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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囧史(原名:紫苏) 荆棘皇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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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伸个懒腰,遗憾道:“想我以往错过了多少好戏!真是遗憾得紧!”
白素眼皮不抬漠然道:“你昨日同雨师一路八卦不是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么?”
“感情纠葛还是看现场来得震撼么。”我打个哈欠,往一整张白狐皮铺的榻上挪挪。
老乌龟不知道是太害羞了还是太惭愧了,总之我与白素赶到的时候,他并没在。
白虎族的庭院一如既往的热烈且奔放,我却不敢在往里头乱转。只在刚进来时碰着了白炎;依然是虎目自威,颇有气势的样子,见着我与白素,白炎乐呵呵的接了白素一礼,豪爽道:“多日未见,灵儿潇儿更出挑了!”
……我瞪着迷茫的眼睛,只见白素司空见惯般淡淡回道:“爹,这位是青夜夫人,还有,我是白素。”
“青夜夫人?”白炎眼中精光一闪,摸着下巴道:“原来就是艳名远播的飞天玉面小莲花啊!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我脸颊抽搐的听白素继续司空见惯的回道:“爹,你说的是芙蕖仙子;这位是青夜夫人。”
白虎老爹一些也不见尴尬,倒让我狠狠的尴尬、自责、心惊了一把,莫不是九千年前那一次我乱放煞气,把他打傻了?可是看他神色无异,面色红润,又不大像……而且他竟似不记得我就是九千年前破坏他家庭、打伤他族人的罪魁……我脸不红心狂跳的看向白素,待她与我携手出去后简短解释道:“他就是这样的,因为认识的女人太多,是以总也记不清哪个是哪个。”
走过中庭花园时,正瞧见里头一院子的桃花开得灿烂。蜂缠蝶恋,黄鹂啁啾,一派浪漫景象。
晌午时分白素出去吩咐摆饭,我闭眼小寐一会,睁开眼时正见一人一袭白衣静静立于院内一棵桃树下。
眼睛一跳,我提起衣摆几个转转到那白衣人身后,扯着他束发的白锦缎带没好气道:“老乌龟,你是做乌龟做习惯了?!”
萧墨夜啪的调转身子,我的头上便挨了他一下。
“丫头,越来越没大小了?长辈都敢打!”老乌龟故作严肃,脸上却有两片可疑的红晕。
哎哟哟这少男怀春的小模样!我撇撇嘴,不屑道:“得了吧!真要论辈数,我起码是你祖奶奶辈呢!说吧,我不是白素是不是很失望啊?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老乌龟不答,只是低头纳闷道:“奇怪了,她怎么忽然又叫白素了呢?害我找了好久。”
这是甚意思?我皱眉看向老乌龟:“老乌龟,你不是终于老糊涂了罢?说的都是啥呀这?”
老乌龟默了一默,敲着额角不确定道:“以往定亲之时,见面时确曾说的我要娶的是白炎长女白依,怎地又变成白素了呢?”
刹那间天雷勾动了地火,我些微有些同情的凑到老乌龟耳朵旁边,悄声道:“其实,白素的确是白素,只不过白炎他……女儿太多,是以记不清楚哪个叫什么。”
老乌龟沉默良久,我以为他不信,正待找白素过来证实我所言非虚,忽见老乌龟见了鬼一般陡的瞠大双眼神情古怪道:“你是说,白依与白素,根本就是两个人?!”
我沉痛点头:“十有八九。”
老乌龟后退两步一下靠在树上,我不禁想若是灏景正躲在树上,这会儿又该一屁股摔下来。
老乌龟喃喃道:“原来如此,怪道我后来写的书信全都石沉大海,派出人回来竟说她早已成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节哀。”我拍着老乌龟失魂落魄的肩膀,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个想法:“莫非你娘亲不愿你娶白素是因为……”
老乌龟敲着额角似伤透脑筋一般:“白依即已出嫁,我母亲如何愿意一女嫁二夫?”顿了一顿,耷下眉毛无奈道:“何况我还是二的。”
我也呆立当场,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待我理清头绪后,笑声震荡了整个白虎族。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快完结,大家抓紧时间冒泡~
因为长久以来悲惨的现实生活,小刺对文里不知好歹的一众人妖仙神产生了浓浓的鸡肚!NND,妈妈这么辛苦,乃们倒是享受!sa,我是不是要开虐一下呢?
诚恳的问各位亲,如果我把红莲的故事放到第二卷,乃们会不会介意?
第五十八章
白素在我的笑声中飘然而来,远远见着老乌龟,好似稍稍迟疑了一会,还是走过来了。
过来的第一句话是:“牛郎与织女今年协商之地定在白虎族,你去不去看热闹?”
我也稍一迟疑,问她:“不影响晚膳罢?”
“我们可以用过晚膳再去。”白素轻松的说,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然后转向老乌龟:“用过晚膳么?没有就一起吧!”
老乌龟稍微有些犹豫:“我……不大方便罢?”
这老乌龟,几时变得这么矜持了?我皱着眉头刚要开口说你、灏景和我一个盆子里的汤都喝过了,这会儿又装什么纯情。白素先一步毫不在乎道:“你不必尴尬,我老爹的女儿每年都有一两个逃婚的,数目那么多,他才记不住你是谁呢!”
老乌龟还是迟疑:“可是……”
白素更加无谓道:“放心,我老爹女儿那么多,每年都有一两个被退婚的,他才记不住你是谁呢!”
老乌龟更尴尬了。
我在一旁心里暗笑,千年王八万年龟,老乌龟今日栽的可是心服口服!不过,白虎族果然是民风奔放彪悍。
只要想起白虎族宫殿大门外站一名内务管事站在高处宣布:“私奔的往左边站,退婚的往右边站,抢亲的请往上站一步!”然后下面排排站好准备私奔的私奔退婚的退婚抢亲的抢亲……
白素与老乌龟齐齐低头诧异道:“你怎么了?肚子痛?”
是啊……我……忍笑忍到肚痛!
白虎族晚膳的规格早在九千年前我便已见识过了,我与白素大快朵颐,老乌龟先是一脸震撼,随后一脸尴尬,然后一脸玩味,最后凑过来奇怪道:“你们为何不吃蔬菜?”
我继续大战手中鹿肉,一边撕扯一边勉强答他:“因为白虎族一族都是老虎,做出的素菜只怕同凡间制出的鹤顶红无异。”
老乌龟闻言触电一般,缩回了原本正伸向一盘看起来甚平凡的青菜的筷子。对着一桌子的四腿小动物皱眉。
……我嚼着鹿肉忽然想起老乌龟的怪癖,身为水族的他却偏好残食同类,凡是长了小腿儿的地上爬的通通都不沾;偏偏今日白素说我吃了万儿八千年的紫苏煮鱼,特意摆了一桌飞禽走兽让我尝一下不一样的感觉,是以老乌龟坐在一大桌的大腿小腿前面面容甚是哀婉。
白素想是也瞧出了什么不妥,歪头看了一会儿,提箸指着一盘玉白的豆腐道:“这翡翠蒸鱼糕是用新鲜的鱼、瑶柱与海鲨翅制的,倒算不得全素,应该吃不死人。”
我扒拉着翻来覆去都似小葱拌豆腐的翡翠蒸鱼糕不由赞叹道:“原来老虎也吃鱼的!”虎是陆上之王,水陆通吃的老虎可称得上无敌了!
老乌龟先是小心的夹起一小块鱼豆腐,看了两眼;皱起眉头慢慢的嚼了两下,紧张的脸色才缓解过来,又潇洒的笑道:“嗯,果真吃不死人!”
吃得死人还会在桌面上叫你吃?!我瞪了不解风情的老乌龟一眼,忽然又觉着自己坐在这里,无异于画在一副绝佳的郎情妾意图上的大败笔……想至此我顿时有些消沉,怎搞的,这两日我怎么在哪里都像多余的?!
面对一桌子的美味,本夫人头一次失去了食欲,转而想念起在九重天上被灏景逼着拔紫苏煮鱼,然后跟他争强一锅鱼汤,虽然这厮总是仗着自己身材比我高力气比我大占便宜,甚至有一次与我争抢不休,竟一把抱起锅子仰天一灌……
我在心底默默的流着凄惶的泪水违心的当干涉苦命鸳鸯好不容易的相聚,心底从未如此想念过经常对我暴力相向的什么狗屁下任天君。
唉……自作孽,不可活!老乌龟来时说灏景暂时还在天君处商量要事;我管他有没有事,吃了这顿还是速速回去罢!
说来我也是个没出息的,以往总是同灏景争来争去的没觉着什么,这才出来几日,发现自己竟然甚怀念那冷冰冰的浣景苑。
夹起一块烧鹅,我想华丽丽的宫娥小队了……
扯下一条鹿肉,我怀念越来越像闲书里头狗腿丫鬟的璇若了……
吃掉半边桂花鸡,我……忽然觉得鼻子有点不对头。
老乌龟与白素齐齐跑到我身边,老乌龟还特别奇怪的嘀咕了一句:“这中毒怎么中的鼻血哗哗的?”
白素挑挑眉毛啥都没说,直接抽出老乌龟那条两次遭遇血光之灾的手绢塞进我的鼻子。
……两人正七手八脚而又不见成效的替我止鼻血,外面忽然腾起一片火光。
我看两人还在毫不在乎的瞎忙乱着,艰难的指向外面,嘴唇嚅嗫道:“外面起火了!”
白素飞快的朝外面扫了一眼,淡漠的说:“没事,是牛郎和织女在争吵。”
我的头在两个人四只大手下面抽了一抽。
“无事。”老乌龟也笑眯眯的说:“比起丫头你来,他俩这算不上啥!”
……原来他还记得我一怒之下烧掉朱雀殿的事情……我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惨剧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许是见到了比自己更热烈、更奔放、更有气势的大火,我的鼻血喷了一忽儿便自己止住了。我默默的将手绢摘下来,老乌龟自然而然的接过去,从怀里掏出一条新的巾子递给白素。白素也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是一座活色生香的大桥,连接着一对早已互生情愫的闷骚情人。
牛郎与织女的争吵堪称集世间夫妻之精华,我刚随着白素鬼鬼祟祟挪到议事厅,便听见里头传来争吵不休的声音。间或夹着雨师低沉的劝说声。
白素拉拉我的衣襟,我遂随着她的手指往上看,高高的屋梁描珠绘彩,十分气派。唔,横梁?
……我与白素翘着脚,切身体会着梁上君子的感受。
织女不愧是曾经织云的天女,果然美得如云如雾,虽然是带罪被罚之身,神态还是雍容典雅,眉角依然可见原来金枝玉叶的贵气;牛郎倒也不像个农家放牛的,虽然出身寒门,却长得骨骼纤细,手脚细长,秋水剪瞳,乍一眼看过去比织女还清秀几分,虽然好歹也上了天庭,还似保留着布衣农家的习惯,一身粗布麻衣,平添几分山野灵气。
虽然两人都美,可是织女锦衣玉食的贵气与牛郎山野淳朴的清瘦凑到一起,像是浓墨重彩的工笔画依着疏落错致的写意,看起来不像是会互相吸引甚至结为夫妇那样登对……我凝神想好一会,才隐约想起来织女牛郎青春年少那个时代曾经是流行男人看起来像女人女人看起来像男人的。
织女虽然看起来不像男人,但是牛郎看起来却像个俊美的女人。
我与白素坐在高出,下面三人的对话尽落耳中。我听来听去,脑海里终于拼凑出了个大概。
大概就是,年少轻狂。
织女千娇万贵,同数不清的金枝玉叶一般,生活安逸而无聊,每天的内容便是织云,织云,织云。
织了万儿八千年的云,有一日,织女也郁闷了。转身招招手,唤一个宫娥。
一唤,宫娥蹲在地上不动。
二唤,宫娥动了一动,又归于沉寂。
三唤,宫娥如梦似幻的应了一声,忽然脸一红,慌忙将手里的东西藏掖起来,魂不守舍的跑至织女面前,人中上还有两条淡淡的血痕。
织女挑挑眉头,小丫鬟的人生都要抖三抖。
很快,一本《风华绝代那男子》落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仙门深深深似海的纯情织女手上。
……说及此,我猛然想起我确曾在某天一抬头,看见满天的云朵全是衣袂飘飘的人形,记得当时我正打仙塾被师父操得七荤八素的回来趴在门槛上装尸体,其中一朵飘过来的时候我还特地喊老乌龟出来,指着那朵云相当激动的说:“你看!那个像不像你?”
老乌龟抬头眯眼看了一下,特不屑的撇嘴道:“丫头你就抹黑我吧!我的气质、风度;那潇洒中带着一丝落寞的感觉,区区一朵云怎能表现!”
我蹲在地上吐完以后眯起眼睛回头,又一朵云撞进我的视线。
高挑颀长的身材,瘦削明显的肩线,下巴的角度微微有些僵硬,双手似笼在宽大的袖子中。
我也撇撇嘴,叫回闲闲品茶的老乌龟,指着那朵云道:“看到没?那朵云的样子才叫俊逸潇洒一美男!”
老乌龟又眯细着眼睛看过去,这一下却定定的看了半日,许久才别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初时我不明白老乌龟那玩味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现在想起来,那日见到的后面那多云,活脱脱就是面对博伊三叔时的灏景。
回忆结束,我却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原来我从那么就以前就对灏景想入非非了么?真丢人!
那本书原是丫鬟们偷偷跑下凡间时带回来的,中间你传我我传她传了好些日子,等到织女拿到手里时,已经有些破损了。
是以,不止老乌龟,看样子灏景也曾去过凡间。
不知怎的又想起看芙蕖仙子那日坐在我旁边的人,现在我越想越怀疑那人是灏景,不过,灏景有那等体贴么?
闲言少叙,回到正题。
总之,织女在天上织布啊织布啊,越织心里越不是滋味。
于是在某个因为嫦娥去替月老分担职责而月光乱照的夜晚,织女也像我一样偷偷溜下南天门,跑到凡间去了。不过因她不似我这般强健,又在路上碰到了迷雾,是以等她好不容易摸到凡间时,已是天亮已久。
我几乎可以毫不犹豫的说,织女碰上迷雾的那夜,正是我从仙塾回来,碰上那只要我从了她的山鬼那夜。
原来当时我俩的距离那么近……我却生生的错过了与“全天界最君子好逑之淑女”面对面的机会。现下想起来,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唔,总之,织女下凡时,似乎因为后来出现了灏景那样瘦高,脸孔长得有些妖媚目光却装模作样清冷的男子,凡间似老乌龟那般清俊健康的男子已经不是最为流行的了,而代之以比灏景更加纤细,几乎有些男女莫辨的类型成为当下姑娘们疯狂追逐的对象。
……老乌龟说过,时髦这玩意儿,总是比生活要夸张。
是以当织女翻着新购的画册一头撞上一头牛,受惊的抬起头看到罪魁祸牛旁边牵着它的那男子时,织女彻底惊悚了。
事后很久,织女都认为若不是因着那头牛,她怎么也不可能碰上那么一段孽缘。是以她说什么也要将那头牛弄到手,宰了它炖牛筋、烧牛肉,剩下的骨头,拿来熬牛骨汤。
若牛角不大难弄,再做两把牛角梳。一把拿着用,一把摔着玩;摔烂以后给牛郎,把他气得吐血。
作者有话要说:支持刺刺的童鞋们注意了!昨日JJ一大抽,小刺才听说原来发评不满五个字会被刷下= =还有可能扣作者分= =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是保险起见,请打击支持小刺的时候辛苦一点,打满五个字吧~~再宣传一遍~~第一卷要完结了完结了啊~~长期潜水的赶紧出水芙蓉艳光四射一下吧!!
第五十九章
我坐在梁上翘着脚看底下针锋相对的两人中间转来转去,似在思考应该开在哪边的红花。
虽然脸同我长得一模一样,身为男子,据说雨师却偏好红色的衣饰。
而本夫人我在老乌龟的谆谆教导下,早已养成了“视衣饰如浮云”的良好习惯,终日不是白,便是青。
假若我同雨师站在一起,旁人很可能会指我为男,指他为女。
造孽!
我们两个都造孽!
红艳艳的雨师夹在牛郎织女之间左右为难。两人的火气肉眼可见,你一言我一语,旁人根本插不了嘴。
首先是织女发难,历数与牛郎成亲以来遭受的种种非神待遇。
首先,织女喜吃牛肉,但是牛郎别说牛肉,连牛皮豆干都不准碰。
然后,织女金枝玉叶,牛郎却自己住牛棚,让牛睡堂屋。
……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最后真正引起两人关系破裂的导火索,源于牛郎生辰,织女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步行去东市买了最好的线,最好的布,为牛郎绣了一副鸳鸯戏水。摆在桌上,待得牛郎牵着牛兄一路回来,一眼看见桌上的绣活,纤眉一皱,嘟囔道:“你没事绣介小水鸭子作甚?介小花鸭子,还不若俺牛兄养眼哩!”
织女泪流满面,闻者莫不动容。
好……好想笑!
我同雨师一个在梁上一个在地上忍笑忍得面目青紫牙床打架,牛郎眼尖,关切的出声询问:“介位先君面目青紫瑟瑟发抖,莫不是天冷风寒着了凉喔?别担心,俺带了狗皮膏药,一贴就灵!”
说着掏出一块东西很是热情的露出小白牙朝雨师一笑,伸手递了过去。而后才清清嗓子,开始述说。
“其实啊话说俺跟俺婆娘咋就走到今天介地步,俺一直也觉着心里头毛毛地。你说吧好好地一对夫妻吧,咋就成介样了咧?”
牛郎的眼睛染上了一层薄雾,似是回忆起美好的往昔。
“想当年俺牵着牛兄在田埂子上走碰到织女那时候,安今日想起来还记着当时那小心肝儿砰砰地心情。”
织女脸红了。
“当时她头那么一抬,一双眼睛朝我一看,我心里登时咯噔一声,心想完了完了,苍天哪厚土哪!介是那家闺女介么销魂哪!唉!”牛郎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你说吧,俺就不明白咧,明明长得花骨朵一样滴闺女儿,脾气跟花骨朵儿差别咋就那么大咧?脾气大吧,还算咧,人家堂堂一个公主吧,跟着俺挤牛棚也也确实吃苦咧。”
织女忍不住双目泛红,超前一卖莲步,娇弱的怒吼道:“知道吃苦你不也让我挤牛棚了?”
牛郎眨巴着眼睛忒无辜:“话咋能介说咧?你说吧挤牛棚你不也跟俺在一起咩?再说咧咱俩不挤牛棚咋办咧?难道叫俺牛哥挤牛棚咩?”
我坐在横梁上摇摇欲坠,白素也在一旁若有所思,半晌疑惑的问我:“原来牛棚不是给牛住的啊?”
神仙用不着耕田离地,尤其在白虎族,牛羊猪什么的就是盘子里的一道菜,连做宠物的机会都没有。白素长这么大,我赌她就没见过不在盘子里的牛。更别提什么牛棚马棚,白素只怕做梦都梦不出它们的样子。
织女脸气得发青,青白青白的脸,看上去不复贵气,却也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动人光景。她哆哆嗦嗦的伸出一个手指,对着牛郎无辜委屈的脸不停晃动,猛地转向雨师嚷道:“你听见了吧?你听见了吧!你说我要不要离开他?!”
雨师尴尬的咳了一声,努力平和的开口:“这个……殿下……还是……让牛兄……牛郎兄说完……也许其中有些误会……”
“误会?”织女点着自己尖翘的鼻头,仿佛误会在鼻头上。随即冷笑一声道:“好好好,我让他把话说完,让你看看究竟有没有误会!”说着朝牛郎哼道:“喂!叫你说!”
牛郎搔搔头皮,苦恼的继续道:“你说吧……”
“我不说!”织女鼓着眼睛插了一句。
我发现“你说吧”似乎是牛郎的口头禅,织女这明显的一打岔,牛郎只好重新开口:“你说吧……”
“我就不说!”织女眼睛一横。牛郎搓搓手三度开口:“你说吧……”
“我……”
“我啥呀我我我,你说吧你老介样打岔你还叫我说啥呀你说!”牛郎终于暴起小细脖子上的细青筋:“你说吧不愿意跟俺挤牛棚吧也就算咧,你嫁给俺介么多年可给俺做过一顿像样地饭菜咩?你说吧不做饭菜也就罢咧,成日家放下织布机拿起绣花针,放下绣花针拿起织布机,你说吧你是嫁给俺咧还是嫁给织布机呀!你说吧你光晓得织布绣花也就算咧,还要打牛兄地主义,牛兄就是家里地宝,俺一个月三个铜钱全出在它身上你吃了它俺们去喝西北风咩?算咧算咧介日子没法过咧!”牛郎一甩衣袖,懊恼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转眼又跳起来揉着屁股低叫:“哎哟妈呀,介凳子咋介硬咧?”
我与白素齐齐颤抖,我想的是:哎哟妈呀,这小俩口日子穷地,一个月三个铜钱,怎么撑的这么多年啊?
白素脱口而出的是:“那乌水晶的雕花座椅此世就只这一套,我费了好大劲跟龙王赌了五十赌连胜才得来的,这厮嫌硬便罢了,竟然敢踹我的椅子?”白素射向牛郎兄的眼神已经带火,咬着牙忿忿的嘀咕:“没眼力!忒没有眼力!”
我悄悄的“呵呵”笑了两声,心想白素的话大概也颇能代表织女的心声罢?织女娇生惯养,养在深宫,名气、财富、锦衣玉食,样样都不缺;见识、学识、眼界样样都忒高。而牛郎出身山野,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远不如牛兄一个月能给他带来三个铜钱实在。
织女的见识算屁,能换得一个月三两银子么?
织女的学识算屁,能教他如何在地里种金子么?
织女的眼界算屁,能让他结交京城权贵飞黄腾达么?
甚至织女艳绝天下的容貌,也成了他的负担。一个穷人家娶了这么个花容月貌的娘子,不啻于告诉全天下的饿狼自己养了一只小肥羊。
还是不带羊圈的。
而牛郎粗浅的见识、只知道从黄土里刨食、不懂得欣赏鸳鸯戏水的性子、似乎永远也改不掉的口音,也让织女越来越觉着两人之间那条鸿沟的明显。
这不仅仅是仙与凡的问题,而是他们两人,本就是不同的。就好比小白龙王深恶痛绝的《西游记》里,那天蓬元帅与嫦娥,都是仙吧?可是天蓬要与嫦娥成亲,嫦娥给不给?
嫦娥哭哭啼啼跑去告了天蓬一大状,上头勃然大怒,罚他去凡间做猪。
身份稍微有些差距的尚且这样,两个毫无共同点又不觉得自己有缺失之处的人,又如何能天长地久?当最初那因为强烈的差距而产生的吸引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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