己却好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的细菌,发了霉的心事滋生的细菌,一种无公害的细菌,无所谓存在或是不存在,一切都是那么虚幻!时间,在这里,被妈妈种的无花果树肥硕的叶片挡着,在雨里泡着,好像已经滞重得停止了爬行。
岚期盼着在这样一个雨天,阿晖会突然出现在眼前,带着隔山跨水的思念,带着劈开阴郁的温暖。
卧室,床对面的墙上有三张照片,想必他是记得的。乍暖还寒的春天,他们依偎在床上听钟表嘀嗒,谈论着他们曾经如何行走天涯,以及他们未来的家。岚指着那一张她坐在荒郊的麦秸垛上拍的照片,若有所思地告诉阿晖:孤独的颜色是苍白、无色的,就像一层薄如蝉翼的纱,雾状的、丝状的、网状的,密密麻麻,就像一种恍若隔世的伤感,连伤感也是别人的。阿晖说,我们以后谁都不会孤独了,不会了!他还记得吗?
他还记得那古老的城墙吧?记得他们怎样一支又一支地吃雪糕,把店家都逗笑了。那天天气很热,他背着她走过了一大段城墙,她指给他看她的学校还有她的过往。他带着她回忆了她长大的经历,走过了许多她记忆中的时光,他还记得吗?
他在经度一百一十七,纬度四十上,可会想起他们的过往?那曾经真实而又虚幻着的过往?可会想她吗?
在连绵的秋雨一口气儿下足了十天之后,天终于放晴了,岚重又走回那破落的街巷,走回半年前记忆中的甜美时光。岚又一次看到那古老的宅院、古老的天井、古老的槐杨,岚仍旧坐在那尊石凳上,看到温暖的阳光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依旧丝丝缕缕从天国照耀在她的脸上。卖茶水的姑娘还在,问起她的爱人、她的阿晖今天为什么没一起来。岚好像看到那一天在慢慢地展开、回放,他和她坐在那粗质的石桌旁边的石凳上,头抵着头,笑得那么柔媚、笑得那么酣畅,嬉戏的笑声和着树枝在半空摇荡,就像坐在他怀里的她那双脚不安分地摇晃。时光是从那座倾斜的吊角楼飞檐上倾泻下来的,很妩媚,也很光鲜明亮。
岚找到那天曾经卖他们锅盔牙子的小摊贩,仍旧坐在嘈杂的小巷边的小马扎上,等新鲜的锅盔牙子出炉。这一次等了十分钟,上一次他们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呢。每次都是岚赖在矮凳上,阿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巷,阳光总是无遮无拦洒在他们身上。岚曾经带他吃遍了大街小巷老字号的各种小吃,似乎陪着那些古老的街巷走过了千秋百代的过往。那三天,在记忆里是那么长,那么长。原来时光是这样子的,可以无限延展、无限拉长……
岚想念着那个和阳光一样温暖的脸庞,岚想念那个和阳光一样明媚的声音。阳光!那是来自天国的恩赐!岚不得不这么想。
降温了,北方大面积降温。
岚觉得寒冷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皮肤便有了一种很脆薄的感觉,好像岚是个纸人,手一戳就会破个洞。想他也在身体里有了一种脆纸的感觉,像纸糊的旗帜,旗杆就插在岚的心脏,风一吹,就响得骇人。或许岚是更大的一面纸旗,微风吹过也会抖颤个不停。
终于拿起电话。听到他“喂”的刹那,岚泪如雨下,却尽力平静着声调说,“忘了吧,忘了我吧,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回不去了。”
“岚,我爱你!难道一两年你都不愿意等?”岚听到阿晖的泪砸到话筒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爱情真的是一件让人沉沦的事情!而打破旧有的平衡建立一种新的平衡,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需要坚强的毅力和耐力,那可是一场旷世持久的痛苦角力。在这场角力中,会改变所有参与者的质地。爱,或许就像一尊精致的玻璃工艺品,晶莹剔透,玲珑美丽,但稍不小心就会碰破点儿什么东西,你拿了各种各样的工具想要修补它,不小心又碰破了别处,甚至打翻在地。你或许要用一生的时间去找寻这些碎片,粘接拼镶,却碎痕累累,目不忍睹。当然,你可以把它当作一件新的、有创意的作品来欣赏,你也可以弃之不顾,再买一件新的、完整的、精美的来替代它。只是那件已失的,成为心头一憾。或许,那个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任谁也替代不了的,于是,你一生耿耿于怀。
“有一张银行卡在我给你的日记里,密码是我的生日,别忘了取。”岚说。
眼泪无声地滚落,一滴又一滴,岚感觉到发自肺腑的寒冷与乏力。
“你打电话来就是要说这些话吗,岚?”阿晖的声音就像一把剑,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在一瞬间穿透了岚的身体,身体和那完美的剑柄在同时完成了极至的震撼!身体如水,刚与柔在刹那间完成了最圆满的结合。
花开无声(30)
“我爱你,祝你幸福,再见吧。”岚终于看到那只呆蛾子惨烈的微笑隐没在熊熊的火焰中。
“我爱你,岚!我爱你!”岚听到阿晖的无力在空气中爆碎。他焦急而伤痛的声音失却了往日阳光的味道,只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咸咸的味道,岚不熟悉的味道。
人究竟是怎样一种动物啊!口是心非!为什么不坦白一点儿?为什么一再为难自己?或许,生活中每个人都是演员,短训之后就开始实践,你方唱罢我登场,谁也不闲着。一唱就唱他个几十年!该精彩时精彩,该黯淡时黯淡,是剧情需要这样到位的表演。
“你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你答应过陪我度过三十六岁的,你忘了吗?岚,你忘了吗?”
是啊!岚怎么会忘记呢?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岚答应过他,一起牵着手慢慢长大,纯洁而缓慢地长大。岚答应过他,原谅成长付出的代价。岚还答应过他,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一直走到来生,一直走到他们终于不用再走了!记得有一天,岚告诉阿晖,她的一个朋友在成都刚刚去世了,三十七岁,肝癌,据说是累垮的,集团公司经理,从发病到死亡不到一个月。阿晖说,有人给他算命说,他只能活到三十六岁,他早晚也会累死的。岚以吻封缄了他的话。如果可能,岚愿把自己的生命统统加载予他,既然她的生命本就是为他而存在的!
苍老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一同苍老的,还有心事。
岚在否定着自己,岚在肯定着自己,岚在梦和现实之间艰难呼吸。
寒冷顺着夜风吞噬掉地面上所有的温暖,痛也就更加清晰,蔓延至角角落落,蔓延至每一根发丝。日子好像退回到了冰冷的原生态,而衣装单薄、瘦弱的岚就站立在了南极的冰天雪地。
生活本身就像一种语言,人类发掘到它却无法破译。就像考古学家殚精竭虑要去破译的古老密码,但他们做的只是解释,对文明本身他们无能为力,他们用那些片断的、幻想的、现代的、模棱两可的文字来诠释他们也不明白的东西,然后又衍生出更繁杂更虚幻的涵义。这些解释是徒劳的、荒诞的、毫无意义的,所以,我们一句也听不懂,我们只有自暴自弃!
想念是一种疾病,比伤要痛,比病更让人绝望,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离家出走到了人迹罕至的荒原上。家?妈妈这里算不算家?可为什么她感觉她的家就建构在阿晖身上?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啊!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丢失灵魂的人已经无家可回。阿晖,帮我!把我的灵魂找回来吧,重新摆放在她该在的位置上。
好事多磨。当岚迫不及待要回北京的那一晚,火车晚点,铁路出了故障,站在昏暗的候车室里,岚突然想大哭一场,当晚就订了第二天的机票。但是岚想现在就能站在他身边!岚的心狂跳不已,要飞出胸膛了!
当飞机降落在北京机场,岚才略微感觉到一丝来自地面的温暖,一点点、一点点暖和了她冻得僵硬的思维,心脏激烈撞击着身体,颤栗着,分不清是欢喜还是忧伤。岚始终没买手机,再也没打电话,但岚回来了!回到北京,回到他们暂时的家,又看到柜子里熨烫整齐的阿晖的衣衫,看到桌上阿晖的照片,看到阿晖的鞋子、袜子、帽子,还有他的闹钟。阿晖,你的岚回来了!让我们重拾那一世的情缘,还有那一篮的阳光吧!
但是岚举了几次,也没能举起那三两重的电话筒,岚焦渴的唇翕动着,无语先自泪两行。岚想,如果他这时在这里,她会一口把他吞下去,吞到子宫,然后她会用一生的爱把他供养。
“阿晖,我回来了。”岚的话有气无力,泪如雪花,大片大片,轻飘飘地落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阿晖克制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惊天动地的惊喜。
“刚刚回来。”岚的声音好空旷,飘浮在无边无际的旷野。
“等着我!我马上到!”他急切的声音划破了夜空,划破了岚的心脏,血在电话挂断后的余音中慢慢渗出来,窗外的风吹进来,凝固了。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风。或许有,有星星,有月亮,有风。只是岚感觉不到了。
岚又看到那辆再熟悉不过的车。黑色的桑塔纳,轻飘飘地从夜幕中滑过来,滑过来。岚又看到那黑色的皮革座椅,以及阿晖专为她备的靠垫。岚又闻到了混合着皮革味儿和他们两个人体香的黏黏的味道,那种奇异的、专属于他们的味道!是啊,无数个夜晚,他们缠绵在这车里,等着晨曦温柔地来临,一次又一次啊,他是这世上惟一一个陪着岚看黎明的人!
现在,她又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的脸庞、他的头发、他的鼻子、他的眉毛,看到了那双滴血的眼睛,她梦里的那双眼睛。
他一把搂过岚在怀里,他狂热的唇寻找她的唇。咸咸的泪水混乱地交缠在舌尖,分不清是谁的。遮天蔽日的温柔和痛令他们颤栗着,抖动着。
“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捧住岚湿漉漉的脸,心痛而凄然地说着。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扑进他温暖的怀里,她找到了家,找到了!
“跟我走,我们回家!我们做爱!”岚忽然抬起已泪流成河的脸,坚定地说。
“好,我们回家!”阿晖泪眼蒙眬地看着岚,坚定地说。
花开无声(31)
墨菲定律:该错的,总会错的!
天很高很高,云很淡很淡,不知不觉街上的树已经黄了一半。
阿晖依旧一天一天地忙忙碌碌,山岚依旧一天一天地悠悠闲闲,只是这样的天气,阿晖说,“如果不放风筝实在太遗憾了。”他们就去放风筝,路上车胎爆了,总是很干净的晖弄
得灰头土脸,岚把他的窘态一一拍照做了留念,还嫌不够闹腾,晚上回到家,干脆把自己的假发给阿晖套在头上,又拍了照。
一回到北京,岚就迷上了电视剧,下班回了家就看,半夜等阿晖回来了,还硬逼着阿晖一起看。原因很简单,电视剧的男主角跟阿晖长得很像,尤其那神态。阿晖说:“你着了迷了吧?我回来了,你不看我,你看他啊?”岚说:“真的很像你,不信你再仔细看看?”无端地吃一个演员的醋,阿晖也觉得自己很过分。然而,就是吃了!岚不但看,还干脆买了一整套VCD回来,还恬不知耻地说,“我喜欢!”晚上阿晖出去打牌,说让岚一起去,岚说“好”,到了电视跟前就又不动弹了。这样子,一直持续到电视剧演完。这还不算,什么台重播,她还是看。不过好歹不会误了给阿晖备好夜餐。
日子过得很快很快,日子过得很慢很慢。
有一晚阿晖回来得很晚,快回来时给岚打电话,岚就又跑下楼去接他。车停在岚窗子正下面,像很久以前一样,岚说,别急着上去,我们看看天吧。阿晖躺在岚腿上,岚用手揉着他的眉、他的眼。他说,“我想四十岁的人是不会再爱人的了,经历太多,石头也磨圆了,再也没力气承接爱情。他们再也不能想象能够像二十岁年轻的时候那样,放弃一切跟所爱的人行走天涯了,他们自己都不再相信自己还会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无畏和纯情了!但是二十岁的人看三十岁的人呢?也是这样,就像我们看四十岁的人一样。唉!其实呢,你看,我们不但相爱了,而且还爱得很彻底,很投入,我们有用不完的浪漫和激情。”岚笑了,“是啊,我们长大了,所以我们更懂得爱,也更懂得珍惜,所以也更幸福。”是啊,那幸福就在岚的指尖、岚的眼底、岚的心里。不可怀疑!
爱太多或许会让人畏惧,幸福满溢或许会令人厌倦,生活需要一些小波澜作为调剂,岚好像并不懂得这些道理。也根本不想懂得这些道理。她不知道爱情也是流动的,激情也会让人疲惫的,岚只是觉得自己像条鲸,就像自己当初说的,鲸的胃口很大很大,鲸是不减肥的!
阿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岚就想在阿晖家附近租套房子算了。阿晖家离他的公司只有五分钟车程,而如果从岚这里回去上班,需要四十分钟,若是堵车的点儿,那就不知道要用几个小时了。所以阿晖得六点起床,六点半必须出发。但阿晖回来,早也一两点了。岚就对阿晖说了她的想法。阿晖不同意,因为岚住在这里,离她公司很近,只要几分钟就能走过去,她又赖床,晚上不睡,早晨不起的。阿晖说,“肯定不可以。”那怎么办呢?如果太晚,也只能让阿晖回自己家去住。不过阿晖说,明年他们可能会打算把公司总部迁移到东边,而他们要买的房子刚好也在东边,以后就会方便很多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岚一个人睡觉已经不习惯了,阿晖不在,房子里冷冷清清,夜来的时候,好像要无穷无尽地延展下去,钟表也总是走得太慢,这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你看我多忙啊!你也心疼我一下好不好?今天晚上自己早点儿睡,我就不过去了,不要哭啊!你一哭我的心都乱了,还怎么工作呢?乖,不哭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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